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兩朝綱目備要
卷十五
卷十六 

嘉定八年 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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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月辛未 估籍贓吏家

故淮南轉運判官施宿犯贓,追奪官爵,仍籍其家。

詔舉將材

侍從、兩省、臺諫各舉三人。

戊子 申嚴金翠禁

二月丙午 雷孝友罷

壬子 蠲逋負米

平江等五郡。凡蠲萬三千石有竒,貸其繫囚。

己未 雨土

三月辛酉 詔舉亷吏

大郡嵗舉二人,小郡一人。

乙亥,命諸路州縣禱雨;丙子,蠲臨安府茶鹽賞錢,釋兩浙諸州繫囚;丙戌,釋江淮闕雨州縣杖以下囚;四月乙未;幸太乙宮、明慶寺禱雨;辛丑,避殿減膳;壬寅,禱雨扵天地、宗廟、社稷;癸夘,詔中外臣民直言時政得失;甲辰,史彌逺等請罷政,不許;乙巳,德音降行在及諸路,雜犯死罪囚,釋杖以下。

辛巳 配何致

致扵開禧元年應賢良方正直言極諫科,兩為言者所攻,罷歸本貫,至是,坐妄造事端,熒惑衆聴,配廣州牢城。

五月辛酉 韃靼破燕京

去年韃靼圍燕京,是春,金國東平之援兵五萬至安次,遇韃軍,不戰而潰,大名之兵八千至固安,亦潰散,惟真定之兵四萬,合保涿援兵一萬,至旋風寨,與韃兵戰凡二日,糧絶而敗,自是內外不通,至是,燕京破,都元帥完顔福興自剄死。山東羣盜大起,楊安兒者,本淄州皮匠也,金主璟泰和間,殺人,亡命為盜,於太行有衆千餘,璟招降之,貸死,流扵上京,及韃靼入㓂,金人命為副統軍,令招必勝軍三千人迎敵,軍敗而竄往山東聚衆,金人討之,安兒與其徒數人入海,為舟師所殺。又有郝八者,名儀,以貞祐二年春 本朝嘉定七年,據山東叛,僣號大齊,改元順天,金人遣花㡌軍生擒之,磔扵開封。又有劉二祖者,亦名盜也,其女名劉小姐,亦聚衆數萬,皆為花㡌軍所破。花㡌軍者,金戶部令史 —— 蔚州人郭忠,率山後軍民擊韃靼,逐之,金人後名其軍為花㡌軍云。

辛未 雨

辛巳,避殿減膳;癸未,復命有司禱雨;乙酉,出米六萬石賑糶臨安府貧民;六月丙辰,詔兩浙、江淮路,諭民雜種粟麥麻豆,有司毋收其賦,田主毋責其租;丙子,出米三十萬石賑糶江東饑民。

己夘 命利路招刺忠義人

甲申 詔贓吏毋減年參選

著為令。

秋七月庚申 置三省樞宻院架閣官

六部架閣者,崇寜間始置,迄宣和再置三省。紹興三年,立六部架閣庫,十五年,復置官四人,主管官號「掌故」,例為刪修學官之選,至是,又置扵三省宻院焉。

辛酉 鄭昭先參知政事;曾從龍簽書樞宻院事

壬戌 立楊巨源廟

旌誅吳曦之勞也。命四川立廟,賜名褒忠。

戊辰 蠲民賦

兩淮諸州毋納今年秋稅,其極邉五州,併明年夏稅,悉蠲之。癸酉,蠲臨安、紹興府貧民夏稅。甲申,詔職田蠲放如民,違者坐之。丁亥,權罷旱傷州縣比較賞罰。

八月己丑 賜張栻謚

曰宣。

庚子 申嚴宗子訓名法

己酉 禁州縣遏糴

是月蘭州盜程彥暉求內附

四川制置使董居誼卻之。

九月辛未 合祭天地扵明堂

赦天下。

乙未 命六部類赦書寛䘏事

乙亥 申嚴浙西圍田禁

甲申 罷四川試法科

是秋韃靼破潼闗

初,韃靼自河東渡河攻潼闗,不能下,乃由嵩山小路趨汝州,遇山澗,輙以鐡槍相鎻,連接為橋以渡,扵是潼闗失守,金主急召花㡌軍扵山東。冬十月,韃靼至杏花營,距汴京二十里,花㡌軍擊敗之,韃靼復取潼闗,自三門析津,乘河氷合,布灰引兵而渡,自是不復出,金主乃命平章政事胥鼎為大帥,専守闗輔,然陝西諸州間亦有為所破者,惟燕南雄覇數州,乃三闗舊地,塘濼深阻,韃兵不能入,金將張甫、張進二人,據信安軍以守之 北距燕山百八十里。又有遼東宣撫使蕭萬努者,本遼人,乗女真之亂,自立為帝,據遼東七路,欲引兵併燕、代、魏、晉而有之,韃靼不能破也,然其人貪婪,初無逺畧,既破兩河,赤地千里,人煙斷絶,燕京宮室雄麗,為古今之冠,韃人見之驚畏不敢仰視,既而亦為亂兵所焚,火月餘不滅,其所積貨財,初無所用,至以銀為馬槽,金為酒甕,大者重數千兩。俗鄙陋無君臣之別,徹設曷所居,至用金飾龍床,足踏金杌子,奢僣如此,而徴督不已,燕人患之。金主珣南遷之後,累遣使詣韃靼求和,雖未聽從,而賂遺不輟,忒沒真憐其意,欲許之,而撒沒曷恥於無功,堅持不可,忒沒真謂曰:「譬如圍場中獐鹿,吾已取之矣,獨餘一兔,汝累年不能取,盍遂捨之。」撒沒曷不從,遣人諭金主曰:「汝欲議和,可去帝號,稱臣,當封汝為王。」而金之羣臣亦不從,有言於珣,願以死雪國恥者,珣亦為之感憤也。金人自阿骨打稱帝,至是九十有八年而失國,西河既為韃靼所擾,山東畔之,金東阻河,西阻潼関,地勢益蹙,遂有南窺淮漢之謀,兵端復起矣。

冬十二月 詔楊巨源、李好義子孫各進一官

是嵗兩浙、江東西路旱蝗

嘉定九年 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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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月乙丑 賜呂祖謙謚

曰成。

置馬軍司水軍

丙子 命諸州招填軍籍

辛巳 免和糴科糴

罷諸路旱蝗州縣和糴,及四川關外科糴。

二月甲申朔 日有食之

丙申 雪

辛亥 東西兩川地大震

三月乙夘,又震;甲子,又震,馬湖夷界山崩八十里,江水不通;丁夘,又震;壬申,又震;六月辛夘,西川地震;壬辰,又震;乙未,又震,黎州山崩;十月癸亥,又震;甲子,又震。

三月丁丑 詔舉監司

侍從、臺諌、兩省舉可為監司者各二人。

夏四月戊戌 秦州人唐進內附

進與其徒何進等,引衆十萬來歸,四川制置使董居誼卻之。

五月癸酉 太白晝見

六月戊申 賑浙西水災

賑䘏被水州縣,寛其租稅。

秋七月 詔邊縣官許起復

邊縣擇材,不拘常法,其餘並遵三年之制。

九月甲申 覈實水災

詔兩浙、江東監司覈州縣被水最甚者,蠲其租。

冬十一月癸亥 命利路備邊

以程彥暉攻圍鞏州,廹近州界,命利州副都統劉昌祖移駐西河州以備之。

十二月癸丑 以宗學𨽻宗正寺

詳見七年八月癸夘。

丁巳 雪

再給諸軍雪寒錢。

乙丑 遷天水軍

於舊天水縣置知軍以下官。

是月真德秀論邊事

德秀為江東計度轉運副使,附奏論邉事,云:「臣至愚極陋,𫎇陛下選擢,將漕江東,朝夕之所盡心,不過州縣間常事,未足仰報大恩,今事有關於宗社之安危,國家之休戚,職有常守,在臣雖不當言,而其義則有可言者。昔歐陽修以知制誥出為河北轉運使,嘗請與聞兵事,仁宗許之,臣雖於修無能為役,然臣亦由詞臣出使,且以轉餉為職,則邉陲利害,臣敢避越職之罪,畏縮不言?臣竊見金虜自失國南遷,其勢日蹙,比者韃靼與西夏並兵,東出潼關,深入許鄭,虜庭危廹之狀,見於偽詔所云,近復傳聞敵兵攻圍都邑,游騎布滿山東,雖探報之辭不無同異,要其大勢,以河南數州僅有之地而抗西北二國方張之師,加以羣盜縱橫,叛者四起,土傾魚爛,厥徵具形,括馬搜糧,公私並竭,交鈔數萬,僅博一餐,危急如此,不亡何待。臣謹按國史,女真叛遼在政和之四年甲午嵗,其滅遼也,在宣和之七年乙巳嵗,是冬即入中原,臣竊謂今日天下之勢,無以異政宣之時,陛下所以自治其國,與外禦強敵者,亦宜以政宣為鑒,夫以皇皇鉅宋,八葉重光,至於政宣,蓋太平極盛之日,使朝廷之上,知守成之惟艱,無難之可畏,惕焉戒懼,以祈天永命為心,親信仁賢,修舉徳政,則國勢屹然有㤗山磐石之固,雖百女真其何能為?不幸燕安湛溺之餘,紀綱蕩然,無一足恃,本根既撥,枝葉從之,於是女真得以逞其凶殘,攻䧟我都城,傾覆我社稷,劫遷我二聖,荼毒我蒸民,自開闢以來,禍未有若是之酷也!今將戒前車之覆,永神器之安,其道非他,願以政宣為鑒而已。臣嘗妄論政宣致禍之由,其目有十失:君臣相敕,唯是宴安,股肱不良,萬事隳壊,其在虞廷猶以為戒,自蔡京倡『豐亨豫大』之説,王黼開應奉享上之門,專以滛侈蠱上心,奢靡蠧國用,土木之功,窮極盛麗,花石之貢,毒遍江南,甚至內廷曲宴,出女樂以娯羣臣,大臣入侍,飾朱粉以供戱笑,於是荒嬉無度,而朝政大壊矣,其失一也;《》曰:『師貞丈人吉』又曰:『師出以律否臧凶』自古緫師,必得老成重厚之人,用師必有節制訓齊之律,反是則凶也,自童貫、髙俅迭主兵柄,教閲訓練之事盡廢,上下階級之法不行,潰敗者不誅,而招以金帛,死敵者不䘏,而誣以逃亡,於是賞罰無章,而軍政大壊矣,其失二也;《》曰:『敬天之怒,無敢戱豫;敬天之渝,無敢馳驅』,自昔未聞簡忽天變而無禍者,政宣之世,災異數見,大星如月,徐徐南行,日黯無光,洶洶欲動,赤氣犯斗,水冐都城,當時羣臣恬不知警,方且以怪孽為嘉祥,變異為休徵,此上不畏天戒,其失三也;大舜之聖,舎已從人,成湯之徳,從諌弗咈,自昔未聞飾非遂過而不亡者,政宣之際,以言為諱,張根論征歛之煩,散官安置,李綱論大水之變,逺謫監征,於是薦紳不敢言矣,鄧肅以進詩諷諌,屏出太學,朱夣説以直言宦寺,竄斥偏州,於是布衣不敢言矣,鉗結成風,馴致禍敗,此下不䘏人言,其失四也;夫君子在內,其卦為《泰》,濟濟多士,文王以寜,政宣用事之臣,専以毀忠忌賢為事,凢累朝老成之望,當代鴻碩之材,不以姦黨廢,則以邪倿斥,不以曲學貶,則以異論逐,排沮挫揠之餘,舉國無君子矣,雖欲乆安得乎?其失五也;開國承家,小人勿用,而難任人,蠻夷率服,政宣之世,京、黼繼屍宰柄,貫、攸濫厠樞庭,其翺翔臺省,布列館殿,非歌頌書生,即膏粱子弟,非奴事閹尹,即翼附權臣,更引迭援,在廷皆小人矣,雖欲勿危得乎?其失六也;《》曰:『四方有敗必先知之,此之謂民之父母』,政宣小人,顓為䝉蔽以欺上聽,劉法敗死西陲,而童貫乃以㨗聞,方臘破東南六郡,而王黼匿不以告,郭藥師反形已露,而邉臣掩覆於外,女真尅期大舉,而大臣諱忌於中,上下相𫎇,稔成大患,至敵兵濟河,而朝廷猶未之覺,其失七也;《》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寜』,政宣小人専務聚歛以搖根本,朱勔以貢奉擾浙右,李彥以括田困京東,蔡京改鹽鈔法而比屋嘆愁,王黼創免夫錢而諸路騷動,人不聊生,散為盜賊,雖無外患,亦必有蕭墻之憂,其失八也;《》曰:『無竸惟人,四方其訓之』,古者以一士寢敵謀,片言折外侮,政和初遣使覘國,而童貫實行,遼之君臣相顧竊笑,已有南朝無人之譏,北事旣興,遂付戎律,以僕𨽻之材,當元戎之任,節制不明,諸將無所稟畏,庸懦不武,敵師得以憑陵,未幾副之以蔡攸,易之以譚稹,其為懦怯又益甚焉,於是女真知中國之無人而異志興矣,此授任非材,其失九也;昔子産以蕞爾之鄭,﨑嶇強國間,區區一環,宜無愛於晉,而子産則曰:『大國之人,令於小國,而皆獲其求,將何以給之?一共一否,為罪滋大。大國之求,無禮以斥之,何饜之有?』卒不與,秦求地於趙,趙欲與之,虞卿曰:『王之地有盡,而秦之求無已,以有盡之地而給無已之求,其勢必無趙矣!』趙用其計,而秦不能加,蓋有國者不幸與強敵為鄰,當有以服其心,而不當徇其欲,方女真與遼國交兵,雖能毎戰輙克,然視吾中國如髙山大海,未易測其雄深,何敢遽有它志,不幸姦臣腐夫,希功寡謀,唯恐無以順適其意,彼方邀吾嵗幣,則予以契丹舊數而不辭,邀吾燕地稅賦,則予以銀絹百萬而不靳,至於索犒師,則許以犒師,欲貸糧,則許以貸糧,一事方酬,而一事已生,前請未塞,而後請復起,一切順承,無敢或戾,而南牧之師已侵,尋於境土矣,徒知狥其欲,而無以服其心,其禍固應爾也,或者惟以納張㲄、結余覩為造釁之由,而不知召侮取輕,其漸非一,雖微結納之事,其能保盟約之不寒乎?此處置乖冝,其失十也。今陛下聖徳清明,萬無此失,然臣獨怪一人憂勤恭儉,無媿仁祖之風,而羣臣盤樂怠傲,乃有宣和之習,東南民力耗於軍餉者十八,而士卒窮悴,常有不飽之嗟,災異頻仍,修省之實未覩,言路壅塞,讜直之士弗容,君子非不叅用,而正論未嘗獲伸,小人非不欲逺,而讒諂猶或得志,𫎇蔽之風日熾,聚歛之政日滋,此失未除,臣恐後之視今,猶今之視昔也。雖然臣外有司也,其於內事不敢盡言,猶請為陛下深陳所以待敵者,臣觀韃靼之在今日,無異昔者女真方興之時,一旦與吾為鄰,亦必祖述女真已行之故智,蓋女真嘗以燕城歸我矣,今獨不能還吾河南之地,以觀吾之所處乎?受之,則享虛名而召實患,不受,則彼得以陵寢為詞,假大義以見攻,女真嘗與吾通好矣,今獨不能卑辭遣使以觀吾之所答乎?從之,則要索亡饜,豈能滿其溪壑之欲,不從,則彼得藉口以開釁端,黠虜之情必出於此,不可不豫圖所以應之也。自三數年來,謀國不深惟長筭,而一切幸安,曩者虜在幽燕,吾以嵗時䀻問,已非獲已,彼既播越而南,獨不可遷延其辭,俟復燕山,然後玉帛徃來如故,迺使大宋臣子,拜敵讐於祖宗殿庭之下,其誤一也;嵗幣之弗遣,是矣,然不以還燕為詞,而諉曰漕渠乾涸,使得以移文督責,中原豪傑聞之,寜不以寡謀見哂乎?其誤二也;並邉遺民,皆吾赤子,窮而歸我,當示綏懐,疆吏非人,惟知拒郤,固已絶中原之望,甚者視為盜賊,戮之焚之,上流制閫之臣,明揭大榜,來者即行勦殺,西州總戎之帥,殺程彥暉一家骨肉於黒谷山,秦隴之人莫不切齒,召隣國之侮,開邉鄙之隙,結遺黎之怨,逆上帝之心,孰甚於此!其誤三也;積此三誤而吾國之威靈氣燄索然矣!漢昭烈有言,事㑹之來,寜有終極,夫誤於前者不可悔,而應於後者猶可為,所願朝廷毋再誤而已,厥今庸人之論有二,不曰虜未遽亡,猶可倚為屏蔽,則曰中原方擾,未暇窺我江淮,凡此皆誤國之言,不可不察也。虜之必亡,無愚智俱知之,臣不復重陳,若昔五胡之亂,江左粗安者,蓋以羣醜並爭,莫能相一,故吾江表得以媮旦夕之安,及苻堅既㓕慕容,旋起吞晉之謀,元魏已併諸胡,遂萌飲江之志,今新虜鴟張,盡有河朔,而楊、劉羣盜,又皆徃徃服從,臣恐與五胡角立之勢,殊未可為江左茍安之計也,或又以為安邉置所,儲峙日豐,以此餌敵,何患不濟?臣竊謂不然,夫金繒遺虜,雖後世偃兵息民之權宜,然用之於國勢委靡之時,則適以召侮,而不足示恩,宣和之事是也,倘不思自強其國,而倚賂遺以幸一日之安,臣知其非䇿矣,昔孫氏以區區之呉而當強大之魏,若未易為力者,然其君臣相與䇿勵,遂能挫曹公虎狼之敵,晉氏東遷至岌岌也,徒以將相有人,處分得所,卒能破苻秦傾國之師,今國家幅貟萬里,貢賦雲集,帶甲百萬,江漢為池,豈下於呉晉者,而中外有司,忠誠憤激者少,委靡頽惰者多,一聞赤白囊至,則相顧失色,不知所為,少定則又帖然矣,國家平時不愛名器爵祿以寵士大夫,一旦有急,未見有毅然以戮力王室自任者,此臣之所以大懼也,夫天下之勢,猶長江大河,上流決潰,下流必無獨寜之理,今荊淮以北數百里間,干戈搶攘,戎馬雜㳫,正如熊咆虎鬭,僅在藩垣之外,而或者乃曰無與吾事,彼其中心,實不謂然,姑欲架漏目前,攫取名器爵祿而去,至於宗社生靈之憂,則使陛下獨當之耳,彼羣臣為一身計,可也,陛下為人子孫,任九廟之託,奈何付安危於度外乎?陛下誠欲尊國勢以弭外虞,則政宣之十失必當懲,近日之三誤必當戒,庸人之論必當破,自強之計必當立,至誠一心,對越上帝,廣謀兼聼,曲盡下情,以収天人之心,以合中外之助,庶天下事猶有可為者,若或上下悠悠,養成深患,機㑹浸失,事變日殊,臣實未知其所終也。」

嘉定十年 丁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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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月辛巳 雷

癸巳 雨土

乙未 大風㧞木

二月庚申 地震

壬戌 雪

夏四月丁未朔 虜入寇

攻光州中渡鎮,執𣙜場官盛允升,殺之,分兵畧樊城,翌日,鄂州江陵府副都統王守中引兵拒之,虜遂分兵圍棗陽、光化。

戊申 圍棗陽軍、光化軍

丙辰 許李珏、趙方便宜行事

珏江淮制置使,方京湖制置使,詔措置調遣,仍聼便宜。

丁巳 許董居誼便宜行事

居誼為四川制置使,命酌量緩急,便宜行事。

辛酉 王辛㨗於安昌寨

辛為廬州鈐轄,敗敵於光山縣之安昌寨,殺其統軍完顔掩,隨州、光化軍皆以㨗聞。

壬戌 虜遁

乆雨

辛巳,釋大理、三衙、臨安府杖以下囚;蠲茶鹽賞錢。

五月甲申 親試舉人

賜呉潛以下五百二十有三人及第出身有差。

癸夘 趙方請下詔北伐

遂傳檄招諭中原官吏軍民。

六月庚戌 太白晝見

戊午 詔厲將士

詔曰:「朕厲精更化,一意息民,豈不知機㑹可乗,讎恥未復,念甫伸於信誓,實重起於兵端,故寜咈廷紳進取之謀,不忍絶使傳徃來之好,毎示固存之義,初無倖釁之心,豈謂亡胡,遽忘大徳,皇華之轡朝遣,赤白之囊夕聞,叛卒鴟張,率作如林之旅,饑甿烏合,驅為取麥之師,貪婪無厭,僥倖嘗試,冝神人之共憤,亦覆載所不容!守將効忠,開門而決戰,兵民賈勇,䧟陣以爭先,羣酋既殱,殘黨自潰,允賴蕩攘之力,迄成綏靜之功。然除戎當戒於不虞,縱敵必貽於後患,咨爾有衆,永肩厥心,毋忽其既退而懐茍安,毋狃於屢勝而忘逺略,屬炎蒸之在候,念戎役之方勞,雖摧枯拉朽之非難,而執銳被堅之不易,視爾暴露,如己焚惔,一朝背好,誰實為之!六月飭戎,予非得已,諒深明曲直逆順之理,其孰無激昂𡚒發之思,師出無名,彼既自貽於顛沛,兵應者勝,爾宜共赴於事功,若能立非常之勲,則亦有不次之賞。尚其聼命,朕不食言。」
以黃榜募京西忠義人進討。

辛未 東川大水

癸酉 太白經天

秋七月丙子朔 日有食之

不雨

戊辰,釋諸路杖以下囚。

甲申 雅州蠻復冦邉

焚碉門寨。遣官軍討之。

庚子 罷軍士滛刑

詔諸軍將佐有罪,送屯駐州軍鞫之,罷軍士滛刑。

八月乙丑 詔舉將帥

監司、郡守各舉威勇才畧,可任將帥者二人。

冬十月 乆雨

乙巳朔,釋大理、三衙、臨安府及兩浙諸州杖以下囚;癸酉,蠲三衙、江上諸軍公私逋負錢。


庚辰 太白晝見

甲申 賑貧民

詔浙東提舉司出米十萬石,賑給貧民。

戊戌 太白經天

十二月戊申 募民納粟補官

以軍興故。

乙夘 詔武舉人毋應文舉

癸亥 金虜寇四川

鳯翔副統軍完顔贇,以歩騎萬人寇四川,戊辰,迫湫池堡。

己巳 陷天水軍

守臣黃炎孫遁去。攻白環堡,破之,庚午,迫黃牛堡。

據大散關

統制劉雄棄關遁,金虜據之

嘉定十一年 戊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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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月壬午 李全率衆來歸

全即李鐡槍也,本漣水縣弓手,後充京東路忠義人。開禧邉事興,戚拱嘗結之以焚漣水縣,至是來歸,詔以為京東路緫管。

戊子 金虜圍皂郊堡

壬辰 利州麻仲率忠義人焚秦州永寜寨

丁酉 詔四川忠義人立功,其賞視官軍

乙未 出度牒給軍費

以一千下四川。

虜犯隔茅關

興元都統李貴遁去,官軍大潰。

二月甲辰 焚大散關

乙巳 王大才馬蹶,死於河池

丙午 虜䧟皂郊

死者五萬人。

丁未 䧟湫池堡

三月丁丑焚之。

戊申 圍隨州棗陽軍

㳺騎至漢上,均州守臣應謙之棄城走。

丙辰 白虹貫日

梁昭祖焚虜糧舟

昭祖為楚州鈐轄,焚舟於大清河,京東忠義副都統沈鐸遣兵助之。

三月戊子 復皂郊

先是,二月辛亥,四川制置司招忠義人復皂郊,至是,利州統制王逸等率官軍及忠義人収復。己丑,沔州都統劉昌祖至皂郊

郭雄斬虜將完顔贇

金副都統制完顔贇、包長夀遁去,沔州軍士郭雄追斬贇首而還,長夀僅以身免。

辛夘 官軍大潰於赤谷口

忠義十餘萬人出攻秦州,官軍繼進,至赤谷口,王逸傳劉昌祖之命退師,且放散忠義人,軍大潰。

癸巳 虜復攻皂郊

包長夀合長安、鳯翔之衆,復攻皂郊,遂趨西河州。丙申,劉昌祖焚西河州而遁,守臣楊克家棄城去,昌祖又焚成州,守臣羅仲甲亦棄城去。四月戊申,虜去成州。

彭惟城等敗於泗州

惟城,鎮江忠義統制。

戊戌 虜陷西和州

四月甲辰,退去。

夏四月戊申 命四川増印錢引

五百萬。以給軍費。

侯頥棄階州

頥本州守。

戊午 虜復犯大散關

守將王立遁去,興元都統呉政至大散關執立,斬之。

己未 逼黃牛堡

呉政拒退之,軍聲大振。

五月乙亥 招集忠義人

命四川制置司。

癸未 蚩尤旗見

其長竟天。

丁亥 集議邉事

詔侍從、兩省、䑓諌官集議,平戎、禦戎、和戎三䇿。
《宋史全文講義》曰:當時廟堂之議,草茅書生固莫之聞也,且以事勢言之,國家自開禧輕舉之後,士卒敗亡,將帥竄逐,楮劵折閲而不行,帑藏匱乏而莫繼,自保不瑕,何暇謀人?則平戎之策,姑遲之可也。金虜吾之世仇,其不可與通也,昭昭矣!當其強盛之時,講信修睦以奠安南北之生靈,猶有說也,今也豺狼群嘷,狐免失亢,事勢非前日比矣,奔走俯伏於穹廬之前,新起之強胡、中原之豪傑,寧不易我而哨我乎?則和戎之策斷不可行也。無已則禦戎一策,乃當今之急務乎?蓋在嘉定間,胡運衰微,猶且張大聲勢,嘯聚飢甿以蹂踐吾之三邊,而吾以堂堂大國,顧乃搏手無策,曾不殘虜,若乎是,必蒐兵選將,足食豐財,川蜀關隘之當守者守之,上流兩淮之當防者,防之,朝廷上下,朝夕刻勱,勉為自治之計,則虜將望風畏懾,不敢嗤秦無人矣。然則合三策而論,舍禦戎之外,將奚取哉?[1]

壬辰 嚴試法官七等之制

六月 湖州水

辛酉 詔賑恤被水貧民

秋七月乙酉 修孝宗寳訓

辛夘 蠲稅役

蠲四川、關外諸州稅役,甲午,蠲光州民兵戰死之家稅役。

九月辛巳 合祭天地於明堂

赦天下。

冬十月丙申 進呉政等官

政與利州副都統,張威各進三官。

貶劉昌祖等

昌祖以焚城退遁罪,奪五官,韶州安置。丙午,羅仲甲以棄城罪,奪三官,常徳府居住;楊克家以棄城罪,奪二官,撫州居住。

戊午大風

壬申 金虜寇黃口灘

屬安豐軍。

是月陜西人張羽來歸

是嵗,諸路戸:一千二百六十六萬九千六百八十四;口:二千八百三十七萬七千四百四十一

  1. 「宋史全文……將奚取哉」據《永樂大典》本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