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清稗类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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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简廷精蓍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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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浦邹简廷精蓍蔡,一日,金圣瑞以夜梦床下有白鸡出走,诣邹卜。邹卜之,曰:“地中有银,爻象主今夜发动。然非君物,且尚有大不利焉。”金自念银在床下,不忧人攫,因诣友人处贷银买香烛杂物,将于祀神后发之。时为六月中澣,大雨骤集,因留宿于其家。明晨返,则西邻夜火,屋被毁矣。

  杜念亭家婢浣于河,见大龟,捉以归。龟能沿壁走,闻唤即至。而婢肌革锐减,喘而言,臑而动,日饮米汁,渐少生气。诘之,谓有戴乌缎帽者来扰。杜亦诣卜,邹曰:“妖乃己所引进,或为介类。”杜乃以刃剸龟背,婢病顿痊。

周某为景杏村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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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城景杏村总戎又春以行伍起家,官终福建汀州镇总兵,为伯韩大令学湘之父,毓华大令崧之祖。其至江苏也,实为其姑丈崇明令熊传栗招之至。时风气锢蔽,南北道远,邻里有尼其行者,杏村决欲往,或劝其就占于里之周某以定行止。周卖卜市中,以善六壬著,且固文士也。好吟咏,为人卜,间亦作诗贻之。见杏村,奇其状貌,既为之卜,并赠以七绝,末二句曰:“巨川用汝作舟楫,且唱宏农得宝歌。”更语之曰:“子识之,他日当有验也。”杏村大喜。不逾月,遂至江南,入苏松镇标,旋得官。官川沙、官宝山时皆立功,于是周之诗皆验。

  杏村尝于道光辛丑官川沙千总。壬寅五月,英人以禁烟启衅,犯吴淞,川之土匪乘间肆掠,杏村率民团兵勇赴乡,获渠魁,绳以法,地方遂安。川人为建报德堂以酬之。咸丰癸丑,摄南汇都司。八月,宝山陷于匪,杏村闻报,亟自海外归,招集逃兵二百人,与留守之典史曹锡焘筹寸御。而兵惑于人言,谓匪来时不杀人,从景公,无类矣。于是亡去者泰半,馀二十馀人,合之乡人,仅四十有七,有泄之于匪者,匪喜其无助也,遂攻城。杏村亟偕其犹子持长棓,冒大雨,奋臂出,四十七人随其后。遇匪于昏暗中,挥棓,毙六七人,生擒其一。复与之巷战于南城下,并追出西门,杀百馀人,生擒四十馀人。时东门外海神庙有驻匪数百,闻城中有变,将入城,见城上灯火辉耀,大惊,逸去,由是宝山大定。

蔡某为粤寇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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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丰朝,湘人有蔡某者,素善占卜,投粤寇,到河时,占课云:“逢沟必伤大将。”有黑力虎者,骁健绝伦,陷江宁时,首先登城者也。恃勇独行,至陈家沟,遇拳棒教师陈某,率其二子,环而攻之。争搏良久,陈家父子败回,向门逃进,黑力虎追入。教师一女,年止十七,持枪伏门侧,从后直刺其股,黑力虎仆地,遂斩其首,众为之夺气。

牙牌数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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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牌之戏,相传起于宋宣和时,其来久矣。近世有《牙牌数》一书,借以占卜,盖亦古者棋卜、摴蒲卜之类也。光绪己卯江南乡试,无锡诸士子于榜前占牙牌数,其辞云:“大开围场,射鹿得獐。顾盼自喜,中必叠双。”是科无锡县中式者二人,一顾姓,一章姓。顾字明见数中,“射鹿得獐”句,暗影章字,尤为巧合。

客为鲁伯阳占牙牌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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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绪时,内监张秀林为直隶候补道鲁伯阳纳贿于朝,图江苏苏松太道。其所费,为银二十四万两,议定先付八万,得缺付八万,莅任半载付八万。道路传说,物议沸腾。丹徒丁叔衡太史闻之,偶与客谈及,客以牙牌数卜之,得句云:“鲁阳挥戈,千古奇事。朝暾熊熊,顷刻即逝。”

  鲁在保定,其子留京,谋之于四大恒钱肆,愿出重息举此债,有成议矣。一老贾不允,谓鲁年逾七十,人寿几何,且资格未合,虑为疆吏所梗,不令到任,而又贿赂公行,言官未必箝口。以是,事遂不谐。乃商之于票号,而亦不应。然谕旨已下,索赇者多,争向其子勒索。而江督刘忠诚公坤一果电告总署,令暂缓赴任。御史高燮曾、李慈铭亦疏请交督抚察看。其子大惧而遁,鲁卒不得到任,仍留直隶候补,牙牌数之言,至是而验。

走信夫通壬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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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耒阳蒋霞初,尝于长沙旅舍中,见有信局之走信夫方卧病,困甚,乃为诊之,数日得痊。其人过谢,见蒋案头杂置壬遁占验诸书,因曰:“颇习此乎?非得名师传授,不易解也。”蒋讶其言,诘之,则曰:“承君治病,敢以实告,某于此习之久矣。”蒋因就求其术,其人曰:“是不难,但须请之吾师,吾师以为可教,当尽以授子。”问师在何所,曰:“夜当延之来。”是夕,为蒋洁治寓斋,置之复室中,语之曰:“有所闻,毋骇。”夜半,方延伫间,忽闻风声从空际来,月色骤晦,灯炬尽灭。窃窥之,见其被发长跪,向榻微语,答词尤细,不可审。久之,若见一人向牖间耸身而出,风声复作,满室飒然。须臾宁静,灯烛自明,因召蒋语之曰:“吾师谓子不可学此也。”

张延已为孝钦后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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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延已好占卜,弱冠,游四方。光绪辛丑,两宫将自西安回銮,时适馆临潼洪氏,以风角风闻于上。某日昧爽,以一骡车入行在。礼毕,孝钦后宣旨,令在霤下设坛,问善后事。筮得家人之九三,其爻曰:“家人嗃嗃,妇子嘻嘻,终吝。”张曰:“家人嗃嗃,刚严者也。妇子嘻嘻,喜乐过也。终吝,险蹶难遵也。卦直家人,其有顺阴道而至美者乎?九三之爻,君道也,亦夫道也,而位未大正,其有妇人而专制者也。”时侍郎陈某在侧,见多忌讳,不敢上闻,乃别易他爻之吉祥者入奏。孝钦亟赏之,赐银千两、鲈鲊两尾。延已方惴惴待罪,至是乃殊慰。

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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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拆字,亦作测字。拆则有分析之意,测则有推测之意,为占法之一种。任举一字,触机附会,以判吉凶,昔所谓亥有二首六身者,其权舆也。唐裴度征吴元济,掘地得石,文曰:“鸡未肥,酒未熟。”相字者解曰:“鸡未肥,无肉也,为己;酒未熟,无水也,为酉。破贼在己酉。”果然。古亦谓之破字。《隋.经籍地》有《破字要诀》一卷,《颜氏家训》谓即今之拆字。其术始于何时,不可考,或谓见于前人记载者,当以宋之谢石为始。周栎园尝著《字触》一书详论之。

  拆正字、武字

  苏州上津桥朱某以家贫,图入山自尽,遇仙,授测字一书,其验如神。惟求之者必预定,日仅测一字,取银一两。悬牌门首,某日测某人字。吴三桂将反,向苏藩库借饷,时慕天颜方为藩司,踌躇莫决,延朱测字。告以故,朱曰:“请大人命字。”适几上有残柬,慕即翻转,指“正”字为枚。朱曰:“不可借。正似王字,王心已乱。且柬正面合几上,正而反矣,即反之兆也。”慕即拒之,果应其言。其子亦习父业,占验不减于父,但非一日测一字也。某拈一“武”字问有子否,朱曰:“绝矣,一代无人,自此而止。”其人果无后。

拆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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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丁卯,福建乡试场后,士子谢廷光闻洪山桥有善拆字者,偕友人诣之,拈得“因”字,以询乡试之售否。曰:“国内一人,今科解首也。”友跃然曰:“我亦就此因字拆之。”曰:“此科恐无分,后有恩科,可望得志。彼之因,出于无心;君之因,出于有心也。”旁有一人方握折扇,即以扇指“因”字曰:“我亦就此字一决之。”其人蹙然曰:“君扇适加因字之中,乃困象也,其终于一衿乎?”后各如其言。

拆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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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文达于乾隆戊辰捷礼闱,未廷对时,在董文恪公座,偶遇浙士,乃善拆字者。文达书“墨”字,乞占殿试名次。浙士谓之曰:“一甲无望矣。墨字上截似里字,以里字倒拆之,为二甲。四点为庶字之脚,士乃吉字之首,必可得庶吉士。”果应其言。其后文达历官清秩,迭掌文衡。

  拆董字、名字

  乾隆戊子,纪文达以事获谴,狱未决时,伴守之军官精拆字,乃书“董”字叩之。军官测曰:“君必远戍。董字似万千里也。”又书“名”字,军官曰:“下为口字,上为外字偏旁,是口外矣。日在西为夕,其西域乎?”又问将来能否遇赦,曰:“字形类君字,亦类召字,必赐还。”又问遇赦当在何年,曰:“口字为四字之外围,而中缺二笔,殆不足四年也。”已而果遣戍乌鲁木齐,以辛卯六月赐还,一如军官所言。

  拆棋字、义字、风字、村字

  范时行,苏州人,乾隆时以拆字寓德清紫阳观。所言不烦,而悉有意义。日以得钱六百为率,钱足,则谢客寂坐,有君平买卜之风。一营兵拈“棋”字,问终身休咎,范曰:“凡围棋之子,愈著愈多;象棋之子,愈著愈少。今所拈是棋字,非碁字,从木不从石,则是象棋子,非围棋子也。恐家中人口日益凋零矣。”其人曰:“是也。然此非所问,问日后何如耳?”范曰:“观尔服装,是行伍中人,乃象棋中之卒也。卒在本界,止行一步,若过河,则纵横皆可行。以是言之,尔外出,方可得志。然卒过河,亦止行一步,亦不能大得志也。”

  又有拈“义”字以问者。范问年若干,告之,范曰:“然则生年属羊也。义字从羊从我,是止一属羊之我耳,终身孤只,不能有妻子也。妻子且不能有,他何望焉?”

  又有一人以“风”字问妻所孕为男为女,范曰:“移中间虫字于右旁,则似虺字。《诗》曰:‘惟虺惟蛇,女子之祥。’所孕必女矣。”

  又有一业理发者,盛冠服而往,拈“村”字问之。范曰:“木以长材为贵,一寸之木亦何所用。”其人以为道其剃刀之柄也,惊而失色。范曰:“凡事若能努力,则方寸之木,可使高于岑楼,君何必自堕其志乎?”后其人果发迹致富。

拆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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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己亥,江南乡试题为“巍巍乎唯天为大”三句。胡元音望捷心切,同人守榜。汪某在座,见其神情迫切,戏之曰:“吾为君拆一字,如何?”元音口报一“巍”字。汪沈思良久,指画再四,曰:“得之矣。上为出字之半,半出学也。偏旁有禾无乃,秀字去半也。有女无子,是半好也。加以魁字,有鬼无斗。其必中副车无疑。”越三日,揭晓,果以副榜第五名报隽焉。

拆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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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庚戌万寿恩科,进士为一百零二名,其中有江南三十名,安徽十名。会元朱文翰,歙县人。胡先声中三十九名。当未揭晓时,同人集翟公树编修寓斋,公树出一“道”字,问安徽进士可中几名。先声大言曰:“必中十名,且得会元,而自身亦应与焉。”同人询以故,则曰:“道字已有进字框子,中首字,非会元乎?首字上两点为八字,中一字,下自字,是为自身,合之,非十名乎?”越日榜发,竟如其言。

拆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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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时,上海有沈衡章者,善拆字,问休咎者趾相接。一日,有罪犯越狱宵遁,捕役往问,拈得“鹦”字,沈曰:“鹦鹉,能言之禽也。舌慧而身不自藏,卒为人所絷。且鸟而婴,羽毛未丰,其能远逸乎?去此尚近,速捕可得。”问何往,沈瞥见雀跨后檐,曰:“可往后面厕中觅之。”如其言,果获。邑令神其技,赠以“机测如神”之额。额悬邑庙豫园清芬堂之西偏,俗呼为董事厅者,即沈之安砚处也。

拆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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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介山、帅仙舟夙相契,在京同居,成进士。廷对前一日,蒋丹林往送考,介山举一“奏”字,令拆之。蒋云:“二人在三人之中,君与帅君皆可望鼎甲也。”及胪传,果然。

拆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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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仓陆星农,名增祥。以殿撰出为道员,次湖南,郁郁不得志,蹭蹬以终。相传陆应礼部试时,就拆字者为卜官阶,陆掣得一“奁”字,云:“名居第一人,官不过三品。”盖奁字俗书,上从大,大字分析之为一人也;下从区,中为品字,空其一面为三数也。殁后,嘉定黄翰钦孝廉宗起挽之云:“苏内翰春梦一场,薄宦衡湘,回首觚棱经卅载;谢太傅东山高卧,屏除丝竹,等身铅椠足千秋。”

拆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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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昌李某拆字有神解,有陈某艰于子嗣,值妻临蓐,往问以“章”字。李云:“当为男,恐不育耳。”陈请其故,曰:“童字无根。”又有问其子之病者,以乳名六十,即举“六”字问之。李云:“汝口说六十已是一卒字矣。虽去上一点,目前可望平安,恐终不免来年之忧也。”

拆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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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达公之万未遇时,尝客杭州。会元旦,逐队作吴山游,就日者问前途。拈得一“死”字,大骇,欲弃去。日者叩所问,曰:“科名。”日者就字端详良久,因以“死”字之钩抹去,写“癸卯一人”四字,拱手贺曰:“大吉利,癸卯年当大魁天下。”旁有一友,见而奇之,即拈“死”字叩婚姻。日者蹙额曰:“不佳,不佳。怨偶无心,昙花一现,恐有骑省悼亡之痛。”友固无妇,一笑置之。明年,文达捷南宫,其友亦娶,伉俪甚笃,心恒惴惴,冀其言之不验,而未几竟殁。

拆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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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浙西陈锺年善拆字,名噪一时。有巨贾吴某者,苏人也,久商于浙。某日得家书,以妻病危笃,促之归。吴忧甚,即访陈就之卜。至则门已闭,吴叩之急,陈乃推窗而询知来意。时方有一犬在旁狂吠,陈即语曰:“死矣。”吴厉声曰:“字尚未拈,焉知生死!”陈曰:“顷者吾之口与汝之口交谈,则为两口,又加一犬,则成一哭字也。”吴懊恼归,然未之信。翌晨再往,拈得一“荣”字。陈即询所占之事,吴以妻病告。陈曰:“死矣。”吴询所以,陈曰:“荣字,上部为两火字,乃一对烛也;中为一座,台之象形也;下为木字,棺木也。”吴闻言大惊,匆匆买棹归,其言果验。

拆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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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女郎将与人私,虑其未谐,而就拆字者问休咎,拈得一“口”字。问欲卜何事,女曰:“有一事,可得良好结果否?”拆字者曰:“依字而断,恐无圆满之望矣。欲成‘可’字,无‘丁’;欲成‘如’字,无‘女’;欲成‘何’字,更无‘人丁’”。

拆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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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人方某幕游于外,一日接家书,以妻病笃,促归,方犹豫不决。有友善拆字,往觅之。友曰:“试道一字,以定行止。”即应声曰“粉”。友曰:“妆台留半面,红粉已分离,可速行,迟恐不及见也。”方急治装,及抵家,榇已在堂矣。

春秋笔日拆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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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笔者,孑然一贫儒,不知何许人,亦不详其姓氏,以拆字为业。遨游至信州,僦屋以居,榜门拆字,求卜者多踵庐求教,不如寻常术士之于街头巷尾求取生活也。其人年四十馀,颇知书,吐属风雅,论字多妙解,多奇验。士大夫咸乐与游,籍籍负时名。每拆一字,受钱二百文,日以十字为限,过此则闭门谢客。于是趋就占卜者,皆争先恐后,朝暾初上,门庭已若市矣。

拆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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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文肃公以赣抚丁内艰,在籍守制,适左文襄创办马江船政局,制造轮舰枪械。议甫定,文襄移节督关陇,乃举文肃自代。文肃令官绅分司厂事,官曰委员,绅曰委绅。同治某科秋试,榜前,集局绅之与试者浇榜,且曰:“诸君请拈一字,吾用拆字法占之,卜今年本局售者当有几人。”某绅拈“毅”字,文肃曰:“毅者,其左体为‘豕’字,豕为亥,二首六身,‘几’字其‘船’字之一股,‘又’字复得‘政’字之半股。船局委绅固有获售者,其数殆六乎?”是秋,果中六人。浇榜者,榜前群饮之谓也。

  拆四字、青字

  大不同,某拆字者之别号也。光、宣间,寓常州城隍庙,设摊营业,名噪一时。有某店伙之纱帐被窃,薄暮始觉,往来拆。时大不同已收摊矣,因令随举一字以拆。店伙写‘四’字。大不同曰:“无妨,君所失为纱帐,今已有人悬于他处。君观‘四’字之形,固悬挂之象也。速觅或可得。”店伙曰:“否,否,君所拆者为真体‘四’字,而余所举者为草体‘四’字,无乃误乎?”大不同曰:“若然,则赃已难觅,仅可购备蚊烟一圈以御蚊矣。”蚊烟一圈,亦象草体“四”字之形也。

  又有一尼姑拈“青”字,令拆之。问何事,曰:“终生。”大不同曰:“清不清,静不静,出家恐不利。若立定主意,择人而事,则尚有生育之望。”盖“青”字之上半截似“生”字,而下半截则“育”字之底也。尼忸怩而去。有知其事者,则谓尼固不守清规,久有还俗之意也。

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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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术数家以人生之年月日时推算禄命,谓之星命之学,始于唐之李虚中。但虚中止用年月日而不用时,至宋之徐子平,始以八字推算,故亦称善此术者曰子平。其书或托名于鬼谷子,或托名于郭璞。

  推算之法,以六十甲子分四段,自甲子、己卯、甲午、己酉各得十五辰。甲子、甲午之前三辰为阴错,己卯、己酉之前三辰为阳错。谓以天干配地支,所馀之数,甲为阳辰,故有阴错;己为阴辰,故有阳错,其日不吉。

  八卦以乾坤喻夫妇,故星命家以男命为乾造,女命为坤造。婚礼以男家为乾宅,女家为坤宅,亦此义。

隔夜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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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曰隔夜算命者,凡以八字令其推算,必嘱其人就坐案侧而谓之曰:“君今日当来,我先夕已知之。尊造早推算,命书亦批定。今姑请以生年月日及父母存亡、兄弟有无,一切过去之事,详述一过,以证我隔夜推算之当否。”迨其人如言,自述生平毕,乃启其案上倚壁之书橱,出一先期批成之命书示之,则与其人所自言者无不合。盖其倚壁橱后,有孔通至隔室,室别有人在。来客自述生平时,其人即如所言,笔之于纸。书毕,自孔传入,宜其若合符节也。

夏某为陈某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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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暨店口镇有陈氏之屋,遇火不毁。相传国初有陈紫衣者,将建此屋,自至郡城,乞夏姓者卜日。夏曰:“请少待,为君择之。”陈即出资为谢。夏曰:“既如此,请三日后来。”陈知其以酬谢之多寡为选择之精粗,乃以白金百两揖而进之,曰:“老朽一生辛苦,始有此举,幸先生留意焉。”夏曰:“既如此,请一月后来。”及期而往,则曰:“日已选矣,幸勿稍有更动。”陈谨如所教。屋成而镇上大火,前后左右尽为焦土,惟新屋岿然独存。自是以后,历三十馀次火灾矣。至光绪时,陈氏犹世守之。而夏之子孙,亦尚以择日为业。

星士为徐松岑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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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松岑监丞元美,江都人。顺治甲申、乙酉间,家中落,居北乡湖滨,郁抑不得逞。偶就村市星士问休咎,星士推干支列宿,举指摇目,睨之曰:“死,命也。”松岑怒。星士复默算良久,瞠目大呼,谓:“不于身,必于妻子,请归验吾言。”松岑益怒,惘惘而归。未三旬,其妇王夫人病死,二子继亡,如星士言。遂卖田屋,营丧葬,家人各散去,馀一丱僮,使肩襥被从入郡。及北郭,反顾,则僮逸矣,弃襥被道旁五十步外,亦不追,自提襥被以行。只身依故人,歌吟与涕泣常相平,而学日以进。

高特骋自知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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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治时,宿迁有高处士者,名逾骈,字特骋。授徒于湖东之陆氏,月一至家而已。一夕,语邻僧曰:“吾占六壬,尚有一子,当归了此事。”僧笑之。明年,果生子,命之曰晤,盖与其妇仅一晤者也。

方进为张荣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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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治初,有方进者,判人休咎禄命均奇中。时巡抚张存仁与明兵夹江对垒,部卒有张荣者叩进推算,判荣以二月初二日当死于兵。荣惧,盗马而逃,为逻者所获。存仁鞫之,荣述进推命之故。乃逮进至,问曰:“汝推张荣今日应死,汝推自命若何?”进曰:“我命不死,但责三十板,枷三个月耳。”存仁笑曰:“我偏不打汝。”竟将荣斩讫,方进枷号三个月。遍示合城云:“方今正在将士用命之秋,术士方进妄谈祸福,煽惑军人,以致张荣盗马欲逃,除将张荣正法外,方进枷号三个月,以儆将来。”

刘德白自推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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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公言,字德白。父瑜,明袭青州左卫指挥佥事。德白,其仲子也,生有异征。少为文章,空明骀荡,一洗程式熟烂之习。乃数踏省门,不见收,遂谢去举子业,专肆力于诗古文辞。汲古之馀,旁及方术,尤邃于星命,以人始生年月日所值星辰,推人寿夭贵贱,不失毫发。淄川韩允嘉累困锁院,德白谓其一生科禄,皆会于戌,当于是年得举人。韩以戌非乡试期,疑之。顺治丙戌,山左再开省闱,果为丙戌,韩果举于乡。及戊戌,遂成进士。

  德白尝自推命数,谓年七十当死,然不至药裹纠缠,床蓐淹顿,差异世人耳。岁在辛卯,年数适符,其老妻方借舂邻家,德白闭门独坐,及启扉,死矣。

吴子缨为笪在辛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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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句容笪在辛,名重光,顺治壬辰联捷礼闱,以丁艰归里,过吴门,寓其同年姚茵穉家。一日,闲步至吴子缨命馆,令推子平。在辛貌朴,而又布衣素冠,子缨为之布算,亦甚略,未及科名。推毕,在辛取子缨所持素扇,书高达夫“尚有绨袍赠,应怜范叔寒。不知天下士,犹作布衣看”句,后题笪重光书。盖以子缨牌板书“命友天下士”,书此诗以讥之也。子缨见之,惶愧无地。而在辛无怒容,一笑而别。至暮,其牌板已为人取去。随有为之介绍者,馈银十二两,始还。

张某谓韩文懿当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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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人张某以星卜游公卿间,尝许缪念斋彤以状元。康熙丁未,缪以第一人及第,自是门外车马遂不绝,张亦自高声价,累致千金。时韩文懿公菼教授陋巷,托友人询之,张厉声曰:“此人来岁当死,犹问科名乎?”及文懿中会状,张遂遁,不知所往矣。

何永锡自谓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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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万年,字永锡,长洲人。父愿良,善言命,多中,好酒,浮湛里闾,自得也。万年读父书,尤精其学。人来请者,必以实告,不妄誉人。然喜儒,常从诸生游,诇其生年月日时之干支,以决得第之早晚。秋榜将发,窃自计平生所决之必隽者,日造其门,询消息,至而阒然,诧曰:“吾言必不谬。”即卧其家。已而吉语闻,则大喜狂叫,自谓:“何生何如也?”

  韩文懿公少时轗轲,中年尤甚,星家多谓其老于诸生。康熙壬子春,文懿北行,永锡往话别,曰:“勉之,此行必捷。吾曩决子发科卯辰间,今以流年参之,在今岁也。”其他率多验。而尝谓文懿曰:“吾恨不读书,然于星家言,穷日夜研寻,每进一年而知曩年之误,虽不能悉中,后又安知今日言之非谬也。”又尝语人曰:“吾决人科名,亦仅言其半耳。读书不勤,安有俟命之理耶?”

史胄司精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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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溧阳相国史文靖公贻直之父,字胄司,名夔,素精子平学。康熙辛酉,携家入都,舟泊水驿,生文靖。胄司取其造推算之,谓当大贵。时阻风,舟不得行,乃登岸纵步。见一冶工家适生子,问时日,正同,心识之。后二十馀年,文靖已官清禁,胄司告归,复经其地。欲验旧事,自访之,则门宇如故,一白皙少年持斤操作甚勤。问其家,即辛酉某日生者也。竟夕不寐,忽悟曰:“四柱中惟火太盛,惜少水以制之。生于舟者,得水之气,可补不足。若生于镕铸之所,则以火济火,全无调剂之妙矣,其贫贱也固宜。”

吴梅村精星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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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梅村晚年精星命学,连举十三女,而子暻始生。时娄东江孙华为名诸生,年已强仕,赴汤饼会,居上座,梅村戏云:“是子当与君为同年。”孙华意怫然。及康熙戊辰,暻举礼部,孙华果与同榜。或赠梅村五十生子诗云:“九子将雏未白头,明珠老蚌正相求。兰闺自唱河中曲,十六生儿字阿侯。”盖少妾所出也。璟后官兵科给事中。

印天吉为毛西河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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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戊寅,毛西河年七十八,京口印天吉为其推演命造。其八字为癸亥、壬戌、壬戌、庚戌,盖生于明之天启癸亥十月初五日戌时也。天吉谓八十五不死,当享寿至九十四。然西河竟以是年卒。时西河之姬人年三十二,为康熙丙午正月十六日子时生,其八字为丙午、庚寅、丁酉、庚子,盖即曼殊也,亦令天吉推命,而殷殷以子息为问。天吉谓今年不育,则终无子矣。

嵇叔子为妻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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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叔子精子平,自谓官可四品,而夫人之禄位不称。举孝廉,即丧偶,媒妁盈门。叔子算其八字,俱以为不类。某富翁欲以女妻之,先以年庚付一术士推之,术士云:“此十恶大败之命也。”翁以情告,术士曰:“试易之,何如?”因将生日移前数日,而时干亦易,通局俱变矣。翁乃付媒妁使往议之,叔子以手推之曰:“是恭人也。”遂成姻。任杭州太守时,妻受四品封。叔子卒后十馀年,诸子将为母称七十觞,先期营办,恭人笑止之云:“某日,非吾真生辰也。”因述其故,家人皆惊。盖嵇氏父子为所绐者四十年矣。

星士为励文恭所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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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海励文恭公杜讷久不徙官,一日,世宗召问曰:“闻卿家养星士,卿亦自知何日大拜乎?”文恭惶恐谢罪。上曰:“此事有命,朕也不能作主。”寻转吏部。于时常熟蒋文肃公廷锡方病笃,文恭固无恙也,忽腹热如火,以鸡卵熨之,旋熟,遂先文肃二日逝。

信庄二王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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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恪郡王如松、庄慎亲王永瑺,同年月日生。庄后信数刻,互以兄弟称。稽其生命,信先庄薨十七年。然其子恭王淳颕以复睿忠王爵,赠王为亲王。庄亲王无子,嗣其弟子承能。信恪王少封公爵,任工部侍郎等官。庄慎王少亦赐公,品级历副都统等官。虽文武稍差,而升转固如一也。

刘某为高宗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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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宗幸江宁,微服而出,遇星者刘某,戏就之推子平。刘排其生年干支,艴然色动,欷歔久之。高宗大异,问故。刘曰:“仆操星命之术,三十馀稔矣。自谓断人休咎,无不奇验如神。闲时亦将贱造流年推算,当小贵,二千石之禄不难致也,乃竟落拓如此。今见贵造,富贵极矣,即无乘干驭宇之鸿福,亦当肩蟒腰玉,缘何反得与仆觌面耶?”高宗神其技,默然而退,后授刘以知府。

钱竹汀为仆推生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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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定钱竹汀宫詹有一仆,服役多年,体魁梧而勤干,竹汀恒倚重之。为推生造,谓必以军功保举,官至三品武职。久之不验,疑之,因以其造录寄钦天监,属为之推算。覆曰:“某命果佳,如君言,然必生长北方。若生于南方,则终身仅能近贵而已,此所以给事君邸也。”

廖鸿章为郭肇𨱑推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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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凤池侍讲肇𨱑以丁艰归,服阕,诸要人皆寄书,促北上。束装有日矣,过其同年友廖编修鸿章,以行期商之。廖夙精子平学,为推步毕,惊曰:“一年之内,慎勿入都,若入,祸且不测。尽一年,则无害矣。”郭犹豫未决。而促行之书踵至,且闻上意向用甚隆,遂买舟而北。途次某镇,有姻家邀之饮。郭已有酒意,复强之。主人觞政甚虐,虽不饮者,亦必以巨觞沃之。是日酣醉过度,归至舟,惫甚,延医无及,旦而卒。

王勿庵八字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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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安王勿庵侍郎以衔初生时,星家推算八字,谓其中缺水。或告太夫人曰:“必令小儿在渔舟上乳养百日以补之。”乃召一渔人妇,畀其钱米,寄养百日焉。

汪成命造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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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有生同年月日时而命绝不相似者,星家言所生之地有不同也。汪文端公廷珍与成少司马书之年月日时,无不相同。汪进士及第,成犹举人;汪官六品,成则五品;汪官五品,成则四品;成官侍郎,汪则三品。及汪官尚书,而成犹侍郎,其爵位犹不甚相远。所可异者,汪、成面貌亦酷肖,二人丁内外艰之年岁亦略相同。

戴简恪为泥孩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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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化戴简恪公敦元精星命学,为人推测,恒多验。一日,奇想天开,属玩具肆中人制小泥孩若干,并记其捏成之年月日时于背,为之推命,以记于别纸。制成携归,给家中小儿,使佐嬉。及其碎坏,出别纸证之,验者乃十而八九。

罗养斋精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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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养斋,名浩,侨居海州之板浦场,与凌仲子廷堪为戚。经史书数,无不涉猎,尤精星命之学。尝曰:“自李虚中以来,均以富贵贫贱寿夭定命之高下。吾则以贤不肖为之经,贫富寿夭为之纬。贤者虽贫夭,命为上;不肖者虽富寿,命为下。”人多迂之。

某笔帖式命有一日之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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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光时,满人某尝以其子之生造使术者推之。术者推算良久,曰:“怪哉此子!所居位无上。虽然,一生穷困以死。”某以为戏己,怒而去。后其子长,为太常寺笔帖式,贫甚。适署中需人为遣儿,辄应其召。遣儿者,凡遇郊庙、耤田大典,前期大演礼,有司恐仪式有误,辄以一人为主者。其人衣服破旧,然行止拜跪,与主者无异。自王公大臣以下,向之行礼,亦与主者无异,固一日之荣也。然必笔帖式之贫乏者为之,他人皆不肯为,以为折福,为之必致病云。其为此,每次得京钱八千而已。

以河洛数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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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演河洛数者,推测禄命吉凶,悉有验。或艳其术,叩之,则吐实曰:“其数,设一时为十刻,刻三分,以之考其父母、兄弟、妻子存没多少之数。稍误,则曰:‘非此刻此分也。’凡三十分,屡迁而得其详,而后按所得以衍之,可无失矣。”其数之辞,则以千百为隐语而系之以卦。如中人也则以中孚,富人也则以丰以豫,贵也则以鼎以泰,好斗则以讼,疾则以损。诸生也,甲乙榜也,戎行也,缁、黄、医、巫也,农、工、商贾、隶役也,皆有卦以系之。干以系父,坤以系母,同人以系兄弟。推而广之,无有遗者。又分年递载于所系卦之下,故取之左右,皆如其人,实皆刺探察视,以售其术也。

以蠢子数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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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光以前,山西有以蠢子数鬻技于都中者,言人之贵贱穷通,颇有验。其于湘人刘协揆之降调升复,语皆符合。

  武陵赵文恪公慎畛曾就其人而询之,乃知此数于国初由关东传至山西,原书八箱,五箱损于水,遂有无从检查之八字,即诿之此沈失之数。但云传自邵康节,然宋以前即能测定满洲姓氏耶?如瓜尔佳氏、钮钴禄氏者,皆能算出,即可知其伪矣。

张立帆自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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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立帆以精通天文名,咸丰庚申春,苏州失,昆山继陷,粤寇所至,迁避一空。张独留不去,且为之赞画一切。或问其故,张曰:“吾夜观天象,知清运已衰,太平天国当起而代兴。千载一时,机不可失。吾尝推算命理,行年五十当贵,意即在此乎?”张尝为粤寇筹饷,邑中富室按名勒派,不允,则拘而敲扑之,故皆衔之刺骨,粤寇乱平,遂为怨家告发。张大恐,倾家营谋之,乃免。后有人问以太平天国天象如何者,张辄摇首太息曰:“气数,气数!”

徐式如为潘兆芙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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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江徐式如孝廉良钰精青乌家言,尤长于推算之学,顾多作隐语,不欲明以示人。其里人潘兆芙方以明经应秋试,踵门求推命造。式如不语,惟书“和”字示之,人皆不解所谓。后潘落第,始恍然曰:“此所谓名利两不成也。”自是遂屏弃帖括,壹意为善,以终其身。

瞽者推算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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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绪时,淮安乡间来一瞽者,推人年命如神。有李氏子就之推算,瞽决其一生足衣食,无刑祸,有子女各六,然当有两妻。李笑曰:“吾农家子,不鳏足矣,焉有两妻。”瞽曰:“不然,命如是也。”又有陈叟者延之至家,悉以其家人年命使推之,一一不爽。至其女,则曰:“偏房,命也。”叟怒曰:“老朽薄有田产,何至以女为人妾。”瞽曰:“不然,命如是也。即不作妾,亦非正妻。”已而李氏子娶于赵,甫六月,生一子,乡里姗笑之。李之父惧为门户羞,归之于母家。赵女固贞淑,母家知其无他,然六月生子,无以自明。请反,不可,乃留之,仍抚养其子。而李氏子所续娶者,叟女也,甫六月,亦生一子。于是赵女之父母兄弟,咸哗于李氏之门曰:“尔谓吾女不贞,故六月而生子。今陈女亦六月生子,何也?留则俱留,逐则俱逐。一留一逐,行且兴讼。”李父子无以为计,其宗族姻戚咸谓其父曰:“若子两娶,皆六月而生子。赵、陈两姓,清白旧家,两女亦皆端好,必无他故,是无可疑者也。宜迎赵女以归,使与陈女以姊妹称。”而陈女顾长赵女一岁,赵犹忿争,乃议不以长幼为次,而以先后为次,姊赵而妹陈,事乃定。两女皆婉娩,颇相安。俄各受孕,逾期不育,至十二月始生,则皆女也。嗣后男女相间而生,生男皆六月,生女皆十二月,群疑尽释。两女各生三男三女。李氏子果有两妻,子女各六,叟之女果亦如偏房矣。

四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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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月日时干支俱同者,六十年中,惟甲戌岁有甲戌月、甲戌日、甲戌时,乙酉岁有乙酉月、乙酉日、乙酉时,丙申岁有丙申月、丙申日、丙申时,丁未岁有丁未月、丁未日、丁未时,戊午岁有戊午月、戊午日、戊午时,己巳岁有己巳月、己巳日、己巳时,庚辰岁有庚辰月、庚辰日、庚辰时,辛卯岁有辛卯月、辛卯日、辛卯时,壬寅岁有壬寅月、壬寅日、壬寅时,癸亥岁有癸亥月、癸亥日、癸亥时。然甲戌之岁必有甲戌月,甲戌之日必有甲戌时,而甲戌之月不能必有甲戌日,其馀皆然。故遇此,难也。光绪庚辰三月十三日日加辰,是为庚辰岁庚辰月庚辰日庚辰时。杭有杨翁者,精于丛辰之学,死后营葬,有术者为择此年此月此日此时,取四庚辰也。他术者以为不可用,议改用初六日癸酉。其家以翁素精此术,乃就其灵前拈阄决之,竟拈得四庚辰者,遂用以葬。丁松生与执绋焉,还过俞楼,为俞曲园言之。

赵展如信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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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展如尚书舒翘生平以服膺宋学著称,而酷信星命家言。其以凤阳守举卓异入都引见也,四川司旧同僚觞之陶然亭。酒次,赵畅论董氏正谊明道之说,且曰:“诸君今日皆候补主事也,然须存一终身此官之意,非惟不冀得京察,简道府,且并不冀题升郎员,甚且并补缺之希望而亦断绝之。必如此,乃可谓正谊不谋利,明道不计功。董子一生,得力如此。宋、明诸儒,得力亦不外此。诸君能身体力行,庶可合名儒名臣而一之矣。”赵语未毕,忽某编修至,编修故深通星命家言,赵自谓弗及者也。甫就坐,赵即呼某曰:“君于吾造已细推否?吾究以何时可升道员?实告君,果命中三年内不得升缺者,吾即由此归秦,不复出矣。”因屈指自计一麾出守,已历六年,尚不获迁一秩,言之愤然,若有馀憾。座中人皆匿笑,赵弗觉也。

陈石遗为杨惺吾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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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都杨守敬,字惺吾,治地理学甚精。生平敝精力,为《水经注疏》一书,举全、赵、戴诸家缪误,摧陷廓清,无所于让。方年六十馀时,常汲汲顾日影,虑不得上寿,不及成书,请其友人陈石遗以子平法算之。石遗谓可至耄耋,且曰:“君躯干修伟,丰髯,声如洪钟,神似画像毛西河、冒巢民,于相法亦享高寿。”则大喜。后十馀年,与石遗相见于京师,则急出《水经注疏》稿本相质曰:“吾书幸已成,泰半为弟子能生助属稿。山东刻工廉,已半付写定矣。”

  日者为袁忠节、樊云门谈命

  光绪庚子三四月间,袁忠节公昶与樊云门布政增祥至京师琉璃厂,就日者谈命。日者谓樊驿马星发动,樊问何方,曰:“在西。”忠节曰:“我何如?”曰:“君后未可量。”以死事言之,未可量者,廋辞也。

星士为易实甫推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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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绪朝,易实甫观察顺鼎游宦河南,遇一星士,推为铁板神数,言其以前经历,无一不验,推至五十七八岁时,有两句云:“赖有吉人扶,当今复用吾。”

揣骨听声摸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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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时有瞽者龙复,以揣骨、听声、摸笏,判人休咎,定人禄命。久之而摸笏之法失传,瞽者仅能以摸骨、听声为事矣。

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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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名之说,谓就人名所取之字,相其体之欹正疏密,音之阴阳清浊,义之吉凶向背,可以定其人之穷通贵贱,然实与摸骨、听声、摸笏等术,同其荒诞也。

术士相梁谿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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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塘梁谿父,为文庄公诗正之尊人,少为名诸生,与同辈诣一术士,问曰:“得一第乎?”答曰:“不仅是,更向上。”问曰:“官翰林乎?”答如前。又问为京堂耶?卿贰耶?俱如前。问曰:“然则作相矣?”曰:“真者不能,假者可致。”同辈曰:“盖协办耳。”后终老明经,而以文庄贵,受大学士封。

范文园工相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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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宁范騋,字文园,善相。尝谓武进周清原、吴江徐釚皆当不由科甲入翰林。至康熙己未,周、吴果皆以宏博及第,授检讨。

  海宁邑城有隙地,或塑太岁像以祠之。范以为威仪具足,应享巍峨。未几,遂成巨刹。又谓嘉兴千佛阁之肖型,其貌惨戚,当厄于火。已而果然。

陈文勤有乞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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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宁陈文勤公世倌秉赋甚薄,每日饭不过一瓯,或啜莲实少许,即可度一日,而年跻大耋。京师尝有一瞽者善揣骨相,文勤与史文靖相国屏车骑往访之。瞽者揣文靖未半,即跪而呼曰中堂。洎揣文勤,则曰:“此乞丐也。”文靖呵之曰:“此陈中堂也。”瞽者揣之良久,又抱其身摇之,愕曰:“真乞丐也,乌得欺我!”文勤笑曰:“岂以我无食禄之故耶?”

僧为羊山朱氏看三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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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初羊山朱氏,苏州申衙前富人也,素豪侈。一僧叩门请见,朱出迎,貌甚古,延坐,问何来,僧曰:“吾与君同坐空山修行,君忘本来面目,特来点化耳。”命取三盆水来,曰:“请看前生。”朱视水中,一老僧也。次看今生,宛然朱形容也。再看来生,一疯丐也。朱大诧。僧曰:“若再不悟,暴殄天物,虽欲为疯丐亦不可得矣。”遂去。朱遣人尾其后,至市,忽不见。

吴三桂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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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三桂久蓄异志,居常郁郁不乐。羽士某相术为滇中冠,尝至省,三桂使人召之,不至,迺微服诣之。某熟视良久,谓之曰:“君状贵不可言,然颊下有纹,主后不昌,殆无嗣乎?”三桂大恚。既而使觇某,将杀之,则行矣。自是,三桂每日必揽镜视纹,深自怨愤。或慰之,且力言某之妄,三桂始释然,而异谋日亟矣。

相王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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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应王楼村修撰式丹生而顶有异香,经月不散。稍长,耳白过面。相者曰:“当以文名天下。”

相李寅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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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寅伯上舍暾,鄞人,杲堂子也。杲堂艰于嗣,年四十后,始举寅伯。初堕地,面部有如小耳者数十,为去之。稍长,左颊有瘢,作鸦青色。有相者见之曰:“此海外阿罗汉化身也。”

相陈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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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其年检讨维崧年四十馀,犹困于诸生。一日,过京口,有术者谓之曰:“君年过五十,必入翰林。”梅杓司因赠以诗曰:“朝来日者桥边过,为许功名似马周。”康熙己未,其年以诸生应博学宏词,荐授翰林院检讨,时年五十六矣。

史瞎子揣骨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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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康间,浙东有史瞎子者,遇男子则揣骨,遇女子则听声,言休咎,多奇中。

  年遐龄有二子,曰希尧、羹尧。希尧,嫡出也。某岁,遐龄以内擢都统入觐,闻史适在都,因召之入邸,令相希尧。曰:“一品官也。”时羹尧方就抚于遐龄之仆,已为史所见,即告遐龄曰:“顷在门房相一儿,他日当位极人臣也。”遐龄大诧,即呼阍人入,诘之,以某仆之养子对。立召之至,询何来,仆乃备述始末。盖遐龄之夫人妒而无子,希尧未生时,遐龄通于婢而生。夫人觉,逐婢弃儿,儿遂为仆所养。至是,遐龄见其状甚雄伟,乃告之夫人,抚为子。其后果掌大将军印,如史言。

  徐文定公元梦抚浙时,其孙舒文襄公赫德方丱角,而休宁汪文端公由敦以诸生为之师。文定令史相师弟二人,史曰:“皆大位也。”舒为世家贵公子,其显达固意中事。文端则寒诸生,念不到此,意谓史特因弟以及师,聊作周旋语耳。是夕,史独怅怅,至书塾,谓文端曰:“君勉之,将来官职声名在主人之上。”文端益惶恐不敢当。史曰:“非谰语也。君寒士,谀君,何所利?正以我之命,某年当有厄,某年当得脱。计君是时已登显仕,我之厄或由君而解,故郑重相托,君是时幸勿忘今日言,当力拯之。”

  已而或进史于世宗,奏对后,忽奉旨发辽左为民。至高宗御极之十年,诏军流以下皆减等发落。时文端果为刑部尚书,乃检史旧案,则系特旨发往,不载犯罪之由,同列多难之。文端以其罪不过军流,正与恩诏相符,乃奏释焉。既入京,仍客文端第,则益自韬晦,不肯言祸福矣。

  乾隆庚午,文端长子承沆方应举,文端夫人望之甚切,请史决之。史曰:“即当得六品官。”六品者,惟翰林修撰及部主事。时文端方直禁近,子弟若登科第,必不至分部,其为修撰无疑也。母夫人方窃喜。无何,文端为是科主考官,承沆回避不得试,群以史言为妄矣。其冬,特旨赐文端荫一子,承沆果得主事,官正六品。

  相蒋文恪、陈畬堂

  雍正初,陈畬堂在京,寓其舅氏汪某半截胡同邸中。蒋文恪,舅之婿也。乙巳孟夏,蒋自内城出,曰:“闻琉璃厂有河南僧善相,曷同往试之。”时陈年二十三,蒋年十八。既至,僧目蒋曰:“好门第,读书家儿也,当然中举,中进士,点翰林,主文柄,登大位,一路功名到白头。”次相陈曰:“二人门第不相上下,但彼安享富贵,君则困顿拂逆,虽极卧薪尝胆之苦,不过得一小功名而已。惟神凝气敛,筋骨坚定,大寿可期。”酬以相金,曰:“本不应受,越二日,当回首,买柴作荼毗资耳。”陈异之。至第三日,遣仆往觇,僧果圆寂矣。久之,追忆其言,皆验。

相庄培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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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培因,名存与。尝偕某上舍自裘文达公曰修斋中饮归,同诣千佛寺,访江西某相士。某即与庄互易帽,同车行,时已有人报知相士矣。及至庙,庄谓易帽恐涉轻薄,仍各冠自冠以进。相士遂言上舍为状元,历巡抚、尚书,而诋庄为贫贱,不列于仕籍。即日声名大损。

顾礼琥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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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时顾礼琥以举业雄吴中,从游者常百人。善相士,尝贻书京师故人,谓其所授业二生,为吴门双璧,后起之隽。后两人先后通籍,均以第一人及第,盖即潘文恭公世恩及吴廷琛也。

嵇文恭善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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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文恭公璜善风鉴,百不失一。尝主乾隆乙未会试,揭晓,中式者初见,即鉴别无爽。分两日䜩之,前一日皆丹毫简用者,内有二人不符,由途即选。次日所延,则尽归班矣。尝言乙未一榜无宰辅,惟许紫垣、孙寄圃,一内一外,禄位崇厚,后果然。又尝言金兰溪必为臬司,后果由臬司官大司寇。曹顾崖城病右手,虑大考不能作字,欲乞假,文恭曰:“不出三年,当至二品,岂能去耶?”曹后以学士督学山左,洊擢少宰。

杨柏溪精相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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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川杨柏溪中丞頀精相术,乾隆甲辰,成进士。胪唱前一日,新进士会集乾清门外,乃遍相诸同年,谓友人曰:“今科榜眼、探花,当是南北二邵。【谓馀姚邵瑛、天津邵玉清。】第一人未见,何欤?”嗣见一人脱帽箕踞,独坐金缸旁,乃拱手贺之曰:“龙头在是矣。”亟询姓名,则会稽茹棻古香也。少顷,传前十卷引见,以次唱名,鼎甲皆如其言。柏溪既通籍,旋告归。尝自言十年不甚佳,遂家居十年。既出,即补郎中,旋擢道员至开府。

  柏溪甲辰之捷,出纪文达公门,曾语文达曰:“师入阁愈迟愈佳。”文达年八十二,始拜协揆之命,仅十七日,即捐馆矣。

  钱塘许文恪公乃普少时谒柏溪,柏溪曰:“尔一甲一品相也。”文恪忧不寿,柏溪曰:“若骨法苍老,必享大年。”后文恪果一甲第二人,仕至吏部尚书、太子太保。

相王述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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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述庵侍郎颀而长,玉楼齐耸。微时,相者指为穷相。及后告假归里,则市人又惊相告曰:“王公为鹤形,所以贵也。”

顾鹤鸣因相人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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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鹤鸣,常州人,善相人术。在吴越间,所至倾动,久著声称。嘉庆乙亥客沪,下榻豫园,言人祸福,率多奇中。有无赖子陶奇山者,一日亦往相。顾言其面某部位隐起杀纹,直透眉际,将遭狱讼之厄,且云不出三日,若不验,此后亦不再相人矣。其言过切直,触陶怒,突起挥一拳,不意适中要害,随击而毙。邻人系陶送县,狱成,果拟抵。

相戴文节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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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梅大师,楚人,年六十馀,广颡长髯,住杭州报先寺。尝自言入定,顿悟相地、相人诸术。遍相戴文节公家人,咸验,非世俗相法也。文节时方四岁,出见,师曰:“此非常儿,宜为吾弟子。”遂度为沙弥,题名妙元。八岁,六月,冒暑访文节之尊人,语之曰:“翼日乞诣寺,然不可携吾弟子来。”再四属,卒不言何事。诣,则已沐浴更衣坐化矣。众檀越悉在。盖豫知时至,约送入龛,又不欲小弟子见自相也。

相村夫牧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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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咸间,长沙某甲研究麻衣柳庄之法,垂十馀稔。一日,忽语人曰:“比年以来,所见村夫牧竖,多文武大吏状貌,安得如许官职位置若辈?”遂疑其术,举所有书籍,付之一炬。未几,粤寇乱起,楚军、湘军兴,荐剡累累,三湘子弟居其十九,人始知其术之不尽谬也。

凌厚堂以相人术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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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厚堂广文堃颇以相人术自负,谓一望即可决其贵贱寿夭。何桂清抚浙时,凌以教职考验。何语凌曰:“君昔相我之言,今已皆验,请再视异日如何?”凌曰:“公今留下部髯,于法当斩首。”何怒,挥之出。越六年,何果以失守罪伏法。

曾文正好相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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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文正公国藩好相术,尝云昔年求观人之法,作一口诀云:“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功名看气概,富贵看精神。主意看指爪,风波看脚筋。若要看条理,全在语言中。”又云:“端庄厚重是贵相,谦卑含容是贵相。事有归著是富相,心存济物是富相。”

  文正官京师时,郭筠仙侍郎嵩焘主其家,亦喜谈相。文正诮之曰:“君好谈相,相人乎?自相乎?”捻寇初平,淮军驻徐州,文正往阅操,诸将入谒,中一人形貌魁梧,衣冠整洁,注视良久,入谓幕客曰:“某弁体气充实,无夭折之理。时方承平,无战事,何其神气若将死之人乎?”后不十日,某弁果以坠马殒命。

相官文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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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兴汪星槎司狱瑾善风鉴,尝相官文恭公文,谓其前生为苦行僧,今世当享厚禄。及被曾忠襄所劾,朝廷遣使往勘,或以此诘之,则曰:“无伤也,行入相矣。”已而果然。

腾云龙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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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腾云龙,相士也,不详其姓氏里居。工翰墨,善风鉴,语言娴雅,有儒者风。壮年从粤寇洪秀全游,才识迈众,颇倚之。洪败,家室遇害,遂隐于相以终老。浪迹江湖,自号曰腾云龙,盖自喻也。

  腾初至沔溪,日卖技乡村间,所言吉凶祸福,多不期而中,名噪于时。有富商某就之相,或语之曰:“某,封翁也,性悭吝,非面谀不能获厚报。”相士笑颔之。及某入座,猝然曰:“君寿不逾颜子,能舍家之半行慈善事,或可中寿。”某怏怏去。论者责其赣直,则曰:“相形不如论心,非古语乎?相恶而心术善,无害为君子;相善而心术恶,终必为小人。君子之谓吉,小人之谓凶,荀卿之至论也。吾矫某之吝,而使之舍私济公,相其心耳,流俗人乌足以语此!”时知名士王鉴林耳其言,不类江湖客,揖而叩其术,谦逊不遽答。既而曰:“相人术,古无有也,学者所不道也。世俗称妖祥休咎,乃诳语欺人耳。以吾粗读诗书,藉以戒人则可,假以欺人则不可。”王曰:“然则言必有中,何欤?”腾笑曰:“仲尼面如蒙倛,周公身如断菑,禹跳汤偏,尧舜参牟子,不以貌陋减其志意,而名垂万古矣。彼桀纣长巨姣美,为天下之杰,卒至身死国亡,遗臭后世,岂相形者所可以妍媸论耶?”王唯唯,知其为屈于遇而托于相者。间且造其室,访问家世,则顾而之他,绝不一言。旋亦去沔溪而他适。越十载,复来,已祝发为浮屠,驻锡于杜浦寺。未几,适有丧亲而强之招魂者,固辞不许,乡人怒而驱之,遂云游不知所终。

刘壮肃喜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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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绪丙戌,刘壮肃抚台湾,其奏议公牍,虽有幕僚,时亦自为之。性最轻武人,畜视之。既为疆吏,则又轻疆吏。独重京曹官,礼知名士,而喜谈相。一日,有相士谀之,谓当秉国钧。壮肃唶嚄曰:“余,武人也。为督抚,已破格,安有为相理!”相士力言法当尔。壮肃曰:“果尔,天下事亦殆矣。”麾之去,命赏五十银圆,顾曰:“他日果验,再赏五百圆也。”壮肃尝自言五十六岁又当革职,六十岁当死,已而果然。

以相术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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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士郑某为提督绍宗子,当粤寇乱时,粤有两人起家军籍,皆为大将,一方曜,一即郑也。郑有幕友精相术,兼擅一切望气及奇门六壬之学。当时游诸将间,即相郑提督之面,谓可与终始,因久依之,郑果倾心相待。其任用偏将,往往听相者暗中抉择之言,而所向有功,盖用徐中山语命将必得有福之人,可倚其福命以相与有成也。郑子奇其术,因奉为师。幕友亦尽心教导。既习二三年,茫无头绪,其师恒令随目之所见以意断之,而后由师指授。久之始觉别有门路,越八年,乃尽其奥。

李若农精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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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若农侍郎文田以精相法闻,尝相许仙屏中丞振袆,决其官位当抚而不督。时许方任宁,藩旋授河督。许戏云:“我自督而不抚,若农将谓我何?”后调任广东巡抚,开缺而终。

相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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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绪庚子,粤中某塾受业者数百人,一生遍相同学曰:“数百人中,不乏科名之士,然今秋获隽者,竟无一人,何耶?”寻奉谕旨,以拳乱停试。

赵展如知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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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展如抚苏时,元和陆凤石相国润庠以祭酒丁艰回里,服阕入都,赵饯行于署。酒酣,赵频顾陆而叹息。陆疑赵心有不愉,坚叩其故,赵慨然曰:“某所以不乐者,以君为末代宰相耳。”陆愤然曰:“君既知相,自视如何?”赵曰:“此无他,某终不得善终。”及赵内用,任枢要,光绪庚子拳匪之乱,竟列罪魁,恩赐自尽。

相恩艺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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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艺棠中丞铭之抚安徽也,陛辞出京时,于正阳门外遇一相士,使相之,则曰:“气色大佳,然宜防意外之祸。皖中控扼南北,为江防孔道,必引用识时之士以自辅。”恩谓其不阿,以重金酬之,曰:“世方多难,疆吏尽职,端在练兵。欲练兵,尤在识拔奇才。此去,吾知所以报朝廷矣。”至皖,徐锡麟方以道员待次,每见必献策,并献倭刀。恩大器之,命教练新兵,总办督练公所,卒以巡警学堂毕业日发难,为徐之手枪轰死。

李半仙相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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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术士游行四方,其能烛幽洞显者,大抵暗中有人指点,其切口曰忖点,盖忖度其人之大概而指点之也。然为之忖点者,须为土著,始无不中。保定李半仙以相术鸣,宣统时,设砚于京师之东安市场。一日,来一中年人,气宇轩昂,倩李谈相。李极意献谀,决之为部员,其人微笑不语。俄而忖点至,急以切口递消息与李,李不得已而更谀之曰:“以君相言,官品何仅至此,某年当进位督抚,某年当入阁拜相。”既而骤以手摘其冠曰:“大和尚,尔诳我,我亦诳尔,此所谓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言已,大噱,观者为之哗然。盖来相者,乃雍和宫之喇嘛也。而李半仙之名乃益著。

看阳宅阴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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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叔重之释堪舆二字也,以堪为天道,舆为地道,而后世乃称相地者曰堪舆家,是专就地言之也。且以其相庐舍为看阳宅,相坟墓为看阴宅。

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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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以太岁所在之方,与所食之地,依地支十二字,每年挨移。凡于所在之地,起土兴工,则所食之地必有死者。例如太岁在子,岁食于酉,子地兴工,则在酉之家必遭其殃。欲免其殃,须用厌胜之法。又所在之地有迁徙者,犯之必遘灾,术家谓之大将军。

世祖知堪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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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祖尝校猎遵化,至后为孝陵之地,停辔四顾,曰:“此山王气郁葱非常,可为朕寿宫。”因自取佩韘掷之,谕侍臣曰:“韘落处定为穴,即可因以起工。”后有善青乌者视之,相惊以为吉壤也。

张曼胥谓王气在辽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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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昌张曼胥,名储,明大学士位之弟。医卜、堪舆、风鉴之术,靡不通晓。明万历时,游辽东归,语人云:“吾观王气在辽左。又观人家葬地,三十年后皆当大富贵,闾巷儿童走卒往往多王侯将相,天下其多事乎?”人以为狂。既而世祖入关,从龙勋佐,果皆辽左产也。

廖应国精堪舆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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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应国,兴国人,精堪舆术。从其叔觉先征君北上,依远祖金精山人之术,觅山水,得密云一穴,觉先喜曰:“葬此,初出三品世袭,后当开府,且有登甲第而司台衡者。”遂以葬郎永清之先人。复命应国寻龙口外,至红罗山,应国写其山图返报觉先,以再得吉兆顿首称贺。既而应国又出藩王祖坟图,觉先曰:“此冰山也,十年内立见其败。”已而果然。

闵昆冈通堪舆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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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济闵德裕,字昆冈,通堪舆术。尝衣短后之衣,戴茅蒲之笠,蹑芒织之屦,遍走山川原隰,相其阴阳,察其泉脉,而准以龙砂八六之说。其合者,归而图其形,识其区,以俟求者,不待指画口授而可按籍索也。

董华星相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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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华星,名达存,乾隆壬申进士,精六壬奇门。初,壬申将会试,须僦宅贡院前,赵瓯北与约同寓。时赵客汪文端公第,文端为其赁一宅,赵不敢却,乃嘱妻弟刘敬舆与董偕,董所亲择者也,符天藻亦与焉。二场后,赵诣董,私询以寓内当中几人,答曰:“三人俱隽,恐符或失之。盖夜卧须各按本命定方位,而符怀疑,不我从也。”出榜,董、刘果成进士,赵与符落第。

  江苏巡抚庄有恭尝延董相衙署,董为改葺数处。既落成,庄将出堂视事,董止之,为择一吉日时而出。届期,坐甫定,辕门外忽传鼓报喜,则加宫保之信适至。康方伯基田令昭文时,以家有子弟应秋试,预叩董。董询其先茔何向,教以茔之某方立一灯竿,子弟之某年生者当发解。已而果然。

长蛇注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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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堪舆家之看地也,辄以某形某像定吉凶。吴门汪廉访圻少孤露,年二十馀,课徒自给,在阳山教授数年。以父母未葬,出二金,买一瓜山绝顶之地,峻险异常。葬后,游京师,冒宛平籍,入泮,连捷中进士。不二十年,官至云南按察使。因思父母墓在山顶,不易祭扫,乃托所亲就山下筑石路一,蟠曲而上,费至二千金,甚坚固。一日,有形家过其墓曰:“此穴如燕巢梁间,今筑甬道,则如长蛇注穴,祸不旋踵矣。”未几,果以亏空事谪戍,家产入官。此乾隆庚子事也。

周八疯子为梁构亭营度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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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塘梁构亭尚书肯堂,初以咸安宫教习得官,拣发直隶,由邑令洊历至总督,高宗眷礼优渥,锡赉便蕃,为同时疆吏之冠。嘉庆丙辰正月与千叟宴,有御制、御书之赐,乡里荣之。后守护裕陵二年,家人意惴惴。有周八疯子者,精壬遁厌胜之术,故为构亭所敬礼。至是,为营度其里中居宅,曰:“吾必使尚书生入此室也。”未几,果以原品回籍,至家七日而卒,年八十有五。

王伯舒好青乌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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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和王伯舒广文迟,道光时人。规行矩步,历为郡邑记室,无丝毫干请,长吏皆贤之。家在杭州一亩田,背郭面河,门多野趣。岁晚归来,萧然一室,人罕接其面。独好青乌家言,寻山问水,乐而忘倦。

谈风水者谓弓去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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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师贤良门外有河,河有桥,式如弓背。道光时,宣宗阅射,箭鹄设于桥西河边,射者立桥北,北向而射。每发矢,宣宗右顾,以视中否。岁己亥,桥拆平,鹄于桥南,对宝座设焉。射者立桥北,面西向而射,以免右顾之烦也。谈风水者谓此桥架河上,如弓之有靶,今拆平,则弓去靶矣,恐我武不扬也。至明年,遂有英人之扰。

董晋卿治阴阳五行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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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晋卿副贡士锡好治阴阳五行家言,殚心者数十载,尝曰:“世之言奇门、六壬、相墓者,皆各自为学,吾独求其原于《易》以贯之。然求之愈深,闻者且骇,恐世之卒莫予知也。”

尹和白喜谈堪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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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潭尹和白,名金阳。喜谈堪舆,谓古所传疑龙、撼龙之经,确有是理。每春秋佳日,辄与友人徒步走数百里,不以为劳。

塔忠武墓犯邻坟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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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武公塔齐布墓,在蓟州街迤北。【万寿寺西。】墓左一碑,镌御制文;墓右一碑,为湘绅建立。御制碑文应立墓左,时有堪舆家言,此墓右犯邻坟煞,碑立其右,即于邻坟不利;若立左,则于己坟不利。忠武之弟倭什布曰:“利己伤人之心,素为吾兄所鄙,安能希我利而嫁祸于人,况御碑应立墓左,不可易也。”忠武无子,倭以己子嗣之。未几,嗣子故,倭亦故,嗣子之孙亦故,祚遂绝。

陈虞耽堪舆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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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有陈虞者,富人也。生平耽堪舆术,凡精斯道者,无远近,必延之于家,锦衣而肉食之。且虑僮仆不洁,亲涤溺器以奉,门下食客以故恒济济焉。

  一日,有操南音者,踵门求谒,自称苏人许姓,世精斯术,且谓曾文正、李文忠之祖穴皆父所审定。陈闻之喜,以三千金为寿。居三月,为择地于嵩山之阴,云:“葬此,子孙必位极三公。惟地脉少寒,瘗枯骨无效,倘得生人埋之,则妙难言喻。”陈韪之。越日,集家人而告以故,并执带自缢。猛忆自经与病死,同一不得温气,复命工人速穿穴,及成,陈衣冠卧穴内,呼人畚土掩之。其子不忍,工人莫敢先动,陈怒曰:“从父命,孝也;违吾教,即非吾子,何逡巡为!”其子不得已,号泣从之。须臾墓成,陈死于穴中矣。

挽回杭州府学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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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之科第,甲于他郡。嘉、道而后,渐不如绍;咸、同之际,复不如宁。钱塘丁松生大令丙谓为府学风水不佳所致;因于光绪乙亥科之前期,请于大府,将门向稍为修改,又将五魁亭饰而新之。八月初八士子入场之日,适工竣,大令于亭前燃双响炮三十枚,谓以振文气也。洎榜发,杭人中式正副榜者恰三十人,松生之侄修甫中翰立诚得亚元。

王莘锄不信堪舆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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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锡王莘锄吏部縡自典闽试还,遭母丧,闭门读《礼》,急欲营葬。堪舆家言是年风水不利,毅然斥之,谓迟葬非礼也。堪舆家亦侃侃争论,谓苟葬者,不出两月,君必不可为讳。家人大惧,潜书“葬”“不葬”二纸,至其母灵几前拈阄,三阄皆“不葬”。群阻之,王一笑置之,克日兴工,自督役。举窆时,王忽踬地伤足,不良于行,舆归城中,遂患寒疾,竟不及两月而卒。

堪舆家颠倒灶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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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鄞有堪舆家设肆于市,一日,有男子在肆中大骂,将用武。众人环集问故,其人曰:“夏间因人口不安,就彼问卜,彼问灶何向,我对曰南向,彼曰宜改西南,我谨如其言。乃至秋而仍多疾病,又来问卜,彼仍问灶何向,我曰西南,彼曰宜改正西,我亦如其言。今已入冬,病者未愈,加以贸易折耗,无聊之至,姑再卜之。彼问如前,及我告之,则曰宜改南向,是仍复其初矣。自夏徂冬,我奉彼为蓍龟,乃颠倒如此乎?”众大笑,为解劝之而去。

高锡麒相门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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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应朱曼伯方伯寿镛自幼至老,虔奉财禄寿三星,每晨焚香叩头各八十,凡二百四十。令其孙乳名一虎者,在旁记数,行之数十年。光绪时,开藩汴中,知县高锡麒以精堪舆家言自荐。朱尝召之,为相门灶,虽安一床、设一几之细,必令高指示方向也。

阴阳生批殃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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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死有回煞之说,北方谓之出殃。道光时,有常某者,客京师,曾言地安门外,其家有新死者,延阴阳生批殃榜,乃检查,告以期,且曰:“此殃大异于常,必为厉,合家徙避,仍恐不免于祟。惟有某鸦番乌克神,【即看街兵也。】胆大能敌,当邀至家以御之。”其家甚恐,至日,访某,邀之酒食。食毕,告以故。某亦素负其胆,不肯辞。至夜,闻棺盖作声,视之,则盖已离开,棺中人欲起矣。急跃棺上,力按之,相持竟夜。闻鸡鸣,棺中始寂然,某仍合其棺。及其家人至,问夜来情景,某不言,但以无事答之而归。其家乃以无事告阴阳生,生愕然曰:“吾前检日,误矣。其实殃之归,正在今日耳,然其厉不可言状矣。欲御之,仍非某不可。”其家复至某处,求其再来。某欲却,而恐失胆大名;欲去,恐力不敌,姑应之,而心自疑虑。偶至街前,适一拆字者卒然问曰:“尔有何心事,当告我,可为筹之。”某怪其无因而先知,乃告之故。拆字者曰:“鬼甚厉,尔将不敌,我有爆竹三枚相赠,但至事急时,燃放之。三放,可无事矣。然不可在屋中,当登屋以俟。”某至,如拆字者所指。及夜半,棺盖裂,声甚猛,果异于前夜。盖方裂而尸已出,见无人,即出院,四望,见某在屋上,跃而登。将及矣,某放一炮,应声而倒。少顷,复起,如是者三,炮尽而鸡鸣,尸不复起矣。其家人至,备悉其状,舁尸复殡,往告阴阳生。而某已暴死,身若火燃者,硝磺气犹未散也。后询知此生素恨某,欲因此杀之,且以神其术也。

方士代人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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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治时,新城王李木吏部家中有一方士,能代人饮食,其人自饱,亦往往令人代食,即溲溺亦如之。

异僧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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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成功据台湾时,有粤东异僧泛海至,技击绝精,袒臂端坐,斫以刃,如中铁石。又兼通壬遁风角,与论兵,亦娓娓有条理。成功方招延豪杰,甚敬礼之。稍久,渐骄蹇,成功不能堪,且疑为间谍,欲杀之而惧不克。其大将刘国轩语成功曰:“必欲除之,事在我。”乃诣僧款洽,忽请曰:“师固佛地位人,不知遇摩登迦,还受摄否?”僧曰:“参寥和尚,久心似沾泥絮矣。”刘因戏曰:“欲以刘王大体双一验道力,坚我信心,可乎?”乃选娈童、倡女姣丽善淫者十许人,布茵施枕,恣为媟狎于其侧,柔情曼态,极天下之妖惑。僧谈笑自若,似无见闻。久忽闭目不视,国轩拔剑一挥,首已歘然落矣。成功询其故,国轩曰:“此术非有鬼神,特炼气自固耳。心定则气聚,心一动,则气散矣。此僧心初不动,故敢纵观。至闭目不窥,余知其心已动而强制,故刃一下而不能御也。”

朱先生精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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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先生者,不知何许人,或曰明宗室也。康熙时,隐于浙,精异术。尝架箸于几,捕鼠置其中,鼠不得出,猫不得入,名曰诸葛八阵图。又尝剪纸为鱼,置之盆中,即游泳矣。

某术士试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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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术士手撮棋子布于几,中间横斜萦带,不甚可辨,外为八门,则井然可数。投一小鼠,从生门入,则曲折寻隙而出;从死门入,则盘旋终日不得出。

张菊人习杂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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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兴张菊人初营举子业,继而改习杂技。尝应某室之召,为营窀穸。既定山向,众地师乃谓宜改他方,主人惑之。菊人曰:“姑如我言,开穴五尺,如无异物,改向亦可。”乃勼工掘土,果得两龟。众地师议欲再开,菊人力争不得。又尺许,得松脂二,具人形矣。主人大悔,菊人曰:“是殆有命,不可强也。如向葬之,亦保平安,第得福须在百年后耳。”同时又有延请者,其葬日同,菊人弗及兼顾,令其徒代往相度。问择何时,曰:“视树头生鱼,即大吉时也。”届期,工匠毕集,经营甫定,适有村人上市买双鱼归,会有葬事,悬鱼于树而来观。其徒见之,遂召工下窆。

  菊人为人占课决休咎,辄奇中。某抚军闻其名,以币招之。时方修葺官廨,为之定方位。抚军以其略偏,欲改正向,曰:“是亦无伤,惟不及百年,恐毁于火耳。”抚军令占课问事,并射覆,均无不验。一日晨起,令占今日有事否,曰:“今夕有添丁之喜。”问男乎女乎,曰:“男也。”抚军笑曰:“室中惟老妻,年将花甲,尚得生男乎?”忽阍者入白,公子夫妇同归,抚军异之。盖公子率妇归宁,因妇翁远调他省,挈眷言旋,风顺潮平,自金陵四昼夜遂抵杭。是夕,果举男。时有杭人招菊人夜酌者,菊人踌躇至再,乃雇肩舆往。入座,席未终,佯醉,潜至室隅,褫其上下衣裤,赤身登舆而归,主人以其醉矣。他客欢饮如故。二更后,邻居不戒于火,延及之,仓卒无有免者。或以问菊人,曰:“我亦数中人也,以衣服代之,乃得幸免于厄耳。”后两耳皆聋,问答以笔,遂不复为人占课,菊人自谓为泄漏天机太多之故也。

纸人为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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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光壬辰,义宁居民之育鸡者,夜半,有物翦其翅,视之,无异常鸡,捉而观之,翅中必有数翎截去寸许者,亦不全翦也。比户哗噪,不知所云。有一妇置埘床下,备秽物以待。三更,埘中作声。掷击之,应而寂。移灯视之,地有纸人长三寸,执纸翦刀。焚之,无他异,月馀乃安。

  光绪丙子夏秋之交,吴中盛传有妖人翦纸为人,夜入人房闼,绞取男妇辫髻,或压伏卧者胸部。受压者遂为梦魇,苦闷万状,气咻咻然不得醒,醒辄大病。世俗相传纸上附生人灵性,焚之,其生者便焦灼死。其遣纸人之法,或言令生人卧于地,以纸人置其身,一人从旁诵咒书符,则生者如睡,而真灵附纸人飞出矣。或有言须拜而遣之者。道路传闻,其说不一。后某令获其党数人,严鞫之,亦坚不承招,而肆扰颇甚。

  苏垣有衣匠,晨如厕,觉头上有黑气一团,良久始灭。初亦不以为意,比归,失辫。明日,有人如厕,亦如之。始犹在阊门、胥门一二处,数日而蔓延殆遍。由是相戒无敢登溷,而溷为之一空。

  张姓子甫弱龄,发亦被翦。母将馀发㔉去,惟留一顶,即以㔉下发置桶中,坐而溺焉。子方卧床,语母曰:“辫还矣。”问在何所,曰:“床下。”索之,果然。已而哗曰:“来割势矣。”且哗且哭。母大惊,嘱其以一手握肾,以一手捉之。子如母教,捉其一股,软亦犹人。急欲遁,握愈固,窘甚,益挣扎欲去,相持间,股忽折,遂逸。众往视子手中,乃纸翦人股耳,亦投桶中。

  某氏有妯娌三人,方刺绣,闻叩门声甚急。启视之,寂无人,以为行道者之相戏也。阖而入,忽门中吱咯作叫声,似欲挣扎未能而不堪其窘者。索之,见一纸人阖闭门隙中,蠕蠕动。三人惊哗,返身急遁,各相争前奔,跌而入,呼其夫出视。夫取妇溺浇之,遂不动,手衬秽,布捉之,乃五寸许纸人也。颈骨上书一“出”字,两股皆有朱书符箓,足心左书“飞”字,右书“疾”字,胸前书“藏”字,两手心书“雷霆”二字,背脊上有“道字五百七十三号”字样,手执纸翦。家人恐其复为害,爇火焚之,投之圊。

  常州梅姓有二女,以守贞课读养其母。自言某夕方于灯下治女红,忽闻门隙微有声,惶遽间,取案上《周易》一册投之,有纸人飘然堕于地,急夹置书中。迟明检视,五官四肢咸备,右手执翦刀一柄,投诸火,亦无他异。闻者信之,因哗言《周易》能辟邪。城乡塾师争咿唔课其徒,男妇老幼,无论识字不识字,每出,咸挟一册以自随,居则悬于户,坊肆及故书摊所存新旧《周易》,搜购一空。扰攘数月乃已。

  至丁酉、戊戌间,大江以南,又盛传男辫妇髻及小孩阳物、鸡翼被翦之事,夜半鸡鸣,速倾以秽水,即得寸许白纸作持翦状之小人,谓为白莲教中人所为也。

郭瑞亭多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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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瑞亭,燕人,多幻术。善豢蛇,日辄以蛇三四条围之腰,游行市中,人恒以长虫郭呼之。尝与友于深夜作叶子戏,无负,馀三人竟夜不能得一筹。众大骇,问以故,郭微笑曰:“诸君所负之资,如数奉赵可耳。”众愈疑。穷诘之,始悉已被其用遮掩术愚弄多时矣。盖郭以此术博笑甚多,而从无染指。某日,与友作竟夜谈,时万籁已寂,忽曰:“君得毋思麦酒乎?”友曰:“君言触吾嗜,然未悉君备焉否?”郭曰:“君果思饮,吾将沽之于市。”遂以数百钱及壶置于案,蔽以巾,口喃喃作数语。祝毕,纵谈如故。少焉,揭巾,则酒已满贮于壶,且有下酒物。初以为伪,饮之,无少异。视其钱,已乌有矣。

  光绪庚子春,郭以邻人耿纪五小有触忤而怒,挥以拳,适伤其目。目暴肿,痛甚。耿固无赖,乃控于南城指挥署。官拘郭质讯,叱之曰:“尔何故伤彼目?”郭辨曰:“我何尝伤其目耶?渠本一市侩,欲借词为敲诈资。盖渠知我懦弱,故构讼,奈何官亦受其欺耶?如以我言为妄,勘验可耳。”官允其请,饬吏验之,乃睛上敷一葡萄膜。亟去之,则黑白宛然,目无少损。官以其欺,随叱之不理。耿出署,则又肿痛,欲再讼之,则肿痛顿止。如是者三四,不得已,乃罢讼。是年五月,京师拳匪作乱,郭入其党,后于正阳门城下饮弹死。

苗人退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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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蛊毒甚于黔南,豢蛊者不能伤人,必自殄其身。其放蛊也,不仅于饮食中,即两目注视,其人亦能中蛊。先事豫防之法,相传以针置帽内,或值欲饮食,及有人注视时,默念此必放蛊以害我者,则蛊不入。有中之者,苗人亦能退之。苗人至室,挥双刀,往来击刺,禹步作法,语呶呶不可辨,无何,病者霍然矣。

以木换人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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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邦,一名孟邦,相传其人多幻术,能以木换人手足。人初不觉,久之行远,痛不能胜。有不信其说者,死之日,剖股视之,果木也。又能置污秽于途,人触之者,变为羊豕。以钱赎之,复变为人。有知之者,易置秽物于他方,则其人乃自变为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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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稗类钞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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