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语 (四部丛刊本)/卷第六

卷第五 国语 卷第六
吴 韦昭 解 景杭州叶氏藏明嘉靖翻宋本
卷第七

齐语第六 国语 韦氏解

桓公自莒反于齐桓公齐大公之后僖公之子襄公之弟桓公小白也初襄公立其政

无常鲍叔牙曰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公孙无知杀襄公而立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纠奔鲁齐人

杀无知逆子纠于鲁鲁严公不即遣而盟以要之齐大夫归逆小白于莒严公伐齐纳子纠桓公自莒先

使鲍叔为宰鲍叔齐大夫姒姓之后鲍敬叔之子叔牙也宰大宰也辞曰臣

君之庸臣也庸凡庸也君加惠于臣使不冻餧则是君之

赐也若必治国家者则非臣之所能也若必治国家

者则管夷吾乎管夷吾齐卿姬姓之后管严仲之子敬仲也臣之所不若

夷吾者五宽惠柔民弗若也宽则得众惠则足以使民柔安也治国

家不失其柄弗若也柄本忠信可结于百姓弗若也

制礼义可法于四方弗若也执枹鼓立于军门使百

姓加勇焉弗若也军门立旌为门若今牙门矣加益也桓公曰夫管夷

吾射寡人中钩是以滨于死三君皆云滨近也管仲臣于子纠干时之战亲

桓中钩鲍叔对曰夫为其君动也君子纠也君若宥而反

之夫犹是也宥赦也犹是言为君犹为子纠也桓公曰若何若何得还也

鲍子对曰请诸鲁是时桓公使鲍叔胁鲁杀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桓公曰

施伯鲁君之谋臣也施伯鲁大大惠公之孙施父之子夫知吾将用

之必不予我矣若之何鲍子对曰使人请诸鲁曰寡

君有不令之臣在君之国欲以戮于群臣故请之则

予我矣桓公使请诸鲁如鲍叔之言严公以问施伯

施伯对曰此非欲戮之也欲用其政也夫管子天下

之才也才冠天下所在之国则必得志于天下令彼在齐

则必长为鲁国忧矣严公曰若何施伯对曰杀而以

其尸授之授予齐使严公将杀管仲齐使者请曰寡君欲

亲以为戮欲得生自戮之以逞射已之忿也若不生得以戮于群臣

犹未得请也犹未得所请请生之于是严公使束缚以予

齐使齐使受而以𨓆比至三衅三浴之以香涂身曰衅衅或为熏

桓公亲逆之于郊逆迎也郊近郊也而与之坐问焉还国与坐

昔吾先君襄公筑台以为高位居高台以自尊田狩毕弋

也狩围守而取禽也毕掩雉兔之网也弋缴射也不听国政卑圣侮士而唯

女是崇崇高九妃六嫔唐尚书云九妃三国之女以侄娣从也昭谓正适称妃言

九者尊之如一明其淫侈非礼制也礼侄娣之属皆称妾嫔妇官也陈妾数百陈列

必粱肉衣必文绣戎士冻餧戎车待游车之裂戎士

待陈妾之馀戎车兵车游车游戏之车裂残也优笑在前贤材在后

优笑倡俳也𠝹是以国家不日引引申不月长长益恐宗庙

之不埽除社稷之不血食敢问为此若何为治管子

对曰昔吾先王昭王穆王世法文武远绩以成名

子之先也绩功也言昭王穆王虽有所阙犹能世法文王武王之典以成其功名也周语曰厉始革典言

至厉王乃变更文武之常典也合群叜比校民之有道者合会也叜老也比比

方也校考合也谓考其德行道蓺而兴贤者设象以为民纪设象设教象之法于象魏

也周礼正月之吉县治象于象魏使万民观焉挟日而敛之所以为民纲纪也式权以相应

式用也权平也治政用民使均平相应也比缀以度比比其众寡缀连也连其夫家也度法也

竱本肈末竱等也肈正也谓先等其本以正其末也劝之以赏赐纠之以

刑罚纠收班序颠毛以为民纪统班次也序列也颠顶也毛发也统犹

经也言次列顶发之白黒使长幼有等以为治民之经纪也桓公曰为之若何管

子对曰昔者圣王之治天下也参其国而伍其鄙

也国郊以内也伍五也鄙郊以外也谓三分国都以为三军五分其鄙以为五属也圣王谓若汤武也

定民之居成民之事谓使四民各居其职所也若工就官府农就田野所以成其事

陵为之终以为葬也而慎用其六柄焉柄本也六柄生杀贫富贵贱也

桓公曰成民之事若何管子对曰四民者勿使杂处

四民谓士䢉工商也杂处则其言哤其事易哤乱皃易变易也公曰处

士䢉工商若何管子对曰昔圣王之处士也使就闲

士讲学道蓺者也闲燕犹清净也处工就官府处商就市井处䢉

就田野令夫士群萃而州处萃集也州聚也闲燕则父与父

言义子与子言孝其事君者言敬其幼者言悌少而

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物事也迁移也是故其父

兄之教不肃而成肃疾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

故士之子𢘆为士令夫工群萃而州处审其四时

时各有宜谓死士凝释之时也辨其功苦辨别也功牢也苦脆也权节其用

也视其乎沈之均也节节其大小轻重也论比协材论择也比比其善恶也协和也和其刚柔

旦莫从事施于四方施其物用于四方也以饬其子弟饬教

相语以事相示以巧相陈以功陈亦示也功成功也功善则有赏

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

SKchar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工之子

𢘆为工令夫商群萃而州处察其四时四时所用者豫资之也

而监其乡之资监视也资财也视其贵贱有无以知其市之贾负任

儋何背曰负肩曰儋任抱也何揭也服牛轺马服牛车也轺马车也诗云睆彼牵牛不以

以周四方周遍以其所有易其所无市贱鬻贵

也鬻卖也旦莫从事于此以饬其子弟相语以利相示以

赖赢相陈以知贾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

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

劳而能夫是故商之子𢘆为商令夫䢉群萃而州处

察其四时四时树蓺各有宜也权节其用耒耜枷芟权平也平节其器用

小大倨句之宜也枷柫也所以击草也芟大镰所以芟草也及寒击菒除田寒谓季冬

大寒之时也菒枯草也以待时耕时耕谓立春之后及耕深耕而疾耰

之以待时雨疾速也耰摩平也时雨至当种之也时雨既至挟其枪刈

耨镈在掖曰挟枪桩也刈镰也耨兹其也镈鉏也以旦莫从事于田野脱

衣就功首戴茅蒲身衣袯襫脱解也茅蒲簦笠也袯襫蓑薜衣也茅或作萌

萌竹萌之皮所以为笠也霑体涂足霑濡暴其发肤尽其四支之

敏犹材也以从事于田野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

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

不劳而能夫是故䢉之子𢘆为䢉野处而不昵昵近

其秀民之能为士者必足赖也秀民民之秀出者也赖恃也有司

见而不以告其罪五有司掌民之官也五罪在五刑也有司已于事

而竣已毕也竣伏𨓆也桓公曰定民之居若何管子对曰制

国以为二十一乡唐尚书云四民之所居也昭谓国国都城郭之域也唯士工商而已

䢉不在焉桓公曰善管子于是制国以为二十一乡二千家为

一乡二十一乡凡四万二千家此管子所制非周法也工商之乡六工商各三也二者不

从戎役也士乡十五唐尚书云士与䢉共十五乡昭谓此士军士也十五乡合三万人是为三

军䢉野处而不昵不在都邑之数则下所云伍鄙是也公帅五乡焉五乡万人是谓中军

公所帅也国子帅五乡焉高子帅五乡焉国子高子皆齐上卿各帅五乡

为左右军也参国起案以为三官参三也案界也分国事以为三也臣立

三宰三宰三卿也使掌群臣也工立三族族属也晋赵盾为旄车之族上言工商之乡六

则各三也市立三乡市商也商处市井故曰市泽立三虞周礼有泽虞之官虞度也

掌度知川泽之大小及所生育者山立三衡周礼有山虞林衡之官衡平也掌平其政桓

公曰吾欲从事于诸矦其可乎欲行伯道讨不义也管子对曰

未可国未安桓公曰安国若何管子对曰修旧法

择其善者而业用之业犹创也遂滋民与无财遂育也滋长也

贫无财者振业之也而敬百姓则国安矣桓公曰诺遂修旧法

择其善者而业用之遂滋民与无财而敬百姓国既

安矣桓公曰国安矣其可乎管子对曰未可君若正

卒伍修甲兵周礼五人为伍百人为卒今管子亦以五人为伍而以二百人为卒则大

国亦将正卒伍修甲兵则难以速得志矣君有攻伐

之器小国诸矦有守御之备则难以速得志矣君若

欲速得志于天下诸矦则事可以隐令可以寄政

事也隐匿也寄托也匿军令托于国政若有征伐邻国不知也桓公曰为之若何管

子对曰作内政而寄军令焉内政国政也因治政以寄军令也桓

曰善管子于是制国五家为轨轨为之长轨中一人为之长也

十轨为里里有司为立有司四里为连连为之长十连为

乡乡有良人焉贾侍中云良人乡士也昭谓良人乡大夫也以为军令

五家为轨故五人为伍轨长帅之居则为轨出则为伍所谓寄政

十轨为里故五十人为小戎里有司帅之小戎兵车也此

有司之所乘故曰小戎诗云小戎俴收古者戎车一乘步卒七十二人今齐五十人四里为连

故二百人为卒连长帅之十连为乡故二千人为旅

乡良人帅之五乡一帅故万人为一军五乡之帅帅

五乡每一军为五乡也乡帅卿也万人为军齐制也周则万二千五百人为军帅长也三军

故有中军之鼓有国子之鼓有高子之鼓春以獀振

春田曰獀振整也旅众也周礼仲春教振旅遂以獀田也秋以狝治兵秋田曰狝周礼

仲秋教治兵遂以狝田也是故卒伍整于里军旅整于郊内教既

成令勿使迁徙迁徙犹改更也伍之人祭祀同福死丧同恤

恤忧祸灾共之人与人相畴家与家相畴畴匹世同

居少同游故夜战声相闻足以不乖昼战目相视足

以相识其欢欣足以相死致死以相救也居同乐行同和死

同哀是故守则同固战则同彊君有此士也三万人

以方行于天下方犹横也以诛无道以屏周室屏犹蕃也天下

大国之君莫之能御也御当

正月之朝乡长复事乡长乡大夫也复白也周礼正月之吉乡大夫受法于司徒𨓆

班于乡吏以考其行君亲问焉曰于子之乡有居处好学慈孝

于父母聦慧质仁慧解了也质性也发闻于乡里者有则以

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明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

竣退伏也桓公又问焉曰于子之乡有拳勇股肱之力秀

出于众者胫本曰股肱臂也大勇为拳诗云无拳无勇有则以告有而不

以告谓之蔽贤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桓公又问

焉曰于子之乡有不慈孝于父母不长弟于乡里骄

躁淫暴不用上令者上君长也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

之下比比阿党也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是故乡长𨓆

而修德进贤桓公亲见之遂使役官役为桓公令官

长期而书伐官长长官也期期年也伐功也书其所掌在官有功者也以告且

选选其官之贤者而复用之复白曰有人居我官有

功休德休美惟慎端悫以待时使民以劝绥谤言

动不违时也绥止也足以补官之不善政谓前有阙者桓公召而与

之语訾相其质訾量也相视也足以比成事比辅也足以辅其官成其事也

诚可立而授之言可以立为大官而授之事也设之以国家之患而

不疚患难也疚病也豫设以其国家之患难以问之不病不罢也𨓆问其乡以观

其所能而无大厉问其乡本其行能也厉恶也升以为上卿之赞

赞佐谓之三选三选谓乡长所进官长所选公所訾相也国子高子𨓆而

修乡乡𨓆而修连连退而修里里𨓆而修轨轨𨓆而

修伍伍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举也匹夫

有不善可得而诛也政既成乡不越长乡里以齿长幼不相逾也

朝不越爵贤不肖之爵不相越也罢士无伍罢病也无作曰罢无伍无与为伍也

周礼大司寇以圜土聚教罢民罢女无家夫称家也夫是故民皆勉为善

与其为善于乡也不如为善于里与其为善于里也

不如为善于家本其事行也是故士莫敢言一朝之便皆

有终岁之计莫敢以终岁之议皆有终身之功桓

曰伍鄙若何管子上言参其国而伍其鄙内政既备故复问伍鄙之事管子对曰

相地而衰征则民不移相视也衰差也视土地之美恶及所生出以差征赋之轻

重也移徙也政不旅旧则民不偷旧君之故旧也偷苟且也不以故人为师旅则

民相与不苟且也孔子曰故旧不遗则民不偷山泽各致其时则民不茍

衡虞之官禁令各顺其时则民之心不苟得也陆阜陵墐井田畴均则民不

高平曰陆大陆曰阜大阜曰陵墐沟上之道也九夫为井井闲有沟谷地曰田麻地曰畴均平也憾

无夺民时则百姓富牺牲不略则牛羊遂略夺也遂长也

桓公曰定民之居若何管子对曰制鄙三十家为邑

邑有司制野鄙之政也此以下与郊内之政异也十邑为卒卒有卒帅十

卒为乡乡有乡帅三乡为县县有县帅十县为属属

有大夫五属故立五大夫各使治一属焉五属四十五万家

立五正正长各使听一属焉是故正之政听属正五正也

听大夫之治也牧政听县牧五属大夫也听县帅之治下政听乡下政县帅也听

乡帅之治桓公曰各保治尔所无或淫怠而不听治者

正月之朝五属大夫复事桓公择是寡功者而谪之

谪谴责也曰制地分民如一何故独寡功教不善则政不

治理一再则宥宥宽三则不赦桓公又亲问焉曰

于子之属有居处为义好学慈孝于父母聦慧质仁

发闻于乡里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明其

罪五有司巳于事而竣桓公又问焉曰于子之属有

拳勇股肱之力秀出于众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

谓之蔽贤其罪五有司巳于事而竣桓公又问焉曰

于子之属有不慈孝于父母不长弟于乡里骄躁淫

暴不用上令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下比其

罪五有司巳于事而竣五属大夫于是𨓆而修属属

𨓆而修县县𨓆而修乡乡𨓆而修卒卒𨓆而修邑邑

𨓆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举也匹夫有不善

可得而诛也政既成以守则固以征则彊

桓公曰吾欲从事于诸矦其可乎管子对曰未可邻国未

吾亲也君若欲从事于天下诸矦则亲邻国邻国亲足以为援不然将

为己害难以远征也桓公曰若何管子对曰审吾疆埸而反其

㑴地审正也反还也㑴地齐所㑴取邻国之地正其封疆无受其资积土为封

资资财也而重为之皮币以骤聘覜于诸矦覜视以安四

邻则四邻之国亲我矣为游士八十人州十人齐居一州尔雅曰

齐曰营州奉之以车马衣裘多其资币使周游于四方以

号召天下之贤士皮币玩好使人鬻之四方玩好人所玩弄

而好也鬻卖也以监其上下之所好监观也观其所好则知其奢俭上下君臣也玩

好物贵则其国奢贱则其国俭择其淫乱者而先征之桓公问曰夫

军令则寄诸内政矣齐国寡甲兵为之若何甲铠也兵弓矢

管子对曰轻过而移诸甲兵诸之也移之甲兵谓轻其过使以甲兵赎

桓公曰为之若何管子对曰制重罪赎以犀甲一

重罪死刑也犀犀皮也可用为甲㦸车㦸也柲长丈六尺轻罪赎以鞼盾一㦸

轻罪劓刖之属也鞼盾缀革有文如缋也小罪谪以金分小罪不入于五刑者以金赎有

分两之差今之罚金是也书曰金作赎刑宥闲罪宥赦也闲罪刑罚之疑者也书曰五刑之疑有

索讼者三禁而不可上下坐成以束矢索求也求讼者之情

也三禁禁之三日使审实其辞也而不可上下者辞定不可移也坐成狱讼之坐已成也十二矢为束则

讼者坐成以束矢入于朝乃听其讼两人讼一人入矢一人不入则曲曲则伏入两矢乃治之矢取往而

不反也周礼以两造禁民讼入束矢于朝然后听之美金以铸剑㦸铸冶试诸

狗马狗马难为利者恶金以铸鉏夷斤欘恶麤也夷平也所以削草平地斤形

似鉏而小欘斫也试诸壤土甲兵大足桓公曰吾欲南伐何

主主人供军用也管子对曰以鲁为主反其㑴地堂濳

鲁二邑也使海于有蔽渠弭于有渚贾侍中云海海滨也有蔽言可依蔽也渠

弭裨海也水中可居者曰渚昭谓言有此乃可以为主人军必依险阻也环山于有牢

也牢牛羊豕也言虽山险皆有牢牧一曰牢固也桓公曰吾欲西伐何主管

子对曰以卫为主反其㑴地台原姑与漆里卫之四邑使

海于有蔽渠弭于有渚环山于有牢桓公曰吾欲北

伐何主管子对曰以燕为主燕今渔阳蓟县反其㑴地柴夫

吠狗燕之二邑使海于有蔽渠弭于有渚环山于有牢四

邻大亲既反㑴地正封疆地南至于𩛽阴𩛽阴地名齐南界也

西至于济北至于河东至于纪酅纪故纪矦之国酅纪季之邑以入于

有革车八百乘贾侍中云谓一国之赋八百乘也乘七十五人凡甲士六万人昭谓

此周制耳齐法五十人为小戎车八百乘有四万人又上管仲制齐为三军军万人下又曰君有是士三

万人以方行于天下而车数多者其副贰陪从之车乎或者八当为六择天下之甚淫

乱者而先征之即位数年东南多有淫乱者莱莒徐

夷吴越莱今东莱莒琅邪县徐夷徐州之夷也一战帅服三十一国遂

南征伐楚济汝逾方城望汶山济度也汝水名方城楚北之厄塞也谓师

至于陉时也在鲁僖四年汶山楚山也使贡丝于周而反荆州诸矦莫

不来服遂北伐山戎山戎今之鲜卑以其病燕故伐之刜令支斩孤

竹而南归二国山戎之与也刜击也斩伐也令支今为县属辽西孤竹之城存焉海滨

诸矦莫不来服海滨海北涯也与诸矦饰牲为载以约誓于

上下庶神饰牲陈其牲为载书加于牲上而已不㰱血也与诸矦勠力同心

勠并西征攘白翟之地攘却也白翟赤翟之别种至于西河西河白翟

西方舟设泭乘桴济河方并也编木曰泭小泭曰桴济度也至于石抗

石抗晋地名县车束马逾大行与辟耳之谿拘夏大行辟耳山名

拘夏辟耳之谿也三者皆山险谿谷故县钓其车偪束其马而以度也西服㳅沙西吴

流沙西吴雝州之地南城周城王城也周襄王庶弟子带作乱与戎伐襄王焚其东门不𠑽桓

使仲孙湫征诸矦戍周而城之事在鲁僖十三年反胙于绛说云胙赐也谓天子致祭胙赏

以大路龙旗桓公于绛辞之天子复使宰孔致之贾侍中云反复也胙位也绛晋国都也晋献公卒奚齐

卓子死国绝无嗣晋矦失其胙位桓公以诸矦讨晋至高梁使隰朋帅师立公子夷吾复之于绛是为惠

公事在鲁僖九年昭谓人君即位谓之践胙此言桓公城周尊事天子又讨晋乱复其胙位善之也按内

传宰孔于葵丘致胙肉赐命无辞让反复之文贾君得之唐从贾也岳滨诸矦莫不来

岳北岳常山也而大朝诸矦于阳榖阳谷之会在鲁僖三年兵车之

属六乘车之会三属亦会也兵车之会谓鲁庄十三年会于北杏十四年会于鄄十五

年复会于鄄鲁僖元年会于柽十三年会于咸十六年会于淮也乘车之会在僖三年会于阳榖五年会

于首止九年会于葵丘凡九也诸矦甲不解累累所以盛甲也兵不解翳翳所以蔽兵也弢无弓服无

弢弓衣服矢服也无者无其用也隐武事行文道帅诸矦而朝天

谓首止之会会王太子而谋宁周也葵丘之会天子使宰孔致胙于

桓公天子周襄王也宰孔宰周公也胙祭肉也曰余一人之命有事于文

事祭事也使孔致胙且有后命且犹复也曰以尔自卑劳实

谓尔伯舅无下拜天子称王官之伯异姓曰伯舅无下拜无下堂拜赐也桓

召管子而谋管子对曰为君不君为臣不臣乱之本

桓公惧出见客客宰孔也曰天威不违颜咫尺违远也颜眉目

之闲八寸曰咫小白余敢承天子之命曰尔无下拜承受

陨越于下以为天子羞陨坠也越失也遂下拜升受命赏服

大路龙旗九旒渠门赤旗唐尚书云大路玉路非也贾侍中云大路诸矦朝服

之车谓金路钩樊缨九就龙旗九旒也渠门亦旗名赤旗大旗也昭谓龙旗画交龙于縿也正幅为縿旁

属为旒钩娄颔之钩樊马大带缨当𦙄削革为之皆以五采罽饰之九就就成也渠门两旗所建以为军

门若今牙门也诸矦称顺焉言下拜顺于礼也桓公忧天下诸矦鲁

有夫人庆父之乱夫人鲁庄夫人哀姜也庆父庄公之弟共仲也通于哀姜哀姜欲立

之庄公薨庆父杀大子般在庄三十二年又弑闵公在闵二年二君杀死国绝无嗣

桓公闻之使高子存之高子齐卿高傒敬仲也存之谓立僖公而成鲁也

人攻邢桓公筑夷仪以封之SKchar姓周公之后也夷仪邢邑也翟人攻邢在

庄三十二年封而迁之在鲁僖元年男女不淫牛马选具淫见淫略也选数也

人攻卫卫人出庐于曹庐寄也翟人攻卫杀懿公遂入卫卫人出𧺆宋桓公逆之

河以卫之馀民立公孙申以寄于曹是为戴公在鲁闵二年桓公城楚丘以封之

楚丘卫地桓公迁其国而封之事在鲁僖二年其畜散而无育畜六畜也散谓失亡也育

桓公与之系马三百系马良马在闲非放牧者也天下诸矦称

仁焉于是天下诸矦知桓公之为已动也动谓救患分灾也

是故诸矦归之譬若市人桓公知诸矦之归已也故

使轻其币而重其礼币贽币也礼酬宾之礼也故天下诸矦罢马

以为币罢不任用也币珪以马也缕纂以为奉奉藉也所以藉玉之藻也缕纂以缕

织纂不用丝取易共也纂织文也鹿皮四个个枚诸矦之使垂櫜而

垂言空而来也櫜弢也稛载而归言重而归也稛絭也故拘之以利结

之以信示之以武故天下小国诸矦既许桓许谓听其

莫之敢背就其利而信其仁畏其武桓公知天下

诸矦多与已也与从故又大施忠焉施其忠信可为动者

为之动可为谋者为之谋军谭遂而不有也诸矦称

宽焉军谓以军灭之也不有以分诸矦也桓公奔莒过谭谭子不礼入又不贺北杏之会遂人不至

故皆灭之在鲁庄十年及十三年通齐国之鱼盐于东莱言通者则先时禁之

矣东莱齐东莱夷也使关市几而不征几几异服识异言也征税也取鱼盐者不征税

所以利诸矦致远物也以为诸矦利诸矦称广焉施惠广也筑葵兹

晏负夏领釡丘四者皆厄塞与山戎众翟接者以御戎翟之地所以

禁暴于诸矦也禁暴禁其暴掠于诸矦筑五鹿中牟盖与牡丘

四塞诸夏之关也以卫诸夏之地卫蔽捍也所以示权于中国也

教大成定三革隐五刃定奠也隐藏也三革甲胄盾也五刃刀剑矛戟矢也说云

三革甲盾鼔非也兵事息则礼乐兴焉得废鼓也朝服以济河而无怵惕焉

西行度河以平晋也文事胜矣胜举是故大国惭愧小国附协

唯能用管夷吾𪧟戚隰朋宾胥无鲍叔牙之属而伯

功立五子皆齐卿大夫也隰朋齐庄公之曾孙戴仲之子成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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