目錄 野客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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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仿古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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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林詩話》云:江淹儗湯惠休詩「日暮碧雲合,佳人殊未來。」古今以為佳句。然謝靈運「圓景早已滿,佳人猶未適」,謝玄暉「春草秋更綠,公子未西歸」,即是此意。僕觀《古樂府》曰「黃雲暮四合,高鳥各分飛。寄語遠遊子,月明何未歸。」此正江淹之意。淹兩句,此四句,以碧雲為黃雲耳。僕嘗謂晉宋間人詩,雖規模不同,然大意不外乎先王三百篇之中。要非自有新意,如江淹等詩,即《毛詩》「君子於役」之意也。「君子於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雞棲於塒,日之夕矣,牛羊下來。君子於役,如之何勿思。」非出於此意乎?又如張孟陽《四愁詩》「佳人遺我綠綺琴,何以報之雙南金?佳人遺我錦繡段,何以報之青玉案?」即《毛詩》「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之意也。

魯直茶醿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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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齋夜話》云:前輩作花詩,多用美女比其狀,如曰「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也動人。」塵俗哉!山谷作《荼醿詩》曰「露濕何郎傅湯餅,日烘荀令炷爐香」,乃用美丈夫比之,特出類也。僕謂山谷此聯,蓋出於李商隱之意,而翻案尤工耳。商隱詩曰「謝郎衣袖初翻雪,荀令熏壚更換香」,以此聯較之,真不侔矣。

杏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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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謂「深院無人杏花雨」之句極佳,此非風雨之數,當作去聲呼。僕觀此句,正祖南唐潘佑之意。佑有詩曰「誰家舊宅春無主,深院簾垂杏花雨。」佑兩句意,此作一句言耳。然佑句作上聲,非去聲也。其下曰「香飛綠鎖人未歸,巢燕承塵燕無語。」豈語字亦當作去聲邪?唐《花間集》亦曰:「紅窗寂寂無人語,黯淡梨花雨。」

詒厥友於等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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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駒父云:世謂兄弟為友於,謂子孫為詒厥,歇後語也。子美詩曰「山鳥幽花皆友於」,退之詩曰「誰謂詒厥無基址」,雖韓杜未能免俗。吳曾《漫錄》乃引《南史》劉洪等友於之語,以證子美所用為有自。僕謂《漫錄》所引,未也。僕考諸史,自東漢以來,多有此語,曰「居詒厥之始」,曰「友於之情愈厚」,西漢未之聞也,知文氣自東漢以來浸衰。不特是也,如言色斯、赫斯、則哲之類甚多,此語至入於詩中用。可見後世文氣日不逮古如此。近時四六,多以爰立對具瞻,作宰相事用。所謂爰立者,訓於是乎立耳,不知所立者何事,而曰「即膺爰立之除,式副具瞻之望」。除即立,瞻即望,頭上安頭,甚可笑也。僕又考之,曹氏命司馬氏文曰「違兆庶具瞻之望」,桓豁疏曰「願陛下追收謬眷,則具瞻革望」,魏晉人已有此謬。

河間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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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或譏原涉曰:「子本吏二千石之世,結髮自修,以行喪推財禮讓為名,正復讎取仇,猶不失仁義,何故遂自放縱為輕俠之徒乎?」涉應曰:「子獨不見家人寡婦邪?始自約敕之時,意乃慕宋伯姬及陳孝婦不幸一為盜賊所汙,遂行淫佚,知其非禮,然不能自還。吾猶此矣。」僕謂此柳子厚《河間傳》之意也。《史記·呂不韋傳》述太后云云,《河間傳》又用其語。古人作文要必有祖,雖穢雜之語,不可無所自也。

少遊斜陽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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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眼》載:前輩有病少遊「杜鵑聲裏斜陽暮」之句,謂斜陽暮似覺意重。僕謂不然,此句讀之,於理無礙。謝莊詩曰「夕天際晚氣,輕霞澄暮陰」,一聯之中,三見晚意,尤為重疊。梁元帝詩「斜景落高春」,既言斜景,復言高春,豈不為贅?古人為詩,正不如是之泥。觀當時米元章所書此詞,乃是「杜鵑聲裏斜陽曙」,非暮字也。得非避廟諱而改為暮乎?

珊瑚舂黃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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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居詩話》曰:杜牧之詩,有趁韻而撰造非事實者,如「珊瑚破高齊,作婢舂黃糜」是也。李詢得珊瑚,其母令衣青衣而舂,無糜字。僕謂既言衣青衣而舂,添一字何害?但糜自是粥,作米粱字用,恐有所未安耳。舂黃糜之語,牧蓋祖《後漢志》「慊慊舂黃糜」之意,不知糜豈可以言粱邪?

胡廣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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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胡廣傳》與碑,並不言其後。觀《蔡邕集》,有《陳留太守胡公碑》,雲「君諱碩,字季睿,太傅樂鄉侯少子也。」又觀《幼童胡根碑》雲「故陳留太守胡君子也」,曰「根,字仲原」。於是知碩為廣之子,根為碩之子,皆先廣而殂。《碑》謂「碩孝於二親,雖曾、閔、顏、萊無以尚,正佳弟子」。根才七歲,而其家生相與立碑,此正與逢童相似,得非為乃祖之故乎?

殍飴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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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存中《筆談》曰:唐士人專以小詩著名,而讀書滅裂。如樂天《題坐隅詩》「俱化為餓殍」,作夫字押。杜牧之《杜秋娘詩》「厭飫不能飴」,飴乃餳,非飲食也。僕觀晉王薈以私粟作粥飴饑者、郗鑒甚窮鄉人共飴之。飴字豈不作飲食用?然考晉音乃音嗣,非貽字也。僕謂牧之用作貽字,必別有所據。又觀《後漢·許楊傳》,舉謠歌曰「飴我大豆享芋魁」,飴字無音,乃知牧之用字有所祖也。餓殍之殍作夫字用,按《唐韻》敷字韻收,撫俱切,又平表切,皆言餓死也。是則殍字有二音,樂天所押,蓋從《唐韻》之平聲者,二字皆有所據。存中自不深考,安可以讀書滅裂非之?揚雄《箴》曰「野有餓殕」。

北固甘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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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之《登北固山詩》曰「謝朓詩中佳麗地」。或者謂朓詩「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金陵乃今建康,非潤州也。僕謂當時京口亦金陵之地,不特牧之為然。唐人江寧詩,往往多言京口事,可驗也。又如張氏《行役記》言:甘露寺在金陵山上。趙璘《因話錄》言:李勉至金陵,屢贊招隱寺標致。蓋時人稱京口亦曰金陵。牧之又有詩曰「甘羅昔作秦丞相」。或者又謂《史記》甘羅年十二,事秦相文信侯呂不韋。後因說趙有功,始皇封為上卿,未嘗為秦相也。僕考《北史·彭城王浟傳》曰「昔甘羅為秦相,未聞能書」,《儀禮疏》曰「甘羅十二相秦,未必要至五十」,則知此謬已久。牧之蓋循襲用之耳。

人物名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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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子》曰:神農嘗百草滋味,一日而遇七十毒。《世紀》曰:伏羲嘗和百藥。《淮南子》曰:炎帝主於火死而為竈神。《事始》曰:竈,黃帝所置。《古史考》亦曰:黃帝始造釜甑,火食之道就矣。《漢·臨江王傳註》謂,黃帝子累好遠遊,死於道,故後人以為行神。《漢·馬氏傳註》則曰:共工氏子修好遠遊,故祀以為祖神。《河圖》曰:河伯姓呂名公子,夫人姓馮名夷。《聖賢冢墓記》亦曰:馮夷者,弘農華陰堤首人,服八石得為水仙,為河伯婦。一說又謂河伯乘兩龍,一曰冰夷,二曰馮夷。《史記·相如傳註》則又曰:馮夷,河伯字也。《山海經》曰:東海中有度朔山,上有二神,一曰神荼,二曰郁櫑。《風俗通》亦曰:黃帝時,有神荼、郁櫑兄弟二人,性能執鬼,故《東京賦》曰「守以郁櫑,神荼副焉」。《括地圖》曰:度朔山尖桃樹下有二神,一名郁,一名櫑。高誘註《戰國策》則又曰:一曰余與,一曰郁雷。其紛紜如此,殆不可曉。書籍間人物名字不同,似此之類甚多。

參軍簿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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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詩「脫身簿尉中,始免捶楚辭」。鮑註曰:非謂簿尉受杖,杖有罪者爾。退之謂「棲棲法曹掾,敲榜發奸偷」,此豈受杖者邪?仆謂不然,子美之意正謂屬吏受官長之杖,非謂杖有罪者。官屬受杖,其來久矣。且前漢王嘉為宰相,裸躬受笞,其他可知。司馬遷謂「陵夷至於捶楚之間」,觀此則知古人當官有過,亦必受杖。此猶有說,謂臣下有過,受人君之杖耳,非上官之杖也。僕觀後漢戴宏為郡督郵,曾以職事見詰,府君欲撻之云云。《三國志》黃蓋為守長,署兩掾教曰:「若有奸欺,終不加以鞭杖,宜各盡心。」此正明驗古人吏屬受杖之說也。自晉至唐,此類尤多。註詩者自不深考耳。姑摭數端,《世說》載太守劉淮杖主簿向雄,後同在政府不交言,武帝敕雄復修君臣之好。《北史》庫狄連為鄭州刺史,開府參軍皆加捶撻;魏收為中外府主簿,頻被棰楚。《唐書》邕州經略使陳曇怒判官劉緩,杖之二十五而卒;浙西觀察使韓臯封杖決安吉令孫解,臀杖十下而死;劉晏考所部官六品以上,杖訖而奏;杜牧之謂,尹坐堂上,階下拜兩赤縣令屬官將百人,悉可笞辱,其詩又曰「參軍與縣尉,塵土驚劻勷。一語不中治,笞棰身滿瘡」。韓退之詩曰「判司卑官不堪說,未免捶楚塵埃間」,舉此以驗杜詩之意可見矣,豈謂杖有罪者邪?古之官屬,動必加杖。加杖猶可,或致之死,如張敞棄絮掾市之類是也。上官之權甚重,而屬吏益卑,凜然度日,不啻君臣之相臨。唐猶庶幾,漢時尤甚,自入國朝,官守上下之分雖嚴,然此例削矣。上自宰相,下至監當,均謂比肩事主,非惟無棰笞之辱,且省廷拜之禮,正所以示一統尊王之意雲。

郎官令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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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明帝謂郎官「上應列宿,不可輕畀」,乃以杖撞郎藥崧,自褻慢如此。僕嘗考之,當時郎吏,雖謂清選,其實位卑,親主文案,與令史不異,郎三十五人,令史二十人,漢士往往恥為此職。至於用杖,其輕可知。此風至齊猶在,齊明帝時,尚書郎坐杖罰者皆科行。蕭琛謂「郎有杖自後漢始,至魏晉以來,其職稍重,今方參用高華,吏部又近於通貴,不應遵昔科罰。倉部郎江重欣杖督五十,無人不慚,可特輸贖。」帝納之。僕又觀《世說》,桓溫在荊州,恥用刑罰,令史受杖,從朱衣上過。或者以「上捎雲根,下拂地足」之語譏之。夫服朱衣而使之受杖,亦可謂甚矣。此正明驗郎官、令史之秩卑如此。

詩中重押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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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曰:杜子美《飲中八仙歌》船、眠、天字並再押,前字凡三押,前古未見其體。嘗執之叔父元度,云:此歌分八篇,人人各異,雖重押何害,亦《周詩》分章之意也。《聞見錄》亦引此詩及李太白、韓退之詩為疑。《松江詩話》引杜子美一詩押兩萍字,東坡一詩押兩耳字,謂字同而意異,不妨重疊。又謂子美《八仙歌》押兩船字,在歌行則可,他不可為法。僕謂諸公各肆臆說於古人之詩,是未深考。詩中重押字,自古有之,豈但李、杜、韓、蘇四公而已。姑引數章於此,蘇子卿詩曰「四海皆兄弟,誰為行路人」,又曰「我有一尊酒,欲以贈遠人」,又詩曰「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又曰「努力愛春花,莫忘歡樂時。」沈休文詩曰「多值息心侶,結架山之足」,又曰「所願從子遊,寸心於此足。」阮嗣宗詩曰「如何當路子,磬折忘所歸」,又曰「惜無懷鄉誌,辛苦誰為歸。」張景陽一詩押兩生字,任彥升一詩兩押生字、三押情字,古詩重疊押韻,如此之多,豈可謂古未見此體?亦不可謂古人分章之意,與夫惟歌行之體有此。以是知李、杜詩皆有所祖。沈雲卿一詩,凡四疊韻。

餘糧棲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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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左思賦「餘糧棲畝而不收」,後晉干寶、宋劉裕皆有是語。近時場屋中,用《南史》劉裕所言出處,出《餘糧棲畝省題詩》而不及左思,是失所先後矣。僕又考此語,非始於思,在思之前,蓋嘗有是言矣。觀《蔡邕集》中《胡公碑》雲「餘糧棲於甽畝」,知左思此語,祖邕也。

魯直玉花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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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戍張仲思家,多前人墨跡。有魯直親染《題李伯時畫欲輾玉花驄後》一詩,其間雲「此篇晁無咎、蔡天啟諸人皆和,多有好句。昨見允蹈齋官書工,有士人寫繁城隸,筆法秀整,試為問姓名,當求寫此詩本著馬後。」魯直此紙,筆力勁甚,非尋常石刻者比。其詩三句一換,三疊而止,《禁臠》謂之「促句換韻」。僕又觀當時名公如鮑夷白亦多此作。漁隱第言魯直有此一篇,而不知其他。或者又謂唐人亦有此體。以仆考之,非止唐人,其苗裔蓋出於三百篇之中,如《素冠》之詩是也。

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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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彈對杜撰,為甚的。包拯為臺官,嚴毅不恕,朝列有過,必須彈擊,故言事無瑕疵者曰「沒包彈」。杜默為詩,多不合律,故言事不合格者為「杜撰」。世言杜撰、包彈本此。然仆又觀俗有杜田、杜園之說。杜之云者,猶言假耳。如言自釀薄酒,則曰「杜酒」。子美詩有「杜酒偏勞勸」之句。子美之意,蓋指杜康,意與事適相符合,有如此者。此正與杜撰之說同。《湘山野錄》載,盛文肅公撰《文節神道碑》,石參政中立急問曰:「誰撰」?盛卒曰:「度撰」。滿堂大笑。文肅在杜默之前,又知杜撰之說,其來久矣。

謝玄暉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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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暉詩曰「淮陽股肱守,高臥猶在茲。」李周翰註,漢淮陽太守汲黯上書言病,上曰:「淮陽吾股肱郡,卿為我臥理之。」按《漢書》,文帝謂季布曰:「河東吾股肱郡,故特召君耳。」而武帝謂汲黯,則曰:「君薄淮陽邪?吾今召君矣。」初無「淮陽吾股肱郡」之說,翰蓋誤引季布事言之耳。又按《汲黯傳》言「淮陽臥治」,初無高臥之說。異時劉禹錫詩,亦有「肯放淮陽高臥人」,蓋祖元暉詩也。

詞句祖古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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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山詩話》載,王平甫子斿謂秦少遊「愁如海」之句,出於江南李後主「問君還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之意。僕謂李後主之意,又有所自。樂天詩曰「欲識愁多少,高於灩澦堆」,劉禹錫詩曰「蜀江春水拍山流,水流無限似儂愁」,得非祖此乎?則知好處前人皆已道過,後人但翻而用之耳。又少遊詞有「天還知道,和天也瘦」之語,伊川先生聞之,以為媟黷上天。是則然矣,不知此語蓋祖李賀「天若有情天亦老」之意爾。類而推之,如晏叔原「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蓋出於老杜「夜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戴叔倫「還作江南夢,翻疑夢裏逢」,司空曙「乍見翻疑夢,相悲各問年」之意。謝無逸詞「我共扁舟江上兩萍葉」,出於樂天「與君相遇知何處,兩葉浮萍大海中」之意。魯直詩「趁此花開須一醉,明朝化作玉塵飛」,出於潘佑「勸君此醉直須歡,明朝又是花狼籍」之意。此類極多。

鷹鶻史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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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雜說謂鷹鶻之鶻,史傳不載,其名起於近世。僕讀唐《張子壽集·鷹鶻圖贊序》,正有是論,曰「鷹也,名揚於《尚父》,義見於《詩》;鶻也,跡隱於古人,史闕其載。豈昔之多識,物亦有遺?將今而嘉生,材無不出,為所呼之變,與所記不同者邪?」僕謂子壽亦未深考。張衡《東京賦》「鶻雕春鳴」,《北史》文宣謂思好曰「爾擊賊如鶻入鴉群」,《左傳》「鶻鳩氏司事也」。枚乘《賦》揚雄《方言》、《爾雅》、《說文》俱有此字,豈可謂「跡隱於古人,史闕其載」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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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南宋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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