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峯集 (高傅川)/卷三

卷二 月峯集
卷三
作者:高傅川
1864年
卷四

䟽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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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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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四月二十三日。公与生员郑泽雷,许国,韩命吉,权纯庆,李显门,柳淑,李纯馨,权勋,李元瑞,崔晥,朴由玄,李斗瞻,李得养,李泓,许长生,郑时望,李以省,崔挺龙,鱼梦濂,严何诚联名。癸丑延兴府院君金悌男冤死。甲寅永昌大君被戮。其𥚁将及于母后。故乙卯二月初六日。完平上章陈戒。昏君暴怒。时三司合启。将欲杀之。故此䟽发。

臣等窃惟公论之于天下国家也。犹菽粟之命脉于生民而不可一日无也。公论存则危可安乱可弭而国存。公论亡则危益危乱益乱而国必亡。自昔有天下者。何尝不以此而为扶持天下国家之具而不敢为所忽欤。臣等不幸而当公论既亡之日。目见邦国之危。将不可救。而犹不忍置朙时于无可奈何之地。故敢大声而号阙下矣。伏愿殿下。勿以人废言而忽天下之公论也。臣等伏见三司论李元翼妄言之罪。既加削黜。而犹急急攻击。臣等实未知元翼之有何罪。而有何一毫辜负于圣朙矣乎。元翼一心爱君。忧国如家。历事先朝。忠烈素著。洎事当宁。诚悃弥笃。捐身殉国之志。素所蓄积。而天地鬼神。实证其心矣。顷缘忧国之深。不觉避讳之嫌。措语之间。果不能无妄触之失。而究厥所意。则抑有说焉。往在癸丑年中。郑造,尹讱,李伟卿等。首倡母后之说。将贻我殿下千万世难洗之恶名。而幸赖我殿下诚孝之无间。未逞斁彜伦陷君父之凶计。而反被削职之严谴焉。凡有血气者。耻于同朝。而渠亦屏息假气。自分难容于覆载间矣。未久而讱也为掌令。造为修撰。伟卿为翰林焉。则不惟终逭陷君罔上之刑。而反得志于圣明之朝矣。举国之人。群疑满腹。莫不以为某与某也。志同矣事同矣。凶谋诡计。靡不同矣。而一时联袂。复入于台官。则顾安知𪱒者母后之说。果不发于今日矣乎。愚夫愚妇。不谋同辞。而举有疑愳之心。则虽无损于我殿下诚孝之万一。而盖亦国家之大不幸矣。以元翼平生忧国之心。而其庸有恝然于心乎。斯所以急急进箚而不容少缓者也。夫贤如元翼则讵不知圣孝之终不可间。凶谋之终不得行。而敢发其未敢之事。其申戒于我殿下者。盖欲镇国家疑愳之心。而沮三贼不测之计。使殿下之心事。明若日月。昭示于万万世焉。则无非一出于至诚爱君之心。而发明我殿下出天之诚孝也。向使元翼不有是言。则讵能破三贼之胆而释一时之疑乎。呜呼。食殿下之禄而盈殿下之庭者。或岂无慨然忧国之心。而举皆木舌不敢言者。斯诚畏死于奸凶之手也。𤢜一元翼。奋不顾身。沥血陈箚。视捐千金。如掷鸿毛。则其杀身报国之心。固已定于抗章之初矣。安有听人怂恿。而自沈溺大𥚁中之理欤。夫被人指嗾而为党搏击之举者。凡夫且不为。而况于元翼乎。而况于殿下之贤相乎。今之罪元翼者。则构虚捏无。陷君罔上。臣等实未知母后之说。倡于何人而和于何人欤。其在伟卿之䟽。则曰得罪宗社而母后之道绝矣。又引柬之之事以证之。其在造讱之启。则曰宗社显有当绝之恶。其将以国母待之欤。又引哀姜之事以诋之。必欲行罔极之凶计。而敢间母子之天焉。则其所谓加恶名于君父。陷圣上于不测。果元翼欤。果三贼欤。后之救造讱者。必以各处为辞。欲掩其发端之初意。而殊不知自陷于欺君罔上之罪。甚矣人之护党也。若不有悖伦之意。则何必举母后之说然后有此言也。首倡凶说者。厌然掩其不善。而反藉为君卞诬之名。至诚忧国者。志欲打破凶计。而竟被横加恶名之罪焉。古今天下。宁有是理。谚所谓盗而荷杖者。不其类乎。噫以殿下之仁孝。而遭人伦罔极之变。处变之道。靡不得宜。而元翼之箚。遽出于圣虑之外。宜殿下之骇痛。而终必欲卞诬者矣。此诚一国臣民之所共戚。而孰不感殿下之诚孝矣乎。然而卞诬之策。莫急于究凶说之所在。而亦莫急于罪人斯得矣。倘使奸凶之辈。未尝发如此之论。而元翼之言。作俑于今日。则声罪显戮。固无所惜。若凶说之出。不由于元翼。则虽罪百元翼。适足贻殿下后日之悔耳。顾何有于卞诬之本意欤。然则三贼者。不惟殿下之罪人。实宗社之罪人也。不惟宗社之罪人。实万古纲常之罪人也。为今日卞诬之计。莫若正三贼之罪。而扶神人之愤。使彜伦明叙而正气复振。则举国之人。皆将拭目而相贺曰。吾君之不为奸凶之所陷也如此。吾君之卞别邪正也如此。吾君之能快从公论而扶植士气也如此。皆知向背之方。而不为邪议之所荧惑。则向来疑愳之人心。将涣然冰释。而恶名之横加。不复为殿下之虑矣。又何必罪无罪之贤相。而区区于卞诬之举乎。呜呼。元翼之忠。尚不见信于殿下。而无一人白元翼无罪者。可为哭之痛。继以血不容已也。臣等迹甚踈远。言贱蒭荛。固知今日言之于前。明日伏诛于后。而不忍见贤相之以言获罪。敢冒万死殿下之阍矣。伏愿殿下亟正三贼之罪。以快神人之愤。特宥爱君忧国之元老。以收一国臣民之望焉。臣等不胜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封进从信录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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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之事君。犹子之事父也。苟有所闻见。则何敢避渎扰之罪而不为之陈达乎。臣之叔父囚人用厚通书于臣曰。往在北京离发时。贸得若干书册。如两朝从信录。虽未及观其文字。系是近代新出之书。故拟于还朝之后。纳于弘文馆以转达矣。不幸渡海之后。辞连逆狱。罪合万死。而圣上恻念先人之授命殉国。宥及其子。便即开释。此则天地生成之恩也。远谪未几。遽系王狱。受刑累次。精魄都丧。便作失性之人。特一坐尸耳。自遭𥚁患。凡若干书册。专付于女婿辛㫛家。㫛又得重病。辗转避寓于他家。竟至身死。婢仆逃散。家藏书册。几尽荡失。累令家人搜送厥册于汝。而莫适其置处。今日家人始幸抽得于乱帙中。即令直送于汝处。愿汝细看其书。如有可观关系之事。汝须具由封进。以陈叔父当初欲献芹曝之诚。则此身虽死。亦无所憾云。臣披阅卷帙。则第十八卷。迺天启三年癸亥日录也。目不可睹。耳不忍闻。毛发上竖。肝胆俱裂。可胜痛哉。窃念殿下方在哀疚之中。似不可以非丧礼之事。仰渎乙览。而臣未见其书则已。既见其书则不忍一刻隐默。故付标其卷。敢此封进。合二十四卷也。臣不胜惶恐殒越之至。谨昧死以闻。

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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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愚劣无识。徒知有怀必陈。及见从信录。不忍一刻淹滞。率尔封进。非不知狱中之书至于上达。极涉猥滥。而告君之辞。必当从实。故叙其曲折。自不得不尔。缘臣之故。狱官至被拿推。所当即为引罪而席稿待命。不敢仰渎。屏伏逾日。严旨未下。偃然带职。尤极惶恐。今始来避。罪戾山积。请命削臣之职治臣之罪。

扈驾东宫离发完府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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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亡祖亡父伯父。俱以闲废。死节于倭乱。臣之不肖无状。幸沐新化。猥厕从班。则非分极矣。夙夜惕念。惟恐忝尔所生。当此主辱臣死之日。未效涓埃之报。罪合万死。

正言避嫌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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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乡曲踈贱。无所肖似。际此新化。得厕衣冠之列。已是荣幸。而非分宠擢。又出于梦寐之外。循省惶感。公议可惧。况臣顷在南中。除授本职。祗承召命。而在家适有急切病患。登途又为寒疾所感。遅延引日。不及于设科之日。逋慢之罪。犹在身上。今不可䩄然叨冒。请命递斥臣职。

辞弼善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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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之痼疾。已出十年。种种危症。难以悉举。而奄奄待尽之状。众所共知矣。过蒙天地再生之德。旧愆未盖。新宠屡加。夙夜忧惧。罔知所措。去月二十七日政。除授本职。适值上下番俱阙。牌招入直。则素患胸腹痛转㞃。痰火上攻。神观错乱。两目昏翳。似在烟雾中。凡厥庶官。筋力有所不逮。则不敢旷职而去。何况本院责全辅导。其任如何。而岂可使昏不视物之人。齿在于朝夕之胄筵乎。如得投闲置散。药饵调治。则其盲未甚。庶几快睹天地日月之明。伏乞圣慈特命解臣职名。俾遂区区至愿。则覆帱生成之恩。何可量也。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眛死以闻。

先考焚黄事。乞还辞职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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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驽劣。猥参原从之恩至于追封臣父赠领议政。臣父因厚曾丁壬辰倭变。与臣祖父敬命起义兵。战死于锦山者也。以臣遭遇。泽及泉壤。想必未瞑之魂。感泣于冥冥也。义即呈告焚黄。而久滞恩命者。缘臣之叔父用厚。以冬至使朝天。万里之别。臣实不忍今始乞还。职在风宪。不可旷阙。伏乞圣慈谅臣至恳。特许递免。俾得往来。不胜泣祝。谨昧死以闻。

辞掌令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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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生而不天。髫年失母。甫及成童。臣父因厚随臣祖父敬命。一日之内。同死贼手。曾未期月。臣伯父从厚殒身岭外。遗骸莫收。零丁孤苦。百疾丛身。四十之前。已作病废之人。种种危疠。难以尽举。尚今延喘。诚不自料。过蒙天地再生之恩。复厕朝列。已极惊惶。千万梦寐之外。殊渥畓至。又叨非据。一死图报。实是区区寸心。岂敢遅延自犯逋慢之罪。而第念臣之叔父用厚。以奉使之罪。方在栲讯之中。寻常悚栗。不敢举头向人。今此风宪之职。其重如何。而为人犹子。自谓无与于己。偃然行公。扬扬呼唱。则凡在见闻。其谓斯何。况臣痼疾。已过十年。日增月加。奄奄待尽之状。人所共知。而数日之前。又得胸腹之痛。顽痰上攻。呼吸莫通。眩证兼发。闭目蒙头。亦不能定。艰发一语。辄复牵刺。起身肃谢。决难自力。冒呈辞单。非止一再。而政院还郤。不得不沥血哀号于天地父母之前。伏愿圣慈俯察臣危迫闷切之情。许递臣本职。不胜瞻天仰圣屏营恳祈之至。

启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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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敕习仪时。馆儒生事避嫌启。司谏李润雨,献纳权涛,正言李景奭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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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言臣高傅川启曰。臣等于本月十三日。太平馆迎诏敕再度习仪后。罢出于本院依幕。则馆儒生先已阑入。或坐或立。臣等使喝道分付馆奴曰诸生依幕。何不为之。而使之阑入两司依幕乎。诸生方始稍稍引避。臣等还设帐幕。齐会入坐之后。诸生环立帐外。临而睨之。臣等使喝道捉致馆下人言之曰。两司议事之际。何敢如是。诸生不知事体甚矣。后勿如是云云而送之矣。诸生送言于臣等曰喝道捉致馆奴时。掠其鬓发。极为可骇。捉送其喝道则欲为推问云。臣等曰谏院喝道有罪。则谏院自当治之。何待诸生。所谓被掠者送来则当两造凭问治罪云。则诸生又送言曰馆奴不可送。喝道速为送来云。臣等答之曰宁有两司送其下人。决罪于儒生之理乎。即捉喝道问之则曰捉致之时。馆奴立在本院司员之后。即其处捉入。何暇掠发乎。千万瞹眛云云。臣等答儒生之言曰喝道如此不服。必送馆奴被掠者然后。乃可凭问决罪云。则诸生又送言曰诸生目见之事。必欲凭问者何也。终欲不送何也。臣等相语曰诸生之言。虽为无理。既自以为目见。即为捉囚喝道而散出矣。臣高傅川,臣李景奭骑马将出之际。诸生多发馆奴。劫捽喝道于马头。曳致其前。无数乱打。伊时宪府尚未罢坐。臣高傅川送言曰馆儒极为骇愕。法司何以处之云。则宪府答曰此事等亦目见。不胜惊怪。已令捉囚首奴矣。奉教臣沈之源,说书臣金光爀亦目见而骇愤曰士习如此。斋任不可不停云。臣高傅川即通于同僚曰欲为避嫌。则同僚皆曰年少儒生所为。虽极无理。岂可以一下人被打之故。至于渎扰引避乎。惟待法司处置云矣。臣等于此一事。多方委曲。不以两司体面一切临之者。政所以扶植狂儒之气。而今见宪府呈文则语侵臣等。极其无为。此无非臣等庸劣见轻之致。请命递斥臣等之职。

申救朴炡等启司谏李润雨,献纳权涛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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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言臣高傅川启曰。臣等顷见玉堂请递前大司宪南以恭之箚。而不肯继有论列者。非以以恭心迹谓无可论。而玉堂之论有所失也。玉堂诸臣。年少气锐。遇事果敢。不谋于长官。不通于两司。轻先狙击。有若攻斥权奸者然。过激之失。亦不当免。不欲继其论而助其气矣。及见备忘记所下。假托公论排摈异己之教。臣等与同僚相议曰。以恭为人。元非无可论者。而玉堂之箚。措语委曲。别无过激之失。而圣教如此。为谏官者。不可终默为坐陈箚矣。今见即日所下备忘记。臣等相顾惊骇。不知圣意所在也。使以恭小无可论之事。而玉堂诸臣果欲排摈异己。则今日指挥未为不可。而以恭于戊戌己亥年间。立帜邪论。挤排士类。如柳成龙去国。亦其事业。小北大北病国斁伦之变。主张作俑者何人也。如欲一一追论。则非惟不当置于两司。随行于百执事。亦其幸也。岂可以年少辈处事卛尔之小失。遽下严旨。尽递其职乎。臣等窃恐今日之后。为殿下三司者。举皆结舌媕婀。争效仗马。而殿下之国事。将日非矣。臣等非但不能纠正。又从而陈箚分踈。臣等之于玉堂。厥罪惟均。亦何敢偃然供职乎。请与玉堂同被递斥之罪。

再请还收朴炡等递差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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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炡等请递南以恭之箚。实非炡等之私论。士类之稍持清议者。同有是心。第以殿下深征往事。必欲保合责效。而金瑬新秉铨衡。上軆圣意。无论彼此。汲汲器使。惟恐少有偏陂。故如以恭之身负大愆。亦得随才收用。其意则固善。臣等不欲先立崖异。以败其意思矣。玉堂之猝发。诚如有过激之失。臣等只为一番陈箚。其意有在。而至于昨日御笔指挥之事。臣等之责。政在今日。牵裾折槛。所不辞焉。臣等不复远引前古。只以殿下前日事言之。赵希逸陷于伟卿。系累屡年。仅得放归。设有居乡不谨之失。亦不至于大过。而朴炡以往来行言。不待僚议之归一。而轻先避嫌。实涉狙击。而殿下宠擢之如不及。至于以恭则𪱒时所坐是付处。而立帜邪论之罪。又非居乡不谨之比也。朴炡等既通于长官。又与同僚共之。则其视前日之举。亦大详缓。而殿下疾恶之又如此。此一朴炡也。而于希逸则以为公而宠擢之。于以恭则以为私而疾恶之。殿下好恶。果出于无我乎。此无非殿下先以恶党二字着在圣心。忿𢜀之发。已陷于私窝而不得为大公至正之道矣。臣等窃恐人人有以窥殿下之浅深。而圣德疵累。有可忧者也。臣等待罪言地。主张公道。何敢区区为一朴炡游说而负殿下哉。请亟还收朴炡等递差之命。

三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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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炡等以言获罪。物情愈激。而天听尚高。臣窃痛闷。炡等年少遭逢。遇事敢言。请递以恭。虽出卛尔。论思不讳。岂是欺蔽。谓之矫激。亦过其情。谓之伐异。保无他意。言发逆耳。甚于批鳞。纵使褒劝。犹患不尽。若加摈斥。谁著狂直。王言一下。外内疑沮。多士卷舌。气色愁惨。炡等一出。固不足惜。诚恐自此人思含默。皆效仗马。忠谏路塞也。政院伸启。大臣陈箚。公议所在。圣明已烛。臣何敢𤢜避救护之嫌渎扰之罪。以欺负殿下哉。请加三思。亟寝成命。

四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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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论执朴炡等事。而殿下一向牢拒。臣等之惑滋甚焉。殿下果以炡等为欺蔽。则人臣而欺蔽君父。是何等罪恶也。所当明言痛绝。以示好恶之正。岂可略施责罚。止于补外而已乎。如知其情事出于一时之卛尔。则不当违拂公论。旷日持难。若此之甚也。今大臣言官。无不为炡等称枉。前后陈达。备尽曲折。而天听邈然。然则大臣言官。岂皆为炡等营护。而欺蔽殿下者乎。士气摧折。言路闭塞。治忽所系。非细事也。请亟还收成命。

五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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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将朴炡等一事。论列已经数旬。而诚意浅薄。未回天听。闷郁滋甚焉。臣等非以炡等为不可补外。所惜者经幄之臣以言事去国。有累于清明之政耳。既以卛尔之失。并递本职。何必又为补外。使言路杜塞。士气摧沮乎。圣明每以欺蔽为罪案。人臣而欺蔽。厥罪如何。炡等少有欺蔽之迹。则大臣台臣岂敢并为相蒙。自陷于欺蔽之罪乎。公论久而难遏。请亟还收成命。

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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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本愚劣。过蒙宠擢。循省忧惧。日俟公议。昨日同僚处置宪府也。臣适以式暇在家。同僚简通相问。臣意亦为辛启荣以停启简通。而李埈等所答。既无异辞。退有后言。则殊失言官之軆。固难在职。故答以至当。伏见圣批。辞旨严峻。战兢殒越。措身无地。朴炡等年少遭逢。文学入侍。虽有矫激之失。而所欲者忠。若有欺蔽伐异之罪。则递职补外。不足以征。而原其本情。保无他意。以言获戾。恐伤转圜之听。故臣等之区区论执者此也。实与李埈等事。大不相侔矣。一府台官专数请递。事系非常。而李埈等处事既不明白。则臣等之处置。不过循例为之。岂有一毫私意以之低仰哉。乖当之失。与同僚无异。而适然贱疾。今始𤢜避。臣罪尤大。请命罢斥臣职。

再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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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有事势不得已。一日之内。再渎天听。臣罪万死。玉堂之处置。同僚请幷出仕。特命尽递。而𤢜蒙恩私。命牌临门。不胜殒越。臣既与同僚论执朴炡等事。终始如一。而处置宪府。实与公共。则乖当所失。不宜异罚。而一递一出。岂厌人心。非但于义未安。亦有人间羞耻。不可䩄然仍冒。请幷命递斥臣职。

请停慈殿拜陵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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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国家举措。必须动合礼义。足以为万世法。然后方可行之。今此慈殿拜陵之举。果可谓合于礼义。而足以为万世法乎。若以慈教出于至情。不揆礼法之如何。而迺为承顺。则实甚未安。殿下何不从容陈达。使国母动静。必合礼义。而垂法于后世耶。贻谟燕翼。不可不惧。请加三思。亟赐一兪。

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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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殿不可拜陵之意。臣等备尽论列。而殿下一向牢拒。臣等窃闷焉。情虽无穷。礼固有节。今以慈教出于至情。而迺为承顺。则揆之礼义。实甚未安。殿下何不从容陈达。期于必听。使国母动静。必合于礼而无过举乎。臣等不得请则决不敢退。请加三思。亟赐一兪。

请革罢宫家免税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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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家免税。本非法典所载。而为今日之巨弊也。经费之减缩由于此。赋役之不均系于是。所当及时变革。以纾民力。而论列至此。尚未蒙允。岂但臣等之闷郁。中外之缺望甚矣。请加三思亟赐一兪。

请罢文希圣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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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尚右兵使文希圣。曾以防御使领兵出征。不思金应河之效节。反与弘立等而投降。久在虏中。甘受驱策。其失律丧师偸生辱国之罪。不可胜诛。而国家无法。尚全腰领。人心之愤惋。武士之解軆。固已极矣。今者至授节钺分阃之任。此不可使䎹于邻国。铨曹之用人如此。而欲得临乱死节之人。不亦左乎。除目一出。舆情益骇。谓文希圣亟命罢职。

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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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伏见圣批文希圣其时之事。罪在主将。才器亦甚可惜。还为收用。似或无妨为教。夫希圣出师偾军则不才甚矣。不能奋义。相卛降贼。则安可谓之器也。人主一言。劝惩一世者。愈于斧钺华衮。而殿下之教若此。非臣等之所望也。希圣之尚保腰领。已是国家之失刑。岂可复畀节钺。重失一军之心。而招四方之讥议也。请文希圣亟命罢职。

请远窜许𥛚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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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陵君许𥛚。本一怪妄之人也。有何知识可以议礼。曾唱异论。重被台评。而不恤公议。复投妖䟽。必欲激动天听。售其肺肝而后已。前后情状。殊极痛恶。请勿留难。亟命远窜。

再请削夺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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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陵君许𥛚。本以世所嗤点之人。强作解事。敢论大礼。曾被重劾。尚不惩艾。连章累牍。必欲售其妄见。已极可骇。而聚集艸莾庸杂之徒。迭投章䟽。眩惑上听。瞻聆所及。莫不骇愤。请命削夺官爵。

请罢睦性善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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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曹正郞睦性善前日上䟽。称逆珙为无辜之王子。诪张阖擗。语意阴谲。其情虽不可测。而其迹实涉营护。其时珙名出于前后逆招。极为狼藉。性善等何以知一一诬引。担当湔涤乎。当国家危疑之际。攻朝廷处变之论。以陷君不测之说。箝制一世。而使凶徒之欲居奇货者。闻而窃抃。厥后变作。几危宗社。至今思之。毛发竦淅。诚心爱君者。断不如是也。但执迹拟罪。难遽尽律。而近日引置清要。尤拂舆情。故特从末减。以示公论之终不可泯。非敢为已甚之论也。请睦性善亟命罢职不叙。

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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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之论睦性善。与大司宪臣金尚宪意见无异。故相议陈列矣。昨承圣批。以箝制营护等语。勒定罪目为教。勒定人罪名。臣等均有其罪。决难仍冒。请命罢斥臣等之职。

请削去崔有海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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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臣奉命。只完使事而已。前副校理崔有海。敢以莫重典礼。私相问难于华人。至于形诸文字。其为谬妄极矣。此而不罪。难杜后弊。请命削去仕版。

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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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臣出疆。义无私交。所干之外。岂遑他事乎。前副校理崔有海。奉使上国未免委命于艸莾。而迺敢私与唐官轻议我国莫大之礼。其作事怪妄之罪极矣。此而不治。则寻常使价之往来。必多难防之弊。日后之患。有不可言矣。臣等之论执。盖为此也。请亟命削去仕版。以为奉使不谨者之戒。

申救南铣,赵廷乕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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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铣,赵廷乕。皆前日论事之人。而相继外补。出于特命。言官忤旨。谴罚随之。此岂圣朝之美事。请亟命还收南铣安岳郡守,赵廷乕公清都事之命。

请削夺沈命世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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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命世之惑于风水。迂怪实甚。其言有水。指摘甚明。庙堂安得不为之动哉。既因此䟽。遽兴大役。而其言终至于不验。物情骇怪。众口哗然。皆咎命世。其心虽是为国。其事则实为虚妄。且所系重大。乌得谓之无罪哉。凡为国之道。赏罚是非。宜循乎国人。物情之骇愤如是。则岂宜置而不罪。以拂国人之怒乎。请沈命世削夺官爵。

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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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平洪𫕱以稽谢恩命引避。且以其弟洪霙重被台评。进退狼狈。续之至于退待物论。稽谢恩命之失。臣亦有之。不可仍冒偃然处置。请命递斥臣职。

请削夺李行健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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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席论事之际。所见不同。则容或有立异之时。而事之是非。自有公论。一进一退。惟俟处置之如何。未闻有强颜自以为是。而反攻攻己之人者也。前正言李行健再被台阁之请递。则虽有勿递之教。自处之道。所当引入求退之不暇。而迺敢不顾物议。冒耻出仕。至于两司多官。一时启递。此实前所未有之事。凡在瞻聆。莫不骇异。其损事体。轻情妄作之罪。不可不惩。请命削夺官爵。

请罢李贵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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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莫重典礼。非一人一家之私议。虽或自有意见。只可一再陈达。以待朝廷之裁择而已。延平府院君李贵。以追崇之论。连上启箚。前答未下。后章继进。有若驱迫角胜者然。已极无谓。而贻书相臣。显加侵辱。使相臣不安其位。事体尤极未安。请命罢职。

请罢杨暄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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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庆殿参奉杨暄。既以谄附凶徒。得罪公议。则不可递差而止。请命罢职。

请罢姜大进,宋锡梦,柳弘元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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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县监姜大进。以侍从出守。则所当廉谨自持。而有贻弊不廉之诮。高山县监宋锡梦不治之声。传播远近。臣等之欲论久矣。今者暗行御使又以尤甚不治为启。蓝浦县监柳弘元为人弛缓。政委下吏。专以媚悦土豪为务。而不顾军政重事。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请幷命罢职。

请还收尹棨罢职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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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佐郞尹棨。以内需司公事专不举行之故。至于罢职。臣等观其缄辞。既非该掌。又无所犯之罪。且以系干内需司之故。特罢铨郞。非但于事体极为未安。本司将来之弊。有不可言。请还收尹棨罢职之命。

请削去尹左辟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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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判官尹左辟居官汎滥。贻害民间。有不足言。既参昌言之凶䟽。则厥罪惟均。而到今网漏。已极可怪。至齿仕列。尤为骇愤。不可一罢而止。请命削去仕版。

请罢罗德宪。兼推考金时让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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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贱之托病不行。事极骇愕。而接伴使罗德宪张皇病势。偃然驰启。其轻蔑朝廷。猥滥纵恣之罪。不可不惩。请命罢职。李志贱以水疾下陆之由。陈𢠢使既已驰启。则非方伯之臣所当干预。而平安监司金时让以不能驾海。速为定夺等语。又从而状启。有若申救者然。其不顾事体。肆意行私之失。亦大矣。请从重推考。

请罢张绅。且推考当该郞厅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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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臣受命。所当不辞夷险。而近来国纲日颓。人多自便。不思殉国之义。惟怀济私之计。世道之叹极矣。水原府使张绅顷授西门重寄。陈䟽靳免。势或然矣。至于母子间私情。虽甚切迫。义不敢言。而张皇尘渎。必欲得递。极为骇愕。请命罢职。且该曹曲徇猥滥之䟽。多费辞说。至以不便将母等语。偃然回启。所失亦大矣。请当该堂上郞厅从重推考。

请禁杀人正犯家作乱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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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者死。国有定律。其正犯应偿命者。自当以王法处断而已。近来人心不美。奇邪悖乱之事。日以滋长。某处有杀人者则其尸亲或其上典。乘时爵跃。以为奇货。聚众卛徒。作乱于正犯之家。打破宅舍。抢夺财产。瓦砾不留。艸芥不遗。有同兵火焚荡之地。甚者延及于族党及上典之家。闾阎之间可骇之事甚多。若不痛禁。其弊无穷。请今后如有此事。令法曹一一摘发。论以强盗之律。所夺财产。悉皆偿征事。捧承传施行。

避嫌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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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司相会礼前。不得简通。乃是常规也。臣昨日以城上所诣阙。校理赵纬韩罢职事,佥正尹善道改正事。简通于持平池德海。相议停启。执义权涛虽为肃拜。时未相会。故不得简通相问。以今思之。同僚既已肃拜。则差退一两日相会后。更议停启。而轻先停止。殊失軆面。昏昧不察。实所难免。今见执义权涛避嫌之辞。决不可偃然仍冒。请命罢斥臣职。

请枭示表廷老。兼陈勿许父子推恩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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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廷老以秩高事知译官。一行操纵。在其颐指。而迺敢倡卛同僚三十馀人。公然落后。此实二百年来所未有之事也。其黩货贪利纵恣无忌之状。极为痛骇。不可寻常拟律。请命枭示。惩一励百。

功臣父子推恩之典。迺是酬劳报功之异数也。至于父子俱参一勋。而互相推恩。则事甚无据。元非祖宗朝旧例也。曾在昏朝李尚毅父子。始创此规。其时物论。莫不以为苟且。谬例不可踵行。请父子俱参一勋者。勿许推恩。

请革罢内奴复户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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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纪之后。遣使宣谕。昏朝苛役。一皆裁省。至于内奴复户。则大臣筵臣亦请蠲减。行会八方。老羸翘首。思见德化之盛。与贼对垒。且经逆变。征发未已。经用不足。故祖宗成宪。随时变革。沙汰冗官。减省班禄。而内奴则独以流来旧规。饱肉安居。而民役则有增而无减。非但政令无常。民不取信。举皆疾首而相告曰遐氓贡役则已减而烦征。内奴复户则既罢而旋复。罔非王民。而何独使我至于此极耶。民之言亦可畏也。况今诏使来宣。责出多门。民生日困。十室九空。诚宜一视。𢠢释其心。岂可视之以私。益增其㤪。请勿留难。亟收成命。

弼善避嫌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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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三月十八日。大驾视学还宫时。臣忝在侍讲院。陪从东宫。而缘衰癃迂钝。不能折旋。自贻颠沛。致使扈从多官。横被推考。罪实在臣。夙夜悚栗。无地自容。再昨伏见本府入启李曙等照目回下内。有此推考。迺专为侍讲院。而讲院官员何𤢜无之。且何往而过三朔后。始为捧入乎传教矣。臣由前则其时宫僚之一也。方在应推之中。凡台谏被推则在法当递。由后则忝授本职。公事捧入。亦为遅延。不可一刻苟冒。而连有大礼举动。未即来避。所失尤大。请命罢斥臣职。

受由过限避嫌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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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焚黄陈情乞递。俾得往来。则特命给由与马。千里还乡。光荣父母。耸动闾里。圣恩如天。感激幽明。不知死所矣。但臣归阙之时。以宿疾驱驰之馀。仍得间日疟。痛势苦㞃。进退罔措。扶曳趍朝。受由之限已过矣。凡厥庶官。若旷官过限。则循例递免。况臣职在风宪。岂可先招官谤。而偃然苟冒乎。请命罢斥臣职。

陈避嫌兼辞职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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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危迫闷切之情。已陈于䟽中。不敢更烦天听。而过蒙洪私。至下调理察职之命。兢惶感激。涕血交零。即当力疾就列。而狗马所患。少无加减。受恩十月。今始扶曳肃谢。逋慢之罪。至此极矣。且臣之叔父用厚方在栲讯之中。臣若贪恋荣宠。敢据言责之地。则非但私情之所不敢。厚招物议之嗤点。决难强颜苟冒。请命罢斥臣职。

陈避嫌兼辞职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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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奉职疲软。措语不明。玉堂之递斥。诚所自取。过蒙宽贷。反下规外之命。不胜殒越之至。顷日弹文。虽有发言之先后。实出于佥同。则臣诚无状。岂敢怀推诿规避之心哉。夫台阁主一时是非。言及乘舆。纠正官邪。曾未闻既递之人。贪恋荣宠。偃然行公者也。公议至严。不可一刻仍带。而昨缘宿疾苦㞃。至于召牌临门。未即趍诣。今始来避。逋慢之罪极矣。请命罢斥臣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