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張融

編輯

  融字思光,一名少子,吳郡吳人,宋會稽太守暢子。孝建中為新安王北中郎參軍,出為封溪令,舉秀才對策中第,除儀曹郎,攝祠、倉二曹,兼掌正廚,解職為安成王撫軍倉曹參軍,轉南陽王友,高帝闢為太傅掾,歷驃騎豫章王司空諮議參軍,遷中書郎,齊受禪,歷長沙王鎮軍、竟陵王征北諮議,並領記室,遷司徒從事中郎。永明中為司徒右長史,遷黃門郎、太子中庶子、司徒左長史,建武四年卒。有集二十七卷,又《玉海集》十卷,《大澤集》十卷,《金波集》六十卷。

海賦並序

編輯

  蓋言之用也。情矣形乎。使天形寅內敷,情敷外寅者,言之業也。吾遠職荒官,將海得地,行關入浪,宿渚經波,傅懷樹觀,長滿朝夕,東西無里,南北如天,反覆懸鳥,表里菟色。壯哉水之奇也,奇哉水之壯也。故古人以之頌其所見,吾問翰而賦之焉。當其濟興絕感,豈覺人在我外,木生之作,君自君矣。

  分渾始地,判氣初天。作成萬物,為山為川。總川振會,導海飛門。爾其海之狀也。之相也:則窮區沒渚,萬里藏岸,控會河、濟、朝總江、漢。回混浩潰,巔倒發濤。浮天振遠,灌日飛高。撞則八弦摧ㄨ,鼓怒則九紐折裂。扌會長風以舉波,氵郭天地而為勢。氵蜇澤氵沓洽,來往相拉,汨氵突氵尉渤,穴羊石成窟。西沖虞淵之曲,東振湯谷之阿。若木於是乎倒覆,折扶桑而為渣。氵藥氵門渾,涫氵和畏雍,渤淬淪氵尊,瀾淺壟だ。湍轉則日月似驚,浪動而星河如覆。既裂太山與崑崙相壓而共潰,又盛雷車震漢破天以折轂。

  卷漣ネ瀨,輾轉縱橫。揚珠起玉,流鏡飛明。是其回堆曲浦,欹關弱渚之形勢也。沙嶼相接,洲島相連。東西盪,如滿於天。梁禽楚獸,胡木漢草之所生焉。長風動路,深雲暗道之所經焉。苕苕蒂蒂,翳翳,晨鳥宿於東隅,落河浪其西界。茫沆汴河,汨鬼漫桓。旁踞委岳,橫竦危巒。重彰岌岌,攢嶺聚立。山律窟山林山鐵,架石相陰。山陰山ㄨ陀陀,橫出旁入。嵬嵬磊磊,若相追而下及。峰勢縱橫,岫形參錯。或如前而未進,乍非遷而已卻。天抗暉於東曲,日倒麗於西阿。嶺集雪以懷鏡,岩昭春而自華。

  江洚氵伯々,氵祭岩拍嶺。觸山石,污氵Ф氵寒況,畏泱氵隈氵阿,流柴九。頓浪低波,[B13]光,折嶺挫峰,牢浪良掊,崩山相答),萬里靄靄,極路天外。電戰雷奔,倒地相蓋。獸門象逸,魚路鯨奔。水遽龍魄,陸振虎魂。卻瞻無後,向望何前。長尋高眺,唯水與天。若乃山橫蹴浪,風倒摧波。磊若驚山竭嶺以竦石,郁若飛煙奔雲以振霞。連瑤光而交彩,接玉繩以通華。

  爾乎夜滿深霧,晝密長雲,高河滅景,萬里無文。山門幽暖,岫戶。九天相掩,五地交氛。汪汪橫橫,沆沆浩浩。淬潰大人之表,泱盪君子之外。風沫相排,日閉雲開。浪散波合,岳起山ㄨ。

  若乃氵鹿沙構白,熬波出素。積雪中春,飛霜暑路。爾其奇名出錄,詭物無書。高岸乳鳥,橫門《藝文類聚》作「閻」。產魚。則何忄羅鱅旨,骨。哄月吐霞,吞河漱月。氣開地震,聲動天發。噴灑噦噫,流雨而揚雲。喬《骨盧》壯脊,架岳而飛墳。動崩五山之勢,侖煥七曜之文。瑁蛑。《藝文類聚》作「毒瑁」。綺貝繡螺。玄朱互彩,綠紫相華。游見秋瀨,泳景登春。伏鱗漬彩,升分洗文。

  若乃春代秋緒,歲去冬歸。柔風麗景,晴雲積暉。起龍途於靈步,翔螭道之神飛。浮微雲之如瞢,落輕雨之依依。觸巧途而感遠,抵欒木以激揚。浪相薄而起千狀,波獨涌乎驚萬容。苹藻留映,荷芰提陰。扶容曼彩,秀遠華深。明藕移玉,清蓮代金。眄芬芳於遙渚,泛灼爍於長潯。浮艫雜軸,游舶交艘。帷軒帳席,方遠連高。入驚波而箭絕,振排天之雄飆。越湯谷以逐景,渡虞淵以追月。遍萬里而無時,浹天地於揮忽。雕隼飛而未半,鯤龍而不逮。舟人未及復其喘,已周流宇宙之外矣。

  陰鳥陽禽,春毛秋羽。遠翅風游,高翮雲舉。翔歸棲去,連陰日路。瀾漲波渚,陶玄浴素。長四斷,平表九絕。雉翥成霞,鴻飛起雪。合聲鳴侶,並翰翻群。飛關溢繡,流浦照文。

  爾夫人微亮氣,小白如淋。涼空澄遠,增漢無陰,照天容於弟渚,鏡河色於少潯。括蓋餘以進廣,浸夏洲以洞深。形每驚而義維靜,跡有事而道無心。於是乎山海藏陰,雲塵入岫。天英篇華,日色盈秀,則若士神中,琴高道外。袖輕羽以衣風,逸玄裾於雲帶。筵秋月於源潮,帳春霞於秀瀨。曬蓬萊之靈岫,望方壺之妙闕。樹遏日以飛柯,嶺回峰以蹴月。空居無俗,素館何塵。谷門風道,林路雲真。

  若乃幽崖,隈奧之窮,駿波虎浪之氣,激勢之所不攻。有卉有木,為灌為叢。絡糅網雜,結葉相籠。通雲交拂,連韻共風,盪洲敫岸,而千里若崩,沖崖沃島,其萬國如戰。振駿氣以擺雷,飛雄光以倒電。

  若夫增雲不氣,流風斂聲。瀾文復動,波色還驚。明月何遠,沙里分星。至其積珍全遠,架寶諭深。瓊池玉壑,珠岫回岑。合日開夜,舒月解陰。珊瑚開繢,留璃竦華。丹文鏡色,雜照冰霞。洪洪潰潰,浴干日月。淹漢星墟,滲河天界。風何本而自生,雲無從而空滅。籠麗色以拂煙,鏡懸暉以照雪。

  爾乃方員去我,混然落情。氣暄而濁,化靜自清。心無終故不滯,志不敗而無成。既覆舟而載舟,固以死而以生。弘芻狗於人獸,導至本以充形。雖萬物之日用,諒何緯其何經。道湛天初,機茂形外。亡有所以而有,非膠有於生末。亡無所以而無,信無心以入太。不動動是使山嶽相崩,不聲聲故能天地交泰。行藏虛於用舍,應感亮於圓會。仁者見之謂之仁,達者見之謂之達。舌者幾於上善,吾信哉其為大矣。《南齊書·張融傳》,《藝文類聚》八。

與豫章王箋請宥朱謙之

編輯

  禮開報仇之典,以申孝義之情;法斷相殺之條,以表權時之制。謙之揮刃斬冤,既申私禮;系頸就死,又明公法。今仍殺之,則成當世罪人;宥而活之,即為盛朝孝子。殺一罪人,未足弘憲;活一孝子,實廣風德。張緒、陸澄,是其鄉舊,應具來由。融等與謙之並不相識,區區短見,深有恨然。《南齊書·孝義朱謙之傳》,謙之,吳郡錢唐人。所生母亡,假葬田側,為族人朱幼方燎火所焚。永明中,手刃殺幼方,詣獄自系。別駕孔稚圭,兼記室劉、司徒左西掾張融箋與刺史豫章王。

與從叔征北將軍永書

編輯

  融昔稱幼學,早訓家風,雖則不敏,率以成性。布衣葦席,弱年所安,簞食瓢飲,不覺不樂。但世業清貧,民生多待,榛栗棗修,女贄既長,束帛禽鳥,男禮已大。勉身就官,十年七仕,不欲代耕,何至此事。昔求三吳一丞,雖屢舛錯。今聞南康缺守,願得為之。融不知階級,階級亦可不知,融政以求丞不得,所以求郡,求郡不得,亦可復求丞。《南齊書·張融傳》

與吏部尚書王僧虔書

編輯

  融,天地之逸民也。進不辨貴,退不知賤,兀然造化,忽如草木。實以家貧累積,孤寡傷心,八侄俱孤,二弟頗弱,撫之而感,古人以悲。豈能山海陋祿,申融情累。阮籍愛東平土風,融亦欣晉平閒外。《南齊書·張融傳》

與從兄吳郡太守瑰書

編輯

  吳郡何晚,何須王反。聞之嗟驚,乃是阿兄。《南史》三十一

以門律致書周等諸游生

編輯

  吾門世恭佛,舅氏奉道。道也與佛,逗極無二,寂然不動,致本則同,感而遂通,達跡成異,其猶樂之,不沿不隔。五帝之秘,禮之不襲,三皇之聖豈三。與此皆殊時,故不同其風,異世,故不一其義。安可輒駕庸愚,誣訁罔神極?吾見道士與道人戰儒墨,道人與道士獄是非。昔有鴻飛天道,積遠難亮,越人以為鳧,楚人以為乙。人自楚越耳,鴻常一鴻乎?夫澄本雖一,吾自俱宗其本;鴻跡既分,吾已翔其所集。汝可專遵於佛跡,而無侮於道本。書與二何兩孔,周剡山茨。以上門律,《弘明》作「門論」。少子致書諸游生者曰:張融白,鳥哀鳴於將死,人善言於就暮。頃既病甚生衰,此亦魂留喪氣。況驚舟失舵於空壑,山足無絆於澤中。故視陰之間,雖寸每遽,不縫不徙也。欲使魄後餘意,繩墨弟侄,故為門律,數感其一章,通源二道。今奏諸賢,以為何若。《弘明集》六,《南史》七十五《顧歡傳》,融著通源之論,其名少子。

答周書並答所問

編輯

  張融白,吾未能忘身,故有情身分外。既化極魂首,復為子弟留地,不欲使方寸舊都,日夜荒沒,平生所困,橫馗而草,所以制是門律,以律其門。非佛與道。門將何律?故告氣緩命,憑魄申陰,數感十應,通源定本。實欲足下發予奇意,果能翔牘起情,妙見正析。既赴所志,今為子言。

  周之問曰:論云:「致本則同。」請問何義,是其所謂本乎?答彼周曰:夫性靈之為性。能知者也;道德之為道,可知者也。能知而不知所可知,非能知之義;可知而不為能知所知,非夫可知矣。故知能知必赴於道,可知必知所赴。而下士雷情波照,鼓欲噪神,精明驅動,識用沈藹,所以倒心下灌,昭隔於道,至若伯陽專氣致柔,停虛任魄,載營抱壹,居凝通靜。靜唯通也,則照無所沒;魄緒停虛,故融然自道。足下欲使伯陽不靜,寧可而得乎?使靜而不怕,道亦於何而可得?今既靜而兩神,神靜而道二,吾未之前聞也。故逗極所以一為性游簡且韻猖狂,曠不能復行,次戰思定霸宇內,但敷生靈以竦志,庶足下罔象以捫珠。是以則帝屬五而神常一,皇有三而道無二,鳧乙之交,定者鴻乎。吾所以直其繩矣。

  周之問曰:言道家者,豈不以二篇為主?言佛教者,亦應以般若為宗。二篇所貴,義極虛無;般若所觀,照窮法性,虛無法性。其寂雖同,住寂之方,其旨則別。答彼周曰:法性雖以即色圖空,虛無誠乃有外張義。然環會其所中,足下當加以半思也。至夫游無盪思,心塵自拂,思以無盪,一舉形上。是雖忘有老如騫釋。然而有忘釋不伐老。當其神地悠悠,精和坐廢,寂然以湛其神,遂通以沖其用。登其此地,吾不見釋家之與老氏。陟其此意,吾孰識老氏之與釋家。逗極之所以無二,親情故妙得其一矣。直以物感既分,應物難合,令萬象與視聽交錯,視聽與萬象相橫,著之既已深,卻之必方淺。所以苦下之翁,且藏即色,順其所有,不震其情,尊其所無,漸情其順。及物有潛去,人時欲無,既可西風晝舉,而致南精夕夢,漢魂中寐,不其可乎?若卿謂老氏不盡乎無,則非期於得意;若卿謂盡無而不盡有,得意復爽吾所期。卿苦疑老氏不盡乎無,則非期於得意;若卿謂盡無而不盡有,何以峻跡?斯時卿苦以釋家時宜跡峻,其猶老氏時峻此跡。逗極之同,慈焉余意。

  周之問曰:論云:時殊故不同其風,是佛教之異於道也。世異故不一其義,是道言之乖於佛也。道佛兩殊,非鳧則乙。答彼周曰:非鳧則乙,跡固然矣。跡固其然,吾不復答。但得其世異時殊,不宜異其所以之異。

  周之問曰:未知高鑒,緣何識本?答彼周曰:綜識施本,已吐前牘。吾與老釋相識正如此,正復是目擊道斯存。卿欲必曲鞠其辭,吾不知更所以自訟。

  周之問曰:若猶取二教以位其本,恐戰獄方興,未能聽訟也。答彼周曰:得意有本,何至取教?

  周之問曰:若雖因二教同測教源者,則此教之源,每沿教而見矣。答彼周曰:誠哉有是言。吾所以見道未壹於佛,但吾之即此言,別有奇即耳。

  周之問曰:自應鹿巾環杖,悠然目擊,儒墨りり,從來何諍?答彼周曰:虞芮二國之斗田,非文王所知也。碎白玉以泯斗,其別有尊者乎?況夜戰一鴻,妄申鳧乙,斯自鹿巾之空負頭上,環杖之自誣掌中,吾安得了之哉?

  周之問曰:苟合源共是,分跡雙非,則二跡之用,宜均去取。奚為翔集所向,勤務唯佛,專氣抱一,無謹於道乎?答彼周曰:應感多端,神情數廣。吾不翔翮於四果,卿尚無疑其集佛;吾不翔翮於五通,而於集道復何晦?且寶聖宜本,跡匪情急,矧吾己有所集,方復移其翔者邪?卿得其無二於兩楹,故不峻督其去取。

  周之問曰:吾則心持釋訓,業愛儒言,未知足下雅意,佛儒安在?為當本一末殊,為本末俱異邪?答彼周曰:吾乃自元混百聖,同投一極,而近論通源,儒不在議。足下今極其儒,當欲列儒圍道,故無屬垣耳隙,思潛師夜以遂圖掩天城,恐難升之險,非子所躋。則吾見師之出,不見其入也。吾已謂百聖同所投,同容本未俱其異。更以瀝勢倒兵,恣卿智勇,吾之勇智,自縱橫湊出。《弘明集》六

與周書論釋法寵

編輯

  古人遺族,故留兒女。法寵法師絕塵如棄唾,若斯之志,大矣遠矣。《續高僧傳》,法寵姓馮,南陽冠軍人,寓海鹽,納妻半年,舍家住興皇寺,從道猛曇濟學《成實論》。融與書稱之。

門律自序

編輯

  吾文章之體,多為世人所驚,汝可師耳以心,不可使耳為心師也。夫文豈有常體,但以有體為常,政當使常有其體。丈夫當刪《詩》、《書》,制禮樂,何至因循寄人籬下。且中代之文,道體闕變,尺寸相資,彌縫舊物。吾之文章,體亦何異,何嘗顛溫涼而錯寒暑,綜哀樂而橫歌哭哉?政以屬辭多出,比事不羈,不阡不陌,非途非路耳。然其傳音振逸,鳴節竦韻。或當未極,亦已極其所矣。汝若復別得體者,吾不拘也。吾義亦如文,造次乘我,顛沛非物。吾無師無友,不文不句,頗有孤神獨逸耳。義之為用,將使性入情波,塵洗猶沐。無得釣聲同利,舉價如高,俾是道場,險成軍路。吾昔嗜僧言,多肆法辯,此盡游乎言笑,而汝等無幸。《南齊書·張融傳》

  人生之口,正可論道說義,惟飲與食。此外如樹網焉。吾每以不爾為恨,爾曹當振綱也。同上。

白日歌序

編輯

  懸象著明,莫大乎日月,而彼日月不能不謝,固知無准。衰為盛之終,盛為衰之始,故為白日歌。□□□□□□□□

遺令

編輯

  吾生平所善,自當凌雲一笑。三千買棺,無制新衾。左手執《孝經》、《老子》,右手執小品《法華經》。妾二人,哀事畢,各遣還家。《南齊書·張融傳》

  以吾半生之風調,何至使婦人行哭失聲,不須暫停閨閣。同上。

戒子

編輯

  手澤存焉,父書不讀!況文音情,婉在其韻。吾意不然,別遺爾音。吾文體英絕,變而屢奇,既不能遠至漢魏,故無取嗟晉宋。豈吾天挺,蓋不ㄨ家聲。汝若不看,父祖之意欲汝見也。可號哭而看之。《南齊書·張融傳》

防墓

編輯

  孔子既得合葬於防。言既得,明未葬時未知墓處也。雖仲由之言,亦孔子不知其墓。若征在見娉,則當言墓以告孔子,何得不知其墓?《通典》一百三,齊張融評。

王玄載

編輯

  玄載字彥休,下邳人,宋左光祿大夫玄謨從弟,為江夏王國侍郎、太宰參軍,泰始初為長水校尉,歷冠軍將軍、徐州刺史、寧朔將軍,領山陽東海二郡太守,進督青兗二郡刺史,遷左軍將軍,改冠軍將軍、南豫州刺史,遷撫軍司馬,出為秦梁二州刺史,進號征虜將軍,徙益州刺史、建寧太守,升明中進號後軍將軍,封鄂縣子。齊受禪,入為左民尚書,領廣陵,加平北將軍,假節行南兗州事,進光祿大夫、員外散騎常侍,出為平北將軍、兗州刺史,永明六年卒,年七十六,諡曰烈子。

釋普恆贊

編輯

  大覺眇無像,懸應貴忘靖,一念會道場,空過方劫永。信心虛東想,遇聖藻西影,妙趣澄三界,傳神四禪境。俗物故參差,真性理恆炳,韜光寄浮世,遺德方化迥。《高僧傳》十一,《法苑珠林》一百一。

江謐

編輯

  謐字令和,濟陽考城人。仕宋孝武為奉朝請、輔國參軍、於湖令。明帝即位,以為驃騎參軍,轉尚書度支郎,遷右丞,兼比部郎,出為建平王景素冠軍長史、長沙內史、行湘州事,免。元徽初為武帝鎮軍長史、廣陵太守,入為游擊將軍,領尚書左丞。升明初,遷黃門侍郎、吏部郎、太尉諮議、錄事參軍。齊台建,為右衛將軍,及受禪,遷侍中,出為長沙內史,行湘州事,尋為湘州內史,封永新縣伯,進左民尚書。武帝即位,出為征虜將軍、鎮北長史、南東海太守,未及行,賜死。

奏劾孫

編輯

  先不研辨,混同謬議。准以事例,亦宜及咎。《南齊書·江謐傳》,泰始四年,江夏王義恭女卒,年十九,未笄。禮官議從成人服,諸王服大功。左丞孫重奏云云,見《全宋文》,謐又奏。

陸澄

編輯

  澄字彥淵,吳郡吳人。仕宋為太學博士、中軍衛軍府佐、太宰參軍、太常丞、部主簿、北中郎參軍,泰始初為尚書殿中郎,轉通直郎,兼中書郎。轉兼左丞,又轉著作正員郎,歷安成、東海太守,遷御史中丞。齊受禪,坐事白衣領職,尋轉給事中、秘書監,遷吏部,復為秘書監,領國子博士,遷都官尚書。武帝即位,出為輔國將軍、鎮北鎮軍二府長史、廷尉,領驍騎將軍,轉度支尚書,領國子博士,轉散騎常侍、秘書監、吳郡中正、光祿大夫,加給事中,領國子祭酒,隆昌元年轉光祿大夫,未拜,卒。年七十。諡靖子。

上表自理

編輯

  周稱舊章,漢言故事,爰自河雒,降逮淮海,朝之憲度,動尚先准。若乃任情違古,率意專造,豈謂酌諸故實,擇其茂典。

  案遐啟彈新除諮議參驃騎大將軍軍事沈憲、太子庶子沈曠、並弟息,敕付建康,而憲被使,曠受假,俱無歸罪事狀。臣以不糾憲等為失。伏尋晉宋左丞案奏,不乏於時,其及中丞者,從來殆無。王獻之習達朝章,近代之宗,其為左丞,彈司徒屬王憚罰自解,屬疾遊行,初不及中丞。桓秘不奔山陵,左丞鄭襲不彈秘,直彈中丞孔欣時,又雲別攝蘭台檢校,此徑彈中丞之謂。唯左丞庾登之奏鎮北檀道濟北伐不進,致虎牢陷沒,蕃岳宰臣,引咎謝愆,而責帥之劾,曾莫奏聞,請收治道濟,免中丞何萬歲。夫山陵情敬之極,北伐專征之大,秘霸季之貴,道濟元勛之盛,所以咎及南司,事非常憲,然秘事猶非及中丞也。今若以此為例,恐人之貴賤,事之輕重,物有其倫,不可相方。

  左丞江奧彈段景文,又彈裴方明;左丞甄法崇彈蕭珍,又彈杜驥,又彈段國,又彈範文伯;左丞羊玄保又彈蕭汪;左丞殷景熙彈張仲仁;兼左丞何承天彈呂萬齡。並不歸罪,皆為重劾。凡茲十彈,差是憲、曠之比,悉無及中丞之議。左丞荀萬秋、劉藏、江謐彈王僧朗、王雲之、陶寶度,不及中丞,最是近例之明者。謐彈在今龕黎之後,事行聖照。遠取十奏,近征二案:自宜依以為體,豈得舍而不遵?

  臣竊此人乏,謬奉國憲。今遐所糾,既行一時,若默而不言,則向為來准,後人被繩,方當追請,素冫食之責,貽塵千載。所以備舉顯例,弘通國典,雖有愚心,不在微躬。請出臣表付外詳議。若所陳非謬,裁由天鑒。《南齊書·陸澄傳》,建元元年,驃騎諮議沈憲等坐家奴客為劫,子弟被劾,憲等晏然。左丞任遐奏澄不糾,請免澄官。澄上表自理。

皇弟休倩殤服議

編輯

  案禮有成人之道,則不為殤。今既追祚土宇,遠崇封秩,圭韋備典,成孰大焉。典文式昭,殤名去矣。夫嘉偶在室,元服表身,猶以免孺子之制,全丈夫之義。安有名頒爵首,而可服以殤禮。《宋書·禮志》二,孝建元年六月,有司奏故第十六皇弟休倩薨夭,年始及殤,追贈諡東平沖王。服制未有成准,輒下禮官詳議。太學博士陸澄議云云,又見《通典》八十二。

重議

編輯

  竊謂贈之為義,所以追加名器。故贈公者便成公,贈卿者便成卿。贈之以王,得不為王乎?然則有在生而封。或既沒而爵,俱受帝命,不為吉凶殊典;同備文物,豈以存亡異數。今璽策咸秩,是成人之禮;群後臨哀,非下殤之制。若喪用成人,親以殤服,末學含疑,未之或辯。敢求詳衷如所稱。《宋書·禮志》二,《通典》八十二。

廟祠有故遷日議

編輯

  案《周禮》宗伯之職,「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鄭君曰:「王有故,行其祭事也。」臣以為此謂在致齋,祭事盡備,神不可瀆,齋不可久,而王有他故,則使有司攝焉。晉太始七年四月,世祖將親祠於太廟。庚戌,車駕夕牲。辛亥,雨。有司行事。此雖非人故,蓋亦天亥也。求之古禮,未乖周制。案《禮記》,「孔子答曾子,當祭而日蝕太廟火,如牲至未殺,則廢。」然則祭非無可廢之道也。但權所為之輕重耳。日蝕廟火,變之甚者,故乃牲至尚猶可廢。推此而降,可以理尋。今散齋之內,未及致齋,而有輕哀甚雨,日時展事,可以延敬。不愆義情,無傷正典,改擇令日。夫何以疑。愚謂散齋而有舉哀若雨,可更遷日。唯入致齋及日月逼晚者,乃使有司行事耳。又前代司空顧和啟,南郊車駕已出遇雨,宜遷日更郊,事見施用,郊之與廟,其敬可均,至日猶遷,況散齋邪。《宋書·禮志》四,大明三年,太常丞陸澄議。

皇太子冕服議

編輯

  服冕以朝,實著經典。秦除六冕之制,至漢明帝始與諸儒還備古章。自魏晉以來,宗廟行禮之外,不欲令臣下服兗冕,故位公者,每加侍官。今皇太子承乾作副,禮絕群後,宜遵聖王之盛典,革近代之陋制。臣等參議,依禮,皇太子元正朝賀,應服兗冕九章衣。以仲起議為允。撰載儀注。《宋書·禮志》五,泰始六年,兼左丞陸澄議,又見《南齊書·陸澄傳》

南郊明堂異日議

編輯

  遺文餘事,存乎舊書,郊宗地近,勢可共日。不共者,義在必異也。元始五年正月六日辛未,郊高皇帝以配天,二十二日丁亥,宗祀孝文於明堂,以配上帝。永平二年正月辛未,宗祀五帝於明堂,光武皇帝配。章帝元和二年,巡狩岱宗,柴祭,翌日,祠五帝於明堂。柴山祠地,尚不共日,郊堂宜異,於例益明。陳忠《奏事》雲,「延光三年正月十三日南郊,十四日北郊,十五日明堂,十六日宗廟,十七日世祖廟。」仲遠五祀,紹統五供,與忠此奏,皆為相符。高堂隆表,二郊及明堂宗廟各一日,摯虞《新禮》議,明堂南郊間三兆,天饗帝共日之證也。又上帝非天。昔人言之已詳。今明堂用日,宜依古在北郊後。漢唯南郊備大駕,自北郊以下,車駕十省其二,今祠明堂,不應大駕。《南齊書·禮志》上,永明二年,尚書陸澄議。

與王儉書

編輯

  《易》近取諸身,遠取諸物,彌天地之道,通萬物之情。自商瞿至田何,其間五傳,年未為遠,無訛雜之失;秦所不焚,無崩壞之弊。雖有異家之學,同以象數為宗。數百年後,乃有王弼。王濟雲弼所悟者多,何必能頓廢前儒。若謂《易》道盡於王弼,方須大論,意者無乃仁智殊見。四道異傳,無體不可以一體求,屢遷不可以一遷執也。晉太興四年,太常荀崧請置《周易》鄭玄注博士,行乎前代,於時政由王、庾,皆雋神清識,能言玄遠,舍輔嗣而用康成,豈其妄然。泰元立王肅《易》,當以在玄、弼之間。元嘉建學之始,玄、弼兩立。逮顏延之為祭酒,黜鄭置王,意在貴玄,事成敗儒。今若不大弘儒風,則無所立學,眾經皆儒,惟《易》獨玄,玄不可棄,儒不可缺。謂宜並存,所以合無體之義。且弼於注經中已舉《繫辭》,故不復別注。今若專取弼《易》,則《系》說無注。

  《左氏》泰元取服虔,而兼取賈逵《經》,服傳無《經》,雖在注中,而傳又有無《經》者故也。今留服而去賈,則《經》有所闕。案杜預注《傳》,王弼注《易》,俱是晚出,並貴後生。杜之異古,未如王之奪實,祖述前儒,特舉其違。又釋例之作,所引惟深。

  《穀梁》泰元舊有麋信注,顏益以范寧,麋猶如故。顏論閏分范注,當以同我者親。常謂《穀梁》劣,《公羊》為注者又不盡善,竟無及《公羊》之有何休,恐不足兩立。必謂范善,便當除麋。

  世有一《孝經》,題為鄭玄注,觀其用辭,不與注書相類。案玄自序所注眾書,亦無《孝經》,且為小學之類,不宜列在帝典。《南齊書·陸澄傳》,《南史》四十八《陸澄傳》

法論目錄序

編輯

  第一論或列篇立第兼明眾義者,今總其宗致,不復レ分。合之則體全,別之則文亂。置難形神,援譬薪火,庾闡發其議,謝瞻廣其意。然桓譚未及聞經,先著此言,有足奇者,宜其綴附也。牟子不入教門,而入緣序,以特載漢明之時,像法初傳故也。魏祖答孔,是知英人開尊道之情;習生貽安,則見令主弘信法之心。所以有取二書,指存兩事。又支遁敷翰遠國,述江南僧業,故兼錄。《釋藏》百二,宋明帝敕中書侍郎陸澄撰《法論目錄序》

顧測

編輯

  測為揚州主簿。

與太守蕭緬箋論陸澄

編輯

  澄欲遂子弟之非,未近義方之訓,此趨販所不為,況紳領袖,儒宗勝達乎。《南齊書·陸澄傳》,測以兩奴就澄弟鮮質錢,鮮死,子卓誣為賣券,澄為中丞,測與書相往反,後又箋與太守蕭緬,測遂為澄所排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