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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章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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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章傳》云:「天寶初,請為道士還鄉里,詔許之,賜鏡湖剡川一曲。既行,帝賦詩,皇太子百官餞送。」僕尋考《會稽集》,得明皇所為送賀老歸越之序與詩,及朝士自李適以下三十七人餞別之作。是時,正天寶三載正月五日也,青門祖帳,冠蓋如雲,雖漢二疏,無以加此,觀者如堵,甚以為寵。《傳》又謂「卒年八十六」。僕觀徐鉉序中謂,有彭汭者,於會稽郡之延壽院泥中得一石,乃許鼎所撰《通和祖先生碑》。其間載「賀監知章得攝生之妙,不死,負笈賣藥,如韓康伯。近於臺州上升,遍於人聽。元和己亥,先生遇之」云云。此碑正元和間所作,相去未遠也,不知何以言此。然觀李白《憶賀監詩》有雲「昔好桮中物,今為松下塵」,又雲「人亡餘故宅,空有荷花生」,如白所云,則是知章實死矣。唐人好奇,華山女子事,諸公誇詡不一。使知章有上升之事,亦侈大而言之,不應隱沒而不傳也,疑徐鉉所序之妄。此事正如《江南野錄》載,陳陶不死,而曹松、方幹之徒,皆有《哭陶詩》之類也,虛實不可深信如此。

藥名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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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清詩話》云:藥名詩起自陳亞。非也,東漢已有離合體,至唐始著藥名之號,如張籍《答鄱陽客詩》雲「江臯歲暮相逢地,黃葉霜前半夏枝。子夜吟詩向松桂,心中萬事豈君知」是也。僕謂此說亦未深考,不知此體已著於六朝,非起於唐也,當時如王融、梁簡文、元帝、庾肩吾、沈約、竟陵王皆有,至唐而是體盛行,如盧受采、權、張、皮、陸之徒多有之。吳曾《漫錄》謂,藥名詩,庾肩吾、沈約亦各有一者,非始於唐。所見亦未廣也。本朝如錢穆父、黃山谷之輩,亦多此作。

鳥名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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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經謂,退之「喚起窗全曙,催歸日未西。」喚起、催歸,二鳥名。鳥名詩起此。僕考之,其體亦自六朝。觀梁元帝嘗有是作,退之非祖此乎?當時為雜體詩至不一也,梁元帝所作為多,不但鳥名也,如獸名、歌曲名、龜兆名、針穴名、將軍名、宮殿名、屋名、車名、船名、樹名、草名,率皆有作。鳥名詩,如雲「晨鳧移去舸,飛燕動歸橈」。獸名詩,如雲「水涉黃牛浦,山過白馬津」歌曲名詩,如雲「啼烏怨別鶴,曙鳥憶還家」龜兆詩,如雲「土膏春氣生,倡女協春情。」此類甚多。

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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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謂昏字合從民,今有從氏者,避太宗諱故爾。僕觀《唐三藏聖教序》,正太宗所作,褚遂良書,其間「重昏之夜」,則從民,初未嘗改民以從氏也。謂避諱之說,謬矣。蓋俗書則然。又觀《溫彥博墓誌》,正觀間歐陽詢書,其後言民部尚書唐儉云云,當太宗時,正字且不諱,而況所謂偏旁乎?又有以見太宗不諱之德。

善學柳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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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合詩曰「相府旌旗天下尊,汴水如今不復渾。」孟郊詩曰「自公領茲部,山水無滓泥」。又曰「君生霅水清,君沒霅水渾」。此等語皆祖老杜「公來雪山重,公去雪山輕」之意。樂天詩曰「安得萬里裘,盡裹周四垠。」又曰「我有大裘長萬丈,與君都蓋洛陽人。」此又祖老杜「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寒士俱歡顏」之意。樂天可謂善學柳下惠者。

後世珠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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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者謂古者金多,後世金少,疑復歸山澤耳。僕謂不然,寶物之豐耗,系時之氣數,此殆造化之妙,有不容深致詰者。後世之少者,非特金也,如珠亦然。古者動以斗斛計,項羽遺張良二斗,孫權遺宗預一斛,今人相遺有二斗一斛者乎?盧琳《四王啟事》曰:「張方劫帝西遷,輦真珠百餘斛。」今內府之儲,又不知有百斛否?金猶有熔鑄銷折之患,珠則無所蠹耗,雖南渡以前,亦不聞甚多,不知安往。此固難以理詰之者也。以三分之吳,猶以一斛與人,則當時珠多,不言可知。

過與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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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有論盧懷謹身為宰相而妻子常至饑寒,恐無是理。僕謂懷謹賢相,固未可知,然世間不可謂無此等人。僕因觀《北史》,庫伏連為開府儀同三司,其家富厚。妻病,嘗以百錢買藥,每恨之。家口百餘,盛夏人料食米二升,不給鹽菜,常有饑色。至死惟著敉褌,而別藏積絹至二萬匹而不動。觀此一事,固知世人往往有過不及,鮮有得中道者。既有伏連之徒富厚而不忍一錢用者,又有劉毅之徒,家無儋石而一擲輸百萬者。為大官而妻子常餓寒,前此如王晏、裴子野、祖鴻皆然。

用管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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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鎮碑》雲「韜律大理,綜臯陶甫侯之風」,又雲「膺姿管蘇,靖共衛上」,洪氏謂蓋法家者流也。范史雲「律謝臯蘇」,註以蘇忿生,此雲管蘇謂夷吾與忿生也。此說似是矣。僕又觀《州輔碑》雲「昔管蘇之尹楚,以直見疏」。《劉梁傳》曰「管蘇以憎忤取進」。此亦用管蘇事。考《新序》,楚共王有疾,告諸大夫曰:「管蘇犯我以義,違我以禮」云云。用此事亦未可知。不然,何以有「靖共衛上」之語?

漢碑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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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叔敖碑》雲「視事一紀」,趙氏謂,漢時令有在官一紀不遷者,洪氏謂,前碑言臨縣一載,此雲一紀。蓋以一紀為一年耳。僕觀漢人文字,罕有以一紀為一年用者,疑此「祀」字耳,借紀為祀,祀與紀字亦相似也。《毛詩》「終南何有,有紀有堂」,註,紀音祀。可證也。又《楊司隸碑》雲「高祖受命,興於漢中,道由於午,出散入秦,建定厥位,以漢詆焉」。歐公謂詆字未詳,洪氏謂詆音抵,不釋其義。僕疑此借用氏字耳,非抵字也。蓋詆字言從氏,非從氐。然漢碑多以氏為𡚼,既加以女,安知其不加以言邪?《漢書》妖字寫作訞,以言易女,可據也。謂漢氏,猶言虞氏、夏氏耳。又《成陽臺碑》雲「五運精還,漢受濡期」,歐公謂莫曉「漢受濡期」之義。僕謂濡猶言延也,言漢家受基業延長爾。《史晨饗孔廟碑》亦云「大漢延期,彌歷萬億」,是亦此意。前輩學問,甚非後世小生所敢望其萬分一,然亦間有一時見不到處。茲三者,管見如此,又未知是否,姑著於茲,以俟博聞君子。

潘安仁言遁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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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漢書·賈生傳》雲「九國之師,遁巡而不敢進」,師古註:遁巡,謂疑出而卻退也。遁音千旬反。流俗書本,巡字誤作逃,讀者因為遁逃之義。潘安仁《西征賦》曰:「遁逃以奔竄」,誤矣。僕謂師古是未深考耳。《史記》之文曰「九國之師,逡巡遁逃而不敢進」,又曰「月氏遁逃而常怨匈奴」,曰「豫讓遁逃山中」。遁逃二字,馬遷屢用之矣。《前漢·匈奴傳》「戎狄遁逃竄伏」,《陳湯傳》「單于遁逃遠舍」,其義正與《史記》一同。遁逃字又見於班固之筆矣,不可謂安仁之誤也,推而上之,如荀卿、管仲,推而下之,如張說、王維之徒,皆有是語,又不特見於班馬之書而已。杜子美詩曰「近聞犬戎遠遁逃」,曰「漢陰槎頭遠遁逃」,而註詩者謂遁逃之語出於《蕭望之傳》,又誤矣。

崖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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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橄欖詩》曰「待得征甘回齒頰,已輸崖蜜十分甜。」《冷齋夜話》謂,事見《鬼谷子》「崖蜜,櫻桃也。」漫叟、漁隱諸公,引《本草》石崖間蜂蜜為證。僕謂坡詩為橄欖而作,疑以櫻桃對言,世謂棗與橄欖爭曰「待你回味,我已甜了」,正用此意。蜂蜜則非其類也。固自有言蜂蜜處,如張衡《七辯》雲「沙餳石蜜,」乃其等類。閩王遺高祖石蜜十斛,此亦一石蜜也。僕嘗考之,石蜜有數種,《本草》謂崖石間蜂蜜為石蜜,必有所謂乳餳為石蜜者,《廣志》謂蔗汁為石蜜,其不一如此。崖石一義,又安知古人不以櫻桃為石蜜乎?觀魏文帝詔曰「南方有龍眼荔枝,不比西園蒲萄石蜜」,以龍眼荔枝相對而言,此正櫻桃耳,豈餳蜜之謂邪?坡詩所言,當以此為證。

原道中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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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退之《原道》有曰「道與德為虛位」,或者往往病之,謂退之此語似入於佛老。僕謂不然,退之之意,蓋有所自。其殆祖後漢徐幹《中論》乎?幹有《虛道》一篇,亦曰「人之為德,其猶虛器與?器虛則物註,滿則止焉。故君子常虛其心而受之。」退之所謂虛位,即幹所謂虛器也,言雖異而意則一。

一抔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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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賓王代李敬業檄斥武后雲「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安在?」一抔字正用《前漢書》張釋之所謂盜長陵一抔土事。據註,步侯切,乃裒字。今人不曉者,讀為杯盞之杯。僕觀《歐陽行周集》,有「或掬一杯土焉,或剪一枝材焉」,劉禹錫詩「血汙城西一杯土」,歐陽詢《藝文類聚》,於杯門編入長陵一抔土事,是知明以抔字為杯盞字用矣。僕又考之,古詞中有以酒杯字作抔土字押者,如《隴西行》是也。因知古人嘗以此二字通用。

羅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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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雜記》雲「紹興間,淮人有得唐碑一段,乃羅珦為壽州日所立者。考《新唐書·羅珦傳》,但嘗為廬州刺史,不聞為壽州,疑別一人。」僕得權文公所著《羅珦墓誌》,考之,珦嘗刺廬、壽二州,自壽以治行第一,就加御史中丞,入為司農卿、京兆尹。今《唐書》但言自廬州再遷京尹,亦不聞中丞、司農之除,其疏鹵如此。珦表表循吏,所紀尚且如此,況其他乎!故仆每觀人文集與夫碑刻,所以深致意於稽考者,正以此也。又如碑言「珦為廬日,強家占田,而窶人無告;鄉校廢落,而冗吏猥多;病者舍醫事淫祀,公皆去其弊。」而《傳》但言,「珦為廬日,民間病者,舍醫禱淫祀,下令止之。」可謂舍其大而言其細者。又考《合肥志》亦曰「珦為廬江七年,遷壽陽。」

北固懷古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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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裕《北固懷古》詩曰:「自有此山川,於今幾太守。近世二千石,畢公宣化厚。丞相量納川,平陽氣沖斗。三賢若時雨,所至躋仁壽。」註:畢構政事為開元第一,丞相陸象先,平陽齊浣,三賢皆為此郡。僕考之傳,獨象先不聞為潤州。此恐史之佚耳。畢構,中宗景龍初為潤州,政有惠愛,景龍末,召為御史大夫,謂政事為景龍間第一可也。

木易非姓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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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稱姓楊人為木易。案楊氏姓,文左從木,右從昜,非從易。《周易》之易乃從日月,此易亦陽字耳。今人書鄱陽有省文為番昜者,蓋知此意。僕觀《真誥》,其間有為姓楊人作《離合書》曰「偃息盛木,玩執周書。」其意謂周書為易,木加易即楊字也,乃知以木易為楊姓,其誤久矣,不知左右之字文皆非。

束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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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曾《漫錄》曰「《論語》『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嘗無誨焉。』前輩多以束脩為束脯。余按《後漢·馬援》、《杜詩》、《延篤傳》註,皆謂年十五,束帶修飾之意,乃知以束脩為束脯者,非是。」僕謂後漢傳註,出於唐人之說,未可以為據。觀《鹽鐵論》,桑弘羊曰:「臣結髮束脩得束衛」,此正明驗漢人之語,以束脩為束帶修飾矣,且在馬援諸人之先,可無疑者。然又觀《北史》「劉焯不行束脩,未嘗有所教誨」,此又可以驗程門諸先生之說。要之,二說皆通,不可謂束脩為束脯非也。《唐六典》,國子生初入置束帛者,束脩之禮。《通典》州學生束脩之禮註,「束帛一篚一匹,脯一案五艇,學生皆服青衿。」

語益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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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蘇州詩曰「西施且一笑,眾女安得妍」,而白樂天詩曰「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杜子美詩曰「須臾九重真龍出,一洗萬古凡馬空」,而東坡頌曰「奮鬣長鳴,萬馬皆喑」等一意耳,其後用之益精明。僕嘗用是語為一聯,雲「六宮無色回眸笑,萬馬皆喑奮鬣鳴」。吳曾《漫錄》謂,樂天「回眸一笑百媚生」,蓋祖李白《清平詞》「一笑皆生百媚」之語。僕謂李白之語,又有所自。觀江總「回身轉佩百媚生,插花照鏡千嬌出」,意又出此。

二李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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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浪齋日記》謂,六一居士詩」晚煙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豈不似少陵。僕觀是聯乃李太白《登宣城北樓詩》,非六一也。《石林詩話》謂,「開簾風動竹,疑是故人來」,與「徘徊花上月,空度可憐宵」,此兩聯雖小說,實佳句。僕謂上聯在《李君虞集》中,此即古詞「風吹窗簾動,疑是所歡來」之意。梁費昶亦曰「簾動意君來」,柳惲曰「颯颯秋桂響,非君起夜來」,《麗情集》曰「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拂墻花影動,疑是玉人來」,齊謝眺《懷故人詩》「離居方歲月,故人不在茲。清風動簾夜,明月照窗時」,皆一意也。又花月徘徊之語,亦出於古詞意。

福不盈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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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居詩話》曰「詩戒蹈襲古人意,亦有襲而愈工:魏人章奏曰『福不盈眥,禍將溢世』,韓退之則曰『歡華不滿眼,咎責塞兩儀』。」僕謂「福不盈眥,禍溢於世」,乃班固答賓戲,見西漢敘傳。袁術議稱尊號,嘗引以為言。此語非出於魏人之口。鮑昭《河清頌》曰「物不盈眥,美溢金石」。

古人名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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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林詩話》曰「荊公詩『莫嫌柳渾青,終恨李太白』,以古人姓名藏句中。或謂前無此體,自公始見。余讀《權德輿集》,見其一篇,知德輿有此體。」僕謂此體其源流亦出於六朝,至唐而著,不但德輿也,如皮日休、陸龜蒙等皆有此作。

一句中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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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齋續筆》曰「唐人詩文,或於一句中自成對偶,謂之『當句對』。蓋起於《楚詞》蕙蒸蘭藉、桂酒椒漿、桂棹蘭樅、散冰積雪。自齊梁以來,江文通、庾子山諸人亦如此。」僕謂此體亦出於三百篇之《詩》,不但《楚詞》也,如「玄袞赤舄」,「鉤膺鏤錫」,「朱英綠縢」,「二矛重弓」之類是焉。

作文受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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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筆》曰「作文受謝,自晉宋以來有之,至唐始盛。李邕猶長碑碣,天下多賫金帛求其文。」僕謂此亦未之老耳。作文受謝,非起於晉宋。乞米受金,為人作傳,不足道也。觀陳皇后失寵於漢武帝,別在長門宮,聞司馬相如天下工為文,奉黃金百斤,為文君取酒,相如因為文以悟主上,皇后復得幸。此風西漢已然,孫登《相如賦》曰「長門得賜金」。

周孔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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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周澤為太常清修,時人為之語曰「一歲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齋,一日不齋醉如泥。」《南史》孔覬明曉政事,判決無壅,眾為之說曰「孔公一月二十九日醉,勝他二十九日醒。」一則一年一日醉,一醉如此不曉事;一則一月一日醒,一醒如此辦事。二事正相反,人性不同如此。僕嘗效程子山作《酒榜》,其間一聯雲「一月二十有九日笑人世之太狂,百年三萬六千場容我生之長醉。」

銀甕酒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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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下有銀甕酒庫,或問何謂。僕考《瑞應圖》,王者宴不及醉,則銀甕呈樣,蓋取此意。真州郡齋舊有酒名,謂之「花露」,人亦莫曉。僕讀姚合詩「味輕花上露,色似洞中泉」,得非取此乎?又太真妃宿酒初消,吸花露以潤肺,見《開元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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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南宋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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