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成宗實錄/十五年

十四年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
(甲辰)十五年大明成化二十年
十六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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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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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百官分半進表裏,一半詣景福宮,進表裏於兩大妃殿。

○永安道觀察使李淑琦來啓曰:「近者兀狄哈等,聚徒衆,攻殺會寧城底斡朶里等,掠畜産而去。臣給鹽、布等物,存撫之。舊例,斡朶里若遇如此侵暴,則別遣敬差官慰之。」命考例以啓。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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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全羅道羅州、咸平、和順等邑地震。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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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經筵。講訖,同副承旨成健將徙民事目以啓曰:「州、縣專以鄕吏維持,而鄕役甚苦,人人思欲免鄕。今者自願徙邊者,令免鄕役,鄕吏必多應募,甚未便。且公賤自願者,亦令從良,公賤與平民徙邊者無異,而得從良亦未便。況公賤身貢,國家所緊用,今若從自願,徙邊從良,則公賤日減,其源一開,不可止也。且免罪徙邊,則罪重者皆免,而罪輕者必不肯。」上曰:「鄕吏事依所啓,公賤及免罪徙邊便否,其議於領敦寧以上。」

○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盧思愼、李克培議:「公賤自願,徙邊從良,事不可擧行。免死及徒、流人,限兩道富實,入送節目,令該司議啓。」承旨等啓曰:「古人言:『國無三年之蓄,國非其國。』在世祖朝,軍資欲滿百萬碩,末年纔及九十餘萬碩而止。今幷計軍資、豊儲所儲,纔五十萬碩,今雖無虞,不可不預儲也。職田、功臣田、寺社田、別賜田及伴倘遞兒職,可減者減之,可革者革之,以充國用,何如?」上曰:「前日從議得者,欲厚大臣也,爾等所言,爲國家大體也。更議於領敦寧以上。」昌孫等啓曰:「臣等上恩至重,雖無功臣田,可矣。如開國、定社、佐命三功臣子孫,賴此而生者頗多。且職田,百官之俸,不可輕易遽革。若國用不足,則雖戶斂,可矣。今當太平之時,何用如是?」傳曰:「前日議得,已知政丞等意。自先王朝,待功臣甚厚,予非欲薄之也。然蓄積虛竭,則不得不爾也。思欲博採群議而行之。」

○御晝講。

○先是,金顧妻鄭氏,以奴婢八百餘口,分給其子孟廉、仲廉等。仲廉以其奴婢,分給其女子及妾子金鉉等。仲廉死後,鄭氏惡鉉等,滅前給文記,而改區處焉。鄭氏死,鉉以改區處文記爲不實,訟於官,命政丞等議。韓明澮、尹弼商議:「鄭氏雖年老,其改區處,甚合情理。又告官斜給,朴氏雖不承服,辛永仁、芍藥等招辭明白,且理順之招,雖不承服,從正決給,例也。一從財主願意,何如?」傳曰:「其取文記以來。予當更覽。」

○聖節使韓儧奉勑,回自京師。勑曰:

宣德間,王國有女韓氏,進入宮闈,供事恪勤,積有年紀。邇因疾故,命所司營葬,內出文祭之。諡曰恭愼,錫以誥命,用酬往勞。王亦體朕之懷,厚恤其家,每進貢,仍遣其族一人來。今將祭誥文幷墓誌、表,付差來齎回。王觀訖,仍付其族屬,以示光榮於永永。

誥命曰:

朕惟有善必褒,有勞必酬,此國家之典也。爾韓氏自入宮闈,夙夜供事,恪勤愼密,始終不渝,年歲滋深,享有壽祉。忽焉遘疾,竟至雲亡,追念往勞,可無褒䘏?今特贈爾爲恭愼夫人,爾靈如在,尙克欽承。

祭文曰:

皇帝遣司設監太監王琚,賜祭於恭愼夫人韓氏。曰惟爾溫柔敬愼,令善足稱。給事宮闈,久著勞勩。壽考惟寧,宜享祺福。一疾而逝,聞訃悼嗟。玆特贈爲恭愼夫人,遣官諭祭,乃勑有司,爲營葬事。嗚呼!生而賢淑,沒荷榮名。人生如此,可無憾矣。爾其享之。

墓表曰:

夫人韓氏,姓韓,諱桂蘭,世爲朝鮮國宰相族。考諱永矴,妣金氏。以永樂庚寅四月九日生夫人。宣德丁國王姓諱,選進內庭,迄今五十七載,歷事四朝,始終敬愼如一日。忽遘疾,上遣左右往視,且命內醫療之,不效而卒,時成化癸卯五月十八日也。上聞悼惜再四,遣太監王琚諭祭。賜白金百萬、綵段四表裏。諡曰:「恭愼」,以昭往行。又命內官監太監孫振,營葬域,司設監太監王琚、內官監太監牛迪、谷淸,摠理喪事。皇太后、中宮、安喜宮、東宮,俱有賻。葬以是歲六月二十一日,墓在都城西香山之原。琚等以:「朝廷寵終,恩禮若此稠疊,不可無文」,記諸墓上之石,用傳大德於永久,乃具狀,屬筆於安。按狀,夫人性柔淑,言不妄發,動有常規,於內儀,一一能識記之,諸執事咸尊信爲姆師。凡陰禮之行,必詣取質,庶不差忒,結縷之工,必求指示,斯至精緻。或累朝內令有遺忘,來請明者,輒告曰:「如斯爲宣廟之令,如斯爲英廟之令。」以故嬪御以下,咸稱曰:「老老」,而不名雲。累朝錫予,不可殫記,逮上錫賚,比之前,尤加厚。而夫人往往受之,愈益謙謹兢惕,若不敢當者。宜其生則與享皇家之祿,沒則重荷䘏恩之頒。而諭祭文,有溫柔敬愼,令善足稱。誥封詞,有恪勤愼密,始終不渝之句之褒,豈溢美耶?夫人其賢矣乎!稽之曩古,先王德敎之盛,內自閨門,以及四海、萬國,雖婦人、女子,罔不沾被,我祖宗敎化之隆,與往古竝驅。比如春風和氣,所在生耀。夫人自海東,久於中禁,自少至長,薰蒸而灸之益多,所以粹有行能,推重儕輩,知聞朝廷,而存、沒冒蒙洪恩大德也,豈偶然哉?表以及之,我朝敎化旁達,亦於斯焉見。是爲表。吏部尙書萬安撰也。

墓誌銘曰:

成化癸卯五月十八日,夫人韓氏卒。先是,夫人病力,上數遣左右往眎,兼療以藥,無何就木。上悼惜至再,遣司設監太監王琚諭祭文,有溫柔敬愼,令善足稱之句;賜白金百萬、綵段四表裏;諡恭愼,命太監孫桭營葬域,太監王琚、牛迪、少監谷淸,摠理喪事,皇太后、中宮、安喜宮、東宮,俱有厚賻。卜是歲六月二十一日,葬都城西香山之原,夫人榮矣。其生永樂庚寅四月九日,得壽七十有四。琚以狀授珝爲誌銘,納諸幽,乃誌曰:「夫人諱桂蘭,代爲朝鮮國淸州相族。考諱永矴,妣金氏。宣德丁未國王姓諱,選進內庭,曁今五十七載。歷奉四朝,始終敬愼如一,言不妄發,動止有恆,且性淑善能睦衆,肆嬪御之屬,雅信不疑。或遇陰禮之行,必默取質,夫人曰:『某可行,某不可行。』或有剪紐之制,必默求敎,夫人曰:『某可制,某不可制。』又或舊內令之失記者,必默請明,夫人曰:『我猶記,宣聖之令如此,英聖之令如此。』嬪御以下,咸擬曰:『女師。』今皇上恩同天地,凡普天率土,一夫一婦,皆被其澤,況夫人供事宮闈之舊者?是以不時錫賚愈厚於前,夫人愈加小心,若不敢當。自少至老,與享天家之祿,迄沒後,恩典罔替。噫!夫人舊國,有大家巨族也,有億姓兆民也。內獲一到中原,覩樓臺、殿閣、衣冠、文物之盛,必歸而慶曰:『吾獲覩上國之光。』今夫人不但身到中原,而又歷事四朝,居處禁內,見中原所未見者,一生榮貴,名書簡策,豈如是而尙有憾乎?乃銘曰:『生乎東國,進乎中原。恭事天府,埋玉香山。夫人之贈,美諡之頒。䘏恩惟腆,懿魄永安。勒銘墓石,傳播人寰。』戶部尙書劉珝撰也。」

命以右件簇軸五、出葬圖軸一,付左參贊韓致禮。

○聖節使書狀官孫元老啓曰:「前年十二月初一日,帝都地震,有聲如雷,城垣朶口搖倒,平地拆裂,沙水湧出,良久乃息。四門城陷,七十餘丈,屋宇頹毀,被傷者千餘人。」又啓曰:「太監尙明犯贓,捕鞫杖流南方。有司籍其家,銀四萬餘兩、金四塼、黑麻布百匹,金、銀器不可勝數。帝以多行不義,令追捕拿問,尋命止之,重貶充軍。」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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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特遣宗修理亮國滿、永珊,來獻土宜。其書契曰:

惟,璇宮占象,瑞應泰階之六符;金鼎調元,妙轉洪鈞之一氣。億兆仰止,四海具。伏承,皇太子已稟天縱上聖之資,以具朝鮮東宮之位。䎒贊豈煩四皓?龍飛當任萬機。四夷百蠻,誰不歸心?臣已稱東藩,將仰出日於黃道,不勝蹈舞之至。謹差專使宗修理亮國滿、相副井可文,拜獻去歲吾扶桑殿下所賜純黑馬一匹、大刀二把、段子一匹,以致萬一之賀忱。仲秋風涼,若時保重。

又書契曰:

竊承,先太皇太后,比頃罷朝政於垂簾,配坤儀於橋山。久仰女中之堯、舜,足哭海外之蠻夷,已聞訃音,手足無措。遣永珊,獻土宜燒香五斤,謹奉致痛哀之意次。宗出羽州之代官,今相副使船,以奉致太后之哀弔者也。恐惶不悉。

○徙民從事官金瑄,將巡察使盧思愼意來啓曰:「平安、黃海兩道,徙民戶數,本道觀察使,至今不啓。臣今臆計抄定爲難。」傳曰:「舊例徙邊者,分運入送乎?」瑄啓曰:「辛巳年徙民元數一千八十餘戶內,先入送三百戶。」傳曰:「姑定六百戶」承政院議啓曰:「徙民大事,不可時時擧行。今若只定六百戶,則民意謂:『必加定』,人心搖動,或有流散之患,莫若多數抄定,臨時可減,則減之。」傳曰:「予意不然。今若多數抄定,事必未集,姑抄六百戶,先入送,可也。若以逃散爲慮,則徙民事,三道之民,聞之久矣,何待今日?棄舊就新,雖曰:『苦矣』,不出我國境內,爲大事,不顧小弊,此不得已之擧也。」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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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詣泰慶殿,行春享如儀。

○兵曹啓:「忠淸、全羅、慶尙道徙民抄定事目。一,徙邊人,同居子、孫、女、壻、同生兄弟幷計,三丁以上有財産者,抄定。其子、孫、女、壻,勿論同、異居,準丁抄定。若不準丁,則奴婢、僱工幷計抄定。一,戶首雖不應徙邊者,其有同戶籍,而各居,富實丁多者,則竝抄定。一,如各司吏典諸員去官人,則非時、散朝官,例幷抄定。一,徙邊人妻、妾內,公、私賤,幷聽戶首情願入送。若濫占人子、女爲妻、妾者,痛禁。一,徙邊人,隨所抄定,令所在守令,各其附近接居族屬、隣里、色掌、保授,賣其田宅,裝束入送。一,謀避逃亡者,開具形標,行移各道推捉。且其所處內外族親及切隣、里內色掌、保授人,勿拘相爲容隱之法,囚家僮,給限追捕。其符同隱匿者,刑問。現推保授人及經宿主人、許接戶首等,幷以制書有違律論罪。當身,則於徙居處驛吏,定送。許接戶首,勿論徙邊限當與否,竝皆全家徙邊。其有自首者及能捕告者免罪。一,徙民戶逃亡人,或不用意追捕,其許接人,或不卽現,推治罪押送時,或陵夷考察,以致逃亡,則其官吏及察訪等,幷以制書有違律,論斷。一,徙邊人內良、賤分揀及奴婢、財産訴訟事,令其道觀察使,別定差使員,刻日決折。一,抄定時,奸猾之徒,飾辭發狀,矇朧強辨者,隨卽推鞫科罪,其中發憤陵辱官吏者,依法決杖,屬極邊鄕吏,爲先入送。一,徙邊人發程時,産兒及得病人等,令所在守令,審其虛實,曲盡救恤,後運入送。終運及在途産兒得病者,所在守令及察訪,報觀察使啓聞,救恤待差發送。其不用心救恤守令、察訪等論罪。一,徙邊人入送時,察訪傳傳押送,其供饋、救藥及輸轉等事考察,若察訪有故,則守令代之。所經各官,不給糧救藥致死者,守令論以制書有違律,永不敍用。一,徙邊人財産輸轉時,不緊物色外,元數內分半,一半自持,一半令沿途各官,刷馬輸轉。一,徙邊人等,路上托稱輸載饋餉遲晩,陵轢官吏,又或侵掠閭閻,則押領人員,痛行禁戢。如不聽從,依律重論,不能考察人員,幷論罪。一,徙邊人等,在前所受未納還上,若徙邊臨時刻期徵納,則其行裝必不能備,折半徵納,其一半俟徙邊後五年,於時到官收納,會計施行。一,徙邊人等,其年田稅,勿許上納,許納州倉。一,徙邊人等,路次供給,以諸邑官倉米穀支用。其牛馬草料及柴炭,令所到諸邑預備。一,抄定後遭喪未葬者,促令葬之,願守墳者,聽喪畢後入送。一,徙邊人行路時,詐病稽程者論罪。其病實者,定戶內一人留護,令所在官,饋餉救療,待差入送。其餘人口,勿許留連,督令入送。一,徙邊人家財、雜物,由陸路輸轉爲難,其人口及馬匹,許陸行。其家財,從自願,全羅道及忠淸右道,則牙山貢稅串;慶尙道及忠淸左道,則忠州金遷,定差使員,各於負物着標,使物主一二人看守。用站船及私船載持,令萬戶、水運判官,押領漕運。一,徙邊人內,其奴婢、財産有餘,雖不盡賣田宅,可能自辦行裝者,聽本主情願,勿強令盡賣,以資後日取用。願留餘丁者,許於元居處仍居,令所在官完護。一,公、私賤容隱役,使人隨其現露入送。一,凡干徙邊事,不用心奉行,則觀察使啓聞施行,堂上官守令,則取招啓聞施行。三品以下及都事、察訪、水運判官、萬戶,則勿論功臣、議親,隨其罪狀輕重,決杖還仕。其中用私不公抄定守令,論以制書有違律,永不敍用。隨參抄定人等,竝以右律論罪,全家徙邊。一,上項事目,令所在張牓曉諭,使窮村僻巷,無不周知。一,文、武科出身、議親、功臣子孫、女、壻、有蔭子孫、女壻、時散朝官、內禁衛、別侍衛、生員、進士、時仕錄事、雜科及第出身、司譯院、司律院、觀象監、醫司時散流品以上官員、甲士、破敵衛、彭排、隊卒、鷹師、未葬喪人、爲國亡身子孫、向化子孫、捉虎甲士、諸色匠人、進上粉色沙器匠、津夫、院主、各衙門諸員、各驛日守、守墳喪人、內侍府同居弟、姪、戶曹算員、七十以上老病人獨子、六十歲以上、十六歲以下、老病人侍丁、篤疾人、殘疾人、廢疾人一目盲,不在此限。近仗、各衙門吏典、養理馬、牽馬陪、各站水夫、樂生、鄕吏、驛子、公、私賤漕軍、水軍、漕軍奉足、水軍奉足,皆免徙邊。一,元惡鄕吏,隨其現露,入送。一,南海、巨濟、珍島等官居人,勿抄定。一,官吏容私犯罪,而不卽承服人,囚禁刑問。」

○兵曹啓平安、黃海道徙民安接事目。一,諸邑閒曠可居之地,令所在守令,預先審定,計徙民丁數,酌量折給,使之完聚成村而居。一,前此平安、黃海道徙民,每戶各給田十八結,不計率丁多少,一樣折給未便,今宜計口,量宜折給。一,新徙之民,未及墾田,資生爲難,元居人早穀及兩麥可耕熟田,量宜分給耕食,過二年後,給還本主。一,新徙之民,創造家舍,勢難卒辦,令所在守令,預造土宇及假家。一,農器,令所在守令,隨宜備給。一,無農牛者,令所在守令,以元居人農牛給耕。一,以諸邑稤庫、義倉陳黃豆造醬,計口分給,待五年後,用本色還收。一,徙邊人元居本家留置米穀,令輸納本官,以新到官米穀,準數給之。一,徙邊人於元居本家,或有取來物,每戶一人計程,給狀出送,又移文本官,使之督還。一,新徙之民,土風異宜,或生疾病,觀察使令審藥,巡行救療,毋致夭。有致死者,雖一歲童子,輒卽錄簿,多致夭者,科罪。一,新徙之民,無親戚、舊識可以相資,計口取保於元居人之在近者,農作、疾病,使相扶護。一,徙邊後逃亡者,當身以棄毀制書律論斷,妻子所徙處殘亡各驛奴婢定。知情許接戶及經宿戶,則杖一百,殘亡驛吏定屬。止接處守令、該吏、勸農、里正、切隣,亦以制書有違律論斷,幷勿揀赦前。一,徙民等,所在官守,令曲盡存撫,監司、都事巡行,紏察安接。如或有不得安業人,觀察使,則啓聞施行。堂上官守令,則取招啓聞科罪。三品以下及都事、察訪,則勿論功臣、議親,隨其罪之輕重,決杖還仕。上項事目,不用心奉行官吏,以制書有違律直斷。「

○傳於兵曹曰:「平安、黃海道徙民,一千五百戶。以慶尙道六百戶、全羅道六百戶、忠淸道三百戶,抄定。」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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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徙民安接巡察使李鐵堅來啓曰:「今平安、黃海兩道徙民,何道爲先?大抵徙民,必資元居富實人,乃遂生業。平安道沿江之地,土瘠民少,無可根資者,何以處之?」傳曰:「江邊之地,當先徙居。其以此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李克培、尹壕議:「江邊無可耕之地,元居者亦不聊生,況新徙者乎?在世祖朝,勿令徙居此地,以此也。」

○都城及忠淸、全羅道地震。

○吏曹判書鄭佸來啓曰:「臣受本職,已踰三年,政權不可久專。臣以庸劣,久防賢路。請辭。」傳曰:「當初授卿判書時,特令超資。其後,果無差誤之事,物論多之。其勿辭。史臣曰:」佸素負人望,初以吏曹參判,超授判書,物論稱協,氣象儼然,人不敢干以私。爲判書三年,人無疵議之者。「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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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斡朶里中樞李阿多介等八人來朝。

○濟州牧使李居仁辭,傳曰:「居仁非常流,承政院厚饋送之。」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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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永安道觀察使李淑琦來啓曰:「臣巡歷五鎭,審其形勢,人多地窄,柴草阻遠,防禦緊苦,人皆厭居城內。加以近年凶歉,流移者頗多,軍額日減。前者五鎭流移人物許接戶首,徙於新設美錢鎭,以此許接戶首等,自知罪重,輒卽自首,刷還本處,此誠美法。前節度使謂:『五鎭人許接五鎭流離人口者,徙於美錢,無異破東補西。』啓罷許接戶首徙居之法,自後流移日多,許接者無一人自首,雖使窮極刷還,流移者安於避役,許接者利於役使,自相表裏,刷出爲難。今後流移者,依前受敎施行,且許人陳告有能告者,給付許接者之土田,何如?」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依李淑琦所啓施行,陳告者給付許接人土田當否,令該司,商議施行。」韓明澮、尹弼商、盧思愼、李克培、尹壕議:「令該司議啓後更議。」沈澮議:「依李淑琦所啓施行。」洪應議:「五鎭人物流移他道者,不可不嚴立禁防,其許接戶首懲戒,固當矣。若五鎭內相移徙者,只避一時之役而已。節度使、守令可以刷還。若留意存撫,平均役使,則自無此患,不須更立科條。」從明澮等議。

○陽城君李承召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承召,字胤保,陽城人。贈兵曹判書蒕之子。生而穎異,年十三入學,讀書過目輒誦,擬試程文,儕輩莫及。正統戊午年,十七中進士試。丁卯春,中文科,發解南省殿試,皆居第一人,拜集賢殿副修撰,秋又中重試。景泰庚午陞副校理,辛未陞應敎,甲戌遷司憲府掌令,轉世子左弼善,陞集賢殿直提學、世子輔德。天順丁丑,陞授通政成均館大司成,歷吏、戶、禮、刑四曹參議。庚辰陞授嘉善藝文館提學兼世子副賓客。世祖嘗論釋道,承召正議不阿,人皆稱之。尋拜兼忠淸道觀察使,每事務從簡易,一道晏然。成化戊子,拜禮曹參判兼藝文館提學。辛卯賜純誠佐理功臣之號,封陽城君,陞資憲禮曹判書,轉議政府右參贊。辛丑階加正憲,歷吏、刑兩曹判書。壬寅特加崇政,移議政府左參贊。至是卒,年六十三。諡文簡,博文多見:『文;』居敬行簡:『簡。』爲人,天資溫醇,學問精深,凡陰陽、地理、醫藥之書,無不通曉,爲文章,典雅精,爲一時冠。性廉簡恭謹,不事表襮,襟懷灑落,日以書史自娛。死之日,家無餘財。史臣曰:「承召,風姿端雅,操履淸愼,不營産業,不妄交遊,人稱:『金玉君子。』性謙退,未嘗以能先人。文章與徐居正濟名,而居正獨擅文柄,承召每推重,不敢抗。久在經筵,講論規諷,多所裨益。然無政事之才,嘗判吏曹,注擬悉委於下,漫不可、否,多致錯誤,此其短也。」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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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日本國長門州三島尉貞盛、對馬州太守宗貞國、橘氏立石右京亮國長遣人來獻土宜。

○傳於承政院曰:「予見醫書,羊肝能治眼疾,今金良璥有此疾,予欲試之。但不可爲此殺羊,亦不可愛羊,而不治也,何以則可?」承旨等啓曰:「人物之分輕重懸絶,且爲大臣治疾,雖殺羊,無妨。」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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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詣泰慶殿,行望祭。

○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使,進香於泰慶殿。

○命議會寧僉節制使鄭有智應變得失於知邊事宰相。李克均議:「臣未知近來曉諭邊將之旨。然臣於世祖朝,嘗爲永安道都事及從事官。其時下諭邊將,有曰:『兀狄哈與斡朶里相戰,則邊將整我師旅,列於城上,語兀狄哈曰:「國家素撫恤汝輩,斡朶里亦密居城底,與我編氓無異,汝當體國家之意,毋相讎敵。」』以此開諭者,欲令斡朶里、兀狄哈,皆無怨於我,可以兩全也。今鄭有智聞兀狄哈圍煙臺,然後乃進軍城上,而開諭之,似失於稽緩。其他措置,固無所失。」李淑琦議:「朝廷前降諭書,有云:『彼人雖相攻戰,我則按兵不動,毋或輕出。』臣意以謂:『有智無過矣。』」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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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日本國薩摩州市來太守國久、肥前州下松浦五島宇久守源勝、薩州伊集院寓鎭隅州太守藤熙久、一岐州代官牧山十郞源正、肥前州松浦志佐一岐太守源義遣人,來獻土宜。對馬州太守宗貞國,特遣職宣,來獻土宜。其書契曰:

今吾扶桑殿下,大有可賀之事,而無幣帛,因差特使大中臣鄕食庭新右衛門尉職宣,遣金四十五挺。每挺,四十二文目,此內圓金二挺,銅十二駄伏,庶幾易綿布以賜之。大凡商賈之所有短狹麤惡,難適其用,應其價直,而精好廣長者賜之。不腆方物,大刀二把、練綃二匹、裝束扇子三十本,釆納惟幸。誠恐不宣。

○傳於承政院曰:「昭格署可革否?」左承旨權健、左副承旨李德崇等啓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醮祭亦祀典之大者,其來亦久,不可輕易革之。」傳曰:「予豈不知其不可革乎?然祭祀不爲則已,爲則固當蠲潔。比聞多有不用意之事,別立糾檢之條,何如?」健等曰:「國家重其事,故以大臣爲提調,文臣爲署令、別提,而於當祀之時,獻官累日齋宿,而後行之。然別立紏檢之條爲便。」

○完山府院君李天祐曾孫孝常上言曰:「臣祖李宏得罪於曾祖天祐,不得奉祀,而令其弟完奉祀。臣以嫡曾孫,請奉先祖之祀。」禮曹據此啓曰:「今見實錄所載,宏之不順不孝之罪,天地所不容,不宜入家廟。然天祐乃開國元勳,而妾子奉祀,以及累代未便。宏雖有罪,其孫孝常,則無罪,令奉祀何如?」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沈澮、洪應、尹壕議:「依禮曹所啓施行。」韓明澮議:「李宏不孝之罪大矣。先王朝,已令李完奉祀,宏不得入家廟,則宏之孫孝常不宜奉祀。」尹弼商議:「李宏罪名,口不可道,且其母見黜,天祐改娶士族之女爲妻。今其奉祀,乃後妻之子孫,不可以孽子孫論也。且其奉祀日久,今因孝常之訴,而改之未穩。」盧思愼議:「今觀實錄所載,李宏不孝之罪,天地不容,太宗特以議親之故,不置於法,然其罪大,不可齒於人類。完雖妾子,不得已奉天祐之祀,則天祐之祀,乃李完子孫所當世承,非李宏子孫所可得而爭也。李宏不孝如此,與父天祐,不可同食於一廟,明矣。若宏之子明仁奉祀,則是爲祖,而黜其父也。今孝常奉祀,是爲曾祖,而黜其祖也。天倫顚倒,情禮無據,嫡庶雖有尊卑之分,而罪莫重於不孝,況此先王已定之事,今不可輕改。」從明澮議。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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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承政院啓曰:「大抵祭祀,當精意以享。中朝崇重道士,高其爵秩,序於朝班,此則不足法也。然我國昭格署,非常祀之所,曾於洞口竪碑,禁人出入,祭物極其精潔,今見餕餘,或有不精。宜如上敎,立法紏檢。」傳曰:「可。」史臣曰:「署卽享老子之所,此豈不可革者耶?健等奉承淸問,當將順其美,力贊而革罷之也。乃曰:『醮祭亦祀典之大者』,妄引中朝高爵道士之例,請立紏檢科條。惜哉!」 ○傳旨義禁府,放南海流配內官金始生。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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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慶尙道陜川人鄭麟角進一物,名之曰:「石琅玕。」幹一而岐多,岐如蟲蠹,性堅,叩之微有聲。

○禮曹據平安道節度使啓本啓:「三衛內右衛,則甫花土、羅下二酋長分統,前者中衛李達罕、左衛吐老、右衛羅下使送人,曾已接待。甫花土使送童者乃及姪子沙下致,請依三衛酋長使送例,接待上送。」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尹壕議:「依禮曹所啓。」沈澮議:「三衛內達罕、吐老使送,已上來受賜而還。甫花土使送,不可不接待,簡其騶從,上送何如?」洪應議:「建州野人,自厚接達罕之子,爭言有功,冀蒙恩澤,若三衛之人,不可不一體待之。然而無功,妄希賞典者,節度使須分揀以送,送之,則必由永安之路,依禮曹所啓,何如?」盧思愼議:「建州二衛使送,皆已接待,甫花土亦一衛之酋長,與達罕、羅下,一體人也。今來叩關投誠,不可獨拒。若更來上送爲便。待戎狄之道,不可一於姑息,當兼示恩威,彼若有不遜之言,豈可以堂堂大國,畏縮而受侮乎?崔漢望之言,恐未爲過。其餘出來人接待便否,依前降諭書施行。」傳曰:「宰相等,豈不深思國家之事,而議之乎?予意以謂『三衛酋長使送人,國家已接待矣,右衛何獨有酋長,而又欲別遣人來乎?』衛之有酋長,猶國之有君,不可有二。縱或有之,姑令邊將,開說此意,以觀其意,何如?其更議以啓。」昌孫、應議:「一衛有二酋長眞僞,令邊將,反覆審問爲便。」明澮、澮、弼商議:「上敎允當。」思愼議:「建州都督,皆中朝所命,則必不於一衛,命二人爲都督也。今甫花、土羅下二人,分統一衛,未知孰爲中朝所命,孰爲自中所推。意必二人爲一衛中豪強,衆所推服,故槪以酋長稱之耳,其實必有一人受命主之者。臣前日議得時,慮不及此,今聞上敎,允合事宜。臣曾聞羅下以有勇力,皇帝賜印統衆,然未知的然。請令禮曹考啓。」傳曰:「其以予意,諭節度使。」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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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來啓曰:「臣在世祖朝,嘗掌築城事,庚子年間,因年險而止。臣意以爲『城堡固宜以時修築。』令徙民巡察使盧思愼,所至州、縣,兼察城堡,何如?」傳曰:「此言甚當。」又啓曰:「江原嶺西之地,皆爲空虛,祖宗朝移下三道之民實之。聞其民皆逃還本土。今當徙民之時,竝令刷還,何如?」傳曰:「此言亦是。其令該司,議啓。」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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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承政院啓:「昭格署檢察事目。一,醮祭,實果等物,監察及官員不用意檢擧者,提調紏摘,啓達重論。一,醮祭行香使,擇敬謹人員差定。一,前此,署前洞口立石,禁人往來,近來考察陵夷,都中士女,託言澣濯,亂雜往來,申明禁斷,且奴子等,勿令自家往來,在外奴子,禁不得入齋所。」

○改典校署,復稱校書館。秩視三品衙門,設兼判校一員、校理一員,餘仍舊,因本署員上疏也。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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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兵曹啓:「永安道五鎭人物,互相流移,其許接戶首,固宜痛懲。依前受敎,請於美錢鎭徙居,許人陳告,有能告者,給賞布。」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沈澮議:「依所啓施行,但綿布非本道之産,許接者旣徙居,則其田地空間,宜以此充賞。」尹弼商、盧思愼、尹壕議:「依所啓施行。」洪應議:「依兵曹所啓,但賞陳告者,奪給田地爲難。給綿布亦不易。視陳告多寡,計年給復,何如?」從昌孫等議。

○承政院考例書宗貞國特送永刪、亮國滿、職宣接見時賜物以啓。傳曰:「永刪,則爲進香貞熹王后而來。亮國滿,則爲世子封冊而來。職宣,則爲賣金而來。進香最重,賀封次之,賣金又次之,其賜物以是差等,何如?」禮曹啓曰:「上敎甚合事體。然彼人不識事理,若有差等,恐生猜貳。且亮國滿,島主切族,當初到浦,怒其船隻減數,而欲還,尤不可使生怨也。」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李克培議:「進香、賀封,皆重事,不宜差等,況一時接見,尤不可降殺。」韓明澮、尹壕議:「進香與賀封,皆重事,各加布一匹,何如?」沈澮、尹弼商議:「爲來使雖殊,均是島主之使,賜物不可差等。」洪應議:「賣金乃私事,待之當有差等,然一時接見,則不可有二。但近來待夷頗厚,浮費實多。今賜物宜從約數。」盧思愼議:「一時接見,賜物不可有異,但爲賣金而來者,乃私自求利,不可與進香、賀封而來者同科,差等賜給,何如?」傳曰:「予意以爲,三人自有輕重,賜物差等,何害於理?雖島主聞之,亦必不嫌。其更議之。」昌孫、明澮、應、思愼、克培、壕議:「上敎允當。然進香、賀封,皆重事也,一體賜給。賣金者,差減爲便。」弼商議:「上敎允合事體,然島主徒知其利而已,豈知事體有重輕,而待之有厚薄哉?皆當以特送待之,不必有異也。」命永刪優給,亮國滿次之,職宣又次之。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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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日本國肥前州松浦志佐一岐太守源義、下松浦五島宇久守源勝、豐州守大友親繁、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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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幸景福宮,御思政殿,置酒引見宗貞國特送永珊、宗修理亮國滿、職宣等,命禮曹判書李坡,傳於永珊等曰:「汝島主有誠心進香進賀,予甚嘉之。」因賜物有差。

○兵曹啓:「五鎭流移人許接者,旣令徙居美錢鎭,又奪土田,則必失其業。且五鎭與美錢相近,徙居者,猶可往來耕穫,奪彼與此,實爲未便。其陳告者,請賞之以布。」命前議宰相,議之。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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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幸壽康宮,觀新營宮室。

○日本國關西路九州都元帥源敎直遣人,來獻土宜。

○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以年滿七十,上狀致仕,不允。批答曰:「耆年致政,雖曰:『禮制之常』,宿德在朝,實乃邦家之福。欲保丕丕之基緖,孰舍斷斷之老成?卿,一代宗臣,兩朝元舅,社稷之所倚賴,民物之所具,洊歷台鼎之崇,又冠麒麟之秩。終始山河之誓,炳炳丹書,錯綜蓍蔡之謀,堂堂黃耉。百慮唯在於國耳,一誠可質於神焉。曩覲天子之庭,獲承康侯之寵,使吾邦,增九鼎之重;擧皇士,摛百篇之華。季扎之觀周,不足多讓;范武之佐晉,奚趐有光?況今年齡雖高,視聽不損,粹然風采,展也廟堂,宜恢克壯之謀,用弼不逮之政,於以篤前烈,於以壽令名。此卿之所以報先王,而予之所以望元老也。胡遽據於《禮經》,欲退處於農畝?且開府非夙夜之地,而經幄無奔走之勞,知足畏盈,明哲則輒圖。自善沃心,注意寡昧,則深軫至懷,所請宜不允。」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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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慶尙道觀察使韓僴馳啓:「昌寧人孔思敏妻河氏,年一百十三歲。請依例給米。」傳曰:「堯、舜之壽,亦不過此,今此安有如此者乎?更考帳籍,幷審氣力衰健以啓。」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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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戶曹啓:「軍資、國用不敷,限周足,職田及先王陵寢所在水陸位田、圓覺寺兩宗外寺社田全收,功臣田、別賜田半收爲便。然去年之稅,已受者多,還徵爲難。自今年,始收何如?」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韓明澮、尹弼商、盧思愼議:「依所啓何如?」傳曰:「近來連年凶歉,重以天使再來,且有國恤,廩用頗憂匱竭,不得已有此擧,然未安於心。待今秋,觀豐歉,施行何如?儲蓄,雖國家長遠之計,但寺社田,先王所賜,今若革之,還復無期。其更議之。」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盧思愼、李克培、尹壕議:「誠如上敎。」洪應議:「近來國用頗煩,將有不足之歎,不可不預圖。然時不至空乏,如臣等厚祿者,固無所恨,如舊功臣子孫之孤寡者,先王陵廟所在寺社,一朝遽收之,則頗有失望。待數年,視歲之豊歉、國之調度,漸次爲之,則人情不駭,事體得宜。」御書曰:

姑停此事,觀今年農事更啓。

○兵曹啓:「江原道流移人許接者,請限來三月晦日首告,不計久遠,竝令還本,知而不首者,平安、黃海兩道,全家徙邊。永安南道之民,許接而不首者,亦於美錢徙居何如?命議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江原道流移之民,固宜追還,然今當徙民時,竝此推刷,似乎騷擾,宜令張榜知會,使之自首後處置爲便。「韓明澮、沈澮、洪應議:」依所啓施行。「尹弼商、尹壕議:」流移人推刷,宜矣。但定限迫促,恐未及知會,退期何如?「盧思愼議:」非獨江原道流移,平安、黃海道流移亦多,依此例,竝推刷何如?「從弼商等議。仍命平安、黃海兩道流移人,亦依右例刷還。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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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日本國關西路肥後州守菊池藤原爲幸、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倭護軍助國次來朝。

○司憲府持平梁舜卿來啓曰:「聞修理都監,更欲役僧,給度牒。前此度僧者,三千餘人。此非及期事也,雖不役僧,可以畢功,今又度之,則恐軍額日減。」傳曰:「爾等何所聞而來啓乎?」舜卿曰:「本府問修理都監,則云:『僧人已役者,三千十餘人,又命告狀願赴役者,許赴。』臣等以此知之。」傳曰:「予聞爾等移關,問都監,意謂必言之,今果言之也。予意,今此營繕,予所目覩,時遣中人察之,其地甚嚴,而爾等通關問之,無乃倨傲歟?今欲役僧者,非加役他僧也,去年準役三千之外,或有始役,而未準日者,此輩不可不準日役之,故令畢役耳。且於限內,告狀願赴,而未赴者,五百餘人,若更自來,亦令赴役,如不來,則當以他僧代之。爾何言之若是歟?」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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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司憲府持平梁舜卿來啓曰:「我國防禦甚緊,軍額不敷。前年度僧,三千餘人,今又募役五百,一受度牒,永爲閒民,甚未便。」傳曰:「今所役僧,乃前年立役,而未準限錄籍,而因日寒未赴者也。非今更募役也。」舜卿曰:「僧徒逃避賦役,雖嚴立科條,禁其爲,僧猶且百計爲之,況開其路,而導之乎?今都監軍人亦多,何必役僧?」傳曰:「商鞅,尙不失信於人。前年不準役者、錄名未赴者,許令今春,更來赴役,其可失信乎?都監量其人功與所役軍數,而分定諸道,僧軍千名,亦在數內。且此役要在速畢耳。假使爾等監督,亦欲淹留,至十年之久乎?若遞爾等之職,使董修理之役,則何以處之?」

○承旨等啓曰:「臣等聞權攅劑硃砂安神丸,將入內。攅豈不詳考方書而劑進乎?然非常用之藥,遽爾進御,實未安。姑試諸人而進之,何如?」傳曰:「爾等言是也。然予豈不商量,而服之乎?攅考方書,貼標而入。予觀所入,無毒藥,故欲服之耳。予證自昨始痊,亦不可率爾服之也。」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六十二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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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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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朔,司憲府持平梁舜卿、司諫院正言安晉生來啓曰:「臣等累請役僧未便。敎云:『功役稽緩,不得已而役之。』臣等以爲:『當審其事之是非,而不當計其功役之緩急。』今度僧數千,實非細故。寧延數月之役,豈可度僧若此其濫乎?帝王行事,當慮萬世之弊,不當計其一時之功。今若如此,後必有踵而行之者,且書之史策,亦非美事。」傳曰:「國家事,非獨爾等慮之,予亦慮之。役僧非始今日,其勿復言。」

○判中樞府事黃致身卒。輟朝、弔祭、禮葬如。致身,字孟忠,領議政喜之子。太宗嘗問喜曰:「卿子有可仕者乎?」對曰:「長子方志學,不暇求仕,餘皆幼。」太宗曰:「董仲舒下帷讀書,卿子可名董。」授恭安府副丞,後更賜今名。永樂十三年,拜通禮門奉禮郞,遷司憲監察,尋轉戶曹佐郞,遷都官正郞。宣德壬子,累遷至判繕工監事,未幾,陞通政判通禮門事。甲寅擢拜承政院同副承旨,乙卯遷禮曹參議。正統丁巳,陞嘉善中樞院副使,轉漢城府尹,出爲京畿都觀察使,歷慶昌府尹、刑、戶、工曹參判。甲子陞資憲戶曹判書,己亥陞正憲。天順丁丑,出爲忠淸道節度使,辛巳陞崇政判中樞院事,丙戌同知中樞府事。戊子陞崇祿,以年老,連乞骸,不允。丁酉年八十一,又乞骸,不許。還拜判中極府事。至是卒,年八十八。諡胡安,彌年壽考:『胡,』寬裕和平:『安。』致身有九子,後以五子登第,追贈右議政。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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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琉球國王使新四郞等辭。

○司憲府持平梁舜卿、司諫院正言安晉生來啓役僧給牒之非,不聽。

○禮曹啓:「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年今七十。請依《大典》,賜几杖。」傳曰:「上黨累參勳盟,有功於國家,非他大臣比。固當賜宴,以國恤,未敢爾。其以此諭之。」

○綾原君具文信,以年七十致仕,不許。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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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司諫院大司諫成俶等上箚子曰:

近因營宮闕,已度僧者,無慮數千,今又未准役日者,限內告狀者,亦令赴役。由是避軍役者,坌集京城,或至成軍,凡有耳目,莫不駭愕。況今諸道水軍、步兵亦已來赴,役卒不爲不多,何必度僧,以損軍丁乎?今當徙民之時,其准丁當徙者,謀欲窺避,必使子弟,潛逃祝髮,爭赴此役矣。請停役僧之命。

不聽。

○司憲府執義許誡等上箚子。略曰:

殿下踐祚以來,率由舊章,僧無牒者,率皆刷還差役。比因宮闕修理,已給牒者,三千餘人。今又加役千餘人,皆年少壯健,可以當一面防戍之卒也。宮闕營繕,雖非僧徒,尙有供役者。若一給度牒,則不可復編軍籍,爲國家用也,豈可以一時營繕之故,而不慮軍國大計乎?伏望更留三思。

御書曰:

爾等所啓,雖近於理,修建宮室,亦非小事。度僧之利害,予已度之,但國不可無信,民不可謾欺。僧雖異類,亦是吾民,皆知輸力受賞,而今又變更,則是以君誑民,誰信我乎?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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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司諫院大司諫成俶等上箚子,論役僧之非,弘文館副提學李命崇等亦上箚子論之。皆不聽。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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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司諫院大司諫成俶等上疏,論不宜復役僧人,司憲府執義許誡等亦上箚子論之,皆不聽。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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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弘文館副提學李命崇等上疏曰:

夫佛者,夷狄之妖法,其衣服與人類殊。今方袍圓頂之徒,雲集都下,塡街溢巷,十百爲群,駭人視聽,莫此爲甚。諫員、臺官,無不言之,固當卽令停罷,而迄未賜允。此臣等之未解一也。殿下借曰:「准役給度,已有成命,不可失信」,則此甚不可。殿下前者令中外,刷無度牒僧人,悉充軍伍。一國臣民,皆信殿下,抑異端,重軍政,卓然大有爲之聖心矣。立法未幾,親自毀之,其失信於一國臣民,爲何如耶?殿下不以失信於一國爲重,而欲守區區之信於緇髡,何輕重不倫之甚也?誠能悟前日之非,而特命罷遣,則乃所以成改過之美,非失信於緇髡也。蓋人雖至聖,不能無過,惟過而能改,然後爲聖。是故成湯改過不吝,孔子曰:「過則勿憚改。」若殿下以失信緇髡爲慮,而遂非不改,則聖德之累,於此大矣,臣民之望,於此缺矣。縱不能命有司沙汰如唐高祖,竝勒歸俗如唐武宗,豈可爲度僧之法,以貽千萬世之譏乎?殿下爲一國之主,營一宮殿,何必役僧,而後可辦也?此不過急於斷手,而鬻度牒以取給耳。昔王安石勸神宗,鬻度牒以爲常平錢本,程顥甚言其不可。夫鬻僧裕民,宜若可爲,而猶以爲不可,況鬻度牒,以營宮室乎?假使營繕之時,無人可役,則唐堯之茅茨,爲可法也,夏禹之卑宮,爲可則也,何必汲汲焉冒爲非義之擧乎?況今之役徒,未爲不多,有彭排焉,有步兵焉,有水軍焉,待以數年之久,漸次爲之,有何不可?此臣等之未解二也。恭惟我太祖康獻大王,卽位之初,不遑他及,而首嚴僧度之禁。太宗恭定大王,革寺社土田、臧獲,盡充軍需。世宗莊憲大王,承二聖之烈,禁僧入城,年少者不許剃髮。其祖宗垂法後世之意,至矣盡矣。殿下於祖宗所創之宮室,尙欲修理,俾勿墜毀,況祖宗良法美意,可不遵守,而勿失乎?此非殿下所以肯構肯堂之義也。世俗例以闢異端,爲儒者常談,謾不致省,臣等之拳拳歷陳者,非獨爲吾道也,所惜者國家大計耳。我國四面受敵,呼吸之頃,有風有雷,軍籍不可不重。今者修宮殿,而度僧若干,修開慶,而度僧若干,度僧一百,則減軍一百,度僧一千,則減軍一千,況其數不止千百乎?殿下前者慨然有闢異端、重軍政之心,而今所爲若是,則操舍無常,於此見矣。安知夫後日之有甚於今日者乎?宮室之未創者,度僧以創之,寺社之未建者,度僧以建之,如此不已,則被堅執銳者,無不髡首被緇,而逃入於空門矣。當此時,儻有不虞之變,則殿下雖有宮室之美,誰與居守哉?此臣等之未解者三也。殿下以爲:「此輩不入版籍,逃竄山谷,不輸租賦,不供徭役,已爲無用之物,與其均爲無用,不若給度牒以赴公家之役,不爲無助」,此甚不然。何者?今之未能盡刷者,爲監司、守令者之未盡心耳,申明法令,罪責兼行,則不日而可盡刷也。驅之南畝,則民食可裕,置之尺籍,則軍額可充,何所爲而不可哉?今若給度爲僧,是永棄良民於無用之地矣。殿下因一營繕,而坐失千萬之兵之農,況不止於此乎?規避徭役者,無不聞風,祝髮歸依於僧,其爲害可勝嘆哉?所當急者軍政而緩之,所當緩者宮室而急之。此臣等之未解者四也。臣等叨守經幄,不能裨益聖躬,徒以言語,思效一得之愚。儻於淸讌之暇,特留三思,則非徒臣等之幸,抑亦一國臣民之幸也。

疏入,傳曰:「疏云:『當爲茅茨土階』,爾等尙居瓦屋,而使我居茅屋乎?若爾,則我將盡撤新宮,居於茅屋乎?且云:『無度牒僧人刷充軍額之法,守令不能奉行。』我若盡遞守令,代以爾等,則爾等能於幾許年月,盡刷還俗以充軍額乎?王安石,爾等尙欲不法,謂我法之乎?」李命崇等啓曰:「臣等非欲殿下爲茅茨土階也,欲遵堯、舜儉德而已。若無可役之人,則茅茨、土階,亦可法也。今則軍卒固多,何必汲汲役僧,以營宮屋乎?刷僧之事,守令各守一邑,若能奉法,則僧徒何至衆盛乎?臣等若爲守令,期月之內,盡刷充軍,未敢必也,盡心守法,則境內僧徒,必不熾盛矣。王安石鬻度牒,納常平錢本,雖若利於民,然當時議者,猶以爲不可,況今鬻度牒,以營宮室,可乎?」傳曰:「今役僧給牒,爾等以予爲崇信異端耶?」命崇等啓曰:「臣等非謂殿下崇佛也,欲闢異端,當絶根株,今若多度僧,使其徒衆盛,則異端日熾,其流之弊,不可勝遏,故云耳。」傳曰:「爾等之對與疏意不同,何變辭如此?是欺君也。欺君之罪,其不重乎?爾等謂:『守令等不能奉法』,設使副提學等爲守令,則能幾月,而盡刷僧人乎?」命崇等啓曰:「茅茨、土階之言,臣等非變辭也。臣等所啓與疏意,不異矣。且僧徒雖多,非盡在一邑之內,散處四方。守令若盡情奉法,則所管境內,雖不能盡刷充軍,亦不至熾盛矣。非臣等自以爲能也。」傳曰:「爾等謂予侈美宮室,今營宮室,用金銀、珠玉乎?夫細民構屋,尙內有寢房,外有客室,人君營建宮室,猶不若是乎?前日金訢謂予云:『今所建宮,一如景福宮制度』,予欲罪之,以其言事者,故置之。爾等以爲:『責在守令不能奉法也』,然官差,法不得上寺。設使爾等爲守令,則當何以刷之?若發差到寺而刷之,則是亦不奉法也。」命崇等啓曰:「臣等非謂:『殿下侈美宮室』,我國四面受敵,當重軍額。今者度僧一千,是失一千軍丁,度僧一萬,則是失一萬軍丁。脫有不虞之變,雖有宮室之美,誰與居守?」金訢啓曰:「新宮制度,臣未詳知,但其時聞量度景福宮殿堂位面而來,故啓之耳。且官差不得上寺之法,臣等所未知,然此僧徒盡非入山絶穀者。或以資生之,故出入閭閻,若守令盡情奉法,則可以刷充軍額矣。非臣等自謂能之,而啓之也。」傳曰:「昔唐武宗勒僧歸俗,元魏時盡誅沙門,猶不能絶僧。今予旣不崇佛,其給度牒,特一時事爾。雖不度僧,若崇信佛道,則固不可也。」命崇等啓曰:「非謂:『殿下崇信其法。』凡僧徒欲得如此機會,今若役僧給牒,使之繁盛,則其道亦從此,而興起矣。且如臣等審知殿下不信佛法。若無識小民,苟聞此事,將謂:『主上好佛』,爭欲爲僧,則臣等深恐兵農自此減耗矣。」傳曰:「予之不好佛,爾等所知,以予爲崇佛,則爾等將何面見予,予亦何以見爾等乎?今以爾等爲守令,遞期不拘六期,或至二十年、三十年而遞,在予命之耳。爾等爲守令,一年刷僧一百,則六期可刷六百。若至二十、三十年,則刷僧不其多乎?予將喜而褒之,不爾則責有所在。爾等皆以帷幄重臣,洞知予意,故雖不能一時盡除守令,如副提學、直提學等員,先授守令,爾等其知之。」仍傳於承政院曰:「今若遞弘文館,除爲守令,則疑外人有以予爲貶而然也,然非貶也。弘文館員,皆帷幄之臣,深知予意,而守令中亦有職次相當,故欲授守令。爾等之意,以爲何如?其議於領敦寧以上。予觀議得,而後除之。」承旨等啓曰:「京外雖異,王爵則一也。遞弘文館員,以授守令,非貶也。然言事之餘,遽遞其職,則外間疑之,而後世有議焉。」傳曰:「明日當觀群議,而處之。」

○司憲府執義許誡等上箚子曰:

我國三面受敵,防戍最緊。年甫成丁者,輒編軍籍,終身勤苦,竟無息肩之期,較之於僧,其苦樂大相遼絶矣,故民皆樂於爲僧,投師剃髮者,非崇信其敎,乃欲脫其役也。國家深知此弊,嚴立度僧之法,非納丁錢誦經者,勿許給牒,刷無牒者,治罪差役,雖欲爲僧,亦慮出牒之難而止。此誠國家之大幸也。去年令僧徒立限,赴功役,訖受牒而去者,已三千餘矣。今又加役千餘人,凡四千餘人,豈皆無役,而素爲僧者乎?其間必有逃避軍役,而剃髮來赴者,多矣。前日嚴立禁防之意,顧安在歟?建一宮室,須用僧力,乃可得成乎?伏望更留三思。

不聽。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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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議弘文館員除守令便否。鄭昌孫議:「弘文館儒上疏,非他意,只爲僧人漸次滋蔓,軍額日減,爲國家長久之計耳。此輩皆文學有用之才也,若因言事皆補外,則於事體何如?」韓明澮議:「上卽位以來,言事者,言雖不恭,皆優容。今除守令,臣意以爲未安。」沈澮議:「守令之賢否,係於生民之休戚,當擇賢任之。弘文館,養賢之地,必有能盡其職者,然言事之餘,出而補外,則後人以爲何如?」洪應議:「言事之際,遽敍於外,則誰復冒犯天威,敢爲激切之言耶?其言可用,則聽納雖不中,亦宜優容。今功役過半,役卒亦多。請從衆情,勿役僧人。」尹壕議:「近者李世弼、李孟賢,皆以六曹,特外敍,重治民也。弘文館如有可用之材,外敍無妨。」御書曰:

果如衆議,今不可施行。予觀右議政之議,巍然獨立,可謂良弼矣。

史臣曰:「應爲相建議,多不撓。壕以國舅,位極品,不醇謹自持,語雜詼諧,其建議荒率,類此。」 ○命武臣堂上魚有沼等,射於後苑。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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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宗貞國特送亮國滿、僧永珊等辭。其答書曰:

書來,備諳賀忱,兼審安穩,喜慰。所獻禮物,謹啓收了。將土宜正布三十匹、綿布十七匹,付回使。惟領留。

又答書曰:

書來,備諳康吉,爲慰。所獻進香,謹啓收訖。將土宜鼎紬五匹、綿布五匹,付回使。惟領留。

○司憲府執義許誡等、司諫院司諫許篁等上疏曰:

佛氏之害,自古言之者多,辨之者衆。以殿下高明之學,灼然洞照,豈待臣等之瞽說,然後知之哉?姑以目前切害之事言之,彼髡首之輩,敢爲誕妄因緣之說,使愚者怵於禍福,高明者陷於虛無,遊手遊食,逃賦蠱民。民由此而貧,國由此而瘠,軍額亦由此而不敷矣。必闢之而後,可以興化也,汰之而後可以利國也。國家納申明度僧之法,非納丁錢誦經者,勿許給牒,又令中外,刷無牒者,治罪差役,假之數十年之久,則僧徒自至於消減,軍額自至於充實矣。以一別宮之營,前年役僧三千,今年又役千餘,前年度僧之時,臺諫、侍從,諍之不已,而殿下終不聽焉。今又諍之,則敎曰:「役僧非今伊始,去年業已錄名,不可停廢矣。」夫如是,則臣等未知言之當於理者,何時而可行,事之害於政者,何時而可袪乎。修建宮室,雖在所不廢,役僧給牒,亦出於不得已耶?百工備焉,役卒足焉,雖非僧徒,成之不難,而所以役僧者,不過欲速成耳。雖不役僧,只遲緩數月耳,亦有何損乎?四千僧徒,皆年少壯健,可以爲一面防戍之卒,可以充一番宿衛之士也。我國壤地褊小,關防最緊。軍額不敷,而爲一時營繕,棄如此壯健之徒,爲終不可使之民,臣竊惜焉。凡民防戍之時,荷戈與戟,番休之暇,霑體塗足,終歲勤苦,供租賦,育妻孥之不贍,其心必曰:『吾與僧,均是民也,我終身服勞,而無一朝之閒,彼以旬日之功,脫終身之役』,人皆羨慕,而樂於爲僧,則軍額之耗,未必非此營繕爲之階也。帝王之擧,史必書之,將有書之者曰:「某年役幾僧、營某殿、度幾僧」,則後世之觀者,將謂今何如?其爲聖德之累,不亦大乎?殿下何不潛心,而熟思之乎?

不聽。

○禮曹啓:「寅窟寺僧人等,突入中學,捽儒生芮承茂等頭髮。請令攸司鞫之,幷鞫儒生相鬪之因。」御書曰:

鍾不扣則不鳴,道不明則邪起,不可偏執。其下義禁府,公正分揀。

○以安潤孫爲承議司憲府持平,閔孝曾承訓司諫院正言。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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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日本國肥前州小城千葉介元胤、九沙島主源次郞永氏、關西路築通守重朝、肥前州上松浦波多島源納、西海道肥後州八代太守敎信、對馬州宗大膳國幸、守護代官宗助六盛俊、越中守宗盛弘遣人,來獻土宜。兀良哈僉知句赤格等十人來朝。

○司憲府、司諫院合司來啓役僧給牒之非,不聽。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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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議政府左贊成徐居正承命,擬新宮諸殿閣之名以進。殿曰明政、文政、壽寧、觀慶、景春、仁陽、通明,堂曰養和、麗暉,閣曰思誠。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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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三栗太守源滿、上松浦志佐一岐大守源義、一岐州上松浦鹽津留助次郞源經、薩州伊集院寓鎭隅州太守藤熙久、肥前州平戶寓鎭肥州太守源豐久、鳴島主源繁、安藝州小助川月美作守平持平、對馬州太守宗貞國、𫑶豆南天道山藤阿比留治部大夫茂國、國分寺住持僧崇統、對馬筑前二州守護代官宗茂家遣人,來獻土宜。

○成均館生員李胤等上疏曰:

國之爲國者,以有人倫也;人倫之所以明者,以有學校也。然則學校之於國,如水之有,如木之有根,將疏其流,必濬其源,將茂其枝,必培其根。是故古之帝王,莫不以是爲重,夏而有校,商而有序,周而有庠。其治化之盛,巍巍卓卓,莫與爲京。自是以後,更千百代,雖道有升降,治有汚隆,人之類不至於糜爛泯滅者,皆學校扶持之力也。恭惟我太祖康獻大王,應運開國,首建學校,鳶魚之化、芹藻之詠,於倫於樂,垂百年於玆矣。不幸聖明之朝,大有吾道之變。今月初五日,佛者之徒,群入中學,攻劫儒生,縛而驅之大途之中。臣等椎胸扼腕,爲吾道流涕,爲國家寒心,叫天關,陳血誠,庶幾雪學校之恥於萬一。臣等竊謂,虎豹、蛇虺,物之害人者也。夫苟狺然而噬,呥然而嚙,則人必屠斬擊殺,而後快於心。今也無父無君禽獸之徒,公然逼人於首善之地,汚我衣冠,虎豹之暴、蛇虺之毒,殆無以過也。不至屠殺,不足爲快。昔魏主盡誅沙門,疑其刑之濫也,而君子與之者,以其罪誠有以當之也。當時天下之僧,未必如此其悖也,而猶且盡誅,況於如此者乎?且深入山林,苦行修道,本釋氏之道也。橫行閭里,已爲不可,矧今陵犯學校,暴辱儒冠乎?然則此等之僧,非惟吾道之罪人,亦爲釋氏之罪人也。近者新學小生,尋常行路,幸遇緇流,輒奮挺而擊之曰:「我能闢佛也。」其狂愚謬妄,眞可笑也,而亦有不可多誚者存焉。彼爲僧者,滅絶人倫,充塞仁義,夫人得而誅之,雖五尺童子,豈無排斥之心乎?邪之不可勝正,久矣,胡不自戢,而反攻學校乎?《易》曰:「履霜堅氷至。」向者回佛,惑世而不誅,今又赴役度身者,多至千百,其漸之長,遂至於斯,此而不誅,禍變之來,曷可勝言?伏願殿下亟命攸司,置之極刑,竿之都市,則吾道幸甚,國家幸甚。

御書疏尾曰:

初聞僧徒攻儒,予亦驚動。夫釋氏,少去父母,長絶妻子,無君臣之道,有空寂之想,宜塞其源,以淸其流。然不可以誅剪,而盡滅其徒。今觀汝等之疏曰:「置之極刑,竿之都市」,此則勢不可行也。《中孚》之象曰:「君子以,議獄緩死」,此君子無所不盡誠者也。觀汝等之意,非所以潛心正道,匡輔袞職者也。且赴役度身等事,非汝等所當知也。

○刑曹據開城府啓本啓:「華莊寺住持僧至誠,欲造勸文,而苦不解文,陰請於僧尙明,尙明竊僧義哲勸文。其文有孝寧大君、宋氏、李氏圖書,尙明摹之,以與至誠。至誠曰:『甚佳。然非君上圖書,不足以取信於民。請爲我更造。』於是列書太祖、太宗於紙尾,着孝寧大君圖書於其下,付至誠,分與學禪、竹辨兩僧。及事覺,栲問至誠,至誠曰:『此乃尙明所爲。』問尙明,尙明曰:『我從至誠之請,竊義哲勸文,僞造。』又問義哲,義哲曰:『我初得勸文於信仙,知其僞造,故聞事發,卽焚之。』」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尹弼商、洪應、盧思愼議:「至誠等僞造御寶,關係綱常,雖經赦,不可蒙宥。」沈澮議:「宜分首、從,置之重典。」李克培議:「至誠所犯,在赦前,律無正條,比律處斬,似乎未安。」尹壕議:「義哲等所供,以至誠爲首,啓目則以義哲爲首,更令分首、從,依律文,論定何如?」又問於承政院,政院啓曰:「尙明、信仙則已死矣。義哲雖因信仙僞造,然其圖書乃孝寧大君圖書,罪不至死。竹辨雖知僞造,亦非同謀,但與學禪,分受勸善而已,其罪亦不至死。若至誠,則僞造君上圖書,不可不誅。」傳曰:「政院所啓,甚當。然非僞造君上圖書之例,減死何如?」承政院又啓曰:「上敎允當。然此而不誅,後復有如此者矣,不可不懲。」傳曰:「其計不過誣民,欲資生利耳。罪疑惟輕,其減死論,餘僧分首、從,科罪。」

○弘文館副提學李命崇等上疏曰:

聽言納諫,人主之美德也。是故孔子稱大舜曰:「好察邇言。」伊尹稱成湯曰:「從諫弗咈。」夫二聖美德,固非一二,而必以是稱焉者,豈非察言從諫,乃爲君之善道,而聖王之美德乎?後世人主,自以爲:『威勢可以富貴人也,生死人也,貧賤人也』,一有諫諍之臣,持論不撓,則必曰:『彼之富貴、生死、貧賤,皆在於我』,視之不啻若犬馬、草芥然,非徒不用其言,亦且以爲:『輕己也』,以爲:『賣直也』,從而譴責加焉。夫人主,其大如天,其尊如神,其威如雷霆,雖假和顔,以納其說,尙不肯抗顔批鱗,況強辯以折其議,重怒以示其威乎?近者臣等,將度僧事,再瀆睿鑑,未蒙允兪,豈非臣等狂瞽之言,不足以回天聽乎?殿下敎之曰:「予雖年少,而位則不少。」臣等伏承睿旨,私自計度,罔知所云。君臣之分,以位言之,則如霄壤之不侔;以義言之,則如一體之相須。是故君之於臣,必忘己之尊,取善於下;臣之於君,必忘己之卑,盡言於上,豈可較其地位哉?昔禹之戒舜曰:「無若丹朱傲,惟慢遊是好。」周公之戒成王曰:「無若商王受之迷亂,酗於酒德哉。」以大舜之聖,而安有慢遊之事;以成王之賢,而安有酗酒之理乎?雖至愚者,皆知其無是事,無是理矣。而以禹、周公之聖,敢爲此言者,豈以大舜之位爲可輕;成王之年,爲可少而然也?蓋人臣所以警戒其君者,當如是也。殿下以聰明睿智之資,加緝熙不已之學,可謂大有爲之聖矣。卽位之初,褒賞諫臣,迎納讜言,近年以來,寢不如初,臣等不勝缺望。臣等竊惟,三代以還,莫盛於唐太宗,武定禍亂,文致太平。其盛烈休光,可謂至矣,而親騎射,則孫伏伽諫之;營宮室,則張玄素諫之;誤刑獄,則戴冑諫之。玆數臣者,豈敢望於太宗之淸光哉?然而太宗聽納不倦,無所疑阻,此貞觀之治所以卓越於後世也。所可惜者,貞觀之治,止於貞觀,而不能擬於三代之盛,豈非納諫之心,始勤終怠而然也?臣等竊恐殿下從諫之志,今亦怠矣。臣等竊聞,近日僧徒,闌入學宮,搜索儒生,白日大道之中,公然驅迫,略無忌憚。殿下於異端,固無崇信之心,而度僧之門一開,異端之熾,遽至於此,後日之害,可勝言哉?臣等無狀,待罪經幄,凡有所懷,不敢不達。所言如或當理,勿以逆耳爲憚,少垂採納焉。

御書疏尾曰:

驕侈生於安富之餘,紀綱廢於舒肆之日,予觀斯語,深爲圭復。以度僧致此獄,未知其實,然卿等規諫,正中我病。

○知中樞院事康袞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袞,信川人。少業弓馬,選屬內禁衛。景泰壬申,從世祖赴京。癸酉世祖靖亂,袞與有功,賜推忠靖亂功臣之號。甲戌陞折衝將軍,乙亥移僉知中樞院使,丙子陞嘉善同知中樞院使,封信川君。天順己卯,出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賜鞍馬,命朝中宰相,餞於郊,賜酒樂以寵異之。庚辰加嘉靖。成化丙戌陞資憲。戊子睿宗誅南怡,策功爲推忠定亂翊戴功臣。庚寅出爲全羅道節度使。辛卯賜純誠明亮佐理功臣之號。甲午出爲永安南道兵馬節度使,時前節度使閔孝源貪黷,公私殘敝,袞旣至,簡以御下,務革弊政,民賴安業。丙申還封信川君。辛丑轉知中樞府事。至是卒,年七十四。諡恭襄,敬事供上:『恭,』甲冑有勞:『襄。』袞,爲人沈靜剛直,居官以廉,接人以恭,勤於奉上,至老不衰。

○傳旨義禁府,放咸陽付處禹賛。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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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日本國薩摩州島津藤原持久、肥前州田平寓鎭彈正少弼弘、上松浦那久野能登守賴永、寶泉寺住持源祐位、對馬州太守宗貞國、越中守宗盛弘等遣人,來獻土宜。

○宗貞國特送職宣辭。其答書曰:

書至,備認康吉,欣慰。所獻禮物,謹啓收訖。將土宜正布十三匹、緜布七匹,付回價。惟領留。黃金、銅鐵買賣事如諭,餘冀珍重。不宣。

○成均館生員李胤等上疏曰:

謹按《易》曰:「童牛之牿」,又曰:「贏豕孚躑躅」,始之不謹,而能保其終者,未之有也。恭惟主上殿下卽位以來,敦尙儒術,修明學校,猶慮異端之漸,或有所起,凡尼舍之在城都者,悉令撤去,僧人之無度牒者,盡籍軍額,庶幾正道大行,邪慝不作。頃者圓覺寺僧等詐言:「佛回坐」,以惑衆聽,都人士女,靡然奔趨,異端復盛之漸,已萌於此。今又以宮闕修繕,募召僧徒,許度其身者,無慮數千人,臣等恐異端漸張之兆,又萌於此也。殿下以高明聖智,其於佛氏似是之非,固已洞照矣,臣等亦知殿下之不崇佛也。然彼僧人愚昧之徒,習見殿下如此等事,妄謂『殿下崇奉我敎,我雖縱意恣行,干冒邦憲,必不至於抵罪也。』至乃以微釁、小忿,群入學中,制擧石,排門碎牕,環而攻之,束縛而驅之於大途之中,脅歸內需司,強取招辭。臣恐異端之盛至此,將不可遏也。國家設法司,辨人曲直。今此僧徒不歸諸法司,必於內需司者,非以法司爲不公也,誠以其心有所恃而然也。舍此不誅,竊恐前朝犯闕之漸,將自此起矣。伏願殿下辨之於早,察之於微,懲一人以警其餘,則吾道幸甚。

傳曰:「時方推鞫,而爾等敢欲殺之。是爾等欺侮君上,輕忽朝廷,知有身,而不知有上也。」仍問於承政院曰:「於卿等意何如?」承旨等啓曰:「學宮非雜人所可得入,而異端之流,欲害儒生,闌入無忌,故今此儒生等,憤不自勝而然也。但時方辨其曲直,而遽欲殺僧,是則過矣。」傳曰:「僧之毆儒生,固有罪矣,儒生慢君,亦豈無罪?」命下胤等十九人於義禁府,在闕門外者,不與。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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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司諫院正言安晉生等來啓曰:「僧徒,法不當出入閭閻,況成群突入學宮,縛執儒生乎?此前古所未聞,儒生等抗疏,未爲不可,而命下獄,於事體何如?」傳曰:「凡有罪者,辨其是非,罪雖至死,必與政府、六曹、臺諫議之,皆曰:」可殺「,然後斷之。今此僧人與儒,只相鬪敺耳。若僧人之罪當死,而予不殺之,則儒生言之,宜矣。時方推鞫,而遽欲殺之。是知有身,而不知有法也,故下義禁府。爾等法司,而言之若此,亦欲殺之乎?」

○司憲府持平梁舜卿來啓曰:「臣等聞儒生以上疏繫獄。未知所啓之言,但儒生之言,必非一己之私,雖或不中,亦宜包容。外間如聞儒生上疏被囚,則必至驚駭,於事體何如?」不聽。

○弘文館典翰金訢等上箚子曰:

前者將度僧不可事,再瀆天聰,御書曰:「卿等規諫,正中我病。」臣等之言,至爲淺陋,不足採納,而聖訓至此,舍己從人之美,至矣。臣等伏俟兪音,已有日矣,迄無可否,臣等竊惑焉。《書》曰:「非知之難,行之惟艱。」大抵人之於過也,不知則已,知之則當改之,不俟終日。若知過而不能改,則不如不知之爲愈也。今殿下旣以臣等之言爲是,則當卽擧而行之。伏望特降渙號,罷遣僧徒。且昨日下儒生於獄,朝臣言事不中,尙且優容之,況狂簡小子,徒知闢佛,不識朝章乎?以狂簡之言罪之,則非所以抑異端、崇儒術之意也。其爲累德,不爲小矣。昔在世宗朝,儒生抗疏闢佛,至引梁武死臺城之語,世宗亦不之罪焉,此殿下所宜法也。臣等親戚,亦在繫中。然引嫌不言,豈事君無隱之意乎?是用強聒不已。「

○成均館生員李鰲等上疏曰:

臣等沐浴鳶魚,涵泳菁莪,讀聖賢之書,明帝王之道,不過閑邪存誠,致君澤民而已。國家所以建學立師,尊尙儒雅,黜百家之流,敦五典之敎者,亦不過羽翼正道,扶持國脈而已。然則闢異端,衛王道,以輔相我國家者,固臣等之分也。其肯坐視緇徒亂我風化之源,而含默不言,辜負聖恩哉?大抵學校,所以明人倫,而朝廷之本也。今此僧人群入學宮,攻劫儒生,非特毀亂吾道,其心無所忌憚,而陵蔑我朝廷也,罪固不容於誅矣。昔魏主盡誅天下沙門,《網目》特筆與之,臣等妄意,當時天下僧徒,豈盡共犯大辟者乎?然而朱子與之,而天下萬世所以爲快意者,誠以惑世誣民,其罪足以當之也。臣等非不知雷霆之威,無不摧折也,萬鈞之壓,無不縻滅也,而所以區區再瀆天聽者,誠以忠君衛道之心,不能自已而然也。今者李胤等十九人,繫於詔獄,臣等固知殿下非厚於緇徒,而薄於儒生也。必是奏疏之辭,適忤天意之致也。雖然,人不可家喩戶曉,則豈知殿下非眞信釋氏而然也?昔漢高帝,寬仁大度,從善如轉圜,而有慢罵一事,以累其德。殿下卽位以來,儒生因劾僧,見囚者再焉。臣等竊恐,千載之下,因此而議殿下也。嗚呼!堂下千里,君門九重,言不可盡意,疏不能盡言,而臣等奮激之意,固不能一一陳之矣。況臣等與胤等十九人,始與之同疏,則其可安於枕席,而以得免逮獄爲幸乎?伏望殿下下臣等,同囚於獄,不勝至願。

傳曰:「爾等欲就獄者,何事歟?」等啓曰:「前日上敎云:『何以使我,遽殺無辜歟?』臣等之意,不如是,故欲就獄,以明忠君愛國之心。」傳曰:「爾等欲使我,殺人如草芥,而謂之:『忠君愛國』,可乎?」等啓曰:「與人鬪敺,罪不至死,臣等豈不知之乎?但此僧徒群入學中,繫儒生,是輕忽朝廷。輕忽朝廷之罪,豈不至死乎?」傳曰:「僧人定罪,若失輕重,則爾等言之固宜也。時方推鞫,而遙度言之可乎?且爾等言及貞熹王后,烏得無罪?」等曰:「臣等非敢言及先後也。臣等意以謂『信佛之漸,萌於其時,而流至今日』,故文字間及之耳。」傳曰:「爾等之闢異端,則是矣,生殺之權,人君主之,而爾等言之,何耶?」等曰:「異端害吾道,臣等欲絶其根本耳,非敢與於生殺之權也。」傳曰:「爾等欲絶根本,今雖殺一僧,兩宗圓覺寺之僧,詎能盡殺乎?昔魏主盡誅天下沙門,而至今不絶,爾等不知乎?」等曰:「吾道、異端,自有盛衰,彼盛此衰,理之必然。若懲一人,以警其餘,則其徒不能鴟張,而吾道自盛矣。」傳曰:「爾等所言,是矣。然以當時觀之,孰盛孰衰?」等曰:「方今吾道極盛,故儒生抗疏,瀆冒天威,但有異端之漸,故欲絶之耳。」傳曰:「所謂漸者,何歟?指佛回坐事,以爲漸乎?佛非自回,人所移之者,予不信之,而大妃亦疑焉。然所以不罪者,以其時方極熱。若刑推,則必有殞命者,故承大妃之敎,棄之耳。」等曰:「今僧徒陵辱朝廷,此實不赦之罪也。宋胡銓上疏云:『秦檜、孫近,可斬也』,銓亦豈欲生殺之權,移之於己耶?」傳曰:「無罪之人,敢欲殺之,何耶?將下爾等於獄,鞫之。」等曰:「臣等所以如此者,欲絶異端根株,而衛吾道也。」傳於弘文館曰:「爾等謂:『儒生狂妄,不足論也』,反以我爲非。今此僧徒闌入學宮,敺儒生,我若遽命殺之,則爾等以我爲可乎?不可乎?」金訢等對曰:「儒生與僧相鬪,皆下獄。成均館生不勝憤激而上疏,命囚於獄。外間聞者,必相驚駭,以爲:『殿下尊崇異端,沮抑吾道』雲爾,則臣恐大累聖德也。」傳曰:「爾等帷幄近臣,言辭之間,雖有小失,猶或可恕。今方鞫僧未畢,儒生等遽欲誅之,其罪大矣,容可赦乎?」訢等啓曰:「激切之言,自古有之。朱雲請斬張禹,胡銓請斬秦檜。張禹、秦檜,皆當國大臣,朱雲、胡銓,遽請殺之。疑若過矣,而後世不以爲非,亦不以爲權移於言事者。今儒生言雖過中,請借優容。」傳曰:「張禹、秦檜,皆奸臣也。今若奸臣在朝,則雖請劍斬之,吾何禁焉?是則不然,儒生僭越之罪,不可棄也。」訢等啓曰:「儒生不識朝章,言辭雖或錯誤,固宜包容。」

○司憲府大司憲盧公弼等來啓曰:「大抵上書言事之人,其言雖不中,在所容貸。且不聽其言,則亦已矣,又從而囚之,若是則誰敢犯威,而盡言乎?臣恐言路從此塞矣。況此儒生,不知朝章狂簡之士也,當棄勿治。」司諫院大司諫成俶等亦來曰:「儒、僧相鬪,臣等未知孰是孰非,然儒生上疏者,遽命囚之,臣恐言路塞矣。」傳曰:「僧徒敺縛儒生之事,時方鞫問,辨其是非,政府、六曹、臺諫未有言之者,欲見發落,而後議之也。今儒生先斷國政,其罪小乎?曩因回佛之事,儒生與僧人,久滯於獄。貞熹王后敎予曰:『時方炎熱,不可久繫。』慈敎如此,故放之耳。儒生等,含憤積怨,先後昇遐未幾,而指斥非議之,予甚痛焉。大凡子弟在傍,則不敢言其父兄過失,而儒生追議先後時事,可乎?儒生意必以爲:『我雖如此,父兄、宗黨滿朝,營救百端,吾何被罪』,則此豈無情乎?故囚之,雖史官書之,吾何嫌乎?」公弼啓曰:「大抵人君和顔色以假之,臣下猶畏天威,而不敢盡言,況震之以威乎?且儒生之言,豈有他哉?僧徒入學宮,敺擊儒生,千古所未聞,儒生憤激而發言,雖過中,不可罪也。」命召領敦寧以上。傳曰:「儒、僧敺鬪事,時方推鞫,未辨曲直,而成均館儒生上疏,請殺僧人,竿之都市。夫有罪、無罪,予當科斷,與政府、六曹、臺諫,共議而後施行。今儒生徒知有己,不知國家大體,先斷國政,欲攬威福之權,且以回佛之事,含憤積怨,指斥貞熹王后。大抵人子聞人詆毀父母,於心何如?予欲罪之,但不可輕易處置,欲與卿等議之。」領議政鄭昌孫等啓曰:「儒生豈有情哉?推鞫照律後,斷罪,何如?」傳曰:「儒生實有罪,然其心爲闢佛耳,不可罪也,皆放之。」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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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日本國一岐州守護代官眞弓兵部少輔源茂、對馬州太守宗貞國、佐須那代官石見守宗國吉、護軍井可文助藤原職家、越中守宗盛弘遣人,來獻土宜。

○倭中樞平國忠等五人來朝。

○先是前縣監李允儉妻孫氏,家在淸道郡,允儉在京,聞其妻與奴金山私,及歸詰之。妻曰:「金山脅我云:『若不從,當火家殺我』,我不得已從之。」允儉作休書,去之旣數月。孫氏父瑊改納壻,允儉之母訴於官曰:「吾子不去其妻,而其父嫁之。請治罪。」觀察使鞫之,以疑獄聞,刑曹亦論以疑獄,請置之。至是,承政院啓曰:「士族婦女,與奴相奸,有關綱常,且有可疑處。宜更推痛懲。」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李克培、尹壕議:「依所啓,施行何如?」沈澮議:「孫氏奸奴,有關風俗,當窮辨治罪,然閨門昏夜之事,他人所難知。且律云:『非奸所捕獲,勿論』,棄之便。但允儉聞其妻醜行,棄別則當矣,不告母而棄之,使之不知,以至於發狀,母子之間,豈宜如是?令該司,推鞫治罪何如?」議入,命棄之。承政院啓曰:「今見推案,守非奸奴形跡似著,而允儉棄別緣由,亦有可疑處。奸事若實,則罪關風敎;不實則允儉無故棄妻,亦可罪也。臣等以爲『兩棄之不可。』」傳曰:「此非奸所捕獲,雖窮鞫,得情爲難。且允儉聞其妻穢行,則安得不棄乎?其竝棄之。」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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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國忌。

○先是雞川君孫昭以病退居於慶州,至是辭職,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韓明澮議:「功臣嫡長,尙不失祿,況親功臣乎?太宗朝,親功臣馬天牧,退居於谷城縣,其時遞職與否,相考施行何如?」從之。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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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日本國日向、大阿、薩摩三州太守立久、肥前州上松浦鴨打源永、下松浦山城太守源吉、神田能登守源德、田平寓鎭彈正少弼弘、石見州藤原周布左近將監和兼、關西路肥築通守重朝、西海道對馬州關處守秦盛幸、對馬州太守宗貞國、護軍井可文助藤原職家、守護代官宗助六盛俊遣人來獻土宜。

○忠淸道洪州正兵李守生,欲減家丁口數以免徙邊。謀殺其子界文,伺界文溲溺,以木杖打虛脅五六度,界文猶不死,又以木杖衝剌喉間。事覺,守生決杖一百,全家永屬平安道極邊邑奴婢。界文給付其母,界文母,守生曾出之,故免定屬。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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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司憲府啓:「長興府使崔亨孫,被金壽童摘發不法文書,潛使醫生李茂枝等,偸取罪、茂枝等聽從亨孫敎令偸取文書罪,依盜官文書之律,杖一百剌字,例也。但其文書,奉命官將以啓達,置之寢房,而亨孫謀免其罪,使人偸取,照以右律未便。宜比邀取實封公文之律,斬待時,詳覆施行。茂枝等隨從,減一等,杖一百,流三千里。」命議於領敦寧以上及政府。鄭昌孫、沈澮、尹弼商、李克培、徐居正、許琮、韓致禮、金謙光議:「亨孫之罪,原其情,宜置重典,但其所竊文書,非眞實封公文,而比律處死,似爲未穩。可依本律論斷。」傳曰:「亨孫不法文書,金壽童旣取之,置於寢房,則是已爲啓達文書矣。予意憲府照律爲是。宰相議若此,何耶?亨孫生死,在予之斷。然令宰相更議。」昌孫等啓曰:「亨孫,心術至奸,死有餘辜。然此官中自用文書,非如御前所上實封公文之例,死刑至重。無正律,而比律處之,似未安,故臣等之議如是。」傳曰:「其改照律。」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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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行副司果金紐上書言:

其母中風,諸藥不效。請賜婁金圓。

命賜四十丸。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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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諭忠淸、全羅、慶尙三道徙民都巡察使盧思愼、全羅道觀察使柳洵、慶尙道觀察使韓僴曰:「近者忠淸道洪州正兵李守生,謀免徙邊,欲減人丁,打其子界文,將殺之,幸而不死,潛投人家。其家卽訴於官,覈之,守生具服,予甚驚駭。古今天下,寧有是事?彼守生者,非徒輕蔑邦憲,敗毀天常,殘忍無忌,莫此爲甚。事關綱常,在所痛懲。故決杖一百,全家永屬極邊邑奴婢。其子界文給付其母,俾全其生。無識薄行之輩,或有如此者,予所深慮也。今後有如守生所犯者,一依守生科斷,其隣里知而不告者,亦當重論。卿其將此事意,曉諭民間。」

○傳於承政院曰:「大臣卒擧哀,載於《大典》,今有大妃殿,故不能行之。予考禮文,有會葬之禮,予欲行之,今讎改《大典》添錄何如?」右承旨權健等合辭啓曰:「上敎允當。然是大事,令弘文館,考古制,何如?」右副承旨金宗直啓曰:「昔魏徵卒,百官會葬,此特出於恩數,固非常典。」傳曰:「令弘文館,考古制以啓。」

○儀賓洪常上疏曰:

古昔帝王,設官分職,代有增損,而其意不過名以命之,器以別之,使不相紊而已。臣等謹按,國初以來,儀賓府名號不一,或稱異姓諸君府,或稱駙馬府,其職則以鄕貫爲號,而稱君,後改君爲尉,其來尙矣。世祖丙戌年間,改官制,始有儀賓、承賓之號,由是常時郞吏之號,臣等必曰:「某儀賓,某承賓」,竝其姓而稱之。此無他,儀賓之號一,而爲儀賓者非一也。若使後來爲儀賓、承賓者多,則其中姓同者,必多矣。然則雖幷其姓,而號之亦混矣。臣等竊惟,官制內如掌苑署掌苑、司圃署司圃、司畜署司畜等職號,亦與儀賓府儀賓之號,無異矣。夫掌苑署等官,六品小衙門也;儀賓府,正一品衙門,而與六品官號相混,固爲未便。然彼一員也,雖稱掌苑,自不與儀賓數人同一號也。上自三公、六卿,下至諸司小局,官號、職銜亦異,未有竝其姓,而號其職者。獨於儀賓府,以姓稱職,則非特有違於他,其於事體,亦似未便。臣等猥托肺腑之末,官高祿厚,安敢他望?今雖改官號,於臣等,無有增損,而官猶古也,祿不加也,則於國家,亦無虧損。伏聞今校《大典》,凡法制之少有未便者,一皆新之,故敢陳下意。乞依舊制以別之,則其於官職名號,未嘗混淆,而事有依據,深合古昔帝王設官分職,名以命之之意。

下勘校廳,廳啓曰:「自祖宗朝,駙馬或稱君,或稱尉。《大典》詳定時,定爲儀賓、承賓等號。若一時駙馬有姓同者,誠如上書所言,難以別矣。但此非如小職,《大典》詳定時,想必詳議爲之,今不可輕改。」傳曰:「駙馬稱君,始於何時?其考以啓。且予意『同姓者多,則稱之實難。』從上書無妨。」勘校廳啓曰:「自太宗朝,至世宗中年稱君。自世宗末年,至《大典》詳定以前稱尉。若二品以上,則雖稱君,無妨,《大典》內載副賓、僉賓等號,此則四品也,不可竝以君稱之,且一官之內,不可別稱。」傳曰:「二品以上則稱君,副賓、僉賓,則依宗親某守、某副守之例,何如?更問於勘校廳。」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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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正朝使先來通事啓:「聞見事目。金興使家人葉茂,送下程,因傳興語曰:『我與諸太監同議,皆曰:「別獻乃內間不打緊之事,非朝廷所管也,況今韓氏已逝,鄭太監亦沒,雖不進,誰將問之?且所進物目,非關由勑書,乃鄭太監所爲,不必一一備送」』。谷淸來言曰:『前日韓儧齎來玩好之物,皇帝見而悅之曰:「所進物,至爲精巧,朝鮮有此巧匠,可尙」,更賜銀五百兩:「如前製造以進」。』」命示政丞。尹弼商、洪應啓曰:「此事臣等前日頗疑之,今見事目,知我國之弊,皆鄭同所爲也,不勝痛心。鄭同族親已前所蒙恩數減黜,何如?」鄭昌孫啓曰:「不可遽爾減黜,以漸除之爲便。」

○弘文館副提學李命崇等上箚子曰:

伏聞,貴人權氏,以安巖寺爲國都裨補,請爲上重創,殿下許之,又命有司,量給民田。以殿下至聖至明,於異端之邪,固已洞照矣,豈有求福田利益之心,而可其請哉?殿下之意,以爲『我不好佛,雖如此,何害?』臣等昵侍帷幄,固已窺聖心之萬一矣。四方之廣,萬民之衆,何由盡知?必以殿下爲眞心好佛,爲殿下建剎者有之,爲殿下營塔者有之。釋氏功德之說,坌然而起,其於忝累聖德,敗傷風俗,不爲少矣。況高麗裨補之妖術,有道君子之所羞稱,豈可復行於聖朝乎?殿下於權氏之請,嘗以嚴辭責之,痛絶萌芽,可也,而殿下不徒聽之,又取民田以給。是無異於殿下親自營建,雖謂眞心好佛,亦未爲過也。夫民田,民生衣食之資,豈可奪民衣食之資,以營無用之寺社乎?君擧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願留三思。

傳曰:「今見箚子,可笑。古基重創,載在《大典》,何獨於安巖寺不可乎?且古基內耕墾,僅三四年,其奪而還給,何有害乎?

○以孫舜孝爲崇政行知中樞府事。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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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行大護軍李季專卒。季專,字敬甫,星州人。正統丁卯登第,初補成均直學,累轉至博士,歷成均主簿、司憲監察、刑、戶、禮三曹佐郞、禮曹正郞、議政府檢詳、舍人、藝文館直提學、司憲府執義、世子輔德。天順癸未陞承政院左副承旨,甲申陞嘉善工曹參判,轉刑曹參判,守開城府留守,移拜京畿觀察使。轉吏曹參判,以疾辭,拜大護軍。至是卒,年七十一。贈諡恭僖,敬事供上:『恭;』小心畏忌:『僖。』史臣曰:「季專小心畏忌,臨事不煩。然性度褊急,治豕庸瑣,又不恤宗族。」 ○正言閔孝曾來啓曰:「竊聞重創安巖寺,且奪附近民田給之。此寺頹毀已久,民之起耕爲田者,積有年紀,奪民田以營寺剎,於事體甚不可也。」傳曰:「古基重創,載在《大典》。今民盜耕古基,雖奪之,無妨。」孝曾啓曰:「古基重創,雖載在《大典》,不必一一重創。且此寺頹圮已久,不可謂盜耕也。況營建寺剎,非關係國家。請收成命。」傳曰:「奉法官吏之言,不當如是。古基重創,旣載《大典》,故願重創者,許之耳。予何敎之乎?」孝曾更啓曰:「《大典》之意,正欲禁止新造也。營建寺剎,本無益於國,而今又奪民之田,則豈無民怨乎?」傳曰:「此非國家所爲,乃權貴人爲之耳。」孝曾又啓曰:「權貴人若於山間營寺社,則已矣,今乃上言奪民所耕之田,豈不大關於國乎?凡事雖有益於國,若害於民,則不可爲也。況此害於民,而無益於國乎?」傳曰:「國家事亦多,如此不切之事,不須來言。」孝曾反覆論啓,不聽。

○傳曰:「吾兒多避寓城中,士大夫家率皆厭之,其令五部,每部擇富居平民五家,或從自願,以備避寓之所。史臣曰:」九重之內,猶可以養育,而必欲使之,長於民間,搜括富戶,其無弊乎?「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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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領經筵事鄭昌孫遣郞廳,來啓曰:「今以弘文館副校理金應箕爲忠淸道都事,應箕精於理數之學者也。都事,誰不可爲之?經筵,重事也,此人不可外敍。」傳曰:「改之。」

○弘文館副提學李命崇等上疏曰:

臣等將安巖寺重創不可事,上瀆天聽。中使傳曰:「觀汝等箚子,可笑。」臣等未知此言出於中使之誤傳耶。若出於睿旨,則臣等竊惑焉。殿下以臣等之言,不足取,故置之度外,而爲戲笑之資耶?不勝缺望。殿下崇信正道,斥去異端,如祝壽齋,雖祖宗故事,亦罷之,一國臣民,無不誦殿下求福不回之美德,豈料今因權氏爲上之請,許建寺剎乎?殿下旣罷祝壽齋,今則許建寺剎,何操舍之無常也?權氏之爲上創寺者,不過爲殿下求福田耳。夫福非可求得之物也,彼豈知人主之福哉?蓋至治之極,乾坤淸寧,日月貞明,時和歲豐,百穀紅腐,民無夭折,日用飮食,人和而氣和,鳳凰、芝草諸福之物,莫不畢臻,人主之福,孰有大於此乎?臣等不知事佛,而可致此乎。周公之作《無逸》,戒成王也,言中宗之享國,則曰:「治民祗懼,不敢遑寧」;高宗之享國,則曰:「至於小大,無時或怨」祖甲之享國,則曰:「能保惠於庶民,不敢侮鰥寡」;文王之國,則曰:「懷小民惠解鰥寡,無不以愛民,爲永年之基。」臣等未知事佛,而可致此乎。漢文帝詔曰:「祀官祝釐,皆歸福於朕躬,百姓不與焉,是重吾不德也。」其令祀官,無有所祈。其愛民之誠心,雖千載之下,蓋可想矣。此殿下所當取則者也,豈可奪民田創寺,爲一身求福乎?殿下敎曰:「重修古基,《大典》所載。」臣等謹按,《大典》云:「凡寺社勿許新創。唯重修古基,告兩宗,報本曹,啓聞。」其曰:「勿許創之」者,欲絶其根株窟穴,而使無君、無父之徒,不得肆行。其曰:「啓聞」雲者,欲使上之人,酌其可否,而爲之。非謂修古基者,則不問是非,而輒許之也。殿下何據此法,以拒臣等之言乎?納丁錢,給度牒,法也。今因營繕,以一朔之勞,不收半錢,永度爲僧者,不知其幾千人。且京城之內,僧尼留宿閭閻者論罪,法也。今僧徒不因乞糧,不因見父母,憑藉赴役,街巷之間,千百爲群,肩相磨而袂相連,不徒橫行,又止宿焉,未聞禁一人,而罪一人也。以此而觀,未必盡遵《大典》,而乃於創寺,獨援《大典》,何也?我朝自開創以來,代各有典,元典,曰《續典》,曰《大典》,金科玉條,莫不因時制宜,務合至理。若曰:「先王之法,遵守而不可失也」,則何足與論變通之道乎?況今勘校《大典》改正者非一,此法宜當先革,而不可據也。殿下又敎曰:「本非民田,侵耕寺基,雖奪而與之,可也。」臣等又按《大典》云:「凡訟田宅者,過五年則勿聽。」今民之耕爲田者,非止五年,其仰事俯育之資,皆於此而辨焉,豈可因權氏之請,廢五年之法,奪斯民生生之業,與之乎?若曰:「重修古基,《大典》所載」,凡寺社古基,不問可否,盡許重,則臣等之惑,滋甚。蓋三國、高麗之際,營建寺社,無有紀極,遺基廢址,民皆開墾,爲高、曾之世業矣。假有人焉,援安巖之例,爲之請曰:「某田卽古之某寺也,願爲上重創」,則殿下亦一一許之乎?此門一開,末流浸大,今年創一寺,明年創一寺,又明年創一寺。如此不已,而古基盡復,則民之失業者,將不可勝數矣。使祖宗百年休養生息含飽扣腹之民,一朝流離失所,散而之四方,此豈聖朝之美事乎?殿下又敎曰:「三四人耕之」,是則殿下以三四人爲小,而奪之耶?夫天下,本一民之積也,不可以天下爲大,一民爲小也。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冬祈寒,亦惟曰:「怨咨。」庶民至愚,暑雨、祈寒,尙且怨咨,一朝失生生之業,能無憾乎?殿下前者,令臣等,書歷代闢佛疏入內,蓋殿下初心,將欲朝夕觀省,而爲之鑑戒也。如博奕之疏、高郢之書、孫樵之奏、韓愈之表,皆天下忠言、格論也。今不知猶置諸左右,而觀省之乎。無乃觀以爲陳言腐說,而揮去之乎?若然,則臣等之言,空爲戲笑之資也。殿下常曰:「我不好佛」,然近者儒生闢佛,則譴責而囚之,巨髡有病,則遣醫而問之,命人寫經,則賜暇而遣之,役僧營繕,則給牒而度之,爲上創寺,則奪田而給之。如此而殿下乃曰:「我不好佛」,是何異於驅群犬,而赴林藪曰:「我非好獵也」,操網罟而入江湖曰:「我非好漁也?」蓋知無不言,人臣之責也;從諫如流,人主之美也。伏願殿下留神焉。

御書下承政院曰:

予觀弘文館疏,極筆詆予,雖使內官傳語,必不盡意,予欲引見言之。

俄而御宣政殿,召弘文館員以入。上曰:「予不好佛,國人所共知,爾等以爲:『好佛』,何也?安巖重創,從貴人權氏上言耳,重創古基,《大典》法也,何獨於權氏,而禁之乎?佛氏誕妄,予所洞知,予豈欲事佛邀福哉?但寺社舊址,民潛盜耕,則法當還寺,不可謂奪民田也。爾等以經幄侍從之臣,猶不知予心,則外臣豈復有知之者乎?」命崇啓曰:「臣居近密之地,豈不知殿下不崇信佛敎乎?然今因權氏之請,奪民田以與之,則無知之民,豈知殿下不好佛也?今若許建此寺,則古寺之基頗多,人將蜂起而爲之,漸不可長也。」直提學安琛啓曰:「前日敎云:『寺剎勿許新創,則根株自絶矣』,上敎至今在耳。京城之內,亦有寺基,若以爲古基,而請重創,則殿下其盡從之乎?」上曰:「《大典》之法,行於一國,若不當遵行,何用立法?且疏中所言役僧給度事,前日屢諭予意,今不必更說。然此僧徒,豈今始剃髮者?遣醫問病事,兩殿敎曰:『學祖病苦,欲使醫診視』,故予不敢違耳。此僧,世祖及貞熹王后待遇素重者也,父母所愛,雖犬馬,不可忽也。國家置活人署,以救人死,脫有都監役僧得病將死,其不救乎?寫經事,本兩殿所命,予不敢止耳。予雖不言,爾等豈不知?」命崇曰:「大妃之命,則殿下宜若可從,權氏之請,亦不可不聽乎?今權氏欲爲上創寺,殿下從之,至奪民田,愚民豈知上意?前者殿下,命無度牒僧人,一切充軍,京山寺剎,日以空虛,中外相慶。今此度僧之後,僧徒日盛,從而剃髮者無數,至於出入閭閻,或有止宿者焉。臣恐佛法復興矣。」上曰:「權氏上言,雖稱爲上,我則初不知也,予豈求福,而使爲之乎?僧徒依憑營造,留宿城中,亦豈予敎之也?且云:」可笑「者,豈予非笑爾等之言哉?重創安巖,非予所爲,而爾等謂予爲之,故予言可笑耳。且疏引禹拜昌言,予之不拜爾等之言,固非矣。雖欲拜之,當於何處拜之?君臣當相知心,若君不知臣心,臣不知君心,國事日非,何能有成?」顧問承旨等曰:「古基重創,無乃《大典》法乎?」承旨等啓曰:「《大典》云:『重修古基者,告兩宗,報該司啓聞。」命崇曰:「《大典》雖有之,今當勘校,可改也。」不聽。命崇再三論啓,上命退,而商量者三。仍敎曰:「敺儒之僧,至爲奸惡。當初予疑儒生在學,豈爲僧所縛,今觀推案,其日在學儒生甚少,僧之闌入捽縛,明矣。漸不可長,予將痛懲。」都承旨金礪石啓曰:「此僧白晝大都,捽縛儒生,驅迫而行,無所畏忌,不可不痛懲。」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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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司憲府持平安潤孫來啓安巖寺重創之非。傳曰:「此非關國家,何煩來說?」潤孫再三論啓,不聽。

○禮曹據掌樂院牒呈啓:「竊考前儀軌,國喪小祥後習樂,或只令工人慣習,或令妓工俱習,今將何從?」傳曰:「先王時新定樂譜,恐遺忘,故如此。若已慣熟者,不須肄習。其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尹弼商議;「前此國喪,皆小祥而除,故小祥後可習樂。今定爲三年之喪,終制後,習樂爲便。」韓明澮、沈澮議:「宗廟、文昭殿,雖喪中,用樂。若三年廢樂,則遺忘者頗多,依祖宗朝,習樂爲便。」洪應議:「喪三年內習樂,祖宗朝故事。然小祥後至大祥,止一年,雖不習,豈遽有崩缺之患?令禮曹,更勘便否以啓,何如?」李克培議:「三年不爲禮,禮必壞,三年不爲樂,樂必崩,此宰我之失言,孔子責之。臣以謂:『遵世祖國喪時例』,大祥前勿習樂。」從應議。

○禮曹啓:「雅、俗樂工人,依祖宗朝例,小祥後慣習,女妓依世祖國喪時例,大祥後慣習。」從之。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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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司憲府改照律崔亨孫等罪。亨孫,決杖一百,告身盡行追奪,右臂膊上剌盜官物三字。李茂枝等,各決杖一百,剌字。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等議:「依所啓施行,但免剌字,何如?」從之。

○司憲府持平梁舜卿來啓重創安巖寺之非,再三論啓,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成俶等上箚子,言安巖寺重創之非,不聽。史臣曰:「上聖學高明,於釋氏,卓然不惑。然牽制慈旨,不能自斷,未免有失。惜哉!」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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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日本國對馬州上津郡伯耆守宗茂次遣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大司憲盧公弼等上箚子曰:

臣等謹按《大典》,重修古基者,告兩宗,報禮曹啓聞,則是必該曹審其當否,而啓稟,然後乃可爲之,非以古基,而盡可重修也。若以古基,而不問當否,盡許重修,則何必報該曹啓聞哉?營建寺剎,無補於國,有累風化,況今京外寺剎,不爲不多,而又於都城底,新建佛宇,莫之禁焉,可乎?且此安巖,雖曰古基,民之占耕,積有年紀,一朝奪此與彼,是亦出於不得已耶?奪民之田,以營佛宇,臣等未知其可也。前朝酷信釋敎,至有寺剎,與民家相半,遺跡尙存,倘有愚民,稱爲古基,欲盡重修,則國家將盡許之耶?凡事雖不費於國家,亦有害於事體者。若以爲不費於國家,而莫之顧焉,則古之帝王,何必制爲禮法,納民於軌物乎?伏望亟命禁停。

不聽。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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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勘校廳啓:「《大典》私賤條:『受者身死勿改』之下,添錄『父母文記,不在此限』之語,何如?」傳曰:「大凡父母,未必皆先子女而死。父母分給子女奴婢,而子女若有先死者,他子女或有誘說父母,還奪死者所得奴婢,甚未便。受者身死,雖其父母,勿許改,何如?其更問之。」勘校廳啓曰:「如此,則父母不得專家政矣。其孫若不順,則不可不改也。」傳曰:「雖無父母文記不在此限之註,其可以解見乎?其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收養、侍養族親文記,則皆告官更改,父母之於子孫,雖無不在此限之文,官吏承用已久,仍舊何如?」韓明澮、沈澮議:「《大典》身死勿改之下,須添入父母文記不在此限之語爲便。」尹弼商議:「一家之政,聽於父母,分給奴婢,終有不均,於國家大體,有何所損?若使父母未得擅便,則子孫恐或有不順者矣。須聽父母之區處,庶合大體。」李克培議:「《大典》內,身死勿改之法,恐非指父母文記,依勘校廳所啓。」傳於承政院曰:「《大典》云:『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妻父母、夫妻同生和會分執外,用官署文記,欲改者,具由告官改給,受者身死勿改。』旣曰:『某某外用官署文記』,又以父母文記,不在此限爲註添入,無乃不可乎?」承旨等啓曰:「上敎允當。然此文字,京官猶且疑惑,未得分辨,況外方守令,何以知之?今議諸大臣,尙未歸一,則群疑益甚。父母文記,不在此限之語,不可不添註,使人人曉然易知也。」傳曰:「父母之於子女,則當如此矣。然奴婢之源出於祖父母,脫有人祖父母、父母俱存而死,父母則改之,祖父母,則以元財主,不得擅改,無乃有妨乎?」承旨等啓曰:「以情理論之,則上敎允當。然父母與祖父母,稍有間隔,以故父母之事,子不得告爭,而祖父母之事,則告爭,此亦祖父母、父母有間也。立法將通行萬世,不可以變論之也。」傳曰:「父母之於子,不無愛憎。於子女已歿之後,聽他子女誘說,奪此與彼,甚不合義。仍舊典,勿添入,何如?其更問勘校廳。」

○司饔院列書三月三日四殿別進物膳以啓,命停之。承政院啓曰:「三月三日,俗號名日,此物膳,特節物也。上有兩殿,請勿停。」傳曰:「兩殿外勿進。」

○知中樞府事成任上言:「子世鈞前年八月喪妻,臣年老且病,欲於臣生前改娶。」禮曹據此啓曰:「《大典》婚嫁條:『士大夫妻亡者,若因父母之命,許期年後,改娶。』成任雖年老有病,期年內不可許婚。請依《大典》。傳於承政院曰:」承旨意何如?「承旨等啓曰:」成任實年深病篤,然於法,則雖父母之命,期年後改娶。「命議於寧以上。鄭昌孫等議入,傳曰:」今觀群議,或言可從,或言不可從。嚮見成任,鬢髮盡白,容貌甚瘦。今又病重,期年內改娶,雖違於法,情理迫切,特令從願。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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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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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戊子,上詣泰慶殿上食。

○日本國對馬州佐須那代官石見守宗國吉遣人,進香於泰慶殿。

○司諫院大司諫成俶等上箚子,論安巖重創之非,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盧公弼等上箚子曰:

臣等將安巖寺事,以言以箚,累瀆天聰。御書曰:「有法而不行,莫如無法之爲愈。」臣等之惑,滋甚。臣等反覆參究,立法本意,必不如是。若以爲古基,盡可重修,乃法之本意,則國都之中,古有十二宗,而今皆爲黎庶之居,設有某人指某地爲某寺之基,欲重修之,則其可以爲有法,而盡許之乎?以此觀之,則可修則修之,不可則勿許。此先王製法之本意,其古基之不可盡重修也,較然矣。今創安巖,有甚不可焉。京師,四方之儀表,而於都城密邇之地,許營佛剎,以示四方,可乎?況此寺基,初非荒廢之地,民之耕墾已久,則奪小民仰食之田,以資無益之事,諒非聖上所樂爲也。此寺之不可修者如此,是可謂有法,而勿禁乎?況立法本意,決不如是乎?臣等頃以度僧之弊,敢陳瞽言,而殿下乃謂:「事出於不得已也,」固拒之。今又臺諫、侍從,累諍建寺之不可,而兪音尙遲,是亦事出於不得已而然歟?臣等妄意,此寺之無益有損,聖鑑洞照,當不俟累瀆,得蒙兪允,而猶以爲難之,竊恐殿下從諫之美德,有虧於曩日也。伏望亟下禁止之命,以杜將來之弊,不勝幸甚。

不聽。

○初儀賓洪常等上書以爲:「駙馬泛稱儀賓,分別爲難。」至是,命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六曹判書議之。鄭昌孫:「儀賓、承賓,近來職號,駙馬之數旣多,則混淆無別,考古制,更改爲便。」韓明澮議:「世祖《大典》詳定時,儀賓、承賓已議定,不須更改,堂下官依宗親堂下官例,令勘校廳,擬議施行。」沈澮議:「儀賓、承賓,姓同者多,則混淆必矣。依世宗朝例,封君以別名號爲便。若副賓、僉賓,則依三四品宗親例,各別稱號,何如?」尹弼商議:「儀賓、承賓之號,當初必詳議以定,今以小弊,遽改先王成憲,似未穩。」李克培議:「依勘校廳所議。」徐居正、李坡議:「尙公主者,國初封君,世宗朝只稱散官曰:『綏祿大夫某』、『成祿大夫某』,末年以只稱散官,則區別爲難,稱某尉以別之。《大典》詳定時,定爲儀賓、承賓之制,祖宗朝沿革,雖不同,各有所據。然一姓同爲儀賓、承賓,則不無混雜難別之弊。依世宗朝末年之制,稱尉以別之,何如?」從昌孫議。

○弘文館副提學李命崇等上疏曰:

臣等曩將安巖寺重創未便事,仰瀆天威,而殿下親御宣政殿,開諭丁寧,曲示優容,臣等退而反覆思之,惑猶未解。臣等伏承上敎云:「侵耕寺基者,乃犯禁之民也。」謹按《大典》云:「過三年陳田,許人告耕,無主田移給他人,而無侵耕寺基之禁。」今安巖之基,陳荒已久,卽過三年陳田也,卽無主田也,民之耕之,固其所也,豈可謂之犯禁哉?今權氏請爲上重創,是不過欲以福田利益之事,求媚於殿下也。殿下當譴責之,以破其計,而殿下不唯不譴之,特令該曹,量給民田。夫法者,當與一國共之,固不得而私也。許人告耕,載在《大典》,而一朝乃以內人之請,奪無罪之民之田,不幾於罔民乎?臣等又承上敎云:「重修古基者,法所不禁,不必酌其可否。」又按《大典》云:『重修古基者,告兩宗,報本曹啓聞。』旣己告兩宗矣,又必報本曹,又必啓聞雲者,欲酌其是非,而可否之也,其祖宗抑異端之意,槪可想矣。若使古基不問可否,而一切修建,則何必告兩宗,何必報該曹,又何必啓聞云乎哉?今權氏不告兩宗,報本曹,而直啓於上,殿下以爲『法所不禁』,不付該曹審可否,而特許之。大抵法令之行,當自貴近始,殿下欲遂權氏之請,而親自毀之,則將何以責有司之不謹奉行乎?下之從上,捷於影嚮。殿下一開其門,則內而嬪嬙,外而臣庶,爭相效慕曰:「某田,卽古之某社、某寺也」,請爲上重創,則寺社之建,將不勝其多,而吾民之失業流徙者,又不知幾何矣。殿下其念及此乎?三國、高麗之際,佞佛之主,營建寺社,殆半民居,遺基、廢址,今盡爲田,亦將一一禁民耕種,以爲後日營建之地歟?臣等必知其不可也。殿下卽位以來,尊吾道,闢異端,十六年於玆。僧徒日以減,寺剎日以空,人皆曰:「吾道大興,異端將熄」,豈料今日有此之擧乎?役僧給度,則其徒日衆,差人寫經,則其書日增,奪民田,建佛舍,則其居日稠,甚非所以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之義也。殿下雖無好佛之心,百姓愚冥,易惑難解,孰謂殿下不眞好佛也哉?傳曰:「毫釐之差,謬以千里」,況不止於毫釐者乎?伏願殿下更留三思,亟收成命,吾道幸甚。

傳曰:「曩於宣政殿引見之時,爾等言曰:『若大妃所爲之事,則不得己從之,於權氏,則禁之何難?』今觀爾等之疏,以寫經爲非,寫經非權氏所爲,乃大妃所爲矣。爾等之言,何前後之有異也?」命崇對曰:「臣等前日所啓謂:『大妃之事,則已矣,權氏之事,烏可勿禁乎』,今言寫經之爲非者,謂寫經度僧營寺之擧相繼而作,愚冥之人,易惑難解,孰知殿下不眞好佛哉?臣等正謂此懼,敢啓耳。」典翰金訢曰:「雖父母之事,有過擧,則當諫矣。豈可以爲父母之事,而一從無違乎?」上命內官,將弘文館疏,往啓兩殿。兩殿答以諺文。其旨若曰:

安巖古基,於法當許重創,此寺非他古基之比。塔宇尙有存者,僧人亦或居住,而附近人民,侵暴奪耕,故貴人慾爲上重創矣。且京城之內,僧尼不許居住,故欲令居此,而貞熹王后以壽康宮所撤材木賜給。《大典》旣許重創,則何者可爲,而何者可禁乎?彼告兩宗,報該曹啓聞雲者,非欲使不得爲也,次次轉啓,自是例事,今所言,於法恐或有異。佛法自漢、唐以後,世不能禁,故乃立度僧、創寺之法,今獨於此寺不許,是先王萬世之法,一朝棄之也。且寫經事,人子哀戚之情無窮,故意欲無所不爲,然顧畏邦憲,我二人自備成之爾。畫員、書寫事,非人人之所能爲,是以啓請,外方之人,亦以自己所無之物,相爲懋遷用之。今至以畫員、書寫人啓請之事爲非,人情大爲薄惡,不勝痛心。如此追薦之事,亦且不可得爲,則我等之心,尤爲痛傷。

上出示李命崇等曰:「予以爾等疏,進啓兩殿,請勿重創,兩殿如此,爾等知之。」仍命該曹,安巖古基起耕之時,受立案與否,考啓。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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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傳於承政院曰:「今承兩殿之敎,若曰:『重創安巖者,非欲居僧徒也,尼僧不得居京城內,故使居之耳。』朝廷無奈爲僧作耶?雖奪民田,作此尼房,未爲不可,況重修古基乎?其悉予意,諭於弘文館、臺諫。」

○司憲府持平梁舜卿來啓重創安巖不可事,上命承政院,以兩殿諺文意,諭舜卿。舜卿對曰:「雖三韓古寺之基,塔則尙存。我國皆瘠確,而可耕之地少,其可以古寺之基,而不之耕乎?且淨業院亦足容尼徒矣。兩殿之敎,雖至如此,而殿下若從容諫止,則兩殿豈有不從乎?」傳曰:「予當啓於兩殿」,仍命內官,以舜卿之言,往啓兩殿。又答以諺文。其書略曰:

安巖寺重創事,非予等所爲,欲使我等止之雲者,何也?安巖古基,有塔焉,有餘區焉,而良人無立案耕作,則良人盜耕乎?僧人盜居乎?往者城中尼舍撤去之時,城外民田,令攸司折給,而其時不言之,至於權氏之事,言之何也?權氏之事,禁之何難?但法者,萬世通行無間於上下,何獨於權氏禁之歟?當依法爲之。

上傳於承政院曰:「弘文、臺諫,皆非也。當初不知此意,而言之猶可,予已諭之再三,而猶言之不已,何也?其以是諭之。」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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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司憲府持平梁舜卿、司諫院正言閔孝曾承兩殿之敎,復啓曰:「兩殿之敎,雖如此,殿下以義理復請之,則何有不從?」傳曰:「已請之再三,兩殿猶敎之曰:『重創古寺有法』,予將何說復請之乎?」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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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日本國一岐州上松浦鹽津留助次郞源經、肥前州上松浦鴨打源永、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司諫院大司諫成俶等上疏略曰:

臣等謹按,《書》曰:「有言逆於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於汝志,必求諸非道。《語》云:」予無樂乎爲君,惟其言之莫予違也。「苟逆於心,而不求諸道,遜於志,而不求諸非道,則國家豈不殆哉?今我聖上卽位以來,銳意治道,求言如渴,故人思竭懷,士樂爲言。比來殿下之虛心聽納,寢不如初,豈殿下此心終始有渝歟?誠以臣等碌碌,言不激切,不能感動聖心故也。寺剎之無補於國,而有累於治,雖以臣等之愚,尙知其非,況以殿下之高明,豈不灼知其是非乎?雖曰:」安巖寺重創,兩殿所命,而權氏所營,於國不關「,然兩殿、權氏,亦知寺社之不可擅構,民田之不可擅奪,故至煩天聽,令該曹,打量折給。若殿下極陳是非,上告兩殿,下諭權氏,則兩殿必不爲無益之事,權氏亦豈敢違上命乎?況近因凶歉,至發倉廩以賑之,此正勤恤民隱之時也,豈可奪民土田,以資緇徒乎?夫人主言動,史必書之,今度僧營繕,旣書於前;奪田創寺,繼書於後,千載之下,孰知殿下之心,本不如此也?若殿下度僧創寺,而曰:」我不好佛也「,奪民土田,而曰:」我恤民隱也「,好勝於人,恥聞其過,而但以言之莫予違爲樂,則國家之事,將日非矣,豈不深可懼哉?

不聽。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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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正朝使李繼孫、副使張有誠等,回自京師啓曰:

太監谷淸云:『韓儧所進虎牙,減於前數,而朝廷不責之,本國不産難備之物,雖不進,何妨。』太監金輔云:「因老金太監,知本國進獻難繼之由,本國所産器物,雖不一一製進,猶可,且非土物,亦不進,無妨。其以此啓殿下。」

○勘校廳啓曰:「《刑與》私賤條,受者身死勿改之下,若不添注父母文記,不在此限之說,則權不在父母,而恐有橫逆之子矣。」傳曰:「予之不孝,豈在於身死之後乎?若生而不順,則當告官治罪,豈以奴婢與奪,而以爲權乎?今觀世人,於子死之後,偏愛生存之子,或有旣與,而復奪之者,況《大典》,先王所定,不可改也。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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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義禁府啓:「僧學坦律該杖一百,崇衍杖七十,海雲杖八十,竝還俗。」傳曰:「僧人成群,闌入學舍,捽縛儒生,罪不止於此。爲首學坦,加邊遠充軍,餘皆依律。但海雲年老,雖還俗,無用,只令杖贖,何如?」承政院啓曰:「儒生上寺罪,杖一百,況僧人之入學舍乎?罪固大矣,上敎允當。且臣等間此輩在獄,啗肉自如,使妻養獄。然則海雲雖勿還俗,不當在演崛也。」傳曰:「自恣如此,何事不爲?必有其妻。」卽命注書辛鍵及內侍,往義禁府察囚,因問海雲事以啓,鍵具得其事回啓。傳曰:「勿令海雲,仍住演崛寺。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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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居昌君愼承善,以病辭,不聽。命只遞知義禁事、世子賓客等兼職。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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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日本國一岐州上松浦觀音寺看守宗殊、肥前州松浦志佐一歧太守源義遣人,來獻土宜。

○傳旨宗簿寺,還給金孫告身。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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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先是,忠州判官尹達莘,前娶康子寧之女爲妻,後以妾産,而棄之,改娶田氏,司憲府以爲:「達莘不可棄糟糠之妻」,乃令復合。及出倅忠州,以康氏赴任。至是,諫院以康氏妾産也,不署經。傳曰:「康氏妾産,故達莘棄之,而康子寧,其時亦不得發明,其爲妾也明矣。然憲府令復合,達莘有何咎乎?」正言閔孝曾啓曰:「守令者,臺省一例也,必考內外四祖及妻之四祖無咎,然後署經。妻乃妾産,則改差爲便。」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康氏雖是先妻,旣爲妾女,不可以嫡室論,後娶田氏無痕咎,當論以嫡。」韓明澮議:「司憲府已發明復合,不須更改。」沈澮議:「尹達莘妻康氏,雖雲糟糠之妻,其實妾産也,田氏無痕咎,而成禮成婚。臣意以爲『憲府之論未穩,而諫院之議,是也。』離異康氏,復合田氏,仍赴任,何如?」尹弼商議:「司憲府旣令復合康氏,今若以未署經改差,則達莘必復離異,豈合情理?」洪應議:「尹達莘以前妻爲妾産,而改娶,憲府以爲糟糠之妻,使之復合,已率赴任,今若依諫院所啓,則達莘之事,實爲難處。宜依前憲府所啓施行。」李克培議:「前日憲府推考時,康子寧以曺氏爲妾,憲府不以子寧之言爲是,而反論以後室。臣以爲『《大典》內:「身沒,子孫爭嫡,以先爲嫡」。』康子寧之先妻崔氏也,子寧尙存,以曺氏爲妾,諫院之論,似爲允當。若以曺氏爲妾,則達莘之嫡妻田氏,守節而在,當與之復合,不必遞職。」尹壕議:「憲府曾以康氏爲妻,不宜改議。」傳曰:「承政院,亦議以啓。」承旨等議啓曰:「康氏雖妾産,憲府令復合,故達莘不敢違異,於達莘,固無咎焉。今諫院以妻四祖不明,不署經。若改差,實爲可矜,嫡妾改分揀,後署經,何如?」傳曰:「移諫院,改分揀。」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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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日本國播摩州日向太守盛久、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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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李崇元爲資憲吏曹判書,金升卿嘉善漢城府左尹,成俊嘉善漢城府右尹,鄭佸資憲知中樞府事,朴楗嘉善平安道觀察使。史臣曰:「崇元繼鄭佸爲判書,銓注亦用公論。但上意所在,則雖非材,先意薦之。以此聲名不及佸,淸白一節,至老益苦,位歷權要,家計落然。」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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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日本國對馬州關處鎭守秦盛幸遣人,來獻土宜。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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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弘文館副提學李命崇等上疏曰:

「臣等俱以庸劣,待罪帷幄,保養論思,固其職也,豈可含默,而不盡所懷乎?近者將安巖重創事,累瀆睿鑑,殿下不棄臣等之言,轉聞兩殿,以慈旨示臣等。臣等退而反復思之,事之不可者,莫大於此,故復進瞽說焉。臣等伏覩,慈旨云:」佛法,漢、唐以後,所不能無。「謹按,漢明帝時,佛法始入中國。楚王英最先好之,潔齋三月,卒未蒙福,而大獄一起,禍延無辜,身亦不免。漢桓帝,於宮中,立浮屠祠,邀利求益,卒未蒙福,而盜賊蜂起,天下大亂,國隨以傾。後秦姚興,招延緇素,演說佛經,以鳩摩羅什爲師,卒未蒙福,而劉裕之師,一入關中瓦解,其亡忽諸。梁武帝建同泰塔,設無遮會,講《涅槃經》,三度捨身,被緇爲奴,卒未蒙福,而侯京倡亂,臺城不守,身辱國亡。北齊後主,鑿西山爲佛像,創立二寺,窮極工巧,卒未蒙福,而周兵東下,鄴都土崩。隋文帝詔民出家,營造經像,民間佛書,多於六經,卒未蒙福,而禍起骨肉,二世而亡。唐懿宗飯佛禁中,身自贊唄,又用金銀爲剎,珠王爲帳,以迎佛骨,卒未蒙福,而宮車遽晏。南唐李主,親誦佛書,拜跪稽顙,至爲瘤贅,卒未蒙福,而國破身虜。歷代事佛之主,難以枚數,此其尤者也。事佛求福,而福不可得,適足爲禍亂之階,可勝歎哉。三代之前,天下大平,百姓安樂,人主享壽考之福,國祚有靈長之慶,當時未有佛也,豈因事佛,而致然歟?爲兩殿所當開陳者,此其一也。慈旨云:」古基重創,法也。安巖寺,則尙有破屋數間,而又有塔焉,故許令重創。若勿許創。則是棄先王萬世之典也。「臣等謹按《大典》田宅條云:」凡訟田宅,過五年,則勿聽;「云:」無主田,移給他人;「註云:」移徙者,五年內還則還給。「凡民之棄田宅移徙者,若過五年而還,則雖墻垣不改,壠畝依舊,法所不給。今此寺頹廢已久,民之開墾,非止五年,而奪之可乎?是則五年之法,於民則行,於寺則不可行,一何用法之有異耶?若以塔在爲據,則三國之季,崇信釋敎,廣建佛剎,古塔尙存者,今不可勝數,其可認爲寺基,而盡創之乎?重修古基之法,猶以爲據,則五年之典,獨可廢之,而不從乎?爲兩殿開陳者,此其二也。慈旨云:」僧尼不許處都城之內,故貴人權氏爲創此寺,以爲僧尼所居之地。「臣等竊惟,尼僧所居之地,內則有淨業院,城外東南亦多有之,足以容畜此輩矣。況《大典》無度尼之法,縱不能沙汰而歸之於俗,豈可更創寺,而居之乎?恭惟我太宗大王自在潛龍,深覩麗季事佛之害,卽位之初,減革寺社,十存一二,土田、臧獲,盡屬軍需,又於山陵,不許創寺,其排斥異端,垂範後昆之意至矣。更千萬世,聖子神孫,所當體念,而遵守者也。爲兩殿開陳者,此其三也。慈旨云:」追薦之事,亦不得爲我等之心,尤爲傷痛。「臣等非不知兩殿誠孝篤至,故寫經追薦,以寓終天之悲。然臣等聞,《中庸》曰:」舜其大孝歟。「又曰:」武王、周公,其達孝矣乎。「言舜之大孝,不過曰:」宗廟饗之,子孫保之「,言武王、周公之達孝,不過曰:」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未聞有事佛,而謂之孝也。若以事佛爲孝,則梁武帝爲其父,創愛敬寺,再設淨飯。唐代宗爲其母,立章敬寺,以資冥福。

此二君之孝,其有賢於大孝達孝耶?善乎!高郢之疏曰:」王者之孝,在於敬愼德敎,以臨兆民,俾四海歡心,延福無彊,未聞崇建梵宮之爲孝也。「觀此言,則知寫經追薦,亦非爲孝,明矣。且臣等聞佛氏因果之說」,今世修善以爲因,後世受報以爲果。「又曰:」一念之善,往生樂地。「信斯言也,則貞熹王后之在世也,遭國危疑,保佑聖躬,八年之間,德澤四被,擧一世,皆登於仁壽之域,其修善於身,施及民物者,可謂至矣,不必寫經薦度,然後生樂地,受善果也。況因果之說,乃佛氏誕妄惑世之術,有道君子所不取,豈可虛費財物,以薦冥福乎?雖以金銀爲字,七寶爲凾,徒爲無用之器矣。爲兩殿開陳者,此其四也。臣等又聞,慈旨有云:」人君好佛,則勞民傷財,固不可也,我等雖崇信,何害?「臣等聞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以國君之母,好佛,則下之倣效,當如何也?彼必曰:」以國君爲子,以九重爲居,安富尊榮,可謂極矣,猶一心敬信,以求福利,我輩何人,更惜財力?「於是造寺營塔,飯僧齋佛,以有限之財,供無窮之費,民窮財匱,其源在此,豈得謂之無害耶?爲兩殿開陳者,此其五也。臣等聞,《記》曰:」君子之孝也,喩父母於道「,又曰:」微諫不可謂孝矣。「臣等不識殿下亦嘗諭兩殿於道乎;亦嘗陳兩殿,而不倦乎。凡爲人子者,視其親陷於有過之地,不能諫止,乃曰:」非我所爲「,是以過擧,歸之於親,非事親之道也。今者兩殿宗信釋敎,過擧爲大,殿下若不諫止,則其有累於聖德,不爲少矣。大抵常人之情,一人譽其子,則其父母聞之,莫不喜,一人毀其子,則其父母聞之,莫不憂。一人之毀譽,何所增損?然父母憂喜於其間者,蓋慈愛之情,無所不至而然也。況人君爲一國之主,一事得,則四方無不稱美;一事失,則四方無不譏議。且書之國史,垂示後世,美惡係焉,其父母喜憂之情,豈特常人而已哉?伏覩,兩殿慈愛,聖躬無所不至,豈欲有一毫累德之事乎?若殿下以臣等所陳之說,反覆開陳,則雖兩殿之所自爲之事,亦當欣然改之,以成殿下之美,況權氏一寺之創,其不止之乎?

御書:

觀爾等之疏,至曰:」以過擧,歸之於親「,不覺驚喜。

仍命內侍,往啓兩殿,兩殿答以諺文,命示弘文館。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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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司諫院大司諫成俶等復論安巖寺重創不可事,不聽。

○弘文館副提學李命崇等上狀辭職曰:

臣妄意,奪民田,建佛剎,事之大者,不敢含默,累瀆聖聽,而慈旨以臣等爲好勝,爲釣名,爲辱主,爲非忠臣。臣等俱以無狀,待罪論思之地,見有累德之事,不能匡救,固已不得其職矣。加以負不忠之名,犯辱主之罪,靦然在職,心實未安。乞罷臣等之職,以授賢能。

御書曰:

爾等何輕出此意,欲干邦憲耶?

命崇等更請辭職,傳曰:「兩殿以爾等之疏,有過擧歸親之語,故如是耳。觀爾等所爲,輕易太過矣。」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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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命召臺諫,示兩殿諺文,臺諫更論啓,不聽。

○賜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几杖。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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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馳啓曰:「建州衞野人沈亐漏哈,請以其子丹秋可侍朝。」命議於領敦寧以上及兵曹。鄭昌孫、韓明澮議:「毛憐衞野人,前此侍朝者非一。建州衞野人,雖無侍朝者,彼若強請,不宜拒之。」沈澮議:「野人,人面獸心,反側難知。且丹秋可,年未強壯,遠離親戚,久居異土,不幸得疾而死,彼必有疑。令邊將,權辭卻之,若勢難終拒,待其年壯,許侍朝。」尹弼商議:「今觀亐漏哈之請,似出於誠。若更來請,許從願?」洪應議:「先王朝向化侍朝,皆不得已之人。今丹秋可,幼少微弱,且以沈賣土之子弟,思得産業,非不得已者,豈可盡從其請?」李克培議:「沈亐漏哈,非酋長,又非酋長親子弟,又無功勞可賞,今若許之,請侍朝者必多。後若更請,令邊將語之,以由永安後門上京,多方曉諭入送。」李克增、金自貞、權侹議:「前此向化侍朝者非一,丹秋可不可獨拒,若更來,則許令上送。」

○下書鄭蘭宗曰:

先王朝向化侍朝者,皆不得已之人,今丹秋可幼少微弱,非酋長子弟,且無功勞。今更來請,宜令邊將諭之曰:「丹秋可,年幼離親,慮或生病。然若誠心效順,願令侍朝,則可由永安道上來也。

○義禁府啓:「前江陵府使具致洪遞任時,多載官物而來。其辭連守令,請拿來鞫之。」從之。

○全州府尹李封上書。略曰:

嘗聞欲治之主不世出。今我殿下,挺上聖之資,撫亨嘉之運,酌古準今,將大有爲,眞近古以來未有之聖主也。比者下旨求賢,遣官問弊,益見殿下欲治之盛心也。然求賢非難,而得賢爲難,得賢非難,而任賢爲難。若能任之不貳,則賢不必求,而野無遺賢矣。野無遺賢,而列於庶位,則弊不足問,而弊自革矣。方今賢非不任,弊非不革,治非止隆矣,然豈無一二可言者歟?臣請爲殿下陳之,第恐人將以爲:『彼李封何等人也。』前陳平安、黃海兩道,五不可之弊,而言之懇懇,殿下聽之藐藐「,何不自揣,而敢爾嘵嘵不已也?」雖然,臣之事君,雖鼎钁在前,斧鉞在後,猶不避之,況前者陳兩道之弊,而殿下令內臣諭臣曰:「通建州路,非永久事也。但以滿住之孫,欲由此來,故不得已姑許之。今將此疏,議諸大臣。」臣欽奉聖言,今猶在耳,竊意終必有所措置矣。夫兩道之弊,前已略陳,今不暇論,但臣意以爲,宜令邊將,權辭諭建州野人曰:『兩道乃皇朝使命往還之路,若與爾等私通,必有上國之責,爾等宜由永安道後門而來。』此正世祖之本意也。朝議欲許此路者,特從其所便,冀免剽竊之患耳,此非萬世之長策也,冀免剽竊之患,而行姑息之計,臣甚恥之。且議者必曰:「我若以赤心待之,彼必以赤心應之。」是大不然。雖堯、舜之世,尙有三苗之不順,況彼人面獸心者乎?我國請皇朝南路,而未得蒙准。夫皇朝待我以優禮,而猶不許,我何待建州野人,過於皇朝之待我歟?今殿下睿意必以爲『我德廣被野人,雖見空虛之地、踈虞之勢,將何足慮?』臣以爲『當今國勢,可謂堂堂矣,』然後日可保邊釁之無虞歟?伏見,殿下已擧徙民之策,又議築義州、麟山之城,益賀殿下貽謀燕翼之遠略矣。世祖慮平安道地多閒曠,聽朝官自願開墾,其墾多者賞之。今殿下亦聽朝官願墾,而本道人民之願墾者,亦以所墾多小,量減其役,則闢土日廣,可謂善繼而善述矣。但慮,今日雖徙民以實之,若無關防之固,則其避役之民之潛竄東寧衞者,安可一一盡禁歟?臣嘗聞『姜希孟朝天而還,馳到義州,夜半猶不閉城門。』如此,則雖義、麟之城,過於百雉,猶爲無益,須固其關防,疊差關吏,朝開暮鑰,驗其繻符,以節人出入,如漢故事,則可以沮潛竄,禦外侮矣。伏惟殿下潛心焉。

幷獻我國輿地圖。

○下書李封曰:

卿於治民之暇,爲國家遠慮,開陳邊事,予觀議論正大,良用嘉悅,特加一資。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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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肥前州松浦、志佐一歧太守源義、一岐州守護代官源武、筑前州宗像郡知守氏卿、一岐州上松浦鹽津留松林院源實次、豫州海賊大將國重遣人,來獻土宜。

○以孫舜孝爲崇政行漢城府判尹,李克均資憲知中樞府事,金永濡嘉善行僉知中樞府事,李封嘉靖全州府尹。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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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修理都監啓曰:「軍人伐石時,壓傷者五人,其四人已死。」傳曰:「人命至重,其監役官員,下義禁府推鞫,傷者宜急救之。」修理都監提調李克培等來啓曰:「軍人壓死,臣等不能檢察所致,待罪。」傳曰:「此提調所不知,勿待罪。」又啓曰:「伐石所用鐵物已盡,事恐難辦。請令坊內人築墻者,各自修石,必自買來。」傳曰:「繕營役久,取石已盡,坊內人從何得買?」史臣曰:「克培謟順上意,旣度僧三千,猶以爲不足,又請加役僧軍,而欲使坊內人,買石築墻,坊里之民,奚罪焉?」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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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右副承旨金宗直撰進《新營昌慶宮記》。御書五子之歌,峻宇雕墻等語,以示宗直曰:「此記有峻其廉陛之語,予果峻宮闕,則承旨初何不諫,今乃載之於書乎?」宗直乃書賈誼《治安策》:『陛九級上,廉遠地則堂高』之語,以進曰:「賈誼所言,堂以喩人主,陛以喩公、卿、大、夫、士,地以喩胥吏,言其上下之間峻截也。臣以故引用,豈以爲壯麗,而用峻字乎?臣不勝惶恐。」傳曰:「峻字,或有以高大釋之,故予未知而言之,今乃知其不然也。且峻字,雖實指壯麗而言,予何敢改之?」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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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司憲府啓:「修理都監郞廳林重,憑公役軍,多聚材木,以營私舍。請鞫之。」傳曰:「營繕時,如此事或有之,爾能擿發,甚善。但從何得聞?」持平梁舜卿啓曰:「臣等風聞是事,拿山直來問之,乃知林重所爲也。」

○勘校廳啓:「儀賓二品以上稱尉,三品堂上稱副尉,堂下官以至四品,稱僉尉。」從之。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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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義禁府啓:「修理都監郞廳鄭謙伐石監役時,致令軍人壓死罪,律該杖八十。」傳曰:「軍人壓死處,非謙目覩之地,其勿論。」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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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漢城府右尹成俊來啓曰:「昌慶宮墻基,周圍四千三百二十五尺,其高當幾尺而可?」傳曰:「外墻高一身有半,內墻高一身,可也。」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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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國忌。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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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永安北道節度使李季仝,據會寧鎭僉節制使鄭有知牒呈啓:「唐人要光等四名,去丙戌年間,爲兀良哈伊乙大所虜,今二月初九日夜,潛伊乙大妻子,走到豐山堡。伊乙大族類,尋蹤而來,強請還給,至有怨言。請依前降有旨還給。」命議於議政府及領敦寧以上。六曹判書。鄭昌孫、沈澮、尹弼商、李克培、尹壕、徐居正、許琮、李坡、韓致禮、金謙光、魚世恭、魚世謙議:「要光等,若不還給,則或生邊釁,給之則彼必橫加毒慘,以快其憤,非徒情所不忍。其餘被擄唐人皆聞之,後若走回本土,必轉轉相語,聞於朝廷,朝廷若加詰問,將何辭以對?前此王仲武殺李豆里,而我國不聽請還,卽解送。今彼人若復來求,宜語之曰:『係是唐人,不敢擅留,已送王京。唐人解送,其來已久,汝等豈不聞知?此皇帝之民,邊將不敢擅便,非徒邊將,國家亦不得擅便也。』隨宜解說。」從之。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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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日本國關西路築、豐、肥三州摠太守太宰府都督司馬少卿藤原政尙遣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持平梁舜卿來啓曰:「前日論請李繼孫之罪,而特命宥。繼孫帶率赴京之奴,乃市井大賈也,繼孫豈不知,而帶行乎?其奴所齎之物不少,繼孫又豈不知,而不禁乎?若以大臣,而不之罪,則何以懲後?」傳曰:「父之於子,猶且不知其惡,況主之於奴乎?」舜卿更請之。傳曰:「予方致齋,後更來言。」史臣曰:「繼孫名宰相,時望頗隆。然好治産,廣占良田,家甚饒。不戢其奴,縱使犯禁,責有所歸矣。」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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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弘文館啓:「按《春秋傳》,大夫三月而葬,同位至。後漢祭遵卒,詔遣百官,先會喪所,車駕素服臨之。唐魏徵卒,詔內外百官朝集,使皆赴喪。高麗姜邯賛、李周佐、崔思諏卒,命百官會葬。」命議政府、領敦寧以上、六曹、弘文館議之。鄭昌孫、尹弼商議:「大夫會葬,古有其法,皆一時特恩,非萬世常行之典。如欲行古法,特於勳勞重臣之卒,命會葬,以示異數。」韓明澮、沈澮議:「春秋、漢、唐、高麗時,大臣之卒,有百官會葬之文,其敬大臣之禮重矣。然大臣葬所,或遠在經宿之地,則百官不可廢事會葬,但出葬之日,各司一員,於門外祖送何如?」李克培、尹壕議:「大臣之卒,令百官會葬,其意甚盛。然漢之祭遵、唐之魏徵、高麗姜邯贊等,皆有大功德,故一時特命會葬,示寵異耳。我朝於大臣之卒,或致賻,或禮葬,尊禮大臣,無所不至,但會葬之制,自祖宗朝,而不行。臣等意以爲『葬所遠,則百官會葬爲難。』若葬所近,則特命會葬,何害於禮?」徐居正議:「古之人君,優禮大臣,或親臨問疾,或親幸哭臨,使百官會葬,於禮何妨?但大臣之卒,泛稱會葬,則其禮似繁,今若斟酌立法,大臣已行三公者,有大勳勞於社稷者,宗親之有屬尊望重者,臨時特命百官會葬,以示異數,亦合情禮。」許琮議:「古者大夫之葬,同位會葬,誠爲美意,然時異事殊。自漢以來,不能倣而行之,雖間有會葬者,特出於一時恩數,今不可據此定爲常法。若有功於國家者,特令百官會葬,以示優禮,誠合事宜。」金謙光議:「大臣之卒,擧朝會葬,誠爲良法,然稽之於古,會葬者不多。竊謂:『特出於一時恩數,不可定爲常法。』若功在社稷,已行三公者,臨時特命,實合事宜。」趙益貞、朴安性議:「大臣之卒,旣令弔祭,又許官庇喪事,恩禮至矣。至於會葬之擧,則禮樂莫盛於周,而不著此儀。其左氏所記『同位至,外姻至』者,親戚、僚友,自以情好,而來助襄事耳。待遇勳臣,漢、唐爲最,而光武、太宗之於祭遵、魏徵,不過弔祭而已。高麗於姜邯贊、李周佐、崔思諏之卒,令百官會葬,而三人之外無聞焉。是亦一時恩數。且今歸葬於鄕,距都城甚遠者,安可擧朝而往,經歷旬月乎?會葬之擧,勢有所不便。」魚世恭、李拱、李則議:「大臣之卒,令百官會葬,歷代帝王,間或行之,此非常典也。是以祖宗優禮,無所不至,而《五禮儀註》,但載擧哀,無百官會葬之文。此非先王未遑之典,一依《五禮儀註》。」李坡、李世佐、李叔瑊議:「國家於大臣卒,輟朝官庇葬事,三公則擧哀,其發引也,致奠於都門外,所以優禮大臣,以全始終之恩。若百官會葬,則其禮極隆,其事至重,或有奇勳、碩德,足以澤潤生民,繫國家安危者,則歷代及前朝,往往有之,然皆出於人主一時之殊恩。若例以爲常事,則以極隆之禮、至大之事,施之於人,人恐不便。」李克增、金自貞、權侹、李陸議:「會葬之禮,自古有之,誠爲厚風。然葬所若近都城,則依古例,行之無妨。若在遠處而會葬,則往來之際,非徒曠廢職事,供頓之費,又有甚焉。況在先王。先後之喪,諸道監司不親來,而令都事、守令,陳慰會葬,則大臣之卒,百官會葬之擧,實難行之。」魚世謙、李瓊仝、邊脩議:「大臣之卒,令百官會葬,於情法實厚。禮緣人情,無所不可,然古文,徒有『大夫三月而葬,同位至』之文,會葬節目,亦不可詳。至漢、唐,雖有會葬之語,亦無會葬之儀,此固前代所無之事。至於前朝,名卿、重臣不爲不多,而會葬之禮,纔有一二之可考。恐特出於時君之命,不可援以爲常例。且今大臣出葬之所,非如古昔兆域有常,臨時擇地,遠近不齊,甚者或葬於鄕邑十餘日之程者。近者且不可廢百司之職,而經日會葬,況十餘日乎?竊意,此雖不可立爲常例,然亦君上待大臣,始終之厚禮,誠不可頓廢,其有功勳、德業,君上所敬重位、隆爵,極允協僉望者,此在一時禮官之啓稟,君上所特命耳。」權攅、洪利老、柳允謙議:「謹按,百官會葬大臣之禮,特出一時之命,非爲常制。今之會葬,或一日之程,二三日之程,百官不可空國,而往會。臣等以爲:『元勳大臣,其恩數不可不重者,當發引之日,但令會其家送之。」李命崇、安琛、金訢、曺偉、朴文幹、金應箕、成希曾、閔輔翼、朴增榮議:「漢祭遵之喪,詔遣百官會喪所;唐魏徵之喪,詔內外百官,朝集使赴喪;郭子儀之喪,詔群臣往弔。玆數人者,皆一時功德傑然者也,而止於赴喪,無百官會葬之禮。唯高麗姜邯贊、李周佐、崔思諏之喪,命百官會葬,然於古制,皆無此禮。未知何所據也。臣等以爲『大臣之有功德者,特命百官赴弔,』不可著爲常典。」傳於承政院曰:「漢、唐、高麗時,會葬者數人而止耳。其有大功德者,則特命會葬,乃一時恩數,不可著爲常典也。今議或雲可會葬,或雲宜於門外祖送,會葬則似難擧行。祖送節目議定,臨時特行,若何?」承旨等啓曰:「上敎允當。」

○傳於承政院曰:「前日政丞等言:『練祭,題主甚久,不可親行』,豈以其久,而任便停之?但前患瘡口,至今未合,不得沐浴齋潔,其停親行。」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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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行貞熹王后練祭。

○禮曹判書李坡來進練冠服。

○司憲府持平梁舜卿又來請李繼孫罪,傳於承政院曰:「予初以爲李繼孫或不知也,今更思之,如此事,發摘爲難。今若不罪,弊將難救,予欲罪之,其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繼孫若知其奴持禁物,則其罪固大,若不知,則只罷其職,以警後來。」韓明澮議:「令攸司,照律啓達後更議。」沈澮議:「大抵奴子所犯,其主實難知也。繼孫豈能盡知其奴所齎之物?然其帶行興利奴子,繼孫之罪也。但其罪不過違令而已。」尹弼商議:「赴京使臣,帶行興販之徒,而持禁物買賣者,間或有之。繼孫若知情,治罪戒後。」洪應議:「繼孫爲人,落落大器,必不知奴隷所爲者。然下人之不檢束,由上之慢也,是不得無責焉。輕則以言警之,重則罷職以徵之。」李克培議:「繼孫之知與不知,未可知也。若知奴之多齎貨物,而不禁,則誠爲有罪。若不知,則坐罪亦爲曖昧,令攸司推明定罪。」從克培議,命司憲府鞫之。

○成均幼學朴堪上書言:

其父亨根,爲訓戎僉節制使,坐人物被擄,杖一百,充軍於南海縣。祖父母,年皆八十有二,疾病纏綿,欲一見訣別。

命放亨根。

○傳於承政院曰:「今有旱徵,邇來久不頒赦。關係綱常外,欲宥之,其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議:「赦是重事,而旱不太甚,徐觀氣候,更議。」沈澮議:「上敎允當。但恐罪輕而情重者,亦多免放,令攸司,斟量輕重,啓達後放赦。」洪應議:「旱氣時不太甚,且赦者小人之幸,今之頒赦,無乃太早乎?且國恤三年內,縱酒者頗多。請禁酒。」李克培議:「上敎允當。」從沈澮議,令憲府禁縱酒。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六十四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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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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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朔,先是,役坊里人,築昌慶宮墻,而兩大妃止之。至是,欲以諸司囚徒築之,議於大臣。領議政鄭昌孫議:「修宮闕,大事,役囚徒,未便。」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尹弼商議:「役囚徒,築宮墻,大體未便。令東班六品以上,各出品從,役之何如?」靑松府院君沈澮、領寧尹壕議:「役囚徒,築墻無妨。」右議政洪應議:「以罪人供役事,其來尙矣。古之城旦舂,是也。役囚便。」傳曰:「品從役使,亦有舊例,其以此更議。」昌孫議:「品從必皆迷弱,且東班六品以上,無隨者,間或有之,役品從未便。」沈澮、洪應、尹壕議:「役品從,恐無妨也。」從沈澮等議。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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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刑曹錄囚徒以啓,傳於承政院曰:「近有徵,關係綱常,贓汚及雜犯罪、強、竊盜外放宥事,草傳旨以啓。」

○以申浚爲資憲永安道觀察使兼永興府尹。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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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司憲府持平安潤孫來啓曰:「今命疏放輕獄。雖有慶事、災變,猶不可輕赦,況無因放赦乎?」傳曰:「有旱徵,故欲疏放耳。」潤孫曰:「旱不太甚,但令決滯獄,可矣。」傳曰:「連年凶,今又旱乾,予甚軫慮。予之欲赦意,在敬天勤民耳。」

○是日雨,承旨金世勣、李德崇、金宗直啓曰:「近日旱不至太甚,而上之憂旱至矣。今天降雨,臣等不勝慶忭。」傳曰:「天知我心,降此雨澤,予亦深喜。」史臣曰:「賀雨非承旨之任,小雨亦不足賀也,而乃爲之謟矣。」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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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永安道觀察使申浚來啓曰:「李施愛之亂,以臣父叔舟及韓明澮爲辭,臣兄㴐亦見殺。其時黨亂之人及殺臣兄者,猶在此道,境連野人,常以報復爲心,每遇使命入境,必聚觀使臣言動。今往此道,臣雖不形言色,恐民自相疑惑。」傳曰:「北方之民,性甚愚直,卿往撫恤,則前疑自釋矣。」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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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永安道觀察使申浚上疏曰:

臣天資譾薄,才乏文武,無一可取。今者特授永安道觀察使,恩踰分渥,固當策駑礪鈍,以報聖恩,然於事體,有所未穩,昨者略陳愚懷。聖訓諄諄,臣退伏私室,反覆籌之,於心猶未釋然,故復塵睿鑑。丁亥之變,本朝百年以來所未有也,兇徒指臣父叔舟爲君側,臣兄㴐亦橫罹非命,臣之一家,受禍慘矣。北方之人,天性愚戇,不知義理,自丁亥以來,危疑不定。若聞臣爲其道監司,必曰:「監司,申叔舟之子,申㴐之弟也,我等將被其毒矣。」或有犯罪者,臣雖虛心科斷,自生疑懼,以臣爲挾心,雄唱雌和,自作不靖,則難可以口舌曉之。臣受方面之任,若以此嫌過於寬柔,有罪不治,則紀綱陵夷,恐負委任之意。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尹弼商議:「李施愛指申叔舟爲奸黨,咸興人從而殺申㴐,其時共謀下手之人,未盡伏辜,今猶見存。聞申浚之來,必生疑懼,本道人心愚惡,難以義理曉之,不如改差之爲愈。」洪應議:「申浚爲自處之道,固應如是,然彼一方,蒙國家恩威已久焉,能復有孽芽於今日耶?」李克培議:「彼有疑懼,浚亦懷嫌,兩相疑阻,事體匪輕。改差何如?」從洪應議。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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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遣戶曹參判金堅壽奉箋如京師,賀千秋節,用權停禮拜箋,就差通事徐鈞,管押被虜逃來唐人班重等八名,解付遼東。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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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先是,大臣卒,百官門外祖送及會葬事,令禮曹議啓。至是,禮曹啓曰:「若二大臣卒,而同時發引,葬地一近一遠,則會葬或行或否,事理未便,似難擧行。發引日,令諸司一員,門外哭送,何如?」命議於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尹壕議:「本朝於大臣出葬之時,議政府、六曹,門外行祖奠,其禮已優。會葬則行之甚難。但關係國家重臣,發引日,百官哭送,則似可行也。然在一時恩數,不可爲定製。」徐居正議:「大臣會葬,不必人人而爲之,必待有功德於宗社者,因時特命行之。其會葬,則不必百官會於葬地,當發引日,祖送門外似便。」許琮議:「古者大夫之葬同位至者,所以重大臣,而盡其禮也。後世禮與時變,不可盡從古禮。間有大功德於國家者,特命百官會葬,亦酌其時宜,而爲之者也。視葬地遠近,或會葬,或只祖送,以示優禮甚當。」韓致禮議:「依禮曹所啓,何如?」金謙光議:「擧朝會葬,勢所難行,近地則令諸司一員,遠地則監司、守令,會葬爲便。若祖送,則發引日,禮賓設奠門外,自有舊例。」從許琮議。

○傳於承政院曰:「《大典》勘校後,依《大明律》例,毋令輕易紛更。如有請改者,立法論罪,何如?」承旨等啓曰:「上敎允當。」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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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忠淸道觀察使馳啓:「公州地面,多産銅鐵。」傳於承政院曰:「銅鐵多産,則勿令防禁,與民共之,可也。」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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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雞川君孫昭卒,賜賻、弔祭、禮葬如例。昭,字日章,慶州人,贈兵曹參判士晟之子。天順己卯登第,補承文院正字。壬午轉承政院注書,癸未魁文藝試,陞成均館主簿,歷兵曹佐郞、宗廟署令。丁亥李施愛反,昭爲康純從事,征討有功,賜精忠出氣敵愾功臣號,超授內贍寺正,尋陞通政。成化己丑以親老,乞外拜星州牧使。壬辰遷工曹參議,尋陞嘉善,封雞川君。癸巳又乞外拜安東府使,丙申遞授雞川君,出爲晉州牧使。己亥復爲雞川君,庚子以疾告歸田裡。癸卯上狀辭職,特命仍舊給祿。至是卒,年五十二。諡襄敏,因事有功:『襄;』好古不怠:『敏。』昭爲人醇謹有吏幹。性至孝,每爲親求外補,爲星州、晉州、安東三大官,皆以淸勤稱。子仲暾。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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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詣光陵,親祭,悲泣不自勝曰:「歲月逾邁,思親之心無窮,近因身病,久未拜陵。今日行祭,少慰予懷。」命加守陵官、侍陵官、參奉、差備內官各一資,飯監陞職。都承旨金礪石啓曰:「爾來上體未寧,不可過爲悲哀。」上曰:「情發於中,不能自已。」仍命礪石及左承旨金世勣,留饋守陵官等。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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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慶尙道觀察使韓僴來啓曰:「連歲凶荒,民多乏食,只用義倉穀,難以活民。請發軍資倉,以補不足。」傳曰:「將議之。」

○戶曹判書魚世恭來啓曰:「定金院平,其地閒曠,草茂可以屯兵牧馬。向者以此地,賜太監鄭同,今同已死,其族屬又無耕墾者。請依舊,屬官禁耕。」傳曰:「自明年,禁之。」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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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日本國大智賀島守護兼海州太守源幡、豐州太守大友八郞師能、對馬州太守宗貞國、護軍井可文助藤原職家、越中守宗盛弘遣人,來獻土宜。源幡書契。略曰:

去歲十月十五日,漂流船一隻,達於小邑之岸者十人竝馬五匹,津吏怪問其來處,語話不相通。中有一僧,覓得泓穎書曰:「朝鮮國裏濟州之商船也,僧某甲,乃濟州尊者寺住持斯湜者也。得彼商船便帆,而將赴我王京,今月十五日早發,解纜揚帆,未半日程,厲風忽起,陽之怒濤,東漂西流,艱危之急,已泊五日,幸矣哉到此。」津吏不敢知書,誘引於愚庭,共來具謂以實也。僕起哀憐,每十口與食,撫育逾年,寔所以瞻戀於大朝,芘僕爰,今雖欲俾彼漂輩,送達於貴國,貴國之風,不可得而知焉。故先遣此使船,以聞於大朝,蒙足下之許容,則俾漂輩,送還貴國。台聽亮察。漂流人姓名,僧斯湜,船主金長老、嚴山、眞山、面元、於得只、中石、卜里、金生、秀山。

禮曹答書曰:

本國漂流人口,盡心濟,良用嘉謝。右人後船寄送,則國家豈不知足下誠懇乎?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今農務方殷,雨澤愆期,傷和召災,必有其由,予甚憫焉。京中囚徒,已錄不緊雜犯及情涉曖昧者,議諸大臣,而疏放之。第念四方之遠,亦豈無含冤抱屈者乎?卿宜體予至懷,其速審理冤獄,毋或淹滯,以解民怨,以答天譴。

○以定爲昭德永川君,躋昭德玉山君,淳昭德定陽君,誡昭德雲山君,潚昭德江陽君,淨昭德八溪君,擢中義始安君,柳漢資憲星山君,韓嶬資憲西陽君,洪貴達嘉善吏曹參判,份正義加恩都正,終孫明善新平正,均明善雙阜守,瑾明善昌山守。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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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國忌。

○傳旨吏曹,還給金士溫告身。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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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傳於承政院曰:「聞『木覔山祠宇有作木偶人,置神座』,其遣內官、注書視之。」果有二木偶人,一爲將軍形,一爲僧形,命義禁府,鞫守祠宇人以啓。

○禮曹啓:「大臣卒,發引時,請令百官,具素服,都門外序立祖送。」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沈澮、尹弼商、洪應、尹壕議:「依禮曹所啓,何如?」韓明澮議:「諸司一員,淡服祖送爲便。」李克培議:「只祖送,於情、禮不稱,令議政府、六曹,行祖奠,何如?」傳曰:「百官以淡服祖送。」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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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詣泰慶殿,上食。

○掌樂院啓:「請令女妓,仕本院,學歌詞、樂章。」命領敦寧以上、禮曹判書,議之。鄭昌孫、韓明澮、洪應、尹壕、李坡議:「依所啓施行,何如?」傳曰:「若令學歌詞,卽同習樂,無不可乎?但使在家誦習,何如?其更議。昌孫、洪應議:」樂章口讀,非動樂之比,在官考閱,似無妨。「明澮議:」若在自家肄習,則官員無由檢擧,依所啓何如?「尹壕、李坡議:」上敎允當。「從昌孫等議。史臣曰:」昔者宰我問:『君子三年不爲樂,樂必崩。』孔子深非之曰:『君子之居喪,聞樂不樂,故不爲也。』郊廟之樂,有關祀事,或令肄習,猶之可也。至於妓樂,本非雅音,何汲汲敎習於遏密之時乎?如明澮、尹壕之不識典故,李坡之浮華少實者,不足論也。昌孫、洪應,亦從而和之,何也?「 ○禮曹啓曰:「今當農月,雨澤愆期,大有旱徵,請依前例祈雨。」從之,仍命禁酒。

○司憲府啓:「李繼孫赴京時,其奴多佛多齎私物,繼孫必知情而不服。請追身推鞫。」命領敦寧以上議之。鄭昌孫、韓明澮、洪應、李克培議:「繼孫不檢制其奴,致令犯禁,不得無罪。然非關宗社之罪,而庭問大臣,事體未便。以時推照律,何如?」沈澮議:「多佛潛持之物,其主何以知之?情甚曖昧。」從昌孫等議。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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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御經筵。

○御晝講。都承旨金礪石啓曰:「前日請減職田、功臣田、寺社田稅,以補軍資,而上敎云:『徐觀農事,施行。』今年頗有旱徵,民食匱乏,須用軍資穀賑之,在世祖朝,軍資幾百萬碩,今則不過五十萬碩。倉廩虛竭,誠可慮也。」上曰:「卿所啓甚是。然前日議諸大臣,而論頗不一。凡事必詢謀僉同,然後可行。」

○司憲府持平安潤孫來啓曰:「安州判官李演通計受罪前仕,冒濫加資,奸詐莫甚。義禁府當以杖八十,命減等如是,則演何所懲?且成均館儒生,專務實學,不事製述,此無他,任國學者,皆不能屬文,不勤勸課故也。請以能文詞者交差。」傳曰:「知道。演依律罪之。」

○傳旨議政府曰:「予以涼德,叨承丕基,恐累祖宗艱大之業,夙夜兢惕,期底隆平,而智慮不周,學問不明,其於政敎,動昧施爲。近年以來,旱暵爲災,民生艱食,國用虛竭。今當農月,膏雨愆期,百穀始苗,將至焦傷,咎至於斯,殆不虛作,未燭厥理,深用惕厲。將刑賞有戾於公歟?任用或循於私歟?冤抑未盡伸歟?賦役未盡均歟?讒夫興於外歟?女謁盛於內歟?詞訟若何以不滯?風俗若何以不薄?民力若何得舒?民食若何得贍?興言及此,痛自刻責。致災之故何由?弭災之道安在?咨!爾大小臣僚,各悉所蘊。寡窮之闕失,左右之忠邪,政令之臧否,生民之利病,實封以聞,予將採納。言之可用,予則有賞。言雖不中,亦且優容。若或托以封事,干以己私,則罪之不貸。其令中外,咸知予意。」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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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經筵。

○傳旨議政府曰:「親民之官,莫重守令,守令之匪人,國家之大憂也。在官一月,則貽一月之害,在官一年,則貽一年之害,而況三期、六期,其爲害,曷有紀極乎?仲尼有言:『苛政甚於猛虎』,以聖人含弘之量,而猶有是言,其嫉之也甚矣。蓋猛虎之政,行於下,則人主雖有仁民愛物之心,大臣雖盡爕理寅亮之責,安能上孚天心,而下保民庶乎?予以涼德,叨承丕緖,尙賴大臣之篤棐、百執事之恪,臨蒞臣民,十有五年,間者水旱相仍,歲比不登,民罹餓莩,盜賊竊發。是雖寡躬無德之致,然亦恐苛政之吏,以侵牟爲事,以刻察爲明,貨賄公行,刑罰縱濫,不修厥職,徒務自肥。方面之臣,雖任剌擧,或混於薰、蕕,或失於袞、鉞,往往慈祥愷悌者,解綬而去,鍛鍊奸回者,攘臂以居,斲喪邦本。傷和召災,未必不由乎是,每念及此,良用惻然。昔齊威王烹阿大夫,卽封墨大夫,其刑、罰、賞,似乎過中,然前史或稱其革渝末之俗,蓋有不得已也。凡今在位之守令,亦豈一槪量哉?賢、愚、淑、慝,必有大相遠者,如得其狀,則予欲別議陞黜,以示勸懲。咨!爾政府,體予至懷,懋乃公道,其有循良出類、貪暴無倫者,各以所知,旌別以聞。」初命作傳旨,右副承旨金宗直曰:「安問狸?」同副承旨成健亦曰:「論道經邦,爕理陰陽,三公之職,今其替矣。」

○御晝講。講《尙書》序文,至『文以時異,治以道同』,上曰:「何謂文以時異乎?」侍讀官金應箕對曰:「如堯之授舜,只曰:『允執厥中。』舜之授禹,則:『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禹之徵苗,只曰:『一乃心力,其克有勳。』湯之伐夏,則曰:『予則孥戮汝,罔有攸赦。』所謂:『文以時異』也。」應箕又啓曰:「《尙書》載二帝、三王治天下之道,而敬者,聖學之所以成始而成終者也。堯之欽明、舜之溫恭、禹之祗承、成湯之建中、武王之建極,皆以敬存心也。人主一日萬機,一念不謹,或貽四海之憂,一日不謹,或以致千百年之患。敬者,人主所當猛省,而不可須臾忽者也。」講訖,右承旨權健啓曰:「凡有用之材,或沈於下僚,或隱於田野,前此旣令薦擧,而未聞有所擧用。人君之令,貴於必行。請速施行。」上曰:「所擧之人,予不知其實,故未果用耳。」健曰:「所未必皆賢,其間豈無可用者?」上曰:「予將議諸大臣,而用之。」

○義禁府啓:「行護軍具致洪,曾爲江陵府使,於道內諸邑,求請雜物罪,律該杖八十,奪告身。三陟府使金祚、襄陽府使金仲衡、高城郡守朴始行、杆城郡守沈安禮、歙谷縣令沈家南、蔚珍縣令盧從愼、三陟浦僉制節使金光弼、安仁浦萬戶金孟隱贈遺致洪罪,祚杖七十,奪告身二等,仲衡等各杖六十,奪告身一等。」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李克培、尹壕議:「請所啓施行。」洪應議:「當依所啓,然臨別相贈,非他納賂之類,情在可恕。」傳曰:「致洪只奪告身,金祚等依律功減一等。」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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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命召議政府、領敦寧以上、六曹、臺諫、弘文館,更擇前日中外薦擧人員,多以金春卿、金克謙、鄭誠謹、李有仁、曺淑沂薦之,傳曰:「春卿、克儉、誠謹、有仁陞職,淑沂加資陞敍。」

○上黨府院韓明澮來啓曰:「生民休戚,係於守令,今遣官,察守令賢否,輒加罪責,而無褒賞之典,臣恐善治者無所勸勵矣。」傳曰:「前日擿奸時,靑松府使尹垓無所犯,予欲加資賞之。其議於領敦寧以上。」僉啓曰:「上敎允當。」史臣曰:「朴文幹之往使靑松也,畏尹壕門闌氣勢,見其不法事,匿不以聞,反稱垓守法治民,至有賜書之褒。今明澮之請行賞,亦爲垓而發歟。」 ○領議政鄭昌孫、左議政尹弼商、右議政洪應來啓曰:「爾來暵旱,年穀不登。殿下政令,一無所失,而天災至此,咎在臣等。乞罷臣等職,以答天譴。」傳曰:「今此旱災,實予不德之致。卿等固無所失,其勿爾也。」昌孫等更啓曰:「臣等不才,據非其位,遞臣等職事,代以賢者,則旱災可弭。」不許。

○以河叔溥爲嘉靖漢城府左尹,金升卿嘉善戶曹參判,李拱嘉善忠淸道觀察使,尹垓通政行靑松都護府使。史臣曰:「拱,武士,麤鄙驕妄。以奉保夫人白氏姪女爲妾,謟事厚賂,無所不至。自順天府使,拜承旨,坐罪未久,陞授吏曹參判及是拜,皆其力也。時論不齒,然躁進無恥者,多效之。邊處寧、權仲麟、南忻、金碔之類,不可勝記。」 ○傳曰:「成均館員,只以治經學者差授未便。擇能文詞者交差。」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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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經筵。講訖,大司憲盧公弼啓曰:「具致洪求請物件,其數甚多,駄載之馬,皆責出民間,其罪大矣。前者李繼孫坐求請食物,付處於外。今致洪之罪,浮於繼孫,而只奪告身三等,甚未便。」上顧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對曰:「致洪罪重,請從言官所啓。」上曰:「其盡收告身。」

○司憲府持平安潤孫來請加罪具致洪,不聽。潤孫又啓曰:「今以李拱爲忠淸道觀察使,本道詞訟至繁,加之連年凶歉,荒政方殷。又値徙民,民間搔擾,尤宜擇遣監司。拱不更事,恐負委任之重。」傳曰:「拱前爲州牧,又歷承旨、戶、兵曹參判,何以曰:『不更事也?』潤孫曰:」觀察使獨任方面,專斷流以下之罪,拱豈能堪?請遞之。「不聽。

○下書順川郡守曺淑沂曰:

前日令中外,各擧所知,今又議諸廷臣,薦爾者多,予甚嘉之。特加一資,陞拜禮賓寺副正。其勿以驕矜持己,常以忠實自許。

○御晝講。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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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御經筵。講訖,持平安潤孫啓曰:「具致洪,罪重罰輕。請依李繼孫例,付處外方。」上問左右,領事沈澮、知事徐居正對曰:「從臺諫之言何如?」上曰:「予將議大臣。」潤孫又啓曰:「忠淸道,地廣民衆,非李拱所能堪任。如黃海、江原,則地狹事簡,猶可任也。」上曰:「江原、黃海道雖小,豈可不擇監司?爾言何謂也?」仍問左右,澮對曰:「拱前爲順天府使,善治邑。」居正曰:「姑試之,可也。」

○傳於承政院曰:「今日經筵,臺諫請加具致洪之罪,予問諸左右,靑松、達城,皆言當從臺諫之言。予意,致洪旣盡收告身,今若加罪,則刑罰無奈太濫乎?其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洪應、李克培、尹壕議:「致洪盡奪告身,受罪已重,不宜更加付處。」尹弼商議:「致洪所犯如彼,不可不懲,付處於外,以戒後來,如何?」從昌孫議。

○義禁府啓:「木覔山祠直車乙仲造木像,託言紺岳山神移來,惑罪,律該乙仲爲首,絞待時。」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尹弼商、李克培議:「乙仲等造妖言惑衆,律當絞。然其志不過欲多取食物耳,論死似重。」韓明澮、沈澮、洪應、尹壕議:「依所啓施行,何如?」命減死。

○御晝講。

○忠淸道觀察使李拱來啓:「臺諫以臣爲不堪任,臣實庸劣,請辭。」不許。

○御夕講。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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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刑曹據吳孝淵、李文孫等陳言啓:「元惡鄕吏,世仗官威,恣行不法,無所不至。留鄕所已革,固不可復立。請擇閒散朝士有物望者二三人,依前朝事審官例,令檢察元惡吏。」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尹壕議:「元惡鄕吏禁制之條,載在《大典》,但守令陵夷,不能禁制耳。事審官,前朝弊法,不宜復立。」韓明澮、尹弼商議:「依所啓施行,何如?」沈澮、韓明澮議:「臣意以謂『復立留鄕所,則元惡自止矣。』」洪應議:「古之所謂:『吏畏民懷』者,以守令得人也。守令賢,則元惡可化爲良善,如不賢,則雖十事審官,如之何?不如仍舊之爲便。」李克培議:「留鄕所,或有憑公徇私之弊,故革之。今設事審官,則其弊或有甚於留鄕所,不可擧行,況識理有物望,而投在村莊者,亦不多。令刑曹,更究長策以啓,何如?」從克培議。

○司憲府持平安潤孫來啓曰:「具致洪事干贓汚。請付處於外。」不聽。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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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司憲府持平梁舜卿、司諫院正言閔孝曾,請加具致洪之罪,不聽。

○議政府啓:「潭陽府使南季堂、大丘府使林壽昌、富平府使閔孝男,勤謹奉公,有治效。南陽府使蔡申保,懶慢不治事。公州牧使李叔生,無廉介,不宜臨民。」命季堂、壽昌、孝男陞敍,未資窮者,則加一資。申保、叔生罷黜。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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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刑曹啓:「淸州囚學生邊石齡,以奸妻母莫非被鞫。受栲訊六次乃服。莫非,栲訊十三次,猶不服,以奸僧學初有娠,納招而死。情涉疑似,恐不可論以死罪。」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石齡已服,當依律處死。然莫非受杖十三次,猶不服而死,是可疑也。更鞫學初歸一,然後更議,何如?」韓明澮議:「莫非雖忍杖致死,石齡已服,依律定罪,何如?」沈澮、尹弼商議:「石齡之事,非奸所捕獲,而莫非夫之弟鄭耋,臆度發狀,難以取實。且石齡受杖,至六次乃服,恐是誣服。若實通姦,則莫非其能忍杖,至十三次乎?事涉曖昧,置之重典,未安。棄之何如?」洪應議:「石齡能服招,然杖至六次,似是誣服。且莫非不服而死,更無推鞫之端。此實疑獄,上裁。」李克培議:「石齡雖已服,然杖下所服,恐未可信。鄭耋發狀,亦疑之而已,非奸所捕獲。莫非云:『非與石齡通姦,實奸學初。』今莫非已死,學初又不服,其爲疑獄無疑。古人云:『罪疑惟輕。』雖不可全釋,末減何如?」命承政院議之。承旨等啓曰:「莫非刑訊十三次,至死不服,似是疑獄,處死未穩。」傳曰:「其情狀,雖若不實,辭證皆服,且得此醜聲,亦自取也,不可全釋。其減死論。」

○司憲府啓:「勤力副尉張獅子,怨嫡母金氏合執奴婢,謀欲奪取,誣稱失行,投匿名書。《大典》:『凡子孫告祖父母、父母者,絞。』請令刑曹,詳覆施行。」從之。

○傳旨宗簿寺,放天安付處秋。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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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經筵。講訖,領事韓明澮啓曰:「自世宗以前,國葬皆用石室,世祖遺敎,只用補板,其崇儉之意,至矣。然古人雖微者,其墳墓皆用石室,山陵只用補板,甚不便。」上問左右,同知事李克基、大司憲盧公弼對曰:「明澮言是。」上曰:「此事不可獨斷,當與諸大臣議之。」

○御晝講。講訖,都承旨金礪石,將司憲府啓目啓:「林重以修理都監郞廳,私役軍人,伐松木,山直及軍人皆服,而重獨不服。請追身推鞫。」上曰:「軍人不無誣服之理,但重所率行十餘人,皆軍人乎?」礪石曰:「然」,上曰:「帶率軍人,豈無罪乎?其移義禁府,鞫之。」

○戶曹啓:「國儲不敷,計今年經費之數,餘穀僅支一二朔。」金礪石及同副承旨成健據此啓曰:「未及明年,國用垂竭,誠非細故。請職田、功臣田、寺社田權減,宗親伴倘遞兒祿俸永革。」上曰:「宗親伴倘遞兒祿俸,永革可也。職田、功臣田,國用雖乏,難以輕減。寺社田,仍舊減半,何如?其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先王陵寢所在及水陸社田外,寺社田竝減,何如?」韓明澮、沈澮、洪應、尹壕議:「上敎允當。」

○傳於承政院曰:「《大典》:『受者身死勿改』條內:『父母文記,不在此限』之文,削之何如?其議諸宰相。」昌孫、明澮、沈澮、洪應、尹壕、李世佐、李叔瑊議:『受者身死勿改』之條,爲收養、侍養,或有改給他人者,而說。近來官吏,父母奴婢,亦據此斷之,非立法本意也。臣等謂『父母文記,不在此限之文,不可削也。』「徐居正、許琮、韓致禮議:」父母在,而親子先亡,所給奴婢,不許父母擅便,則一家操縱之權,不在於父母,似乎未安。但父母於親子歿後,或牽於愛憎,或因讒間,非理還奪,是父母之非命,亦不可盡從。若有不得已更張之勢,則令告官施行,何如?「傳曰:」二相等議:『旣言不許父母擅便,則一家操縱之權,不在於父母』,又言:『父母之非命,不可盡從』,何其言之相錯也?「居正等啓曰:」操縱之權,雖在父母,然欲使父母,不得輕易更改,故如是議啓。「傳曰:」予意謂『受者生存,則已矣,』身死後改,則死者之子女,可矜矣。「僉啓曰:」上敎允當。「傳曰:」予非欲改《大典》,但削不在此限之文,可也。

○御夕講。

○李陸爲通政刑曹參議,林壽昌通政工曹參議,邊脩通政兵曹參知,柳允謙通政司諫院大司諫,姜居孝中直司憲府執義,鄭以僑承議守司憲府持平,崔漢源宣敎司諫院正言,崔灝元通政大丘府使,成俶折衝僉知中樞府事。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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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詣泰慶殿,上食。

○下書大丘府使林壽昌、富平府使閔孝男、潭陽府使南季堂曰:

予惟生民之利害,係於守令之賢否,陞黜勸懲,不得不爾。議諸政府,咸以爾等爲勤謹奉公。特授壽昌工曹參議,孝男尙衣院正,季堂加一資,爾等知之。「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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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承政院啓曰:「本院職掌出納,事無大小,皆關由以啓。今修理都監提調,以郞廳除職事,不由本院直啓,於大體未便。」傳曰:「卿等所言,是矣。然修理都監事,予悉知之,若事事必由政院啓之,恐有稽緩之弊。況有提調四員,豈啓以不可啓之事乎?」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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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經筵。

○御晝講。

○傳旨兵曹曰:「圖畫署別提崔涇,畫格精妙,陞授祿職,以勵後人。」

○下書永安北道節度使李季仝曰:

今者投來要光等,旣是唐人,業已解送矣,柳能波只等,未可的知爲唐人,何必強取招解送,以構邊釁?其本主追尋者,權辭還給,其不追尋者,上送可也。去丁酉年李德良爲本道觀察使,將行,以唐人解送事啓稟,予敎曰:「其明言故居里名、父母姓名,爲唐人無疑者,上送。其不知父母故里,疑非唐人者,勿送。」且於戊戌年,鄭蘭宗爲本道兵使,馳啓被擄人口逃來之因,回諭云:「此事處置實難。一切還給,則似礙於義;若皆解送,則邊釁立生,要在權時處中。」卿其審此前後下諭辭意,後有逃來者,非但問其父母故居里名,幷驗漢語知否,究其根腳,隨宜處置,使不戾於義,無怨於彼,愼勿宣露機跡,隨卽馳啓。

○副司勇馬賢孫來啓曰:「富寧靑巖里逃去人童山之舅李達生來言於臣曰:『童山等,今來虛水羅之地,旣有懷親之志,又念魚有沼撫恤之惠。』請於此時招還。」傳曰:「其召領敦寧以上及魚有沼,議之。」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魚有沼議:「靑巖里人等,今雖在逃,懷土,人之常情,況族類在此,安可無情?今來在虛水羅地面,此我國之境也,彼必窺覘國家,待之如何耳。彼若知其撫綏之意,勢必回還。請擇遣彼輩族類中可信人,開諭國家厚待之意,招撫以來。」洪應、尹壕議:「下諭節度使,反覆開諭招來,何如?」李克培議:「果如李達生之言,則此是招撫之機,不可失也。下諭節度使,擇遣族親之事知者,與之言曰:『前日還來人等,如舊安撫居生,汝等若來,則國家必不追論前日之罪,待之如初。』以是,開說招來,何如?達生委來啓達,其意可嘉。褒奬慰送,使靑巖向化等聞之,則可因此傳聞於童山等,不無歆慕之心。此亦一機也。」傳曰:「此事,節度使若不知則已矣,知而不啓,則不可也。予欲論賞達生,令齎諭書以往,招還彼輩,於卿等意,何如?」昌孫等啓曰:「上敎允當。」

○廣延樓前假家失火,傳曰:「此特小災耳。如宗廟各處,時遣人審視,故官吏愼火。若外方眞殿、陵寢,不可不禁火。其以此意,諭諸道觀察使。」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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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承政院啓曰:「童山等欲還事,李達生不告節度使,而直來告賢孫,其志將以邀賞也。今未審所言虛實,而遽賞之,則其弊將至於不告邊將,而紛紜直啓矣。且達生實彼輩族類,其逃去及欲還,皆與其謀,而邀取厚賞。是國家陷於此人術中矣。請令達生率還彼輩,然後賞賜。」傳曰:「若非達生,何由得聞?其賞之。」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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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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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亥,上詣泰慶殿,行朔祭。

○司憲府持平安潤孫來啓曰:「權仲愷、姜安、鄭胤曾,以修理都監郞廳,命皆敍用,而仲愷、姜安授西班職。獨胤曾授司醞署令,以吏曹正郞李復善四寸親也。敦寧府,非治事之官。雖箇滿,不必陞敍,而僉正申從洽陞授司宰監副正者,以吏曹正郞奇攅三寸親也。不計相避,授兩人職。請鞫吏曹官吏,幷改胤曾等職。」傳曰:「已授之職,不可追還。其鞫吏曹官吏。」

○傳於承政院曰:「承傳宦官,出納命令,其任非輕,金孝江、曺疹、嚴用善,今皆老。予欲得將來可任者,設學廳以敎誨之,何以則得有心行解文者歟?」承旨等啓曰:「前日再諭諸道,一無搜訪以啓者。今之小宦如朴仁孫輩,頗穎悟,令隨孝江輩,出納公事,則庶可漸習。」傳曰:「予意以謂:『雖有可用者,爲人牽制,不能自達者必有之。』其更諭諸道。」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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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傳於戶曹曰:「功臣田、別賜田稅半收,職田稅全收,功臣及宗親、儀賓、伴倘遞兒永革。」

○兵曹啓:「慶尙道高靈縣居學生朴允澄,憚入居,縊死。入居,國家不得已事也,遷徙後撫綏之方,亦曲盡措置。而頑愚之民,憚於遷徙,乃至輕命自者。若以戶首身死,一戶人丁竝不入送,則效之者必多,勢將難禁。上項自縊者戶,勿論丁準,竝入送。」從之。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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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經筵。講訖,掌令金耋啓曰:「申從洽以僉正,授副正,是超正四品,而陞三品也,猥濫莫甚。請須改正。」從之。耋又啓曰:「鄭胤曾本以軍職,今宜於軍職陞授,獨以吏曹郞廳族親,移授東班,甚不可。」上曰:「吏、兵曹承傳敍用,固無妨也。」耋又啓曰:「大丘府使林壽昌、富平府使閔孝男,若善治邑,則當仍其任,別加褒賞,使一邑之民,受其賜,可也。今移陞京職,當此農月,新舊交代,豈無民弊乎?」上曰:「褒賢必如是,然後可也。」

○日本國關西路築、豐、肥三州摠太守太宰府都督司馬少卿藤原政尙遣人,來獻土宜。

○傳旨議政府曰:「國之四維,廉、恥居其二,爲士而無廉恥,其餘不足觀也已。古昔盛治之世,朝廷崇禮讓之風,郡縣無貪黷之吏。逮於叔季,人心不古,綱紀解弛,貨賂公行,陵夷至於國非其國,良由廉恥道喪也。予自卽祚,鑑前軌,而究覆轍、勸懲之方,屢形戒飭。然而門屛之阻,有同萬里,布列庶位者,安得人人而察之?念惟守令貪、廉,關生民之利害,故乃者咨於政府,令以所知旌別以聞。遂得汚吏公州牧使李叔生、慵吏南陽府使蔡申保黜之;得廉吏潭陽府使南季堂、大丘府使林壽昌、富平府使閔孝男陞之。今江陵府使具致洪,秩滿而遷也,非惟包挈公帑之物,至又需索隣邑,駄載而來,其貪莫甚。守令、萬戶等,收儲民膏,饋遺致洪,玆亦包苴之徒,故竝科罪罷職。予之此擧,豈有憎愛於其間?蓋不得已爾。其以此意曉諭中外。」

○上黨府院君韓明澮,爲其孫景琦,請印法貼,仍進文宗御書及趙學士眞筆。傳曰:「文宗手書,不宜置於外間,予當藏之內府。法帖當令印賜。」史臣曰:「明澮欲其孫學書法,請印法帖。其輕易煩瀆,已爲不當矣,且上所好著者書札,而又進法帖以中之。是豈大臣之道乎?明澮曾私印御書,使家家以爲屛簇,近侍爭之還收。蓋上之好尙,明澮有以啓之也。」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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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中宮詣景福宮,謁兩殿。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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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詣泰慶殿,上食。

○議政府、六曹以端陽節進香醞,傳曰:「今行酒禁,予若早知,當止之,業已進,不當卻也。其以此饋隨駕宗宰、諸將、臺諫、弘文館員。

○司憲府持平安潤孫來啓:「鄭胤曾不宜敍東班職不聽。」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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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永安道觀察使申浚辭,仍啓曰:「本道守令,率以武臣差遣,武臣雖有弓劎之能,其於治民,暗不知方。六鎭府使,旣是武臣,其判官請以年少文官差遣。」傳曰:「可。」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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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經筵。講訖,持平鄭以僑啓曰:「今功臣、職田稅皆官收,而獨不收寺社田。臣恐人謂:『上護僧徒,過於士大夫也。』」上曰:「僧徒雖剃髮,亦吾民也。專仰其田,而遽爾收之,則慮或起而爲盜。且予本不崇信異端,誰謂護僧徒乎?」大司諫柳允謙啓曰:「今旣以權宜收職田、功臣田,則寺社田,亦當權收也。」上問左右,領事洪應曰:「置寺社田,祖宗朝法,固不可卒改。臺諫之言,乃欲限國用周足,權收耳。」知事許琮曰:「臺諫之言,欲杜漸耳。」上曰:「予不好佛,有何漸乎?」洪應曰:「太宗初年,革寺社田,晩年乃建開慶寺,今臺諫之言,慮其漸也。」以僑曰:「臣等固知聖上不信佛也。第恐小民謂主上信佛而然也。」上曰:「大行大妃,常恨予之不信佛法,且予親聞遺敎,不忍卒改也。」右副承旨金宗直啓曰:「前朝太祖,令諸邑擇公廉之士,審察鄕吏不法,故奸吏自戢,五百年間維持風化者以此。我朝自李施愛煽亂之後,革罷留鄕所,奸黠之吏,恣行不義,建國未百年,而風俗衰薄。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一鄕雖小,豈無一鄕之善士乎?請復建留鄕所,紏察鄕風。」洪應曰:「留鄕所,卽前朝事審官也,復立爲便。」上曰:「朝廷欲擇守令,猶未得其人,鄕中紏察,豈易得人乎?鄕風不美,有關國家,予其憂之。」

○御晝講。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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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御經筵。講訖,領事尹弼商啓曰:「世祖朝,擇文臣五六人爲師,令武臣,分屬受訓,雖職高者,無不學焉,把門甲士,亦知讀書。近者臣觀習陣,坐、作、進、退失節,良由不知陣法也。」上曰:「武臣就學於文臣爲難。且武臣欲自相師,則無解文者。因此,武人恆不知書,是可患也。其考世祖朝武臣學書日記,以啓。」

○御晝講。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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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幹朶里赤羅右等四人,來獻土宜。

○傳於承政院曰:「予欲手書《待漏院記》,貼於院壁,第恐人以予爲誇才也。」承旨等啓曰:「此乃警戒之書,雖手書賜臣,有何妨?」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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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國忌。

○御書《待漏院記》,下承政院,仍傳曰:「卿等勿觀吾書,但觀其辭。

○傳於戶曹曰:「藏義、大慈、覺林寺田稅,官收三分之二。」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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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命求趙孟頫眞蹟,達城君徐居正進屛風一事,行司直金紐進書簇一軸。

○禮曹啓:「請解送唐人羅伊巨。」命領敦寧以上議之。鄭昌孫、韓明澮、尹弼商、尹壕議:「依禮曹所啓,施行。」洪應議:「波乙大知羅伊巨來入我境,後必來尋,姑留之,勿解送,何如?」傳曰:「羅伊巨殺其妻子,與金波乙大,相戰逃來,此實強狼有罪者也。今若還給,則彼乙大必殺之矣,知其必殺而與之,所不忍也。然不還給,則彼必生釁,何如則可?其更議於議政府、領敦寧以上及兵曹。」鄭昌孫議:「前此解送,非一事大之義也。事順理直,何畏彼人之生怨哉?」韓明澮、尹壕議:「金彼乙大追蹤來尋,登時還給,則可矣。今旣久留境內,不宜還給。」「沈澮、尹弼商議:」唐人昌守、裵夏,今還上國,若說還給波乙大之事,則上國必有譴責,解送爲便。「洪應議:」羅伊巨役於波乙大家,已十五年,萬一波乙大來尋,而不與之,則彼必有憾。羅伊巨之死小,邊境之釁大,此不可不慮也。姑留之,以待波乙大來尋,與之何如?「徐居正議:」依禮曹所啓施行。「許琮議:」野人或居我城底,或向國效順者之奴婢逃來者,則不得已還給,其他不可給也。如此然後,可得彼人爲國効順矣。今羅伊巨之主金波乙大,居下東良,距我邊境,遠矣,其効順與否,難以遙度。前者如此逃來人,令節度使,隨宜處置,此亦依前施行爲便。且尼麻車在諸姓兀狄哈中最強,屢爲邊患者也。昌守、裵夏,亦令節度使處置,何如?「金謙光、韓致禮議:」前此逃來者,審是唐人則解送,例也。羅伊巨亦當解送。「李克增、金自貞、權侹、邊循議:」前者逃來人要光等,彼人尋蹤而來請還,不聽,彼之怨我不淺。今又不還羅伊巨,則怨恨益深,邊釁必起。羅伊巨之主若來尋,則還給爲便。若以昌守等解送爲疑,則昌守亦勿解送,留置他道,無妨。「傳曰:」依禮曹所啓,解送。「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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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御經筵。先是講《尙書》律呂隔八相生法,上欲尋究本原,命金應箕,進講《律呂新書》。是日朝講後,應箕進講,上屢問其義,應箕具辭以對。

○御晝講。講至「後克艱厥後,臣克艱厥臣」,侍講官安琛啓曰:「此數語,實爲君、爲臣之要道也。君不敢易其爲君之道,而常存警戒;臣亦不敢易其爲臣之道,而思盡其職,則國家之治,不難矣。」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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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司憲府持平安潤孫來啓曰:「國家以經費不足,故官收功臣田、職田稅萬餘結,寺社田稅,只減大慈、藏義、覺林寺三分之二,餘依舊,於大體,何如?」傳曰:「寺社田,皆先王所重,不可輕罷,故只減三寺田,其勿復言。」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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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國忌。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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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詣泰慶殿,行望祭。

○司憲府大司憲盧公弼等上箚子曰:

功臣田與職田,先王所以勸士報功而設也。殿下今日之減,豈所欲哉?專以國家經費不足,出於不得已也。經費不足,則當先省費矣。方今浮費,無過於寺社田,而其數無慮一萬餘結,則其稅不可謂不多。大抵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治於人者食人,治人者食於人,故有功於國則食之,有功於民則食之,臣等未知僧徒亦有功於民,有功於國者歟。若無功於國於民,則固不可食於人矣。有功於民於國者,尙且不食,則無功於民於國者,其可獨食乎?若以寺社田在先王時事,未可輕改,則功臣田,與職田,獨非先王所設歟?且謂:「僧徒飢寒,不忍輕減,」則諸寺之無稅者,其可博施乎?殿下雖無信佛之心,而見於行事如是,則至愚小民,安知聖意之所在,而千載之下,亦安知無議之者乎?伏望廓揮剛斷,盡革寺社之田,以補經費,以解民惑,以杜後譏。

不聽。

○先是興德縣監林垠,發古塚,得銀、鍮器,潛輸本家,事露在逃,收職牒,錄贓案。至是,垠以非其罪,上言申訴。傳曰:「垠犯罪逃匿,規免申訴,甚不當。其鞫以啓。」

○以成俊爲嘉善兵曹參判,李拱嘉善漢城府右尹,李禮堅奉直司憲府持平,金自貞嘉善忠淸道觀察使,柳輊資憲知中樞府事,金之慶嘉善同知中樞府事,成任正憲僉知中樞府事,金義童通政延安都護府使。

○上遣都承旨金礪石,詣景福宮,問安於兩殿。尙傳延德生,令司鑰對答,上聞之,傳曰:「予於朝官,雖秩卑,猶禮接之,況都承旨承命而往乎?其推鞫德生。」史臣曰:「上抑制宦寺,雖年老秩高者,有微過,輒加罪責,不少貸。」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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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司憲府大司憲盧公弼等上箚子曰:

寺社田,固所當革。況今經費不裕,功臣田與職田,一皆裁減,而獨寺社田,仍舊不革,國家待士大夫,反不如僧徒,事體失宜,此臣等之未解也。中外聞之者必曰:「功臣嘗有勳勞於國家,卿、士、大夫所與治天職者,猶且減損其俸,而寺社田,特不減焉,殿下之不惑浮屠,果安在哉?」抑史官書之曰:「某年月日,以國用不裕,功臣田、職田減收,而寺社田獨仍舊。」則千載之下,謂殿下何如?此臣等所懇懇不已者也。伏望,夬決無疑,亟革寺社田,以副輿望。

不聽。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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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御經筵。講訖,大司憲盧公弼啓寺社田仍舊收稅未便事,不聽。侍讀官朴文幹啓曰:「部將有蔭官,而不署經,未便。」上曰:「部將重職,不可不擇而用之。」領事沈澮曰:「部將、宣傳官,世祖重其任,故特使之有蔭。臣意謂可無蔭。」上曰:「先王定製,不可輕革。當更議之。」文幹曰:「經筵官無蔭,反不如部將,亦未便。」上曰:「弘文館員,予所倚重,無蔭,果未便。亦當議之。」

○傳於承政院曰:「部將有蔭官也,何以不署經?部將、宣傳官有蔭,而弘文館反無蔭,何歟?其議於領敦寧以上。且弘文館員章服,予欲異於凡員。其令勘校廳,商議以啓。」

○御晝講。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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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司憲府大司憲盧公弼等上箚子曰:

夫佛氏之無益於國家,公田之不合於供僧。聖鑑所明燭,豈待臣等之庸贅?殿下特以寺社田,先王所賜,不可輕改,臣等之惑,滋甚。先王時事,義所當遵則遵之,義所當改則改之,惟義之所在,豈可不論其是非,槪以先王之事,而苟從耶?功臣田,先王所以報功;職田,先王所以勸士。報功勸士,乃先王之重典,而猶且裁減,寺社田,雖曰先王所賜,然不合於義,有損於國,與功臣田、職田,輕重不侔,固宜先革,而獨不革焉。施措失當,事體顚倒,非徒不合於衆心,亦必貽譏於後世。此臣等之所以至再至三,而不已者也。伏望更留三思,盡收寺田,以副衆望。

不聽。

○入居巡察使盧思愼、安接使李鐵堅、兵曹堂上等啓:『壬午年入居分運數,稟之。』傳曰:「今年徙一百戶於平安道,五十戶於黃海道」思愼啓曰:「今年分運,則當依此數,後年運數,亦須豫定,每年以四百五十戶,分運入送,何如?」傳曰:「可。」

○平安道驛路,鄕戶、軍戶、立馬便否,令曾經其道監司、守令者議之。花川君權瑊議:「驛吏役雖賤,身是良人,非賤隷之比。故以騎、步兵,充館軍,行之數年,別無巨弊。更改未穩。」知中樞府事鄭文烱、吏曹判書李崇元、同知中樞府事金之慶議:「平安道館軍,初以諸邑鄕吏輪定,其後鄕吏及騎、步兵相半輪定,今則以鄕吏獨當,赴京騎駄,其館軍之役,勢不能當。更以騎、步兵及甲士子枝內有職人、有蔭子孫外,擇富實人,永定館軍,許通仕路。本道騎、步兵,本非異類,富實有馬則爲騎兵,單獨無馬則爲步兵,皆不是衣冠之家,但隨其貧富,今日爲騎兵,明日爲步兵。今以騎兵爲衣冠之流,勿定館軍,則定館軍者,類皆貧寒之流,終必難堪,不如仍舊。且館馬匹之數,雖多於他道,然本道館軍,不如他道多占膏腴田土者之類。又本非驛吏,其初從優定額,今若減額,則爲館軍者,日就逃散,弊不勝焉。仍舊何如?」掌樂院僉正金若鈞議:「鄕戶則遼東迎送及本官立役艱苦,故在癸卯年,以有實軍三戶爲一戶,立馬馬位田,則從自願擇給,然大路,則往來者頗多,難堪其役。臣意以謂『以斜路附近各官有實軍戶,相半立馬,則勞逸適均矣。』」傳曰:「衆議不一,不可遙度。當初定館軍時,從情願乎?今亦從願定法,何如?其問勘校廳堂上。」洪應啓曰:「鄕吏則供鄕役,不可兼任驛事。以軍戶抄定,而復其徭役,仍舊爲便」盧思愼啓曰:「臣意謂,平安鄕吏,富實者多,館軍數分三分,二分以軍戶定之,一分以鄕戶定之,何如?」又僉啓曰:「若聽情願,則人皆從自便,事不可行。」傳曰:「其以洪應、思愼之言,更議於領敦寧以上、政府及六曹參判以上。」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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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經筵。講訖,大司諫柳允謙、持平鄭以僑,論寺社田之非,不聽。領事盧思愼啓曰:「臣以入居巡察使,到慶尙道軍威縣,有司空順者,自願入居。臣之齎去事目內,無自願條,臣不敢許。」上曰:「安土重遷,人之情也,彼之欲遷,何也?」思愼曰:「司空順,前日訴守令,爲衆賤惡,故欲遷耳。」同知事李克增啓曰:「臣聞其道從事官之言,司空順負債甚多,今欲入居者,謀免督徵之苦耳。」上曰:「從願入送爲便。」思愼曰:「入居人,準三丁數外,或有其父欲留,而其子欲行者,何以處之?」上曰:「父子不可相離,然從願何如?」仍問左右,克增對曰:「其父欲留,而其子欲行者,無他焉,其子之心,將欲托以覲親,往來故鄕,收獲田土而已,然後從願,何如?」上曰:「然。」克增又啓曰:「武士都試一等,例加一資。今講武經七書、《將鑑博議》等書,通則七分,略通五分,粗通三分,通計射畫而等第。大抵武士以射爲主,武才雖居二三等,而講得通、略,則反居一等,例受加資。講書之時,考試官或有私情,抽牲不均,濫居一等,加資者或有之,官爵從此猥濫矣。臣意謂『講書畫數通,則依騎射一中之例,』計畫五分,略通三分,粗通二分何如?」上曰:「考講者幾員?」克增曰:「兵曹同都摠府堂上、諸曹堂上各一員考試。」上曰:「不講經書,是欠事。武士皆欲講《吳子》,武經中廢《吳子》,講經書爲可。其講畫計畫便否,問於勘校廳。

○傳於入居巡察使曰:「入啓內父子中願留者及自願入居者,竝聽。」

○傳旨司僕寺,賜齊安大君琄、儀賓洪常、任光載各兒馬一匹。

○御晝講。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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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經筵。

○義禁府啓:「修理都監郞廳、掌樂院正林重私役修理都監使令二名及樂工二名罪,律該杖八十,奪告身三等。」御書依允,只奪告身一等。仍傳曰:「林重所任至重,仍仕修理都監。」都承旨金礪石啓曰:「凡干私罪,雖贖罪減等,罷職例也。今判下旣曰:『依允,』則該司疑其爲罷職也。除罷職事幷判下,何如?」御書除罷職三字。

○刑曹啓:「辛巳年《大典》卑下罵尊長條云:『凡下官罵差等官者,於罵人本律,加一等,隔等者,又加一等,以此遞加,至杖一百而止,工、商、賤隷,勿論有、無職,各又加一等。』今《大典》不錄此條,故京外庶人及工、商、賤隷等,非徒罵有職顯秩人,至罵時任宰相,若依律照得,則不過罵人笞一十,不合情、法。故不得已引用不應爲之律,而不得加減,有職人與工、商、賤隷,更無分別,竝用一律,大體未便。令勘校廳,議定何如?」從之。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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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鄭昌孫議:「弘文館自非下於監察、宣傳官、部將,而無蔭,未便。宣傳官、部將用蔭,世祖所定,仍舊爲便。部將署經亦便。」韓明澮、沈澮、尹壕議:「部將、都摠府郞廳、宣傳官用蔭,世祖重其軍務立之,今不可革也。部將用蔭,而無署經,是亦闕典。文弘館,擇賢以任之,亦不可無蔭。」尹弼商議:「部將依臺省例,署經未便。宣傳官、部將用蔭之法,世祖所定,似難更改。弘文館,則國家非薄待,而無蔭也,實是高選,比諸部將、宣傳官等類,不啻霄壤。然集賢殿員亦無蔭。上裁。」洪應、盧思愼議:「前此臺諫、政曹外無蔭,世祖重軍門,部將、宣傳官、都摠府郞廳,依臺省例,皆有蔭,亦依臺省例署經爲便。弘文館,經筵近臣,所任匪輕,依臺省例,用蔭爲便。」李克培議:「世祖初設部將,特令有蔭,重軍務也。然豈與臺諫、政曹,一體而署經也?宣傳官,亦世祖朝設立,重其任,故用蔭。然皆一時之法,非萬世常行之典也。弘文館,雖爲別選之地,修撰以上,則用蔭猶可,博士以下之職,則皆參外也,參外用蔭,祖宗朝所無。臣謂『部將、宣傳官,但擇人器之相當耳,』俱不可用蔭署經。」御書曰:

部將宜署經,弘文館亦可用蔭。

○鄭昌孫、李坡議:「平安道,元來鄕吏甚少,今名爲吏者,皆假也。然假之旣久,故一鄕大、小事,彼皆辦之。又赴京之行,專供騎駄,今若分屬館軍,則所餘無幾,其本館鄕役,赴京騎駄,伊誰辦之?存者旣不能堪,日就凋殘,奪與此,破東補西而已,將擧平安一道,而盡棄之也。軍戶、館軍,弊亦有之。然不得已耳,何計其小弊哉?彼皆良人也,役之旣賤,而又無開通之路,則無以慰其心。乞揀功勞,俾通仕路,給膏膄之田,使之蘇活爲便。若除軍戶、館軍,則西道驛路,興復無術。」韓明澮、沈澮、尹弼商、許琮議:「前此鄕吏館役之時,其赴京騎駄及本官之役,一身兼之,黽勉當之。自軍戶館役之後,鄕戶之心,自以爲永免其役。今若復定,則必生怨咨,將至逃散,鄕吏、館軍,兩失之矣。且如魚川道各站,自古及今,皆以軍戶爲之,軍戶、館驛之法,不可更改。與其更張而生弊,不如仍舊。」尹壕議:「平安館路,專用軍戶,則軍額減少,依前用鄕戶,何如?」徐居正、韓致禮、魚世恭、魚世謙、洪利老、洪貴達、成俊議:「平安一路,本無驛吏,前此或用鄕戶,或雜用鄕戶與軍戶,而不能無弊。故今以軍戶永定,行之無弊,不必更改。」權攢、李克增、李世佐、李瓊仝、金升卿議:「平安道站路,前此專以鄕戶,輪定供役,中間竝用軍戶,亦輪次立役,故緊歇均齊,無獨受其苦之弊。今則除鄕戶,只以軍戶永定,一則無輪番休息之期,一則有由良入賤之冤。且今永定者,不勝其役,漸至流亡,則不得已抽出軍戶以實之,如此,則防戍最緊之地,軍戶日蹙,甚非細故。依前例,兼用鄕戶、軍戶,輪次差役,何如?」傳曰:「軍戶本是良民,鄕戶本是賤人,今以良民,供賤役未便。況當初旣以鄕戶屬役,今兼用鄕軍戶,何如?」僉啓曰:「當初以鄕戶定之,而有弊,故今若更改,則必有騷擾之弊。」傳曰:「以鄕戶屬驛,旣是古法,況本道防禦之地,軍士不可單弱,反覆籌之,不可不兼用鄕戶與軍戶。其更問之。」僉啓曰:「軍戶屬驛,行之未久而無弊,彼雖怨咨,無有顯然訴怨者。請行之以漸,姑待三四年,有弊然後更改,何如?」許琮、李坡啓曰:「臣等於彼道之事,備嘗知之。鄕戶則供本邑役,又供赴京騎駄,一身兼役者頗多。防禦雖緊,驛路亦是最緊,仍舊爲便。」傳曰:「群議如是,其仍舊施行。」

○兵曹判書李克增啓曰:「驛路緊處,迎曙爲上,七站次之,生陽、義順次之。迎曙雖事緊,立馬不過二十餘匹。今平安驛馬,雖以五十匹定額,立馬蓋寡,其不立馬者,亦不供防禦之事。臣意謂『平安驛馬,減定二十五匹』,何如?」傳曰:「其議於六曹參判以上。」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尹壕、徐居正、韓致禮、權攢、魚世恭議:「平安驛馬之數,與黃海道雖不同,非但此兩道爲然。各道各驛亦皆不同,不可一一比而均齊。且行之旣久,民心已安,今若更改,則將不勝紛擾之弊,仍舊爲便。」許琮、李坡議:「自迎曙至義順,皆朝廷使臣往來之路,不可別爲大、中、小也。今以迎曙至狻猊爲大路,自金郊至敬天爲中路,自生陽至義順爲小路,瑣瑣分之,甚不可。今三路宜皆稱大路。且驛吏之數,雖多寡不同,不可一一紛更,仍舊爲便。」魚世謙、洪利老、李世佐、金升卿、成俊議:「《大典》驛路分大、中、小,則馬數宜若隨而差等,今平安小路馬數,倍於七站中路,中路加於京畿大路。然京畿則雖有使臣之行,幷左道各驛馬數,倍於平安一路,亦可推移於黃海矣。若平安則雖有魚川,馬數亦少,另計各驛馬數,則雖加中、大路,合計一路都數,則其不及京畿,明矣,故當初酌量以定,不宜更改。」李瓊仝議:「驛路之役,非平民所能堪也。今者平安各站,除鄕戶、館軍,以軍戶永定,其能供役與否,尙未可知,又欲推論大、小、中路,減其戶數,則生怨必深,不必更生他議也。依前例,竝用軍人,何如?」傳曰:「仍舊施行。」

○勘校廳啓:「一,經筵官,參上以上,各給皀隷,帶鑞牌,參外官各給丘史一名,以別他朝官何如?一,都試講書,以五經、《通鑑》、《將鑑博議》、《兵要》、《孫子》中,自願三書試講。」御書都試講書條曰:「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等議:「都試講書,勘校廳所啓,誠爲便當。」傳曰:「竝講《論語》、《孟子》,經筵官事,依勘校廳所啓,可也。且前日兵曹判書,於經筵云:『武臣講書,通則給七分,似乎過多。』其竝議於領敦寧以上。」昌孫等僉啓曰:「國家恐其猥濫,故今乃講其所難之書,於難講之書,給分又少,則恐將無有讀書者。」傳曰:「可。」

○傳於兵曹及入居巡察使曰:「入居人一千五百戶內,一百五十戶,今年入送事,曾下敎。今宜加一百五十戶,平安道二百戶、黃海道一百戶入送,來乙巳、丙午年,則各六百戶入送。」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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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司憲府持平鄭以僑、司諫院獻納楊沔來啓曰:「林重之事,未畢鞫,而命照以時推,已輕矣,而今又命減等未便。」不聽。以僑更啓曰:「林重,雖不得更推,請依律罪之。」傳曰:「當如禁府照律定罪。」

○命賜卒弘文館副提學李命崇棺槨、油席三張、紙七十卷、米、豆幷十五碩,仍傳:「命崇經筵官,故將加恩數。史臣曰:」命崇,好煩多術,儕輩指之曰:『此人若居權要之地,不久必敗。』「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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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國忌。

○司憲府持平鄭以僑來啓曰:「漢城府假郞廳金簹,伐松木,以其木作槽,幷其枝輸於其家,其心術卑陋。且簹嘗爲吏曹錄事,洗濯薦擧單,暗錄他人之名,堂上知之,將欲鞫之,亡匿不現。請罷職。」傳曰:「然則心術本不正者也。其罷之。」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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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詣泰慶殿,上食。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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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先是,金孝之以四寸孫孝盧爲繼後子。至是,禮曹啓:「昭常爲昭,穆常爲穆,昭、穆不可紊亂。孝盧以孫繼祖,昭、穆紊矣,宜勿聽。然前此如此立後者,多不可一一追改。請自立法後,一皆禁斷,且於《大典》添錄。」傳曰:「如知其非,則雖已前立後者,皆當改正。其以此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壕議:「祖孫、兄弟不相爲後,已有古法,本朝亦依此,已有受敎立法。則非但金孝盧,在前孫爲後,亦違禮制,不可垂示後世。竝改正何如?」尹弼商議:「支子別作一宗,則衆子孫不與焉,何有紊亂昭、穆之序乎?若以爲非,則李德根烈山正之事,亦當追改。自今爲限,何如?」洪應議:「在祖宗朝,如廣平大君爲懋安君後之類,豈能盡追改也?以當代立後者,更議何如?」傳於承政院曰:「予之初意,已前立後者,竝欲追改。今更思之,幽、明無異,若奪而不祀,則已享之神,終無血食之處,主祭之人,無復有奉祀之心。情理乖戾,無乃不可乎?依禮曹所啓,何如?」僉曰:「上敎允當。」

○司憲府監察高彥謙,以本府議駁,不署經,上疏自明。傳曰:「以疏觀之,諫院已署經,而憲府不署經。如有痕咎,則諫院亦不當署經矣。憲府所以駁之者,何意?」持平李禮堅來啓曰:「監察則其本房必完議,以告臺長,然後署經,例也。高彥謙,除本職後滿五十日,本房無有告之者。臣等問房主監察,則云:『彥謙之父善慶,爲戶曹假郞廳,監收田稅,以餘數米穀,贈與於人,以此坐罪。』然此則與人贓,於子孫,固無妨矣。本房又言:『彥謙少時,以西學儒生,潛偸歌謠所,用緜紬,佩衣裏,見獲。』此則自己所犯,不當出謝雲,故臣等不署經耳。」傳曰:「歌謠何年事?其考啓。」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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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經筵。講訖,領事洪應啓曰:「典涓司錄事等,上疏請提控號。臣按,前此司涓,已改稱參奉,而提控獨不改號,臣未知其所以也。然此輩若未去官,而終於此職,則誠爲可矜。請改提控爲直長。」上曰:「可。」洪應又啓曰:「平安、黃海兩道疲敝者,專以天使之行送往迎來,有以致之。臣反覆籌之,天使迎送之時,以他道軍人,代其番上,以充騎載之役,則兩道之民,庶或息肩矣。況京中興利之人,於遼東等處,許令通商,則雖充騎載之役,人皆樂從矣。」上曰:「懋遷有、無,帝王之事,我國之人,通商上國,似乎無妨。然以他道之民,供騎載之役,則先王所未行之事,不可輕易爲之。當議於大臣。」

○司憲府持平李禮堅來啓曰:「高彥謙事,問於監察,答云:『庚寅年歌謠時事也。』」傳曰:「若庚寅年,則是久遠之事,其速署經。」禮堅啓曰:「當時儒生多矣,而彥謙獨得此名,必有其由,不可輕易署經。其一時同遊者有之,爲一時長官者亦有之。若推覈而不實,則彥謙亦雪其恥矣。請推覈辨明,後署經。」傳曰:「明日其盡召監察等,問之。」

○御晝講。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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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御經筵。

○忠淸道觀察使金自貞辭。

○傳於承政院曰:「議政府、六曹誕日進上,令全除。掌苑署進上,非節物,則亦除。」承政院啓曰:「此非別進上,乃例事也。勿減何如?」傳曰:「當國喪,且有酒禁,用之何處?若掌苑署節物,則不必盡減。」

○監察等來待命,傳曰:「高彥謙事,何以得聞乎?其言出於何處?」監察李周孫等啓曰:「臣等聞『彥謙以西學儒生,庚寅年歌謠時,竊友人布帛』。臣等謂『彥謙有累,』監察非常員,故駁之爾。」傳曰:「大抵取生員及第,必考世系、痕咎,爾等不言其時,而乃發於十年後何也?若無實而駁之,則無乃曖昧乎?假使爾等,亦誣被此名,其無痛心乎?」周孫等啓曰:「其時但喧說而已,無文籍可考。然旣被累名,臣等羞與爲僚。」傳曰:「知道。」仍傳於承政院曰:「彥謙推鞫,則可知虛實。然久遠事,問之未便。今若改差,則於彥謙曖昧,若不改,必不相容。其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彥謙身犯汚名,憲府不署經,諸監察又駁議,改差爲便。」韓明澮、沈澮議:「彥謙痕咎,但其時喧說而已,無顯跡,不無曖昧。然若強任本職,則監察等必不許參,今若遞差,則彥謙必盡心發明,遞差爲便。」尹弼商、洪應議:「高彥謙幼時盜布之事,今不可推辨,且豈無改過之理?然監察等,豈保其改行,而與之同列乎?彥謙雖不爲監察,尙有可除之職,改差何如?」盧思愼、尹壕議:「彥謙竊布事,以一人無根之言,廢人前程,實爲曖昧。且在久遠,今雖推鞫,恐不得實。若彥謙實有此咎,但不可爲監察,若無此事,則言之者,非也。」傳於承政院曰:「如此之弊,其來久矣。向者洪璨爲監察,憲府以有痕咎防之。直不疑亡金之事,古亦有之,彥謙改差,實爲曖昧。監察中必有先發者,其問言根而裁決乎?仍授本職,而勿改差乎?更議於領敦寧以上。」昌孫、澮、弼商議:「自古臺諫署經時駁議,皆因一人聞見,其來已久。彥謙事已經十餘年,追論爲難,但以自己犯贓,仍爲監察,未便。」明澮議:「初意自己所犯發明,當矣。然事在久遠,且臺諫言根,辨正爲難。」應議:「雖以彥謙之事爲實,特少年儒生狂妄時所犯,豈眞盜人財物也?仍任本職,可矣。事已經久,雖鞫之,恐難得實。且言官論駁人物,而若一一問之,誰肯論人過失耶?臣意以爲:『決不可開端也』」壕議:「久遠曖昧事,鞫之爲難。令署經,何如?」從洪應議。

○傳旨司憲府曰:「監察高彥謙之事,在十年以前,久遠難明之事論駁,廢人前程,不亦曖昧乎?其速署經。」史臣曰:「彥謙,小時赴西學讀書,庚寅歲儒生輩聚歌謠,結綵物色,置齋舍。一日彥謙得間,偸綿紬數匹,藏懷中,不覺露出衣裔。儕輩見之,不忍發,但竊笑而已。有與之善者,造彥謙家,言之。彥謙曰:『我有所私醫女,欲贈之,行此不義。今若還之,必以我爲眞盜,奈何?』遂不還。彥謙父善慶,亦以贓敗者也。」 ○御晝講。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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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命召議政府、領敦寧以上、六曹堂上、司憲府、司諫院,議平安道騎載持竝定他道便否。鄭昌孫、權攅、李崇元、魚世謙議:「他道距平安道差近處,獨京畿耳。然距義州幾二十餘日程,雖以忠淸道初面人、吏抄送,亦幾至一朔程,齎來往人馬糧料,到義州,馬必先疲,其不能到遼東者必多。黃海道騎駄,到義州,馬困不能入去,輒以義州人,充數入送,義州獨受其弊。今若以他道幷定,非惟他道人馬受弊,義州受弊,亦倍於前,遠近俱敝,仍舊爲便。但赴京行次從事官,似乎過多,臨時量減,則騎駄不必幷定他道,而平安人馬,足以當之。」韓明澮、盧思愼、尹壕議:「先是驛馬騎駄,皆以鄕戶爲之。今則以軍戶,定館軍,惟騎駄,鄕戶當之,比舊似歇。他道距遼東,道里隔遠,贏糧往來,恐不能堪,仍舊爲便。」許琮、韓致禮議:「平安道,州郡不多,而鄕戶比他道殘敝,加以東八站之路,險惡太甚,騎駄一番往還,人馬困斃。以此限本道蘇復,正朝使之行,則令黃海道代之。今又幷他道爲之,似爲便益,然他道距遼東,道路懸遠,往來之間,不下三四朔,人糧馬料,何以轉致乎?行之未久,想必弊生矣。今者平安各官鄕戶,除館軍,騎駄之役,足以當之,仍舊爲便。」李克增議:「祖宗朝,赴京人數極簡,平安道受弊,未有如今日也。曩者橫看詳定時加數,而今軍官帶行,又橫看所不載也。人員多,則騎駄之數亦多,量減赴京人員爲便。」魚世恭、李世佐、洪貴達、金升卿、成俊、李拱、邊脩、李則議:「赴京大小行次騎駄,平安、黃海兩道獨當,誠可憐憫。竝定他道議者之言,似亦有理。然京畿近於都城,民役倍於他道,下三道距遼東,尤爲懸遠。若從議者之策,則是欲救兩道之弊,而竝與他道而疲之。古人有言曰:『凡作事利於舊,不十,則不如仍舊之爲愈也。』臣等亦以爲:『仍舊爲便。』」李瓊仝議:「平安道自來衰敝,時徙南民以實之,而猶未蘇復。今則別獻,未可遽止,而建州衛野人之路,又開救之之術,不可無策。且鄕戶無他雜役,只供郡、懸之務,多者不過爲其邑差備而已。以附近他道鄕戶竝定,則平安道不偏受其苦,而來往之期,亦爲疎闊,實爲便益。惟迎逢軍,則還期未可預知,不可以他道之軍,久待境上。若三大節之行,則前期三朔,預知發日,可以調發,而給其役也。雖或有弊,而不可久行,然行之一年,則寬平安一路之苦,不猶愈於坐視其弊,而莫之救乎?」李克培、金謙光議:「前此赴京之行騎駄,平安道各官鄕戶當之,中間以鄕戶不能獨當,一半則鄕戶,一半則軍戶。今又變,而專歸軍戶,以此軍戶不能支當,日就耗損,本道軍額之減,專由於此。臣等曾爲本道監司,節度使,欲救其弊,至今未得要領。然此道鄕戶,非他道元定鄕戶之例,稍知文字者,竝抄而定之,故每官其數多,且無他道鄕戶其人之役,其役比他道懸歇。況此騎駄,輪次行之,其未行也,預休一年,已行後,又休一年,力亦舒矣。本道,國之西關,軍戶至重,代鄕吏,而行驛吏之任,其可乎?黃海道,則正朝使迎護送騎駄,行之已久。京畿,則以王畿之民,加以事多,遠送遼東,其可乎?其餘他道,亦皆道遠,行役之勞,不可勝言。而祖宗朝所無之事,不可輕易行之,以擾動民心。臣等謂,騎駄專用本道鄕戶,今若竝抄各司奴子,充其不足之數,作爲一戶,輪次而行,則庶幾其行疎,其力舒,而軍戶自然不減,蘇復之策,無出於此。」盧公弼、姜居孝、金耋、郭垠、李禮堅、鄭以僑議:「平安、黃海兩道,自來衰敝,加以大、小赴京,每行騎駄,獨受其苦。若以他道之人竝定,則庶幾息肩,似可施行。然兩道之民,行之已久,自以爲己任,無有他望。今若移於他道,則人心必至驚駭。況京畿人吏不敷,又近京都,服役倍重,且他道,則距遼東,道路絶遠,贏糧往來,人、馬俱疲。其弊必甚於兩道,臣等意『仍舊爲便。』但騎載之弊,專在赴京使臣,濫輸數外之物,往來之際,馬多困斃,其害不貲。國家雖嚴令禁之,以其利重,故慢不遵奉,雖有檢察官,萬里同行,不無人情,弊復如前。臣等意以爲『每行往還,別遣朝官,職帶御史,到義州越江之日,點數而送,及其返也,又察駄載之數,與人、馬困斃之數,具由以啓,則雖不移定於他道,弊可自祛矣。』議者云:『遣大臣於萬里,更遣朝官點檢,殊失大體。』若議者之言,則每行檢察官,亦不必遣也。且自西征以來,每行假託聲息,必請別護、迎送軍,以此本道軍士,往來煩數,不得休息。今三衛野人款塞歸順,別無聲息,今後常數外,迎、護軍,毋得別請。」柳允謙、許篁、楊沔、安晉生、崔漢源議:「京畿役重,下三道路遠,欲救一道之弊,而更張,似不可。仍舊何如?」傳曰:「騎駄事,右議政向者言之,而近日又於經筵言之,故予令議之,而今群議如是,予亦以謂:『祖宗朝所無之事。』且道路懸遠,固不可擧行也。但予聞中朝於廣寧、遼東等處,蠲除雜役,此必有計策也。平安、黃海兩道,境連上國,且隣彼敵,防戍緊關。監司、節度使、守令,尤可簡擇,不得已事外,專除雜役,何如?其以此更問。」昌孫議:「平安、黃海道監司、節度使,前已擇賢良以任其責,今別無他策。」明澮、思愼、琮、致禮議:「平安、黃海觀察使、節度使、守令擇遣事,上敎允當。右兩道雜役蠲減事,令該司,商議以啓,何如?」克增議:「監司、節度使、守令,則曾已擇差,不須更論。但本道受弊者,赴京使臣往還耳。中朝諸路大處,設御史、檢察。我國義州,亦是大處,請遣執義,或兼執義一員,一年相遞,檢劾赴京人非法,則弊自革矣。」攅、世恭議:「觀察使、節度使、守令,該曹擇而注擬,不可更立他法。且貢物産、不産,分揀已定,貢案不可輕改。前以本道殘敝,貢物已限年蠲減,今年限已盡。其他道不産貢物外,一切限年蠲除,以待蘇復,何如?」崇元議:「平安道、黃海道蘇復之策,前此已皆措畫,更無他策。但赴京之行,騎駄、迎、護送,他道所無,而貢物例以他道定額,是則平安之民,重受其弊。只産本道之物外,竝皆永除,似爲便益。且赴京使、副使,擇淸簡者差遣,則弊亦減矣。」世謙議:「平安道蘇復事,宜前旣累累議啓。今雖更議,別無他策。」世佐、貴達、升卿、俊、拱、脩、則、允謙、篁、沔、晉生、漢源議:「監司、節度、守令擇差及貢物量減等事,上敎允當。但兩道人民,最受其弊者,在赴京之行,濫齎私物而已。臣等以謂:『先擇赴京使臣時,遣御史,嚴加糾察,則兩道之民,庶可息肩矣。」』公弼、居孝、耋、垠、禮堅、以僑議:「兩道救弊事,別無他策,官吏擇差與雜役量減等事,上敎允當。」瓊仝議:「騎駄之役,在前平安道獨當之,其後平安道不能支,則竝定黃海道。蓋一道不能獨支,故延及他道也。今者竝平安、黃海兩道而差之,猶有不堪其苦雲,則寧以附近京畿、忠淸、江原三道之鄕戶助役,以休平安、黃海兩道之鄕戶,無乃可乎?」傳曰:「兩道上納貢物及常時繇役,列錄以啓。」

○武藝都試講書事,命議於前日未議宰相。致禮議:「武士講武經七書爲重,若不講,則必專不讀誦矣。依舊試講,但分數依儒生講書例,何如?攢、世恭、世謙議:」武經七書,武士不可不讀,依《大典》,講書多少,從自願試講,分數依儒生講書例,何如?「崇元、坡、俊、脩議:」依勘校廳所啓,施行何如?「公弼、瓊仝、貴達、升卿、拱、則議:」武士本業弓、馬,其中通習經書者蓋寡。且武經七書,雖多寡不同,皆兵家切要之言,習之固宜。今若不講,則如太公、黃石公之書,例皆不讀,恐未穩。若讀書毋過三書,則雖通習諸書者,未得試講,亦未穩。臣等意『武經七書及經書,皆許講,唯分數量減,通三分、略二分、粗一分。』如此則試取之路不狹,分數亦且得中。「允謙、篁、沔、晉生、漢源議:」都試添入《論》、《孟》、五經,欲使武臣,皆知經書。然而武經與史,非經書精微之比。泛稱三書,則《通鑑》、《將鑑博議》、《兵要》、《孫子》,足以備數,誰肯捨武經與史,而講經書哉?臣等以謂『試《論》、《孟》中一書、五經中一書、《通鑑》、《將鑑博議》、《兵要》、《孫子》中一書爲便。』「居孝議:」國家設武藝都試,專取武藝,而其中講書者,例皆劣於武才,以其講書分數,僥倖優等,與設法本意殊異,誠爲未便。然徒業武,而不知兵書,則未知古今用兵之道。臣意講書仍舊,分數依儒生講書例,何如?「耋、垠、禮堅、以僑議:」武臣所業,兵書爲重,不可輕改。且都試講書給分,不可與科擧區別,仍舊爲便。但都試一等,無定額,只計畫數加階,不無猥濫之弊。況文臣課試,只取居首一人?臣等意以謂,今後都試一等,毋過三人,若畫數同者多,則臨時啓稟,更試才等第。「傳曰:」不知經書,則雖讀武經,徒爲口誦,不知文義。若《論》、《孟》中一書,五經中一書,《通鑑》、《將鑑博議》及武經中簡帙多者試講,則武士亦可以通文義矣。一等只取三人,給分仍舊施行,何如?「僉曰:」上敎允當。「又傳曰:」一等毋過三人。若一等同畫者多,則試才等,第擇取三人事,令勘校廳,商議。「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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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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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辰,命以左承旨金世勣爲忠淸道水軍節度使。仍傳於世勣曰:「卿於武才,非不足,但短於文學,故授以閒地,卿其讀經、史不怠,予將大用。」

○以李克增爲崇政兵曹判書,金碏嘉靖兵曹參判,李則通政吏曹參議,禹賢孫通政戶曹參議,權健通政承政院左承旨,李德崇通政右承旨,金宗直通政左副承旨,成健通政右副承旨,韓儧通政同副承旨,安琛通政弘文館副提學,成俊嘉善京畿觀察使,朴安性嘉善黃海道觀察使,金世鰿嘉善忠淸道水軍節度使。史臣曰:「儧無一才可稱,專以仁粹王妃之姪,得爲承旨。」 ○傳於兵曹曰:「今所印《陣書》一千本,頒賜武臣,使讀之。如兼司僕、內禁衛及諸色軍士,各令所領衛將敎訓,每月季,考勤慢以啓。」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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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義禁府啓:「晉州居良人全胤,昵愛妓妾,疎薄正妻,告訴守令,以妾産冒屬忠順衛,奉敎刑訊,而拒逆不署名供狀罪,比棄毀制書律,斬待時。」命領敦寧以上,議之。鄭昌孫、洪應議:「棄毀制書,非正律,處斬似重。全家徙極邊,何如?」沈澮、尹壕議:「全胤所犯,宜置重典,然有減死之例。上裁。」尹弼商議:「依所啓,施行何如?」盧思愼議:「取招時,拒逆不着,非棄毀制書之比。此律恐過重。」從昌孫等議。

○傳於承政院曰:「金鉉等奴婢事,鄭氏己亥年文記,則受者身死後改成;金仲廉丁丑年文記,則限外白文,竝皆違法。官作財主,依《大典》,平均分給,可也。」史臣曰:「金鉉等奴婢之訟,朝議皆以爲:『當從嫡祖母鄭氏區處文記』,而上獨以受者身死勿改之法,強違衆論。或言:『鉉依附奉保夫人故也。』」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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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詣泰慶殿,上食。

○掌隷院啓:「《大典》:『大、小員人,取公、私婢爲妻、妾者之子女,其父告掌隷院,覈實錄案,移文兵曹,屬補充隊。』註云:『文武官、生員、進士、錄事、有蔭子孫及無嫡子孫者之妾子孫承重者。』而娶自己婢所生,則無從良之法。請令勘校廳,議定。」從之。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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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司憲府持平鄭以僑來啓曰:「高彥謙將命署經,監察等言:『彥謙事,雖曰久遠,然累名已著,不欲同處。雖祖先百年間痕咎,猶可推明,況自己之事乎?請覈之。』如不實,署經無妨,臣等亦以謂『監察非常員。』請辨覈。」傳曰:「雖干贓汚,已經赦,不可追論。且天道十年必變,以疑似之事,不署經,可乎?」以僑啓曰:「國家自祖宗,設署經法,以察人痕咎,故監察雖有少咎,不署經,況彥謙事干贓汚,若署經,則祖宗之法廢矣。」不聽。

○先是,林垠爲興德縣監,發古塚取銀、鍮器,以事在赦前,只收職牒,錄贓案。至是,上言欲免罪,憲府以泛濫上言,照律以啓。傳於承政院曰:「垠之所犯明白,前日推鞫時,亡匿不自明,今欲規免,甚不可。予欲於律外罪之,其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議:「林垠發塚事,在赦前,只罪赦後所犯,何如?」沈澮議:「林垠以守令發塚,得銀、鍮器,潛輸本家陋矣。然已經赦宥,又非關係宗社,以時推科罪,何如?」尹弼商議:「林垠當初推考時在逃,今乃上言規免贓罪,其情奸詐,從重科斷,何如?」洪應議:「林垠發塚事,已經赦,不可追論,只錄案何如?」盧思愼議:「赦者,王者所以蕩滌瑕垢,布大信於天下也。林垠之罪在赦前,不可追論,尹壕議林垠發塚取銀鍮器入己其罪大矣畢鞫定罪何如從憲府照律。」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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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經筵。講《資治通鑑》,至「馬周論州、縣多用武人」,侍講官曺偉啓曰:「我國於邊郡,多用武人,守令之任最重,恐民受其弊矣。」同知事李瓊仝曰:「雖武人,有學術則可,如其不學,則昧於治事,爲奸吏所弄矣。」上曰:「馬周之言,偏矣。文臣豈皆可用,武臣豈皆不可用乎?雖武臣,如其賢也,於治民何有?」

○司憲府持平鄭以僑來啓曰:「高彥謙竊布事,監察趙元卿,以其時長官知之。」傳曰:「其召問」元卿來啓曰:「臣嘗爲西學訓導,一日儒生,伏於案下,相目而笑,臣問其由。答云:『彥謙,於衣裏,佩綿布二匹,故笑之。』臣問曰:『汝親見乎?』答云:『非我親見,友人見之,而群議喧騰,故笑之。』臣卽召歌謠色掌,問曰:『彥謙竊綿布,信有諸?』答云:『不知。』臣卽令數綿布,無虧欠。臣責儒生以妄說不實事,加楚罰。其儒不記名,乃公州居朴士蕃子也。傳曰:」留元卿,召以僑問之。「以僑來啓曰:」臣等昨日招有司監察李世銓,問彥謙署經當否。世銓答云:『監察趙元卿言:「其時有一儒生言彥謙事,予聞而撻之」。然則其時必有見者。且今日房主不來,不可署經。』臣等又問曰:『元卿若撻儒生,則彥謙之事,必不實矣。』世銓云:『元卿非以爲虛事,而撻之也。』臣等今日又招房主監察李周孫,問之。周孫云:『李承福言:「前日與楊浚源同直,浚源言:『彥謙不可署經』」。又趙元卿爲西學訓導時,儒生有以彥謙事發說者,元卿責以不肖,而撻之。』臣等又問曰:『然則元卿爲虛事,而撻之耶?房主云:『不然。以其輕發,而撻之也。』臣等所聞如是,故敢啓。「傳曰:」監察等自中妄議耳。其速署經。「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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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諸監察來啓曰:「高彥謙被累名,雖居本職,必不自安,臣等亦羞與爲同僚。其時發言者有之,辨其虛實,然後署經,何如?」傳曰:「古之人隱惡而揚善,爾等揚惡而隱善矣。不可以久遠事,紛紜推問也。」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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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先是,傳於承政院曰:「流移人若因婚姻,移居他道者則已矣,其厭舊土,流移他道者,不可不刷還。然其初流移時,必盡賣田宅、奴婢,雖還本土,生生無計。如有告訴者,悉令推還。」承旨等啓曰:「上敎允當。然兵曹不計遠近,竝令刷還,故不分祖代遠近,於四祖,若稱他道爲本貫,則例指爲流移,竝令刷還,不無騷之弊。」傳曰:「國家本意,豈如是乎?自祖先久遠移居者,若一一刷還,則其弊不小。其諭兵曹。」至是,兵曹啓:「流移人自祖父母、父母移居者,請皆令還本,其所賣田地、奴婢,令該曹,推還本主。」從之。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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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弘文館副提學安琛等上箚子曰:

竊惟,功臣有勳勞於國,故食於民;朝士有職守於官,故食於民。至如佛氏之徒,遊手遊食,蠹國害民,甚矣,而又食於民,固已不可矣。今因年年旱荒,國用不裕,故職田之稅,官盡收之,功臣之田,官收其半,蓋出於不得已。而獨於寺社田,除津寬、藏義、覺林收三分之二外,皆未之及焉,無乃不可乎?臺諫以言以疏不一再,而迄未聞允兪之音,臣等不勝望缺。伏願,殿下廓揮剛斷,從諫如流,寺社之田,盡令官收,幸甚。臣等又聞,宰我問:「君子三年不爲樂,樂必崩。」孔子深非之曰:「君子之居喪,聞樂不樂,故不爲也。」臣等竊聞,郊廟之樂,不可久廢,特令肄習,猶之可也,至於妓樂,本非雅音,何乃汲汲敎習於遏密之時乎?請停之。

傳曰:「寺社田稅,不可官收,妓樂事,從之。」

○司憲府持平鄭以僑來啓曰:「先發高彥謙事者,趙元卿也。諸監察問之,則元卿云:『儒生說彥謙竊布事,予聞而止之,責以不肖。』此則似若以彥謙爲眞盜也。及上召問,則元卿云:『彥謙不爲事,儒生言之,不肖故撻之。』此則彥謙之事,似若無實。元卿之言,前後各異。請鞫之。」傳曰:「以前、後異言,欲推元卿,則然矣。然諸監察聽元卿無根之言,不審虛實,而久不署經,此則無罪乎?諸監察雖不可盡鞫,其中豈無一二可論者乎?其不竝請,何也?」以僑啓曰:「諸監察亦有罪矣。臣等未及思之耳。」傳於承政院曰:「臺長初以彥謙事來啓,予命署經,其後又信監察之言,至再來啓,今者欲推元卿,而不請鞫諸監察,無乃有情乎?其令司諫院鞫之,幷鞫房主、有司及趙元卿、李承福、楊俊源。」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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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弘文館副提學安琛等上疏曰:

近年以來,連遭旱荒,飢饉相仍,殿下宵衣損膳,孜孜未遑,以國用不敷,內而宮禁之需,外而百司之費,無不減省。至於百官職田,盡令官收,功臣田亦收其半,而獨寺社田之稅仍舊。臣等竊以,自上達下,莫非有職業以受天養。勞其心以治人而食者,公、卿、大夫也;勞其力以奉上而食者,農也;入孝出悌,守先王之道而食者,士也;作器皿,通貨財,以利其用而食者,工、商也。外此而食者,謂之奸民,王法所必誅而不赦者也。彼佛氏者,滅人倫而無父無君,屛人事而遊手遊食,其蠧國耗政,無益於民,甚矣。固當人其人、廬其居,使不得肆其奸,安可授之以田以食於人乎?夫酬勞賞功,所以待勳臣也;忠信重祿,所以勸士也,則功臣之田、職田之設,皆因有功勞、有職業,而使食於民者也。今以儲峙不裕,官收其稅,而寺社之田,獨不及焉。臣等不識此輩勞心治人而食者耶、勞力奉上而食者耶。以爲:「爲上祈福」,則人君修德行仁,國泰民安,多歷年所,斯爲大福,安有憑仗佛力,以邀福利乎?以爲:「無産業者,寄食於此,一朝奪之,無所依歸」,則不耕不蠶,遊手遊食,足矣,安可反慮其飢寒,而重困吾民之力乎?以爲:「祖宗成法,而不可卒變」,則職田、功臣田,獨非祖宗之法乎?而比於寺社,則爲重,其重者猶可,從權以變之,其輕且無益者,獨不可變以裕國用乎?四方聞者,以爲:「功臣之有勳勞於國,朝士之有職守於官者,且不得食其稅,寺社則內自京城外,曁諸山,坐食公田者,不知幾許,得非國家之待緇髡,在於卿士之右,而崇尙釋氏,出於殿下之眞心乎?」則萬民之疑不可解也。人主一身,位天人之間,上焉天命之可畏,下焉民心之難保,一言之出,而四方之儀形在焉;一政之發,而萬民之休戚,係焉。殿下之所以遇災而懼,側身修省,蓋畏天命,而悲人窮也。政令之間,容有如此之擧,則雖日減其膳,月省其費,猶且不厭於衆心矣。況一夫不耕,天下或受其飢,一婦不織,天下或受其寒,國有一日之備,則民有一日之食。今寺社之坐耗民食者,計其所收,則無慮千萬。若資爲國用,則豈特一日之備而已哉?伏望,殿下亟賜兪音,寺社田稅,倂收於官,一以裕國用,一以抑異端,國家幸甚。

不聽。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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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京畿觀察使成俊辭,傳曰:「卿前爲承旨,予信任焉。褒貶須公正,且風俗與時遷移。卿其懋哉。」仍賜弓、箭。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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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禮曹據全羅道觀察使啓本啓:「高山縣人金允孫,其父得狂疾,自斷手指,和藥以進,父病乃愈,孝行可嘉。請依《大典》賞職。」從之。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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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御經筵。講訖,侍講官鄭誠謹、檢討官李琚啓曰:「職田之稅,今皆官收,功臣之田,亦收其半,而寺社之田,獨不官收,未便。」上曰:「寺社田,先王所賜,不忍輕改。」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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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詣泰慶殿,上食。

○御書下承政院曰:

酒禁,所以謹天戒、省費用。今旣得雨,貧民幸得一壺酒,相聚而飮,被擿受罪,甚可矜悶。自今非會飮縱酒者,勿禁。

○弘文館副提學安琛等上疏。略曰:

臣等竊以道有邪正,事有是非,天下之人,孰不欲去非而就是,棄邪而從正?第患學不足以辨邪正,明不足以察是非,施措之間,昧於趨向耳。殿下以天縱之聖、日就之學,凡天下事物之理,無幽不燭,無微不析,而況佛氏之誕妄妖幻者乎?其不信不惑,凡在臣僚,誰不知之?但近年以來,凡干寺社僧徒之事,臺諫、侍從有言,殿下輒不納焉。此必牽於事勢,有所不忍也。然古之聖帝明王,發政施令之際,必有不忍之情焉,亦必有不得已之事焉,而必揆之事體,一徇於義而已。若欲行一善,而牽於不忍;施一美,而拘於苟且,凡有所爲,動輒阻礙,則堯、舜安能興唐、虞之治,禹、湯、文、武安能致三代之盛乎?殿下以大有爲之聖,奮大有爲之志,一國之人,想望至治,而每於從善之機,不免有如此之病。此臣等所深惜者也。今以國計不裕,一切減省,有勳庸有職守者之田,亦皆收其租稅,一歸於官,而緇髡之坐食者如舊,凡所見聞,孰不驚駭?善爲國者,汰猥冗之官,裁不急之費,皆爲足國裕民也。冗官猶汰,況游食之徒乎?不急之費,猶當裁損,況散有用於無用之地乎?臣等反覆思之,縱不得人其人,火其書,而自今寺社田,盡還於公,以助儲峙,可也。縱不得永以爲法,固當均之於職田、功臣田,限豐稔,收之於官,以佐經費,可也。財爲民心,食爲民天,軍國之需,莫重於蓄積,無十年之備,豈不寒心?伏望,殿下毋牽於不忍,毋拘於苟且,斷以大義。

不聽。

○司諫院啓:「持平鄭以僑、李禮堅、掌令郭垠、金耄,承署經高彥謙之命,而以監察論駁,不署經罪,律該杖一百。以僑、禮堅,又以監察趙元卿爲前後異言,請罪,而不竝論諸監察罪,律該杖八十,收贖。大司憲盧公弼,請上裁。」命議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鄭昌孫議:「前朝故事,有痕咎人,所司必論駁不署經,雖有傳旨,亦不從。此雖不足法,然其風已久,今斷以制書有違律,似未便。」韓明澮、尹壕、韓致禮議:「憲府未知彥謙所犯實否,只以趙元卿無根之言,不署經,則非矣。然制書有違過重。」尹弼商議:「司憲府官吏,信有罪矣,然監察輩論駁,而臺長未卽解惑,如此遷延耳。豈有他情?」洪應議:「憲府方論彥謙,而有署經之命,憲府豈可遽置不論哉?制書有違律,似不相當。」徐居正議:「有痕咎人,臺諫論駁,古例也。高彥謙事,雖涉曖昧,趙元卿明白指說,則臺官之駁,未爲過也。但違傳旨不署經,而應奏不奏,豈得無罪?然臺省以駁人被譴,於大體未安。」許琮議:「彥謙署經,雖少遲緩,今已署,照律似過重。」傳於承政院曰:「因諸監察論彥謙不實事,久不署經,而只請鞫元卿者,欲實彥謙事也。如此事情,其令幷鞫之。」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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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江原道觀察使成俔馳啓曰:「本道如江陵、原州,則俗學問,人材衆多。其他諸邑生徒,亦多有聰穎可敎者,而土瘠民貧,書籍難以自備,諸邑亦殘敝,不能備給,因此廢學。請印頒四書、五經,都護府以上各二件,郡縣各一件,以開興學之方。」禮曹據此啓:「原州、江陵,四書及《書》、《詩》各二件,餘諸邑,四書各一件,印送何如?」從之。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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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日本國對馬島州宗彥七貞秀遣人,來獻土宜。倭中樞平茂續等七人來朝。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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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經筵。講訖,侍講官金應箕啓曰:「寺社田官收事,臣等再三上疏,未蒙允兪。觖望。」上曰:「已諭予意。」金應箕曰:「殿下雖以爲:『先王之法,不忍輕改』,然此非經常可行之法。且僧徒遊手遊食,上恩至重,而又食公田,固已不可,況今職田、功臣田,竝令官收,寺社田,獨仍舊收稅未便。」不聽。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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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御經筵。侍讀官宋軼、檢討官黃啓沃啓曰:「寺社田官收事,臣等屢請,不聽。恐貽譏於史筆也。」上曰:「爾等之言,是矣。然先王之法,不忍一朝遽改也。」軼曰:「職田、功臣田,亦是先王之法,而今以國用不裕,一切官收,此實權宜之法也。寺社田,臣等亦非欲永革也,國儲周足間,亦以權宜收之,可也。」啓沃曰:「前者臣等上疏,御書曰:『心正,則萬物自得其正』,臣亦以爲:『人主一心,出治之源,心正,則政事從以正矣。』心與政事,非有異也。聖上心雖正矣,而發於政事如此,則心正之驗,何從而知之矣?」上曰:「先王所爲,一朝盡變,亦豈美德?」啓沃曰:「唐太宗謂褚遂良曰:『人主拒諫,則必曰:「業已爲之、業已行之」,此言誠然。寺社田,雖先王之法,然在所當革,不可以業已爲之,業已行之,而獨不減損也。」上曰:「太宗言,雖若是,行事有異。予則言與行事,欲其相孚也。」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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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御經筵。講《資治通鑑》,至《唐紀》「太宗曰:『朕有過,卿亦當諫其漸』」,侍講官曺偉曰:「太宗雖大綱不正,然從諫納言,自三代以下,未之有也。」上曰:「大綱不正,則其餘何足取乎?」知事李坡曰:「太宗,誠賢君也。我世祖嘗稱太宗,過於漢高。」偉曰:「太宗,學問廣博,而前世之事,無不知之。故聞諫則改,訏謨遠慮,前世無比。如魏王泰有寵,而與太子承乾,有爭立之志,故卽令皆廢。」上曰:「氣量有餘,故如此。然大綱不正,則如此之事,安知非強作耶?」又講至「太子承乾喜聲、色、畋獵,所爲奢靡」,上曰:「承乾豈其不知乎?何至此極也。」坡對曰:「承乾以魏王泰有寵於太宗,故所爲如此耳。」上曰:「予觀《宋鑑》,以越職言事爲非,予以爲『雖非言官,若有懷不達,則是亦非矣。」偉曰:「唐、虞之時,雖工、商亦諫,安可以越職言事爲非乎?」上曰:「古云:『工執藝事以諫。胡安國,賢士也,亦以越職言事劾人,何也?」坡曰:「宋朝,大抵以君子,攻君子矣。」

○先是,命承政院,貼標黃海、平安兩道可減貢物以啓。至是,貼標啓曰:「當初國家計土産與國家經費,定貢賦,今若蠲減,則必移定他道,民之受弊,一也。且可減之物,臣等難以遙度,令其道觀察使,商度以啓。」右承旨李德崇啓曰:「平安道,本宜桑之地,故諸司奴婢之貢,以綿紬徵納,其後設蠶室,蠶奴、蠶婢,除其身貢,專力養蠶。若未能養,則不得已分定諸邑,責納繭絲,其弊不貲。依前例,罷蠶室,奴婢之貢,以綿紬徵納,何如?」傳曰:「兩道可減貢物及蠶室便否,令觀察使,商議以啓。」

○上御宣政殿,都承旨金礪石,將司諫院所啓臺長、監察鞫案以啓,上曰:「予意以謂『發無實之言者非也,聽無實之言,而論駁者,亦非也。』」礪石曰:「自古監察,小有痕咎,則必論駁,但以無實之言而駁之,則非矣。」上曰:「臺長事何如?」礪石曰:「臺長請鞫元卿者,非欲實彥謙之事也,其心必謂『若推元卿,則可知虛實也。』」上曰:「幷以時推,照律。」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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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書傳旨,下議政府曰:

予以無德,纉承丕緖,昧乎爲政,多失厥中,干陰陽之和,召水旱之災,往歲暵乾爲虐,今年水潦爲沴,農夫失業。深惟天譴,豈無其由?永思玆咎,明在於予。執政大臣,予之股肱焉。有元首不安,而股肱安之哉?宜各體予意,交修不逮,以答天譴。

都承旨金礪石等啓曰:「殿下謹天戒,恤民隱,至於此極,一國臣民之福也。然水潦不至爲災,徐觀水勢,下傳旨,何如?」傳曰:「不必漂家害穀,然後爲之也。昔唐太宗呑一蝗,而年不爲災,水潦雖不至甚,使中外之民,悉知予意,不亦可乎?其下傳旨。且都城內外水邊民家,亦令漢城府、五部、兵曹、郞廳,往審之。」史臣曰:「古之大臣,忠於君者,凡水旱、盜賊,四方災變,必以聞。今礪石長於政院,專務固寵,乃以水潦不至爲災,敢獻諛說,物論鄙之。」 ○兵曹判書李克增來啓曰:「中朝自遼東直抵山海關,皆築長墻,以禦野人。我國平安道之民,非因疾故,漸至減耗者,以無關防也。臣意自義州至麟山,連築長墻,則可以捍禦彼敵,而我國之民,潛投彼境者,亦止矣。」傳曰:「平安之民,潛投彼境者,豈其所欲哉?守令失撫綏之方,而繇役又從而侵之也。今若愼簡守令,蠲減可除之役,則民安其業,而各得其所矣。予意以謂『仁政,本也,』卿所啓築墻之事,抑末矣。』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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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前工曹判書金良璥卒。輟朝、賜賻、弔祭如例。良璥,字子寶,尙州人。正統壬戌登第,補校書正字,累遷至博士。景泰庚午出爲石城縣監,甲戌陞拜成均主簿歷、司憲府持平、刑、工曹正郞、世子弼善、輔德、知司諫。成化丁亥陞通政掌隷院判決事,己丑忠淸道觀察使。辛卯刑曹參議,俄陞嘉善全羅道觀察使。壬辰陞工曹參判。癸巳京畿觀察使,尋陞嘉靖,遞拜戶曹參判。乙未兵曹參判,丙申陞資憲授開城府留守,己亥陞正憲司憲府大司憲。庚子工曹判書,患眼疾失明,至不能署名,久而後辭職,人譏之。至是卒。諡恭肅,敬事供上:『恭;』執心決斷:『肅。』爲人剛果,善治煩劇,以吏幹稱,尤長於刑獄,然性褊急,無容人之量。史臣曰:「良璥,性度輕急,訶叱僚佐,有同吏胥。嘗到鄕邑,怒一吏,手執馬捶,逐而撾之,殊無宰相之儀。」 ○司諫院啓:「司憲府官吏等,不請鞫諸監察罪,律該杖八十,大司憲盧公弼,以長官遞減,杖七十。」命領敦寧以上,議之。鄭昌孫、韓明澮、尹壕議:「署經時,有痕咎者論駁,例也,照律似過重。」尹弼商議:「臺長等初因監察駁議,不署經,承傳後,理當署經,而猶遷延不署,是可罪也。然因駁人而被罪,恐違大體。」洪應議:「制書有違者,謂奉行號令,而誤錯施行之謂也。論人物是非,而槪以此律論斷,則聞命唯唯而退者,始可謂盡職,而免罪矣。大司憲以下,俱以不應爲律,罪之何如?」傳曰:「非以論駁,而鞫之也。高彥謙事,不的實,故予命署經,臺官猶偏不解,將監察駁議之言,再三來啓,固爲不可,而終則獨請鞫趙元卿。其意以謂『若問元卿,則彥謙之事自露。』此欲以無實之事,爲有實也。是乃憲府用情處也。憲府,法司也,固當虛心,不可用情。故鞫之耳。今宰相之議,異於予意,其令更議。」鄭昌孫、韓明澮議:「臺官以元卿無實之言,論駁不當。然今已署經,似乎無情。」尹弼商議:「捨諸監察,而獨擧元卿,果如上敎,不可謂之無罪也。然臺諫,理當從末減。」洪應議:「今此輩但論人是非耳,其用情未現於辭,而用律不稱。故臣所議如是。」尹壕議:「監察之駁彥謙者非一,而獨請鞫元卿者,欲使元卿,吐露彥謙之事也。然未畢推而定罪,似未便。」傳曰:「臺長被覈,復職未便。其換差。」

○司諫院啓:「監察趙元卿,律該笞四十。李周孫、李承福、楊浚源、金克恢、李世銓,各笞三十。」從之。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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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弘文館副應敎曺偉,以父年老,請辭職歸養,傳於承政院曰:「偉,侍從之臣,且有才。其親雖老,如無疾病,侍從之餘,可得往省,古亦有此例乎?」承旨等啓曰:「偉父年踰七十,而有宿疾,偉以獨子,歸養之情切迫。」傳曰:「其差家鄕近處守令。」

○上欲御經筵,承政院啓曰:「臣等伏聞進膳減少,恐上體未寧。且近日溽暑太甚,停經筵何如?」傳曰:「痢證,今則平復矣,然因卿等之啓,姑停之。」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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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李克增爲崇政廣川君,孫舜孝崇政兵曹判書,李鐵堅崇政漢城府判尹,林自蕃資憲襄陽君,李克均資憲司憲府大司憲,姜子平通政刑曹參議,李陸嘉善慶尙道觀察使,李仁忠通政行江陵都護府使,李德良資憲知中樞府事,盧公弼嘉靖同知中樞府事,崔灝元折衝僉知中樞府事,金春卿通訓行司憲府執義,愼守勤通訓行司憲府掌令,宋瑛奉正司憲府掌令,韓健奉正行司憲府平,鄭淮朝奉行司憲府持平,柳麟童承訓司諫院正言。史臣曰:「上欲以臺職榮瑛者,非一再矣。前此臺官皆劾瑛以亂賊之族,不與同臺,而今則畏首畏尾,終無一言駁之者。有如克均之模稜、春卿之衰懶、守勤、健之席勢驕縱者,則已矣。淮以崛強稱者也,而亦不言,時議譏之。」 ○上命達城君徐居正寫《聯珠詩格》以進,仍賜內醞五甁。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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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黃海道觀察使朴安性辭。

○命注書朴承爚、內官薜孟孫,往審刑獄。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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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國忌。

○傳於承政院曰:「予觀民事,近因年險,多貸公、私債,雖服勤田事,小有所得,猶未足以償其宿債,言之可謂於悒。昔胡安國告高宗曰:『恤民之道,在於輕徭薄賦,沙汰冗官而已。』我國外方州、府、郡、縣及京中諸司官制,先王斟酌詳定,似難更改。然於諸司中,慮或有不治事而食祿者,欲汰之,於卿等意,何如?」都承旨金礪石啓曰:「州、府、郡、縣及京中東班,則固無可汰之官,若西班遞兒,則冗官容或有之。」右承旨李德崇曰:「功臣嫡長,若未滿遞兒數,則以衆子塡差,此亦冗祿可汰。且僉節制使則有祿,而口子萬戶無祿,妻子無所仰食。請汰不緊之費,以給此輩。」左承旨權健、右副承旨成健、同副承旨韓儧曰:「諸衛遞兒,只授本衛之人,雖有闕,勿授他衛之人,推移充差,則受祿者少,而冗官汰矣。」傳曰:「諸衛遞兒職,應受者外,勿以他人塡差。

○傳旨司僕寺,賜奉保夫人白氏馬一匹。

○傳於戶曹曰:「昌慶宮赴役軍人,今當夏月,畜糧甚艱。其給米人五升。」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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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百官進表裏於中宮。誕日在十五日,以國忌退行。

○上出卲堯夫詩一篇,仍傳曰:「予未解此詩,政院其出註以啓。」左副承旨金宗直略解其意以進。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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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詣泰慶殿,上食。

○倭司果豆留保時來朝。

○命議義州築城便否於曾任本道宰相等。尹弼商、盧思愼、魚有沼、魚世謙、朴星孫議:「義州長城之築,實爲長策,不可緩也。但當徙民之時,事務煩劇,民不寧居,一時竝擧,恐搖邦本。時屈擧贏,古人所戒。苟失民心,雖有金城湯池之固,潛徙之弊,將何以禦之?今計莫若擇守令,務盡字牧之責,休養民力,待徙民事畢,視歲豐歉,特遣大臣,先治本州城,次築長城爲便。」李鐵堅、鄭文烱、李崇元、李德良、河叔溥議:「義州長城之築,實是備禦之策。然其防禦之緊,固不如方山以北之鎭,且潛投彼境者,非長城之所能防也。況當徙民之時,民必受苦,姑待徙民事畢,漸以築城爲便。」李叔琦、李克均、成貴達議:「長城在世宗朝,遣大臣,自閭延至於方山鎭,或築或不築。大抵勢有緩急,事有先後。碧團以下長城,急而當先,義州長城,緩而當後。且今徙民之時,人民騷擾,以數小民丁,數年之內,安能畢築百餘里長城乎?議者云:『自義州逃往上境者數多,不可不先築義州城。』臣等意以爲『城池不係於人心離合,依前用步兵,先築碧團以下長城,事訖後,議築義州城,可也。』」傳曰:「今觀群議,予意亦如此。今日未議宰相,其令畢議。」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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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幸昌慶宮,觀經營之制,命大饗董役大、小官以勞之,下逮工匠,賜物有差。仍敎提調等曰:「韓景琦所書額,卽令扁掛。予將見之。內間殿閣之額,予欲親寫,於事體何如?」李克培曰:「扁額當傳萬世,而景琦之書,未至於妙。臣初意深望御筆。」孫舜孝、金謙光曰:「內間,則御書何妨?」韓繼純、魚世恭、鄭佸曰:「不須御筆。」史臣曰:「克培,以大臣,勸人主親題扁額,行瑣屑之事,適上技藝之好。克培之務順上旨,類如此。」 ○命給赴役僧徒衣布,孫舜孝啓曰:「彼僧徒或着衲衣,希望賜衣,是乃欺君者也。而今有是命,適遂其欲,且於經費有損,甚不可。」傳曰:「卿言正是,忠恕之道。近日不見卿,久矣。後當親見,以敍予意。今姑飮酒醉倒,可也。」舜孝嘗於上前,屢勸行忠恕之道,故有是敎。

○有一僧潛伏後苑林中,走過養和堂,執而問之,乃曰:「欲申請度牒,昨夕入宿耳。」傳曰:「此僧罪當死,然今不可行刑,卽杖一百充軍。」李克培等啓曰:「僧人潛入大內,至於經宿,是臣等不謹之致。請待罪。」傳曰:「僧之隱伏,何以知之?其勿待罪。」

○傳於修理都監曰:「新宮之作,非爲一身燕遊之計,專爲兩殿爾。且予不喜宏麗,此闕低微牢實,正合予心。昌德宮監繕者,未知其誰也,其製作過麗矣。」魚世恭啓曰:「朝廷經費浩繁,給僧之布,雖曰至微,然其數幾至數百,則費亦不貲。」傳曰:「判書,職管戶曹,其言甚是。然此僧徒,自春徂夏,赴役不休,今此盛暑,猶未釋衲,其爲困苦莫甚,故給之耳。古有帝王,出獵郊外,見一飢寒者,給復一年。後人議之曰:『此事甚狹。』予之給布,亦類此。」仍御書以下曰:

僧雖異類,亦是吾民,各給米一衣之布。

史臣曰:「前此赴役軍人,只給米五升,今僧徒,獨有何功,而旣給度牒,又賜衣布歟?」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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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傳於承政院曰:「前日予令勘校廳,《大典》畢校定役後,議政府、六曹及諸宰相,參考當否。今更思之,其所添錄,皆自《續典》而來,是先王已行之法也。若諸宰相各執所見,論議紛紜,則《大典》何時而定乎?勿令參考,何如?其問校廳。」

○斡朶里護軍之阿大右等七人,來獻土宜。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六十七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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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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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詣泰慶殿,上食。

○司憲府持平鄭淮來啓曰:「往者幸昌慶宮時,僧人隱伏後苑,突出御前,只論杖一百。臣等意:『衝突儀仗,於法應死,此日無儀衛侍從,而此僧突出御前,尤當置之極刑。』若不痛懲,則外人皆謂:『衝突御前,罪止此耳』,無所畏憚,而有效之者矣。請依法科斷。此僧微劣無知,必有陰嗾者,幷須窮鞫。且其日役軍,竝令驅出,而都監郞廳,不盡搜出,亦有罪焉,竝推何如?部將金靈雨,於殿最居下,而特命仍仕。都監居下者,經二年乃敍,載諸《大典》。借曰有功,則當賞其功而已,不可以靈雨之故,毀祖宗之法也。」傳曰:「予觀其僧,甚微劣然,卽令杖一百充軍,今不可加罪也。役軍數多,都監郞廳,詎能照名出之乎?予亦行遍近處,尙未得見,其時欲論郞廳,以無情,故棄之。靈雨之事,予豈毀法?以其先有毀法者故也,謂:『兵曹、衛將褒貶不如法也。』」史臣曰:「靈雨之祖漸犯贓汚,而靈雨董是役,又恣行不法,人鄙其家世。」 ○傳於承政院曰:「前日予欲得武臣之識文者,分授應啓文案,使之親啓,以試其爲人,令大臣議薦,而事寢不行。予意:『武才卓異者,縱不能博學,若解吏事,則爲可用也。』二品以上武臣,則予旣知之矣,三品堂上官以下,則予未知某也爲可用。曾任邊將如許琮、魚有沼輩,多幕下參佐之人,必知其賢否,欲令各擧所知,於政院意,何如?」承旨等啓曰:「上敎允當。但前日薦擧之時,宰相曾議於一處,一人言:『某也可取』,則在坐者皆曰:『可取』,未知賢否,同聲議薦,不無雷同之弊。臣等意『先擇宰相可知者,使各自薦』何如?」傳曰:「可。」命召尹弼商、魚有沼、李鐵堅、韓政禮、李克增、鄭文烱、李淑琦、李德良、李克均。傳曰:「予常欲文、武竝用,文臣則予或知而用之矣,武臣則未嘗試用,故不知某人爲何如。武臣識文如文臣者,固難得也,若有曉解吏事心術可取者,則予欲使之啓事,觀其心術、動止。卿等密薦。」弼商等僉啓曰:「三品堂上官,亦得薦之乎?」傳曰:「予之素知如邊脩、吳純者,則不必薦之,予所不知之人,雖堂上官,薦之可也。」弼商等各書單,封緘以入,御書金繼宗、朴巖、曺克治、黃衡、田霖、李調陽、宋傑以出,仍命親啓事。

○德源君曙、玉山君躋、雲山君誡、雲水君孝誠、始安君擢、會原君崢、竺山君孝植來啓曰:「臣等聞『勘校《大典》垂畢,而宗親婚姻時,六歲相差,勿許婚之法,載在《大典》。』大抵朝官憚與宗親相婚,子女之年,不錄帳籍,若宗親望呈,而不愜於心,則必曰:『六歲相差以拒之,』欲考年歲,無文可考。若存六歲相差之法,則恐防宗親婚姻之路。臣等意:『今後子女年不錄帳籍者,不問少長,竝令結婚,則於帳籍,必錄年歲矣。』且與宗親,業已定婚,而潛婚於他者,亦離異何如?」傳曰:「六歲相差之法,不可改也。如無此法,則圖婚襁褓之兒者,容或有之。且夫婦已成之後,督令離異,亦所不可爲也。但朝官子女錄籍之法,令勘校廳詳定。」

○忠淸道水軍節度使金世勣辭,傳曰:「近無海寇,民情狃於安逸。卿其鍊軍卒,習行船。」

○司僕寺提調李鐵堅來啓曰:「黃海道鐵島馬,本數一百四十匹。臣於去春,承命點檢,則馬之見在者,但二十匹,而皆分養於民間。問諸牧子,則答曰:『此島馬草不茂,故分養民間。』問其孶息,則兒馬二匹耳,擧此一處,則可知其餘。馬政,國之大事,而虛耗如此,誠爲可慮。此無他,近因年險,不遣點馬故耳。今年農事稍稔,請於各道,分遣點馬。」傳曰:「馬政之大,予亦知之。農事今雖偶然,西成之望,未可預料,遣點馬官,則驅馬軍,曠日贏糧,其弊不貲,故欲不遣耳。」鐵堅更啓曰:「平安、黃海兩道,馬政尤爲虛疎。若以別遣點馬爲有弊,則令徙民從事官,點馬。」從之。

○傳旨吏曹,還給內官徐義、崔永貞、金孝善、鄭繼仝、金義達、金繼恭等告身。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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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承旨等啓曰:「今勘校《大典》,臣等時未看審,不知是非。臣等偶觀一典,舊典內『賤妾所産,從本主情願,贖身。』今改稱:『不須從本主情願。』此法之立,臣等未知其然,竊意『本主或不肯許,故如此改定耳。』然奴、主之間,名分至大,今若立此法,則豪悍之奴,陵轢本主者有之,實干風敎。與、奪之權,當在於主,不須從本主情願之法,不可不改。先王所立之法,猶且改之,況新立乎?臣等又見弘文館見錯處似分明。以此觀之,此外疑多有誤,若一勘定,則不可復改。臣等意更令看審,何如?如許看審,則《六典》令六曹,只觀所掌之典,又於六曹之外,擇其可當者數人,別設一局,刻日看審,則事可易就矣。」傳曰:「《大典》非創新法,只以受敎及《續錄》之語,移載耳。其間雖有改正處,亦不多。古云:『作舍道傍,三年不成。』予意毋令看審,而速畢何如?賤妾所産贖身事,何以如此定法?其問於勘校廳。」

○傳旨吏、兵曹,還給權通、金順命、崔碩江等告身。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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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經筵。講訖,大司諫柳允謙啓曰:「往日訓鍊習讀官鄭繼先未箇滿,兵曹除訓鍊主簿。習讀官必箇滿,而遷轉,例也。請改正。」上曰:「無乃有由乎?」允謙曰:「鄭繼先,如以內禁衛,除主簿,則可矣。以習讀官,未箇滿,徑受主簿,未便。」上曰:「其問於兵曹。」執義金春卿啓曰:「金靈雨爲部將,褒貶居下,而還仕都監,有違《大典》經二年敍用之法。臣恐褒貶之法,從此毀矣。』上曰:」非予毀法,下之人先毀其法。大京中,則仕日滿三十,外方,則仕日滿五十,然後得以褒貶。金靈雨雖除部將,未嘗一日仕於本衛,以何仕日,而褒貶乎?其貶下誤矣。且靈雨服勞都監,事畢之後,將論其功,故予令還仕爾。「春卿又啓曰:」僧戒巖突出御前,而只論杖一百充軍,雖不置極刑,請須重論,以懲後人。「上曰:」此無知者所爲,豈宜加罪?「允謙曰:」此僧所犯至大。本居海州,而今充軍本邑,何所懲乎?「上曰:」其流三千里。「

○兵曹正郞徐赳,將堂上言,來啓曰:「鄭繼先,本以內禁衛,已經司果。內禁衛乃實職,而訓鍊習讀官,則兼官也,繼先非以習讀,而躐受主簿,以內禁衛擬望爲主簿。往日錢世楨,亦以內禁衛兼習讀官,未箇滿,拜忠淸道虞候,已有前例。且內禁衛兼司僕爲先敍用,亦有傳旨,臣等以此擬之。」

○司憲府掌令宋瑛來啓曰:「臣等問繼先事於兵曹,於本年三月初二日,差繼先習讀官。則未箇滿矣,兵曹以習讀官擬望,則妨於箇滿,故以內禁衛擬之。必有情由,請鞫之。」不聽。

○勘校廳啓曰:「公、私賤嫁良夫所生,在世宗朝,無贖身從良。至世祖朝,令贖身從良。良夫所生,法當從良,而本主或有不肯許者,甚未便。請添入不須聽本主之言。」承政院僉啓曰:「臣等意『若立此法,則豪強者,取微弱者之婢爲妾,必有陵轢本主者矣。』若然,則恐與、奪之權,將不在本主矣。」傳曰:「今《大典》勘校處,但以祖宗朝受敎及《續錄》,添錄耳,非創新法也。以此小弊,輕改舊文,於大體何如?其問勘校廳。」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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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經筵。講訖,司諫許篁、掌令宋瑛啓曰:「鄭繼先事,兵曹雖以錢世楨爲例。然世楨,武才特異,且以內禁衛,授虞候無妨矣。繼先則爲習讀未久,陞除主簿,必有其情。請鞫之。」上曰:「旣有前例,且兵曹取稟而注擬,豈有私乎。」篁又啓曰:「金靈雨褒貶居下,而仍仕修理都監未便。若以主殿最者爲不可,則當推主殿最者,靈雨旣居下等,則安可靦然在職?」上曰:「如臺諫所言,當推主殿最之人。然旣委殿最之任,而反推詰之,不可。故不敢爾。」仍顧問左右,領事韓明澮對曰:「大抵仕他司者,本司不得爲殿最。今靈雨仕於修理都監,則本衛等第,似未當也。」同知事李克基啓曰:「旣委褒貶之任,而問其等第之由,於大體何如?」上曰:「卿言是矣。」

○倭護軍波古仇羅等二人來朝。

○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來啓曰:「中朝,以我國號稱文明之邦。前日天使倪謙、祁順之來,申叔舟、徐居正輩,與之酬唱,至今傳美。今也姜希孟、李承召皆死,其存者,惟徐居正而已。今弘文館應敎曺偉善詞藻,以親老辭,特除咸陽郡守。其孝親則是矣,於國家養才,恐未可也。慶尙道一年傳香數矣,請勿外補,差香別監,使之相見。」傳曰:「予亦愛惜其才,不欲外補,但以親老辭職,故不得已除之。政丞之言果是。其以此意,議於領敦寧以上。」僉曰:「宜從情願。」命勿改。

○傳於承政院曰:「予觀申叔舟、崔恆遺,將欲刊行。徐居正之,身歿後,亦當刊行矣。非徒此也,凡能文詞者草,毋令遺失,收成卷,每於歲抄入啓,則必刻意制之矣。」

○上於昌慶宮通明殿北,構一亭,親命名曰:『環翠』,令左副承旨金宗直,製記以進。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朴楗曰:

道內龜城府復立時,革閭延、武昌、慈城等官,以其邑所居人民,徙居以實之。今聞前項三邑移來之民,流移殆盡,實是守令撫御乖方耳。卿其親往本邑,備細推考時存者幾戶、流移者幾戶,無弊刷還。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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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承旨等啓曰:「鄭同之憑藉勑旨,徵求我國者,以有韓氏也。今韓氏已歿,鄭同已死。聖旨雖曰:『每於別獻,遣韓族,輪流供進』,自今韓族勿入送,何如?傳曰:」其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韓氏已歿,鄭同亦死。韓氏族親內赴京可當者,唯韓致亨,而今母喪未禫,皇帝若問不送韓族之由,以此對之,何如?「韓明澮、洪應、尹壕議:」今聖節,依聖旨,差遣韓氏族親,何如?「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議:」今此別獻之物,旣皆減數,韓族不可不遣。況明有勑旨,若問不遣之由,將何辭以答之?今姑差送,徐觀其勢。「傳曰:」予更思之,韓族不可不遣。韓致亨,皇帝亦知其爲人,予欲遣之,於政院意,何如?「承旨等啓曰:」今當別獻減進之時,不可不擇遣。臣等意『不得已遣韓族,則致亨可矣。』「傳曰:」其遣致亨。「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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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司諫院獻納楊沔來啓曰:「鄭繼先事,兵曹援錢世楨除虞候爲例,然虞候外任,非京官之比。訓鍊院參外官當陞者,多有之,內禁衛中,亦豈無可用者?獨以繼先注擬,是必用情。請改正。」從之。

○司憲府掌令宋瑛來啓曰:「鄭繼先已命改正,請鞫兵曹用情之由。」從之。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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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淸城君韓致亨啓曰:「臣聞別獻量減之事。如金、銀、土豹皮、貂鼠皮等物,非我國所産,虎牙,則得之不易。若此之物,中朝雖問減獻之由,答之無難矣,其他易備之物,將何以答之?臣意以謂:『易備之物,今年須備數獻之,後日漸次而減,可矣。』今若必欲減數,則難備之物雖減,易備之物,加進爲便。臣前日赴京時,太監等聞別獻到館,卽以聖旨齎去。以此觀之,別獻之物,皇帝亦不輕視之,若或譴問,則殿下至誠事大之義,缺矣。」傳曰:「卿所啓,是矣。可加之物,其與政院議啓。」左承旨權健、右承旨李德崇、左副承旨金宗直啓曰:「進獻之物,國家減之者,以其難備耳。今於聖旨外,擅便加進,恐貽後日之弊。」都承旨金礪石啓曰:「皇帝不問則已矣,如或問之,何以答之?易備之物,加數進獻,則答之爲易。臣意致亨之言,是矣。」傳曰:「大抵人情加則喜,減則怒,今雖加進,有何後弊乎?予意以爲,今成單本二件,一書加數物目,一書減數物目,語谷淸曰:『我國難備之物,鄭、金兩太監備嘗知之,而大人亦知之矣。難備之物,不得己減數,故易備之物,加數而來。』谷淸若云:『加數無妨』,則以加數單本進獻,可也。若曰不可,則進減數單本可也。」致亨啓曰:「谷淸必無從減之理,莫若但持加數單本而進。」傳曰:「依致亨所啓。且以進獻加數之物,示領敦寧以上。」

○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馳啓曰:「彼人蔣舍澄可來言:『左衛人高都乙赤聲言:「朝鮮於己亥年,盡殺我妻子、父母,焚燒家舍,至今未復業。而一時逢患趙伊時可,則朝鮮許令上京厚待。我則不許上京,以此含怨欲報,合衆二百五十餘名,以船百餘隻,到婆豬江洞口灘。」右衛酋長羅下及達罕等,同議追走止之,罷兵而去。』」命示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前此建州衛野人來請,則例皆接待上送。高都乙赤等,妻子雖被殺,志切朝見,宜從願上送,接見何如?」韓明澮議:「彼人等報復丁寧,若出來欲朝,則不可不接待。且今當農民布野,防禦諸事,亦當隄備。」沈澮議:「臣觀蔣舍澄可言勢,高都乙赤等,欲上京朝見,希恩澤耳。然賊謀難測,不可不慮,嚴加隄備。高都乙赤,若酋長,則已有前例,難以止之,非酋長,而若從上來之請,則援引上來者紛擾,終必難支。令邊將,諄諄開諭。」尹弼商議:「今當水漲之時,請兵作賊,勢所難爲,舍澄可之言,未必皆實。原其情,則不過恐嚇,欲要上京而已。己亥之討,都乙赤之父及妹見殺,妻與子四名被擒,其報復之心,未嘗忘於懷,彼若有可報之勢,非一二度接待之恩,所能釋仇也。都乙赤若來請朝,當語之曰:『三衛酋長之子與至誠歸順之人,例所當接,汝則初來,不知誠否,我知其至誠,然後當轉啓。』權辭論之。」洪應議:「此人等誇功,不過來秋欲上來,蒙賞賜也。且賊人多謀,乘勢竊發,未可知也,令益嚴隄備。」盧思愼議:「舍澄可等來告事變,似不的實。高都乙赤,左衛中之微者,非領兵人也,安能聚兵至二百五十餘名,造船至百餘隻之多乎?其言曰:『爲半乘船流下,爲半騎馬陸行』,則一人乘一船而下也,此亦無是理也。況今霖雨方作,江水漲溢,弓弩膠解。彼雖禽獸,狡計有餘,假使實欲作賊,必不於此時也。臣意以謂:『諸衛酋長等皆歸順,國家邊境無事,彼人等雖欲告變受賞,無事可言。虛捏聲息,以爲誇功受賞之地耳。不然,聽都乙赤之請,以爲後日上京之階耳。舍澄可所言高都乙赤作賊之事,張皇太甚。今若上送,則彼必以謂:『國家畏之』,從而效之者必多。雖請上京,不可聽也。」李克培議:「蔣舍澄可所言都乙赤聲息,難以盡信。大抵今當夏月,水潦漲溢,必不大擧作賊。但農民沿江布野,守護雖嚴,乘間竊發之變,自古有之,更加隄備爲便。都乙赤,若更來欲上京朝見,則臨時更議。」尹壕議:「今當雨水漲溢,其曰:『造船作賊』,實是虛言。然在我防備,不可虛疎,令益加隄備。高都乙赤,於我,別無功勞,不必上送。」御書下承政院曰:

今觀蔣舍澄可之言,其爲不實,明矣。且高都乙赤,必欲報仇,聚兵而來,則豺狼之心,其聽達罕、羅下之一言,輕罷已聚之兵乎?此必舍澄可,受酋長陰謀詭計,或者自生奸術,一以欲使都乙赤受賞,一以誇己功,而蒙顯褒耳。都乙赤之心,達罕何不知,達罕之計,都乙赤其不識耶?相爲唇齒,明矣。今若示弱而接待,則非徒勞我之民,亦有後日之邀功者,將不實之變,起無窮之欲,則其可一一待之乎?宜令邊將,都乙赤之來,嚴兵以待之曰:『我國本與汝一無讎隙,頃因上國之命,不得已擧兵加之耳。我與汝,何有仇怨?汝等不知此意,聚兵肆暴,以干天誅,於義何如?非徒輕易我國,亦不順於上國。如飛蛾赴燈,自喪其命,丸螂拒轍,焉用其力?汝將何意聚兵而來,又將何意罷兵而去?且欲誠心上京,豈生如此不能成、不可赦之心乎?』如是示威,以觀其情,若其言順,則告者自悔其失,其言悖,則又何畏乎?言不順,則名不正,名不正,則事不成,理之必然者也。吾何畏彼哉?予意如是,僉意何如?

承旨等啓曰:「御書允當。」又命示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臣意妄以謂,昔者世宗朝,野人金自還逃來,建州之人,懇請還給,竟不從請。野人等,因作讎嫌,兵連禍結。夫野人雖小嫌,作爲讎隙,侵盜不已,故臣昨日議,許從其請。今伏覩御札,甚爲允當。」韓明澮、盧思愼、李克培、沈澮、尹弼商、洪應、尹壕議:「御書允當。」傳曰:「其以此意,下諭節度使。」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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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詣泰慶殿,上食。

○司憲府掌令宋瑛來啓曰:「臣等觀別獻加備之物,不至勞民,然今雖加備,中朝如不以是爲嘉。臣等意:『難備之物,具由以請,則可得蒙準矣。』」傳曰:「此國家已所議定事,且人之計較,亦各不同也。」

○命遣內官、史官,往審刑獄。仍下御書曰:

如此酷熱,必有以輕犯被囚,累日受刑,枉夭其命者矣,予甚惻。然係關綱常、大辟、強盜、竊盜外,限熱月,保放鞫之,俾全其命,何如?

承旨啓曰:「御書允當。但綱常、大辟外,亦有強、竊盜及不得已囚禁者,此人等勿放,何如?」傳曰:「強、竊盜外,又焉有不得已囚禁者乎?其以此作傳旨。」承旨等啓曰:「幷諭諸道,何如。」傳曰:「可。」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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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司憲府掌令宋瑛來啓曰:「別進獻緜布、紙等物,雖加猶可,如班蛤細瑣之類,今雖加進,中朝不以爲喜,於事體,亦未穩,勿加何如?」傳曰:「雖細鎖之物,亦是皇帝所命,加進無妨。」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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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御宣政殿。兼司僕黃衡將掌隷院奴婢分揀啓目啓訖。上問衡曰:「汝年幾何?」對曰:「二十六也。」又問所讀書,對曰:「臣少時,讀四書、二經,自業武後,已遺忘矣。」上曰:「國家方擇用武才,雖武士,豈可不讀書乎?聞爾善於射藝,勿廢讀書。」

○工曹判書權攅、參判洪利老、參議林壽昌來啓曰:「前日令本曹,收納行廊稅燔瓦,以給民間,然行廊稅不足,且無董役者。臣意以謂『依前令僧徒,幹事燔瓦,』又以坐賈稅加給,何如?」傳曰:「僧徒不可幹事,坐稅,則令戶曹議啓,可也。」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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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御宣政殿,訓鍊院正李朝陽,將掌隷院奴婢分揀啓目以啓。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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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宣政殿,訓鍊院僉正宋傑,將漢城府所鞫宅田事,啓訖。上曰:「爾出身何地?」對曰:「初屬內禁衛,中武科。」又問:「所讀幾書」,對曰:「讀四書、一經。」又問:「爾年幾何」,對曰:「四十有二。」

○禮曹正郞金永貞將堂上意來啓曰:「野人甫花土所居之地,與我境,相距雖遠,然與羅下,竝稱酋長。前日達罕、羅下使送,則厚贈送之。今雖不及於此例,量宜別賜何如?」傳曰:「甫花土之事,曩者疑一衛有二酋長,使者若來,則欲質問。今旣上來,詳悉問之。」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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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以柳淑爲資憲文川君,韓懽嘉善淸川君,金之應嘉靖同知中樞府事,朴㙲嘉善行慶源都護府使。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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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詣泰慶殿,上食。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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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兵曹啓:「諸將取才入格者,不更試於武藝,通用何如?」傳曰:「此乃新法也。其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諸將取才者,其才優於武藝,取才則通用無妨。若以通用爲不可,則武藝取才與諸將取才,同科何如?」韓明澮、沈澮、洪應、尹壕議:「武藝、諸將試才之法已定。然諸將之才,在於武藝之上,則不必更立新法,通用無妨。」尹弼商議:「諸將、武藝,各因其才,何必混而同之?不須更立新法。」盧思愼議:「武科出身者,於諸將、萬戶,不更試才,而用者,以其所試之才,優於彼故也。諸將之才,在於武藝之上,不必更試才,然後乃可用也。此與武科,同例事也,兵曹不依此用之,欲更立新法,未便。」李克培議:「武藝取才者,本爲沿邊萬戶而設,諸將取才,本爲宣傳官、都摠府郞廳、部將而設。其設立之意,固不同,而武藝取才者及諸將取才者,其品不同,似不可通用。其以取才之法觀之,諸將取才入格者,用於萬戶,優則優矣,而前此不通用者,以此也。新法不可輕易而立也。」傳曰:「此非先王之法,且國家不可輕內而重外,亦不可重內而輕外。當初諸將取才,爲部將、宣傳官等而設,武藝取才,爲沿邊萬戶也,今不可混而通用。如不得已通用,則臨時用之,可矣,固不可立法而常行也。」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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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慶尙道觀察使李陸辭。

○禮曹啓:「頃承傳敎,考李多之哈上來時問答之言,則甫花土乃右衛酋長,掌印行事,而羅下有才能,故皇帝別命爲酋長。今甫花土之使,厚待何如?」傳曰:「天無二日,民無二王,安有一衛有二酋長乎?彼雖自稱酋長,豈可徒信其言,而厚待乎?國家似若不知,依例接待,何如?其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羅下、甫花土皆云俱受皇帝之命爲酋長,然不可的知虛實,一體待之何如?」韓明澮議:「自古帝王禦戎之道,來則撫之,去則勿追。前者羅下使送,優禮待之,則甫花土使送,不容有異。沈澮、尹壕議:」一衛焉有二酋長乎?縱有之,我國所未知,不可待以酋長之使,依他野人例待之。「尹弼商議:」右衛有二酋長,雖未的知,然甫花土爲酋長,則聞之久矣。三衛使送,不可各異,一體待之,使不缺望。「洪應議:」三衛內甫花土之使,因道遠,今始來矣,不可不以三衛接待之禮,待之也。況中國許爲二酋長,而彼等本無上下,一體待之,無害於義。「盧思愼議:」戎狄本無君臣,強者爲雄,一衛之內,雖二三酋長,其俗然也。我不可分別其間也,當視其利害於我者,以爲厚薄耳。甫花土,右衛之掌印都督也;羅下以勇力,聞皇帝特受都督,分統其衆。此兩人者,勢均力敵,在我撫恤,不可有異。況一衛之中,甫花土爲上,羅上爲副,令待甫花土,下於羅下,則非徒輕重失宜,彼亦缺望。宜一體待之。「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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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御宣政殿。訓鍊院副正邊伍千,將義禁府所鞫許混、許種等訟事啓訖。上謂都承旨金礪石、右副承旨成健曰:「甫花土之使,當據何例待之?」健啓曰:「一衛必無二酋長,然夷狄君長,豈有定乎?今云:『甫花土與羅下,俱長於右衛』,而國家於甫花土薄待,彼必缺望。」礪石啓曰:「羅下有才能,故雖命爲酋長,然甫花土本是酋長,掌印行事。一衛有二酋長,雖似可疑,然在我待之之道,不可輕重也。」上曰:「予意不然。天無二日,安有一衛有二長乎?彼雖自謂酋長,國家豈可信其言,而厚待乎?今若厚待,而他人又稱酋長,則國家其盡以酋長待之乎?」健曰:「上敎允當。然曩者李多之哈上來時言:『甫花土亦長於右衛。』臣意:『今待不可異於羅下也。』」礪石曰:「一衛果無二酋長,則國家固不可輕信彼言,而厚待也。然臣意慮有邊釁。」上曰:「承旨等言,是矣。然今無考驗處,未可的知爲酋長。野人等由平安道往來,予心曾以爲:『不可也。』二衛酋長開通之後,野人連續出來,求請無已,其弊不貲。今甫花土使送,姑以他例待之,後日復來,自明其實,則以酋長例待之,若何?」礪石曰:「前者甫花土使送,童者乃到平安後門,請上京,國家諭以:『汝若酋長而歸順,則更來永安後門。』今甫花土使送,由此上來,國家又不以酋長使待之,則豈不缺望?臣意謂『縱不可以酋長使待之,』於凡例優待,饋餉時,令禮曹語之曰:『羅下旣長右衛,爾雖言甫花土亦爲長,然無所考驗,故如此待之。爾等若明言其實,則後當以酋長待之,何如?」』上曰:「於凡人例優待事,議啓。」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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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詣泰慶殿,上食。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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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承政院議啓:「甫花土之使,別賜物件。」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等僉啓曰:「甫花土之爲酋長,聞之已久,書契踏印不誤。且書契云:『達罕曾受馬匹、綵段等物』,是已知酋長接待之例,而希望於今日也。又云:『邈處遐土,久未遣使,而今始遣使』,則其輸誠之意,亦至矣。其祖李滿住,亦納款於我國者也,及自被誅後,避我國,深入遠地,而今乃遣使致款,希望上恩也。國家降殺待之,則恐缺望矣。戎狄,人面獸心,若一缺望,邊釁或生矣。」傳曰:「政丞等必計之熟矣,然予意以爲『不的知酋長,而以酋長使待之,則後必有詐稱者。』如是,而不以優例待之,則亦生釁矣。」昌孫等曰:「甫花土掌印行事,臣等聞之久矣。酋長之稱,恐非虛語。」傳曰:「政丞等議如是,其以酋長使待之。」昌孫等曰:「今不賜見,又無別賜,恐缺望。」傳曰:「李臣右、沈汝弄可等上來時,雖在喪中接見,今亦當接見。」

○命召領敦寧以上,議許混、許種罪。鄭昌孫議:「許混謀欲徵債,詐稱孽弟種非父所生,種亦疾混,誣飾上言,其罪甚重,而義禁府竝擬杖八十似輕。」韓明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尹壕議:「依所啓施行。」傳曰:「混只收職牒,外方付處,種依律。」

○都承旨金礪石啓曰:「臣父赴任江華,不得歸覲,於今三年,且臣母患病深,欲見臣,臣之職管非輕,未敢啓耳。」傳曰:「其往見」,仍賜酒肉。

○先是,開城府居私婢終知,將家産,寄藏於其夫張知同生妹龍今家。會龍今身死,龍今女奉今、子金永祐等,盡竊終知財物,詐言被盜,終知訴於本府。奉今等辭窮,逃來於京,上言訟屈,命移本道觀察使鞫之未畢,而奉今等又上言,遣奉常寺正金首孫鞫之,以首孫推鞫失當,命司宰監副正安瑚鞫之。奉今又上言,咎安瑚不公,遣成均館司成崔應賢鞫之。事干人俱服,而奉今逃隱不見,又上言誣訴應賢枉刑,命成均館司藝洪自阿,鞫枉刑根由。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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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承政院啓曰:「今甫花土使二人、吐老使五人同處一館,吐老使,則已接見,今不可更接也。甫花吐使接見時,吐老使,何以處之?」傳曰:「一館之人,何可異之?吐老使竝當接見。」承旨等啓曰:「吐老使,前旣接見,今又接見,則三衛使送,絡繹上來,臣等恐例或一成,則弊將難支。甫花吐使接見之日,吐老使依留館倭賜宴例,饋餉何如?」從之。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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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弘文館副提學安琛等上疏曰:

《大典》云:「禪、敎兩宗,每三年選試。」國家所以設科取士者,將以求有用之才,而使之代天工、治天職也。僧徒背君親,斁綱常,本夷狄、禽獸之類,則取之斷無所用,而三年大比,命官選試,同於士大夫之例,非所以訓後世也。又云:「僧人啓聞囚禁。」註云:「或有搜索寺剎事,啓聞。」國家於文、武官犯罪之人,必待取稟,而後囚禁者,尊士大夫也。彼僧人者,何異於齊民,而獨依文、武官之例,必啓聞,而囚禁乎?寺剎何異於民家,而必啓聞而搜索乎?設有盜賊掠人之財,寓於寺剎,必待啓聞,而後搜索,轉傳報奏之間,必有逃散隱匿之弊。臣等竊恐寺剎,將爲群盜之窟穴矣。祖宗所以立此法,特權宜之事,非經常之典。夫制爲國法,以著令甲者,蓋欲行之當時,而無疑,傳之萬世,而不悖也。今當勘校之時,革此三者,以爲萬世不易之法,不勝幸甚。

不聽。

○向化兼司僕金波乙多尙來啓曰:「甫花土,臣之舅也。臣幼少時,鞠於其家,年至二十餘,始出來,右衛之事,臣悉知之。今來馬阿多右,非甫花土使送,乃左衛甫老麾下也。曩者臣在會寧時,馬阿多右與臣同居,歲在庚辰,還入本土,屬於左衛,今乃詐稱甫花土使送,以希厚賜。當初馬阿多右出來之時,臣問之曰:『何得以甫花土使送出來乎?』多右懇乞於臣,勿洩此事,俾蒙上德。臣其時,卽欲啓達,無緣未果。今則思之,此實國家大事,且恐陷於彼人術中,故敢啓。」傳曰:「今聞爾言,良用嘉悅,特賜汝弓一張、毛馬粧一部。且汝悉知三衛之事,其族派細陳之。」仍傳於承政院曰:「今以波乙多尙之言,議於領敦寧以上。」韓明澮議:「波乙多尙所啓有理,馬阿多右部落酋長與書契印跡,令禮曹,因波乙多尙所啓,詰問啓達,後更議。沈澮議:」曩者右衛酋長羅下使送,曾已賜見厚待,今稱右衛酋長甫花土之使者,亦希望恩賜,不無詐僞。知虜情者,莫如波乙多尙,其言似實,依前議,從凡人例,待之爲便。「尹弼商議:」彼人狼子野心,凡百所言,皆不可信。今波乙多尙之言,未知何謂也。今來馬阿多右,雖曾爲吐老麾下,安知今爲甫花土之麾下乎?此亦未可臆議也。且馬阿多右,果非甫花土麾下,則書契印信,何從而得着乎?前者李多之哈來云:『甫花土爲掌印酋長』,其言亦豈無謂乎?臣意謂『不可信一人之言,而失待夷之體。』「洪應議:」波乙多尙所言誠然,則此非甫花土使送,安可以甫花土之使接見乎?然波乙多尙之言,固亦難信,今來使者,爲甫花土之使與否,須質問,辨其虛實。「盧思愼議:」今來馬阿多右等,若眞甫花土使送,不可不厚待,否則國家不可受其欺也。須辨其眞僞,待之可也。以波乙多尙之言,詳加質問,若不直告,與波乙多尙,對面相質,亦無妨。「李克培、尹壕議:」馬阿多右持來書契,旣不分明,甫花土使與土老之使,未可的知。且波乙多尙之言,又安可一一盡信?令禮曹,因便細問,果非甫花土之使,則不可以酋長之使待之。「傳曰:」波乙多尙,乃甫花土姪子也,馬阿多右等,實爲甫花土之使,則波乙多尙,何以謂之土老使乎?今若質問,則土老聞之,必搆怨於波乙多尙矣。然則後日雖有如此之事,波乙多尙必不肯告矣。予意謂更驗土老及甫花土書契印跡,姑以凡人例待之曰:『爾等雖言甫花土使,然安有一衛有二酋長乎?假令有二酋長,汝之爲甫花土使,又未可的知也。汝若辨明復來,則當以酋長使待之。』以此開諭,何如?其更議之。「明澮、澮、思愼、壕議:」上敎允當。「弼商議:」波乙多尙之言如此,未知馬阿多右,眞爲甫花土之使也。若信其詐言,則陷於術中矣。今宜待之以常例。「應議:」臣意雖相質,無妨。況波乙多尙,乃甫花土之切族,公然相見,問一門安否,因問奉使之由,可知情狀。彼於波乙多尙,雖有情,於國何害?若不相質,宜如上敎,凡例待之。「克培議:」馬阿多右與波乙多尙,面質是非,則不可矣。問於馬阿多右曰:『前日羅下稱右衛酋長使人,國家已優禮待之,汝又稱酋長甫花土使,一衛之內,安有二酋長乎?且甫花土子、壻、弟、姪多在,何可捨子、壻、弟、姪,而送汝乎?』如此言之,則辭嚴理順,彼必無辭。然書契印跡,的非甫花土所爲,則已矣,若涉疑似,則不可以波乙多尙之言,斷然以謂非甫花土使送,依前議,差減酋長使例,接待爲便。「命召禮曹堂上,示之曰:」群議則如此,予意謂,今來馬阿多右等,令禮曹,特加饋餉,而反復細問,以觀其虛實,何如?「』判書李坡等啓曰:」上敎允當。再度饋餉,固無前例,然亦無妨。饋餉之時,詳加細問,則容貌言辭之際,容或可見其虛實,然馬阿多右,必不對之以實,於何辨正乎?且波乙多尙之言,豈可盡信?然亦有理。臣等意謂姑以凡人例待之,令本曹郞廳,往語之曰:『大抵酋長使送,則國家待之,固異於凡人。汝實爲甫花土使送,則當以酋長使例待之,然汝所持來書契印跡不明,且甫花土不以子弟使送,而使汝,故國家未知的實,如此待之耳。』「傳曰:」凡待夷,必稟命,然後爲之。如使禮曹郞廳,往館開諭,似若擅便。予意謂:『於凡人例,稍優待之,仍諭之曰:『汝若甫花土之使,則吾當以酋長之使待之,然未知其實,故於凡人例,從優待之。』以此開諭何如?「僉啓曰:」上敎允當。「傳於承政院曰:」賜給物件,於凡人例稍優,議啓。「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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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詣泰慶殿,上食。

○傳於兵曹曰:「近因國喪,久廢觀射,武臣雖欲習射,豈可得乎?其擇內禁衛兼司僕中善射者,分二所,三日射候,中多者賜兒馬。」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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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欲親行泰慶殿朔祭。承政院、禮曹啓:「若親行朔祭,則三十日,乃致齊日也。誕辰雖不受賀,然百官當進表裏陳賀。請停親行。」傳曰:「近來久未親祭,故欲行朔祭。百官雖不陳賀,只進表裏,可也。」又啓曰:「誕辰,乃大慶,百官之賀,不可廢也。」傳曰:「旣欲親行,而輕廢之,於心未安。其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李克培議:「祭,大事也;受賀,亦大事也。然以受賀,而停朔祭,似未安。」沈澮議:「誕日雖不受賀,百官進表裏,不可廢也。且此後亦有秋夕。」尹弼商、洪應、尹壕議:「誕日雖不受賀,乃百官進賀之日,似有嫌於齊之之意,況朔祭親行,亦有後日,何必於此日乎?」從昌孫等議。御書曰:

此乃吾意也。

承旨等啓曰:「臣等更思之,其日百官若不陳賀,則今來諸道陪箋守令,不得隨班。且誕辰,國家大慶,不宜停賀。臣等意:『若以其日爲齋戒,勿令陳賀,則初一日行祭,後百官進表裏陳賀,則兩全矣。』」傳曰:「可。」

○傳於承政院曰:「車氏、臧氏所送物件,不可不回奉。但韓氏已逝,通書契爲難,何以處之?其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等僉啓曰:「韓氏雖在,車氏等處,通書爲難,況今已逝,通書尤難。但送物,不可無回奉,其回奉物件,屬付聖節使,觀勢傳之,何如?」傳於承政院曰:「回奉之物,議啓。」

○命議量田便否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尹弼商、洪應議:「今年農事,雖稍稔,徙民,平安一道騷擾,姑停何如?」韓明澮、尹壕議:「近年以來,因水災,田多變遷,官收其稅,不無民冤。依《大典》量田爲便。」沈澮議:「京畿、忠淸、全羅道量田已久,其田或變易,新田亦多,須及今年,量田以正經界。永安、平安兩道,則時未量田,經界尤不正,依戶曹所啓,均一量田。」盧思愼議:「下三道及平安道,方事徙民,非徒使命煩多,民心亦溞擾。且量田,須得解算者爲之,然解算者,不可多得。故前此量田之時,諸道不得一時竝擧。今年自永安道爲始。」從思愼議。

○傳旨禮曹曰:「士族之女,年近三十,貧乏未嫁者,量給資財之法,載在《大典》,然官吏不謹奉行,失時不嫁者多。或有早喪父母,依倚兄弟、親戚,雖資財足,其兄弟、親戚,利其兼幷,不以時圖婚,遷延歲月,年齒旣壯,而未成婚者亦多,非國家立法之意。其令中外,申明擧行,毋令婚嫁失時。」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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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馳啓曰:「彼人童巨處等四人來滿浦鎭言:『本土饑饉,欲移接江邊,冀蒙賑濟。』」御書示承政院曰:

此言,雖未知虛實,然不可不早爲之所。其議於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六曹參判以上。

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議:「彼之誠僞,固未可知。因本土飢饉,來望賑救,豈平安一道所能支也?儻率妻孥,來居江邊,窺我虛實,則此尤不可,況中國聞之,必加譴責。於此於彼,俱有害焉,令邊將,以此曉諭。」尹壕、許琮、韓致禮、孫舜孝、金碏議:「彼因飢饉而來,欲因此永居,未可知也。臣等意謂『若一開一端,後來者必多,應之爲難。』若欲永居,則本道與永安道,勢不相似,永安道沿邊各鎭,皆産魚、鹽,待之無難。本道魚、鹽産處,距滿浦險遠,轉輸極難。況此道防禦,非永安六鎭之比,不可令彼人近境,而窺其虛實。」魚世恭、魚世謙、李崇元、洪利老、李世佐、洪貴達、金升卿、權侹、邊脩議:「今觀童巨處等所告,則前則云:」爲報高都乙赤等作賊事變而來』,今則云:『因飢饉,望其賑濟。』或恐嚇,或乞憐,其言飢饉望救,未可的知。假令的實,彼旣上國之罪人,況越江之地,本非我土,若許來接,則上國聞之,以爲何如?且近在我國,以窺我虛實,將來之虞,亦甚可慮。後若更來,當語之曰:『此地密邇上國,汝等來居,則朝廷聞之,必加譴責。』以是開諭,賑恤慰送。「傳曰:」諸議皆同,其以此下諭節度使。「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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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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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朔,上詣泰慶殿,行朔祭。

○百官進表裏。上誕辰在前月晦日,以齋戒,故是日進之。

○命饋宗親二品以上、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儀賓府及忠勳府一品以上、六曹、漢城府堂上、臺諫、弘文館、諸將。

○命饋書筵官於昌德宮,世子親執杯飮之,賓客以上,賜鹿皮各一張,輔德以下,弓各一張。以世子畢講《小學》也。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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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甫花土使送馬阿多右等辭,命饋之。仍傳於承政院曰:「甫花土若遣使,則必送子、壻族屬矣。雖雲甫花土之使,眞僞未可知,則固當不納,然遠人之來,不忍拒之,故姑接之。若遣子、壻族屬來,則雖由平安道,亦許之,當以優例接待。其以此敎之。」

○慶尙道大丘人生員徐坎元上封事。其略曰:

殿下卽位以來,嘉唐、虞,樂商、周,不邇聲色,不事遊畋,惟經籍、史傳,日接於前,每御經筵,諮訪治道,其宜治道之隆,竝驅於成周之盛。而頃年以來,天災流行,冬雷夏雹,旱乾相仍,飢饉荐臻,民失其所,父子相離,餓莩相籍,廉恥道喪,奔競成風,姦邪競起,盜賊興行,鯁直之臣,退處於野,疎遠之臣,無路得進,弓旌、玉帛之禮,不行於世,凡所以致此者,何也?臣聞『周公之爲輔相,其急於見賢也,握髮吐哺以待之,賢者進而用之,不賢者黜而退之。又如《無逸》之戒、《立政》之書,慇懃懇陳,而成王納焉』。今之宰相,果能有周公之心乎?臣不敢知,上之於下,果能如成王之於周公乎?天變大事,固不虛發,則君臣固宜,相與兢惕,以答天譴,而今之所務者,不過祈雨、禁酒數事而已。國家之事勢,人人皆曰:「可以傷和矣,可以召災矣」,而大臣不以聞,諫官不以論,何也?臣聞『《春秋》於新一廐、築一臺,必書之』,所以重民力,勤土功,示人君不可病民也。今也土木之役浸興,別立營繕之所,名之曰修理都監,輸木轉石,呼耶之聲,不絶於道路,至毀撤民家,夫知保抱厥婦子,有徂何往之嘆,可哀之甚者也。景福宮,乃先祖之所創,而欲使聖子神孫,垂拱於斯,勤政於斯者也。宮闕非不足也,園囿非不廣也,而增營宮室,廣占園囿,是誠何心哉?臣聞『異端不息,則吾道不明』。今僧徒以因果之說,惑無知之人,遊手遊食,減兵卒之額,賊農民之食,不知將何所用,而亦爲之設科,禮曹選之於前,吏曹爵之於後乎。且有慶牒之僧,勿令還俗,有古塔之寺,因而不毀,故緇流漸繁,而所在無額,寺剎日興,而金璧相輝,如知其不可,何拘度牒之有無、古塔之存否歟?殿下卽位之初,罷祝壽之齋,除三寺薦供之物,又令弘文館,書歷代闢佛疏,以啓一國臣庶,皆知吾道之日盛、異端之日衰,而想望太平之治也。近年以來,漸不如初,臺諫言焉而不聞,有司疏焉而不納,儒生以佛而見囚,以僧而被罪,彼僧者流,揚揚肆氣,以自矜誇,至於濫入學宮,束縛生徒,可謂痛心。近日僧六淸,自京師,到大丘,與前府使林壽昌,共坐酬酢,壽昌問京中奇事,六淸言:「殿下待學祖,厚賞賜無節。」臣聞之,以謂『殿下崇佛,自此始矣。』傳曰:「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今也軍卒之徒,遭親之喪,纔經百日,釋服從吉,負羽荷戈,奔走行伍之間,哀痛之心,因之以少衰,豈非仁政之一大累乎?傳曰:「諫者福也,諛者賊也。」夫正色立朝,極言不諱者,非爲身謀,皆爲國計,若無繩愆責難之心,何苦批龍鱗,探虎鬚,以犯雷霆之威哉?是故,聖知之君,不罪言者。殿下卽位之初,從諫如流,言雖失當,亦不加罪。近年以來,臺諫之言,多不聽納,而言之不中者,亦加譴責,朝臣或以言事見罷者,久未復職,臣恐諤諤之臣,不能自保,而喋喋之徒,有時乎進矣。臣聞『與人主共理,以安斯民者,莫先於守令』。守令得其人,則民受其賜,苟非其人,則民受其害,守令之職,重矣。近日殿下,以守令之最賢、最不賢者,問於政府,或陞或黜,其所以念吾民者,至矣。然未知殿下之賞罰果皆出於公議乎,左右之言,豈可盡信。古人云:「源淸則流淸。」臣願殿下先正朝廷,以正百官,百官正,則監司自爾正,守令自爾正矣。

傳於承政院曰:「疏內多有詈予之言,然予何怒焉?但其言曰:『言事見罷,久不復職者』,予反覆思之,未知指何人也。又云:『近日以守令之最賢、最不賢者,問於政府,或陞或黜,然未知賞罰果皆出於公議。』坎元,草茅賤士,而蔑視朝廷,其言至此,後世以謂:『廟堂有人乎?』其所謂非公議者何人予欲推鞫,何如?」承旨等啓曰:「後之人,誰信一介儒生之言,謂:『朝廷無人乎?』大抵言事者,雖或失中,不當加罪,但言事見罷者何人?賞罰不公者何人?此則不可不問也。」卽命下書觀察使李陸曰:

道內大丘人生員徐坎元上疏云:「朝臣或以言事見罷者,久不復職,近日以守令之最賢、最不賢者,問於政府,或陞或黜,賞罰果皆出於公議乎?左右之言,豈可盡信乎?予不知朝臣言事見罷久不復職者誰歟、陞黜守令議不公者又誰歟。其問坎元以啓。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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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克均啓曰:「前日請罷寺社田,未蒙允可。臣等竊計,一年國用,四十四萬碩,軍需五十餘萬碩。調度之費甚繁,不可不慮,寺社之田,但減三寺三分之二,其餘寺社田如舊,臣等深以爲未便。雖不全收,請限國用周足,權減。」上曰:「僧徒遊手遊食,非徒無益於國家,惑世誣民,有害於百姓,甚矣。其寺田,豈但權減而已?雖永革可也。但先王所賜,不忍一朝遽革。」克均曰:「覺林、玆大、藏義寺田,亦是先王之賜,而已權減,則其他寺社,何獨不減?雖不全收,請半收。」上曰:「卿言是,然出於不得已也。」

○推刷都監啓:「推刷京外奴婢,摠二十六萬一千九百八十四口;諸邑諸驛奴婢,摠九萬五百八十一口。」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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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經筵。講訖,掌令愼守勤請官收寺社田稅。侍讀官李世佑亦啓曰:「功臣田有功勞者所受,職田有職事者所受,僧則遊手,而食民之食,可乎?」上曰:「非以爾等之言爲非也。非不知僧之遊手遊食也,又豈不知僧之無益於家國乎?但祖宗朝事,遽爾變更,於心不忍耳,且爾等豈不知予意?」世佑又啓曰:「平安、黃海流移之人,悉令刷還。若實流移者,則固當刷還,但一道之內,旁近四隣,男婚女嫁,子支散居者,竝皆刷還,則室家相離,父子兄弟,不相保矣。其爲怨咨莫甚,一道之內,自相移居者,勿令刷還,何如?」領事盧思愼曰:「此言果然。」知事李坡曰:「平安北道,則防禦緊關,而土廣民稀,故人不樂居,南道則土厚役歇,與下三道無異,若不刷還,則人皆樂於無事,而相繼流亡矣。南道之民,以婚姻之故,自相移居者,則固當不問;北道之人,移徙南道者,則不可不刷還。」上曰:「果如卿言,自北道移南道者,一一刷還,可也。」思愼又啓曰:「《六典》內:『嫁良夫所生,從本主情願,贖身爲良。』爲良爲賤,國家大權也。爲其父者,雖欲以年歲相準,奴婢相換,而本主不肯許之,至受數十口,而無厭。若嫡室無後者,則雖盡傾財産,不以爲靳,必欲從良,若是,則爲良之權,不在朝廷,而在私家矣。」坡曰:「思愼之言似當。然若無從本主情願之法,妾産之人,意謂『法當從良』,必輕蔑本主,漸不可長也。無已則有一焉。《大典》從本主情願之下,添入『給年歲相準者,而本主不許者,論罪』之語,何如?」上曰:「此法曾因政院之言,錄之耳。若無此法,則有輕慢本主之患,不改此法,則有本主不許之弊。當與大臣,博議施行。」思愼曰:「從本主情願之法,本爲贖身其妾也。其産則應許爲良,但官吏不察,而誤用耳。」上曰:「予則以爲:『贖其産也,非謂妾也。』」經筵官退,副提學安琛入啓事,上曰:「徐坎元所言宮闕營繕、僧學祖厚待等事,予意:『此儒不知朝廷大體,妄言至此爾。』今營新宮,非欲爲遊衍,先王所營,今至傾圮,不得不修繕也。且前日兩殿所御之宮,甚湫,故移御景福宮,予心常不自安,而昌德宮亦至頹圮,然不可輕易修葺,不得已移御壽康宮,則軍士入接處及各衙門,亦須營造,以此間閣之數,倍於前日。此非毒衆勞民,專爲兩殿也。且此宮非瓊宮瑤臺之比,而陳言如此,予恐無知之民,誑惑動衆,謂我勞苦百姓也。且謂:『予厚遇學祖』,予非崇信其道,此僧先王所護恤者,而今在奉先寺,凡陵寢所在,雖微賤之人,亦加恩數,國家或以微物,賜與此僧,豈過乎?予旣受陳言,固不加罪。顧惟,言事見罷,久未得敍者,予未知指何人也;守令黜陟,未公者,亦不知何人也。此則不可不問也。已令觀察使,推問以啓。大抵國家有臺諫焉,有弘文館焉,如有過擧,則固當言之矣。若儒生狂妄,敢言不當。」左副承旨金宗直啓曰:「臣等見徐坎元陳言,似若不知國家事,而言之。然民間陳弊,或有的實事,而可採者。如軍人等上來時,盡賣田地,以備囊橐之事,臣亦嘗聞之。且殿下之不好佛法,非徒朝臣知之,雖鄕學儒生,亦皆知之。然坎元所以如此言之者,專以近日役僧給牒事與儒生闢佛疏,不允故也。坎元所言學祖厚待事,專因六淸之說,而發之爾。右僧自稱代身,於慶尙州郡,公然出入,守令不得已接待饋遺,未知此僧爲某之代身也,然聲言本宮代身,橫行一道,甚不可。其接遇守令,固當治罪,其僧亦不可不痛繩也。」上曰:「予亦未知爲某之代身,雖曰:『代身』,僧豈可使之恣行若是乎?僧人固當在山,若出入官府,豈其所行乎?今後如此僧人,隨卽捕繫啓聞事,下書諸道觀察使,可也。」琛啓曰:「僧人啓聞後囚禁之法在《大典》,今若先囚後聞,則可謂痛快矣。但《大典》,官差不得上寺,故雖犯罪僧人,如或隱匿寺剎,則不得摘發。今當《大典》勘校時,不可不削去也。」宗直又啓曰:「雖淫、盜僧人,官差不得入寺搜捕,甚未便。改之何如?」上曰:「僧若犯強盜,官差亦當上寺搜捕,其他所犯,先王已定之法,不可輕變也。」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今聞僧徒出入官府,與守令對坐飮食,干請財物。其輕侮法禁莫甚。今後如此僧人,捕繫啓稟。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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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詣泰慶殿,上食。

○聖節使淸城君韓致亨來啓曰:「在常時,則堂上官通事,固不可帶行,今者進獻之物,多減舊數,必須帶行,諳練通事。前日權瑊、宋文琳赴京時,黃中以堂上官,通事隨行。今張有華、金渚等,備知進獻事,請率一人。」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沈澮、洪應、尹弼商、李克培議:「通事雖堂上官,別例行次,則帶行已有例,況今聖節使有係關大機,金渚、張有華中一人差遣無妨。」從之。

○先是行護軍金崇漢欲買隣居私奴家,其奴賣與他人,崇漢疾之,撤其瓦,斷其椽,又掘其簷下,爲水田種芹,司諫院鞫之。至是,諫院啓曰:「崇漢以強淩弱,殘暴莫甚,以侵占律,照得未便。請依律條疏議強占人田宅條論斷。」命領敦寧以上議之。鄭昌孫議:「金崇漢之罪,若坐以侵占律,則過輕,若坐以強占人田宅,則過重。以不應爲事理重論斷。韓明澮、洪應議:」金崇漢罪,照以疏議過重,依本律科罪。「沈澮、李克培、尹壕議:」金崇漢不畏邦憲,占民家,以至斷椽撤瓦,固宜重論。然有正律,何用疏議?「盧思愼議:」律云:『侵占人田宅』者,漸次侵占之謂也;『強占人田宅』者,以威力盡奪之謂也。』金崇漢之罪,斷以強占,則似乎過重;以侵占律罪之,則似乎過輕。於本律,加等何如?「御書曰:

崇漢不畏邦憲,陵人之弱,斷椽撤瓦,雖斷以強占,無曖昧然。依領議政議,施行。

○兵曹據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啓本啓:「義州長墻、麟山城子、所串木柵等功役甚重,一時竝擧爲難。請依啓本,所串木柵爲先移排。」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地勢遠近及利害,目所未覩,不敢遙度。請議諸曾經其道節度觀察者。」韓明澮、洪應、尹壕議:「依兵曹所啓施行。」沈澮議:「臣未見平安道江邊諸鎭城堡,築城緊、不緊,難以遙度。但臣赴京時,見義州、所串,今若用功役,則義州長墻最緊,姑舍所串,先築義州長墻。」尹弼商議:「今當徙民,道內事緊,城子營築,木柵移排,勢難竝擧。姑令仍舊何如?」盧思愼議:「所串木柵移排,當先始役。」李克培議:「所串雖無木柵,驛吏安活,久矣。但議者以爲:『賊若潛入,則被虜可慮,設柵不可緩也。』臣意『賊若來寇,必不捨義州,而深入所串也,雖不設柵,似爲無妨。』今當徙民時,本道人民迎接供頓之弊不貲。義州長墻、麟山城子,宜停改築。」從克培議。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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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司諫院正言柳麟種來啓曰:「金崇漢以強陵弱,強暴莫甚,其強占情跡已著,當論以正律,杖一百,流三千里,而只論杖八十,未便。」傳曰:「已斷杖八十,不可加也。只外方付處。」

○命以左副承旨金宗直爲都承旨,仍下御書於政廳曰:

金宗直年多,而文章、政事,可以堪矣。

宗直啓曰:「左、右承旨,年雖少,而更事尙多。臣年老,而聰明日減,多致遺忘,又未諳練世務。都承旨職管非輕,非臣所能堪。請辭。」傳曰:「左、右承旨,非謂:『劣而不陞也』,以其年少也。卿於承旨中,年齒稍多,文章且優,必多諳練,特陞爲都承旨,使總治六房。」宗直又啓曰:「臣年老,至如趨步,尙且不能,都承旨之任,臣實不堪。」傳曰:「若不仕則已,仕則人主之命,何辭之有?其勿復言。」史臣曰:「宗直,慶尙道人也。博文工詞章,樂於訓誨,前後受業者,多登第。以故慶尙之儒仕於朝者,推尊爲宗匠,師譽其弟,弟譽其師,過其實。朝中新進之輩,亦莫覺其非,多有從而附者。時人譏之曰:『慶尙先輩黨』。」 ○以韓致亨爲崇政淸城君,朴崇質通政禮曹參議,金宗直通政都承旨,成健左副承旨,韓儧右副承旨,安琛同副承旨,李淑瑊通政弘文館副提學。史臣曰:「宗直以文章,特被知遇,入政院,轉爲左副承旨,超授都承旨,士林皆拭目,望其所爲焉。上在貞熹王后憂,製作詩,以賜月山大君,弘文館諫之。上問宗直,對曰:『韻語非金石之流,作之何妨?』其承順上旨,附會如此。後拜吏曹參判,適同副承旨缺,上命吏曹,擇四品以上可當者幷擬之時,尹殷老爲四品官判書,李崇元首書殷老名,將擬入。宗直止之曰:『殷老以椒房至親,素無名望,今若首擧,必有物論。』崇元作色,手書句去之。宗直避席請曰:『旣書其名,不須更抹。領敦寧聞之,其謂我何?』崇元不聽。崇元先意獻諛,固有罪矣。宗眞首發正論,而意不確,不免爲附勢之態,素望安在?」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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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御經筵。講訖,持平鄭淮啓曰:「寺社田事,臣等屢啓,迄未蒙允。近年連因凶歉,國用不足,故功臣田、職田,皆令權減,而獨不減寺社田,非徒事體顚倒,其於後世之議,何如?」上問左右,領事洪應、同知事李瓊仝對曰:「淮之啓,是矣。太宗朝,盡革寺社奴婢,雖先王之制,不可不損益。陵寢所在寺社,則實所不忍,其他竝權減爲便。」上曰:「前日已諭予意,玆不允。」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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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御經筵。講訖,持平韓健啓曰:「近日以金有完爲衛將。衛將將兵近侍,職任至重。有完曾任朔州,頗以貪墨聞,又爲長淵、肅川,皆見貶黜,且遞衛將不久,而旋卽除授,未便。金琚前任江陵判官,只營己利,不謹官事,及爲信川郡守,又無廉介,托於太監鄭同,陞堂上官。遞來後,求爲外任,得拜靑松府使,其求爲守令,必有情。請竝改正。」上曰:「衛將,果是重任,不可用非其人,有完果如爾言,改之何難?然無乃曖昧乎?金琚不法,何事耶?琚雖不請於鄭同,同自請之矣。但憲府謂:『琚求爲外任』,豈無所聞而雲?然自占官職與聽人請托,皆有罪。且請爲守令,必有求利之心,遞守令未久者,勿敍外任,已有法,是欲均勞逸也。但捃摭疑似之愆,予所不忍也。金琚請托之狀,必有言於憲府者。其鞫以啓。」侍講官鄭誠謹啓曰:「曩者御書《滕王閣序》,賜韓明澮,明澮鋟梓廣布,遍於街巷。其後有言不可者,殿下悉令收入,今者又書屛風,以賜明澮。且書《待漏院記》,賜政院,揭壁書。書畫雖若無害,然一向好着,虧損道德,況於萬機,豈無妨乎?」上曰:「《待漏院記》,非他著述之比,乃規警之語也。然慮有非之者,問諸政院,政院以爲無妨,故書之。予之筆法甚拙,豈誇張而爲耶?韓政丞請書屛風,今已五六年矣,業已許之,不可失信。昔魏文侯不失虞人之期,況與大臣言,而負之乎?古之帝王,亦有書蹟,予若以此,而廢棄政事,則言之可也,予常讀書,倦便書字,書字倦又讀書,豈一向着意而然乎?且不事文墨,更爲何事?」知事許琮啓曰:「一張一弛,文、武之道,有時書字無妨,但於文墨向意,則不可。古之人君,有好賦詩,而亡國者焉。誠謹所言,蓋欲防之於漸也。」上曰:「此漸不可長也,防之固宜。」領事沈澮曰:「此非玩戲之書,乃箴規之書,則書之無妨矣。」琮又啓曰:「聞今將量田永安道。北靑、吉城、會寧等處,率皆向化之淵藪,而起耕山田,以資生業,今若量田,彼必動搖。臣聞『世祖朝,有彼人來居靑巖里者,聞量田,擧族還去,世祖聞之乃止。』且以號牌之故,李施愛煽亂,彼道人心本頑愚,易生疑惑。今若量田,必相驚駭,恐有後悔。」上曰:「該曹以爲:『永安道,宜先量田』,故予從之。果如卿言,慮有驚動之患。其停之。」沈澮曰:「京畿下三道,量田已久,或陵谷變遷,不成田形。今年京畿農事稍豐,宜量田,以正經界。」上曰:「不可。」琮又啓曰:「滿浦,乃彼人往來初面之地,歸順者絡繹不絶。邊將或饋酒肉,或贈米鹽,以有限之物,應無窮之求,是乃姑息之計,恐非長遠之圖也。後若難繼,少不如意,則彼必憤怨,將來之弊,殆不可救。臣每念及此,不勝痛慮。」上曰:「卿言果是。予亦慮此,久矣。彼人之來,或以謁見節制使,或以喪事求賻,拒之則必搆釁隙,如其一一聽從,則其欲難盈。予意以爲:『邊將多般開諭,如或已給,而再請則權辭勿從』,何如?」琮曰:「彼人之心,不可信也。外若投誠,內懷犬、豕之心。」上曰:「彼人之心,縱曰難信,今方向面効順,則我不可逆料,而拒之也。惟在邊將臨時善處而已。」琮曰:「滿浦,實野人觀之地,自古必以堂上官爲節制使。請以有位望者差遣。」上曰:「李暹今爲節制使,予屢見本道所啓,其接待野人,略無差誤。如此人,足以鎭禦此地矣,何必堂上官乎?」

○傳於承政院曰:「《待漏院記》,本規警之詞,予嘗書之,賜爾院。今鄭誠謹以爲不可,卽於稠人觀視處,裂投水中。」左承旨權健等啓曰:「此非玩戲之事,乃箴警之書也。大小臣僚觀此,可爲矜式,今以誠謹偏見之言,棄此稀世之寶,臣等恨焉。」傳曰:「曩者誠謹謂予喪中作詩未便,而經數日,乃言之。今亦見此《待漏院記》,爲日亦久,何至今日,乃敢言之耶?予旣許誠謹以裂其書,豈可失信乎?予於書札,非一向好着,覽書之暇,偶書耳。」健等啓曰:「古之帝王,亦有以書札,傳之後世者,今誠謹執滯不通,敢發如此之言。請鞫之。」傳曰:「言事者,不宜鞫之。雖無此記,豈無可以規警者乎?」健等啓曰:「此非玩戲之具,以一人之言,遽命收之,臣等未敢奉敎。」請之六七,上竟不允。令內官安仲敬,取以入內,浣濯筆跡,還其綃於政院曰:「此政院之物。」承旨等,相顧惘然。

○司憲府大司憲李克均等來啓曰:「金有完、金琚不法事,今日經筵持平韓健啓之,敎云:『金有完不法事,考啓;金琚守令求請之由,推鞫以啓。』大抵臺官以平日所聞於人者,言之耳,未有逆料其爲臺官,而詳記其所聞之言。金有完,前爲朔州,多貪汚事;又授肅川、長淵二邑,皆居貶;及除蔚山郡守,廟堂以不合守令,論駁罷之。有完自少不勤王事,今又老矣,何必用之?金琚,前任江陵判官,多有不法,及除信川郡守,亦無廉介。其言辭、擧止,雖若可取,其用心,則決不可取。守令遞差未久者勿除,守令以均勞逸,曾有傳旨。金琚遞信川郡守未久,政曹擬望春川,又擬靑松,非請托而能之乎?今者命推請托根因,臣等雖問政曹,必不承服;雖問金琚,亦不實對。傳曰:」金有完,被政府論駁,未赴蔚山,而除衛將乎?今朝持平,則以爲:『明有所聞』,而卿等以謂:『非別有所聞』,前後所啓不同。如有所聞,則何不悉陳乎?「克均等曰:」有完被駁,未赴蔚山,而授衛將。金琚事,臣等各以所聞言之。臺諫所言,問其出處,則誰敢有進言者乎?「傳曰:」金有完事,議於領敦寧以上。金琚則予或疑其請托也,今卿等不言,則是金琚非請囑也。但遞守令未久,還除守令,非也。今姑遞之,久則當復敍。「

○先是司憲府啓:「行司直黃中,元係賤微,只以女眞譯語小技,特蒙聖恩,位至二品,固當供職惟謹。自爲司譯院提調,抑奪院官跟隨,又私役選上奴子,殘酷侵督。今當問備,巧飾不服,言辭悖慢。請上裁。」傳曰:「更考例照律以啓。」至是,克均等啓曰:「本府失火,文書盡燒,前例未得考也。然今執義金春卿,前任執義時,鄭沃以禮賓副正,濫率跟隨,刑問科罪,是亦例也。然黃中濫率跟隨,特小人徵過耳。黃中,今爲司譯院提調,多有不法事,侵督下官,徵求無厭,且爲講官者,率皆衣冠子弟,黃中接遇倨傲,莫不痛心。黃中雖名爲提調,其於譯學,懜然不知,無所敎誨,徒肆貪婪。請改提調。」傳曰:「姑照律以啓。」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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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經筵。講訖,訓鍊院正李朝陽,將掌隷院奴婢分揀啓目,啓之。

○弘文館應敎鄭誠謹等來啓曰:「今以李淑瑊爲副提學。前此政曹,於臺諫等職,不注擬淑瑊。經筵,亦論思之地,以不合公論者除授未便。」傳曰:「淑瑊之不合公論者,何事?其問吏曹。」校理李世佑啓曰:「吏曹判書,乃淑瑊四寸也,不當問於吏曹。淑瑊素有痕咎,臣等雖無狀,以淑瑊爲長,而共處,心實未穩。」傳曰:「予淑瑊有才藝,欲試諸近侍,觀其用心耳。如有痕咎,則予豈敢用之乎?其痕咎,爾當言之。」誠謹曰:「淑瑊嘗受業於吳尙文,竟奸尙文妾,其心行不可取也。」傳曰:「其遞之。」承政院啓曰:「淑瑊遞副提學,則其罷職乎?」傳曰:「父與師,雖有間,若奸師妾,與奸父妾,何異?其罷之。」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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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詣泰慶殿,上食。

○命領敦寧以上,議有完遞衛將可否。鄭昌孫議:「金有完,雖是生員,所至得貪汚之名,依憲府啓,罷黜爲便。」沈澮議:「衛將重任,若有痕咎,不當任也。但有完曾爲守令,未聞有以不廉彈之,今爲衛將,又無罪過,而廢棄未便。」尹弼商議:「金有完以生員,武科出身,於衛將,有何不足?但不廉之事,臺官豈無所聞,而啓達乎?若實不廉,非徒衛將,雖小職,豈宜授之?但不廉之行,臣則未聞。」洪應議:「金有完,前日再經衛將,何疑於今日乎?」虛思愼議:「金有完若果不廉,豈宜立朝?然事不見著,罪名不立,故至今猶在班行,今若追數,旣往曖昧之事,以爲之罪,則人人自危,恐非治體。寧失一有完,不可虧國家大體。然臺評,公論所在,不可不從,衛將之任,改之爲便。」尹壕議:「金有完以生員,又中武科,雖搴旗斬將之才,嘗累爲衛將,皆無罪過,今憲府所啓,亦非見著之事。」傳曰:「有完,貪汚情跡不著,且已經衛將,勿改差。」司憲府掌令宋瑛來啓曰:「有完多試外任,無一可取。況衛將,武班崇選,而職管軍務。若有完無廉介,恐不敢其任也。」金有完上書自訴,傳曰:「今見有完上書,其文可取,非庸儒所能到也。其召致承政院承旨出題,令製詩以啓。」政院出四韻律詩題,有完卽製進。傳曰:「觀此詩,亦可取。武班如此解文者,得之不易。」仍命饋酒,傳於宋瑛曰:「有完雖嘗有不廉之事,今無顯跡,且今觀上書,稍解文字,如此武臣,得之不易。憲府若枚擧某事爲痕咎,則固當廢棄,今以不的實事廢棄,不可。況已與政丞等議,或云:『勿改』,予意以爲『不可改差。』」瑛更請之,不聽。

○司諫院正言柳麟童來啓曰:「今以李智孫爲水運判官,智孫初授東平館別坐,俄遷牙山縣監,以罪見罷。去年八月,又除部將,不數月,以身病辭。臣等聞智孫別無可取之才,國家不必急急用之,今以六品,超授五品職未便。請改之。」傳曰:「當用與否,其問吏曹。」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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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吏曹書李智孫歷任以啓,傳於司諫院曰:「李智孫歷縣監、部將等職,且有前例,其勿更言。」

○李淑瑊上疏曰:

弘文館以臣奸吳尙文妾論駁,臣不能含默,敢用自明。歲在庚辰,尙文飛書政院,有麗澤之益之語,以此疑臣受業於尙文,政院啓罷臣職,下義禁府,鞫之。尙文以麗澤受業之語,織成虛事,自服。臣得脫奸師妾之罪,未幾,丁父艱,服才闋,世祖特敍臣職,其時獄辭,具在義禁府。今弘文館不究事之虛實,而誣指奸師之妾,冒奏天聰,陷臣不測之地,臣實痛心。乞令搜閱獄辭,辨其虛實,以洗臣冤枉之累。

傳於承政院曰:「其考義禁府淑瑊推案。」都承旨金宗直將推案以啓,上曰:「淑瑊奸事則的矣,而師傅之語則無之。今弘文館言受業於吳尙文,與此不同,何也?然弘文館非如凡官之例,固非心行不正者所可居也。淑瑊縱不受業於尙文,通姦其妾,則非也。其於士風有累,不當爲副提學。其考其時日記以啓。」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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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司諫院正言柳麟童來啓曰:「李智孫,非不得已可用之人也,今吏曹超授五品職,甚未便。前者金碔、崔昕,以十考十上遞來時,陞授正三品職。其時臺諫,皆以爲過,駁之,改授副正。今智孫豈可超授五品乎?請須改正。」從之。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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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司憲府持平鄭淮來啓曰:「今以金渚,差爲聖節使通事。臣等意『金渚與檢察官坐次非便,坐於下未當,坐於上亦未當。』且渚乃堂上官,應爲御前通事,而致亨帶去,於事體何如?請勿送。」傳曰:「以朝廷官制坐次,則金渚堂上官,當坐檢察官之上。且致亨以重事往,雖率堂上通事,何妨?」

○司憲府大司憲李克均等來啓曰:「金渚赴京初,非出於傳敎,乃致亨自請之。人臣而率御前通事以行,大不可。請鞫致亨。」不許,克均等反覆請之,竟不聽。

○以愼承善爲資憲居昌君,邊脩通政兵曹參知,安處良通政弘文館副提學,崔俊通政金海府,任俶通政靑松府使,曺淑沂朝散司憲府執義。史臣曰:「弘文館以新授副提學李叔瑊,素無行,不宜同處,將駁之。典翰金昕獨曰:『不知代淑瑊者何人耶。若又甚焉,將一一盡斥乎?我則不敢及。』安處良代爲副提學,訢曰:『我固不言耶?果勝淑瑊否?』聞者始服之。訢,端雅簡靜,寡言笑,少許可,不爲人軒輊。遇事敢言,雖當天威震怒,擧止益雍容,略不動色。工於詞翰,藻鑑甚明,駢儷尤其所長也。」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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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上親祭於光陵,賜守陵、侍陵官表裏,命留右承旨李德崇、左副承旨成健,饋守陵官以下人酒。

○李淑瑊又上疏曰:

臣於近日,被弘文館論駁,以臣爲盜師之妾,驚惶罔措。師有生三事一之義,若其實然,則萬被誅戮,尙有餘辜。念至於此,心背交痛,不可緩聲,故急於辨明,已略陳之矣。今又具將臣見忌被誣事由,逐一開寫,幸賜覽焉。歲庚辰有尙文者,罷忠州倅,大歸居昌縣,而其妾娼棄在京中。尙文作匿名書,飛政院,其書有果珍善石及麗澤之益之語。政院解四字爲臣名姓,解其麗澤曰:『在《易》,有朋友講習之語,然某與某,年不相若,非朋友儕輩,必其受業者也,是不可不劾也。』諱其匿名、隱語,而以陳訴的實之事,啓之。初下憲府,旋移禁府,拿尙文,對鞫,詰其受業眞僞,尙文自服,已釋然矣。臣辨私娼之誣,抗論不服,則亂加拷掠,臣自計娼妓無定夫,而尙文非吾師,假令私之,不甚爲悖,枉死杖下,軀命可惜遂自誣服。其獄辭,以凡奸照律者,以此也。臣謂:『匿名書燒毀,律文所載,隱語不可以指摘強解也。以此曖昧,顯嫁臣禍,以至今日,事在不測,而陷於淪棄,可勝痛哉!『衆不可戶說,孰雲察予之中情?』屈子之言,實獲臣心。臣懷憤鬱抑,敢敷衽陳辭,倘回天聽,矜情雪冤,雖死之日,猶生之年。

傳曰:「以此觀之,淑瑊非受業於尙文者,然朋友之妾通姦,亦不可。大扺如倡妓之輩,則雖朋友所私者,容或奸之。淑瑊旣爲禮曹參議,且有才藝,予非欲廢棄也。但弘文館,則高選,有痕咎者,不宜除授。此事必於實錄詳記之,後日曝史時,且政丞等必詳知矣。其議之。」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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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昌原君晟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晟,字廣器,世祖大王後宮朴氏出也。年十歲,封昌原君,至是卒,年二十七。諡戾悼,不悔前過:『戾』;中年早夭:『悼』。晟性放蕩,不循禮法,屢犯邦憲,初娶牧使慮好愼之女,後娶判官韓儧禹之女,皆無子,以兄德源君曙子𤂾爲嗣。史臣曰:「晟,傲虐淫亂,待婦翁,有同廝養,路上亦肆暴,或折辱宰相,貞熹王后數譴之,猶不悔,又以淫妬,殺女奴,諡戾,不亦宜乎?」 ○傳旨戶曹:「賜米、豆竝一百石、紙二百卷、正六十匹、白薴布、白綿布各十匹、入染綿紬、緜布竝四十匹、石灰六十碩、淸蜜十斗、眞油一碩。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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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議李淑瑊事。鄭昌孫議:「尙文,誠爲淑瑊受業之師,而淑瑊實奸其妾,則有關風俗,不可不懲,然淑瑊有才之人,不宜終廢。其受業與否,更加覈實。」沈澮議:「李淑瑊,於吳尙文,受業、交親與否,臣未實知。淑瑊若受業於尙文,而通其妾,則行同禽獸,不可立於朝。前者義禁府推案內,但云:『相知而已』,無受業之語,論以通師妾無據。以此爲咎,不齒仕版,誠爲曖昧。」尹弼商議:「淑瑊於尙文,非受業之師,臣亦詳聞矣。然雖奸相識人之妾,亦不可。但非奸所捕獲,指奸者,勿論之文,律有其條,安敢盡信尙文之所言?箠楚之下,淑瑊之誣服,勢或然也。況淑瑊所犯,今經二十四年之久,追論未便。第弘文館,非正人,不宜除之。淑瑊雖若曖昧,旣得此名,宜改本職。」洪應議:「臣嘗知淑瑊與尙文,非師弟子,且今生娼兒也。娼妓之徒,士林相奸,類多不避,此亦弊風,淑瑊正坐此耳。然淑瑊有文藝,豈宜終棄?用之他官,可矣。」盧思愼議:「今生,絃首也。本無定夫,吳尙文、李淑瑊,互相通姦耳,不可以竊人妾論也。以此廢棄,實爲曖昧。」李克培議:「臣初聞淑瑊奸師之妾,朝廷咸以爲非,及見禁府推案,尙文非淑瑊受業之師,衆疑釋然。今以傳聞,論數十年以前之事,恐爲曖昧。」尹壕議:「臣與吳尙文,一時居館交親久矣。知尙文於淑瑊非受業之師,故其時以和姦他人婢照律。以此廢棄,實爲曖昧。」命考實錄以啓。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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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馳啓曰:「建州衛野人沈汝弄介等,因飢饉,率妻子而來,欲蒙存恤。臣恐因此屯聚成黨,且聲言歸順,絡繹來往,求請無厭,亦可慮也。所宜預爲措置敢稟。」命召領敦寧以上、議政府、都摠府、兵曹,議之。鄭昌孫、沈澮、尹弼商、盧思愼、許琮、李鐵堅、韓致禮、愼承善、李從生、金永濡、李約東議:「彼以窮投我,義當矜恤,然一開其端,後難應之。況江邊各鎭所儲軍需不敷,雖欲濟之,勢不能也,江邊來接之請,尤不可從。其中酋長所送人及事變進告者,依前例接待,只爲救荒而來者,以前降諭書之意開說,留二三日,饋餉而送,所求之物,亦不可盡從,量宜給之。」徐居正議:「彼土人,前此來往求請,尙加存恤,今以飢窘,求活於我,斷然絶之爲難。救荒物件,隨宜略給,不至煩費,後有相續出來,不能盡副所求,則當答曰:『錢穀在朝廷處分,非邊將所能擅給』,固拒亦未晩。江邊決不可許留也。」孫舜孝、邊脩議:「彼因凶荒,望救而來,在王者之仁,所當賑恤,但犬豕之心,窮則依歸,飽則爲患,不可容易待之也。平安一道,防禦軍需,不如永安之實,宜閉關,不示敵以弱。彼若更請,當語之曰:『此道地界,乃上國使臣往來處,不可暫留也。汝欲歸順,則當叩後門。』如是開諭,略施所求,而遣之可也。」傳曰:「徐二相之議,似難從之。餘議皆當。其以此諭節度使。」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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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詣泰慶殿,上食。

○日本國對馬州宗彥七貞秀遣人,來獻土宜,倭護軍時羅灑文等二人來朝。

○司憲府掌令宋瑛來啓曰:「金渚與檢察官,坐次非便,請勿遣。且聞,坡州人稱:「前敬差官」者有妾女,曾與一宰相,媒約已定。又有一宰相,欲以爲妾,因他事告暇,乘馹而去,潛使州官通媒,將娶之。前約宰相知之,至期日,遣人迫逐之。新婚宰相窘逼,踰墻遁去,所持銀瓢,亦見奪。』宰相爭妾,甚薄風,雖在平時,固不可,況國恤三年內乎?臣等欲移文覈之,事涉守令,恐未易得情。請遣監察推鞫。」傳曰:「金渚坐次無妨。宰相相竊妻妾,何異鄭、衛之俗乎?其遣臺長,詳鞫以啓。」

○金渚上言:「請率奴赴京。」許之。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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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司憲府持平韓健來啓曰:「柳正孫,曾受吏曹,誤授資級,匿不告改,豈朝士之心行乎?坐此廢久。今爲禁火司別提,請改差。」傳曰:「無乃又有如此除職者乎?其問吏曹。」

○知中樞府事成任卒。輟朝,弔祭如例。任字重卿,自號逸齋,昌寧人,知中樞府事念祖之子。正統戊午,中司馬試。丁卯,中文科,初屬承文院,未幾,超拜承政院注書。景泰庚午陞成均主簿,壬申拜兵曹佐郞,甲戌陞集賢殿副校理,乙亥遷吏曹正郞。天順丁丑,直藝文館,中重試,超授判軍器監事,俄遷判司宰監事。戊寅,魁文臣庭試,擢拜通政僉知中樞府事。己卯,遷工曹參議,尋拜承政院同副承旨,累轉爲都承旨。辛巳超陞嘉靖吏曹參判,壬午遷工曹移拜中樞副使。甲申,出爲全羅道觀察使,遞拜刑曹參判。成化乙酉,拜仁壽府尹。丙戌,拜戶曹參判,中拔英試,加資憲刑曹判書。丁亥,移中樞府知事,俄遷吏曹判書。戊子加正憲,辛卯移工曹判書。丙申,拜開城府留守,遞拜知中樞府事。壬寅,拜議政府左參贊,未幾以疾還,拜知中樞府事。至是卒,年六十四。諡文安,博聞多見:『文;』寬裕和平『安。』任,爲人器度寬洪,識見精博,善書工文,尤長於律詩。嘗倣《大平廣記》,編輯古今異聞,名曰:《大平通載》,行於世。子世明,中文科,弟侃、俔皆有文名。史臣曰:「任,性度豁達,文詞華贍,眞偉器也。但無剛直之行,務營産業,嘗典銓衡,有納賄之譏。」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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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司憲府掌令宋瑛來啓曰:「臣等曾以金渚坐次取稟,敎云:『官爵重,當坐檢察官之上。』臣等考前例,曩者權瑊以奏聞使赴京,黃中以堂上通事,坐於檢察官之下。中朝之法,尊禮御史,雖都督之貴,皆坐於御史之下。中朝視我國檢察官,無異於御史,金渚以前日通事,反居檢察官之上,則中朝以爲何如?且金渚請帶率奴子,特許之,前日黃中赴京時,亦不得帶奴,臣等以爲:『此亦不可從也。』臣又聞韓致亨之行,給谷淸處私人情布六十匹,又別賜六十匹,何用如此多乎?又聞進獻及韓氏墓致祭之物,一皆備給,臣等以爲:『此亦在所當已也。』」傳曰:「凡班序,堂上官在監察後乎?且堂上官帶一奴赴京,有何不可?私人情,則今雖齎去,若有可贈處則贈之,無則不必贈也。韓氏墓致祭,皇帝命則祭之,不命則否,此亦臨時處之耳。私進獻,則非自今,其來已久,不可遽止。今姑齎去,強令進之,然後乃進。」瑛更啓之,傳曰:「金渚坐次,當議於大臣。餘皆不聽。」

○傳曰:「予見唐本《歐陽修集》,字體小大適中,以此字樣鑄字,何如?」承旨僉啓曰:「允當。」命行護軍李有仁監鑄,左承旨權健掌之。

○命賜推刷都監堂上馬各一匹,郞官資窮者代加,未資窮者加資,前銜者敍用。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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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經筵。講訖,大司諫柳允謙啓曰:「金渚雖曰堂上,其任則通事也,帶奴子未便。曩者黃中,亦以堂上赴京,而無帶行之奴,恐因此有援例之弊矣。」上曰:「金渚雖通事,位至堂上,帶奴行,有何不可?」仍問左右,領事尹壕對曰:「上敎允當。」同知事李克增曰:「曩者沈澮赴京時,沈瀚以子弟隨去,瀚雖堂上,未得帶奴。」上曰:「赴京時,凡事責在檢察官,檢察官得人,則一行自無弊矣。不然,雖減渚一奴,何益?」

○傳曰:「全州判官田霖,人皆以爲:『其材可用』,予欲試之。今則農務未畢,不可遽遞。待秋遞任,何如?」承旨等啓曰:「霖之爲人,武藝、吏才俱全,學問亦優。且聞,善射虎豹,境內惡獸,不得興行。府尹李封,亦賢宰相,二人相得,頗有治效。霖年不少,當及時用之。」傳曰:「後政更啓。」

○議金渚坐次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尹壕議:「金渚雖堂上,乃通事也,安敢坐於監察之上?監察,中朝御史一體,不當坐通事之下。且前日黃中以堂上官入朝時,坐監察之下。」盧思愼議:「中朝以書狀爲御史,待之亞於使,今以通事,坐於書狀官之上,則必驚怪之矣。向者張寧、武忠,奉使而來,武忠秩高,張寧七品官,而寧爲正使,坐於武忠之上,不以秩高下爲嫌。臣意以爲:『在我國境內,則書狀官與通事,無同坐之事,入中朝,則以書狀官爲上,似乎得中。』」御書曰:

在我國,雖通事,不可坐書狀官下,入中朝,依黃中例。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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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經筵。講訖,持平鄭淮論韓致亨帶行金渚之非,又論不可私致人情於谷淸,不聽。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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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詣泰慶殿,上食。

○遣淸城君韓致亨奉表如京師,賀聖節。百官以權停例拜表。傳於致亨曰:「韓氏墳致奠及私進獻,擧朝以爲不可,然不獲已備去,雖谷淸輩強使進之,姑宜遷延觀勢,若有帝命,而事出於不得已,則卿隨宜善處。」

○聖節使齎去別獻物目:紫紬十匹,綠紬十匹,大紅紬十匹,黃紬十匹,茶褐紬十匹,柳靑紬十匹,草綠紬十匹,水綠緜布十匹,紫緜布十匹,綠綿布二十匹,大紅綿布十匹,黃綿布三十匹,茶褐綿布三十匹,柳靑綿布二十匹,草綠綿布二十匹,白細薴布四十匹,薴絲兼織布十匹,白薴布衫兒四十件,麻布衫兒六十件,中樣硯石五事,匣具小樣硯石二十事,匣具龍香圓墨一百笏,龍香長墨一百笏,三事刀子二十部,五事刀子二十部,大樣單刀五十把,中樣單刀一百把,象牙靶鑽花彩粧單刀十五把內大樣五把、中樣五把、小樣五把,強弓十五張,中弓十五張,弱弓二十張,臺古都里四十枝,豆乙彥古都里一百五十枝,小古都里一百枝,巨里箭一百枝,西甫子一百枝,上品白厚紙七卷,中品白厚紙七卷,牛骨葫盧五十流,黃楊木葫盧一百五十流,眞葫蘆小的三十流,眞葫盧瓢兒一百箇,虎牙兒刻龍頭二十流,獐牙兒刻龍頭一百流,山羊角刻龍頭一百流,各樣繡囊兒十箇,各樣扣囊兒十箇,各樣貼囊兒十箇,葫盧針家兒十箇,針家兒五十箇,茄袋兒十流,靑瓜兒二百流,鼓兒三十流,蓮花兒二十流,菱角兒二十流,靑鳩兒三十流,綠鴨兒三十流,觀音臍五百流,細巧文蛤五百流,回蛤五百流,斑蛤五百流,髢篦三百把,畫面扇三百把,圓靶各樣畫面扇一百把,貂鼠皮一百張,土豹皮五張,象牙彫刻彩粧獅子筆架一座,象牙彫刻彩粧巴山出水龍筆架一座,象牙彫刻彩粧各樣人物、鳥獸、花果盒兒、春盛每樣一箇,三層肆季果盒兒,肆層龍盒兒、海棠花盒兒、花果盒兒、七層花果翎毛春盛、水草金魚銀錠盒兒、枯荷螃蟹腰子兒、禽鳥花果盒兒、牧丹花盒兒、花果腰子盒兒、花果翎毛盒兒、人物故事方勝盒兒、花果翎毛捌角盒兒、雲龍犀牛角螃兒花果盒兒、草獸廂兒花果盒兒、寶相花回紋鎖口盒兒、象牙彫刻彩粧各樣玩獻兒每樣一件,睡娃娃耍娃娃進寶波澌回回判鬼仙人笑和尙香童波澌趺交娃娃兎兒壽酒甁、波澌麒麟招財回回麒麟獅子獬豸刷毛獅子鹿龍金蟾人猿意馬香爐、象牙彫刻彩粧各樣人物、鳥獸、捌寶花草弔掛每樣一流,龜鶴慶壽花盆、獅象佰花人馬平安百事大吉散仙捧壽波澌捧珠捌寶人物、鳳壽星人物、鮑老人物、捌寶人物、海棠花、各樣突戲人物、捌寶人物、各樣黑漆螺甸大小盒兒三十箇,燈蓋二掛,觀音臍文蛤班蛤散的分入二小櫃花銀五百兩做扇墜兒各樣三十二,錦荔枝十九箇,鼠咬甛瓜十九箇,兔十九箇,虎十九箇,鹿十九箇,象十九箇,獬豸十九箇,獅子十九箇,鼠食香瓜十九箇,猿十九箇,古獅子十九箇,馬十九箇,獅子袞繡毬十九箇,貓十九箇,蝦兒十九箇,魚十九箇,雙魚十九箇,沙果十九箇,荷花蓮蓬十九箇,葫十九箇,桃十九箇,船十九箇,乙葉舟十九箇,蟾十八箇,雙獅子袞繡毬十八箇,靈芝兎十八箇,貓戲鼠十八箇,雙羊十八箇,狗十八箇,螃蟹十八箇,花藍十八箇,雙猿十八箇,耍兒各樣二十一,魚兒二十箇,中葫蘆十八箇,小葫蘆三十六箇,娃娃十八箇,鳩兒十八箇,鴛鴦十八箇,梳鴨十八箇,鴨兒十箇,中蛤兒十八箇,小蛤兒三十六箇,茄袋兒三十六箇,菱角兒三十四箇,瓜兒十八箇,鼓兒十八箇,針家兒十八箇,瓢兒二十二箇,獐牙十六箇,山羊角十八箇,桃牙鞘兒十八箇,囊兒十八箇,鑷兒十八箇,鹿大脯十五束,鹿片脯二百箇,乾文魚二百尾,乾大口魚三百尾,乾全鰒魚二百束,乾烏賊魚八百尾,乾廣魚二百尾,乾秀魚二百尾,昆布二百斤,塔士麻二百斤,海衣一百斤,海菜耳一百斤,香簟一百斤,紅燒酒十甁,白燒酒十甁,松子二百斤,人蔘五十斤。

○唐人劉信甫等男婦共十四名,系遼東東寧衛。劉信甫曾爲建州衛野人所擄,尙安爲毛憐衛野人所擄。至是,來投永安道鍾城鎭李哲等九名爲毛憐衛野人所擄,來投會寧鎭。李昌里爲建州衛野人所擄,來投穩城鎭。孟昌殊等二名爲尼麻車兀狄哈所擄,來投鍾城鎭。就差聖節使通事李義,押解遼東。

○司憲府掌令宋瑛來啓曰:「《大典》,奉命使臣,雖秩卑,坐東壁;外官雖職高,坐西壁。檢察官。使臣金渚,通事。雖在我國境內,不當坐於監察之右。」不聽。瑛又啓曰:「我國境內,金渚勿與檢察官交坐。」傳曰:「可。」

○徙民安接巡察使李鐵堅書啓曰:

徙民內,未盡推刷,仍留人至多,徙民丁數不多,閑曠陳地,開墾資生爲難,不得安心接居,徙民各戶人丁內,願留一人外,勿論老、少、男、女,令各官守令,竝推付籍入送。如有容隱後現者,勿揀赦前當身、戶首,永屬徙居處驛吏,切隣、里正、勸農、監考、該吏,全家徙邊,守令罷黜,何如?「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沈澮、尹弼商議:」依所啓施行。「洪應議:」臣謂:『準三丁徙邊,已有約束,且今徙期已迫,復有餘丁隨入之議,不亦騷擾,而益致人人疑懼歟?』不如依前施行。「盧思愼議:」當初徙民抄定時,據其戶籍,考驗口數,又於里內色掌及切隣處,竝皆取招,保其無漏,故人人畏罪,盡心推刷,似無容隱之事。然奸僞豈可必其無也?雖間或有之,亦不多也。況今徙民推刷已畢,國法一定,人情無他。今若又立新法,皆加重罪,則非徒騷擾徙民之心,守令、色吏、切隣、色掌,必皆畏罪,自相符同,誰能發摘哉?臣意以爲:『倘有如此之人,知情容隱者,依此施行,不知情者,降律科罪,自首者及能發告者免罪,則庶合人情,施措得宜。』「從思愼議。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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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經筵。講訖,獻納楊沔啓曰:「赴京之行,守令托以乾糧,濫與官物。此皆收斂民間,今雖講兩道蘇復之策,然若不禁此弊,不可救。況赴京者,不齎兵器,多載乾糧,爲買賣之資,脫有賊變,將何以應之?雖有檢察官,萬里之行,豈無人情?臣意『別遣御史檢察,則無此弊矣。』」上顧問左右,大司憲李克均對曰:「楊沔之言,是也。鴨綠氷合時,則通事持數外駄載,乘夜先渡,雖御史,無以摘發。然畜描之家,鼠不恣行,姑遣御史,試之何如?」領事尹弼商曰:「國家雖多方以檢察,然不可一一禁之。但在使之賢、不賢耳。」上曰:「旣遣檢察官,又遣御史,其於待大臣之體,何如?」克均又啓曰:「賜韓致亨、谷淸處人情布六十匹,又賜四十匹,而致亨請益六十匹。如此多齎,用之何處?曩者韓明澮齎去五十匹,而無所用之,徒虛費耳。私請宦官,規免進獻,又於史筆何?」上曰:「雖史筆書之,若除民弊,則固善矣。」知事李坡曰:「臣意:『私進獻,減數無妨也。』」上曰:「減損私進,而中朝若責難事,則將何爲哉?」坡曰:「中朝雖責難事,安有加於此者乎?我國乃海外之邦,雖不曲從,固無害也。」弼商曰:「私進獻,不可遽減也。」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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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御宣政殿,同副承旨安琛,將執義曺淑沂啓本啓:「蘂城君魚有沼,欲以坡州人朴自義妾女子洛陽爲妾,媒約已定。永安南道節度使慶由恭,亦欲娶之,去年十月間,托以掃墳,請告下去。有沼聞之,遣女壻閔懷發,使拒之。由恭乘夜,抵自義家,懷發詰辱之,由恭不得遂,卽走出。」上曰:「此事係關風俗,其遞由恭職,待其來,推鞫以啓。」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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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克均啓曰:「近者以金懷信爲江東縣監。懷信爲人庸劣,家在平壤,距江東甚近,其鄕黨、隣里,族親往來,作弊必多。請以孟山縣監換差。」上問左右,領事洪應、知事許琮對曰:「守令若得人,雖近居鄕,無妨。如非其人,雖至遠,其作弊,固無異也。」上曰:「在人之賢否耳,何患家之遠近?若不賢,則雖距家十日程,其能無弊乎?孟山已赴任,又以江東換差,則豈無迎送之弊乎?」克均曰:「曩者懷信爲平壤敎授時,臣親見之,敎授之任,且不能堪,況守令乎?凡庸汚守令臨遞,私移官物殆盡,況家近其邑者乎?」上曰:「懷信雖雲庸劣,不可以聞見廢棄,且有觀察使操黜陟之權,果若庸劣,則必貶之矣。孟山已赴任,不可換差。其換他邑。」

○敬差官崔應賢馳啓曰:「今承同副承旨書狀內,奉今等各人,勿嫌畢推事有旨。臣伏思之,推鞫官吏與被推獄囚,兩俱無嫌,然後心平事諧,人無間言。今者不然,奉今則謀欲陷臣,臣則被奉今誣訴,兩相疑忌,懷嫌實多。臣竊念枉刑,重罪也,人以重罪誣之,被覈數旬,何忍強顔復推乎?況推鞫之吏,一或遲誤,囚必慢易,雖欲勿嫌,焉得以勿嫌。」御書曰:

初雖被誣,虛僞已彰,予不疑爾,爾焉懷嫌?凝塵掃鏡,姸、蚩難逃。君臣無間,囚人何懼?經年滯獄,豈是予意?爾洞徹首尾,毋急毋緩,使有罪者伏辜,無罪者釋冤。

政院僉啓曰:「在應賢,則當如是也,今見御書,實爲允當。」命以此諭應賢。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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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詣泰慶殿,上食。

○傳於承政院曰:『今聞興仁門外城底,有二小剎,雜處閭閻間。』其問創建之由。「承政院啓曰:」一則香菴僧徒所創也,一則永山府院君金守溫所構也,都中念佛者,往往聚會。「傳曰:」令禮曹、漢城府,黜居僧。「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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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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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朔,日食。

○傳於承政院曰:「今日乃日食也。修理都監役軍,當食停役,復圓更役,何如?其令弘文館,考故事以啓。」弘文館啓曰:「古無停役之例。」傳曰:「雖無古例,於予心未安。其停役,待復圓更役。」

○千秋使金堅壽,回自京師。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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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國忌。

○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馳啓曰:「今年彼人失農,出來求䘏者多,恐有鼠竊之虞。請令兵曹,擇送別軍官數十人,分防。」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平安道,今因徙民騷擾,未有賊變,而先送軍官未便。姑停之。」沈澮議:「依蘭宗所啓,施行。」尹弼商議:「彼人阻飢,求救而來,雖不滿其欲,何至動衆作賊乎?今無聲息,而別遣軍官,非徒驛路有弊,糜費軍需,亦可慮也。以各鎭之兵,謹愼隄備,足以應變。」洪應議:「時無邊警,軍官往來,豈無其弊?姑勿送。」盧思愼議:「野人以獵獸爲生,農業乃其餘事。彼土雖雲失農,稍有自立者,豈全無可食之物乎?前請居江邊,欲仰食於我者,皆孤弱貧窶,不能自存者也。雖欲懷怨作賊,非徒其力有所不及,且恐後日之禍,必不輕發。況建州衛酋長,皆已歸順效誠,必不聽此輩之言,輕犯大國,以廢前功也。且我國,冬則沿邊居民,皆入城堡,倘有鼠竊之盜,淸野無所得,空來空去,於彼甚勞,於我無損。若欲攻城,則非精兵數千,不可也。彼飢饉之餘,自救不暇,安能聚數千之衆,作賊於我乎?臣意以爲『雖不別送軍官,必無他虞。』」李克培議:「近間野人歸順,前釁已釋,其他野人,雖少有含憤之言,不可以此,先自騷動。」尹壕議:「除別遣軍官,擇其道有武才人,分防何如?」從思愼議。

○賜日食推算官曺熙胤兒馬一匹,以推算無錯也。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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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御經筵。

○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馳啓曰:「野人愁升應巨等出來時,滿浦僉節制使李暹,失於應接,使之久留,客館供頓不貲。且唐女三者來到,自云:『愁升應巨妻,因其夫出獵逃來,欲還本土。』然愁升應巨,來在江邊,彼女渡江之時,若或見之,生怨丁寧,敢取稟。」兵曹據此啓曰:「待戎之道,不可過於厚,亦不可失於薄。愁升應巨等,來在江外,李暹贈給鹽、糧、過厚,遂使仍留不還。且唐女三者,許卽渡江,送於監司,俱失事宜。若三者本係唐人,而還給野人,則有乖事大之義,依例解送,何如?」傳於承政院曰:「自稱唐女,逃來已久,而愁升應巨等,近在相望之地,久不來尋,無乃欲構釁端乎?」承政院啓曰:「臣等意亦疑之。今三者乘其夫出獵逃來,彼必出獵未歸,未卽來尋耳。」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三者自稱唐女,欲還本土,須及其夫不來,解送爲便。贈與鹽、糧,雖雲過厚,業已與之,何必追論?」沈澮議:「平安沿邊,各鎭儲備數少,野人求請,應之難繼,暹給與過厚,其失大矣。且三者雖雲唐女,若不還給,則彼必構怨,然給之,則有乖事大之義,解送爲便。」尹弼商議:「李暹不遵前降諭書,待愁升應巨,甚優。三者雖係唐女,元是愁升應巨之妻,拒而不納可也,輕易許接,生釁丁寧。此女非彼土走回人口之例,隨夫出來,乘夫出獵,背棄而逃,其情可憎。雖給其夫,何乖於義?彼人告飢,旣不救之,又奪其妻,生怨必甚。從權還給,以杜邊患。」洪應、尹壕議:「李暹招來三者,以啓釁端,專擅之罪,不可不問。依兵曹所啓施行。」盧思愼議:「依所啓爲便。但愁升應巨等,率其妻子,來住江邊,望其賑救,如不得其欲,必有缺望之心。以大國邊將,給米、鹽斗升,豈是過歟?此恐無罪。」李克培議:「三者雖是唐女,棄夫出獵,乘夫出獵,脫身逃來,其夫豈不知蹤跡之所向?李暹輕易許接,擅送監司,誠有罪矣。愁升應巨,若出來請之,邊將當答云:『某月日,女一人,夜到江邊,稱唐女,本國凡被擄逃來者,竝解送例也。故送於監司,轉達於京,初不知爲汝妻而然耳。今旣如此,非吾擅便,汝亦有耳目,豈不知本國解送之例?』如是答說。」傳曰:「今此唐女,非從彼土深處逃來,欲要救飢,隨夫來住,脫身逃來,暹輕易許接,又送於監司,此大不可。以我國事大之義,固當解送。然海外之邦,有時用權,何害?欲留此女,俟彼尋索還給。其更議於領敦寧以上。」

○以柳洵爲嘉善工曹參判,金之慶嘉靖開城府留守,成健通政承政院右承旨,韓儧通政左副承旨,安琛通政右副承旨,李世佑通政同副承旨,金瓘嘉善全羅道觀察使,洪利老嘉靖兼北靑府使,李封嘉靖同知中樞府事。是政,特除右承旨李德崇全州府尹。仍傳曰:「予以卿爲賢,特授此職,卿豈不知予意乎?以承旨爲府尹,則民心必以謂『國家重民,故有此除也。』卿能體予至懷,治有異效,則其後之事在我爾。」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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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更議唐女處置事。鄭昌孫議:「世宗敎云:『被擄唐人逃來,其主若細知尋蹤而來,則宜從權還給。』此於事大,雖似未穩,權宜之策,不得不爾。」沈澮、李克培議:「三者之來,李暹初不許接,宜矣,今旣許接,越在我境。若不解送而還給,其夫,後日若逃還本土,說此意,則前日事大之意,一朝掃如矣。解送爲便。」尹弼商議:「三者之事,臣反覆思之,彼雖稱漢女,未可的知。假令是實,以事勢計之,兵家之法,有奇有正,制事之宜,亦有經權。今當從奇從權,務弭邊釁而已,不可慕虛名,而取實禍也。臣意以謂『還給其夫,甚合事體。』」洪應、盧思愼議:「前此唐人爲野人所擄,而逃來我國者,非一,野人追蹤而來請者亦多。皆云:『此非汝土之人,原係漢人,本國事大以誠,例皆解送,汝等所知。』以此答之,已成格例,彼亦無怨言矣。當初不納則已矣,今已受而納之矣,若又還與,則非惟大義不可,後有唐人逃來,彼據此例,以請之,將何辭而拒之?解送爲便。」傳於承政院曰:「於僉意何如?」承旨等啓曰:「唐人解送,已有前例,今若還給,則非徒有虧事大之義,後有逃來者,亦援例以請曰:『前日已還愁升應巨之妻,今何獨不然?』則將何辭而答之?」傳曰:「以大義言之,則固當解送。然解送,則邊釁立生,今姑下諭監司,語三者曰:『汝雖稱唐女,豈信汝言乎?當以野人待之。』又諭節度使,愁升應巨來尋與否,令卽馳啓。」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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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奉常寺擬啓:「金良璥,諡曰恭威,曰褊肅,曰齊克。敬事供上:『恭;』猛以剛果:『威。』心隘政急:『褊;』執心決斷:『肅。』執心克莊:『齊;』愛民在刑:『克。』」傳於承政院曰:「此諡與行狀,相孚乎?」承旨等對曰:「行狀只擧其善,惟奉常寺議諡,是公論。良璥有褊心之病,故如此議之耳。」右承旨成健曰:「良璥雖有執心,然諡以褊肅,則太過矣。」傳曰:「曩者金國光之諡,其子上言請改,予以謂:『若聽其言而改之,則恐人皆效之』,故不改。且尹繼謙賢,而諡不合行實,予欲改之,不果。大抵爲人正直,而不聽儕輩之請,則以爲:『褊急』,朝廷之議,亦皆如是矣。自古帝王,有改其臣之諡者,予亦欲改,何如?」僉啓曰:「奉常寺掌議諡,故皆以文臣差之,奉常寺旣已議之,則改之實難。執事不搖者,是曰正直,不可以褊名之也。以褊名者,必指其非所當爲而爲之者,言之也。良璥褊急,朝廷必無異論,若改之,恐有後弊,如欲改之,擬諡六字內,擇名實相稱者,贈之何如?」御書曰:「恭肅」,仍傳曰:「不得改幽、厲之諡者,以其諡孚於行也。後世言人之實行者,皆本於諡。諡與行,若不相孚,則不可也。奉常寺,雖實公論所在,然豈皆聖人乎?故特賜諡恭肅。」承旨等啓曰:「上敎允當。」史臣曰:「諡者,行之跡,固當以公論定之。今所議:『恭威以下六字中,』褊字實合良璥之行,執心決斷之肅,亦豈孚於其行歟?前此諡申叔舟以忠,忠者危身奉上也』,叔舟於平生,何有危身之事乎?厥後諡徐居正以忠,忠者事君盡節也,諡權攅以順,順者慈和徧服也。忠與順,非所當議於居正與攅也。奉常官議諡之不中,多類此。」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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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國忌。

○仁粹王大妃誕日。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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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詣泰慶殿,上食。

○百官以黑衣、品帶,賀仁粹王大妃誕辰,進表裏。

○永春君仁被司憲府論覈,上書。上召憲府,問之曰:「今之所鞫何事?見囚者幾人?」持平鄭淮啓曰:「臣等聞去年四月,有士族婦女,留宿檜巖寺。本府拿致寺僧問之,則曰:『僧去年三月,歸晉州本家,至十一月乃還,故未知四月之事。但今年五月日,宗親二員與市人一百五十餘名,動樂供佛,住持云:「國恤動樂,無乃未便乎?」宗親曰:「供佛之時,則無妨矣。」遂禮佛,經宿而去。』僧之言如此,不可不問,故已鞫市人服招,但宗親奴不服,故栲訊之,亦已吐實。有李義楨者,亦隨去,自稱:『宗親婢夫。』臣等初以爲:『相爲容隱,在所不問』,及考賤籍,乃宗親妹夫注書朴承爚婢夫,故今幷推問耳。」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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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先是以司畜署畜料多費,命戶曹,量減畜口。本曹減豬三百餘口以啓,仍請付司宰監,宰殺乾正。傳曰:「三百口,一時宰殺,心實不忍,其分賜宗宰。」

○前此司憲府以巴山君趙得琳前妻子趙成、趙巑,本是賤人,許屬忠義衛未便。得琳援引朴從愚妾衆子許屬忠義衛例上言。忠勳府據此啓:「得琳初爲賤時,娶趙成母爲妻,同是賤口,本無尊卑之分,不可以嫡妾論矣。後娶尹氏爲妻,尹氏則士族婦女,於是嫡妾之分定矣。趙巑,是妾之衆子,無忠義衛入屬之例。朴從愚衆子,許屬忠義衛,亦一時特恩,不可以爲例。」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尹弼商、尹壕議:「依所啓施行。」韓明澮議:「世祖、睿宗朝,皆已許通。上裁。」沈澮議:「凡功臣,於嫡無後,而有妾子,則重其承襲,故屬忠義衛,有前例矣。衆子則無前例,一開其路,則援例希望者必多,且尊卑混淆,恐傷大體。」洪應議:「趙得琳與妻,元是賤人,後娶尹氏,尹氏士族之女,不可二嫡,故前之所生,不許通,今者已棄尹氏。趙成等,不令赴試,則宜矣,屬忠義衛,無乃可乎?況先王已通仕路乎?」從洪應議。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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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御經筵。

○倭人仇羅沙也文及助國等,來獻土宜。

○御晝講《尙書》,至「其弼直惟動,丕應徯志」,上曰:「唐、虞不可尙已,三代以後,人臣盡其繩愆糾謬之職者,何人歟?」侍講官金訢對曰:「三代則不可及也,但唐之魏徵,庶幾近之矣。」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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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御經筵。講訖,都承旨金宗直啓曰:「凡隨駕時,承政院在都摠府、兵曹之後。政院近侍之臣,請今後序於標旗之後、兵曹、都摠府之前。」上曰:「可。」

○御晝講。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朴楗曰:

今因卿啓,乃知三者的是唐女,其夫愁升應巨,亦不追尋。予欲親問逃來情狀後解送。卿其資給襦衣,急速上送。

○御夕講。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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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御經筵。

○御晝講。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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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詣泰慶殿,上食。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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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月食。承政院啓曰:「凡日月救食時,若帶食,則平地所未及望,故登岳放火,使之知也。今則當亥時而食,月已中天,人皆見之,不必放火,然後知之。請停放火。」從之。

○知中樞府事李繼孫卒,輟朝,弔祭如例。繼孫,字引之,驪州人。正統丁卯,中生員試,擢文科,補校書館校勘,轉至司諫院正言,遷兵曹佐郞。天順丁丑陞禮曹正郞,己卯陞司憲府掌令,庚辰遷成均司藝。韓明澮爲巡察使,薦爲從事官,繼孫以母病辭,明澮啓謫熊川。俄召拜知訓鍊院事,擢陞通政承政院同副承旨,轉至左副。壬午出爲江原道觀察使,適歲饑,繼孫善於賑恤,特陞嘉善,入爲禮、刑曹參判。時平安道流民甚多,特遣爲招撫使,以善安集陞嘉靖。成化己丑,以永安道自李施愛亂後,人心不靖,命繼孫爲觀察使,以鎭之。本道人,素不喜學問,繼孫請書籍,選子弟,擇師儒,以敎誨之,設四時都會,勸勵成就,自是本道子弟擢第者相繼。辛卯遞拜政曹參判,俄陞資憲平安道觀察使。甲午拜刑曹判書。乙未遷知中樞府事,以懷簡王誥命奏請使,副金礩如京。丙申出爲黃海道觀察使,丁酉入爲司憲府大司憲。戊戌轉京畿觀察使,坐罪謫牙山。辛丑召拜知中樞府事,轉漢城府判尹、兵曹判書。癸卯遷知中樞府事。至是卒,年六十二。諡敬憲,夙興恭事:『敬;』博文多能:『憲。』繼孫爲人,器度寬弘,才識通敏。遇事勤謹,所歷有蹟,但廣占田莊,不無時評。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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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賜月食推算官曺熙胤衣一領,以推步無錯也。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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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經筵。講訖,領事韓明澮啓曰:「公、私賤逃漏者,國家今方推刷,但曩者推刷之數,不過二十萬,而今則至三十萬。然今未盡推者,豈下一十萬乎?公、私賤容隱者,國家嚴其禁令,然無自首之理,陳告者賞給,只限己身,告者身死,則國家推還。以故受賞奴婢若逃,則告者之家,反受其害,誰肯樂告乎?國家待倭、野人,其費甚多,以慶尙一道,而不能支,議者至有欲輸全羅之儲,以補之。臣意以爲:『盡刷漏丁,收其貢,以補其不足,不亦可乎?今之未推刷者,無慮十餘萬,若欲刷之,則切隣及色掌,必無不知之理,竝徙邊何如?」上曰:「政丞之言,是矣。然由今觀之,三切隣不知其事,而受栲訊者多。不知者,亦徙邊,可乎?」明澮曰:「臣非欲切隣及色掌,必須一切徙邊。臣意以謂『如此,則切隣及色掌,爭相告摘,必無容隱者矣。』國家雖無罪者,亦令徙邊,公、私賤容隱者之切隣、色掌,徙邊何妨?」知事李坡啓曰:「明澮之言,似然矣。然國家當立可行之法,其不可行者,不當立也。三切隣徙邊之法,無乃慘刻乎?是與秦法相收司連坐,何異?」明澮固請不已,上曰:「此法,斷不可立也。但以他條無遺推刷事,議於領敦寧以上。」

○鄭昌孫、洪應、李克培、尹壕議:「公、私賤容隱者論罪之法,至爲詳密,申明擧行爲便。」沈澮議:「公、私賤容隱役使,其罪非輕。然非殺人、強盜之類,罪不應死,決杖一百,兩界徙居爲便。三切隣、里正,雖或知情,其罪豈宜與容隱役使者同科?只杖一百爲便。」尹弼商議:「公、私賤容隱役使者論罪之法,《大典》及各年受敎詳矣。所當申明擧行,若三切隣竝令徙邊事,必騷擾,似難擧行。但陳告賞給,只限己身,故人不樂告,依前永給,則告者必多。」盧思愼議:「公、私賤容隱者,竝令全家徙邊,法已重矣。情雖可憎,非關國家大體,依前受敎,亦足以懲矣,何必更立新法?」傳曰:「陳告賞給,只限己身,故人不樂告,依前永給,何如?其問於勘校廳。」勘校廳啓曰:「初無陳告賞給之法,其後有永給之法,今臣等酌其輕重,陳告賞給,請限己身。今承傳敎允當。」

○御晝講。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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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仁粹王大妃、仁惠王大妃謁光陵。

○御經筵。

○御晝講。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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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詣泰慶殿,上食。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慶尙道觀察使李陸馳啓曰:「大丘人生員徐坎元供云:『上疏內「朝臣言事,見罷不敍者」。』廣興倉主簿鄭允貞上書,言多納後宮事,以此見罷,至今不敍。且廟堂大臣,聞見有限,其守令之賢否,豈皆目見?其謂:『某賢、某不肖』,或出於傳聞之說,豈皆合於公論乎?若皆合於公論,則許多守令,其賢、其不賢,豈止三人乎?其供辭,只此而已,更不明言:『某賢,某不賢』。」傳曰:「坎元引允貞事,言之。然允貞當初,以不當言之事,而言之,故其時欲罪之,貞熹王后止之,故不敢也。允貞所居,何處乎?坎元必與允貞,符同言之耳。允貞所居,其問以啓。且予不知守令之賢否,故謀及廟堂,以黜陟之。予意以謂『賞一人,而千萬人勸,罰一人,而千萬人懼』,予知此擧出於至公。坎元以草茅之士,不知國家大體,如此言之,甚不可。今觀坎元供辭,迨今自以爲是,予欲罪之,於政院意,何如?其議於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承旨等啓曰:「坎元上疏,固非矣。然以求言,故敢言之,今若罪之,則恐言路塞矣?且求言傳旨云:『言雖不中,予不罪焉。』今坎元之言,善則固當用之,不善亦當容貰。」傳曰:「承旨等,不知其實矣。收議後,予當處之。」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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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前此咸城君李從生來啓:「永安道有新地。」命奉常寺副正李蓀,往審之。是日蓀辭,上引見曰:「聞『永安道有新地,民多往居。』我民雖流移他國,尙欲刷還,況在邦域之中,其可縱而不問乎?」都承旨金宗直等啓曰:「世宗朝,遣李賢老尋之,竟不得,豈此地歟?今尙衣院主簿郭致禧,詳知之矣。」上召問,致禧啓曰:「臣於己亥年間,爲利城縣監,有一甲士來告云:『北靑、甲山、三水之間,有閒地隱居者數家。』臣據其言,報監司,監司令臣,往審之。臣行三日,有閒曠之地,甚平衍而廣,土性沃饒。有民家三,問之,則乃端川正兵奉足,逃來避役者也。其民指西北偏曰:『彼間亦有民居』,臣轉入數里,則樹木參天,有木顚仆橫道,難以踰越,故不得前進,還來,只畫地圖,報監司。」上曰:「其地可置州、府乎?」致禧曰:「在甲山等處,望見此地,甚高峻,至則平衍,可設大邑也。」上謂李蓀曰:「爾何以爲之?」蓀對曰:「臣當盡力,但慮未得其地。如得之,則當審其形勢而來。」命致禧偕往。

○議徐坎元事於政府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觀坎元供狀,不吐情實甚詐。然陳言,而加刑訊,則後日言者疑畏,其弊不小,更窮詰得情,後上裁。」韓明澮議:「坎元其初上言,必有情,今所答非本意,窮推以啓,後更議。」沈澮議:「自古草澤隱逸之士,遭遇聖朝,小有可言之事,上疏極言,以動人主之聽。坎元以鄕村微儒,不知朝廷大體,妄量上疏,厥罪重矣。然上疏者罪之,則臣恐言路塞矣。」尹弼商、盧思愼議:「坎元上言,似有情,今不吐實,宜窮推定罪。然旣使之言事,又從而罪之,恐塞言路。」洪應議:「坎元以政府論守令賢否爲不便,上書言之。臣不引嫌,言之可乎?更問坎元陞黜,果不出於公論,則先治臣等之罪。」李克培、金謙光議:「坎元所懷,必不止此。當下問,又不以實對。其罪應死,然言事,而至於受杖,恐防大體,棄之爲便。」尹壕議:「鄭允貞所犯至重,其時特蒙上恩,只罷職。坎元以允貞不敍歸咎,其罪與允貞不異,宜下義禁府鞫之。徐居正議:」坎元疏意,與今供辭,頗有異同,宜更問得實定罪,然初下書求言,欲廣視聽,若更加失言之罪,恐防後日言者之路。「許琮議:」觀坎元上書之言,似過當,推問時,所答之言,亦有隱避之跡。此必生長鄕村,不諳事體,一妄人也,何必推問得情,以虧大體乎?「韓致禮議:」政府陞黜守令,而坎元以爲不便。臣謂『更問坎元,所言實,則罪臣等,雖不實,旣求言,不可罪坎元。』「

○御夜對。講訖,右承旨成健,將慶尙道觀察使推鞫徐坎元啓本及諸宰議以啓。上曰:「坎元以草澤微儒,詆毀國家事,狂悖無比,固當抵罪,然予意『今方求言,不可加罪』,政丞之議,亦以爲不可,故予不欲罪之也。但朝官言事見罷,久不復職者,非徒鄭允貞也。如蔡壽、權景祐,雖所言不是,然以侍從、臺諫,言事見罷,四方之人,孰不知之?允貞則本以微者,今遭喪在京畿,坎元居大丘,居處相阻,何以知其不復職乎?坎元似當擧蔡壽輩,而獨以允貞爲言,是必與允貞相應,不可不問。且論道經邦,爕理陰陽者,政府也。今坎元指政府所爲,未協公論,敢肆誹訕,此又不可也。初欲大言,而遽含畜,不指說某人,是亦奸詐,尤不可不問也。其令監司,更問以啓。」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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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國忌。

○下書慶尙道觀察使李陸曰:

今所啓徐坎元招辭內:「朝臣言事見罷,久不復職者,則指謂鄭允貞,陞黜守令,不協公論者,則不斥言某某。」允貞居京畿,坎元居本道,相距隔遠,允貞見罷之由,坎元知之爲難。言事見罷,久不復職者,亦非但允貞,而坎元只擧允貞爲言,不無其情。且云:「陞黜守令,不協公論者」,必有所指,而不的指爲某人,亦甚奸詐。其更詳鞫。如不輸情,亦宜栲訊得情以啓。「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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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詣泰慶殿,上食。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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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國忌。

○義禁府啓:「枉川令堅,國喪內,娶私婢加也之爲妾,罪律該杖八十,奪告身三等,離異。」命奪告身一等,勿離異。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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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昌慶宮成。命六承旨,饋修理都監堂上、郞廳,仍命弘文館員參宴。是日竝饋匠人、軍人。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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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雨雪雷電。

○御經筵。講訖,侍讀官宋軼啓曰:「今者令慶尙道觀察使,刑推徐坎元,言雖不中,旣求言,而反罪其人,可乎?」上曰:「爾言是也。坎元之疏,言予過失,多矣。予若惡聞而罪之,則有違於求言之意。但坎元下問之時,所言與疏意不同,必有其情,不可不問。」軼曰:「坎元之罪,誠如上敎。但臣意『今若刑推,則他日雖有求言之令,遠方之人,指此相戒,言者寡矣。』」上顧問左右,大司憲李克均啓曰:「坎元於下問之際,多所隱諱,與上疏本意有異,不得無罪,但言事而受罪,後世以謂何如?且臣聞『坎元,乃蔡壽四寸也。』臣意竊計,坎元嫌於四寸,而諱之也。」上曰:「如卿言,則坎元尤非也。古人或有薦其子者,以其公也。蔡壽曾爲承旨,予以爲鯁直,故擢爲大司憲,適言事不當,尋罷之,予敢忘乎?」仍問:「蔡壽家在何鄕?」克均曰:「在咸昌。」上曰:「人臣上疏極諫,使其君,感悟悔過,可矣。坎元與壽,雖切族,當直言不諱,而懷詐不言,置而不問,無乃不可乎?」

○御晝講。

○傳於承政院曰:「凡祔廟,遇吉祭而行,乃禮文也,則貞熹王后,當於明年七月秋享,祔廟。予意以謂『七月霖雨太甚,祔廟之日,若下雨,則予恐百官陪祭爲難,於五月,祔廟似便。』然遇吉祭,而祔廟,禮文如此,喪固不可徑行也,此實難斷。予欲會議宰相,於卿等意,何如?祔廟不擇日以行,而必於遇吉祭之義,其考禮文以啓。」承旨等啓曰:「喪、葬、祥、禫,不可徑行。至如祔廟,慶事也,大祥之後,速祔宗廟爲佳。然此大節也,令弘文館,博採古制,且議諸大臣爲便。」

○御夕講。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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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經筵。講訖,領事韓明澮啓曰:「夫民有田則有稅,有身則有役。今者公、私賤口,逃漏隱接,無慮百萬,此三韓時一國人數也,豈不多乎?許接者徙邊之法,雖已立,然無一人以此抵罪者,三切隣、里正,知而不告者,徙邊何如?」上曰:「切隣、里正徙邊之法,不可行也。但申明舊法耳。」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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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先是,命考實錄內祖宗朝宮闕造成論賞之例。至是考啓,傳曰:「太祖移都,作太廟及景福宮,而其賞只賜提調廐馬一匹。太宗作昌德宮,而賜鞍具馬一匹。其時之賞,必不止此。郞官亦無論賞處,此必實錄,略而不記耳。今若優賞,則人皆必謂:『過於前例矣。』然昌慶宮,非爲我身,專爲兩殿而作也。予意以爲『論賞不可據此例也』,於政院意,何如?」僉啓曰:「大抵創業之初,制度未備,而史官記事,或不詳盡。臣等意亦以謂『其時論賞,必不止此,而史必不書。』今此昌慶宮,專爲兩殿而作,且功役未久而就,上裁論賞,似無妨也。」傳曰:「太祖作太廟,爲祖宗也,宮室爲萬世之基也。是皆大事,其論賞,豈止於此乎?史臣失之,而不書耳。昌慶宮,專爲兩殿,且非予侵虐百姓而作也。良由提調等勤謹董役耳。」史臣曰:「臣按,建都之初,大營宗廟、宮闕,經年乃就。事之重大與功役之勞,奚啻昌慶?而只賜鞍馬,以償其勞。今論修理之功,官爵太濫,克培位至崇班,受而不讓,其不免於臺諫之評,宜矣。」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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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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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卯,上詣泰慶殿,行朔祭。

○先是,李淑瑊奸吳尙文妾事,命考先王朝實錄。至是,春秋館啓曰:「實錄只載淑瑊奸友人吳尙文妾而已,受業尙文,則無之。」傳曰:「淑瑊非奸師傅之妾,後政敍用。」

○諭忠淸道觀察使金自貞、全羅道觀察使金瓘、慶尙道觀察使李陸曰:「予聞,豪猾之家,廣張垣籬,匿占人口,良人之逃賦役、公、私賤之背官主者,相率而往,萃爲淵藪,官吏莫敢誰何。曩者爲遣朝臣,紏摘其甚者而罪之,然而習俗已久,隱占如舊,頑民之不畏邦憲如是。此風不可不痛革也。卿悉此意,申明前降法條,嚴立科限,使之自首。如不自首,或有因人陳告而現者,則當置重典,不少假貸。卿其播告道內,無俾豪猾,自速其辜。」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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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都摠管權瑊、兵曹判書孫舜孝來啓曰:「凡行幸時,以陣法爲主,而交龍旗在前,標旗在後。標旗則兵曹、都摠府掌之,而諸將夾輦侍衛。臣等謹按《五禮儀註》,承旨則無夾輦侍衛之制,而當序於兵曹、都摠府之後,邇來承旨等,以隔遠隨駕未穩,每當下輦時,馳出標旗前。臣等意『突陣先行未便。』」傳曰:「予觀《五禮儀註》,多有妨礙處。若有建議改定者,則改之無妨。承旨等,內臣也,隨駕於標旗之內,何害?」舜孝更啓曰:「承旨、注書、史官,可矣。如司謁、司鑰等隨從之人,竝入於標旗之內,則慮或煩擾也。」傳曰:「隨從人,亦豈多乎?竝勿禁,可也。」仍傳曰:「行幸時,司禁當辟人左右,若大駕近處,則不得馳馬以禁,故侍衛不嚴。至有衝突儀仗,而上言者,諸司奴隷中擇壯實者,異其服色,持朱杖分左右,翼輦而行,何如?」僉啓曰:「上敎允當。但諸司奴隷數少,彭排、隊卒中擇定,何如?」傳曰:「可。」擇定四十人。

○傳於承政院曰:「令修理都監堂上,第其郞廳功勞,分三等以啓。且己亥、庚子、辛丑年間,郞廳有功勞者,竝書以啓。」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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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御經筵。

○御晝講。

○下書慶尙道觀察使李陸曰:

大抵求言,本欲聞讜直之論,而補闕失也。所言雖或狂妄,不合事體,而出於無情,則亦皆優容。若或托以封事,而行詐不直,則非求言之本意,豈可置而不問其情乎?予初觀徐坎元陳言,朝臣言事見罷,久不復職者,與陞黜守令之不協公論者,泛論而已,皆不的指其人。然緣文尋意,必有所向,故欲知其實,馳書於卿,令詳問之。及觀坎元招辭,則皆匿情,而不以實對,以言事見貶者,豈獨鄭允貞乎?今聞坎元乃蔡壽四寸親,壽居咸昌,咸昌慶尙道也。允貞居龍仁,龍仁,則京畿也。坎元居大丘,舍咸昌,而擧龍仁,其情直歟?且守令陞黜,朝廷公論也。指廟堂爲不公,而自不直對,懷奸行詐,實是小人。卿悉此意,窮推以啓。

○命議兀剌山城斡朶里、者羅太、多羅介、加於介上來便否。洪應議:「今三衛新歸順,其勢必欲年年來朝,不可拒之。宜如倭人例,定其人數,令一衛,每行毋過三四人,以爲恆式。」從之。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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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經筵。講至《資治通鑑》唐武后制內外九品以上及百姓咸令自擧,上曰:「此法何如?」知事許琮對曰:「有志功名者,或自薦。然懷藏道德者,誰肯自鬻乎?」

○御書下承政院曰:

修理都監都提調李克培加一資,賜鞍具馬一匹;提調韓繼純、金謙光、鄭佸各加一資,馬各一匹。瓦署提調成俊加一資,金升卿兒馬一匹,前提調尹士昕、鄭文炯兒馬一匹。都監郞廳一等資窮準職者加一資。資窮未準職者及未資窮者,從實行本,陞職三階。二等資窮時準職者,代加馬粧;未準職者,陞二階;未資窮者,加一資。三等陞職時準職者,代加。江原道觀察使成俔、忠淸道觀察使河叔溥唐表裏,江原道都事趙好問、忠道都事閔師騫羅一匹,江華府使金克怩遞任時陞遷,金浦縣令金岵、永平縣令金枰、抱川縣監李鐵根、濟物萬戶黃承祖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瓦署別提等,東班敍用。林重敍用錄事,依國葬都監例。前等都監郞廳二等白鹿皮,三等黑角弓,四等大箭。畫員崔涇陞職監役。忠義衛一等虎皮,二等白鹿皮,三等赤衫鹿皮,四等角弓一丁。算員等陞職。書吏不計都目去官。監造工曹郞廳鄭叔墩、成世明、柳益厚馬粧。醫員三人大箭,次一人理馬具。內官李孝智、金處善,傳語有功,馬一匹、馬粧。

○傳旨吏曹,還給林重職牒。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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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經筵。講訖,掌令宋瑛啓曰:「修理都監論賞,過重。臣竊聞『景福宮成,賞賜只馬一匹,昌德宮成,賞賜亦不過馬一匹。』景福宮,當始建新都,與宗廟、社稷,一時創立,其功役比今日十倍,而賞賜止此。今則爵賞過重,或陞堂上官,或陞正、副正,甚未便。」獻納楊沔啓曰:「王事雖勞,皆臣子職分,當爲何賞之有?」上顧問左右,領事鄭昌孫曰:「前此宮闕營造論賞之例,臣未之詳也,如此大役論賞,似無妨。」上曰:「此非修補之例,亦是新創,且非爲予身,乃爲兩殿而作。雖不壯麗,制度則備堂上郞官,無朝夕之暇,十六朔而告成,不可不酬其勞。且景福宮創造時,豈不論賞?必史官失記耳。」同知事李瓊仝曰:「臣考實錄,凡宮闕營造制度皆詳,而論功賞賜,則不載。但景福宮成,賜廐馬一匹,離宮成,賜鞍馬一匹,壽康宮則無賞賜。臣問於洪應曰:『營作宮闕,論賞節目,不載實錄何也?」應曰:「傳聞太祖以景福宮過壯麗無賞,然諺所傳,未可信也。今論賞似過重。」上曰:「蕭何成未央宮,高祖以爲過侈,後世賢之。景福宮,太祖以爲壯麗,則是亦美事,史官何不書乎?然則實錄,亦未足信也」瑛曰:「李克培,素有德望,雖陞一資,在常時,則誰敢論之?但以木石之功加資未便。」上曰:「飢寒百姓,羸糧赴役,載離寒暑,予實軫懷,大臣悉體予意,夙夜勤苦,亟成大事,予甚喜之。今之加資,欲酬其匪懈,非以木石之功也。」楊沔曰:「郞廳,當以歲月久近論功,而今者論功,甚不均。」上曰:「役處不遠,予常常遣使番,審視堂上郞廳勤勞不遑,今之論功不均,伊誰言之。」瑛曰:「臣等非謂不當賞也,但恐過重。一等雖陞職,亦足矣。」上曰:「勿復言。」

○司憲府大司憲李克均等、司諫院大司諫柳允謙等來啓曰:「臣等今觀修理都監論賞節目,一等陞三階,二等陞二階。其居一等者,類皆前銜,而其前除之職,亦皆以修理之功也。當其時,屢蒙賞賜,凡人主一言之賜,人臣尙且榮感。今雖止陞職,已優矣,陞三階,則與軍功一等無異。且國家移都之初,創立宮闕、宗社,其功役倍於今日,而論賞不過廐馬一匹,先王非不知賞功也,特以爵祿,不可輕以予人耳。李克培以木石之功加資,尤不便。」傳曰:「予之爵賞不僭,何謂誤也?卿等早寢晏起,不知其苦,此人等無朝晝之暇,勤勞莫甚,故如此賞之耳。」克均等又啓曰:「臣等非謂殿下不當賞而賞之也。陞三階、二階之賞,恐過中,故啓之耳。」傳曰:「此勞不可不如此報之。其勿言。」又啓曰:「若陞三階,則與身犯矢石斬將搴旗之功,無異。臣等意:『一等則陞職,猶不足,則加以弓馬之賜,可也。』願三思。」傳曰:「予已三思。更勿言。」

○李克培來啓曰:「特加臣一資,宰相加資,固不易。如臣之類,尤不可輕予也。請辭。」傳曰:「予意不止此也,欲加重賞,但有朝議,故只加一資。其勿謝。」韓繼純、金謙光、鄭佸亦來謝恩。克培啓曰:「臣等受賞踰分,而又請論賞,無任惶悚。漢城府假郞廳朴崇燁、金𥑻,其勤勞無異都監郞官,而獨無論賞。」傳曰:「其竝敍東班。」仍傳曰:「晉州鄕吏姜難同、僧六海,自願赴役,其情可取。從願賞之,何如?」提調等對曰:「僧六海、姜難同,皆任攻石,功勞倍他。六海自願演福寺住持,難同自願免鄕。」傳曰:「竝從願。」

○傳旨吏曹。禮賓寺正趙嶔、司贍寺正申繼宗、軍資監正鄭永通、濟用監正朴纉祖、繕工監正朴崇文、司宰監正金孟銓、掌樂院正趙泯,幷送西,隨闕還敍。敦寧府副正崔昕、濟用監副正朴衡文、繕工監副正柳宗壕、司宰監副正曺碩輔、宗親府典籤閔亨、典設司守郭垠、豐儲倉守黃淑,竝送西。以修理都監郞廳賞職無闕故也。

○傳旨修理都監,勝邊諸色匠人,各給綿布半匹,其中有功勞者,加給半匹。

○以李克培爲大匡輔國崇祿領中樞府事,韓繼純崇政淸平君,金謙光正憲議政府右參贊,鄭佸正憲知中樞府事,金碏嘉靖兵曹參判,安寬厚嘉善僉知中樞府事,權侹通政兵曹參議,尹喜孫通德司諫院獻納,閔暉承訓正言,成俊嘉靖京畿觀察使。史臣曰:「國法必議政,然後階大匡輔國。克培非議政,以營繕之勞得之,不力辭。毀法自克培始,論者非之」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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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全羅道觀察使金瓘辭。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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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詣泰慶殿,行冬享。

○司憲府大司憲李克均等、司諫院大司諫柳允謙等來啓曰:「今以修理都監論賞,鄭胤曾爲繕工監正,延保爲司宰監正,尹龜年爲司䆃寺僉正,柳悌根軍器寺僉正,李世英奉常寺僉正,沈冑刑曹正郞。臣等意:『六寺、七監正,一官之長,摠治一司之事,必須歷任諳練者,可以堪任。』今也鄭胤曾、延保皆無來歷。胤曾前除守令時,臺諫以人器不合,論駁遞之。守令尙且不合,況繕工監摠治百工乎?延保以忠義衛,積資級,得授大護軍。此二人,皆非可用之材,而濫居一司之長。尹龜年、柳悌根、沈冑、朴崇燁,亦無來歷。沈冑以無識之人,特除刑曹正郞。李世英以宣敎,越七級,陞僉正。尹龜年亦越四級,爲僉正。且都監郞廳內,有隨闕後補,而董役日淺者,今不分辨,而槪論一等,此亦未便。殿下欲賞其功,不察其人之賢否,物論驚駭。請須改正。」傳曰:「皆特恩也。如曰:『人品不賢,』則彼將不保其職矣。」又啓曰:「開國、定社時事,則臣等未及知之,靖難時,權擥、洪允成、韓明澮,參定大策,再安宗社,其功至矣。然擥以通德校理,只陞應敎;允成以承文正字,除司僕直長;明澮以景德宮直,除軍器寺錄事。今昌慶宮之作,雖爲兩殿,然只是土木之勞,豈及於靖難之功?而論功除職,反居其上,甚未便。

議政府舍人李堪將堂上議來啓曰:」正一官之長,如非其人,必不能紏檢僚下矣。鄭胤曾、延保,皆以忠義衛,無東、西班來歷,不可爲一司之長。李世英以宣敎,除僉正,有違《大典》不得越三階之法。刑曹生殺人之地,雖練者,猶難其任,況沈冑乎?且論賞軍功爲大,而只超三資。「又以右議政洪應意,啓曰:」臣嘗考實錄,景福宮之役至大,其時竝建宗廟。宗廟爲先王先後,而賞賜不至若此之濫。昌慶宮,雖曰:『爲兩殿而作,』然亦殿下自處之宮,而爵賞太過,至爲未穩。「傳於臺諫曰:」論賞非有格例。此人等,今雖用之,而後日如有不可事,則遞之何難?靖難時事,則其時行賞,雖止於此,特賜功臣之名,此非其例,有何不可?卿等雖以李世英事爲言,然予之所用,非從資級,從實行本職,而陞三階耳。卿等至再來啓,予之過失彰矣。卿等知予之不聽,而敢言之,予之處此,實難。「又以此傳於議政府,仍問曰:」予之自處新宮,右議政何以知之乎?「克均等又啓曰:」古人云:『爵人於朝,與衆共之。』今所用之人,國人皆曰:『不可,』而臣等亦以謂不可,累日廷諍,迄未蒙允,不勝缺望。「傳曰:」予爲兩殿,作此宮。予意『今此論賞,國人必以爲當,』而今卿等、政府之意如是。所啓七人,予當改正。「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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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司憲府掌令愼守勤、司諫院正言安晉生來啓曰:「李繼命爲全州判官,繼命性本狂妄,且無來歷,而遽授治民之職。全州,人物繁庶,繼命恐不堪任。」傳曰:「姑試之,不可則棄之,不可以一時狂妄之事,終身廢棄也。」又啓曰:「凡人必須經歷諳練,然後乃可治事。全州,地廣務劇,繼命必不勝任,改之爲便。」傳曰:「繼命之狂妄,特少時事爾。如其不賢,則監司當貶之矣,不若姑試用之。」司憲府大司憲李克均等、司諫院大司諫柳允謙等上疏,復論修理監都論功過重、李繼命不合治民等事,不聽。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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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傳曰:「今觀《文翰類選》,多有未解處。先儒云:『人主之於詞章,雖不可好著,亦不可不知。』且《詩》之《國風》,淫奔之詩也,先儒或言不可進講,或言可進講。且《三國史》,亦多怪誕之說,然於夜對亦進講。予欲《文翰類選》,除小詩四韻之類,於《三國史》進講後幷講。於政院意何如?」承旨等啓曰:「雖夜對,進講詞章,恐未便。」左承旨權健又啓曰:「昔太宗欲進講《杜詩》,《杜詩》,詩史,都是忠君愛國之辭,而臣祖權近猶以爲不可進講,況此《文翰類選》乎?」傳曰:「太宗欲觀《杜詩》者,豈不以忠君愛國之義也?先儒有言曰:『人君治國,當無所不知,』予於詞章,非好著也,欲知之而止耳。今承旨等以爲:『不可進講,』與古之謂:『不可進講《國風》』者,何異?」承旨等啓曰:「謂:『《國風》不可進講』者,此王安石之失言也。《國風》,聖經也,雖載淫奔之詞,亦可因此爲戒,人主不可不知。若《文翰類選》,則直是編集詞藻,何敢比於《國風》?不可令經筵官進講。」傳曰:「卿等之言,是矣。」

○傳曰:「《五禮儀註》,祔廟必以吉朔大祭兼行者,以其有遷主也。今則無遷主,而明年七月,是霾雨時,若秋享大祭,雨雨則必不行之。不行則當於冬享大祭退行,不亦緩乎?五月非如七月霾雨之節,欲於是月行之。非欲其徑行也,此乃吉事。其問於議政府、領敦寧以上。」

○傳於承政院曰:「明日兩殿臨幸於此,予豈安然在內?予欲出外,俟駕至,但無御所,欲御政院。」承旨等啓曰:「院甚迂陋,不可御。殿庭設幕次,何如?」傳曰:「若設幕次,承旨等亦當出侍矣,予當暫出御政院。」承旨等仍啓曰:「院甚底陋,設滿頂,何如?」傳曰:「予之所處,有甚於政院。承旨等,第未見之耳。」

○司憲府大司憲李克均等、司諫院大司諫柳允謙等又上疏,論修理都監論賞不中、李繼命臨民不當事。傳曰:「爲兩殿而作,非爲予一身也。前者領議政,則云:『功勞至重,不可不賞。』右議政,則曰:『自處之所,論賞過重。』今臺諫言:『爲兩殿而作,』洪政丞何以曰:『自處』乎?予受辱於政丞,甚大。李繼命,於府尹四寸,則當換他州。」

○設淸路隊。先是,上以行幸時,駕前侍衛不嚴,至有衝突儀仗者,故命擇彭排、隊卒、破敵衛中年少壯實者四十人,名之曰:「淸路隊,」異其服色,持朱杖,夾輦而行。至是揀擇充其數。

○以李克培爲大匡輔國崇祿廣陵府院君,朴文幹奉直司憲府持平。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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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兩殿幸昌德宮。上出御承政院大廳,傳曰:「兩殿使人敎曰:『今聞御承政院,心實未安。請毋擧動,予承敎,不得已還內。古之人君,多臨幸臣僚在處。今卿等勿以我所御爲嫌,入處大廳。」

○司憲府掌令愼守勤來啓曰:「臣等前者請改李繼命全州判官,今改授晉州判官。晉州事繁,倍於全州,尤不合。若以繼命爲有武才,姑授兩界諸邑試可何如?」傳曰:「爾等初以謂:『全州古都,人物繁庶,非不更事者所堪任,』予答以:『將欲試之,』爾等又啓:『繼命於府尹李德崇四寸同壻,』故改授晉州判官。欲知人之賢否,必先試劇地,然後乃可。繼命今若改行,亦可用也。昔舜尙試鯀乃已。今亦欲試可耳。爾等言:『繼命有扞禦才,當任兩界,』夫民豈有南北之異乎?今試於此,如不可,則當改之。」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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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弘文館直提學金訢來啓曰:「臣父友臣,在丹陽任所患病,臣欲往侍藥。請解臣職。」命給馬,賜藥餌,仍傳曰:「予舊學於友臣,實是師弟間。其遣良醫救之。」

○右議政洪應來啓曰:「臣前日所啓之意,無他,雖營先王、先後陵寢,論功尙不至此,況昌慶宮,殿下侍兩殿自處之所?論賞似過重,故啓之。舍人李堪聞上敎,但言於臣云:『何以知自處乎?』不言更問還啓之敎,故臣不更啓。臣今詣闕,始得聞焉,臣無任惶悚。臣以自處啓之者,昌慶宮內承政院及諸司製作俱備,故臣意謂:『是自處之所耳。』」傳曰:「予所居昌德宮,隘陋傾危,欲繕修。貞熹王后嘗敎曰:『若修理昌德宮,當先修壽康宮移御,漸次修理耳。』且聞『世宗嘗謂文宗曰:「景福宮,雖壯麗,然此都正明堂,乃昌德宮也」。予意『人君必須南面出治,昌慶宮東向也,非人君出治之所。』但昌德宮修理間,暫移御耳,政丞以自處言之,是專以此宮爲予居處也。且前日經筵李瓊仝言:『考實錄時,洪應云:「太祖以景福宮過壯麗,不論賞」』。太祖若以麗而不賞,則此實美事,史闕而不書。以此觀之,史官之錄,亦不足盡信。予以故不依實錄論賞,今以自處言之,何也?」應曰:「先王、先後陵寢論賞,尙不如此,而今則奉養兩殿自處之宮,褒典過中,臣以此啓之耳,更無他意。」傳曰:「知道。」

○兩大妃殿命饋修理都監堂上、郞官於仁政殿庭,賜都提調李克培綵段一匹、毛坐子一事、爐口二部,提調韓繼純等毛坐子各一事、爐口各一部,郞官等白綿子各一斤。仍傳曰:「卿等夙夜勤勞,速就大役,良用嘉悅。」

○同知中樞府事李恕長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恕長,字子忠,全義人,漢城府尹士寬之子。天順丁丑,中文科,授宗簿主簿,歷司憲府監察、刑曹佐郞、兵曹佐郞、正郞,轉成均館司藝、司贍少尹、議政府檢詳。成化丙戌,陞舍人。丁亥,以都統使從事官,征李施愛有功,賜旌忠出氣敵愾功臣號,特授折衝大護軍,俄陞嘉善刑曹參判,封全城君。是年,出爲咸興府尹,時分咸吉道爲南、北兩道,以恕長爲北道觀察使。己丑還封全城君,庚寅慶尙道觀察使。辛卯漢城府左尹,遷同知中樞府事,又遷開城府留守。甲午司憲府大司憲。乙未封全城君,尋拜戶曹參判。丁酉全羅道觀察使,戊戌封全城君。癸卯又拜漢城府左尹,遷同知中樞府事。至是卒,年六十二。諡襄簡,因事有功:『襄;』平易不懈:『簡。』恕長,平易簡靜,居官恭謹,所至有聲績。然剛果不足,待妾踰分,身沒之後,子女爲其妾所刦脅,幾墜家風,此其短也。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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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達城君徐居正,以病上狀辭職,不許。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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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司憲府掌令愼守勤來啓曰:「前者東大門外香室庵佛堂,令隣居人,守之不可。請撤去。」傳曰:「可。」又啓曰:「黃孝源妾李氏,經宿檜巖寺,今當國恤,市人一百餘名,動樂飯佛,住持不禁,豈得無罪?臣等令宗門,督現而不現。請令監司督送。」傳曰:「住持果有罪,但不得搜索寺剎,載在《大典》。宗門督現,有何難事?而憲府乃欲毀法乎?」守勤更請之,不聽。

○先是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馳啓曰:「建州衛野人,今年因雨失農,托以畋獵,來屯江邊,冬節合氷時,防禦可慮。」至是下諭曰:「得卿所啓,乃知彼人群聚江邊。合氷之後竊發,果可慮也。咨諸大臣,皆曰:『宜令邊將,嚴加隄備,整旅待變。』予亦以謂:『盜起於貧窮,變生於所忽,今年彼土,因水潦失農,彼人窘於生利,叩關乞憐者相續。』彼之所求者無窮,我之所以應彼者有限,彼必不滿其欲,或懷鼠竊之計,我其以爲尋常,而不之慮耶?但閫外之事,不可遙度,在邊將措置得宜爾。卿其體予委任之意,益礪軍卒,曲盡方略,無敢少弛。如有不得已承稟之事,當詳度緩急輕重之勢,急速馳啓,無或稽期」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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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謹嬪朴氏啓曰:「今賜諡卒子昌原君晟戾悼,註云:『不悔前過曰:「戾」』。晟,年幼時,直情而行,無計較,其後得心疾,不交外人,名之曰:『戾,』百世難改,深以爲悶。」命示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鄭昌孫、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尹壕、金謙光議:「晟以酒色終其身,且樸殺古邑之形跡已露,承上問不服,而無他表表行跡,改之爲難。」韓明澮、盧思愼議:「賜諡易名,君上所以優禮大臣,其寵榮至矣。然摭其平生行跡,以爲諡,故善惡斯著,而勸懲存焉。此天下公議,不可易也。雖然,議諡之際,善惡當相準,不可以一眚,而棄其大德,以小善,而掩其大惡也。平生所行,通議講定之,庶不爽實,而合於情理。晟殺古邑之之事,誠爲狂悖,然此特年少無計,一時發憤之事耳,豈可以此諉其平生,皆如是乎?晟後有改過之事,名之曰:『戾,』恐爲過矣。昔漢太子據擧兵,與丞相,戰於京師,故以戾爲諡。晟之惡,恐不至如此。」徐居正、許琮議:「名之幽、厲,雖孝子慈孫,百世不能改。漢悼太子,宣帝之祖也,諡曰:『戾,』宣帝尙不能改,人君尙然,況人臣旣受賜諡,可追改乎?」

○行副司直金克忸等上書。略曰:

臣父久柄國鈞,執正不阿,小人陰忌,勢所必至。凡有陷君子者,不得售奸於白日之下,則必爲飛謗,以惑朝廷之視聽。故律文只「坐隱匿姓名文書告言人罪者,而被告者不坐」獨於臣父,擧此飛語,論以實事,諡臣父:「述義不克,」是豈公論乎?且父之於子,兄之於弟,雖曰:「骨肉之親,」然子之犯無與於父,弟之犯無與於兄。故丹朱之惡,不能累帝堯之德,管、蔡之惡,不能累周公之聖。獨於臣父,擧此弟壻之犯,論以實德,加以惡諡,亦豈公論乎?奉常不能的言某事是臣父之失,而但擧飛語之謗、弟壻之犯,以爲議諡之實,其於紀實何?其於垂式何?臣父死得謬諡,抱冤地下,只以幽明之隔,未得自伸於白日之下,目必不暝。則臣等分父之體,而未得伸父之冤,於聖明之下,尙爲人乎?伏惟聖慈,特改一丁字,非但臣父子,得伸其冤,公道亦賴之以明。

命示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議:「世宗嘗傳曰:『宰相行實,善惡相半,取其善者定諡。』今國光之諡丁字,雖非至惡,然非美諡。古事與我朝,皆有改諡之例,命改正,何如?」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議:「國光逮事聖朝,而功績亦著,世祖朝,雖有一時飛謗,豈可盡以爲實?大抵久柄國政者,毀、譽兼之。臣等以謂:『奉常旣已議啓,不可全改,』但議上字數非一,其中擇而用之,何如?」傳曰:「今觀宣城議云:『晟之事與戾太子事不同,改之無妨。此非正大之論也。戾太子當武帝之存,阻兵以叛。今晟雖自家之婢,擅殺無忌,輕蔑君上矣。且諡號,公論所定,今若收議而改之,則後之欲改祖父之諡者,將紛然而起,不可開端。且金國光之諡,政院意何如?」都承旨金宗直、左承旨權健、右承旨成健啓曰:「臣等前在弘文館時,已啓以不可改之意。」左副承旨韓儧、右副承旨安琛、同副承旨李世佑啓曰:「奉常旣已定諡,不可改也。」傳曰:「予若改之,則昌原君,於予叔父,當先改之,然諡號公論所在,一開其端,末路難禁,竝勿改。」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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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雷。

○月山大君婷上書:

孝寧大君,以喜雨亭與臣,臣因改作,而名之曰:「望遠亭。」累請御製,未蒙允可。古之帝王,或詩或賦,或記或書,傳之後世者亦多。臣之敢請御製者,非欲誇示閭里,欲之傳後世也

上以書示承政院問之,都承旨金宗直等啓曰:「此至親間事,雖御製以賜,何妨?」上製望遠亭詩幷序,賜之。

○先是,司憲府啓舍人李堪承上敎,傳說洪應,而不回啓。請竝問應閱實。「從之。右贊成許琮來啓曰:」臣聞『憲府以李堪不詳傳上敎,請質問洪應。』應,性非倨慢人,豈敢啓不恭之辭於君上乎?其所啓自處之言,亦必出於深思熟計也。自古待三公禮優,今與郞官,辨質於有司,事體何如?『且聞上敎臺諫曰:「予受辱於洪應」』,臣意『應之言,豈辱殿下也?』今因議事,而劾三公,則外間必以謂:『某以言而見劾,』將不肯讜論矣。臣思欲啓達,徹夜不寐,來啓。「傳曰:」卿雖徹夜深思,大有心而言。予意當初令舍人,傳於政丞,數日猶不回啓,予未知舍人不傳耶,政丞聞而不答耶。故問政丞耳,非欲劾之也。言及於上,以爲大臣,而不問,固不可。不問大臣,而遽罪下官,亦不可。卿雖終夜思度,徒貽後日之弊耳。「琮曰:」應聞命不卽回啓,果有罪矣。但令有司,鞫問三公,未穩。且議事而被鞫,則外間小臣,何知上意乎?臣恐進言者寡矣。臣意又謂:『今不更推,亦可科罪,無已則召問政院,』何如?「傳曰:」予卽位以來,過行必多,然無有言之者,今卿言之,予甚喜焉。但此事不可棄也。予雖襁褓之君,人君之命,不可任置,是輕蔑其君也。予必使歸一,然後已也。右議政,則當勿鞫,其召問之。「史臣曰:」三公因言事,與郞官辨質於攸司,固爲不可。擧朝皆知其不合大體,而無一人言之者,琮獨犯天威,抗論不已,竟回天聽。若琮者,可謂:『眞宰相矣。』「 ○右議政洪應來啓曰:「舍人李堪言於臣曰:『傳敎內:「予之自處,何以知之乎?』」更不言下問之意。臣若知下問之意,則臣雖不得親達,令舍人回啓,有何難乎?」傳曰:「政丞若不知,則予何咎乎?其諭憲府,以政丞所啓,更問李堪。」應仍啓曰:「臣前此屢請辭職,上敎丁寧,未得蒙允。比來疾病纏身,咳嗽尤劇,言辭又多錯戾,猥居百僚之上,實所不堪。請辭。」傳曰:「此時斷不可辭。」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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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弘文館副提學安處良等來啓曰:「臣等聞月山大君請望遠亭詩,上製詩以賜之。臣等謂:『今當國恤,大君請之不可,上許之亦不可。』」傳曰:「爾等所言,是矣。予非欲誇才也,大君至親,屢請製詩,予辭焉。今又上書請之,問於承旨,承旨亦云:『無妨,』故製之。」處良等曰:「臣等非謂:『殿下誇才而爲之。』但詞藻戲事,況三年內製詩,非其時。」傳於承政院曰:「予前日,問諸承旨,以爲無妨,故製之。今弘文館云:『不可。』卿等之言是,則弘文館非也,弘文館是,則卿等所啓非也。其悉言之。」承旨等啓曰:「臣等意『若於君臣間唱和,則非矣,大君至親,殿下雖製詩以賜,似乎無妨。』」處良等曰:「殿下日御經筵,潛心聖學,當益窮性理之學,以澄出治之源。若詞章,則雖非國恤,且不可爲,況喪中乎?」典翰鄭誠謹曰:「古人云:『喪中但觀《禮經》,今至製詩賜之,則恐累聖德。請亟還收。」傳曰:「爾等言之,固當矣。予與大君、儀賓等,常時酬唱,多矣。其盡收入乎?」仍傳於政院曰:「予曾許都承旨文章政事矣。當初下問時,若止之,則予當不爲矣,而謂無妨,故製之。今弘文館以爲非也。承旨等,實欺予也。」

○先是,上以兩殿移御昌慶宮,則墻外恐有通望處,令該司,廣植易盛雜木。至是,該司請以果木種之,傳於承政院曰:「今予受曖昧之言。予意『如柳木易盛之木,欲雜植之,翳掩望處。』今工曹請植果木,此非予之本意也。外間聞之,必以予爲種樹園池,而玩好也。如此,則無乃曖昧乎?其令掌苑署奴隷,速種柳木。」

○傳曰:「望遠亭詩,皆令勿製。」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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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詣泰慶殿,上食。

○日本國肥前州松浦志佐一岐太守源義、下松浦丹後太守源盛、上松浦佐志源次郞、西海道筑前、對馬二州守護代官宗三郞茂家、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宗彥七貞秀遣人,來獻土宜。

○承政院啓曰:「昨日敎云:『受曖昧之言。』臣等當初下問也,意謂:『大君至親,因友愛之情,製詩以賜,有何不可,』故啓以無妨。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上因臣等之言,賦詩賜之,未爲過擧。假是過擧,臣等當受其責。臣等聞昨日之敎,不勝惶恐。傳曰:」予所謂:『曖昧之言』者,大君初請製詩,予辭焉,大君屢請,以至上書,予問於卿等,卿等以謂:『無妨,』然後製之。製詩非予本意,出於不得已也,今聞弘文館所啓,其意必以予爲誇才而爭能也,此非曖昧乎?史臣曰:「上用弘文館之言,收入御製,若因是心,而悔悟,則玩好之累可止。而金宗直等,方且曲爲之辭,自以爲:『當任其責,』以沮君上改過之心何哉?此所謂:『豈徒順之?又從而爲之辭』者也。」

○先是,承政院啓:「先王朝擇十五歲以下童子,名之曰:『中禁以傳嚴,』至世祖朝革之。以今觀之,此實關朝儀。請復立。」上以祖宗已革,不許。至是承政院更啓曰:「臣等前日請復中禁,不許。臣等更思之,凡動駕嚴節次,當諸將序立時,禁漏使令,奔突其間,以傳嚴,無朝儀。請須復立。」從之。

○傳曰:「賜耳掩於領敦寧以上及承旨。且《新大典》將頒行。朝士耳掩,皆隨品,寒士豈易自備?其幷賜弘文館、藝文館注書。」又傳曰:「黃海道來兒馬二匹內,一匹當直承旨,一匹注書、史官賭之。」

○差通事安處仁,管押被擄逃來唐女萬莊等三名,解付遼東。 ○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馳啓曰:「右衛甫花土使送姪子童哈答等及左衛土老使送子童吾乙都左,請來朝。」命召議政府領敦寧以上及兵曹議之。鄭昌孫、韓明澮、沈澮議:「建州三衛內,中衛酋長達罕、左衛酋長羅下使送,皆已來朝。其未來者,右衛甫花土,而今遣送者,來在江邊,不可拒之。但今後更來朝者,皆令由永安道上來何如?」許琮議:「土老之子,例當上送。甫花土所送人,雖非親子,甫花土乃實酋長,且居近境,彼之作賊者,皆經由此人所居之地。初送沙下致,旣不接而送?今來人又令還送,則彼必缺望。今姑令幷上送爲便。臣意又以爲:『平安一道,驛路疲敝,若數數而來,終不可支。』建州三酋長子弟,不知幾許,彼獸心之人,雖非子弟,亦有詐稱之理,其子弟不限其數,一一接待,則終必難當矣。雖酋長子弟,各令一度上送,所率人亦不過四五人,其餘幷令從永安道上送何如?」韓致禮議:「今來土老、甫花土所送之人,不可的知爲親子弟,更問之,而若實子弟,則令上送,若未的知子弟,令由永安道上送何如?」孫舜孝、金碏、權侹議:「世祖朝,李滿住子李豆伊,始自平安上來。其後彼人等,欲從此路來朝者紛然,廷議難之,托以使臣往來之路,而止之。今酋長所送,旣已接待,而遽復拒之,則釁隙必生。其親子,姑許從平安道上來,自今以約曰:『平安地面,乃上國使臣往來之路,不可紛然往來,每三年,一度遣子修信,以爲永好,』何如?」金謙光議:「今我聖上威德所被野人,累次款塞,固不可拒而不納。平安一道,使臣往來之地,驛路彫敝,自祖宗朝,酋長外,勿令由此道入送,前者諭書內,酋長子弟及現有功勞者外,皆由永安道後門上送。今土老之子,則例當入送,甫花土雖右衛酋長所送,皆非親子弟,一依諭書辭緣,厚慰還入送,雖酋長子弟,每三年,一次接待,何如?」傳曰:「此議大槪一意。今二衛使送,旣已出來,不可不接待,但誠如許賛成之議,彼人等,雖非子弟,或有詐稱爲子弟者。予欲下諭其衛曰:『此道,境連上國,不可紛然往來。若酋長子弟,則宜由此路上來,其餘悉令永安後門上送,』何如?」僉啓曰:「上敎允當。」琮啓曰:「上國旣以三衛爲都督,而我國屢通諭書,慮或不可。臣意『今使送人上京時,以此意開說,』何如?」傳曰:「可。」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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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下書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曰:

今所啓,右衛酋長甫花土、左衛酋長土老使人,皆是親子弟,約其隨從,毋過三人上送。以前所啓:『達罕女壻童巨右等來告包多羅明是達罕子。』竝依此例上送。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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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雷。

○遣廣原君李克墩、光原君金伯謙奉表箋,如京師賀正。百官用權停例,拜表箋。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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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詣光陵,行別祭,賜耳掩於舊陵入番宗親及守陵官、侍陵內侍、兩殿參奉、內官、飯監。命承旨韓儧、安琛饋守陵官等。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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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御宣政殿,右副承旨安琛,將義禁府所推魚有沼、慶由恭爭妾事以啓。上曰:「有沼宰相,姑勿問,先推事干人。」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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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克均啓曰:「貞熹王后祔廟,定於來年五月。大抵喪事,當從《禮經》,不可行。殿下旣服三年喪,而獨於祔廟行何如?」上謂左右曰:「五月祔廟非有他意。七月,則極熱霾霖又甚,若大雨,而不克事,則當待冬享,然後及祔。祔廟必因吉祭者,專爲遷主也,今無遷主,擇日以祔,無妨也。」檢討官李琚啓曰:「近令弘文館,考古制。漢因虞祭以祔,唐卜日以祔,宋今年畢禫,而明年以祔。但《禮》曰:」遇四時之吉祭,而奉新主入廟。』臣意『據《禮經》,行之可也。』「同知事李坡曰:」克均、琚,皆據禮經而言固是。然古人吉禮以先近,而行爲貴,臣意以爲『雖五月祔廟,固無妨也。』「琚曰:」禮或不得已而變也,今以逆料七月之雨,而徑行,恐或失禮。「上曰:」不可以此爲失禮也。「

○御晝講。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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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經筵。講訖,持平朴文幹啓曰:「祖宗以來,祔廟必於四時大享,今欲行,不可。」上顧問左右,領事尹壕對曰:「古有卜日之法,七月則正霾雨時,行無妨。」同知事李克基啓曰:「《禮經》不可改。古有卜日之法,疑是短喪時之制也。」上曰:「此非輕重、厚薄之意也。凡祔廟必行於四時大享者,以其有遷主也。今則無遷主,此非他祭享之例。七月霾雨之時,若此日雨,則必不得行之。予問於政院,議諸大臣,皆曰:『徑行無妨,』但李克培以爲:『不可。』又問弘文館,弘文館,亦據《禮經》言之。弘文館、克培之言,是則是矣,然此非有妨喪制。」侍讀官宋軼啓曰:「臣等稽古制,宋時禫後,或間一月而行,或數月而行,則臣未知其詳,疑是卜日也。」克基啓曰:「宋時皆短喪,唯孝宗獨行三年之喪,宋之卜日,不可從也。」上曰:「予將廣議。」文幹又啓曰:「御製望遠亭詩中,有船載笙歌意裏移之句,臣恐後世之人,謂喪中用笙歌也。」上曰:「詩中雖有船載笙歌之語,豈謂此時爲之乎?予則以爲『無妨也。」文幹曰:「大君於喪中,構望遠亭,將欲以遊戲爲心,亦不可。」上曰:「大君豈爲如此乎?」文幹曰:「承旨等,豈不知人君爲詩賦,非美事?又豈不知喪中吟風詠月之爲不可乎?心知其非,而以爲無妨。甚不可。請鞫之。」上曰:「予已非矣,何推政院乎?」

○命召議政府、領敦寧以上及六曹,更議祔廟事。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尹壕議:「新主升祔,則舊主當遷,人子之心,有所不忍,故雖卽吉,不卽升祔,必待宗廟有事,而後乃祔。禮文所云:『遇吉祭而祔,』其意不過如此。今則無此祧毀之主,惟新主升祔於世祖室耳。雖擇日而行,無妨。」許琮、李坡、孫舜孝、李世佐、朴崇質、李則、禹賢孫議:「祔廟是大禮,若以謂:『七月雨水之時』而進退,則五月亦是霾月,豈可預料五月不雨,而七月雨乎?但《家禮》註云:『或者又以大祥除喪,而新主未得祔廟爲疑,新主所以未遷廟者,正爲體亡者尊祖敬考之意,豈不可祭告,而遷之也?』且新主不可久留於寢,義當速祔,所以未卽遽祔,必待吉祭者,專爲遷主而然也。今無遷主,則禫後,擇吉而祔,亦爲得宜。」李崇元、魚世謙、金碏、金升卿、李瓊仝議:「三年喪畢,遇四時吉祭而祔,旣有禮文,祖宗皆遵禮文,而無違。今若以神馭久留魂殿爲未安,則恭靖大王,十一月初八日禫,而十二月十八日祔廟,世祖大王,十一月十三日禫,而十二月十八日祔廟,皆經旬月。若以七月雨水爲疑,則太宗、文宗,皆以七月升祔,況五月亦是雨水之時,安能必其不雨也?臣等竊恐未可以此輕變禮文。」洪貴達議:「禮貴因時而合宜。三年喪畢,遇吉祭而祔,此古禮,歷代由之,而或否者,要合乎宜也。王后之喪,古無行三年者,今獨行之,此特出於至情耳,亦禮之因時者也。今貞熹王后主,只祔於世祖室耳,何必例於先王祔,而必因吉祭乎?祥、禫已畢,去魂宮,而卽神廟,是神、人之所共慶,而爲人子者之所宜汲汲,而不忍稽者也。竊考我朝列聖之祔,皆不出禫後數十日。今若必因秋享吉祭,則禫後七十日乃祔,以當祔之主,久留魂宮,亦所未安。今因時宜,用別祭而祔,允合情文。」傳曰:「今諸議,或言五月祔廟者,緣人情與時勢也;或言吉祭祔廟者,據禮文也。以雨言之,非獨七月霖霾之時,五月亦未必不雨也。雨、不雨,固所不論也。五月祔廟,若妨於禮,則予何敢出諸口乎?予意『祔廟非干喪事,』果如洪貴達之議,去魂宮而卽新,人子所汲汲。予將以前擇五月十二日祔廟。」

○慶尙道觀察使李陸馳啓曰:「徐坎元供云:『蔡壽、權景祐,亦以言事見罷,久不復職,然所言係關國家。且壽則異姓四寸,故初推時,不直招。前大丘府使林壽昌,則無勤謹奉公之實,又無治效,而過蒙超陞。南陽府使蔡申保,則雖因病懶慢,有操行,無虐政,而獨蒙譴罰,故以謂:『廟堂陞黜不公。』壽昌地主,申保三寸叔,故初推時,未得言之。」傳於承政院曰:「坎元,初則隱諱,今則吐實,前後變辭,其心術奸詐莫甚。申保,於坎元三寸,故初不指說,而更推後吐實。蔡壽不無與坎元符同,不可不窮推得情。且三公,論道經邦,爕理陰陽。坎元以三公陞黜爲非,尤爲不可。其令刑問窮推。」且以坎元推案,示今日議得宰相,宰相等僉啓曰:「今觀招辭,坎元實懷詐不直,然今若窮推罪之,則其於言路,恐有妨也。」上御宣政殿,謂刑房承旨安琛曰:「徐坎元事,政府及宰相等,皆欲勿推乎?大抵古之人臣,進言於君,必須激切剴直,以冀人主之聽;賢君亦不以激切剴直爲憚,而必須採納。今坎元陳言,則非出於激切,出於奸詐。坎元以權景祐、蔡壽所言,關係國家,初不現名開說,此豈其情乎?且其招辭云:『大丘府使林壽昌,無治效而陞敍;南陽府使蔡申保,雖因病不治事,有操行,無虐政,』此言尤奸詐。申保若無病,而不治事,罪有所歸,故坎元以病托說耳。此實不直之甚也。凡人雖有小人心術,然於行事,未及發現,則得之尤難。宋王安石,甚無狀小人,然其始也,人皆不知其爲小人,雖以司馬溫公之賢,亦不得知。今坎元,草茅小儒,退伏遠方,何以知其爲小人乎?及今現於言語之間,然後知其爲小人矣。大抵小人盛,則君子消沮,小人情狀,擿發爲難。若知而不罪,小人何懲?昔齊威王封即黑大夫,烹阿大夫,此事似爲過重,然以此齊國大治,而後世亦無有非之者。予意『壽昌、申保之陞黜,三公之論,出於至公無私,而人將有勸戒之心矣。』今坎元以三公陞黜爲非,名爲陳言,而陰懷奸詐,以濟其私,此實無狀小人也。予意『今坎元詆毀如是,則三公固當引嫌,以謝謬薦之責,』今反以坎元爲言事者,欲令勿推,予未知政丞等所言也。若以坎元爲是,則三公將不免其責矣。今政丞及六曹堂上,皆會於此,更問以啓。」安琛啓曰:「政等皆曰:『此人實奸詐,然求言而罪之,則言路恐塞矣。』右議政洪應亦云:『此事實干政府,將欲避嫌,而不果。』臣意以謂『坎元,初不直說,後乃吐實,罪之固當矣。』然於求言傳旨云:『言雖不中,亦且優容,』今若窮推科罪,則此人不足恤,恐塞言路也。」上曰:「卿所以如此言者,何也?今卿以言雖不中爲言。然坎元乃托於言事,而求濟己私也。蔡壽則於坎元四寸,申保則三寸,其心實指此等人,而初不現言。若心無私曲,則古人雖父之於子,尙且薦之,況三、四寸乎?今雖罪坎元,是罪一小人而已,言路何有塞乎?予觀《宋史》,賢人君子,多出於世,雖當時宰相之過,亦且非議。富弼,以大相,辭職退家,然以好佛譏之。今我國,則壤地褊小,人民不多,賢士蓋寡,宰相之過人,無有言之者。今知坎元奸詐,而不罪,則其於攘斥小人之道,爲何如哉?予雖寡昧,若以過失爲言者,亦不加罪矣。今欲罪之者,非欲杜絶言路,奸詐小人,不可置而不問也。安琛再三強啓,上曰:」予言雖在是非之間,姑將予意,問於宰相等。「安琛出,語宰相,韓明澮、尹壕曰:」坎元所啓奸詐,不可棄之。「餘皆曰:」坎元,初不直說,固當罪之,但求言之後,若加罪,則其於言路,有妨矣。「孫舜孝曰:」林壽昌曾任密陽,以善治稱,其後黃海道驛路彫殘,特擧爲察訪,驛路復蘇。今大丘治績,臣未之悉也。然於密陽及察訪,皆有聲績。蔡申保,以老病,不能治事,今之陞黜,協於公論。坎元妄議是非,懷詐不直,至爲不可。但求言之後,若加罪,則恐塞言路。「上曰:」坎元之言是,則政府之論非矣。三公當受責,何不詳問是非,以啓乎?政府以陞黜爲嫌,其餘非政府者,當分辨政府、坎元之是非。唯舜孝,言其是非,而餘無言者。其更問是非以啓。「安琛出問宰相,僉啓曰:」林壽昌,曾爲密陽府使,以善治稱。金郊道,驛路彫殘,特擧爲察訪,迄有聲效,陞堂上官。壽昌之賢,國人皆知之。蔡申保,雖有節操,以老病懶慢,專不治事,百姓有冤,將何告乎?「上曰:」皆言:『政府陞黜是,則坎元非矣。』其坎元,初不言蔡壽、權景祐之事,直而不詐乎?若直則其言、其意皆是乎?更問以啓。「安琛又出語,僉啓曰:」初指蔡壽父子,而不言,言窮後乃吐實,此實遁辭。「上曰:」衆論皆以政府爲是,而坎元爲非,則不可不窮推。且蔡壽,於坎元上書,不無符同。其以衆議,馳書於觀察使。「

○傳旨義禁府、刑曹、司憲府曰:「獄囚所犯有輕重,重囚則已矣,輕者可恤。今當寒澟,累日拘繫,慮爲風寒所襲,或致殞命,予甚惻然。如傷人、殺人、奸盜及關係綱常、僞造印信,凡罪之不可寬貸者外,於情、法,猶有可矜,一應輕繫,限寒月,保放推鞫,以副予欽恤之意。」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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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詣泰慶殿,上食。

○傳旨司僕寺,賜儀賓洪常子伯慶鞍馬,以將娶妻也。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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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義禁府啓蘂城君魚有沼,與前節度使慶有恭,爭妾。本府刑推妾父朴自義,自義供云:『魚有沼,初欲自娶,後以其子議婚,有沼本非定納者,至事發,有沼潛囑我曰:「有問,須答以與我定約」』。請竝鞫有沼。「命召有沼,傳曰:」卿當從實言之。「有沼啓曰:」朴自義初推時,則云:『與臣已定約,』今則與由恭、鄭自儀,符同變辭。自義實與臣,初不定約,則由恭欲奸時,何必使人,通諭於臣?臣亦何敢使人於自義,而止之乎?自義謂:『臣潛來請說,』臣於君前,雖至萬死,何敢隱諱乎?臣與自義已定約,而臣之奴僕,亦已仰役於彼家,實與妾家無異。自義入京,欲見臣,臣於兼司僕崔崇佛家,往見而已,未嘗有請說事。彼人等謀欲陷臣,謂臣初欲自娶,而後以其子議婚,此事實關綱常。臣前此,嘗欲就獄辨明,幸今召問,上恩至重。臣敢不吐露情實?臣初聞由恭將欲作妾,意謂『今當國恤,娶妾非時,且於西征時,臣爲大將,由恭則爲麾下,彼若知我定婚,則必不爲之。』故臣令壻,持臣書簡,往曉於由恭,由恭見臣書簡,撫掌言曰:『余曾未知之矣。』臣之壻聞其言,意由恭解悟,退宿於奴家。夜二更,自義家僮,呼臣之壻曰:『慶節度使來矣,臣壻往見,則由恭與自義,同坐談話。臣之壻進曰:『陋哉其心!今當國恤,且聞我妻父之定約,而忍爲之?我妻父不足數也,奈令公操行何?』由恭之兄由溫,從旁而起,捽臣壻頭髮,拳敺額,有靑赤色。臣之壻,被敺遂出來,由恭亦從而出。此事始末,臣之壻備知之,而禁府以相爲容隱不推。今若幷臣之壻,下攸司鞫問,則可知情實矣。「傳於承政院曰:」此事實爲關係,然有沼不可下獄。其召義禁府堂上,幷致事干人於政院,問之。「承旨等僉啓曰:」有沼雖宰相,然旣設詔獄,固當付有司推覈。「傳曰:」然則有沼其勿囚推鞫。「

○以李鐵堅爲崇政月城君,鄭佸正憲漢城府判尹,金宗直嘉善吏曹參判,權健通政承政院都承旨,成健左承旨,韓儧右承旨,安琛左副承旨,李世佑右副承旨,李朝陽同副承旨,成俔嘉善同知中樞府事,李約東嘉善僉知中樞府事,金舜臣嘉善僉知中樞府事,兪慥朝散司諫院獻納,朴衡文兼司憲府執義,金泰卿兼司憲府掌令,安璿兼司憲府掌令,李詮兼司憲府持平,崔濚兼司憲府持平,洪貴達嘉靖江原道觀察使。

○都承旨權健啓曰:「都承旨摠治六房,其任非輕,必須合於物望者,可能堪任。今臣則年少,而筮仕未久,不識朝章。請辭。」不許。

○命弘文館直提學金訢、校理申從濩、侍講院弼善許琛,常時所著詩文,每於歲季,書啓。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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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雷電。

○日本國西海道肥後州八代太守敎信、鳴島主源繁、肥前州下松浦五島宇久守源勝、田平寓鎭彈正少弼弘、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宗大膳國幸遣人,來獻土宜。

○同副承旨李朝陽啓曰:「臣本武人,無學術,難以堪任。請辭。」傳曰:「武人不必責以文筆也。爾之心術,予未敢知,欲試之耳。」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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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經筵。講訖,執義曺淑沂啓曰:「慶尙道,驛路凋敝,臣問其由。皆云:『前者各驛,皆有挾馬位田,今竝革之,以故驛人日就流亡。』臣意謂:『慶尙一道,倭人往來之處,驛路凋敝,非細故也。』仍舊何如?」上顧問左右,領事洪應對曰:「《大典》內,分大、中、路,定馬數,挾馬則不載焉。驛路殘盛,豈專係於挾馬之有無?但在察訪、驛丞賢否耳。」上曰:「革一弊,又生一弊,不可別立新法。驛丞中亦有可用者乎?且有勸勵之策乎?」應曰:「驛丞率以書吏去官者差之,皆是庸流,惟利是圖。然國家若立勸勵之條,則其中豈無自勵者乎?」淑沂又啓曰:「驛吏外孫,皆屬他役。臣意『雖外孫,永屬驛吏,』何如?」上又問左右,應曰:「驛吏外孫,或爲別侍衛甲士,若不許屬他役,缺望甚矣,不可行也。」上曰:「驛路非輕,宜立蘇復之策。」應曰:「令該司議啓可也。」淑沂又啓曰:「慶尙道金海等處,無城堡,但於沿邊,設庫藏兵,萬戶等僅保其身,脫有不虞,將何以禦之?臣意『沿邊關緊處,設堡以守,則雖遇變,亦有可據矣。』」應曰:「此事前日建議者多,國家時未擧行耳。兩界防禦周備,賊雖竊發,未必得利。慶尙道,防禦虛疎,果可慮也。」上曰:「遣大臣,審視緊關處,設堡可也。」

○傳於兵曹曰:「在前元居驛吏及入居人等,皆立挾馬,更相休息,馬不至困斃,近來革挾馬,只用實馬,不得更休,日漸凋敝。且元居驛子侵虐,入居驛子,使之失業。其察訪、驛丞賞罰勸勵節目,商議以啓。」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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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經筵。

○司諫院正言閔暉來啓曰:「權健今爲吏房承旨,與吏曹參議李則、兵曹參議權侹,皆四寸兄弟,不宜同任政曹。」傳曰:「權健改吏房。」

○傳於承政院曰:「執義曺淑沂所啓全羅、慶尙道沿邊設堡事,不可不遣朝官審定。予意『明年農隙,擇遣位高宰相審定,』於政院意何如?」承旨等啓曰:「今若別遣大臣,巡審海邊,則倭人未知所以,慮或驚駭。且下三道,今因徙民,騷擾莫甚。臣等意『雖令觀察使、節度使審定亦可,不須別遣大臣。」傳曰:「當遣大臣。其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議:「遣知大體宰相,審定爲便。」沈澮議:「當遣大臣審定,但今方徙民騷擾,待徙民事畢,審定未晩。」尹弼商議:「各浦以船上爲城堡,粧載三朔之料,幷軍器,使將卒,長在船上,古人設策,深意存焉。今若設堡,則萬戶豈肯捨陸,而就水哉?然以今觀之,倘或倭船乘間竊發,則陸物船隻,一時俱盡,此可慮也。但諸浦甚多,似不得一時設堡。遣大臣巡審,度其緩急,待徙民事畢,漸次施行爲便。」李克培議:「國家設萬戶,所以長在船上,恆如敵至,以備倉卒之變。若築堡自守,則無異於兩界口子萬戶而已,其舟楫陸物機械,將每用之,若有事變,則棄舟楫,入堡自守。國家設陸鎭,又設水鎭,倭人捨舟入寇,則陸鎭禦之,使之相維,其慮深矣。萬戶不在水上,乃監司、水使,紀綱不振,豈以一時陵夷,變其舊法?此法一毀,則防禦益疎。向者薺浦、釜山浦、鹽浦萬戶,在處築墻備變。此則與倭人同處,恐有竊發之患,故建議以築之。其他諸浦,則非此之比。築堡之議,似爲非是。」盧思愼議:「國家沿海各浦,初審其要害及可以藏泊船艦處,置水軍、大小諸鎭,而不立城堡者,豈其智慮不及哉?本置水軍,爲水戰也。平時則粧船整棹,若將敵至,有事,則登時卽發,應機追擊。今之議者,以謂:『水軍將卒寢處及軍器、陸物,皆爲焚掠,是可慮也,』臣意以謂不然。國家著令,兵器、軍糧,常在船上,則水軍將卒,以船上爲其營堡,無有安居陸地之理。近來昇平日久,狃於無事,水將厭居船,各於海邊,暫設居廬,以爲寢處,又立屋,以藏陸物。此邊將姑息自便之計,非國家設法本意。今若立城堡,是敎猱升木,而益其怠慢也。人情莫不避危而就安,豈肯棄城中之安,而就船上之危哉?雖以法禁之,恐不能止也。將卒皆保城中,無一人守船,海寇乘輕舸,焚燒船艦,其勢甚易。當此之時,其所憂者,必有大於議者之所憂矣。古人所以不立城堡,自有深意,不可輕變。但於各浦,藏兵器、陸物處,或作木柵,或築土垣,或築石堡,纔令防護此物而已,不可大築城郭,以爲水軍將卒宴晏之窟穴也。如此,則不須遣大臣,令觀察使、節度使,審定以啓,甚可。」傳曰:「今觀廣陵與宣城之議,實未詳予意,而言之也。予非欲大設城堡也,又非欲此時擧築也。予意『雖弓箭,常置船上,則將爲無用矣。』以故欲小設石堡,以護兵器、陸物耳。此議姑置政院,待明春,更啓。」

○韓明澮來啓曰:「今見法帖,石本破碎。請刻補。」傳曰:「此何關於國家?古者雖碎珊瑚盤,尙不顧惜,況此物乎?刻補非急務也,當徐爲之。」

○修理都監監役忠義衛權僑上言。其略曰:

兵曹差臣以丹靑監役,都監以郞廳不足,使臣監督營繕,名雖監役,實同郞廳,而論功之時,例以監役論賞,於臣足矣。然爲士者之志,欲立朝廷,展平生所蘊耳。「傳曰:」疏意,於承旨等意何如?「僉啓曰:」監役、忠義衛,非郞廳之例,只加賞賜,而不及爵賞。今僑之意,欲蒙爵賞矣。「傳曰:」郞廳初皆擇差矣,忠義衛,則初不擇差,只令監督而已。此人材品何如?「僉啓曰:」爵賞之權在上,人臣安敢自希乎?疏意至不當。但僑,生員出身,可用人也。「傳曰:」監役、忠義衛居一等者,全數書啓。「

史臣曰:」僑之爲人,素無志節,求爲丹靑監役,僥倖爵賞,以至上疏。承旨等因上問,治僑要爵之罪,以正士習可也,而乃啓曰:『僑,生員出身,可用人也,』甚哉!「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一百七十一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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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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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朔,御經筵。講訖,持平朴文幹啓曰:「政事日,請托者奔走闕庭,宣麻未下,而外間已知某拜某職,甚不可。」上曰:「然。但旣委銓曹,而又禁人,則信任宰相之意,安在?」吏曹參判金宗直啓曰:「臣以吏房承旨與政廳,見請托者紛然來集於闕庭。臣意以爲禁之便。」上曰:「然則是不信銓曹也。」宗直又啓曰:「銓曹用人,拘於循資,雖有賢才而當陞者,畏彈論,未敢。如豐德郡守李季男,賢士也,十考居上,而不得陞遷,非國家用人之意。李承彥,於於虧同之事,雖得薄行之名,然有才藝可用,如宣傳官等職,宜無不可。」上曰:「十人之中,必有一賢,我國雖小,豈無可用者乎?然必大臣薦擧,然後知而用之,循資之法,賢、愚同滯。銓曹若以當陞者陞之,則憲府亦豈敢彈劾?宗直又啓曰:」李繼孫贈諡長敬,長者敎誨不倦之謂也。繼孫爲永安道監司,勤於勸學,生員、及第繼出,謂之興學,則可矣。敎誨不倦者,如尹祥、金鉤,則可矣。若繼孫,無親自敎人之功,而以長加諡,臣恐名實不孚矣。「上曰:」若如卿言,名、實果不孚矣。「檢討官宋軼曰:」諡號不可輕易改之,一開其端,恐有後弊。「上曰:」若聽其子孫之言改之,則不可也。此則名、實不孚,改之何害?昔宋以司馬光之言,而改夏竦諡,予意以爲:『繼孫之諡,改之無妨。』「

○傳於承政院曰:「吏曹參判,於經筵,言:『李繼孫之諡,不孚其實。果如金鉤、金末,則謂之「敎誨不倦」,可也。繼孫雖有興學之功,非親自敎誨之也,不可以長加諡。』其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等啓曰:「上敎允當。」御書敬憲,夙興恭事:『敬;』博聞多能:『憲。』史臣曰:「以憲字,亦在奉常議諡之中也,博聞多能之憲,於繼孫之行,亦不相稱。」 ○命吏曹參判金宗直,於三時經筵,皆進講。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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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詣泰慶殿,上食。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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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領中樞府事李克培來啓曰:「臣觀景福宮造成儀軌,其建立命名之意,作文以序之,至於殿堂門名,亦皆有義。今此昌慶宮營繕本意及殿門名義,請令弘文館序之。」上曰:「景福宮,開國建都之始,固宜備載,今殿門名義,不必題注,但此宮之作,專爲兩殿。其令金宗直,製之。史臣曰:」克培自以監董營建有功,請敍其事,以誇於後。人多笑之。「 ○命賜成均館司成崔應賢馬一匹,仍傳曰:「應賢,予將大用,今不可不褒奬。故賜之。」以應賢推鞫奉今獄得情也。「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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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經筵。

○日本國對馬州橘氏立石右京亮國長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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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經筵。

○先是全羅、慶尙沿海諸浦,可設堡處,將遣大臣審定。至是,傳於承政院曰:「設堡事,欲遣右議政審定。但以三公出外,則必一道騷擾,遞本職,遣之何如?」承旨等啓曰:「三公重任,而以小事遞之,大體何如?」傳曰:「洪政丞,處事簡要,凡收議必務實以對,故欲遣之。全羅、慶尙兩道,御容所在,遣三公,何妨。」僉啓曰:「上敎允當。」

○傳於承政院曰拜陵時,祭必待明者,慮或有惡獸也。此從己之便,似不可。凡行祭,須待未明,欲其誠一,而無雜也。自今當於昧爽行祭,以爲式。「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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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經筵。

○禮曹啓稟貞熹王后祔廟儀仗,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盧思愼、尹壕議:「王后赴山陵儀仗例,何如?」從之。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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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詣泰慶殿,上食。

○傳於承政院曰:「前日都承旨金礪石遭喪,承旨啓稟致賻前例,予之不答,意有在焉。大抵恩出於上,非下所當取稟也。承旨非一,豈可援例,悉皆致賻乎?但礪石可人也,善於職事,欲予特賻,使後人,有所勸勵焉。」

○傳旨司僕寺,賜月山大君婷馬二匹。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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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雷雨。

○傳旨戶曹賜金礪石米十碩、黃豆十碩、眞末二碩、淸蜜一碩、油一碩。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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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經筵。講訖,上顧謂左右曰:「昨日雷雨,陰陽失節。大抵天變由於人事,予不知何事有失、何政有闕歟。其各言之。」領事盧思愼對曰:「方今聖上留意刑辟,辨之甚明,必無闕失。」同知事李克基曰:「朝廷刑政,雖無闕失,而外方守令之推鞫,豈盡出於公歟?如強盜,則一人援引者,或至數十人,其中必有不干,而不勝刑杖,誣服枉死者。」上曰:「《書》曰:『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凡刑辟,嘗於死中求生。」思愼曰:「徐坎元,言雖失中,然旣求言,而加罪,則恐塞言路。持平朴文幹曰:」坎元,言雖失中,然求言,而反罪言者,則人必以坎元爲戒。今若宥之,聖上包容之德,著矣。「上曰:」坎元所云:『言事見罷,久不復職者,』意在蔡壽,而以鄭允貞爲言。守令陞黜,不協公論者意在蔡申保,而初不顯言,奸詐莫甚。今不加罪,則國無紀綱矣。「右副承旨李世佑曰:」外方官吏,不識上意,限輸情栲訊,恐或傷命,拿致禁府,鞫之何如?「上曰:」事若難辨,當令禁府鞫之,此非難事,何必拿來?「

○御晝講。

○傳旨議政府曰:「災不妄作,惟人所召。今當寒閉之時,嚴凝不固,雷雨發作,未知所由,實深祇懼。百職豈盡無闕?庶獄豈盡無冤?其克一乃心力,交修不逮,使闕政畢擧,冤枉畢伸,以弭天災,以副予敬天之意。」

○傳旨吏曹曰:「自古帝王,莫不勞於求賢,逸於得人。堯咨四岳,側陋是,舜闢四門,俊乂在官;以至成湯之於三俊,武王之於十亂,無非得人才,以成雍熙泰和之治。我國人才,雖不得與中國比擬,然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四方之廣,豈無其人?要使用捨得宜,而薰蕕異器耳。顧惟知人,堯、舜所難,故典選之任,一委銓曹,而銓曹拘於年格,唯取日月久近,不簡人物臧否,雖有卓異之人,與凡庸之人,混於一格,豈國家選用賢才之道哉?惟爾銓曹,體予至懷,苟其才行出衆者,勿拘資格,不次用之,其次可用之人,隨其考滿,以次陞敍,使之漸進。若其凡庸之輩,雖不遽棄,亦不可陞授,考滿之後,不過同品調遷,俾無賢愚同滯之弊。」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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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御經筵。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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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御經筵。

○先是,韓明澮請印法貼許之。校書館失察,幷出刻竹石本與之。上知之,命下司諫院鞫之。院幷劾本館提調大司憲李克均,上以事出錯誤,特命棄之。至是,李克均來啓曰:「臣以憲府之長,被劾,就職未安。請辭。」傳曰:「大司憲,雖無罪,屢引嫌請辭。其換差。」

○御夕講。講《前漢書》,至《賈誼傳》《治安策》:「移風易俗,使天下,回心而向道,類非俗吏之所能爲也,」參判金宗直啓曰:「當今風俗澆薄,前古阜郡守李箴,自外還衙,有一鄕吏,制杖邀擊於路,箴馳入衙內。且箴之族人,來見還歸,鄕吏邀於路,盡奪駄載之物。此雖箴先失其道,然吏之奸惡莫甚。故箴見貶,其鄕吏亦徙邊。近者,子敺其父,其父訴官者,有之。其傷風敗俗,至於此極。」上曰:「風俗之美、惡,由上導之耳。漢文之時,不可謂不治,而俗尙如此。凡今之父子、兄弟,相詰不睦,起於奴婢、財産之不均,何其薄也?」左承旨成健啓曰:「士族兄弟,不相和睦,又不如庶人。此非他,專以奴婢、財産而然也。」上曰:「父母之於子,豈能一一平均乎?以故不肖之子,起含憤,父子、兄弟反爲仇讎。若父無擅給之權,則必無如此薄風矣。」健曰:「父母之於子,初雖均施,至於衰老,則不肖之子,逢迎取悅,以至分財不均,視兄弟反如仇。若父母無權,則庶無此風矣。然此法一立,弊亦不少矣。」宗直曰:「父雖不慈,子不可以不孝,使父母無權,無乃不可乎?」上曰:「若父母不得擅與其子,則有妨於大綱矣。如此之風,皆由於上之人,予實不德,故下有薄風。然人君之失,臺諫、左右,從而糾繩,故聞過卽改。若下人,則誰能糾正?」宗直曰:「古有不睦之刑、不婣之刑,聖人之制,至爲詳密。且自留鄕所革罷後,奸吏放恣,雖有傷風敗俗之事,無有檢察者,故恣行無忌。前朝事審官,維持五百年風俗。今若復設留鄕所,擇鄕中識理者一人,使之檢察,則澆薄之風,庶可息矣。」上曰:「留鄕所復立事,已議於大臣,皆曰:『復立,則弊必甚,』故寢之。」健曰:「爲留鄕檢察者,得人則可,如非其人,則作弊尤甚。」上曰:「州郡留鄕所,豈盡得人乎?」宗直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雖小邑,豈無一二識理者乎?若擇人檢察,則敗常之輩,庶可省矣。若檢察者作弊,則亦有觀察使、守令矣。」

○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馳啓曰:「野人等,因飢饉,出來滿浦,請以其馬貿穀。節制使李暹答以年歉,無賣穀買馬者。」兵曹據此啓曰:「邊將應答,不至失中,後若有如此事,亦以此答之,何如?」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洪應、尹壕議:「依所啓施行。」李克培議:「平安一道,牧場不多,民間馬小,國家往往以下三道牧場馬入送,分給軍戶,然得之者,十分中一分耳。野人如有賣馬者,許民貿易,似亦無妨。但民間有布者不多,姑以官布買賣何如?」盧思愼議:「依所啓爲便。但軍國之用,馬爲最緊。彼人因年凶乏食,欲賣救荒,其價不甚騰貴。軍人慾買者聽之,於我有利矣。」傳於承政院曰:「廣陵、宣城議,是矣。胡馬馴良多買,則有益於用矣,其議便否以啓。」承旨等啓曰:「馬者,軍國所需至緊,許令買賣爲便。」傳於兵曹曰:「胡馬收買事,依廣陵議施行」判書孫舜孝來啓曰:「買馬事,臣意以謂未便。節度使所啓本意,則謂:『野人因飢饉,欲以馬匹貿穀,』而議之者,則欲以官布買之,本道官布有無,未可知也。若以民間米穀,輸之滿浦,而買之,則亦有轉輸之弊。又野人因買賣,久留於邊,亦有支待之弊。」傳曰:「予則以爲此事皆無弊也。視其馬之可用與否及滿浦穀之有無,可買則買之耳,有何弊焉?至於民間買賣,欲則爲之,不欲則否,亦豈有害?若其久留支待之弊,則在邊將處置得宜耳,亦必無弊。」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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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達城君徐居正等撰《東國通鑑》以進。上覽之,傳曰:「此書固垂諸萬世者也。權近之論,或有以一己所見,而論之之處乎?且著論者,唯金富軾、權近而止乎?居正等啓曰:」司馬遷之論,班固非之;司馬光之論,後人亦有非之者。三國之時,金富軾之論,權近亦非之,臣等今觀權近之論,或有誤處。金富軾、權近數人外,餘無作論者,但李詹只著贊二篇而已。且著論,而泛稱:『史臣曰』者,非一,然未知爲誰也。至於高麗時,則作論者,唯李齊賢而已。

○傳旨司諫院曰:「司憲府,禁令陵夷,今月十二日夜,民之犯禁者甚多。有本府吏等與女人,張燈會飮,殊無執法糾察之意。其鞫以啓。」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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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傳於吏曹曰:「司憲府官吏,今旣被鞫,本府事繁,不可久曠。其卽換差。」

○傳旨議政府曰:「比年以來,民風不古,彝倫不明,予或不順,於親兄弟,亦爭小利,以至奴婢陵其主,卑賤慢其貴,上下失序,名分舛戾,風漓俗薄,一至於斯,究其致疵之由,皆緣寡躬之失。慨念換回之術,豈無轉移之機?惟爾大小臣僚,各陳所懷,以副予移風易俗之意。」

○以朴星孫爲嘉善兵曹參判,李克基嘉善工曹參判,柳洵嘉善司憲府大司憲,尹侃通訓司憲府執義,朴安阜通訓司憲府掌令,李季男通訓司憲府掌令,崔世賢通訓司憲府持平,尹喜孫通德司憲府持平,金碏嘉靖守知中樞府事。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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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日本國肥前州小城千葉介元胤遣人,來獻土宜。

○傳於承政院曰:「西北面,國之門戶,宜使居民富實,今者流亡殆盡。此雖貧窶所致,亦由守令存撫之失道。且聞居民或擧家死亡,是則癘疫之致然耳。故文宗嘗親製文以祭之,世祖亦行水陸齋,水陸不經之事,不可爲也。今當入居之時,欲行別祭,予欲自製祭文,只以不才而止。欲令大臣等,精意以製,擇遣朝臣,祭以至誠,以感動,何如?」承旨等啓曰:「如錢山、棘城等處,春秋遣使致祭。然視爲例事,恐祭者不盡誠意,奠物不盡精潔,鬼神不爲歆格。遣朝臣祭之,甚當。」兵曹啓流移人刷還節目曰:「當身及祖上中,初因婚嫁移來者,分揀勿還本。流移後,因而婚嫁人及本道推刷知會者,不問世代久近,一皆刷還。久遠移來,土著居生者,考其所居官帳籍及所持戶籍內,高、曾祖現付人,勿刷還。祖、父母以下,現付移居者,啓聞還本。流移人容隱許接者,限乙巳年十月晦日,許令自首,不首者,平安、黃海道,全家入居。永安南道許接,不首者,新設美錢鎭入居。」命議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若從兵曹之啓,則騷擾之弊,必多。入居安接後,推刷還本,何如?」韓明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議:「依所啓施行。」沈澮議:「今觀兵曹所啓流移人刷還節目,則然矣。京中諸司奴婢,數多逃漏,若不推刷,則終無現之理,刷還節目,竝令議啓何如?」傳於承政院曰:「蓬原之議,是矣。然入居事不止,今年若以入居,而不爲,則無乃稽緩乎?」承旨啓曰:「今當入居之時,幷令推刷,則恐或騷擾。臣等謂『寬其程限,使之自還。』仍諭之曰:『今之退限者,使汝等,任便遷徙也,限內若不肯遷,罪之不貸,』何如?」傳於兵曹曰:「依政院所啓施行。」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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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命賜牧場馬於宗親正三品以上、東班僉正以上、西班禦侮以上、內侍府出入番堂上、內藥房及內侍府長番通訓以上、兼司僕內禁衛、忠義衛、族親衛甲士、別侍衛、忠贊衛、忠順衛禦侮以上、定虜衛三品以上。「

○遣朝官,別祭於棘城、錢山。其文曰:

王若曰,自古盛治之主,能懋厥德,則山川鬼神,亦莫不寧。蓋神、人之際,幽、顯雖殊,感應不爽,由其理一,而無間也。以其無間也,故神、人和,而災眚不作。予以寡昧,叨承丕緖,德不足以協上下,誠不足以動神祇,豈無乖戾之氣,鬱而不伸者乎?黃海一道,自祖宗以來,爲疾疫所殄,日就彫謝,予甚軫慮,委監司、守令,存撫救恤,又遣醫官,藥餌治療,冀其少蘇,以全民命。比聞,妖孽之作,不減於前日,而民不保天年,死亡枕籍。是雖寡人不德所致,能不爲鬼神所羞乎?言者以爲:「百戰之場,不正之氣,煩冤沈,爲妖爲孽。」予則以謂:「鬼神亦天地陰陽之正氣,正直是司,安可不感以至誠,感而不應者乎?」是用春、秋享祀,祀有令典,然有司不謹,牲幣不能盡其潔,祝史不能正其辭,予之誠不能動鬼神,鬼神亦或不知。故今特遣使,精禋以祀,神其知之。嗚呼!鬼神享於克誠,自有感通之理,饗祀是以不忒,佇冀災害之蠲。故玆敎示,尙宜知悉。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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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承政院啓曰:「典校署正字崔亨漢,本以寒士,旅寓京師,今得大病,幾至死域。請療治。」命賜藥與食物,仍傳曰:「非徒此人,亦有遠方艱難從仕者,竝書以啓。」

○傳曰:「弘文館、藝文館員及注書,竝賜馬。」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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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宜。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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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先是,命吏曹,諸道察訪不合者,疏名以啓。至是,吏曹書五人名以啓,命留政院,仍諭諸道觀察使曰:「驛路,所係至重,而殘盛皆由於察訪賢否。如聞罷軟不堪任者、好煩作弊者、物論不合者,頗或容其間,如此則驛路何由蘇復乎?予甚軫慮。卿其詳察賢否,疏名以啓。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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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刑曹判書魚世謙等來啓曰:「曩者內擿奸時犯禁者多,實由臣等不能檢察也。然近日捕得宰殺牛隻者,多出於士大夫家行廊。士大夫家,若非內使,則搜得甚難。請自今,雖士大夫家,有疑處,則搜之。」傳曰:「行廊奴僕所居,其所爲,主必不知。以奴之犯,不可竝罪其主,士大夫家,搜索似難。卿等其議以啓。」世謙等啓曰:「如有可疑處,啓達後搜索,則事皆漏洩,擿發爲難。凡士大夫家行廊,與內室阻隔,搜索何妨?」傳曰:「以此議於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六曹判書。」鄭昌孫議:「若有見跡,雖朝士、宰相家行廊,搜之可矣。不然,恐傷大體。」韓明澮議:「才、白丁,以宰殺爲業,京中來接者多,朝士若許接,恣其所爲,固宜重論。婦女接處外,搜探何如?」沈澮議:「大抵家舍搜探,當大事,不得已爲之。無顯跡,而許令搜探,則恐致紛擾。必待有顯跡,搜探何如?」尹弼商議:「宗宰及朝士之家,一切搜探,似妨大體。然犯法之家,時或有之,欲救此弊,不可不如是也。」洪應議:「搜探士大夫家,臣意以謂:『後將有弊。』有恨者曰:『某家有賊贓,』紛紛來告,該司不論尊卑,闌入搜探,上下遑遑,頗失財物,不可搜探。」盧思愼、尹壕議:「依刑曹所啓,施行何如?」李克培議:「但當推刷宰殺者,區處而已,宰相、朝士之家,豈可使之搜探?若有可疑處,則依前例,啓達搜捕,何如?刑曹所啓,雖快於一時,恐傷事體。」徐居正議:「今朝士之不謹行者、衣冠子弟之無賴者、寡婦之無幹家者,與屠牛人,相爲表裏,犯法者,比比有之,是宜大懲。然今搜探,只稱兩班,不細分節目,臣竊疑之。臣意以爲,小小秩卑朝士、有蔭子弟、軍士、寡婦之家,雖名兩班,非國家尊敬者,則刑曹以所聞搜捕,似亦無害。若宗宰、大夫之家,不可遽索,但犯之,則嚴加痛懲,何如?」許琮議:「雖兩班家,不可謂:『無犯禁之人。』然無跡,而遽令搜之,則非國家待士人之體。若有辭連者,則依刑曹所啓,施行何如?」魚世恭議:「兩班之家,皆是士族,雖曰行廊,亦是一家之內。若官差無緣突入搜探,有違待士族之體。況無實而見搜,則有愧瞻視,似乎不可。若現有可疑之因,又因人指告,則不可不搜。」孫舜孝議:「今宰牛爲業者,不得接跡於外,皆入都城之內,寄不義之家,或接空家,恣行無忌。請益嚴捕盜之令,又使捕盜將,率軍捕捉,則庶幾可弭矣。」權攅議:「宰殺牛、馬之禁,立法嚴矣,宰殺豈識理兩班所爲哉?若有兩班家,知情犯禁,則以四犯宰殺之法,論斷何如?識理朝士,斷不爲如此事,雖行廊之內,不宜搜捕。」李崇元議:「士大夫之家,孰有宰殺者?若搜士大夫之家,恐傷大體。但盜賊及宰殺爲業者,或投接空家,宜竝搜索。」御書曰:

人君之待士大夫,不可不重,予雖昏闇,豈有重牛,而輕士大夫之心哉?但以該曹所稟,博採群言耳。果若群言,寧失萬牛,不可失待士夫之禮,搜捕之事,斷不可施行。

仍傳旨刑曹曰:「止奸莫如嚴令,待士當以隆禮。今屠殺牛、馬者,不畏刑法,惟利是求,如此之民,不可易種。依前受敎,隨所聞捕捉,輒卽論斷,放之遠裔。搜索時,竝搜士大夫之家,則殊無待士之體,其勿竝搜。如有所聞的實,唯當不避權勢,啓聞推考,以副予弭盜賊,禮臣下之意。」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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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建州左衛酋長吐老,遣童吾乙,都古右衛酋長甫花土,遣童哈答,來獻土宜。

○江原道觀察使洪貴達辭。

○及第蔡壽上書曰:

臣草茅寒儒,幸捷科第,朝無親黨,特蒙天,濫與經幄,獲參論思,擢置喉舌,超遷憲長,誘掖奬勸,引喩非分,或稱慷慨,或稱徇國,又擧古人如皋、夔、姚、宋以勉勵之,臣聞命慙惶,措身無地。自度才輕德薄,無所裨益,獨計以爲『旣任言責,則當盡言不諱,庶可少報生成,』故遇事輒言。而智慮淺短,所言謬妄,上觸天威,罪在不測,而聖上察其無情,置之不問,臣於時痛泣闕庭,感激再生之恩。臣素家貧,無所於歸,臣之妻父,居於咸昌,臣往就食,三年於玆。得與齊民,共享耕鑿,豈意臣異姓四寸弟徐坎元,因陳言,謗訕國政,兼言臣父子事,似有庇護之情?此乃因公寓私之人,國法所痛懲。但臣與坎元,旣是切族,而同居一道,又言臣父子事,故聖上疑臣預知,乃命杖訊與臣符同之狀。臣拊心呼天,歷歷肝膽,謹陳如左。伏惟聖上,天地父母,哀而察之。臣與坎元,雖切族,而臣生長京城,坎元生長大丘,又年不相若,故素不交親。臣所居咸昌,與坎所居大丘,雖雲一道,相距三日程,自臣罷職下去後,坎元一不來臣家,臣亦一不歸坎元家。坎元不勝刑杖,雖或誣服,臣家門戶向背、山川地勢,坎元終不能言也,其相會言語節次,坎元終不能言也,臣之陳言草、交通消息,坎元終不能言也。坎元若來臣家,則必有經宿之處,咸昌鄕人,誰不知之?臣若歸坎元家,亦必有經宿之處,大丘鄕人,誰不知之?以此窮推覈情,則聖上可知其實矣。臣以言事謬妄,幾得重罪,猥蒙聖恩,安居田裡,何必更與愚妄切族同議,使之訕謗國政,而庇護臣身,欲有希望乎?臣雖至愚,不爲此也。伏惟聖上哀,而察之。臣父年將七十,老病相仍。今以朝廷公論,廢處田園,分所甘也,豈可以草茅一狂儒之言,有所更改乎?臣雖無狀,稍識事勢,豈可使狂妄切族,上書營救,有所希望乎?臣雖無識,不爲此也。伏惟聖上哀而察之。昔蘇子贍得罪坐貶,友人慾上疏論救,而不果。子瞻後見其疏草,有稱譽庇護之言,子瞻吐舌,良久而收曰:「若呈此疏,軾必死矣。」自古人臣得罪,下有論救者,則祗激人主之意,故子瞻云然。臣粗知經史,稍識事理,豈不知此意乎?友人猶不可營救,況令臣切族,訕謗國政,而庇護臣父子,欲有希望乎?臣雖愚妄,不爲此也。伏惟聖上哀而察之。世祖朝,有宋希獻者,因上書擢用,故其後儒生,相繼上書,妄議國政者,皆爲自己媒進之計,豈爲國家事乎?臣常惡之,以爲:『非儒者用心也。』他人上書,猶惡之,況勸臣切族乎?況干臣父子事乎?況使訕謗朝政乎?臣雖愚妄,不爲此也。伏惟聖上哀而察之。古之人臣,雖遭廢棄,不忍忘君,故屈原悵望修門,杜甫尙戀終南,臣十年侍從,日覲龍顔,一朝去國,流落南荒,戀闕之情,豈有極乎?但廢、置在於聖上,窮、通付之天命,豈可使愚妄切族,訕謗國政,而庇護臣父子,欲有希望乎?臣雖無狀,不爲此也。伏惟聖上哀而察之。臣之此心,皎如日星,聖明之世,不能曝白,則臣含冤入地,死不瞑目矣。臣之此冤,天地神明皆知之,祖宗英靈皆知之。臣若實與坎元符同,而敢懷詐欺,罔聖上者,天地神明,必殛之,祖宗英靈,必殛之,臣敢誣哉?前日申瀞,身犯奸詐之罪,而又上書自明,重欺聖上,聖上益怒,終置重典。臣嘗目覩其事,豈敢以符同之事,重欺聖上,益招大禍乎?臣雖愚妄,亦知利害,豈敢誣哉?伏惟聖上哀而察之。古人有失鐵者,疑其隣人,朝而視其人,則言語竊鐵者也,擧止容貌,皆竊鐵者也。及得鐵於他處,然後更視其人,則言語容貌,皆非竊鐵者也。何者?心有所疑,則事事無非可疑也,及得情而後,乃可釋也。臣之此事,亦類於此。伏望,聖上拿致坎元,與臣對辨,使大臣雜問,窮極其情,則聖上之疑洞釋,而孤臣之冤結得伸矣。伏惟聖上,天地父母,哀而察之。臣無任抑鬱痛哭之至。

御書疏尾曰:

今爾之疏,少釋予疑。然予曩以爾爲何士待之,爾亦以予爲何主,而事之耶?所以任之不疑者,信也;擢之不次者,賢也。而爾將何心釀成奇患,使武氏之周,復生於今日歟?且以爾疏觀之,爾爲子瞻,我爲何主,爾爲杜甫、屈原,我爲何君?夫儒之名者,非一。游俠者儒也,文史者儒也,曠達者儒也,智數者儒也,章句者儒也,事功者儒也,道德者儒也。爾常以何儒,自處耶?

仍傳於政院曰:「其以此意問之。」政院啓曰:「以罪人例,鞫之庭下乎?抑召而問之乎?」傳曰:「召而問之。」蔡壽來政院書啓曰:

臣以賤品,特蒙擢拔以謂:『旣逢聖上,當盡其所蘊,』故凡有所懷,無不盡言,而智慮淺短,錯斜妄陳,罪當萬死,聖恩如天,得保今日。臣言杜甫、屈原者,只言臣戀闕之情耳,豈敢以二臣自比乎?臣言子瞻事者,凡人臣作罪,臣下不可營救,坎元之庇護,臣固知無益,故臣欲明不與坎元符同耳,豈敢以子瞻自比乎?

御書曰:

予所問者,非特此也,而但以屈原、子瞻爲對,何也?爾今若更立於朝,當法古之何臣?

壽啓曰:「臣本迂儒,以何儒自處?是以不敢摘對。但平生立志,欲法古之忠臣而已,但無才德智慮,料事錯誤,心與事違耳。」御書曰:

所謂:「古之忠臣,」指誰?所謂:「料事錯誤,」何事?所謂:「心與事違,」何計?

壽啓曰:「古之忠臣非一,臣觀史策,凡有志於國者,皆欲法之。料事錯誤者,臣前日慮事妄量,錯誤啓達,故云。心與事違者,臣心則欲忠於國,而慮事誤錯,故云。」御書曰:

爾自以爲誤錯妄量者,眞耶?如其眞也,則當言其所以誤錯妄量之意也。

壽書啓曰:

臣前日徒知古事,不知大體,妄量啓達,及聞上敎,然後始知國家將有禍患事,臣惶恐無地,甘伏重罪。其時特蒙天恩,置之不問,以開自新之路。敎云:「凡人知其過者,鮮矣。爾能知過,故棄之。」臣聞命痛哭,感激再生之恩。至今思前之非,痛自悔責耳。

御書曰:

若知古事,何待予言而後,知其有禍患之事哉?

壽書啓曰:

臣妄量迷惑,故未及計料,及聞上敎,然後知之。

傳曰:「爾不與坎元符同,則予知之。但爾知古事,則豈待予言,然後知之乎?」仍命饋食,壽哭泣流涕曰:「臣實迷惑,勞動聖心。」又書啓曰:

迷惑所致,未及計料,妄量錯誤。臣若料知如此事爲禍患之端,則臣何敢爾耶?臣未及此,所以錯料妄量也。

御書曰:

爾以今之知思之,則其禍患之淺深,猶可以言之乎?大則至於何,小則至於何?

壽書啓曰:

臣以今思之,如此事禍患之深。且大,何可量乎?而臣愚惑,其時皆未及料,此臣之量妄錯誤也。

御書曰:

禍之大者,莫踰於此,而錯誤之計,乃成亂國。爾之悔責,可掩前過,忠、侫不兩立,且大巧若拙,爾知之乎?

壽書啓曰:

如此大事,臣其時愚惑,皆未及料,罪當萬死,特蒙天恩,以開自新之路,以至今日。臣報國之心,神明所知,而慮事錯誤如此,故至今痛自刻責追悔。

傳曰:「知道。」乃傳於政院曰:「上疏及問答之書,示政府及領敦寧以上議之。」鄭昌孫議:「今觀蔡壽疏意,不與徐坎元符同之意,至爲明白。壽,宰相,豈造飾以欺天聰哉?」韓明澮、沈澮、徐居正議:「徐坎元畢推,後更議何如?」尹弼商議:「徐坎元上疏,雖有形跡之嫌,然蔡壽有名文臣,以正大自處,安有如是符同之理乎?」洪應議:「今觀蔡壽上書及御書問答,壽但自明不與坎元相通爾。蔡壽,有名之士,若要坎元求活,豈蔡壽哉?」李克培、尹壕、韓致禮議:「今以蔡壽上疏及所對觀之,似不與坎元符同。然坎元推考啓本,時未到,姑待之何如?」盧思愼議:「觀蔡壽上疏及上對之辭,不與坎元同謀明矣。今以此刑訊坎元,似類逆詐,恐失事情。」許琮議:「壽之前日所啓誤錯之事,今觀所對,於心實自悔責矣。壽與坎元切親,而同居一道,情涉可疑。然壽久侍聖朝,粗知事體者,豈有如此無狀之事乎?旣命推坎元,待畢推以啓,處置何如?」傳曰:「徐坎元畢推,啓聞後更啓。」

11月22日

編輯

○乙巳,先是,行護軍崔灝元,以塹城醮行香使,往摩利山,還啓獻官加定、齋室移排、執事差校生、祭器用簠、簋、祭需加設等事,命示昭格署提調、禮曹及崔灝元議便否。第一條江華府使爲獻官事,提調許琮議:「本署三界醮祭內外壇,幷三百五十一位,行香使,則內壇及外壇西偏,奠茶、湯、酒,獻官,則外壇東偏,奠茶、湯、酒,其來已久。塹城醮禮,亦依此例爲之,但塹城,臺上峻截,陞降爲難。且外壇,位數不多,下壇左右偏,竝令獻官奠之,則京外一例。且雖使其府使爲獻官,無有廢事。」禮曹判書李坡、參議朴崇質議:「塹城醮壇高峻,陞降之際,少有倦怠,便是不敬。行香使,若上壇奠訖,復奠下壇,登降之際,力不能支。江華治所,距壇不遠,簿書不繁,但致齋三日而已,差獻官,何弊之有?」從許琮議。第二條校生差執事,許琮議:「本署祭時,無有執事,奴子中擇穎悟者,稱排壇,着淨衣,陳設祭物,塹城祭禮,亦依此例,送本署排壇二人爲之。今別定執事,則京外異例,且供給有弊,仍舊爲便。但崔灝元啓云:『壇直衣服麤陋,』令戶曹,改給淨衣,何如?」李坡、朴崇質議:「塹城醮上帝四位、外壇九十一位,只排壇二人,設奠物,兼設茶、湯、酒,似乎簡易。擇品官衣服淨潔者,如京中齋郞、祝史例,行之何如?」從李坡等議。第三條祭器已改造。第四條各色餠祭器都排未便事,許琮、李坡議:「行之已久,別無褻慢,仍舊何如?」御書:「可。」第五條齋室移排事,許琮議:「移置便否,遙度爲難,令觀察使巡行時,審定以啓何如?」李坡、朴崇質議:「令風水學提調,率知風水二人,審定何如?」從許琮議。第六條命刀事,許琮、李坡議:「命刀體制,更考古制,施行何如?」第七條命紙事,許琮、李坡議:「自有橫看,如有非違者,令獻官,檢覈啓聞何如?」第八條用簠、簋事,許琮、李坡議:「簠、簋非道家所用,仍舊何如?」御書:「竝可」

11月23日

編輯

○丙午,傳旨吏曹,曺幹、辛潤祖、金世壕、李譓、吳正智、金用寶、金胤孫、尹成仁、崔碩江、李孝恭敍用。

○傳旨吏、兵曹,還給金守涇、朴仁孫、金季敬、金永珍、金孝之、徐貴孫、金允寶、張哲石、徐波回告身。

○傳於承政院曰:「予嘗以《待漏院記》、《內班院記》,警諸臣僚及內官,因此欲撰《內班院明鑑》。卿等其製《明鑑》序以進。」左承旨成健啓曰:「詳知《明鑑》命題之意,然後可以作序。」傳曰:「《明鑑》載歷代宦官善惡、得失,垂勸戒耳。其以此意製之。」

○命承旨等及內官金潔、金處善,擇中禁四十人,分四番。其服飾,則紫的冠、鍍金吐環、五色絲文織帶、銀耳環。表衣,紫的團領;裏衣,夏則一偏草綠紗裌飛介,冬則用匹段。其所任,則朝賀、朝參及動駕時傳嚴,放榜時傳唱,行幸時,門內別監前隨駕,如門外、慕華館,則隨駕,閱兵時則否。動駕時,分左右列立,一人坐於繖扇後。三嚴鍾聲止,承傳色出月廊立,令司謁傳嚴,司謁下中階,令呼嚴。其坐者,伏地而起,拱手而揖,旋卽南向呼嚴,前進一步,又呼嚴。如是者三,然後揖而還,向北揖訖,還至列立處,則動駕。凡禮行,中禁駕前侍衛,駕至橋梁、路隘,則中禁呼曰:「侍臣馳出。」放榜時,立殿庭東、西,通禮院員先唱姓名,司謁書小紙,傳付中禁。中禁細聲唱曰:「某之子某。」

11月24日

編輯

○丁未,命弘文館,撰《內班院明鑑》。

11月25日

編輯

○戊申,冬至,上詣泰慶殿,行祭。

○禮曹啓曰:「前此冬至賀禮,上率百官,先賀兩殿,故先於兩殿,次於大殿,今則以權停禮,只百官陳賀。請先行大殿,次行兩殿。」傳曰:「此考古制而言乎?抑自度而言乎?」對曰:「古有三從之義,昔在劉太后時,魯宗道亦言三從之義,且以義理言之,亦當先行大殿。」從之。

○先是,上令承政院,書前朝及本朝行幸圖以啓。至是,上覽之,傳曰:「本朝何以用天下平旗乎?無乃僭乎?」承旨等僉啓曰:「我國用天下太平旗,其來已久。臣等意謂:『中國平,則四海皆安矣。』以此用之。」

○判中樞府事金漑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漑,字宣澤,安山人,蓮城君定卿之子。永樂壬寅,以蔭初授南部錄事,歷典農主簿,累陞爲大護軍兼判通禮門事、尙瑞院少尹。景泰癸酉,超拜僉知中院樞事,乙亥陞嘉善同知中樞院事。天順己卯,世祖閱武東郊,以漑爲將,世祖望見置陳形勢,大加嘆異,特陞嘉靖。辛巳陞資憲知中樞府事,又陞正憲。成化酉加崇政,丁亥授議政府左參贊,戊子加崇祿,癸巳授判中樞府事。至是卒,年八十。諡平胡,治而無眚:『平;』彌年壽考:『胡。』漑,美容儀、善楷書,性精巧敏給,國家凡有營繕,多監掌之。史臣曰:「漑,以母王氏更適三夫,素不得法司、六曹之職,特爲世祖所眷,拜議政府參贊,臺諫爭之不得。世祖謂漑曰:『今爲卿洗垢。』子女九人,皆爲築第近街,物論譏之。」

11月26日

編輯

○己酉,傳於承政院曰:「州、郡文廟釋奠,何以爲之?」承旨等啓曰:「春秋亨祀,依成均儀,其獻官、執事,則其邑所居生員、進士爲之。」傳曰:「我國尊崇先聖,而成均館風化之源。儒生皆欲學顔、曾,祀典不可不謹,而儒生養育不可不厚。奴婢則有安裕所納,但無學田,其於養賢,或不贍也。予欲別賜學田,以供其需,以示尊師重道之意,何如?」對曰:「成均儒生供饋,則有養賢庫,釋奠祭物,則奉常寺,皆足以供之,今無可爲之事。但外方州、郡釋奠祭物及敎授、訓導之廩,受之於官,守令慢不致意,或有不給者,各官屯田,亦不盈數,學田無出處,故迄今未啓耳。州、郡如有無主之田,則給鄕校,何如?」傳曰:「若以無主田,折給鄕學,則儒生紛紛告爭,反開謀利之心矣。若國學,則予所親祭之處,祭奠所需、儒生供饋,雖有常數,今若別賜學田,於儒生之心,亦必以爲:『國家重學校,』相與鼓舞勉勵矣。其以此意,議於政府、領敦寧以上及禮曹、弘文館。」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壕、徐居正、許琮、韓致禮、李坡、李世佐、朴崇質議:「上敎允當。」尹弼商議:「國學,風化之地,自古聖帝明王,咸重之,給田厚養,作成人才,上意允當。給田之數及出處,令該司議啓,後更議何如?」洪應議:「今審成均館給田之敎,此實盛德事,但無餘剩之田,可以賜給。奉常以時祀先聖、先師,養賢庫餉儒生,亦甚優厚。上裁。」李克培議:「先王朝立養賢庫,今欲別立學田,甚盛擧也。令戶曹議啓,何如?」盧思愼議:「成均館別給學田,以贍其用,誠聖上尊師重道之意。然釋奠先聖,則簠、簋、籩、豆,自有其數,奉常辦之。饋餉儒生,則亦自有數,而養賢庫掌之,無所不足。今雖別賜學田,無益於實,祇費國用。」安處仁、李仁亨、宋軼、李均、金壽童、李琚、閔輔翼、朴增榮議:「自古善治之主,莫不以尊先師、養人材爲急務。宋眞宗賜田百頃,哲宗添賜百頃,至今以爲美談。國家建國學,設養賢庫,其尊師養士之意,至矣,而又欲置學田,斯文之大幸也。但學校無內外之殊,而州、縣鄕校,未有養士之資,學徒難於贏糧,不肯赴學者有之。昔孫奭請給兗州學田十頃,以爲學糧,眞宗從之,諸州給學田始此。乞依此例,於州、縣,量宜給學田,何如?」御書曰:

賜田節目,下該司議啓,田若有餘,依眞宗故事,可也。

仍傳於政院曰:「今觀洪應、盧思愼議,大槪一意。寄齋寒儒,雖有向學之心,難於齎糧,未得久留學宮者,必多。故特賜學田,以周其窮,庶有益於文敎,思愼以謂:『無益於實,』何也?予未之知也。」承旨等啓曰:「思愼之意,臣等亦未詳知也。然其意必曰:『釋奠養賢之規,已備於先王朝,無以加矣,』故如是議啓耳。然賜田國學,豈爲無益乎?史臣曰:」置學田,初無建白者,而上欲贍養儒生,特命賜之,誠吾道之幸也。思愼獨議以謂:『無益於實,徒費國用,』爲斯文之計者,果如是乎?「

11月28日

編輯

○辛亥,國忌。

○御書下承政院曰:

今當冬月,氣候不若,旱無雪,暖無氷,雲陰不捲,如鳥弄春,實非佳祥。深惟厥咎,實在寡躬,天不遠,而視至近,人無咎,則災詎來?萬事之失,我獨當之。且思人事之修,宜先獄訟之冤,自非故犯外,一應輕繫,宜皆蕩滌,以開自新之路,以答天譴。

仍傳曰:「其以此意,製傳旨,下諭諸道觀察使。」

○御書示入直軍士等曰:

皇天旣生萬姓,無主乃亂,命之君長,以任字牧之責。自古帝王,孰不以安民爲心?然深居九重,不能盡知民事,必委任監司、守令,使之承流宣化。然監司、守令有賢有不賢。其賢者,則能體人主之意,使民無愁嘆之聲;不賢者反是。予雖不德,矜民之心,何可暫弛?然外方之事,其弊必多,欲聞爾等陳弊。惟爾,八道之人,皆來於此,其悉陳之。予將聽焉。所當改者改之,要使八道黎庶,皆得安居樂業耳。

軍士等承上敎,莫不感激。

○慶尙道觀察使李陸馳啓曰:「徐坎元已栲訊不服,今得病。請差加刑。」御書示領敦寧以上及政府曰:

蔡壽之發明、坎元之招辭,群意以爲何如?

鄭昌孫議:「蔡壽發明,雖懇到,若與坎元通同,則其罪不少。然臣意以爲:『初旣下旨求言,而又窮極刑推,未便。』」韓明澮議:「蔡壽,識理人,發明懇至,萬無符同之理。坎元,奸詐莫甚,更推當矣。然前日求言之敎曰:『言雖不中,亦不加罪。』上裁。」沈澮、尹壕議:「坎元招辭,難信。蔡壽之發明,亦難信。更推得情,何如?」尹弼商議:「坎元不知何許人,觀其疏語,跡似有情。今旣得情,但蔡壽似無符同之理,原坎元之情,不過釣名媒進而已。」洪應議:「臣謂:『蔡壽出身詩禮,慷慨有志,遇知聖明,欲展所蘊,』幸而蹉跌,豈區區依附坎元求活也?」李克培議:「坎元之初不直辭,固有罪矣。今觀坎元招辭與蔡壽上疏,似無符同情狀。盧思愼議:」蔡壽遇知聖上,歷侍從、臺諫,以至宰相,豈與坎元同謀,忍欺君上?坎元雖受刑問,無與蔡壽符同之辭,跡雖可疑,或有不知之理。「徐居正議:」前日敎書有曰:『言雖不中,不必加罪。』坎元雖有過言,亦或可貸。然坎元招辭,有可疑處,更推論定,何如?。「許琮議:」壽與坎元,以切族居一道,而壽之上書、坎元之招辭,皆以爲:『一不往來相見,』似是不情,然事有出於意料之外,不可以疑而斷之。坎元,懷詐之徒,不足信也;壽亦與臣,雅不相交,未詳其所蘊,前者啓事之時,上問嚴重,事在不測,而壽手書所對,不迷常度。臣意以爲:『一慷慨佳士,必不至敎坎元上書,希望僥倖也。』且前日求言之敎,以爲:『言雖不中,亦且優容,』今若窮推坎元,得情定罪,似有妨於事體。「韓致禮議:」下問時,坎元云:『見罷久不復職者,蔡壽;貶黜者,蔡申保。』臣意以謂『是人等,皆切族也,坎元必有其情。』窮極畢推,何如?「御書下政院曰:

失物而防盜,未失物而防盜,何者爲宜?壽之事,已計焉,政院之心,何如?毋諛毋附。

承旨等啓曰:」伏審御書,未能洞然。因坎元之事問之,故以坎元之事對之。坎元雖求言上疏,而言其切族之事,旣爲不公,而又下問之時,隱不實對,至於刑問,然後乃輸其情,至爲奸詐。然以壽之上疏觀之,似無符同情狀。「傳曰:」昔者仲尼爲魯司寇,誅少正卯。今坎元,奸詐莫甚,罪當誅矣。然以求言之際,若加之罪,則外方之人,豈知予意?必以謂:『以言事,而被罪也。』江海不擇細流,故能成其大。予特宥坎元之罪,其以此意下傳旨。「

○傳旨議政府曰:「大抵上之求言,欲聞讜論,以補厥愆;下之進言,貴吐情素,以悟主意。若求不以誠,進不以實,而惟務取虛名、售私計,則豈上下相須之道歟?予觀徐坎元陳言,以爲:『言事見罷,其久不復職,守令陞黜,皆非公論,』而不指言某也見罷,某也見黜,引而不發,以試予意。當初推問之時,又不直辭,詐擧鄭允貞以對,及命刑推,情不可掩,然後乃吐其實曰:『見黜者,蔡申保,而見罷者,蔡壽。』壽與申保,於坎元,俱是切族,則其欲售私計,要君罔上,情狀已著,人臣之罪,孰大於此哉?奸詐反覆,小人之尤甚者也。自古國君,用一小人,則衆小人至,而其國亂;用一君子,則衆君子至,而其國治。君子、小人,其可不早辨,而進退之乎?昔孔子誅少正卯,而魯國大治;威王烹阿大夫,而齊亦大治。如坎元之無狀,雖置重典,不爲失刑,』然瑾瑜匿瑕,山藪藏疾,王者之於臣庶,獨不可包荒,而容貸之乎?玆赦坎元之罪,欲使國人,知予之求言以誠,不以名之意。惟爾政府?曉諭中外。仍命召蔡壽,傳曰:」爾旣悔過,則今何以處心乎?「壽啓曰:」臣旣悔過,安有昔日之心乎?旣赦臣罪,上恩至重,臣願自新而已。「御書示壽曰:

賢臣之事君,皆意致君堯、舜,非堯、舜之道,不敢陳於王前。明主苟得其人,拜其言,聽其計,學而師焉,爵賞、寵祿,不足論也。若有怙寵媚上,欲爲子孫之計,浮沈是得計,正直爲失機,則保與不保,予焉能知?爾初以正大遇我,今以錯誤護身,正大之時,亦有錯誤耶?知過卽改,聖人所許,予雖昏闇,常慕聖人,故今亦許爾。

壽垂泣叩頭曰:」臣之悔過,何有紀極?臣十年侍從,雖以錯誤被逐,遠伏鄕村,戀闕之心,日夜何忘於懷,臣悔過之心,天地神明,照臨。

○義禁府啓:「前節度使慶由恭,國喪三年內,欲奪魚有沼媒約女爲妾罪,比《大明律》居喪嫁娶條:『凡居父母喪,而身自嫁娶者,杖一百,若男子居喪娶妾者,減三等』。右由恭往坡州官,與牧使相會,止宿客舍,耗費公廩罪,依《大典》『私出入官府者,杖一百。』從重,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命只收告身,外方付處。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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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御經筵。

○御晝講。講訖,上曰:「別賜學田事,議於大臣,盧思愼獨云:『無益於實』,予未知其意也。無益於實雲者,必有名無實,然後乃可言之。予意以爲『別賜學田,其於興化,有益矣。』有志之士,亦可賴此,而遂業也,不有奬勸,安能興化?思愼之議,似未便」上又曰:「弘文館之議,引眞宗故事言之。予欲依眞宗故事行之,但慮田之不足耳。」侍讀官宋軼啓曰:「學校,風化之源,事豈有大於敦學校乎?故臣等以是啓之。」同副承旨李朝陽曰:「臣亦未知思愼之所指。凡有志之士,自遠方來,學於京,贏糧久留者,蓋寡。特賜學田,美事也。」軼曰:「成均館,則非徒供饋有餘,雖至鋪陳,亦皆辦給,待儒之道,固無不足。但鄕學虛疎,雖有志之士,贏糧讀書,不能繼朝夕之資。外方諸道,案附屯田,則已矣,絶戶之田,必多有之。以此田,量給鄕學,何如?」上曰:「已令戶曹議之。」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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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詣泰慶殿,上食。

○先是,上以時候不若,欲令犯罪收職牒者自訴,分辨還給,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弼商、尹壕議:「許令各自上言,則勢將紛擾,令吏、兵曹,詳考罪之,輕重啓達爲便。」洪應議:「坐罪抱屈者固多,然使人人,自言己之罪犯,然後伸理之,於大體何如?臣意謂:『係關綱常及臟汚者外,皆還給職牒,特霈一時之恩,開自新之路,』何如?」李克培、盧思愼議:「上敎允當。」御書曰:

事關國家綱常、奸盜、贓汚外,一應犯罪收告身者,竝還給。徒流者,放送。

○傳於承政院曰:「宗親不學,故昧於事理,易犯罪過。祖宗朝,雖有勸課條令,然心誠好學者蓋寡。予欲依儒生科擧例,試取中格者,許遊街,使之興起其心,則必皆勸勉矣。雖令試藝,斷無東、西班敍用之理。於政院意何如?」承旨等啓曰:「今聞上敎,其於勸課之道,得矣。然宗親赴擧遊街,似便。如欲奬勸,有時殿講試才,或賜物以賞之,或賜爵以榮之,可矣。」傳曰:「後當更言之。」

○命遣弘文館修撰金壽童於高陽,李琚於果川,發摘不法事。高陽郡守李從允收公債高中斗量。果川縣監崔伋犯法事頗多。傳曰:「伋改差,下義禁府。從允令司憲府,移文推鞫。」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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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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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朔,兎山縣人甲士金石山,以本邑人吏等不法事及許部民告訴事,陳言。傳曰:「部民告訴,實關風敎,不可施行。但人吏不法,果如石山之言,則國家委任守令之義,安在?此則不可不問。政院其議以啓。」承旨等啓曰:「石山之言,若不實,終受誣告之罪。然姑遣人推考,無妨。」命遣注書辛鍵鞫之。

○傳於承政院曰:「宗親等,一依儒生例,每於式年,講經製述,以試其才,其中格者,欲賜宴,使之激勵。其議節目以啓。」承政院議啓:「一,式年同文、武科,初場講四書、三經,取粗以上,願講餘二經及子、史者,聽詩、書外,臨文。一,中場賦、箴、頌中二篇,終場對策、論、序、記中一篇,已上給畫,同文、武科、三場通計,取四人,一等一人,二等一人,三等二人。一,居首人,賜宴慶賀,一時與選者俱參,他宗親,臨時取稟亦參。一,三場竝於闕內試取。一,試官依文、武殿試例。一,搜挾、易書等事,一依文科。一,錄名入門等事,宗簿寺主之。一,明善以下赴試。一,一等陞三階,若應授明善以上階者,只加一階,二等加二階,三等加一階,應授明善以上階者,準階代加。一,試官不得稱恩門,亦不自稱門生,與文、武科,不得稱同年。」命示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古人云:『宰相之子,不可與寒士,爭進就。』宗親自有定分,不宜赴擧。」韓明澮、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議:「依節目施行爲便。」尹弼商、洪應議:「宗親奬勸,載在《大典》,不須別立新條。」從明澮等議。

○傳旨吏、兵曹,還給崔仲孫、金玉寶、李貴存、元昇、李彎孫、安繼宗、鄭興禮、趙貴孫、李仲賢、劉金於、夫介、洪德中、崔得雨、表成美、金仲元、白長守、徐仲生、李繼根、安孝之、趙瑗、崔得淳、楊子瞻、郭敬義、金哲松、鄭之裔、尹碩、安生、河漢祚、金潤德、曺孝元、金舍介、金世守、徐仲江、崔孝貞、尹仁甫、洪哲孫、鄭孝孫、鄭克儉、金巨知、姜渭興、全水山、李培根、金孝末告身。

○傳旨吏、兵曹曰:「李欽石、沈貞源、曺漢孫、李允儉、李永禧、金粹精、崔有恆、愼自齊、孫繼儉敍用。」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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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御經筵。

○戶曹判書魚世恭等來啓曰:「今承傳敎,成均館學田賜給節目及州府郡縣鄕校給田事,議啓。臣等未知將賜收稅田歟、抑給自耕田歟。」傳曰:「成均館當給收稅田,若於鄕校,賜自耕田,則將何以耕食?」世恭等曰:「成均館學田,請給四百結,使半收其稅。鄕校則凡三百餘邑,雖各給一字,尙三百餘字,恐軍資減損。」傳曰:「成均館當賜四百結,半收其稅。鄕校則令本邑每年收稅量給何如?」世恭等曰:「雖令本邑收稅量給,其損軍資一也。」傳曰:「然則鄕校學田姑勿給。成均館別賜田之稅,收納豐儲倉,令監察出納何如?」世恭等白:「成均館員,皆是識理人,豈有濫用之弊?宜令本館收納,饋私糧,儒生且備日長時晝飯、冬月讀書燈油爲宜。」傳曰:「可。」

○御晝講。

○御夕講。講訖,副提學安處良啓曰:「聖上欲給鄕校學田,而該曹阻當,臣等不勝缺望。」上曰:「戶曹言:『州、府、郡、縣,凡三百餘,若幷給鄕校學田,則多損軍需。』以是不給。」處良曰:「外方生,豈無有志者?只迫貧窶,不得赴學讀書,人才不出,職此之由。若軍資田,固不可給也。以諸邑數外屯田及絶戶無主田,量給何如?且諸邑雖未得一時盡給,然法立則可以漸次充給。」上曰:「然。當議於戶曹。」

○司諫院正言閔暉來啓曰:「今遣點馬頒兒馬,今當隆寒,發軍驅馬,人馬俱傷請停之。且沈貞源曾爲全羅道水軍節度使,虞候被殺於倭賊而不救。以此被罪,今還告身足矣,又命敍用未便。」從之。

○傳旨義禁府,瓔京外從便。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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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御經筵。講訖,上曰:「今當季冬,氣候溫暖,藏氷大事,而迨今無氷,是予否德之致。今者獄多淹滯,冤枉未伸,且人心薄惡,貪風日滋,雖至親之間,爭秋毫之利,反唇相稽,詞訟不息,致此咎徵,豈無所由?」領事盧思愼對曰:「臘享日遠,且立春在明年正月,故日氣今尙溫暖。」同知事李克基曰:「臣登第之初,爲漢城參軍,其時訟者,於官吏前,略無悖慢之態。今也訟者,稍有不平之心,則雖堂上官,慢罵叱辱,陵上之風,未有甚於此時。然風俗不可卒變,必漸磨之久,然後可變也。」上曰:「予令大小臣僚,各陳所蘊,而無一言者何歟?」檢討官黃啓沃曰:「徐坎元,言雖奸詐,然旣求言,則宜置勿論,而命使刑推。此雖坎元自取,外間之人,不知其意,必曰:『陳言而反得罪,不若不言之爲愈也。』臣恐以此言者寡矣。」掌令朴安阜曰:「坎元欺君,有二焉。當初上疏之時,懷私騁謀,一也;及其馳問之時,詐不直告,二也。今旣吐露情實,宜窮推抵罪。」上曰:「坎元上疏,懷詐不直,予欲痛懲。但求言之後,罪之未便,故舍之。」仍問左右,思愼對曰:「旣置勿論,不可更推。」上曰:「固不可更推也。」史臣曰:「坎元之事,上已令勿問,而安阜以臺官請抵罪。其阿意求媚之態,令人汗出。」

○烏山君澍等來啓曰:「宗親犯罪者,收丘史,朝官犯罪者,收贖。收贖,則雖犯杖罪,只贖緜布八九匹而已。收丘史,則一人之直,不啻六七匹收。丘史之害,有甚於收贖。且收丘史,不論罪之輕重,一犯其罪,盡令奪之。臣等意,自今或依朝士例收贖,或以罪之輕重加減,收丘史何如?御書曰:

水之行也,源淸則流淸,源濁則流濁。間有源淸,而流濁者,豈其性然也?流而爲泥沙之所盪激,則人見之以爲:『性濁也,』是豈眞知水者?夫人亦猶是也。天性本善,而物慾蔽之,而不自省悟,至於顚覆而後已。欲淸其源,無如學問。是以別立試藝之法,蓋欲礪其學,而澄其源也。予之篤親親之義,不爲不至。收丘史與笞杖之贖,輕重,殊焉。宗親而加杖贖,可乎?若以收丘史爲重,變而輕之,則無識之輩,皆以謂:『國家漸弛罰禁,』相率而縱恣無忌矣,然後收一二丘史,亦何所懲乎?予意以謂『此法不可改也。』」

○司諫院正言閔暉來啓曰:「今許瓔京外從便。臣等以謂,瓔等得罪於祖宗朝,三十餘年,未得蒙宥,豈無由也?一朝釋之,不可。」傳曰:「予承貞熹王后遺敎故耳。」

○傳旨戶、禮曹曰:「學校,風化之源,尊師養士,爲國之先務也。成均館釋奠、養賢之制,先王朝已盡,無以加矣,但慮餼廩有所不給。且額外來學者,贏糧讀書,是豈予崇儒勸賢之意?其特給田四百結,俾收其稅,以贍其用。」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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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禮曹請進貞熹王后禫後及袝廟後,大殿、中宮及兩大妃殿方物。傳於承政院曰:「予欲除方物,何?」承政院啓曰:「世宗祔廟時及世祖禫袝時,皆除禫後方物,只於袝廟後,進方物。睿宗禫袝時,皆進方物。此是盛事,且有禮文進方物,無妨。」傳曰:「此豈盛事乎?予欲於袝廟後,但進兩殿方物。其問禮曹以啓。」

○傳旨戶曹曰:「忠淸道癸未年以上,黃海道壬午年以上,永安、全羅道甲申年以上,京畿癸未年以上,開城府乙未年以上,平安道庚辰年以上,濟州丁酉年以上,慶尙道庚寅年以上,江原道乙酉年以上,各年未收還上,竝令蠲減。」

○傳旨禮曹曰:「新勘校《大典》,來乙巳年正月初一日爲始,行用。」

○聖節使韓致亨先來通事,啓聞見事目。略曰:「本年十月十三日早朝,校尉二人持簡曰:『朝鮮使臣,於鄭太監外第,來赴。』使卽赴之,太監谷淸迎入,言曰:『昨日曲奏,帝曰:「不産的罷;難備的,隨王所進。」』我承此聖旨,私喜萬萬,宰相意何如?』使就前致謝曰:『殿下聞之,喜感何量?』設酒飯饋訖,使前請曰:『雖我國易備之物,這裏不打緊之物,深望大人指揮。』淸曰:『前日聞宰相之言,未能自擅定奪,今也已取旨耳。』使令金渚示別獻物目,淸曰:『不産金、象牙、貂鼠皮、土豹皮、絨纏、花草等物,可勿進也。其中貂鼠、土豹,不可謂不産,然我力奏亦免,宰相知道。紫綿紬、黃綿紬、柳靑綿布、紫綿布、大紅緜布、白細薴布、文魚、大口魚、全鰒魚、烏賊魚、昆布、香蕈、人蔘等物,內裏打緊。綠緜布、茶褐綿紬、草綠綿布、茶褐綿布、薴絲兼織布此染色,這裏不打緊,全減可也。乾廣魚、乾秀魚、塔士麻、海菜耳等物,亦不打緊,全減可也。白薴布衫兒、黑麻布衫兒、鹿大脯、鹿片脯、燒酒等物,減半可也。強弓、中弓,各減五張,弱弓減十張。松子亦可減,然此處松子,其仁不實,爾國松子,實而香肥,若不難,可勿減也。虎牙雖難備,不可全減,於今來數,減半可也。繡囊等物,雖用絨線,內裏戲玩之物,亦不可全減。人蔘,內裏茶用,不可減也。紫黃色綿紬,做袍恆御,他色多有減數,若有餘於今來數,加增可也。餘物件,於今來數,量宜而減可也。我雖如此指揮,若遽爾一時太減,則朝廷必謂:「我爲因汝言,使朝鮮國王,隨宜來進,以致如此減少雲爾」,則不可矣。況朝廷待殿下,與親王無異,豈宜遽減?漸次減進可也。宰相須將此意詳啓,勿使我見過於朝廷。』使就前請曰:『雖有聖旨如此,若但以傳言回啓,則殿下以爲未安,願受聖旨。』淸曰:『聖旨,我不敢擅,當於宰相將還時,更奏取稟。』十四日,校尉二人來曰:『谷太監承聖旨,招使書狀於外第,使卽馳往。』淸曰:『有聖旨,』使卽跪,淸取聖旨於卓上授之。聖旨曰:『說與朝鮮國差來陪臣韓致亨等知道。回還傳與國王,內進方物,不係本國所出,艱於措置者罷。但係本國所産所製,不拘前數,任意造辦來貢。』淸曰:『於宰相之意何如?』我近日爲宰相,好生憔心。昨日更奏云:「朝鮮國別獻物件內,有不産難備之物,國王以天長地久難繼,十分憔心事,韓致亨屢屢說我,要領聖旨。」帝卽傳司禮監。我爲宰相,用心如此。』仍受欽賜殿下紵絲六表裏、花銀一百兩,使絲紵二表裏、花銀二十兩。別給象牙五枚、花銀五百兩曰:『此物件,照依前製,務要細巧,精造來進。所有物件內,銀做的葫蘆皷兒、中蛤兒、小蛤兒,須要內空造將來,中蛤、小蛤,多多做。』又曰:『今去,象牙所做要兒,若於明年,未能畢造,當於後製進可也。』又車氏、藏氏家,依舊通信事,傳聖旨。又授車氏、藏氏所進懷簡王妃殿紅綃袱一封。」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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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國忌。

○司憲府掌令朴安阜來啓曰:「今者宗親,依文、武科例試藝,此雖勸學之美意,然國家設宗學,又以時殿講,或陞堂上官,其勸學之方至矣。宗親試藝,祖示朝及歷代所無之事。若使任事,則猶之可也,今不任事而試藝,恐有末流之弊。」傳曰:「何有末流之弊?大抵宗親不知禮、義、廉、恥,易犯罪過,故世祖幷試文、武科。向者淸風君源,於國喪翌日,往宿妓家。會原君崢,亦於國喪帶妓。嘉林守秋,國喪及毋喪內,亦帶妓。若有學問之力,則斷無此事。故予令試藝,使之篤學,然此非永久之法也。」安阜曰:「守成之君與中興之君,時異事殊。殿下,守成之君也,世祖之事,不可例以爲常。宗親之稱恩門、同年者,雖立法禁之,然旣與文、武科一年試取,則宗親試藝者,稱文、武科,人必曰:『我之同年,』私相交結,豈無末流之弊?」傳曰:「爾等若以一年試取爲不可,則於他年試取何難?」安阜曰:「試藝,無益於國家,只令宗學,奬勸可矣。大抵宗親,則國家尊位重祿,不任以事,以全親親之恩,幷試科名未便。」不聽。

○命赦義禁府、刑曹、兵曹、漢城府、都摠府、宗簿寺,推鞫輕罪。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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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詣泰慶殿,上食。

○日本國長門州三島尉貞成、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司諫院正言閔暉來啓宗親試藝未便事,不聽。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今十一月晦日以前雜犯及徒、流人內,非關國家綱常,非犯贓汚、奸盜者,予皆寬放,道內犯罪人,卿依此例施行。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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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知成均館事徐居正上箋,謝賜學田。

○兵曹參知權侹陳時弊。略曰:

日者以胡馬非我國之産,許令與野人買賣,實有利益。然凡人貪利,則輕生忘死,盜賊是也。且唐人、倭人、野人之貿易於館中,皆令禁府,紏檢非違,赴京之行,又有檢察官。然間有犯禁者買賣之際,雖令邊將檢察,邊將之不識大體、邊氓之無知貪利者,若以弓劍、鐵物幷賣,則適以資敵兵,而利不償害也。

命召兵曹堂上議之。判書孫舜孝等啓曰:「建州野人親子弟外,其餘竝令由永安道入來者,不使野人覘虛實也。今若滿浦等處,許令入來買賣,則非特往來紛擾,且有館穀之費。買賣時,不使野人,親到民家;令民,就館相易,則野人之心必以爲邊將阻當,上下其直,而怨隙生矣。臣等意勿許爲便。」傳曰:「懋遷有無,自古而然,何謂未便乎?」舜孝等更論其弊,傳曰:「卿言甚是。其以此意諭節度使。」

○傳旨吏曹,還給蔡壽告身。

○司憲府掌令朴安阜來啓曰:「啇山君黃孝源妻李氏上寺經宿事,命棄勿推,甚未便。李氏雖定爲妾,本士族,而孝源待之以嫡,彼亦以正室自處,留宿僧寺,放恣如此,不可不痛繩。」傳曰:「克明在逃,推之無據,事涉疑似,不可強推。且凡罪人,今皆免放,何獨於李氏,不然乎?」安阜曰:「前日克明供云:『若推入室庵主,則可以得情矣。且住持稱病不現,豈至今不差乎?』右僧等,拿致畢推,何如?雖當宥罪之時,李氏之事,實關風俗,豈宜全釋?」不聽。

○儀賓任光載上言曰:

竊惟天之於人,父母之於子,仁愛憫恤之心,出於自然。故凡人之有疾苦者,必號天與父母,而求救者,以其人窮反本,而惻怛之情,不能自已也。臣之抱懷,甚於疾苦,隱忍有年,而終不上達,則是不以天與父母,望殿下,而自逃於仁本憫恤之外也。臣父士洪謬蒙上恩,十年侍從,驟陞高官,福過災生,陷於重罪,特從寬減,只流遠地,居三年,又蒙特恩,放還於家,生死肉骨,聖恩至重,復有何望?但今伏覩傳旨,事關國家綱常。贓汚、盜奸外,一應犯罪收職者,竝蒙還給,鴻恩之需,無如今日。臣竊意『臣父亦應蒙恩,』忘寢與食,竚聽德音之下。竊聞吏曹所啓,臣父之名,不與於應給者之例,臣竊痛悶。臣愚以謂『臣父之罪,以玄碩圭爲陰險小人,指嗾於柳子光等,則其非關係國家綱常、奸盜也,審矣。』曩於庚子年赦文亦曰:「事關綱常。奸盜外,徒、流竝放,」故臣父亦放還。臣意『其謂事關國家者,律文所載謀反、謀大逆,謀反之罪,非正犯,而連累而坐者也。』臣父之罪,不干於上所云,則臣父之罪,豈居綱常、奸盜之右乎?子爲父訟,人孰信聽?然臣未知吏曹所議之意何居。臣愚竊料『吏曹之意以謂:「雖其罪不關國家,而當初擬律高,不可輕議與之」。』則臣嘗觀律文,常赦所不原條,雖十惡殺人,其臨時特免及減降從輕者,不在此限。臣父罪雖重,旣蒙再造之恩,如律文所云降死從流,則初雖關國家之罪,已蒙減降從輕之典矣。況赦者,蕩滌瑕垢,咸與惟新之謂也。山、藪藏疾,河、海納汚,《春秋》大改過,聖人許遷善。伏覩,殿下天覆萬物,子育群生,臨御以來,政敎修明,尤致意於用刑之際,罪疑惟輕,好生之德,洽於民心,匹夫匹婦,皆獲自盡,無一夫向隅而泣者。然猶慮有罹非者橫。其屢頒欽恤之敎,時降赦宥之澤,雨露所霑,槁枯蘇,幽枉頓絶,和氣旁流,雖唐、虞、三代之盛,無以過之。而獨臣父無路自新,終爲聖代之廢人,則所謂:「陰谷之春氷、覆盆之天日」也。其號天、號父母於聖上,而求救望恩,臣敢後耶?臣不勝至情,冒死上達。

御書曰:

士洪之罪,予旣知之;給職之恩,爾宜望焉。然吏曹之意,可怪乎心?如此之事,在乎上,不在乎下。且自新之心,何關於職?在乎方寸之間耳。

○下書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曰:

前者野人出來有賣馬者,令滿浦及近境人民,從願買之。然慮或邊將不識大體,檢察陵夷,使無知貪利之民,竝將弓劍、鐵物,買賣以資敵人。今後一禁買賣,毋生邊釁。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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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日本國國分寺住持源祐位、關西路肥築通守重朝、肥後州守菊地藤原爲幸、肥前州松浦志佐一岐太守源義、對馬州太守宗貞國、𫑶豆南天道山藤阿比留治部大人宗茂等遣人,來獻土宜。

○達罕長子都指揮李包羅多、者羅太等六人,來獻土宜。

○禮曹啓曰:「貞熹王后禫祭後及祔宗廟後,方物竝令勿進,臣等意謂『此實盛禮,不可不進。』」傳曰:「雖禮文所載,尙可因革,禫祔後旣進賀箋,則雖不進方物,有何損益?其勿進。」

○以崔灝元爲通政兵曹參知,全繼宗通政鍾城府使,邊脩折衝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史臣曰:「灝元雖出身儒科,學術不正,以陰陽、地理、道流荒唐之說,得售其奸,濫齒政曹,而政府、臺諫無一論者,時議非之。」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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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吏曹、兵曹,各抄應給告身人姓名以啓,而兵曹以疎薄正妻被罪人,竝抄啓。承政院啓曰:「兩曹議罪名不同,未便。」傳曰:「兵曹所啓,是矣。疎薄正妻,豈關綱常乎?」承旨等啓曰:「前此無乃以疎薄正妻爲關係綱常乎?請令憲府考例。」傳曰:「可。」掌令朴安阜來啓曰:「古云:『夫爲妻綱,』又云:『妻者齊也。』夫婦適體,故臣等謂:『疎薄正妻,實關綱常矣。』然例則時未考耳。」

○司憲府大司憲柳洵等上疏曰:

臣等將宗親試藝事入啓,只許式年外試取。又將黃孝源妻李氏不可不推事,未蒙兪允,不勝缺望。臣等竊惟,宗親試藝,專欲通經史、識事理,使知禮、義之方,聖意固美矣。第念國家設宗學,訓誨宗親,殿下亦以時親講,試其能否,勸勵之方,不爲不備。何必設科試藝,然後知勸也?且宗親唯以謹飭自守爲貴,致用濟時,非若朝臣之爲者,則其試以詞章,徒爲相酬納交之資,華而無實,莫此爲甚。其在聖明之世,若無所損,末流之弊,不可不慮。好文之主,則曰:「旣試以才,當任以事;」好武之主,則曰:「未宜偏文,兼試武擧。」由是爭相交結,類聚爲黨,至於觸憲而後已,則其於不任以事,全親親之道何如?且婦女上寺之禁,載在《大典》。若李氏者,曰:「孝源之妾,」系出世族,孝源平日以妻待之,李氏亦以妻自處。而夫亡之後,謂無防閑,冒禁上寺,至於經宿乃返,初豈不知有禁乎?所以行之無忌憚者,其有甚於犯罪之爲可畏耳。此非特自汚其身,實是傷和之蝃蝀。固宜推鞫,以明其罪,而今者例蒙恩宥,臣等竊惑焉。《書》曰:「下刑適重上服,」況敗常之犯,在所不當宥乎?傳曰:「克明在逃,難以推鞫。」克明之逃,安知非李氏陰誘乎?克明則已矣,寺有住持、都事、入室庵主等僧,亦宜幷推以得其情。伏願亟收成命,治李氏之罪,以正其俗,停宗親試藝,以杜其漸。

不聽。

○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邊脩來啓曰:「以臣爲水軍節度使,聖恩至重,實踰涯分。但臣父時年八十有六,母年亦幾八十,俱以風疾,命在朝夕,遠赴遐方,心實不忍。」傳曰:「換差。」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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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詣泰慶殿,上食。

○禮曹來啓曰:「明年禫祔後,命勿進方物。臣等謂:『此是盛禮,不可廢也。』」傳於承政院曰:「去凶卽吉,豈爲盛禮?但禮曹所啓如是。其議領敦寧以上。」鄭昌孫、洪應、李克培議:「禫祭袝宗廟後,奉箋陳賀,進方物,祖宗故事,不可廢也。祔廟後,一度進方物何如?」韓明澮、尹壕議:「依所啓施行。」從昌孫等議。

○傳於禮曹曰:「宗親試藝,於文、武科式年,隔一年試之,入格者毋再試。」

○平安道觀察使朴楗據滿浦僉使李暹牒呈啓:「建州中衛,都督達罕之弟,欲出來朝,暹語曰:『都督親子包羅多已上京,一年內,一衛之使,不可再來,』拒而還送。」命議於領敦寧以上及兵曹。鄭昌孫議:「邊將旣以權辭答說入送,若更來請,宜如前答以送。若又懇請來朝,上送何如?」韓明澮議:「李因塔忽尺,於達罕同祖父母弟,意謂:『非同生也。』今來野人包羅多處,問其族派,考前降諭書之辭,接待何如?」沈會議:「今來包羅多,以酋長之子,已上來。李因塔忽尺,非酋長之子,若許上來,則如此之類,紛紜難禁,不可許也。邊將因便說諭,還送爲便。若強欲上來,則令從永安道後門,上送亦可。尹弼商、盧思愼、李克培議:」達罕之子,旣許來朝,其弟不可上來。後若來請,依啓本,開說還送爲便。「洪應議:」達罕之子,旣來朝,其弟之來,又何煩也?節制使李暹,拒而不納,未爲失也。「孫舜孝、朴星孫、權侹議:」李達罕弟李因塔忽尺,初言:『欲肅拜而來。』及李暹答云:『達罕之子,前已上京,一年內,子弟不可累次上送,』則又云:『求米、鹽而來。』前後所云各異,邊將所答得中,不必上送。謂:『以此意行移。』「從明澮議。

○傳旨兵曹,還給金尙敬、姜以禮、姜今頫、安忠善、趙軫、許敬敏、李塾、李順孫、呂經、李奇童、孫右良、李之茂、蔡光宗、尹鐵堅、金長孫、朴孫、池達漢、朴武孫、車致蕃、閔沂、林長宗、安石孫、陳九成、全以和、崔自閏、辛熙、金思敬、李明山、羅允之、李鐵童、金麗生、趙仲林、嚴仲元、趙榮孫、河渾、洪致尙、朴貴興、盧有亨、朴孝恭、朴珣、金環、宋孝殷、黃碩卿、金忠順、尹思沈、朴繼祖、姜自南、趙嶸、崔得山、權自守、李興孫、張自溫、金變烏、辛繼孫、高堅、金胤純、河淸、朴銀同、馬永孫、趙興守、許孝山、兪正明、金小郞、劉延壽、池得精、李禮、趙進、姜裕孫、兪巨恭、吳叔孫、金求售、李知期、李守、權守中、黃貴自、高敬知、沈末同、李孝孫、車仲文、姜晉孫、姜晉文、太克淸、朴星生、金閏、權淳、趙石同、廉脩、任從直、張令童、尹龜蒙、田救民、崔乙守、曺永、徐義、金安敬、申致山、李希哲、朴允生、鄭啓咸、金硎、徐克文、吳戒孫、金奉孫、崔世省、金鯤、韓自同、尙孝孫、兪信之、鄭以濯、金善、宋仲南、金順、朴敏、梁仲生、洪尙德、權仲孫、申山伊、安汝善、趙璇、洪毅、崔繼宗、林莫山、朴智、韓愈文、朴芽、金者出、韓祚、朴今生、李碩同、李成林、李義林、金選孫、朴貴、金光弼、朴承利、徐允恭、宋禮山、金戒愼、文有愼、朴成茂、白繡、尹敬禮、李進山、金小未致、張末同、吳無金、裵軍實、李義同、金孝禮、朴樑、金孟隱、林重山、朴亨根、金音加、李益達、鄭智、金耆、金思中告身。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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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司憲府大司憲柳洵等上箚子曰:

宗親試藝,其不可者,有四焉。自試藝一開,爭勝於人,一中其選,驕心遽萌,陵轢族屬,以紊倫序,其一也。挾其才藝,評論人物,仍樹朋黨,睥睨一世,其二也。能文能武,將任事權,地逼勢重,無所忌憚,其三也。待或有異,權或見移,狃於驕逸,反相猜疑,其四也。大抵作法,當謹於始,始而不謹,終將難救。撲火於燎原,水於焰天之後,抑末耳。豈若止之於焰焰,塞之於涓涓乎?臣等聞,法有輕重,情有淺深,情可矜,法可疑者,猶可恕也,情不可矜,法亦無疑者,無時焉可原也。如李氏冒禁縱慾,上寺經宿之罪,則不可謂:「所犯者輕,所關者少矣。」今殿下方以移風易俗爲意,而棄李氏之罪,夷正俗之道,臣等竊惑焉。古語云:「城中好高䯻,四方高一尺。」一時俗尙,皆出於京師,可不懼哉?臣等恐遐方異鄕,隨風而靡,皆曰:「婦女上寺,雖至信宿,亦爲無妨,」則稱爲禮佛供僧,投身寺剎,無所忌畏,淫逸之風、瀆亂之俗,日滋月蔓,重累風敎,殿下將何弭之?抵罪李氏,懲一警百,殿下何憚而不爲乎?伏願,夬回睿斷,停宗親之試射,以全親親,加李氏之罪,以正俗尙。

不聽。

○儀賓任光載上疏曰:

臣聞『父子之道,天性也,氣息呼吸之相通,憂患疾苦之相感,』若黔婁之心驚,伯虎之夢感,是也。臣父罪廢,七年於玆,臣之抱痛,亦非一日。幸今特降恩旨,事關國家綱常外,皆許蒙恩,而臣父之罪,不在此限,敢控危悰,上塵天聽。伏蒙聖慈,赦其愚妄之罪,垂示御札,聖旨諄切,至曰:『給職之恩,爾宜望焉。』其曲體至情,雖慈父之於子,何以加之?臣百拜稽顙,情激涕零,不知所爲。雖粉骨碎首,無以報聖恩之萬一。臣伏審聖旨,如此之事:「在乎上,不在乎下,」臣非不知恩澤之在上,而不在下。然臣意『鴻恩之大霈,無如今日,』而有司之執議,似異於傳旨,則雖聖鑑洞照,而寬恩或拘於有司之所議也。臣安敢隱忍,而不達所懷乎?臣伏審聖旨。自新之心,何關於職?臣所謂自新者,非敢謂因職而乃新。臣父當初赦死之時,感激再造之恩,悛心易慮,至於今日,惟懷隕首結草,而圖報聖恩之罔極也,豈必得職,而後爲之自新耶?然臣聞『官職,所以礪名;赦宥,所以滌瑕。』幸玆覃恩之日,擧沾惟新之化,而臣父尙在罪網,則臣恐礪名滌瑕之無地也。臣切謂『臣父之流配也赦目,綱常奸盜外,皆宥,故臣父亦得放還,』而今之所議,則其罪乃在國家綱常之內。臣謂『綱常者,君臣、父子之謂也,』國家之事,孰有大於綱常?而臣父之罪,無與於此,則臣恐今日有司之議,有違於前日放赦之意也,臣之痛懷,可勝言哉?臣聞昔緹縈上書,請贖父刑。緹縈,女子,而能使帝意憐悲,屈法伸恩;吉翂撾皷,乞代父命,吉翂,小兒,而不爲廷尉脅誘,轉死爲生。此實誠孝之感格於天地,而惻怛之情,能動君上也。臣以顓蒙,幸忝屬籍,謬紆眷恤,日近耿光,恩渥至深,寵榮亦極,而臣父罪廢已久,臣於朝列,雖強爲笑語,何嘗頃刻,而安於心乎?臣父之罪,雖其自取,臣心之痛,罔有其涯。臣雖無緹縈、吉翂之孝感,而黔婁、伯虎之至情,臣尤甚焉。臣父旣蒙聖恩,得免大罪,宜更寬宥,以終異恩,使愚臣,得遂哀懇之心。不勝至願。

御書曰:

以己度人,臣子之爲君父,曷有紀極?然此事,予之所爲,非子期乎必得者也。

○聖節使韓致亨馳啓聞見事目,曰:「十一月十四日,有馬指揮,自大同口子回來,到太監谷淸第,言於淸曰:『北元小王子,率兵二十餘萬下營,窺覘虛實,向東北而去。其後,有一酋長,亦領兵十餘萬伺邊。我軍欲進擊之,酋長紿曰:「我等非爲犯邊,只爲燒黃而來」。我軍信之退兵,彼人掠我軍二十餘騎而去。』二十七日,到遼陽館,鎭撫王憲曰:『近有勑旨,以小王子領兵向東北,』故今整齊邊備。因此此處將士,尋蹤去向小王子,則以三衛達子,曾盜管下人駝馬、牛、羊,追蹤㺚子而去。』」傳曰:「今觀事目,北元小王子,領軍向東北,予未知東北何方也。又向三衛,三衛境連我國,爲可慮也。雖我國無事,若中原多事,則亦豈安心哉?且我國昇平日久,邊備必弛。其以此意,諭邊將。」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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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鑄字廳堂上李有仁來啓畢鑄大字,賜李有仁鑪鍋一部、弓一張。郞官承文院副正字金石精、成均館學錄安閏德等馬粧各一部,補字行司勇劉用平陞敍一階,賜匠人一等綿布四匹、次等綿布三匹。

○禮曹啓:「前日達罕子李包羅多饋餉時,問其同生,答云:『達罕嫡子五男、五女,妾子二。包羅多,其長子也。』」傳曰:「遣使諭書彼人等,一不答通,而徒欲出來。今見包羅多同生,如是其多,則今年次第出來,明年次第出來,年年變面而來,則將不勝館待之弊。今包羅多之言,豈可盡信?遣使於建州,則可知眞僞。今欲遣使,下諭建州。其問右議政洪應、宣城府院君盧思愼及禮曹以啓。」是日洪應、盧思愼適詣闕,故有是敎。洪應、盧思愼及禮曹啓曰:「上敎允當。」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議:「前者遣使於建州,一未見答,野人與犬羊無異。今又遣使不答,則祇見辱焉,甚不可。待滿住子、姪管下人出來,問而處之爲便。」沈澮議:「建州衛,境連上國,若遣使諭書,而上國知之,則無乃不可乎?且雖百度諭書,不知漢字,則亦無益矣。臣謂,今來包羅多厚待,其後子弟來朝者,令由永安道上來何如?」尹弼商議:「三衛酋長之子,從約定額,不許多送事,今來人處開說,且諭酋長甚便。」李克培議:「達罕今始歸順,不可以往來之弊,截然拒之。國家於對馬島,一年不過五十船,接待野人,亦依此例定數,令禮曹,通諭約束何如?此,則彼之來也有限,而我之待也約,邊境無事,而道路之弊亦減。」尹壕議:「達罕之子雖多,臣意如非詐僞,不可輕重,一例接待何如?」傳曰:「其更議於知邊事宰相。」

○禮曹佐郞李粹彥書啓:

包羅多之言,其言曰:『曾祖李滿住,雖始歸順,而一不來朝,自我祖李豆伊,始朝焉。其後數年間,絶不來朝。近者上德至重,故我父遣人來朝,屢蒙賞賜,更遣次子多之哈受職,蒙賜稠重,不可不謝,故更遣我耳。』問:『達罕子息幾何?』答曰:『妻黃氏生五男、五女。我居長,次多之哈,次沙乙豆,次倭郞,次王秋。女長夫乙厚氏,次渾多氏,夫李和老,次今波,夫童巨右巨,次夫揚古,次伊尼巨。一妾愁羅巨,生一子,名愁伊他。二妾高氏,生一子,名愁伊止。』問:『前所送諭書之辭,汝等解否,』答云:『我等本不解漢字,故未得知耳。』「

○司憲府大司憲柳洵等上箚子曰:

臣等將宗親試藝不便,黃孝源妾李氏,不宜免罪事,累瀆聖聰,未蒙兪允,不勝憤鬱之至。臣等妄謂『逼生於疑,僭生於逼,僭、逼之患,多出於才、力之雄。』士夫之挾才妄作,固有之,而致用於世,非文不可,則不得不試之也。若宗親之藝,無所用於世,則無所事於試矣。浮文小實,實無益有損,臣不知其可也。臣觀宣聖之訓其子,不過曰:「不讀《詩》,無以言;不讀《禮》,無以立。」則誦《詩》讀《禮》,固足以知義理,何必設爲試藝之目,以華其身,以驕其心也?銘、箴、頌、、序、策問,以宗室而能之,臣不知將安用乎。滿朝士子,拔其尤能者,華國事大,固不乏人矣。今若選於宗室,不忍棄其才,將秉造化之權,挾震主之威,虎而加翼,尾大難,人主安得而不畏之耶?維城之譬,百足之喩,豈爲才云乎?所貴者,敎以義方,不納於邪,使之永保無斁耳。臣觀《大典》,婦女依憑迎餞,遊宴山間水曲者,以失行論。山間水曲,非異類之居,白日遊宴,非經宿之比,宜若無甚害矣,猶以失行論。李氏上寺經宿,論其恣肆,則有甚於遊宴,探其情慾,則無異於踰墻。罪以失行,且猶未快,置而勿論,實缺輿望。李氏之行於路上,垂紗掩面,自擬宰相之嫡,其於寺內,露面對僧,有同親屬之接。表裏之變,陰譎之狀,國人皆切齒唾罵,以俟論斷,而傳曰:「業已棄之,不宜更推。」在李氏,則固幸矣,在風化,不幸亦大矣。庇一婦人,而壞國俗,其於輕重,何居?乞垂睿斷,停其試,治其罪,全親親之道,回二南之俗。

傳曰:「僧克明,浮雲無定者,未知去處,將何所質問乎?且當此赦宥之時,豈可久拘人鞫之?故李氏事,不允,宗親試藝,無妨於事,故亦不允。」

○以邊脩爲通政戶曹參議,禹賢孫折衝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柳睇通政鍾城府使。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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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大司憲柳洵等啓:「宗親不宜試藝,黃孝源妾李氏,不宜免罪。」反覆論請。傳曰:「李氏事,初因風聞,不可推也。宗親試藝,則除詞章,更議試取節目。」

○工曹佐郞表沿沬上書。略曰:

臣本草野寒賤,早失父母,終鮮兄弟,唯一兄沿漢及臣二人而已。沿漢爲陽德縣監,今年自秋涉冬,爲入居安接差使員,竣事才還,於今月十五日暴死。只有一子,年甫十餘,無人護喪,臣以一弟,感念存沒,心焉如割。時當冱寒,家山緜邀,道路間關,所在人心陵蔑,誰肯匍匐?恐不克返葬先塋之側,悲惋惻楚,無以爲懷。伏望,殿下哀亡臣沿漢靡盬王事,而死於遠道,憐臣沿沬鴒原迫切之至情,許臣於服間,護喪道途,使之克葬古丘,不勝至望。

御書曰:

見此情緖,我心悲傷。特從其願,俾葬古丘。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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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先是,命入直軍士,各陳弊。陳言類皆守令不法事也。至是,傳於承政院曰:「守令不法,雖使監司鞫之,監司必差守令鞫之,守令亦必不用意推鞫。如不得情,必請與陳言者對問,然則守令以陳言者爲訴己,反加侵責矣。予意以謂『遣御史,問民疾苦,』若有不法事,推覆何如?」承旨等啓曰:「世祖朝,屢遣御史問弊,然亦無一事覺擧。今雖遣御史,必無益。但裁自宸衷,出其不意,遣官摘發何如?」傳曰:「軍士陳言,姑置政院。」

○傳曰:「疎薄正妻,亦關係綱常乎?且敺妻者,與疎薄者罪,有間乎?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尹壕議:「疎薄其妻,與敺打其妻者,雖有間,實關綱常。」沈澮議:「夫婦,人倫之本,實關綱常。若其夫或疎薄、或侵虐,必須重論。若本非疎薄,而因事敺打者,當以綱常外罪之。」尹弼商議:「疎薄正妻者,情理可憎。然夫爲妻綱,重在於夫,職牒還給,有何妨焉?況律無其文乎?」洪應議:「綱常雲者,綱謂:『君爲臣綱,父爲子綱,夫爲妻綱。』以此觀之,妻、妾敺夫者,固不可赦也。常謂五常,夫婦有別,五倫之一也。夫而疎薄其妻者,其犯五常之一也。然夫於妻,猶君之於臣,父之於子,尊長之於卑幼,天建地設之相懸。夫而不和其妻者,罪之固可也,以謂綱常,永爲不宥,綱反墜地,於大義,似防礙,不可施行。」李克培議:「前此疎薄正妻者,必有不在綱常之例,而受職牒者,考例何如?」盧思愼議:「疎薄正妻者,不可謂之關係綱常。」從洪應議。

○命召議政府、領敦寧以上、六曹判書知邊事宰相,議遣使建州衛可否。鄭昌孫、韓明澮、沈澮議:「勿遣使,因今來野人,仔細問其事勢,依前降諭書接待何如?」許琮、魚有沼、李克增、鄭文炯、李淑琦、李德良、李克均、河叔溥、成貴達議:「三衛野人,今方歸順,旣連次接待,不可遽爾阻絶。然三衛酋長,或稱子弟、女壻,或稱管下連續來朝,則道路供頓不貲。令一衛,每一年毋過一運,人數每運,亦毋過四五人。如或強請加數,則答曰:『平安道境連上國,不可頻煩往來。但以汝等誠心歸順,義不可拒,不得已從簡接待。前此祖宗朝接待,亦略其數,汝欲輸誠,宜從永安道後門,而來去。』癸丑年朴好問等,通問滿住,繼而入征。甲申年江界甲士金謹思等,往問古納哈,繼有丁亥之徵。今若遣使,則彼必懷疑,慮或辱命。又三衛近於遼東,若聞通信,亦爲不可。臣等謂,於滿浦鎭,遣一朝官,因其彼人出來,傳說三衛酋長,則酋長雖不自來,必使人矣。因諭以上項事意何如?」許琮等又啓曰:「今來三衛使送野人,與永安道野人,共接一館,國家待三衛使送,視永安野人尤厚。臣等詮聞永安野人等已有憾心,形於言辭。彼人之心,想必以謂彼三衛,則常加患禍於朝鮮,故待之如此耳。臣等恐因是或生嫌隙,三衛使,送於別館接待,何如?」傳於許琮等曰:「領敦寧以上及卿等議,皆善矣。但予意以謂『酋長子弟及現有功勞者,已許由平安上來,而今反定額阻防,似不可行。』且遣人滿浦,當以何辭說諭乎?卿等雖引朴好問、金謹思爲言,然今若遣朝官通信,則彼處接待節次、道路迂直、種類多少,必皆詳知,故欲遣之。然衆議如是,予不敢獨斷也。」許琮曰:「朴好問,則世宗朝事,臣未及知。但金謹思之事,則臣其時在平安道,詳知之。世祖試遣謹思,通信中衛。及其返也,李豆伊家前彼人等,射中謹思之背。古羅哈、李豆伊等,佯若止之,而實陰囑焉。謹思僅免而還,野人等雖名爲酋長,無君臣上下之分。今雖遣朝官,脫有橫加窘辱者,則辱命不淺。且彼人等忌我審其山川形勢,雖通信,必不肯從。且臣等請欲定額者,臣等意,稱爲酋長使送者,若煩數出來,則非徒驛路供頓之弊,我國平安防禦,不如永安道,人家鮮少,驛路殘弊。今若一由平安道,則我國山川曲直、防禦形勢,無不知之,固爲不可。」李克均啓曰:「世祖朝,亦欲通信而未果。其時命臣,往滿浦,諭諸三衛而已。彼人等,不父其父,不兄其兄,今若遣人通信,則決必辱命矣。傳曰:」雖天子之使,或有受辱於夷狄者。且今野人等,於中朝朝還之際,尙且道掠,受辱與否,固無足論。但予意以謂『邊將雖以境連上國,不可頻來爲言,』然彼人等,利於來朝,必不肯從,且雖下諭,不識諭書之意,以爲『我國憚於接待而然耳。』予意『今若遣人,通信開說,則彼皆洞曉,而無怨矣。』今遣人滿浦,將以何辭言之乎?且或生事,則卿等何以爲之?「許琮啓曰:」上敎允當。但臣意以謂『今若遣使,而乃至辱命,則我國決不可與彼人更相好矣。』然則邊釁亦因此生矣,莫若不遣之爲愈也。「傳曰:」卿等明日更來。「

○傳旨戶曹曰:「諸道未納公債,京畿、忠淸道癸未年以上,黃海道壬午年以上,全羅、永安道甲申年以上,開城府乙未年以上,平安道庚辰年以上,濟州丁酉年以上,慶尙道庚寅

年以上,江原道乙酉年以上,悉皆蠲之。其蠲者,竝給帖以憑後考。

○司憲府推鞫檜巖寺動樂供佛市人等以啓。傳曰:「其爲首者,照律以啓,餘皆勿論。且住持策辨,無知僧也,安知爲作樂之爲非也?幷棄之。」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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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波多島源納、攝津州兵庫津平方式部衛源忠能、豐州太守大友八郞帥能、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掌令朴安阜來啓曰:「檜巖寺動樂供佛人等,謀首外竝皆勿論,策辨亦棄之。市人上寺,作樂供佛,在平時尙且不可,況於國喪乎?非徒作樂於寺,至於路上,作樂縱飮,不畏邦憲莫甚。策辨以住持,不禁其罪,與首謀不異。今竝棄之未便。」傳曰:「邇來天氣乖和,陰陽不調,慮或有冤抑,故欲宥小過,以答天譴。市人豈皆有罪乎?必有謀首者矣,只罪謀首,而餘則棄之,有何不可?策辨,無知僧也,安知爲佛動樂之非?」安阜啓曰:「雨、暘、、寒,天之道也。人主順天之道,賞善罰惡,然後致中和,而天地位,萬物育。檜巖寺供佛人,其數,則百五六十,所施非我國所産,皆用綵段,燭則重二十斤。市人擧皆上寺,動樂供佛,雖在平時,固當治罪,況今國喪,旣作樂供佛,又於路上,動樂縱酒,其無所忌憚,甚矣。此而不懲,欲答天譴,難矣。市人初欲動樂,住持若禁之,則必不爲矣,而策辨不禁,與謀首之罪,無異。請須治罪。」傳曰:「天氣不和,實予所致,況此百五十餘人,豈盡有罪?必有首唱者,予非欲庇策卞也,但隨其情之輕重,斷之耳。」

○平安道節度使鄭蘭宗,據滿浦節制使李暹牒呈馳啓曰:「去十一月三十日,建州衛酋長達罕子李沙乙豆,亦欲上京,使都指揮李哈乙豆等,持達罕着印書契,來問可否。李暹答云:『爾兄包羅多,今已上京,雖酋長子弟,一年內,不可疊送,』拒之。」傳於前議宰相曰:「予意『三衛野人,今方歸順,或稱子弟,或稱女壻,連續不絶,則接待爲難。』且歸順之際,遽爾阻防,則邊釁立生。今雖稱子,不可盡信,遣朝官於三衛詳問,則可知其實。今卿等皆曰:『不可辱命,』予難獨斷。今觀鄭蘭宗之啓,李暹之拒,至爲便當,皆實非輕之事。卿等更詳悉議啓。」又傳曰:「遣官滿浦,諭三衛酋長節次,幷議以啓。」僉啓曰:「今因包羅多之還,竝遣朝官,住於滿浦境上,使包羅多,傳於其酋長,以定約束,節其往來爲便。」傳曰:「予欲遣使三衛,皆曰:『不可,』予亦然之。其遣朝官於滿浦境上,使招諭三衛。」

○傳於禮曹曰:「今接待三衛野人,固優於永安道野人,兩路來朝野人,必有猜嫌。移置他處,何如?」禮曹啓曰:「今兩道野人同處已久。永安道來野人沙乙古大,則兀狄哈也,其餘皆三衛麾下也。今移置他處,必露形跡。況沙乙古大,有洪章刷來之功,賞賜當優於例賜。且包羅多等接見之日,饋留館野人,而當語之曰:『爾等每每來京,彼三衛子弟,今始來朝,故國家待之如此耳。』如是開諭,勿移他處爲便。」命議於領敦寧以上。鄭昌孫、韓明澮、沈澮議:「建州衛、毛憐衛野人供饋賜物各異,同處接待未便。」傳曰:「其移置他處。」

○抽栍,遣金訢於天安,崔應賢於安城,姜居孝於機張,金應箕於寧海,申從濩於唐津,鄭淮於朔寧,金悌臣於慶興,曺淑沂於利城,安潤孫於所斤浦,尹俶於馬島,鄭叔墀於於蘭浦,宋瑛於鳥浦,李世匡於多大浦,韓悰於舒川浦,發摘守令、萬戶等不法。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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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承政院啓曰:「命移處李包羅多於別館,國家當初,旣與永安野人,共接一館,而今若移別館,則永安野人,必懷嫌矣。況包羅多,拜辭日逼,姑處一館,如有後來者,處別館,何如?」傳曰:「可。」

○命議採金事於昨日會議宰相。鄭昌孫、韓明澮、孫舜孝、李克增、鄭文烱、李崇元、李淑議:「倭金貿易,已有前例,每年隨其貿易多少,減貢金何如?」沈澮議:「國家雖不緊用,黃金採取,不可廢也。且恃他國之寶,棄我國所産,非長計也。雖貿倭金,依舊貢金爲便。但欲除民弊,則計年權除何如?」許琮、韓致禮議:「與倭人,永相交通,未可保也,不可以一時小弊,除其採金,依舊何如?」魚有沼、李克均議:「採金之役,民弊甚重。但遺在金數少,國用不可不備。若專倚貿易,則金價至重,國弊有數。酌量金、布會計數,布少則採金,金多則不必採。要令適用爾。」魚世謙、魚世恭、李德良、河叔溥、成貴達議:「倭金貿易,不匱於用,無弊於民。然國用若乏,則量定採用何如?」傳曰:「金宜貿易用之。若倭人不來,未得貿易,而有緊用處,則或臨時採用爲可。其以此意,曉諭民間。」

○傳旨吏、兵曹,還給權仲孫、權志、趙碩孫、陳欽、金履祥、趙崇孫、吳栗山、李信忠、金有章、崔有生、尹光、宋繼達、邊崇義、劉泰孫、李彭齡、栢城守李源、裵善孫、鄭汝擧、金好忠、安克祥、鄭義耘、洪貴湖、池永貯、權善、李演、池自澄、吳演、韓同、金鯤、崔世省、金奉孫、尙孝孫、柳春孫、康繼宗、曺敬孫、金賢責、金祚、沈家甫、李宗守、盧從愼、姜利順、趙枰、孫碩孫、趙甲忠、朴碩忠、朴春山、鄭繼同、金孝善、金義達、張末同、南用信、朴孝幹、韓處良、貞松守李錫孫、權怕、吳允孫、姜熙告身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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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以大妃之命,敎曰:

官差往檜巖寺,侵毒僧徒,使不得安處,皆已逃散。憲府曾請招問策辨,予許之,因此而然歟?官差不得上寺之法有之,其問以啓。

仍敎曰:

今後奉先、檜巖、龍門、正因、水鍾、開慶、上院、洛山及淨業院、福世菴、演窟等寺,令內需司,主掌檢察。

史臣曰:「內言不出,外言不入可也,而大內深邃之地,異類之言,亦得入焉。甚矣,邪說之易肆也!且禪敎兩宗,禮曹主之,《大典》之法也,今令內需司檢察何也?」 ○漢城府禁亂書吏、皂隷,於宗廟署奴其叱同家,搜得牛皮二張,幷拿其叱同而去。豐山君沈膺要於路,奪牛皮與奴,匿於其家。事聞,命義禁府鞫之。史臣曰:「膺,武士也,田舍在金浦,膺多奪占民田。父子爲本縣京在所官,侵虐鄕吏,徵贖入己,或有求於縣,未滿其慾,則輒詈主守,其貪惡類此。」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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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聖節使韓致亨來復命。上引見,致亨啓曰:「臣去十月初三日入京。太監谷淸到玉河館,問別獻之數,臣答曰:『於數,或有未準之物。』淸問曰:『何故歟?』臣答曰:『金、象牙、絨線,本國所不産。前日以欽賜象牙,連年製進,今以餘剩製來。貂鼠皮、土豹皮,則産於野人之地,曩者奉勑征討後,野人謀欲報復,故未得往捕。虎傷人之物,虎牙亦難得。因此未得準數。』淸曰:『他物何如?』臣答曰:『布物亦有未準,但食物與易備之物,則或準數,或加數。』淸曰:『綿紬、綿布,爾國所産,何發此言?』臣答曰:『雖我國所産,精細織成爲難。殿下至誠事大,盡傾王府所儲,僅充筐篚,素儲殆盡,故未盡耳。』淸聞之變色,臣就前曰:『殿下至誠奉上,凡所貢獻,敢不盡心?然不産與難備之物,未得準數耳。請詳奏施行。』淸曰:『卽寫加減之數。』臣答曰:『許多物件,何能盡記?』初四日朝,淸到館,受別獻方物而去,仍問:『車氏、藏氏族親,何無信字與回奉乎?』臣答曰:『前則因韓氏通簡,今韓氏已逝,通信宮禁爲難,且畏朝廷法令,未敢爾。』後往太監金興第,淸亦到,引臣入房內,云:『皇帝問車氏、藏氏族親書契有無,我以宰相之言奏之,皇帝不信之,宰相須仔細書來。』臣詭言曰:『鄭太監在本國時云:「若韓氏不幸,則車氏、藏氏族親,通信宮禁,甚難。」故不敢爾。』且谷淸使人,招臣於內第,臣等持人情物件,往與之。淸曰:『宰相有私進獻物件乎?』臣答韓氏已逝,無由私進,故初不備來。』淸曰:『有聖旨,不得辭也。』臣答曰:『前則因韓氏而進,今則韓氏已逝,無因私進,故初不稟命殿下而來。』淸再三強之,臣亦固辭,淸卽令家人,出所贈人情物件內布子十匹與海物,將欲爲進獻之物。臣又就前曰:『以陪臣私進,未安於心。』淸曰:『有聖旨,且我所管,非宰相所與。勿更言。』淸又來館,密語金渚曰:『我今奏云:「韓致亨言:『本國不産難備之物,我殿下十分焦心。帝云:「何物難備也」?宰相宜開寫某某物,是難備,某某物,是不産而來。』臣卽令金渚,具錄以付。其後淸謂臣曰:「我以宰相之意,奏之。帝曰:「不産之物,勿進;難備之物,隨王所得以進。」臣謂淸曰:『願承聖旨。』淸承聖旨,招使及書狀官、通事於外第,臣卽往。淸出來曰:『有聖旨。』臣卽跪,淸取聖旨於卓子上與之,謂臣曰:『皇帝以韓氏歷事四朝,事功甚多,且朝鮮國王之至親也,其卒葬事,一從厚禮,特許封諡賜祭,御製竪碑,恩禮稠重。帝必令宰相,親祭於韓氏墓所矣。』臣應之曰:『韓氏雖我至親,韓氏乃皇帝後宮,且初不啓稟殿下而來,義不可私祭。』其後淸將聖旨,語臣曰:『明日早朝,宰相可就恭愼夫人韓氏墳行祭。』翼日上馬宴謝恩後,淸奉聖旨,已具驛馬二十匹於長安門外。臣與偕往韓氏墳塋行祭。少監候能、鄒孝等,典設祭物,而祭器及奠物,極爲精麗。」及出,賜致亨匹段塔胡一領、白綿布圓領一領、白鹿皮靴一事。仍傳曰:『卿能應對,蒙減別獻之物,予用嘉悅。「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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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書賜工曹判書權攅曰:

古人云:『醫不三世,不服其藥,』術不可不愼也。今良醫蓋寡,雖有,亦皆漸老,不可不預爲之慮。卿精於其術,其言勸勵之方。

仍傳於承政院曰:「承旨等亦議以啓。」

○大司憲柳洵等仍上疏,請罪檜巖寺住持僧策辨,不聽。

○改宗親試藝節目。

一,式年於文、武科,式年退一年。一,每式年,會明善以下於闕內,講四書、三經,取粗以上,願講餘二經及子、史者聽,四書、《詩》、《書》外,臨文給書,同文科通計畫數,取四人,一等一人,二等一人,三等二人。一,試官臨時取稟差定。一,一次入格者,不得再試。臨時特命者,不在此限。其賜宴及論賞節次,同試藝時節目。

○傳旨吏曹,還給朴孟愚告身。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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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詣泰慶殿,上食。

○御思政殿,接見野人李包羅多、童吾乙都古等八人,宗親月山大君婷等、領議政鄭昌孫等入侍。上命禮曹判書李坡,傳於包羅多等曰:「汝等險路勞苦而來。」對曰:「上德至重,安穩而來。」命包羅多等進爵,仍傳曰:「爾都督,胡不來?」包羅多曰:「有土地、百姓,棄而上來爲難。」上曰:「都督終不來乎?」包羅多曰:「父若聞上德如此,必來朝矣。」上曰:「予方在喪中,未敢使爾等,醉飽於此。令承旨,別饋於外,爾等知之。」仍賜物有差。及出,左承旨成健饋於外廳,童吾乙都古飮數杯,更不肯飮,仍泣下曰:「吾父使子來朝,而獨我未得進爵於上前,還家何以語父乎?」頗有慍色。成健曰:「今當國恤,爵數不可過多,故定以三爵,非薄待汝也。勿以爲訝。」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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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三栗太守源滿、松浦志佐一岐太守源義、幡摩州日向太守盛文、石見州藤原周布左近將監和兼、豐州守太友親繁、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守護代官宗助六盛俊、越中守宗盛弘遣人,來獻土宜。

○兀良哈中樞老童、中樞伊時介等十五人來朝。

○《大典》勘校廳啓事竣,賜堂上洪應等匹段一匹,郞廳等鹿皮一張。

○傳於承政院曰:「講官二員赴京,無乃有弊乎?」都承旨權健啓曰:「承文院質正官,每行赴京,似爲無益。除質正官、講官二員,仍舊入送何如?」傳曰:「可。」

○鄭淮摘朔寧郡守李榮養數外馬二匹,崔應賢摘安城郡守崔玉筍貢物,令作者直納,司憲府請遣吏拿來。傳於承政院曰:「守令犯此等罪者,何以斷之?」政院啓曰:「前此守令被劾,而無實,則還就職。臣等意:『玉筍所犯,不至罷職矣。』傳曰:」李榮拿來推考,玉筍令其道觀察使之。「

○都承旨權健、左承旨成健、左副承旨安琛、右副承旨李世佑議啓曰:「上嘗患名醫罕出,或拔其尤,而擢用之,至於堂上者,非一二。其勸之可謂至矣,然猶以爲未也。乃下手札於權攅,問所以勸之之方,攅請敍於東、西班顯職,以勸勉之。臣等亦以爲奬勸之道,當如是。然醫員初由雜科,而進者也,自祖宗朝,不得與士林之列,久矣。若一朝不問族系出身之如何,例置於東、西班,則豈勵士之道歟?求以勸醫術,而適以怠士心也。其中如有能精其業者,特優敍於內醫院、典醫監、惠民署,高其祿,而久於其任,不與凡人同,則亦足以勸其心也。但習讀官,則皆士族有蔭子弟,其有勤於所業,顯有成效者,則雖敍於東、西顯職,亦無礙矣。」御書曰:

政院之議可。予當思之矣。

○吏曹正郞李復善上書曰:

伏覩近日頒降之旨,有轉移風俗、挽回世道之敎,猗歟盛哉!一國人福也。臣敢不披露腹心,以陳平昔所懷者乎?嗚呼!俗化汚隆,係於政治得失,政治得失,關於人主一身。吾東方,古稱文明禮義之邦。自太祖開國以來,列聖相承,重熙累洽。恭惟我主上殿下,聰明天縱,聖學日明,敎已至矣,恩已浹矣。乃何人心不古,風俗漸漓,而梗化者有之,或子職不修,兄弟不睦,或奴隷害其主,卑賤凌其上,以軫聖上宵旰之憂乎?此非細故也。且士大夫皆以樸野爲陋,專以奢侈相尙,作室畏不峻,築墻畏不高。家舍過制之禁固也,而丹靑僭擬宮闕。飮食豪侈之禁固也,而肴核列於華堂。富者猶恐其不麗,貧者亦企而及之,此何等風也?董子所謂:「明敎化以正人心,正人心以正朝廷」者,此也。談今之務者,皆曰:「移風易俗之機,在於得賢智之才,用之而已,因已成之典,申之而已,』此至當不易之論也。以堂堂我朝之盛,人材豈盡無用?法令豈盡無補也?又安有聖明在上,而有難濟之事乎?臣於平居,籌諸方寸熟矣,非法不足也,非令不嚴也,由於奉行者,不勤也。況百里不同風,千里不同俗,千百里不同之俗,豈能家到而戶曉,人人而諭之乎?誠如談者之論,旁求俊乂,布列中外,申明成憲,信如四時,攸司、法吏、監司、守令,各盡其任,能申其令,庶幾禁民爲非,使風俗返於淳,而殿下但守成算而已。談者亦曰:」分京在所,自祖宗朝設立,其來已久,近歲革罷而不復,何也?「慮有鄕願之人,憑藉聲勢,或規免一戶之徭,或誘良氓而傭者,弊將不救故也。今欲復立,物議紛紜,甲可乙否,迨無一定之議,是則徒慮其有弊而然也。若於窮村僻巷之中,頑嚚不逞之輩,干犯邦憲,恣行無忌,而朝綱有所未到,則何以明正其罪,以制鄕人,以振鄕風乎?又況鄕吏奸猾之徒,操權舞文,漁利無厭,而吏於土者,亦不能制之者乎?擇老成正大者,不過三人,稱爲留鄕所品官,錄其姓名,定其額數,使之訪其疾苦,采其風俗,不得假威而生弊,憑公而營私。如有違者,痛繩以法,則分京在所之設,亦是正風俗之一端也。然此數事,皆古今陳言,非駭人聽聞之說,亦非風俗之綱也。原其綱,不過曰:」重爵賞也,謹好尙也。「夫爵賞,人主之大柄,不可不重也。昔韓侯藏弊袴,以待有功,弊袴猶愛之,況爵賞乎?爵賞,非殿下之爵賞,乃朝廷之爵賞也,豈可濫而冗乎?臣少時,聞先臣祖父之言。世宗嘗敎之曰:」我國,厥土綿薄,厥産鮮少,所以勸勵士大夫,不如中原金、銀、玉、帛之賜。故但重其爵祿,以待賢能而已。「臣幼而誦之,未知其要,長而思之,誠千載罕有之聖敎也。其時京外宰相,不過見在實職,故出入相遞而已,今者見在實職外堂上,無慮數百焉,朝官只有百官,而堂上官一何多也?且箇月,惟議政府舍人、檢詳、六曹郞廳、承政院注書、錢穀諸司久任一二員外,不拘箇月,隨其人材而用之。故如有物議者,則銓曹每政黜之,迭用其才,無沈滯之嘆。今則六品以上滿九百日,七品以下滿四百五十日乃遷,永爲恆式。故雖有物議駁之者,因緣請托,苟延歲月,恐非用人之良法也。今者新創宮闕,多置官員以董之,役訖,大賞爵秩。夫監役土木,臣子之職也,監役土木,而受上賞,何以異於獻瓜果,而得爵者乎?以新進不諳練之輩,超擢其階,加諸衆員之上,誰能心志交孚,聽其令,濟其事乎?借如邊報忽飛,斗有警,擐甲汗馬之勞、斬將搴旗之功者,臣不識以何者而待之。臣前所謂:」正風俗之綱在於重爵賞「者,此也。夫好尙,一國之標的,不可不謹也。昔堯、舜帥天下以仁,而民從之。釋之者曰:」克讓者一堯耳,而黎民時雍;好生者一舜耳,而四方風動。故以身率之則易,以令驅之則難。「噫!千萬人趨向,在殿下一好尙之間,其可忽諸?殿下好尙,欲幷用文、武,思得其才,爲國規模體段,豈有大於此哉?然有竝用文、武之令,而無幷用文、武之實,其故何也?徒有求之之令,而不有養之之素也。臣請以所聞質焉。世宗朝,敎養文士,素矣。成均館師表之任,皆碩德老成者爲之,而摳衣函丈之下,蔚有儒者風。或有皓首窮經者矣,或有十年不歸者矣。豈有乘肥衣輕,而不把書冊者乎?周之濟濟,無以加矣。今則不然,儒風不振也久矣。居上舍者,盡是童稚之輩,絶無年德之高,赴校數年,半途而廢,視儒冠如草芥,以書史爲芻狗,徒步者,衆從而笑之,挾冊者,衆從而排之。重一資,而或投於軍門,慕他技,而或試於弓釰。此無他,近者殿下好用少年,好用武士之故也。況集賢殿,爲士林之源。故選入是殿者,動經十年之久,以討百家之說,久於其職,能盡其才,炳炳琅琅,賁飾文敎至矣。今選用弘文館,久滯其職者少。浹旬之間,累加其階,不出數年,或有堂上官之榮,何暇討論於古,又何暇鍜鍊其才?旣不暇討古,又未暇鍊藝,其於培養人材之道何哉?世宗朝,撫養武士素矣。名一藝者,無不試,試其藝者,不任事。雖有卓越之才、絶人之力者,不過兼司僕焉、內禁衛焉,以豐其祿,春、秋試之以畫數多少,加減其祿焉。有特異者,爲兩界外地守令,及其秩滿而還也,或授軍職,或授兼司僕、訓鍊鎭撫所、軍器監等閑官,而不於緊關衙門任之,故不廢其業,不失其祿,每於馬上挾毬而行,遇平地則擊之。諺傳李石丁射侯、具文信擊毬者,是也。李澄玉將種,爲兩界節度使也,鞭笞酋長,如治奴僕,野人服其爲人,稱爲李令公。見重於野人如此,而不任以事,不過授一方面,出爲兩界節制使,入爲中樞院副使而已,況其他者乎?今則爲武士者,入軍門數年,爲外地守令,其還也,必爲僉正焉,爲判官焉,皆六寺、七監事緊之地,何暇張弓擊毬乎?以甲冑、弓矢之士,遽委諸簿書之任,公不能治其事,私不得鍊其技,是公私胥失之矣。臣於道路所覩,儒士弓矢而馳突,武士冊匣而從容。臣立馬良久,而嘆曰:」我殿下竝用文、武之才,出於至情,而文、武之士之習,如此其相反何也?徒有求之之令,不有養之之素也。「況於求言之日,必曰:」文、武卓異之才:「而不曰:」老成宿德之人:「是尙其才,而不尙其德也。司馬公曰:」才勝德,謂之小人;德勝才,謂之君子。「蘇東坡曰:」少年輕銳而不足,老成遲鈍而有餘。「臣前所謂:」正風俗之綱,在於謹好尙「者,此也。臣聞創業易,守成難。殿下初年,每事一遵世宗守成之故典,而治敎隆盛,卓冠千古,朝野延頸拭目,歡欣皷舞,相與慶曰:」伏覩世宗之治於今之時矣。「近年以來,漸不如初,大興土木,以困民力,數煩使命,以搖人心。臣固知土木之役,爲兩殿不獲已耳,如內竪於都中,禁火禁伐,近臣於方外,發奸摘伏,亦所不獲已而然耶?聖慮至矣,誰不震懾者?然可一,而不可再也。若此不已,民間騷然,告訐日興,民心日惡,風俗日薄,而子議其親,奴謀其主,無所不至矣。昔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漢宣綜核名實,而史家議之。以殿下堯、舜之資,下行宣帝之事,可乎?臣恐守成之故典,無一存者,而終累大德矣。古人有言曰:」交淺言深,君子恥之。「殿下求之以風俗之目,而臣敢言風俗之綱,臣則有罪。然漢文誼主,賈誼年少,賈誼言焉,文帝納焉。天下不以是少漢文,而非賈誼。願殿下守成,而無爲也。無爲而無不爲,無不爲,而風俗自無所不正矣。

御書曰:

復善之言,有補於治。然亦有未知予意處。

仍傳於政院曰:」其召復善,飮之以酒,以示予樂聞之意。「

○傳旨戶曹曰:「全羅道益山居金自琬妻韓氏卒,賻米、豆幷四十碩、棺槨、草芚十番、松脂三㪷、紙一百卷、石灰四十碩、正布二十匹、空碩六十番、連六幅油芚三張、淸蜜十、眞末三碩、油二十㪷,令其道,給之。」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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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戶曹參判金升卿來啓曰:「今者給成均館學田四百結,今年稅已納於官。請自明年,令成均館收稅。且京畿之田,除國用、功臣別賜職田,則無餘田。請於忠淸、慶尙道,各給二百結何如?但京畿則官與田主分收,其稅田一結,若下之下,則稅應二十斗,而官收十斗,田主十斗。如遇災傷,官則必取盈焉,而田主無所收。忠淸、慶尙道,例皆全收於官。今成均館收稅,令半收乎?全收乎?請取稟。」又書諸邑數外屯田啓曰:「外方諸邑,亦給學田,但諸邑屯田,厥數不敷。雖令無主田支給,然《大典》內,物故、移徙人田,給繼戶者,田主五年內還,則還給。』以此觀之,必無無主之田。且州、府、郡、縣分等給田節目,幷取稟。」傳曰:「成均館給兩道田,而自明年,半收其稅,諸邑鄕校,給田節目,更議以啓。」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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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來啓曰:「堤堰有利於農事,甚大。若守令賢,則以堤堰爲先,如非其人,全不致意。今已罷堤堰司,臣非請復設也。以堤堰事,付修城、禁火都監,檢察,則堤堰必不至虛疎。且外方城堡,亦令檢察何如?」傳曰:「卿言甚當。然予意謂『堤堰事,合於修城、禁火都監,似不便。』將更議之。」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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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傳於承政院曰:「祖宗朝,凡詣闕宰相供饋,必使堂上內官接待者,敬宰相之意也。以一家觀之,貴客踵門,必使穎悟家僮出對,所以尊賓也。今堂上內官,多任事於光陵及泰慶殿,餘無可使者。予意:『雖非堂上內侍,今後令帶象牙牌接待。』如此者,非以寵之也,所以敬大臣也。政院其知之。」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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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日本國關西路築、豐、肥三州摠太守大宰府都督司馬少卿藤原政尙遣人,來獻土宜。

○掌樂院提調尹弼商、卞袍來啓曰:「宗廟用鄕樂,水寧殿用雅樂。宗廟、永寧殿一體,而於《五禮儀》註,亦云:『宗廟用保太平之樂、定大業之舞,永寧殿同,』而今之用樂各異,未便。」傳曰:「其令禮曹議啓。」

○以李德良爲資憲戶曹判書,李封嘉善漢城府右尹,沈膺嘉善豐山君奉朝賀,林壽昌通政戶曹參議,邊脩通政工曹參議,鄭光世奉直司諫院獻納,魚世恭資憲知中樞府事,李約東嘉善同知中樞府事,曺克治折衝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金舜輔通政安州牧使,洪貞老通政定州牧使,李拱嘉善會寧府使,金繼宗通政鍾城府使。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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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兀良哈阿速等七人,來獻土宜。

○會寧府使李拱來啓曰:「臣面上、腰下浮腫,臣若赴任,必殞中道。」傳曰:「換差。」

○司諫院正言安晉生來啓曰:「禹允功曾授宗簿寺主簿,以不更事,換授軍資主簿,今陞授開城都事。開城府乃古都也,事叢務劇,允功恐不堪任。曺克治,雖可用之人,然以判官,陞堂上,過矣。又除節度使未便。沈膺,時方被鞫而除職,亦未便。」傳曰:「允功可換差。膺,功臣;克治,人、器相當,故用之耳。」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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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司諫院正言安晉生,更論沈膺、曺克治事,不聽。

○司憲府掌令朴安阜來啓曰:「方面任重。曺克治,歷職未久,驟陞堂上,又除節度使,未便。李拱曾除右尹,不稱疾,今除會寧府使,遽以疾辭,會寧遠地,其厭憚詐病,明矣。況拱武人,爲邊將宜也,而謀免稱疾,請鞫之。見劾者,不得授職,法也。沈膺,今方見鞫,而吏曹敢注擬。請幷鞫之。」傳曰:「膺限畢推間,勿除職。克治可換京職。拱豈詐病乎?」

○野人童吾乙都古辭。傳曰:「今野人歸順者多。緣此驛路凋殘,不可不約束。自今來朝,每年毋過三度,每行毋過一二人。」仍命左承旨成健饋之,賜衣、馬。傳曰:「予在喪中,未得從容賜酒。爾勿以爲嫌。雖汝父聞之,豈謂予薄待耶?」吾乙都古叩頭而退。

○前都承旨金礪石詣闕門外啓曰:「臣守喪在外,聞慶由恭贈臣貂皮事。臣己亥年,爲西征從事官,由恭爲布營將,相從於死地,與之交親,後贈臣貂皮四張,臣受之,罪當萬死。」傳曰:「予以爾爲自明而來,今所言如是,予不喜聞。」

○戶曹判書李德良來啓曰:「臣本武人,六卿非臣所堪。請辭。」傳曰:「卿可任此職,故授之。其勿辭。」

○以潘熙爲嘉善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李從生嘉靖會寧府使,梁瓚通政寧海府使。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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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司諫院正言閔暈來啓曰:「典籍宋昌未經守令,而今陞四品階,有違《大典》之法。請鞫吏曹,收昌階。李拱爲會寧府使,詐病謀避,而命換京畿。禹允功以主簿,陞署令,亦不可。請竝改正。」傳曰:「昌、允功事,當問吏曹。拱事不允。」

○司憲府大司憲柳洵等上箚子,論李拱詐病辭職之罪,不聽。

○會寧府使李從生來啓曰:「臣曩在平安道,墜馬傷臂,未得控弦,恐負國家委任之意。」命換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