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朝纲目备要 (四库全书本)/卷06

卷五 两朝纲目备要 卷六 卷七

  钦定四库全书
  两朝纲目备要卷六
  宁宗
  庆元六年庚申春正月己亥皇子坦生
  八月壬寅薨追封邠王谥曰冲温
  二月戊辰降徳音
  以皇子生故也降诸路杂犯死罪以下囚释杖以下
  己巳雨土
  闰月丁未亦如之
  戊寅上太上皇帝玉牒圣政日历会要
  宰相京镗等上之上率群臣恭上于夀康宫
  乙酉雪
  闰二月庚寅京镗为左丞相谢深甫为右丞相何澹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
  乙巳留正致仕
  复少保观文殿大学士
  辛亥吴曦建节
  曦璘之孙挺之子也以殿前都指挥使为昭信军节度使
  理前宰执举状为职司
  以待执政之子弟焉 祖宗时执政子弟皆得任内外清望官但不为台谏两省耳自蔡京父子共政秦熺继之由是典制大坏孝宗恶焉淳熙八年八月始诏见任宰执台谏子孙并与宫观岳庙理为资考至是又诏许用前宰执举状为职司云
  三月甲子朱熹卒
  先是庚申熹脏腑微利邑宰张揆来见有馈熹却之谓知县若宽得百姓一分即某受一分之赐盖揆藉时相之势凶焰可畏百姓甚苦之故熹有是言辛酉改大学章句诚意一章此熹绝笔也是日午刻暴下自此不复出书院矣壬戌脏腑尤急癸亥诸生入问疾熹起坐谈论为学功夫顾谓蔡沈曰某与先丈病证一同决不起疾沈答先人病两月馀日先生方苦脏腑然老人气体易虗不可不急治疗诸生退夜分令蔡沈检巢氏病源医生刘择之云待制脉绝已三日矣只是精神定把得如此分明是夜五鼔令蔡沈至卧内熹坐于床沈侍立熹以手挽沈衣令坐若有欲言而不言者久之命移寝中堂黎明诸生复入问疾熹索纸笔及取至伸纸握笔坚谨如平时然已不能运少顷置笔就枕误触巾目蔡沈使正之挥妇女无得近诸生揖而退熹上下其视方瞳烱然徐徐开合气息渐微良久恬然而逝是日大风㧞木洪水颓山哲人之萎岂小变哉诸生近者奔赴远者相与为位而哭禁锢虽严有所不避也十月壬申葬于建阳县唐石里之大林谷黄干主䘮礼蔡沈主䘮役时伪党禁严太守则韩侂胄之党傅伯夀也然会葬者亦㡬千人先是正言施康年言四方伪徒期以一日聚于信上欲送伪师朱熹之葬臣闻伪师往在浙东则浙东之徒盛在湖南则湖南之徒盛毎夜三鼔聚于一室伪师身据高坐口出异言或更相问答或转相辨难或吟哦怪书如道家步虗之声或幽默端坐如释氏入定之状至于遇夜则入至晓则散又如奸人事魔之教观其文则对偶偏枯亦如道家之科仪语言险怪亦如释氏之语录杂之以魔书之诡秘倡之以魔法之和同今熹身已殁其徒不忘生则画像以事之殁则设位以祭之容有此事然会聚之间必无美意若非妄谈世人之短长则是谬议时政之得失望令守臣约束仍具已施行申尚书省从之门人范念徳为铸钱司主管官沿檄检视坑场因便道会葬率同门之士诀祭于墓隅其词曰天之生贤盖亦不数储精孕灵及河维岳厥惟孔艰是以殊邈先生之生黄河其清先生之亡维岳其颓不知何年复此胚胎徒役纷集窀穸告期山哀浦思风惨云悲临穴一恸万古长辞念徳归未至鄱阳有旨镌官罢任盖台察劾其离次会葬云 先生平居惓惓无一念不在于国闻时政之得失则戚然有不豫之色语及国势之未振则感慨以至泣下然谨难进之礼则一官之拜必抗章而力辞厉易退之节则一语不合必奉身而亟去其事君也不贬道以求售其爱民也不徇俗以茍安故其与世动辄龃龉自筮仕以至属纩五十年间历事四朝仕于外者仅九考立于朝者四十日道之难行也如此然绍道统立人极为万世宗师则不以用舍为加损也自先生没其道愈久而愈彰其学愈久而愈盛亦可见此理之在人心未尝泯也
  辛未幸聚景园
  车驾从夀成惠慈皇太后同幸
  夏四月辛亥邓友龙请毋用伪党案庆元党禁友龙之请在五年四月友龙时为监都进奏院请明诏大臣用舍从违谨所决择友龙寻除察官 十一月乙亥殿中御史陈谠请明诏大臣于进拟人才之初审其邪正而毋事乎缴駮 十二月甲午议者又言令奸伪之徒呼啸朋侣以图报复当戒其渐望自今回心向道者姑与外祠使知小惩大戒之福其长恶弗悛负固不服者必重寘典宪投之荒远庶㡬咸知惩创宿道向方案乙亥甲午二事庆元党禁亦在五年 嘉泰元年二月己亥议者又言伪学之徒馀孽未能尽革愿于聼言用人之际防微杜渐
  初置资善堂小学教授
  以命国博萧逵时东宫才封卫国公未正名故也旧制资善堂称翊善若皇孙则为皇太子宫小学教授至是参用之逵字景伯淳熙十四年廷试第四人庆元四年冬除太学博士眀年迁国子又明年春兼实录院检讨官遂为学官之选数月除秘书郎不数年累迁至礼部尚书云
  五月旱
  丙辰决中外系囚除茶盐赏钱 癸亥避殿减膳置宽恤局 丙寅诏大理三衙临安府及诸路阙雨州县释杖以下囚
  戊辰诏求言
  旱故也诏侍从两省卿监郎官馆职疏陈阙失及当今急务诏曰朕寅奉慈训猥以眇身托于士民之上夙夜栗栗不遑康宁惟徳菲薄暗于大道下不能治育群生上以干阴阳之和乃夏序失中闰月不雨大田既坼嘉糓将槁元元何辜咎实在朕意者政事有所亏刑法失其当欤赋役烦重而烝庶之失业者众欤不然何致沴之深也朕即位以来荷天右序频岁中熟民仅小康储偫未裕傥遇饥歉将奚以相恤夫徳之不修既召谴告又不深迹厥由力图消弭其谓百姓何已诏在位陈朕过失与时政之缪又惟部使者守令朕所赖以协宣徳泽者也今或务行苛细纵长吏奸狱讼不平冤者无所赴愬所以伤害和气咎益甚焉继自今其悉意毕心亟为民虑凡弊事可除便利可兴者条具来上朕将亲览择其至当而推行之布告中外使咸知朕恐惧修省之意
  壬申雨
  丁丑诏看详封事
  三省枢密院择其可行者以闻
  六月乙酉朔日有食之
  丁亥夀仁太上皇后崩案本纪在戊子
  治䘮于慈仪殿谥曰慈懿皇后权攅于临安南山之修吉寺
  壬辰赵善义吴旰使金
  善义以户部郎中为贺生辰使旰以都官郎中为告哀使 善义还至雍邱因与金人争下车子处忽谓金人曰尔方为蒙古部落所扰何暇与我较莫待要南朝举兵夹攻耶其下共调䕶之金人乃止翌日伴使谓赵曰昨日国信尚书所言某等归上头莫湏奏过否赵皇恐以醉为辞且谢之事闻赵遂坐奉使生事免官 旰之使也善义未还金人以南使骤来疑侦其国中事吴至盱眙未即纳阴遣人至临安伺之得其实而归乃遣使来迓故吴留盱眙者五十有五日云吴入境与赵遇于涂两使分道而过各不相闻但私以片纸往来而已
  戊申许及之罢
  以母䘮去位
  秋七月丁卯陈自强签书枢密院事
  自强庆元二年夏以选人入都欲求诸州学官阙见执政皆不遂其所居逆旅主人善拂茶自强一日见其出问所之曰某为仪同击茶月给十千日三往府中每往击茶一瓯而已馀无事也自强太息曰我尝权仪同先生主人曰官人求阙不遂盍见仪同乎自强曰吾贫旅费垂尽闻见仪同所费不少安能办之主人曰俟语次试为拈出旬馀无耗一日自强方闷坐有直省官持呼召来者约来日午后至府相见自强莫知所谓比至则侍从官以次毕集谒入传令先召陈侂胄命设褥于堂上乡之再拜次召侍从官同坐从官踧踖莫敢居上者侂胄徐曰陈先生老儒沉没可念坐客唯唯明日连章荐其才遂除太学录未逾年迁博士数月转国子又数月为秘书郎入馆半岁除右正言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入台半月馀遂秉政自选人至枢府首尾四年云
  八月庚寅赦天下
  以圣安夀仁太上皇帝违豫故也
  辛卯太上皇帝崩
  崩于夀康宫年五十四孝宗之䘮赵汝愚当国始令群臣服白凉衫皂带以治事逮终䘮乃止论者以为是及光宗之䘮礼部侍郎陈宗召复请百官以日易月禫除毕服紫衫皂带以治事从之
  乙未日中有黒子
  丁酉京镗薨
  赐谥文穆既而其子沆请避家讳改文忠于是言者以为杨亿巨儒既谥曰文议者欲加一忠字竟不之与夫欲加一字犹且不可况谥以二字又欲极美乎望敇攸司自今议谥务当其实其或不然当准古法以选举不实论若定谥已下其子孙请再更易者以违制论从之其后察官倪思复以为言镗乃改谥庄定 自南渡以来宰执堂馔每员日给一千休兵后五倍其数盖取万钱之义也旧例日为丰馔群公一举箸则皆为皂隶所有京镗当国始议以为不当暴殄天物乃损其数人用二千三百馀悉折见钱于是日具小飧数日然后设一盛馔每执政一忌日堂厨激赏库临安府殿前步军转运司各送斋僧钱五十千节序及非时生料亦如之 淳熙中镗以检正报谢北朝因争撤乐孝宗嘉之遂除侍从会赵汝愚自蜀召还上谕大臣除镗四川帅汝愚闻之谓人曰镗望轻资浅岂可当此方面由是两人有隙汝愚得政镗时为刑部尚书亟纳交于侂胄继擢执政自是为侂胄谋主镗与刘徳秀在侂胄之门最为凶险侂胄未显时惟二人与之深交及用事侂胄所为暴虐皆二人教之云
  九月己未雷
  辛未合祭天地于明堂
  绍熙五年明堂孝宗未卒哭时赵汝愚朝献景灵宫嗣秀王伯圭朝飨太庙而上独祀明堂是年光宗之䘮甫逾月而当行大礼乃命右丞相谢深甫款天兴之祠嗣濮王不俦摄宗庙之祭盖用绍熙礼云案本纪己巳命谢深甫朝献景灵宫庚午命嗣濮王不璺朝飨太庙与此异
  赦天下
  丙子吕祖泰决配案庆元党禁祖泰上书在五年九月而宋史本传祖泰因周必大降少保致仕愤之乃上书请诛侂胄事在嘉泰元年与此异惟侂胄传系六年与此同
  是月十一日甲子进士吕祖泰投匦上书论韩侂胄其言略曰道与学自古所恃以为国也丞相汝愚今之有大勲劳者也立伪学之禁逐汝愚之党是将空陛下之国而陛下不知悟耶陈自强何人也徒以侂胄童孺之师而躐致禁从陛下旧学之臣若龟年等今安在哉苏师旦平江之吏胥周筠案周筠宋史祖泰传作周均误韩氏之厮役人共知之今师旦以潜邸随龙周筠以皇后亲属俱至大官不知陛下在潜邸时果识所谓苏师旦者乎椒房之亲果有厮役之周筠者乎其妄自尊大而卑陵朝廷一至于此也愿陛下亟诛侂胄及苏师旦周筠而罢逐陈自强之徒故大臣在者独周必大可用宜以代其任不然事将不测书出中外大骇侂胄虽怒甚重违人心会方行明堂礼故未及问辛未礼成肆大𤯝后五日乃批旨云吕祖泰挟私上书语言狂妄送连州拘管于是右谏议大夫程松殿中侍御史陈谠皆言祖泰有当诛之罪今纵不杀犹宜杖脊黥面窜之远方是日得旨令临安府从杖一百真决免刺面配钦州牢城收管 祖泰字泰然元祐户部尚书公孺之五世孙也寓居无锡县案宋史本传云夷简五世孙寓常之宜兴性䟽逹尚气义既得罪士大夫劳之者无悔色侂胄犹怜之祖泰始自分必死独兾以身悟朝廷就逮不惧京尹赵善坚受侂胄计为好语诱之曰谁教汝亦有共为章者乎汝苐言之吾且宽汝祖泰笑曰何问之愚也吾固自知必死而可受教于人且与人议乎善坚曰汝病风䘮心邪祖泰曰以吾观之若今之附韩氏得美官者乃病风䘮心尔廷中闻之悚然有叹息者嘉泰三年十月庚子得旨许自便祖泰不敢归投身襄郢间案本传但言祖泰既贬道出潭州侂胄使人迹其所在乃匿襄郢间不载自便之诏盖史文有误又四年侂胄死史丞相得政下钦婺州求祖泰所在欲官之会祖泰自江陵归乃诏改正过名特补上州文学嘉定元年七月辛丑也俄改廸功郎监潭州南岳庙四年丁内艰无以葬来中都谋于诸公间遇寒疾数日死其年四十九
  冬十月丙戌以韩侂胄为太傅
  以永崇陵成也
  癸巳初以年劳减举主
  时费士寅为左选侍郎请历十五考以上无赃私罪犯者聼免职司举主一员从之
  辛丑雨土
  十一月辛卯亦如之
  十一月癸丑朔宗室与愿更名
  除福州观察使改名曮令资善堂授书
  己未皇后韩氏崩
  谥曰恭淑权櫕于南山之广教寺
  癸亥皇子増生
  十二月癸未朔薨追封郢王谥冲美案本纪谥冲英疑此有误
  丙寅上大行太上皇帝谥
  曰宪仁圣哲慈孝皇帝庙号光宗
  东北地震
  十二月乙酉日中有黒子
  乙巳乃灭
  辛卯权櫕光宗于永崇陵
  永佑之权櫕也宰相秦桧不欲行乃命信安孟王忠厚以枢密使为之及营思陵备置五使遂命右相周必太掩攅宫从所请也时右相王淮以母老恶凶事故不欲行然陵成而王卒罢永阜之役既命左相留正未葬而正逐右相赵汝愚亦不欲行乃以少傅保宁军节度使郭师禹为总䕶使而命参知政事余端礼持节导梓宫既葬师禹封永宁郡王汝愚遂得罪及是永崇陵将复土右相谢深甫亦不行乃命韩侂胄焉山陵非宰相䕶送遂为故事
  癸卯祔光宗于太庙
  太庙自仁宗以来皆祀七世崇宁初蔡京秉政始取王肃说谓二祧在七世之外乃建九庙奉翼祖宣祖咸归本室焉然王莽已营九庙唐明皇又用之非始于蔡京也绍兴中徽宗祔庙以与哲宗同为一世故无所祧及升祔钦宗始祧翼祖高宗与钦宗同为一世亦不祧由是淳熙末年太庙祀九世十二室及阜陵复土赵汝愚为政遂祧僖宣二祖而祔孝宗时朱熹在经筵独以九庙为正汝愚不从熹之议遂格及光宗祔庙复不祧又祀九世矣
  诏改明年元
  上继统赵汝愚为相锐意庆历元祐故事故改庆元庆元尽六年而上皇及太后继崩中宫去世二王子不育朝廷嫌之因改明年为嘉泰云
  乙巳蠲临安府绍兴府民赋
  縁攅宫役者
  己酉吴曦为太尉
  是冬括关外营田租不果
  关外旧有营田岁收租十馀万斛其田半为吴郭田诸家所据租入甚轻计司知之而不敢问庆元末司农少卿江阴王宁总领四川财赋有隆州州学教授江原张钧尝仕利路献䇿于宁以为营田租可増宁用其说是冬分遣官属八人按行诸郡所遣官知其不可仅略増之时新金州签判眉州人元鼎者分括凤州遂尽集属邑之民纠决升降连数月不已太尉郭杲时为兴州帅宁杲旧同寮相厚善至是宁欲核其军中缺员将佐杲不肯互奏于朝朝廷用杲言由此两人有隙及宁括营田杲尤不以为是有武臣守凤州者杲亲党也知其情即谕营田之家啖元鼎以利宁命元鼎近边三十里毋得増括元鼎匿之营田户数自诣元鼎请其榜以示人元鼎不与时日将午元鼎卧未出营田户数百噪于庭曰我曹拘此近半年而若犹未起事何时而可集耶即突入执元鼎殴之探其囊得金钱虎皮觧盐等物又启其从吏之槖所得物半之即斥元鼎立庭下授之纸使具所得主名元鼎辞伏众拥元鼎诣郡守守即白利州西路安抚司云总所营田官边民惊扰欲为变本州已抚定乞遣兵弹压杲因出榜招谕且以闻宁闻之即以元鼎属吏利州安抚司属官张櫽者颍昌人与宁善密以杲劾䟽告宁宁得书谓人曰郭帅与宁善何得至此不阅月有诏除宁直徽猷阁湖北转运副使宁始信其言先是兴州摧锋踏白二军戍黒谷者骑士月给刍钱甚厚宁议损之是秋戍卒张威等百馀人亡入黒谷为盗有奔北境者北帅械其二十七人还都统司杲戮之而不敢奏宁遂坐免命未下而杲卒于是以太尉吴曦代为帅而以杲侄倪领殿岩盖明年八月云按吴曦代郭杲及郭倪领殿帅亦明年事而先叙于此
  是岁取拨封桩库钱数百万缗
  庆元后每封桩库取拨钱辄数十万缗银亦数万两黄金亦数千两盖以为奉神事亲之费云是年六月拨封桩库钱一百万缗修奉太上皇后攅宫七月拨二十万缗入内藏八月拨钱十五万缗并银二万两充秋季供奉太皇太后使用又拨金二千五百两银二万两充明堂使用又拨一百万缗修奉太上皇帝攅宫一季之间所拨金银钱计直二百五十万缗盖多非泛支用故尔常年则不及此数焉
  赈诸州水旱
  建宁府徽严衢婺饶信南剑州水建康府常润扬楚通泰和州江阴军旱赈之










<史部,编年类,两朝纲目备要>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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