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第117卷

理学汇编 学行典 第一百十六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一百十七卷
理学汇编 学行典 第一百十八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第一百十七卷目录

 克己部总论

  易经乾卦 大壮卦 损卦

  谭子化书凤鸱

  近思录克己

  朱子学的克己

  朱子全书克己 答孙吉甫 答孙季和 克斋记

  性理大全克己

  读书录克己

  唐荆川集答王南江提学

 克己部艺文一

  行己箴          唐李翱

  克己铭         宋吕大临

  视听言动四箴并序    程颐

  克斋铭           张栻

  审己箴          王无咎

  克复堂记         元虞集

  克己铭           吴澄

 克己部艺文二

  克己           宋朱熹

 克己部纪事

 克己部杂录

学行典第一百十七卷

克己部总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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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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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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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邪存其诚。

大全程子曰:“闲邪则诚自存。如人有室,垣墙不修,不能防寇。寇从东来逐之,则复有自西入逐得一人,一人复至。不如修其垣墙,则寇自不至,故欲闲邪也。敬是闲邪之道,闲邪存其诚,虽是两事,然亦只是一事,闲邪则诚自存矣。天下有一个善,一个恶,去善即是恶,去恶即是善。闲邪则诚自存,不是外面捉一个诚将来”存著如此,则岂有入善之理?只是闲邪则诚自存,闲邪更著甚工夫?但惟是动容貌,整思虑,则自然生敬,敬只是主一也。朱子曰:“只是觉见邪在这里,要去闲他,则心便一了。所以说道:‘闲邪则固一矣’。”既一,则邪便自不能入,便更不消说又去闲邪。

大壮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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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曰:雷在天上,“大壮。”君子以非礼弗履。

程传雷震于天上,大而壮也。君子观《大壮》之象以行其壮。君子之大壮者,莫若克己复礼。古人云自胜之谓强,《中庸》于和而不流,中立而不倚,皆曰强哉矫!赴汤火,蹈白刃,武夫之勇可能也。至于“克己复礼”,则非君子之大壮不可能也,故云君子以非礼弗履。大全朱子曰:雷在天上,是甚生威严,人之克己,能如雷在天上,则威严果决,以去其恶,而必为善,若半上落下,则不济事,何以为君子?须是如雷在天上,方能克去非礼。

《损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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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曰:山下有泽,“损。”君子以惩忿窒欲。

程传君子观《损》之象,以损于己,在修己之道,所当损者,唯忿与欲,故以惩戒其忿怒、窒塞其意欲也。大全或问:“‘惩忿窒欲’,忿怒易发难制,故曰惩。惩是戒于其后。欲之起则甚微,渐渐到炽处,故曰窒。窒谓塞于初。古人说情窦,窦是罅隙,须是塞其罅隙。朱子曰:‘惩也,不专是戒于后。若是怒时,也须先惩治他始得。惩者,惩于今而戒于后耳。窒亦非是真有个孔穴去塞了,但遏绝之使不行耳’。”

谭子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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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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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不知美,鸱不知恶。陶唐氏不知圣,有苗氏不知暴。 使陶唐氏恃其圣,非圣也;有苗氏知其暴,不暴也。众 人皆能写人之形,而不能写己之形;皆能求人之恶, 而不能求己之恶;皆能知人之祸,而不能知己之祸。 是以大人听我声,察我色,候我形,伺我气,然后知人 之情伪。

朱子近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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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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濂溪先生曰:君子乾乾不息于诚,然必惩忿窒欲,迁 善改过而后至。《干》之用其善是,损益之大莫是过,圣 人之旨深哉!吉凶悔吝生乎动,噫!吉一而已,动可不 慎乎?孟子曰:“养心莫善于寡欲。”予谓养心不止于 寡而存耳。盖寡焉以至于无,无则诚立明通,诚立贤 也,明通圣也。伊川先生曰:“颜渊问‘克己复礼’之目夫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四 者身之用也。由乎中而应乎外,制于外所以养其中 也。颜渊请事斯语,所以进于圣人。后之学圣人者,宜 服膺而勿失也。《复》之初九曰:“不远复,无祇悔,元吉。” 伊川《易传》曰:“阳,君子之道。”故复为反善之义,初复之 最先者也,是不远而复也。失而后有复,不失则何复 之有?唯失之不远而复,则不至于悔,“大善而吉”也。颜 子无形显之过,夫子谓其庶几,乃无祇悔也。过既未 形而改,何悔之有?既未能不勉而中,所欲不逾矩,是 有过也。然其明而刚,故一有不善,未尝不知,既知未 尝不遽改,故不至于悔,乃不远复也。学问之道无他, 惟其知不善则速改以从善而已。晋之上九:“晋其 角,维用伐邑,厉吉无咎,贞吝。”《伊川易传》曰:“人之自治, 刚极则守道愈固,进极则迁善愈速,如上九者以之 自治,则虽伤于厉,而吉且无咎也。”严厉非安和之道, 而于自治则有功也。虽自治有功,然非中和之德,故 于贞正之道为可吝也。损者,损过而就中,损浮末而 就本实也。天下之害,无不由末之胜也。峻宇雕墙,本 于宫室;酒池肉林,本于饮食;淫酷残忍,本于刑罚;穷 兵黩武,本于征讨。凡人欲之过者,皆本于奉养,其流 之远,则为害矣。先王制其本者,天理也;后人流于末 者,人欲也。《损》之义,损人欲以复天理而已。夬!九五 曰:“苋陆夬夬,中行无咎。”《象》曰:“中行无咎”,中未光也。《传》 曰:夫人心正意诚,乃能极中正之道,而充实光辉,若 心有所比,以义之不可而决之,虽行于外,不失其中 正之义,可以“无咎。”然于中道未得为光大也。盖人心 一有所欲,则离道矣。夫子于此,示人之意深矣。方 说而止,节之义也。节之九二,不正之节也。以刚中 正为节,如惩忿窒欲,损过抑有馀是也。不正“之节,如 啬节于用,懦节于行是也。人而无克伐怨欲,惟仁 者能之。有之而能制其情不行焉,斯亦难能也,谓之 仁则未可也。此原宪之问,夫子答以知其为难而不 知其为仁,此圣人开示之深也。”明道先生曰:“义理 与客气常相胜,只看消长分数多少,为君子小人之 别。义理所得渐多,则自然知得客气消散得渐少消 尽者是大贤。”或谓:“人莫不知和柔宽缓,然临事则 反至于暴厉。”明道曰:“只是志不胜气,气反动其心也。 人不能祛思虑,只是吝,吝故无浩然之气。治怒 为难,治惧亦难。克己可以治怒,明理可以治惧。”尧 夫解:“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玉者,温润之物。若将两块 玉来相磨,必磨不成。须是得个麤砺底物,方磨得出。 譬如君子与小人处,为小人侵陵,则修省畏避,动心 忍性,增益豫防,如此便道理出来。目畏尖物,此事 不得放过,便与克下。室中率置尖物,须以理胜他,尖 必不刺人也,何畏之有!”明道先生曰:“责上责下,而 中自怒己,岂可任职分?舍己从人,最为难事。己者, 我之所有,虽痛舍之,犹惧守己者固,而从人者轻也。 《九德》最好饥食渴饮,冬裘夏葛。若致些私吝心 在,便是废天职猎,自谓今无此好。”周茂叔曰:“何言 之易也?但此心潜隐未发,一日萌动,复如前矣。”后十 二年因见,果知未也。伊川先生曰:“大抵人之有身,便 有自私之理,宜其与道难一。罪己责躬不可无,然 亦不当长留在心胸为悔。所欲不必沈溺,只有所 向,便是欲。”明道先生曰:“子路亦百世之师人,语 言紧急,莫是气不定否?”曰:“此亦当习。习到言语自然 缓时,便是气质变也。学至气质变,方是有功。”问:“‘不 迁怒,不贰过’,何也?《语录》有‘怒甲不迁乙’之说,是否?伊 川曰:‘是’。”曰:“若此则甚《易》,何待颜子而后能?”曰:“只被说 得麤了。诸”君便道易。此莫是最难?须是理会得,因何 不迁怒?如舜之诛四凶,怒在四凶,舜何与焉?盖因是 人有可怒之事而怒之。圣人之心,本无怒也。譬如明 镜,好物来时便见是好,恶物来时便见是恶,镜,何尝 有好恶也?世之人固有怒于室而色于市。且如怒一 人对那人说话,能无怒色否?有能怒一人而不怒别 人者,能忍得如此,已是煞知义理者。若圣人因物而 未尝有怒,此莫是甚难?“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今见 可喜可怒之事,自家著一分陪奉他,此亦劳矣!圣人 之心如止水,人之视最先。非礼而视,则所谓开目 便错了。次听,次言,次动,有先后之序。人能克己,则心 广体胖,仰不愧,俯不怍,其乐可知;有息则馁矣。圣 人责己,感也处多;责人,应也处少。思叔诟詈仆夫, 伊川曰:“何不动心忍性?”思叔惭谢。见贤便思齐,有 为者亦若是,见不贤而内自省,盖莫不在己。横渠 先生曰:“湛一气之本,攻取气之欲。口腹于饮食,鼻舌 于臭味,皆攻取之性也。知德者属厌而已,不以嗜欲 累其心,不以小害大,末丧本”焉尔。纤恶必除,善斯 成性矣。察恶未尽,虽善必麤矣。恶不仁,故不善未 尝不知,徒好仁而不恶不仁,则习不察,行不著。是故 徒善未必尽义,徒好未必尽仁,好仁而恶不仁,然后 尽仁义之道。责己者当知无天下国家皆非之理。 故学至于不尤人,学之至也。有潜心于道,忽忽为他虑引去者,此气也。旧习缠绕,未能脱洒,毕竟无益, 但乐于旧习耳。古人欲得朋友,与琴瑟简编,常使心 在于此。惟圣人知朋友之取益为多,故乐。朋友之来, 矫轻警惰,仁之难成久矣。人人失其所好。盖人 人有利欲之心,与学正相背驰,故学者要寡欲。君 子不必避他人之言,以为太柔太弱。至于瞻视亦有 节,视有上下,视高则气高,视下则心柔。故视国君者 不离绅带之中,学者先须去其客气。其为人也刚,行 终未善。“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仁矣。盖目者人之所 常用,而心常托之视之上下,且试之己之敬傲,必见 于视。所以欲下其视者,欲柔其心也。柔其心则听言 敬且信。人之有朋友,不为燕安,所以辅佐其仁。今之 朋友,择其善柔以相与,拍肩执袂以为气合。一言不 合,怒气相加。朋友之际,欲其相下不倦。故于朋友之 闲,主其敬者,日相亲与,得效最速。仲尼尝曰:“吾见其 居于位也,与先生并行也”,非求益者,欲速成者。则学 者先须温柔,温柔则可以进学。《诗》曰:“温温恭人,惟德 之基。”盖其所益之多。世学不讲,男女从幼便骄惰 坏了,到长益凶狠。只为未尝为子弟之事,则于其亲 已有物我,不肯屈下,病根常在。又随所居而长,至死 只依旧。为弟子则不能安洒扫应对,在朋友则不能 下朋友,有官长则不能下官长,为宰相则不能下天 下之贤,甚则至于徇私意,义理都丧也。只为病根不 去,随所居所接而长,人须一事事消了病,则义理常 胜。

朱子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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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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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为学,大率体察自家病痛,就上面克治将去。 人之气禀有偏,则所见亦不同。如气禀刚底人,则见 刚处多,而处事或失之太刚;柔底人,则见柔处多,而 处事或失之太柔。须是克治气禀偏处。”问:“颜子地 位有甚非礼处?”曰:“只心术闲微,有些子非礼处,须用 净尽截断了。”问:“己私有三:气质之偏,一也;耳目口 鼻之欲,二也;人我忌克之类,三也。孰是夫子所指?”曰: “三者皆在里面看。下文‘非礼勿视听言动,则耳目口 鼻之欲为多。耳目口鼻四肢之欲,虽人所不能无, 然多而不节,未有不失其本心者,学者所当深戒也’。”

朱子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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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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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寻常遇事时,也知此为天理,彼为人欲;及到做时, 乃为人欲,引去事已,却悔。如何?”曰:“此便是无克己工 夫。这样处极要与他扫除打叠,方得。如一条大路,又 有一条小路,明知合行大路,然小路面前有个物引 著自家不知不觉,行从小路去,及至前面荆棘芜秽, 又却生悔。此便是天理人欲交战之机。须是遇事之” 时便与克下,不得苟且放过。此须明理以先之,勇猛 以行之。若是上智圣人底资质,不用著力,自然存天 理而行不流于人欲。若贤人资质次于圣人者,到遇 事时,固不会错,只是先也用分别教是,而后行之。若 是中人之资质,须大段著力,无一时一刻不照管,克 治,始得。《曾子》曰:“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 亦远乎!”又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 后,吾知免夫!小子直是恁地用功,方得。”因说克己。 或曰:“若是人欲,则易见。但恐自说是天理处却是人 欲,所以为难。”曰:“固是如此。且从易见底克去,又却理 会难见底。如剥百合,须去了一重,方始去那第二重。 今且将‘义利’两字分个”界限,紧紧走从这边来。其闲 细碎工夫,又一面理会,如做屋柱一般;且去了一重 粗皮,又慢慢出细。今人不曾做得第一重,便要做第 二重工夫去。如《中庸》说:“戒谨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 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谨其独。”此是寻 常工夫都做了,故又说出向上一层工夫,以见义理 之无穷“耳。不成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处?不谨便只去 谨,独无此理也。”天理人欲无硬定底界,至是两界 分上工夫,这边工夫多,那边不到占过来。若这边工 夫少,那边必侵过来。人只有个天理人欲,此胜则 彼退,彼胜则此退,无中立不进退之理。凡人不进便 退也。譬如刘项相拒于荥阳、成皋闲,彼进得一步,则 此退一步;此进一步,则彼退一步。初学只要牢札定 脚与他捱,捱得一毫去,则逐旋捱将去。此心莫退,终 须有胜时胜时甚气象。尝言坐即靠倚,后来捱三 四日便坐得。先生云:“气不从志处,乃是天理人欲交 战处也。”克己亦别无巧法,譬如孤军,猝遇强敌,只 得尽力舍死向前而已,尚何问哉!义利“之辨,初时 尚相对在。若少闲主义功深后,那利如何著得?如小 小窃盗,不劳而却矣。”问:“而今欲到无欲田地,莫只是 划除熟后,自会如此否?”曰:“也只是划除熟。而今人于 身上不好处,只是常划去之,才发便划,自到熟处。” 问:“伊川云:‘敬则无己可克’。”曰:“孔门只有颜子,孔子且 使之克己,如何便会不克?此”语意味长。问持敬与 克己工夫。曰:“敬是涵养操持,不走作。克己则和根打并了,教他尽净。”

《答孙吉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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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谕气质过刚,未能自克,而欲求其所以转移变化 之道。夫知其所偏而欲胜之,在吾日用之闲,屡省而 痛惩之耳。故周子有“自易其恶,自至其中”之说,是岂 他人所得而与于其闲哉?然此亦或有说焉,不明于 理,而徒欲救其偏,亦恐矫枉之过,而反失夫中也。

《答孙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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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谕平生大病,最在轻弱人,患不自知耳。既自知得 如此,便合痛下工夫,勇猛舍弃,不要思前算后,庶能 矫革,所谓“药不瞑眩,厥疾不瘳”者也。

《克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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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是身,则有耳目鼻口四肢之欲,而或不能,无害 夫仁。人既不仁,则其所以灭天理而穷人欲者,将益 无所不至。此君子之学所以汲汲于求仁,而求仁之 要,亦曰“去其所以害仁者”而已。盖“非礼而视,人欲之 害仁也;非礼而听,人欲之害仁也;非礼而言且动焉, 人欲之害仁也。”知人欲之所以害仁者在是,于是乎 “有以拔其本,塞其源,克之克之而又克之,以至于一 旦豁然欲尽而理纯,则其胸中之所存者,岂不粹然 天地生物之心,而蔼然其若春阳之温哉!默而成之, 固无一理之不具,而无一物之不该也;感而通焉,则 无事之不得于理,而无物之不被其爱矣。”呜呼!此《仁》 之为德,所以一言而可以尽性情之妙;而其所以求 之之要,则夫子之所以“告颜渊”者,亦可谓一言而举 也与!

性理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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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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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曰:“难胜莫如己私,学者能克之,非大勇乎?多 惊、多怒、多忧,只去一事所偏处自克。克得一件,其馀 自正。”

张子曰:“凡所当为,一事意不过,则推类如此,善也。一 事意得过,以为且休,则百事废,其病常在,谓之病者, 为其不虚心也。病根不去,随所居所接而长。人须一 事事消了,病则常胜,故要克己。克己,下学也。下学上 达交相养,盖不行则成何德行哉?人当平物我,合 内外,如是以身鉴物便偏见,以天理中鉴,则人与己 皆”见,犹持镜在此,但可鉴彼,于己莫能见也。以镜居 中则尽照,只为天理常在身,与物均见,则自不私。己 亦是一物,人常脱去己身,则自明。然身与心常相随, 不奈何有此身。假以接物,则举措须要是。今见人意, 我固必以为当绝于己,乃不能绝,即是私己。是以大 人正己而物正,须待自已者,皆是著见于人物,自然 而正。“以诚而明”者,既实而行之明也。明则民斯信矣。 “己未正而正人,便是有意。我固必鉴己,与物皆见,则 自然心洪而公平;意我固必只为有身,便有此。” 上蔡谢氏曰:“某与伊川别一年,往见之。伊川曰:‘别又 一年,做得甚工夫’?”曰:“也只是去个‘矜’字。”曰:“何故?”曰:“子 细检点得来,病痛尽在这里。若按伏得这个罪过,方 有向进处。”伊川点头。因语在坐同志者曰:“‘此人为学 切问近思者也。”或问:“矜’字罪过,何故恁地大?”曰:“今人 做事,只管要夸燿别人耳目,浑不关自家受用事。有 底人食前方丈,便向人前吃,只蔬食菜羹,却去房里 吃,为甚恁地?”

和靖尹氏曰:“克己唯在克其所好,便是下手处。然人 未有不自知所好处而能克之者,若不自知,却克个 甚?如好财,即于财上克;好酒,即于酒上克。今人只为 事事皆好,便没下手处,然须择其偏好甚处先克。” 五峰胡氏曰:“自反则裕,责人则蔽。君子不临事而恕 己,然后有自反之功。自反者,修身之本也。本得则用 无不利。”

朱子曰:“克己固学者之急务,亦须见得一切道理了 了分明,方见日用之闲,一言一动,何者是正,何者是 邪,便于此处立定脚跟,凡是己私,不是天理者,便克 将去。”问:“前辈说治惧,室中率置尖物。”曰:“那个本不 能害人?心下要恁地惧,且习教不如此妄怕。”问:“习在 危阶上行底,亦此意否?”曰:“那个却分明是危,只教习 教,不怕著。”问:“习得不怕少闲,到危疑之际,心亦不动 否?”曰:“是如此。”问:“克己工夫,要当自日月至焉。推而 上之,至终食之闲,以至造次,以至颠沛,一节密,一节 去,庶几持养纯熟,而三月不违。可学而至,不学则已。 欲学圣人,则纯亦不已。如此做工夫,可否?”曰:“下学之 功,诚当如此。其资质之高明者,自应不在此限,但我 未之见耳。”问:“某欲克己而患未能。”曰:“此更无商量, 人患不知耳。既已知之,便合下手做,更有甚商量‘为 人由己,而由人乎哉’?”问:“‘张子云:‘以心克己’,即是复 性,复性便是行仁义’。窃谓克己便是克去私心,却云 ‘以心克己’,莫剩却‘以心’两字否?”曰:“克己便是此心克 之。公但看‘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非心而何!言‘忠信 行笃敬,立则见其参于前,在舆则见其倚于衡’,这不 是心,是甚么?凡此等皆心所为,便不必更著‘心’字。所以夫子不言心,但只说在这里教人做’。”又问:“复性便 是行仁义,复是方复得此性,如何便说行得?”曰:“既复 得此性,便恁地行。才去得不仁不义,则所行便是仁 义,那得一个在”不仁不义与仁义之中底物事,不是 人欲,便是天理;不是天理,便是人欲。所以谓“欲知舜 与跖之分”者,无他,利与善之闲也。所隔甚不多,但圣 贤把得这界定尔。

南轩张氏曰:克己之偏之难,当用《大壮》之力。然而力 贵于壮,而工夫贵于密。若功不密,虽胜于暂,而终不 能持于久而销其端。观诸颜子沈潜积习之功,为何 如哉?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非工夫笃至 久且熟也,其能若是乎?

鲁斋许氏曰:“责得人深者,必自恕;责得己深者,必薄 责于人,盖亦不暇责人也。自责以至于圣贤地面,何 暇有工夫责人?见人有片善,便去仿学他,盖不见其 人之可责,惟责己也。颜子有之:以众人望人则皆可; 以圣贤望人则无完人矣。”子曰:“赐也贤乎哉!夫我则 不暇。责己者,可以成人之善;责人者,适以长己之 恶。”喜怒哀乐爱恶欲一有动于心。则气便不平。气 既不平。则发言多失。七者之中惟怒为难治。又偏招 患难。须于盛怒时坚忍不动。俟心气平时审而应之。 庶几无失。忿气剧炎火焚如徒自伤。触来勿与竞事 过心清凉。

薛瑄读书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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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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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意最难去,故程子谓克己最为难事,惟尝用力者 知其难。私无大小,觉即克去。余性偏于急,且易 怒,因极力变化气,直是难养。余克治用力久矣,而 忽有暴发者,可不勉哉!二十年治一“怒”字,尚未消磨 得尽,以是知克己最难。人只是有己,故不能与天 地同其大。其要惟在克己。念虑一毫杂妄,即非仁, 便当克去。有我之私,极难克,贵乎明与刚而已。 自治之要,宁过于刚,不可过于柔。颜子克己之功,非 至刚不能自矜自伐者,皆不能克有己之私也。 上蔡有一砚,极爱之,遂屏去,此可为克己之法。人 之克己,或能克于此,不能克于彼,此是克之有未尽 也。能充其所能,以及其所不能,则克无不尽矣。自 胜者强,克己最为难事,不可不勉。《周子》曰:“果而确”, 克己之功当如是。宴安之私最难克。《公孙支》言 夷吾忌克,忌猜疑,克好胜,二者人之大病也,不可不 去气质之偏,自生来便有此矣。若自幼至长,历历 曾用变化之功,则亦无不可变之理。若气质既偏,自 少至长,所习又偏,一旦骤欲变其所习,非百倍之功 不能也。“古人佩《韦弦》,亦变化气质之一法也。一 念之非即遏之,一动之妄即改之,轻当矫之以重, 急当矫之以缓,褊当矫之以宽,躁当矫之以静,暴当 矫之以和,粗当矫之以细,察其偏者而悉矫之,久之 气质变矣。”气质之拘最大,变化之功极难,然亦不 可畏其难,而不加变化之功也。为学能使理胜气, 则可以变化气质之性,而反天地之性。若气胜理,则 不能矣。气质极难变,十分用力,犹有变不能尽者, 然亦不可以为难变,而遂懈于用力也。古人云:“自 胜者强”,抑暴猛之气,克方纵之欲,皆自胜之强也。彼 血气之勇,乌足谓之强哉?大要当洗涤尽此心之 欲,有一毫之欲未尽,即本体蔽昧,而用失其当矣。 欲心一动,如火之炽,如水之溢,非用《大壮》之力,莫能 止其欲。先儒曰:“欲心一萌,便思礼义以胜之。”即窒 欲之要也。虚心无我,惟善是从。偏执己私,而不能 从善者,由无克己之功也。中夜以思,只公之一字, 乃见克己之效验。人所以千病万病,只为有己。为 有己故计较万端,惟欲己富,惟欲己贵,惟欲己安,惟 欲己乐,惟欲己生,惟欲己寿,而人之贫贱、危苦死亡 一切不恤。由是生意不存,天理灭绝。虽曰“有人之形”, 其实与禽兽奚以异。若能克去有己之病,廓然大公, 富贵贫贱安乐生寿皆与人共之,则生意贯彻,彼此 各得分愿,而天理之盛,有不可得而胜用者也。人 心皆有所安,有所不安。安者,义理也,不安者人欲也。 然私意胜而不能自克,则以不安者为安矣。克尽 己私为诚,有一毫之私未尽,则非诚矣。奋发诚心, 要做好人。一切旧习定须截断。心每有妄发,即以 经书圣贤之言制之。淤泥塞流水,人欲塞天理,去 其塞,则沛然矣。旧习最害事,吾欲进彼,则止吾之 进,吾欲新彼,则汨吾之新,甚可恶,当刮绝之。吾于 所为之失,随即知而改之,然未免再萌于心,因谓“有 不善未尝不知易,知之未尝复行难”,为人须做彻 表彻里。一般人日闲时时刻刻紧紧于自己身心 上存察用力,不可一毫懈怠,万起万灭之私,乱吾 心久矣。令当悉皆扫去,以全吾湛全之性。

唐荆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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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王南江提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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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存亡,不过天理人欲之消长,而理欲消长之几不过“迷悟”两字。然非努力聚气,决死一战,则必不能 悟。或不知所战,或战而不力,则往往终其身而不悟。 故佛家有认贼作子,与葛藤绊路之说。而兵家亦曰: “名其为贼,敌乃可灭。”又曰:“一日纵敌,数世之患。”此佛 家之可通于吾儒,而治戎之道可用以治心者也。儒 者以交战为子夏之病,而不能战,并非所以为子夏 也。虽颜子亦有战矣。曰:“不远复。”夫不战何以有复也? 虽天地亦有战矣,曰:“龙战于野,其血元黄。”夫阴既疑 于阳矣,阳安得晏然而无战乎?惟战而不胜,故血而 至于元黄。战而胜,则血可以不元,而阳可以亨也,是 能战之效也。

克己部艺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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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己箴》
唐·李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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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爱我,我度于义。义则为朋,否则为利。人之恶我, 我思其由。过宁不改,否又何仇。仇实生怨,利实害德。 我如不思,乃陷于忒。内省不足,愧形于颜。中心无他, 曷畏多言。唯咎在躬,若市于戮。慢谑自他,匪汝之辱。 昔者君子,惟礼是持。自小及大,曷莫从斯。苟远于此, 其何不为。事之在人,昧者亦知。迁焉及己,则莫之思。 造次不戒,祸焉可期。书之在侧,以作我师。

《克己铭》
宋·吕大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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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厥有生,均气同体。胡为不仁,我则有己。立己与物, 私为町畦。胜心横生,扰扰不齐。大人存诚,心见帝则。 初无吝骄,作我蟊贼。志以为帅,气为卒徒。奉辞于天, 谁敢侮予。且战且徕,胜私窒欲。昔焉寇仇,今则臣仆。 方其未克,窘我室庐。妇姑勃谿,安取其馀。亦既克之, 皇皇四达。洞然八荒,皆在我闼。孰曰天下,不归吾仁。 “痒痾疾痛,举切吾身。一日至之,莫非吾事。”颜何人哉, 希之则是。

《视听言动四箴》并序
程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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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问“克己复礼” 之目,夫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四者,身之用也。由乎中而应乎外,制于外所以养其中也。颜子事斯语,所以进于圣人,后之学圣人者,宜服膺而勿失也。作《四箴》以自警云。

《视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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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兮本虚,应物无迹。”操之有要,视为之则蔽。交于前, 其中则迁,制之于外,以安其内。“克己复礼”,久而诚矣。

《听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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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秉彝,本乎天性。知诱物化,遂亡其正。卓彼先觉, 知止有定。闲邪存诚,非礼勿听。

《言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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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之动,因言以宣。发禁躁妄,内斯静专。矧是枢机, 兴戎出好。吉凶荣辱,惟其所召。伤《易》则诞,伤烦则枝。 己肆物忤,出悖来违。非法不道。钦哉训辞。

《动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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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人知几”,诚之于思;“志士厉行”,守之于为。顺理则裕, 从欲惟危。造次克念,战兢自持,习与性成,圣贤同归。

《克斋铭》
张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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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人之生,父干母坤。允受其中,天命则存。血气之萌, 物欲斯诱。日削月朘,噫鲜能久。越其云为,匪我之自。 营营四驰,扰扰万事。圣有谟训,克己是宜。其克伊何, 本乎致知。其致伊何?格物是期。动静以察,晨昏以思。 良知固有,非缘事物。卓然独见,我心皦日。物格知至, 万理可穷。请事克己,日新其功。莫险于人欲,我其平 之;莫危于人心,我其安之。我视我听,勿蔽勿流。我言 我动,是出是由。涵濡游泳,不竞不絿。允蹈彝则,靡息 厥修。逮夫既克,曰人而天。悠久无疆,匪然而然。为仁 之功,于斯其至。我稽古人,其惟颜氏。于穆圣学,具有 始终。循循不舍,与天同功。请先致知,以事克己。仁远 乎哉?勉旃吾子。

《审己箴》
王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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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曰有德,汝未大成。汝之有过,伤德,盖轻圣能恕汝, 犹曰汝美,众人弗逮。知慕而已。恕汝不知,慕,汝辄愉。 汝不自反,卒比于愚,愚不可比,汝孰宜惧!圣人之恕, 众人之慕。

《克复堂记》
元·虞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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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己复礼》之说,在圣门惟颜子得闻之。当是时,七十 子者盖有不及尽闻者矣。后学小子迺得诵其言于 方册之中,闻其说于千载之下,岂非幸欤?盖予尝反 而求之,沈冥于物欲之涂者,固无与乎此也。而知致 力焉者,仅足以为《原宪》之所难而已。其拔本塞源,脱 然不远而能复者,世甚鲜也。然则苟有志于圣贤者, 舍此奚适矣?然而难言也。昔者程伯子少而好猎,及见周子而有得焉,自以为此好绝于胸中矣,而周子 曰:“是何言之易也?”后十馀年,程子见猎者于道旁,不 觉有喜意,夫然后知周子议论之精也。呜呼!自颜子 而降,若程子之高明而敦厚,纯粹而精微,一人而已, 其为学也,必不为原氏之刚制也明矣。其十数年闲, 岂无所用其功哉?而是好也,深潜密伏于纤微之际, 不能不发见于造次之闲,噫亦微矣。乡非周子识察 之精,固不足以知其必动于十数年之前;非程子致 察之密,亦何足以自觉其动于十数年之后?是固不 可与迂生曲学者论也。而众人迺欲以卤莽苟且之 功,庶几近似其万一,可乎不可乎?此则予之所甚惧 而旦暮不忘者也。国子伴读康生敏以《克复》名其堂, 而来求文以为记。予既嘉其慕尚之高远,而又惧其 易之也,故著其说使寘诸壁闲,因得以观览,而资其 行远升高之一助也。

《克己铭》
吴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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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病非难,当拔其根。己私既克,天理复还,克他未得, 但加裁抑,固不猖獗,终尚潜匿。克者伊何,譬如破敌, 战而胜之,是之谓“克。”二者异情,学者当明人欲。如敌 入据吾城,被吾战胜,远屏退听,不复敢求,攻城犯命, 或敌在内,驱之城外,闭门固拒,控守要害,虽不得入, 祸胎犹在。守备一疏,又被攻坏,一战有功,敌自服从, 区区固守,敌敢力斗,一日克己,随即复礼,天下归仁, 其效如此。克伐怨欲,苟徒力制,而使不行仁,则犹未 去恶之道。如农去草,既已芟夷,复蕴崇之,绝其本根, 勿使能殖,则善者信,无复蟊贼,不能胜敌,其何能国? 为学亦然,其可弗力?以士希贤,颜其准的,力到功深, 优入圣域。

克己部艺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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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己》
宋·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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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鉴当年照胆寒。向来埋没太无端。秪今垢尽明全 见。还得当年宝鉴看。

克己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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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子喻老篇》子夏见曾子,曾子曰:“何肥也?”对曰:“战 胜故肥也。”曾子曰:“何谓也?”子夏曰:“吾入见先王之义 则荣之,出见富贵之乐又荣之,两者战于胸中,未知 胜负,故𦡱。今先王之义胜,故肥。是以志之难也,不在 胜人,在自胜也。故曰:自胜之谓强。”

《随手杂录》:范文正语先懿敏曰:“每夜就寝,即窃计其 一日饮食奉养之费,及其日所为何事。苟所为称所 费,则摩腹安寝,苟不称则一夕不安眠矣。翌日求其 所以称之者。”

《薛德温集》:“上蔡有一砚,极爱之,遂屏去。此可为克己 之法。”

《朱子语类》:问:“伊川言‘目畏尖物’,此理须克去。室中率 置尖物,必不刺人,此是如何?”曰:“疑病每如此。尖物原 不曾刺人,他眼病只管见尖物来刺人耳。有人眼病 常见狮子,伊川只教他见狮子则捉来,其人一面去 捉,捉来捉去捉不著,遂不见狮子了。”

《尹和靖集》:先生爱洁净,地有污秽,必去之。尝说:某只 有这些克不去。时敏问:“孔子告颜子‘克己复礼’,若非 礼之视听言动,亦须如此克耶?”先生曰:“是也。”因言:伊 川亦如此。一领黄衲道服至破,亦洁净。尝曰:“衣不欲 异,欲其洁;食不欲异,欲其精。”

《明外史蔡元伟传》:“元伟自治甚勤,或至提撕少懈,过 愆复萌,辄抚膺泣下,长跽自罚。作《考德录》,日识所行 事以自省。克治之功,至老弥厉。”

贤奕阳明先生家居时,里人有求鬻其产者,先生辞 郤已。一日,先生偕诸门弟游山,偶经某处,见风景佳 胜,默悔前之误郤也。忽惕然内讼曰:“是何心哉?有贪 心便无恕心矣。”且悔且讼,两念交战,膺中行里许始 化,徐以告从行诸弟曰:“克己之难如此

克己部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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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子《法言修身篇》:“或问治己。曰:‘治己以仲尼’。”或曰:“治 己以仲尼,仲尼奚寡也?”曰:“率马以骥,不亦可乎?” 《读书录》:气直是难养。余克治用力久矣,而忽有暴发 者,可不勉哉!二十年治一“怒”字,尚未消磨得尽,以是 知克己最难。

《丹铅录》:“周公不以夜行而惭影,颜回不以夜浴而改 容。故曰不为昭昭伸节,不为冥冥隳行。”

问奇类林赵清献“欲绝欲”,挂父母画像于卧床中以 自监。赵康靖中岁常置黄黑豆于几案,以验善恶。念 欧阳文忠暮年有小疾,不服药,只孤坐习忘以却之。 昔文节构枯木庵、“死心寮”以为养痾之所。伊川于室 中常置尖物。刘元城谪炎瘴,举念绝欲。东坡谪瘴乡, 惟尽绝欲念,为万全之良药。古人克己工夫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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