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六 三朝北盟會編
卷一百七 炎興下帙七
卷一百八 

起建炎元年六月五日癸亥盡七日乙丑

又同何志同等差人押李恭佐狀曰:「責到翰林書藝局著緑藝學李恭佐,於二月初五日大金軍前取出青城,見説初六日冊立張邦昌。右。子崧等世受國恩,叨冒從列,聞上件稱說,痛徹肝心,不免差遣承事郎徐文忠、從事郎范塤,躬親管押李恭佐一名,前詣大元帥府,伏望王慈,詳李恭佐等所供,及乞引至帳前仔細詢問。深惟宗社之重,日下進發大軍,移屯南京,仍乞選將命帥,提精兵要擊河北,迎請二聖還闕。兼契勘南京係興王之地,鴻慶宮神御所在,可以號召四方,子崧等見一面㑹議,各發間探,合軍前進至城下,誅討僭逆,迤邐前詣大元帥府軍前,躬聴處分。」
小貼子:「子崧等竊惟國家之制,親王素無握兵在外者,主上特付大王以大元帥之府,此殆天意。今王室危難,若非大王深念宗社大計,仰副二聖付屬之意,稍有猶豫,則事去矣!兼恐四方奸雄,乘變而起,卒難平定,欲望大王遵用故事,以天下兵馬大元帥承制,號召四方,旬日之間,可傳檄而定。」
又小帖子:「契勘南京,汴水通流,發運使向子諲已到永城,方孟卿亦在泗州,伏乞劄付,遣官催促糧運至南京,應辦大軍。」
又小帖子:「徐文忠、李恭佐久在賊寨,備知虜情;范塤,故學士范鎭之孫,忠義世家,伏乞親加清問。」
又同何志同、翁彥國申乞用傅亮狀曰:「右。子崧等竊見通直郎傅亮,生於西陲,習知兵事,昨自金賊侵擾,亮數上書計䇿,朝廷召對,未上殿間報罷,亮還關中,久之,聖上思其所陳,復遣觀察使韓膺乘驛求訪。洎亮承命赴闕,至陜州,金賊已圍京城,間關脫身至蔡州,遂與士民建義勤王,兩月之間,其眾大集。某等見其治軍紀律精明,計議詳審,各以兵委之統制,亮忠憤慷慨,受之不辭,見今進發入京畿。方今朝廷命令隔絶,國事危急,如亮人才,誠爲時而生,但名位至卑,恐未足以鎭服諸將,伏望大元帥大王特賜詳酌,與近上一職名,使其人知大王深念宗社之憂,以得士爲急務,益加感勵,趣立大功以報朝廷。」
又同何志同等繳元青狀:「據河北統制官趙扆解到京師百姓元青一名,責列狀,說番人國相立張相公做官家,呼為大楚皇帝,待要遷都江陵。右。子崧等契勘今來元青供狀,比李恭佐等所述尤更詳細,萬一是實,即國事危急,當如救焚拯溺,不可少緩。昨者遣范塤、徐文忠齎狀申陳,竊慮道路艱難,不以時達,兼恐王府未見得所供事狀之詳,伏望大元帥大王深以宗社爲念,詳酌某等前後所陳,立賜裁斷,早移行府,號令天下,若更遲留,竊慮逆臣盡以中原賂賊,移據江東形勝之地,自保家族,根本一去,即欲興復王室,事勢轉難。」
又遣閻眞箚子:「子崧近兩具箚子,又與何志同、翁彥國同銜,兩遣屬官徐文忠、范塤及使臣鄭實等,四次申稟㡬事,必呈達王府。某荷國厚恩,䝉太上皇擢在從班,付以藩輔,二年守禦,竭力盡智,粗免狼狽。今親見國難如此,未知死所,勢湏不避誅責,以祗膺上命,不復以一身禍福利害爲慮。前所申陳,似無可疑,今日又得逃歸者三人,大槩不異,而親賢宅七少保孝恍不藥同舊校云:別本作「下藥童」親被開封府列勾出,令隨本官北去,其人在奉先寺十餘日,逃歸,稱凡親王、宗室、公卿,皆大尹徐秉哲勾追赴賊寨,宗室逃在民間者,差捉事喬姓、胡姓人,搜捉必獲;又有淮寧府百姓蔣徳逃歸,稱城上城下並無番人,自三月二十九日去盡,見有官員打青繖在城上,差兵出城剗城外墁道,仍盡閉諸門,未搭濠橋。以子崧觀之,即是逆賊以爲固守之計,若更遲疑,必失機㑹,某除已遣陳輿一軍入咸平,趙扆一軍入鄢陵,及㑹合翁彥國前軍,與何志同蔡州等軍,差傅亮充都統制,初四日以離本府前去入衞,如到近城,見得端的,即一面討逆。子崧愚見,以謂兵法先聲而後實,用力不如用智,今逆賊盜據,勢不自營,閉門剗城,必是待金賊復遣輕兵,或已留兵在城裏。伏乞速下明令,差敢死之士前去京城,招諭臣庶,有能執賊以城歸者,醻以重賞,兼聞左言作樞密,范瓊作殿帥,可說諭二人,轉禍為福,以先聲壓之,以智謀懷之,則不戰而自平。子崧又思,萬一逆賊詭計,遣使奉大王,亦乞審處,未可班師,按軍近甸,號召諸路之兵進討凶逆,諭使自縛,遣上將清宮,然後入謁廟社,迎請二聖,以展孝道,承制賞罰,以繫人心,戎賊聞之,自應膽落。」
小帖子:「某聞賊臣懇於金賊,乞留兵衞,或擁兵而南奔,或詐稱兩宮,以惑四方,尤不可不防。乞速賜戒約州縣,併力誅討。」
又繳元祐皇后冊文狀曰:「右。子崧等今月初六、初七、初八日,節次據出京人及淮寧府寄居官收接家書,並稱京師已迎請元祐皇后入宮,倂曽於太廟行禮及遣使詣大元帥康王軍中奉迎歸京,言説並同。又得何志同家書,並録到冊文看詳,引用故事,即是張邦昌逆狀昭著,理當便行討戮,某等竊謂兵事貴速,不可猶豫,伏望大王深惟宗社之重,乘機進發,駐軍東明,子崧等各引所部兵前去,躬聴處分。若果曽遣使詣行府迎請,即乞召張邦昌及管軍左言、范瓊等,躬親以素隊出詣帳前聴分,別遣親信官詳視,然後入城,設或遲回,卻恐奸人窺伺,致生他變。」
又申利害箚曰:「一、契勘金賊圍閉京城將及半年,朝廷命令隔絶不通,竊慮奸人詭詐,妄出號令,鼓惑眾聴,致四方施行不一,深屬不便,乞速賜遍行下諸路州軍,自今後凡有事宜,並申稟大元帥府與決,如有奸詐僞冒文字,並不得施行。一、大元帥府自今號令,宜結人心,使知不忘宗社,如近京州縣曾被賊馬焼刼去處,欲乞速疾行下,並與放免今年夏稅一科,仍乞逐處監司,具合寛恤事件,疾速申稟。一、契勘張邦昌弟 —— 邦基,見任通判廬州,並邦昌之母、親屬,盡在邦基家居住,竊慮別生事端,乞專委知廬州馮詢、提舉淮西茶鹽范沖,火急宻切收捕張邦基並邦昌親屬,斬首以絶姦心,所有本家財産,盡行拘管入官。一、宣撫使自童貫、譚稹、蔡攸輩爲之,取侮四夷,散亂天下,今范訥居此任,逗撓自營,罪狀明白,況兵馬大元帥既已開府,則宣撫使自合放罷,伏望詳酌施行。一、契勘逆賊見據都城,勢力漸固,四方勤王之師觀望首尾,恐誤大事,理宜速行江寧府,以備緩急,竊慮奸賊乘勢,先有窺伺江南之意,欲乞更賜,嚴切催促諸路兵馬進發討逆外,別行選差公忠才明官前去江南措置事宜,庶得首尾內外相應,可濟大事。一、淮南賊閻僅,猖獗蘄黃之間,嚴州遂安縣賊黨益熾,荊南竊據,未得平定,羣賊李孝忠等見在潁蔡境內,有窺伺中州之意,若不早行措置,恐聞變乘釁,盜據一方,則大事去矣!一、契勘江寧府最是控扼去處,見係宇文粹中右丞知府,欲乞詳酌,如可以委任,即乞速賜劄下,如有所疑,即乞速賜選差有才力官,委以措置,不可少緩,實恐盜賊滋蔓,嘯聚蠭起,據有形勢之地,益難制禦,伏望疾速施行。」
又申依應起發前去京城狀曰:「奉大元帥行府四月六日箚子,令依前措置事理,奉迎二聖,圖保萬全,所有抑逼城中推立僣僞事,或非本心,請進兵近城,按甲不動,以俟當府遣人通問,如金賊有存留下官吏兵馬,即盡行掩殺者。右。子崧已催發何志同、翁彥國節次入援,及依應今來王㫖外,子崧亦起發前去京畿,至都城以來,聴候大元帥行府指揮,伏乞王慈,詳子崧等累申事理,速賜移府近京,庶㡬奸計不行,早見興復,不勝祈懇之至!」
小帖子:「十二日,據向子諲報,有稱御前齎文字人,初七、初八間,夜半自亳州前去廬州,認是邦昌往問其母。子崧先已申稟,乞下廬州譏察,未奉王㫖,不免便宜,於初七日移文廬州知州馮詢、提舉茶鹽范沖,存恤其母,譏察其弟邦基,及權添差朝奉郎趙令儦充通判,專一防禦外,使萬一先爲逆使所得,州郡未知事體,或致尊奉,或遂殘害,皆害大事,伏乞行府速賜遣官,星夜前去說諭馮詢、范沖、令儦,示以寛大之意,仍將逆使拘執,及取索元書繳申。」
復奏狀勸進,凡數上不已,及上既登寶位,特授公延康殿學士。
建三屯之議曰:「臣竊惟古者天子有道,守在四夷,拓地非所先也,疆埸地廣,必有腹心之患,蓋因有益以作無益,其爲患可勝言哉!國家累聖相授,未嘗玩兵,雖北虜景徳之侵、元昊寳元之叛,亦務涵容,兼愛夷夏之人,不欲起邉隙、尋干戈,故百餘年間,天下晏然,豈非以撫四夷爲中國安乎?自王安石首用王韶開熙河,髙遵裕爲五路入界之舉,徐熺敗於永樂,西邉驛騷,民力重困,宣仁聖烈皇后守祖宗之法爲甚嚴,每戒邉臣不得生事;紹聖之後,章惇、蔡京相繼用兵,以倖厚賞,所得尺寸,所費山嶽,視人命若草芥,用邦財如泥土,童貫尤無逺慮,凡一出師敗績,則掩覆而不以聞,取荒地、築逺壘,則錙銖以計功,疲弊生靈,畧無所備,遂使五路精兵皆困弱逃亡,不可復用,此開邉之患,驗在目前也!末流畧地燕山,馴致禍亂,可不鑒哉!其熙河等五路,自紹聖以來,進築州軍堡塞,伏望聖慈,委諳鍊軍事臣僚,同五路帥臣相度,將不係緊要控扼去䖏並罷,明遣使告諭夏人,示以徳意,那守禦之兵,分屯陜西路,卻那陜西見在兵馬,捍禦河北、河東,與河東、河北之師爲三屯之計,如此則省財用,固舊疆,結夏人、吐蕃之心,收將佐士卒爲中原之用,是一舉而有數利也。比者虜騎雖逺,而濬衞、河陽屯兵修壘,艤舟北岸,以示再渡,若不急作措置,其可慮者甚大,今若那河北、河東之兵六萬人,分爲三屯,一屯京東澶濮之間,一屯河中陜華之間,一屯青鄆之間,平時訓練,以備非常,虜若守約不渝,自足張聲勢,萬一虜騎南渡,則三道倂進深入,擣燕山、雲中之虛,焚舟渡河,示以必死,人自爲戰,未必不成功也。兵法曰避實擊虛,又曰取其所必救,臣雖不知兵,徒盡愚忠,惟陛下更下公卿詳議,留神而擇其中。」
其後奏箚,乞正王時雍等十人之罪,付獄鞫治,明正典刑,爲其黨嫉忌,乃設隂謀,使鎭京口,纔十旬,趙萬反,公重傷,退保江岸,上章待罪,忌者計得,貶單州團練副使,南雄州安置。後復修撰卒。

詔荊襄、關陜、江淮以備廵幸。

張所、傅亮,召赴行在。

先是,右僕射李綱進箚子,大畧謂:「河北、河東兩路,國家之翰蔽,河北西路三帥府二十餘郡,靖康末所失者,眞定、懷、衞、濬,一帥府三郡而已,其餘至今皆爲朝廷堅守,一路兵民,有城郭者依城郭,無城郭者依大河、西山,自相屯集,日以蠟書號籲朝廷,乞師請援,河東亦然,但所失州郡,視河北爲多,欲乞於兩路置司措置,因其人而用之,將來以河外郡縣悉議封建,使自爲守,朝廷量力以助之,則藩籬固而中原可安。儻捨此而不爲,則兩路之人且歸怨於朝廷,強壯狡獪者,反為賊用,將何以處之,今日所當先務者,莫急於此。」有㫖:除河北置招撫使司,河東置經制使司,委綱選擇可任使副者,具姓名以聞,綱薦張所、傅亮,故所自責授鳯州團練使,江州安置;亮自通直郎、直秘閣、通判河陽府被召。

趙子崧守陳州、閻孝忠守蔡州、黃叔敖守襄陽府、趙子櫟守汝州、季彥卿守漢陽軍、狄千秋守江陵府公安縣,捍禦有功,子崧轉兩官,孝忠轉一官,除直秘閣;叔敖轉一官,除直秘閣修撰;子櫟除寶文閣直學士;彥卿除直秘閣;千秋轉一官,通判江陵府。

王襄、趙野散官安置。

制曰:「趨朋友之急者,不敢以存亡爲辭,議《春秋》之誅者,莫先於功過俱惡。爾頃繇近弼,出總重兵,受朝廷數世之恩,固當前死,聞君父重圍之急,忍復自營!乃專懷顧避之私,至巧作遷延之役,視國家有如於秦越,刈生靈不啻於草菅,言者以聞,爲之於邑,其黜從於散秩,用投畀於遐荒,茲謂隆寛,毋忘至戒。」以爲總管日,逗遛不進,故有是命。

六日甲子,內降七事。【舊校云:此詔李忠定公撰,見《梁溪集》】

「朕以菲徳,獲承宗祧,以臨士民之上,屬時多艱,未知攸濟,慄慄危懼,若將隕於深淵。洪惟祖宗膺受天命,覆育區夏,百七十餘載,徳隆恩普,振古所無。道君太上皇帝,以憂勤而內禪,孝慈淵聖皇帝,以恭儉而纂圖,海內乂安,蒼生䝉福。適金人之入寇,挾詐謀以欵師,待以不疑,墮其奸計,神都失金湯之險,翠華有沙漠之行,二聖既遷,六宮皆從,迨朕叔父弟昆,宗族戚屬,悉被驅逼,禍敗之臻,古所未有,是用夙夜震悼於朕心,念父兄幽辱於虜廷,憫生靈重罹於兵革,飲泣嘗膽,不遑寧居。惟爾四方士民,抱負忠義,其伊恤於朕躬,以濟於艱難,以致安於宗社,載念行在將士,適當隆暑,暴露之久,尤軫朕懷,當特加犒設,州縣民戶,募師勤王,調發之煩,誠可加憫,當厚於撫循,賦歛之厚,當議蠲減,法令之弊,當議改更,潰兵爲盜,因間虜掠殘破郡邑,雖已降赦,今當遣使招集,許令自新,贓吏為奸,乘時掊尅,重困吾民,罪不可貸,當遣使按治,寘於典憲。靖康之間,忠義敢言之士,或至竄逐,當悉召還。今日已往,智謀竒畫之人,如能獻陳,當悉任用,旁招俊乂,竄黜奸回,協成治功,以篤中興之烈。於戲!天下之士大夫,未忘我之祖宗,當同心以相扶持,天下之軍民,不願淪於夷狄,當協力以相保守,國勢既昌,天命益固,庶㡬鄰敵悔禍,奉還鑾輿,則一人以寧,爾亦有無窮之安,不其韙歟?故茲詔示,想宜知悉。」

七日乙丑,李囘責授朝奉大夫、秘書少監、分司南京,袁州居住。

制曰:「節義亷恥,朕所望於士大夫也!方國家艱危,於此觀人,而以擇利誤國,形於言者之牘,汝安取此哉?具官某,奉事兩朝,嘗參二府,既不能知存亡而雪主之辱,復不能辨正僞而立人之朝,處之恬然,顔亦厚矣!其正名於中祕,以分務於陪京。服我保全,毋忘惕勵。」言章論列,防河兼授僞官,故有是命。

李若水忠義無與比倫,已推恩外,可特賜謚。

劉韐能死節,不爲賊用,特贈資政殿大學士、特進。

制曰【舊校云:此制汪藻撰】:「忠 —— 人臣之大本,全者㡬希。死 —— 天下之至難,在乎所處。嗟我仰承之耆哲,挺然不屈於兵威,既沒其身,宜加爵秩。具官某,天資莊重,心術邃明,內領藩條,𢡟活民之政,外臨邉鎭,揚威敵之功,方資廊廟之謀,遽屬朝廷之變,不幸聞名於醜虜,將令毀節於僞廷,龔勝飾巾心,肯移於二姓,仲鍼臨穴人,將贖於百身。升華一品之班,加賁九原之隧,庶㡬精爽,不昧欽承。」

譚世勣贈延康殿學士。

制曰:「松柏有心,於嵗寒而乃見,璠璵至寳,豈烈火之能遷?朕遭胡虜之亂常,隂攷士大夫所向,責其大節,全者㡬人?方嘉一士之聞,已歎九泉之隔,清規如在,襃典可忘?具官某,學貫羣書,文馳六藝,純誠自表,坐銷世俗之浮,亷靜無求,獨得古人之大,蚤預時麾之選,徧更法從之華,二聖所知,羣臣鮮及。肆履艱危之㑹,果專忠孝之稱,雖甄濟佯瘖,靡汚天寳之亂,而龔生遽夭,不見南陽之興。爰錫命書,升華秘殿,以聳具臣之聴,以爲信史之光。冀爾英魂,歆吾至意。」

知懷州霍安國贈延康殿學士。

制曰【舊校云:此制汪藻撰】:「賢者事君,豈爲保妻子之計,國家多事,所貴死封疆之臣。惟我藩宣之英,靡從威武之奪,既遭竒禍,宜峻恩章。具官某,少有令名,屢更煩使,昨任州符之寄,適當邊徼之衝,嬰無援之孤城,抗方虓之醜虜,壯矣張巡之百戰,躬履顔行,哀哉卞壼之一門,㡬無噍類。屬予初載,聞此沈𡨚,念逝者之何辜?爲澘然而出涕,茲陞華於秘殿,仍加恤於遺孤。庻爾精忠,光吾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