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書大全 (四庫全書本)/孟子集註序說

論語集註大全卷二十 四書大全 孟子集註序說 孟子集註大全卷一

  欽定四庫全書
  孟子集註序說
  史記列傳曰孟軻趙氏曰孟子魯公族孟孫之後漢書雲字子車一說字子輿趙氏名岐字邠卿東漢京兆人騶人也騶亦作鄒本邾國也受業子思之門人子思孔子之孫名伋音急索隠雲王劭以人為衍字而趙氏註及孔叢子等書亦皆云孟子親受業於子思未知是否慶源輔氏曰子思之門人無顯名於後者而孟子真得子思之傳則疑親受業於子思者為是而集註兩存其說蓋自古聖賢固有聞而知之者不必待耳傳靣命而後得也又以中庸一書觀之所以傳授心法開示藴奧如此其至則當時門弟子豈無見而知之者孟子從而受之愈益光明亦宜有之也○西山真氏曰七篇之書其出乎中庸者非一其曰四端雲者則未發之中中節之和也蓋仁義禮知性也所謂大本也惻隱羞惡辭讓是非情也所謂逹道也其曰禹稷顔回同道孔子仕止久速者則君子而時中也其曰鄉原亂德者則小人而無忌憚也其曰子莫執中者時中之反也其曰曽子北宮黝之勇者南北方之強也其曰仁之實事親義之實從兄禮之實節文斯二者則仁者人也親親為大義者宜也尊賢為大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禮所生也其曰堯舜性之湯武反之則自誠明之謂性自明誠之謂教也其曰天下國家之本在身則為天下國家有九經也至於誠者天之道思誠者人之道一章之義悉本於中庸尤足以見淵源之所自道既通趙氏曰孟子通五經尤長於詩書程子曰孟子曰可以仕則仕可以止則止可以久則久可以速則速孔子聖之時者也故知易者莫如孟子又曰王者之跡熄而詩亡詩亡然後春秋作又曰春秋無義戰又曰春秋天子之事故知春秋者莫如孟子尹氏曰以此而言則趙氏謂孟子長於詩書而已豈知孟子者哉游事齊宣王宣王不能用適梁梁惠王不果所言則見以為迂遠而闊於事情按史記梁惠王之三十五年乙酉孟子始至梁其後二十三年當齊湣王之十年丁未齊人伐燕而孟子在齊故古史謂孟子先事齊宣王後乃見梁惠王襄王齊湣王獨孟子以伐燕為宣王時事與史記荀子等書皆不合而通鑑以伐燕之歳為宣王十九年則是孟子先游梁而後至齊見宣王矣然考異亦無他據又未知孰是也新安陳氏曰謹按通鑑綱目周顯王三十三年乙酉孟軻至魏慎靚王二年壬寅魏君罃卒孟軻去魏適齊五年乙巳燕君噲以國讓其相子之赧王元年丁未齊伐燕取之分注但云齊王其下即書孟軻去齊赧王二年戊申即齊閔王地元年閔即湣字伐燕一事史記以為齊湣王十年丁未蓋以顯王四十六年戊戌為齊閔王元年通鑑以為宣王十九年丁未蓋以顯王三十七年己丑為宣王元年史記通鑑之不同蓋如此證以通鑑綱目丁未宣王卒閔王立戊申方改元則丁未乃宣王末年閔王繼位之年蓋未能的知伐燕之為先君事與嗣君事也以淖齒事證之閔王為是孟子謂為宣王恐傳冩之訛耳無所折𮕵姑以綱目為據雲當是之時秦用商鞅倚兩反楚魏用吳起齊用孫子田忌天下方務於合從連衡從子容反衡與橫同○新安陳氏曰蘇秦主合從之說欲合六國為一以抗秦張儀主連衡之說則離六國之交以事秦六國謂楚燕齊韓趙魏也以攻伐為賢而孟軻乃述唐虞三代之德是以所如者不合退而與萬章之徒序詩書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趙氏曰凡二百六十一章三萬四千六百八十五字韓子曰孟軻之書非軻自著軻既沒其徒萬章公孫丑相與記軻所言焉耳愚按二說不同史記近是韓子名愈字退之諡文公唐鄧州人○問序說謂史記近是而集註於滕文公篇首章雲門人不能盡記其辭又第四章雲記者之誤如何朱子曰前說是後兩處失之熟讀七篇觀其筆勢如鎔鑄而成非綴緝可就也論語便是記録綴緝所為非一筆文字矣○新安陳氏曰愚聞或疑易繫辭有子曰字以為非孔子作朱子曰安知非後人所加如周子自著通書五峯刋之每章加周子曰字今讀孟子亦當㑹此意
  韓子曰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軻之死不得其傳焉荀與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也擇焉而不精語焉而不詳程子曰韓子此語非是蹈襲前人又非鑿空撰得出必有所見若無所見不知言所傳者何事荀子名況戰國時趙人揚子名雄漢蜀郡人○朱子曰此非深知所傳者何事則未易言也堯舜之所以為堯舜以其盡此心之體而已禹湯文武周公孔子傳之以至於孟子其間相望有或數百年者非得口傳耳授宻相付屬也特此心之體隱乎百姓日用之間賢者識其大不賢者識其小而體其全且盡者則為得其傳耳○又曰孟氏醇乎醇者也荀與揚大醇而小疵程子曰韓子論孟子甚善非見得孟子意亦道不到其論荀揚則非也荀子極偏駁只一句性惡大本已失揚子雖少過然亦不識性更說甚道荀子性惡篇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有疾惡去聲焉有耳目之欲好聲色焉然則從人之性順人之情必出於爭奪合於犯分亂理而歸於暴故必將有師法之化禮義之道音導然後出於辭譲合於文理而歸於治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偽也○揚子脩身篇人之性也善惡混脩其善則為善人脩其惡則為惡人氣也者所適善惡之馬也歟○朱子曰韓子謂荀揚大醇小疵非是由田駢慎到申不害韓非之徒觀之則荀揚為大醇耳○程子說荀揚等語是就分金秤上說下來○又曰孔子之道大而能博門弟子不能徧觀而盡識也故學焉而皆得其性之所近其後離㪚分處上聲諸侯之國又各以其所能授弟子源逺而末益分惟孟軻師子思而子思之學出於曽子自孔子沒獨孟軻氏之傳得其宗故求觀聖人之道者必自孟子始程子曰孔子言參也魯然顔子沒後終得聖人之道者曽子也觀其啓手足時之言可以見矣所傳者子思孟子皆其學也問大是就渾淪處說博是就該貫處說否朱子曰韓子亦未必有此意但如此看亦自好問學焉而皆得其性之所近曰政事者就政事上學得文學者就文學上學得德行言語者就德行言語上學得○慶源輔氏曰韓子但言孔門諸子惟曽子之學獨傳而有子思孟軻然不言其所以獨傳之故故程子又從而發明之以為曽子只縁資質魯鈍故用功於內者深篤確實觀其啓手足之言所謂一息尚存此志不容少懈者此聖道之所以終傳而有子思孟子之學也○又曰揚子雲曰古者楊墨塞先則反路孟子辭而闢之廓苦郭反如也夫音扶楊墨行正道廢孟子雖賢聖不得位空言無施雖切何補然賴其言而今之學者尚知宗孔氏崇仁義貴王賤霸而已其大經大法皆亡滅而不救壞爛而不收所謂存十一於千百安在其能廓如也然向無孟氏則皆服左祍而言侏音朱離矣張存中曰後漢南蠻傳雲衣裳班闌語言侏離侏離蠻夷語言不分朗之聲也故愈嘗推尊孟氏以為功不在禹下者為去聲此也新安陳氏曰自夫楊墨行至安在其能廓如也皆是難辭揚中之抑只着向無孟氏二句幹轉而斷之以孟氏功不在禹下盡之矣孟子闢楊墨功不在禹治洪水下者洪水溺人之身異端䧟溺人心心溺之禍甚於身溺故也
  或問於程子曰孟子還可謂聖人否程子曰未敢便道他是聖人然學已到至處愚按至字恐當作聖字朱子曰若以孟子比孔子時說得髙然孟子道性善言必稱堯舜又見孟子說得實○慶源輔氏曰未敢便道他是聖人以其行處言學已到聖處以其知處言也孟子論大而化之之謂聖聖而不可知之之謂神與夫聖智巧力之譬精宻切當非想像臆度之所能及是其學已到聖處也然其英氣未化有露圭角處故未敢便道他是聖人此其權度審矣○程子又曰孟子有功於聖門不可勝平聲言仲尼只說一箇仁字孟子開口便說仁義仲尼只說一箇志孟子便說許多飬氣出來只此二字其功甚多○又曰孟子有大功於世以其言性善也○又曰孟子性善養氣之論皆前聖所未發慶源輔氏曰言性善使資質美者聞之必求復其本然而充其善資質不美者聞之亦知所自警而不流於惡言養氣使氣質剛柔不齊者勇猛奮發於道義而無㢲懦怯弱之弊皆發夫子所未發其功多蓋在此此所以有大功於世也○又曰學者全要識時若不識時不足以言學顔子陋巷自樂音洛以有孔子在焉若孟子之時世既無人安可不以道自任○又曰孟子有些英氣才有英氣便有圭角英氣甚害事新安陳氏曰英氣甚害事蓋責賢者備之辭如顔子便渾厚不同顔子去聖人只毫髪間孟子大賢亞聖之次也或曰英氣見形甸反於甚處曰但以孔子之言比之便可見如字且如氷與水精非不光比之玉自是有溫潤含蓄氣象無許多光耀也覺軒蔡氏曰聞之程子又曰仲尼元氣也顔子春生也孟子並秋殺盡見仲尼無所不包顔子示不違如愚之學於後世有自然之和氣不言而化者也孟子則露其材蓋亦時然而已仲尼天地也顔子和風慶雲孟子泰山巖巖之氣象也觀其言皆可見之矣仲尼無跡顔子㣲有跡孟子其跡著孔子儘是明快人顔子儘豈弟孟子儘雄辨○慶源輔氏曰英氣是剛明秀發之氣此自是好底氣質若消化未盡猶有圭角則有時而發學要變化氣質須渾然純是義理如張子所謂徳勝於氣性命於徳方始是成就處又曰言心聲也德之符也有德者必有言若就言上看得分明則其德無餘藴矣玉有溫潤含蓄氣象所以為寳人有溫潤含蓄氣象所以為聖也其理一也
  楊氏曰孟子一書只是要正人心敎人存心養性收其放心至論仁義禮智則以惻隠羞惡辭讓是非之心為之端論邪說之害則曰生於其心害於其政論事君則曰格君心之非一正君而國定千變萬化只說從心上來人能正心則事無足為者矣大學之脩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其本只是正心誠意而已心得其正然後知性之善故孟子遇人便道性善朱子曰心得其正然後知性之善語若有病蓋知性之善然後能正其心心得其正然後有以真知性之為善而不疑耳○慶源輔氏曰人能正心則事無足為者其語亦失之大快觀大學正心之後於脩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更有工夫在歐陽永叔名脩廬陵人卻言聖人之教人性非所先可謂誤矣人性上不可添一物堯舜所以為萬世法亦是率性而已所謂率性循天理是也外邊用計用數假饒立得功業只是人慾之私與聖賢作處天地懸隔慶源輔氏曰此數句判斷二帝三王及漢唐以後為治之道所以不同明白詳盡














  孟子集註序說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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