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警富新書
第二十回
第二十一回 

第二十回 楊福單拳憐大有 李豐雙足跪高全

編輯

  卻說孔制台點起文武官兵,放炮三聲,前往捉拿凌犯。委員楊福、千總蘇安帶領牌刀弓箭手百餘人,嚴嚴整整乘大舟於珠江,兵分三哨望譚村鄉進發。

  是時雍正七年小陽月令。貴興以為訟事安然,將欲大排筵席,廣集梨園。區爵興諫曰:「幾番宴飲不終,被他衝散。須防訟事有變,且勿驚揚。」貴興曰:「表叔是何言也?今日酬答長友,正好與眾兄弟痛飲一宵,以顯我凌家聲勢。」遂不聽爵興之言。邀齊一班惡黨,仍集於裕耕堂中,惟熊亞七、尤亞美二人未曾赴席。當夜三更時分,官兵剛至,一網生拎。初林大有聽得官兵將到,飛奔上儀門瓦面。楊、蘇將各犯捆束出門。遇遇天上有飯流下,塗穢楊公之衣。(事奇而筆亦幻)楊公驚怪,(不特當時驚怪,讀者亦驚怪)單身上瓦,只見一人躲身俯伏,酪酊流涎。(可為嗜酒者戒)大有窺見楊公騰身,乘醉而走。楊公不暇叫喊,隨後環屋追趕。追漸近,大有迸力一跳相隔,盈又楊公翻縣倒逐。大有不預其意,被楊公一手拎拿,二人比試幾合,大有乃用「童子拜觀音」法,兩手撥開,又相去遠。楊公發聲大喊,眾官兵聽得扳簾而上,然後把他捉獲。一齊關起三木,押解埋城。正是:

  梨園滿日空歌舞,賓主無端又別離。

  是夜,獲得賊匪三十餘人。次早傳入天來訊質。孔公一鞠,各各不諱,惟貴興獨不肯招。孔公以鐵板煆烘燃他腳掌,貴興禁不得苦,捏不得痛,兩眼幾乎迸出,只得從實招來。於是發往監中。斯時尚有熊亞七,尤亞美二人未獲。孔公之意,侯獲到二犯,然後將他王法。

  雲當日貴興被獲,家中無所為計,乃托李豐向孔公之弟高全求情,許銀十萬釋放。高全素知其兄情賦清廉,不可以金銀作弄,直卻李豐不能如命。李豐懇意綦切,高全固辭。李豐倏然跪下,曰:「今日雖與貴興生計,實為我兄之謀。將來變案,此禍非輕。」言罷,眼暈俱紅。高全見他如此哀求,扶而慰之曰:「足下休要如此。吾即往諫便了。然聽與不聽,皆為汝之造化,非敢以逆料焉。」遂入見其兄,語言以漸而進,及說到貴興富有百萬、學足三餘之句,卻被孔公舉足一踢,怒責曰:「如何作此不差語?」於是,左右足連踢五腳。(天來受打五掌,高全受踢五腳。一手一足,遙遙相對。)高全懼抱頭而竄,暗思:「事為人謀而身受其辱。心甚不甘!」即喚下人鄺漱向李豐索銀五百兩。李豐以為得計,大喜而進。之後久不聞音耗,訪察鄺漱,漱言:「二爺被踢五腳,故此索銀五百。較諸往日滅價殊多。」(易行五掌,領穀五擔。高全五腳,索銀五百。一穀一銀,遙遙相對。)

  未幾,聖旨到粵東,宣如孔公督理黃河急務,限日限時。竟將九命冤情附托於肇慶府連公監督,叮嚀告誡,刻日揚帆。天來聞孔公登程,亡魂喪膽,催舟追趕。誰想官船去後,舟艤填河,日行三、五十里。幸得有些南風吹至飛來寺下,窺見孔公入寺參神。待其回舟。俯優於船頭號哭。悲慘之聲惹起峽猿助叫。孔公撫慰一番,給予金銀布帛。

  天來歸告其母曰:「大人者,所仰望而冤伸也。今若昆!」與其母弟相對泣於中庭,而孔公己度嶺去矣。(孔公度嶺之易正可與下文天來度嶺之難相對。)因此觀之,則君子之清政蒞治,其黎民不愛慕者幾稀?此話休題。

  且說肇慶府遵領孔公之命,將各犯帶回府監。誰想當日簡勒先聽得貴興案情發作,逃在端州。今聞貴興帶到府監,便改裝往問。二人相見,且驚且喜,設計偷生。貴興囑他「如此如此」,勒先點頭許諾。忽聞後邊一人叱曰:「汝等休要在此生事,貽害於吾。」不知此人是誰,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返回頂部 第二十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