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元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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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趙榮福〈坐〉。右承旨金相玉〈坐直〉。左副承旨朴聖輅〈坐〉。右副承旨申弼賢〈坐〉。同副承旨金取魯〈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泰彦〈仕〉宋秀衡〈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鳳朝〈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章敬王后忌辰齋戒。

○未時，日有半暈，白氣出自珥邊，逶迤東北，良久乃滅。酉時，日暈兩珥，暈上有背，色內赤外靑。

○敬昭殿朔親祭時，上行初獻禮，禮畢降復位，政院請還幕次。上曰，時刻不遠，何必還次？祭畢後，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妃殿、中宮殿，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王大妃殿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金相玉啓曰，右議政箚子到院，而親祭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藥房提調臣閔鎭遠，右承旨臣金相玉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觸冒風露，親行殷奠，哀慕勞攘之中，不瑕有傷損之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澌綴之候，亦何如？中宮殿胸腹不平，臂部脚部麻痺之候，益有差勝之效乎？前劑入湯藥，當盡於昨日，今日令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後，議定加進當否，宜當。臣等憂慮未弛，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節屆季春，益增雨露之懷，大王大妃殿氣候一樣，大妃殿氣候亦一樣，予則無事，而內殿症候，差減後一樣矣。

○再啓曰，伏承批旨，中宮殿症候，差減後一樣爲敎。且伏聞醫女所傳之言，則六鬱湯連進之後，諸症候不無漸減之效，諸御醫等皆以爲，此藥依前方，加進五貼，宜當云。六鬱湯□貼，卽爲劑入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問慰官□□□。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知春秋李宜顯，同春秋李縡、李秉常、□□□，實錄兼春秋申昉、金祖澤、尹心衡、韓德厚。

○朴聖輅，以兵曹言啓曰，內三廳將鬼薦取才，例於都政前爲之，而本曹與都摠府、訓鍊院，眼同設行矣。訓鍊院知事金重器，纔已罷職，都正南泰徵，兼都正李森，俱在被論中，無推移進參之員，知事有闕之代，所當差出，而時無可擬之人，都正南泰徵，今姑改差，其代口傳差出，以爲同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相玉曰，召對爲之，《綱目》持入。

○傳于金相玉曰，接待交隣之道，不可遲滯其來使，向日弔倭接慰官之淹滯，已涉未安。今番賀倭接慰官，則令該曹卽爲差出，使之不多日內發送。

○金取魯啓曰，傳曰，庚子年陳賀差倭時，弔慰差倭接待接慰官，仍爲兼行耶？又爲差出下送耶？問啓事，命下矣。問于禮曹，則弔慰陳賀，事段各異，例不兼行，故庚子年，亦無兼行之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勅行迫頭，西路守令之責應，一時爲急，新除授寧邊縣監李必益，除拜有日，尙不辭朝，當日內給馬發送，楊根郡守李瑋，肅謝之後，不卽辭朝，一體催促發送，而桃源察訪有闕之代，亦令該曹口傳差出發送，何如？傳曰，允。

○金相玉，以吏曹言啓曰，賀倭接慰官，令該曹卽爲差出，使之不多日內發送事，傳敎，而今二月初二日，因禮曹覆啓，賀倭接慰官，以前持平李滿，旣已差下，不多日內發送事，分付，如何？傳曰，允。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自前勅使，若減各宴，則入京第三日，大臣有請行茶禮之例，今番亦當依此請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取魯，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七邑標下軍兵別中日爲之事，旣已草記蒙允矣。今月初二日，慕華館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訓鍊都正金洙爲之。

○金相玉，以吏曹言啓曰，寧邊縣監李必益，以其叔父尙𫘂之罪名未雪，引以爲嫌，累度催促，至於啓請給馬發送，而亦不出肅。當此客行迫頭，西路多事之日，不可一向强迫，寧邊縣監李必益罷黜，其代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寧邊縣監朴弼哲爲之。

○傳于金取魯曰，賓廳會議，雖於國忌日，有爲之之例乎，問啓。

○右議政鄭澔箚曰，伏以，臣昨以短箚，略暴老病實狀，以冀聖上之矜悶，仍進前席，所欲陳而未能者，而只是掇拾他人之緖餘，固知其不足有摡於□，及承聖批，不特不許乞免之忱而已。其餘所論數事，亦無明白採納者，臣於是□□□悶鬱，不知所以爲計。臣之衰耗昏瞀之狀，片時登對，呈露無餘，伏想□□，亦已照察而哀憐，臣不必更爲覼縷，而此外亦有不可久留之義三焉。目今□誣猶有所未雪，義理猶有所不明，臣欲左右殿下，以贊始初之化，則牽掣捍格，無可着手處矣。若欲虛縻寵命，苟然充位而已，則非臣平日之志也。此臣不可久居者，一也。謀危殿下之賊，尙在原任，陰護逆鏡之人，俱居右地，臣雖無似，亦我肅考遺臣也，何忍與此輩，比肩同列，以貽後世之譏議哉？此臣不可久居者，二也。臣本與向來四大臣同罪，而獨免刑章，此已可愧。四臣者，尙爲抱冤之鬼，而臣獨被恩榮，揚揚冒據於廊廟之間，死者有知，必唾臣面矣。此臣不可久居者，三也。臣之前箚，旣未蒙矜許，則臣之計，益不知所出矣，玆不得不悉陳私義之不可久居者。伏乞聖明，憐臣老病之難强，察臣褊性之難回，特許鐫改，以安私分，改卜賢德，以幸國事焉。且臣伏覩聖批，有後日登對當爲面諭之敎，臣苟有蓄積于中，未盡陳達者，則固宜一遵聖敎，恭俟引接，而臣神氣昏憒，言語短澁，咫尺天威，恐無以畢陳悃愊，且疏決之期已迫，不可遲延。臣於此，有區區所懷，敢不及時臚列，以副我殿下虛佇之盛意哉？臣於未入城之前，伏聞殿下，因筵臣建白，有待大臣入來擧行疏決之敎，又於金祖澤疏批，亦有大臣入來後量處之敎，臣於是，仰認聖意矣。夫爲今日臣子者，固當以辨上誣討國賊，爲第一義，而至於臣下伸暴疏釋等事，宜不暇先及，此臣前箚之本意也。然殿下惻怛之心，先及於冤死諸臣，此亦仁政之不可已者也。臣於是，何敢不仰體聖意也？嗚呼，辛丑以後，爲宗社死者幾人，爲殿下死者幾人，屠戮之餘存者能幾人，而或竄或黜，經年沈屈，此聖明所以䀌然念及，必欲次第疏釋，無使一物不得其所，有君若是，彼死者，亦何怨之有？臣於是，追念往事，不覺涕淚之縱橫。當時士禍，前古所無，孰非可冤，孰非可傷，而蓋莫不由於定策代理事也。蓋先王旣無嗣續，則建儲之請，安得不早，先王旣有疾患，則代理之擧，豈有他意？然而凶黨之有二心於殿下者，乃以建儲，歸之於廢立之科，以代理，驅之於簒逆之目，此非特誣諸臣也，乃所以誣殿下也。殿下之誣旣雪，則諸臣之誣，不期伸而自伸，只此頭顱已若是，則其他百端千緖，不必論也。況虎龍變書之出於誘引，殿下之所已燭，則只是誣獄而已。旣知其爲誣獄，則筵臣所謂未承服未正刑云云之說，若有所區別於其間者，此則非臣之所可知也。自有鞫獄以來，未聞有如壬寅獄之窮凶者也。三年鍛鍊，惟意所欲，外□多言，出於罪人之口，而不書者有之，不出於罪人之口，而書之者有之，此猶如此，其他可知矣。安知其所謂承服者，不出於渠輩之所粧撰乎？亦安知不出於前日聖敎所謂死中求生胡辭亂說耶？凡此，不待臣言，而聖明亦已洞燭矣。殿下旣知其冤，則不可使諸臣一日抱冤於九地之下，必欲伸諸臣之冤，宜自四大臣始。臣不能人人而枚擧，請姑就四大臣事，以明其構誣之狀。夫四大臣之終不免慘禍者，專出於建儲代理事，則如上所陳矣。若其演出新意，構成別案者，則不過宮城扈衛事也，養字事也。痿字事也。夫宮城扈衛云者，渠輩之所以爲證者，不過以李森之出爲忠兵，就章之差除中軍兩件事，而森之自求之狀，通朝之所共知，至於就章爲中軍事，則差除未久，旋又首擬於平兵，其時望記，尙在備局，焉可誣也？果如渠輩之言，則豈復旋卽外除若是哉？其他會議云云之日，習操後期約之說，日字差錯，破綻無餘矣。至於掌中養字之書，歸之於推戴者，其果一毫近似乎？雖以其時崔錫恒箚觀之，有曰推戴之人，三變其說，安有三變推戴之逆獄哉？只此一款，可判其虛罔矣。至於痿字，則尤不成說矣。夫痿字，豈有別樣深意者乎？手足之不仁者，亦謂之痿痺，則此一字，何足爲貶誣先王之歸乎？其必以帝奕比之者，渠輩反不免誣上之罪矣。然李健命之禍，比三臣最酷者，亦有由焉，蓋以其自請專對也。殿下其或知之否乎？其所以誣三臣者，不出於此，而此已綻露無餘，則其他又何論哉？至於趙泰采，則其所構罪，只是聯箚一事，而代理之本非簒逆，殿下之所已燭，泰采之終不免於死者，是何罪也？嗚呼，四臣者，以肅廟舊臣，協輔我先王，精白一心，可質神明，而特不忍舍吾君之子，終不免於刑戮，此奚特國人之所共悲也？伏想肅廟在天之靈，亦必有䀌傷處矣。殿下以肅廟之心爲心，不以自己事有所嫌沮，則四大臣，寧至今有冤莫伸耶？此臣所謂必欲伸諸臣之冤，宜自四大臣始者也。臣願聖明，亟命有司，先雪四大臣至冤，復其官爵然後，仍及李晩成、洪啓迪、金雲澤、趙聖復、李弘述、尹慤等，一體伸雪。仍命金吾將，伊時獄案，遍示大臣金吾堂上三司之官，使之一一考閱，約日齊會於賓廳，陳啓論列，已死者伸之，在謫者放之，亦以此意，宣示八方，使中外，曉然知凶黨欺蔽濁亂之狀，則實迓續景命之一大關捩也。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噫，近日之事，予有一毫自嫌之心，則乃有此處分耶？一則仰體先朝之遺意，一則以彰大行朝盛德也。噫，向日四大臣之被冤，寧忍言哉？唱之者鏡賊，應之者賊虎，胡辭亂說，以成其事者，乃誣服之諸賊也。猶恐逆案之未□，合啓請對，遂成其志，若非大行朝深仁厚澤，則其所事端，奚特此已？雖然玆事重大，不可以一批而決之，大臣二品以上三司，會于賓廳，詳閱鞫案後，登對而稟處矣。至於領府事事，近日合啓，若允所請，則向者陳疏，其歸文具乎？今日之心，卽向日之志，向日之疏，卽今日之意也。心猶泰然，强勉從可者，非誠也，初則陳章，末又追提，非正也，予意但如此故耳。是何强拂言者之意哉？噫，向日之事，卿須思之。或竄或配，網打廷臣，若非大行朝德意，則胡至於此而已乎？鏡賊已戮，元惡已除，疏下之人，旣亦竝竄，隨從又治，漢唐所以得國享長，豈非仁厚立國之致乎？是是非非，旣已大定，則何乃行戮竄配而後始定耶？卿之今日定去就之說，非所望於卿者，而至於臺啓中，有所言者，而文不盡意，待卿登對，當卽面諭。嗚呼，上下交勉，革舊勵新，則抱枉者自伸，爲惡者自修，此豈非今日之急務乎？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以濟時艱，用副予倚毗之誠。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未時，上御進修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申弼賢，侍講官申昉，檢討官洪鉉輔，假注書宋秀衡，記注官崔道文、李台徵。申昉讀《綱目》自起戊寅隋恭帝侗皇泰元年，至大雅對居近密時人榮之。洪鉉輔讀自唐以西突厥曷娑可汗，爲歸義王，至扶威置百官之上，然後南面正坐受之。申弼賢讀自唐以鄭善果爲內史侍郞，至興貴、修仁爲左右武候大將軍。宋秀衡讀自五月鄭主世充弑隋主侗，至唐以封德彝爲中書令。崔道文讀自夏四月唐秦王世民擊宋金剛，至世民謂敬德曰，公何相報之速也，自是寵遇日隆。李台徵讀自鄭濮州降唐，至西距宣城皆有之。昉曰，隋煬帝窮奢極侈，不務國政，死無葬身之所，此乃鑑戒處也。上曰，然。昉曰，李密之歸唐，決非爲臣於唐者也。而唐之待密，亦太薄，有異漢高帝之待黥布，顚倒豪傑之量矣。上曰，然。申弼賢曰，劉文靜之死也，秦王何不救耶？上曰，秦王之不救者，力不逮也，非其不諫君父之過也。上又曰，唐高祖以文靜之諂於己，不如裵寂，故終殺文靜，私意之害人如是矣。昉曰，舞胡，乃賤人也，散騎，乃美爵也，而創業之主，反以美爵，及於賤人，此豈垂法後世之意耶？凡人君之激勸一世者，爵也，而黜陟之乖方如此，高祖之失德何如哉？上曰，然。昉曰，宇文士及與封德彝，皆隋國之小人也。高祖非不知煬帝用人之失，而終焉反寵秩之，賢邪黜陟之難，如是矣。上曰，然。昉曰，唐之立老子廟，不過憑藉一妖人之說，以爲祖而立其廟，范氏旣已非斥之矣，更不足容議，而宗本莫重，强引而爲祖，豈非悖道之甚者耶？上曰，然。上曰，副提學金在魯疏中，有館官未備，圈錄姑未得爲之云。館官備幾員然後，可以圈錄乎？弼賢曰，臣未詳知，當退而問啓。上曰，玉堂上下番告之。昉曰，自前館規，見在行公者，若有多員，則齊會圈點，元無定數，而見在僚員不多，則副學應敎外，有二員，合爲四員然後，可以備員而會圈矣。卽今見在者，不滿此數，故副學疏以爲未備耳。洪鉉輔曰，副學應敎外，有二員，則可以圈錄矣。上曰，館官之在京者，只是入番二員耶？昉曰，只有臣等二人而已。鉉輔曰，校理李箕鎭，以親病陳疏下鄕，久未還來，使政院各別催促上來，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金在魯之有親病，予雖知之，而豈無一番出肅之暇乎？卽爲牌招，使之還任。諸臣以次而退。

3月2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趙榮福〈病〉。右承旨金相玉〈坐直〉。左副承旨朴聖輅〈坐〉。右副承旨申弼賢〈病〉。同副承旨金取魯〈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宋秀衡〈仕〉崔命相〈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鳳朝〈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金相玉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章敬王后忌辰。

○金取魯啓曰，大臣箚批中，有大臣、二品以上、三司，會于賓廳，詳閱鞫案後，登對而稟處之敎矣。當以何日擧行乎？敢稟。傳曰，今日爲之。

○傳于金取魯曰，賓廳會議，雖於國忌日，有爲之之例乎，問啓事，命下矣。招問政府吏，使之謄出前後賓廳會議日字相考，則癸亥二月二十三日，癸亥三月二十三日，雖非國忌正日，乃是齋戒，而有會議事云。辛丑八月二十六日，乃是國忌正日，而自同月二十五日會議爲始，至二十八日乃止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相玉啓曰，右副承旨申弼賢，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趙泰彦有頉，代崔命相爲之。

○朴聖輅，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冊封奏請使，有異循例以陳奏之請，依前例竝爲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相玉啓曰，假注書崔命相，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以義禁府言啓曰，卽者，大臣送言，今日大臣、二品以上、三司，會于賓廳，詳閱鞫案，登對稟處事，命下矣。今當依聖敎擧行，而鞫案極其浩繁，今日內多員，勢難考閱，昨日箚子中所陳各人之冤枉，不待考案而可知，今日入侍時，爲先以箚辭稟處，其餘冤死各人，則追後詳閱鞫案後，更爲稟處，宜當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聖輅啓曰，大臣、二品以上、三司，會于賓廳，詳閱鞫案後，登對稟處，今日爲之事，命下矣。大臣命招，二品以上、三司，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啓曰，大臣及二品以上、三司，來會賓廳矣。傳曰，引見。

○金相玉啓曰，今此勅行時，西路守令，不可一時暫曠，康翎縣監有闕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給馬發送，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鄭再僑爲康翎縣監。

○朴聖輅，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七邑標下軍兵，別中日設行於慕華館事，昨已啓聞，方赴試坐矣。今此二品以上會議時，臣亦承牌來詣，而別中日試才，姑爲停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取魯啓曰，罪人睦時龍拿來後設鞫事，命下矣。(矣))今已拿囚，設鞫處所，何處爲之乎？敢稟。傳曰，本府爲之。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以身病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相玉啓曰，康翎縣監口傳差出，給馬發送事，允下矣。此時西路守令，不可暫曠，而新除授縣監鄭再僑，兩司俱未署經，在前如此之時，有除署經發送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除署經發送。

○備忘記，傳于金相玉曰，噫，卿心已燭，有何一毫疑卿之理哉？然合啓方張之日，以相職敦勉于卿，非誠實諸道理，亦非禮待之道，本職今姑勉副。噫，年冬見卿之後，倏已四朔，思想之心，何嘗少弛？予雖否德，必保于卿，卿其閑遊西樞，須念予意事，傳諭于領相。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備忘記，傳于金相玉曰，噫，今春見卿之後，倏已三朔，思卿之心，奚嘗少弛？今當合啓方張之日，一向以相職敦勉，有非禮待之道，亦非待卿誠實之意，本職今姑勉副。卿其閑遊西樞，體予保卿之意事，傳諭于左相。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金相玉，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都監各房，今已始役，郞廳、監造官，別單書入，而監造官一員，依前例輪回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邊司薦望，張鵬翼爲禦營大將。

○傳于金相玉曰，明朝，右相命招卜相。

○傳于金相玉曰，明日開政事，分付。

○乙巳三月初二日未時，上御時敏堂，傳曰，大臣、二品以上、三司諸臣引見。右議政鄭澔，禮曹判書閔鎭遠，吏曹判書李宜顯，兵曹判書洪致中，戶曹判書申思喆，漢城判尹尹憲柱，兵曹參判李箕翊，禮曹參判許玧，漢城左尹權𢢜，戶曹參判黃一夏，〈一夏會賓廳，以病初不入侍〉漢城右尹沈廷輔，〈廷輔入侍，初以病卽出〉行司直兪命弘，行司直李裕民，刑曹參判李鳳祥，訓鍊都正金洙，副摠管崔鎭漢，禁軍別將金潝，副護軍尹遇進，副護軍李汝玉，副護軍申命仁，大司諫李喬岳，執義金礪，掌令李彙晉，掌令金墰，持平李聖龍，司諫魚有龍，獻納鄭宅河，副應敎申昉，修撰洪鉉輔，左副承旨朴聖輅，假注書崔命相，記注官崔道文、李台徵入侍時。右議政鄭澔所啓，臣等以四大臣伸冤事，來會賓廳，自上有引見之命，故相率入對，四大臣事，下詢諸臣，亟賜處分，何如？上曰，大臣上箚子矣，此事甚重，鞫案持入乎？禮曹判書閔鎭遠曰，鞫案浩繁，未及詳閱之意，旣已仰稟，故鞫案不爲持入，而大臣箚中所論諸人，不待考見鞫案而可知，故不爲持入矣。鞫案一件，則在於政院，如有可考之事，則可以取見，而緊語則已盡於大臣箚矣。上曰，予曾已言之矣。此事不忍提起，言之汚口，聞之汚耳，予於其時，每見朝報，至罪人招辭，則輒必掛摺而不見矣。四大臣之關係鞫案者，大臣箚辭外，別無緊語乎？閔鎭遠曰，其時鍛鍊構誣者，專在於行藥一款，而金昌集，則其孫省行，與徐德修，有所酬酢之說云，而金昌集，則元無擧論之事。李頤命奉使時，買取毒藥，以此行凶，至有黃水吐出之事云，而黃水吐出，在於庚子十二月，而頤命使行之回還，在於辛丑正月，則此已相左。又云丁酉年錦平尉赴燕之行，托之張姓譯官，買藥以來云，而其行，元無張姓譯官，則張哥變爲洪哥，不服而死於杖下。內則因金姓宮人用藥行凶云，而金姓宮人，自大行朝，以元無爲敎，此皆落空。且徐德修招辭，謂以辛丑六月，以藥入送於張世相處，因東宮廚房內人，毒殺李昭訓云，而辛丑六月，殿下方在私第，豈有東宮廚房乎？上微笑曰，此等說話，卽予前所謂胡辭亂說者耳。大臣於箚子，雖已盡言，而如有餘意，更陳之。諸臣，各陳所懷。鄭澔曰，箚子外，更無所達矣。閔鎭遠曰，以建儲代理，驅人於廢立簒逆之科，其後虎龍變書又出，而諸臣一倂屠戮，四大臣，卽肅廟朝倚毗之臣，一朝慘被大禍，趙泰采尤無所干於鞫獄，而只以聯名箚子之故，終死於禍。李健命以奉使准事，被禍尤酷，國人莫不憐之，如喪親戚矣。今日特下哀傷之旨，人心莫不感服矣。鄭澔曰，閔鎭遠所達，是矣。四大臣，皆斷無他腸，決不可不昭雪，請賜處分。吏曹判書李宜顯曰，奸兇之斬伐士類者，自古何限，而豈有如辛丑事者乎？先大王爲宗社大計，特爲建儲，而鳳輝首發凶疏，自此以後，展轉層加，又以代理事，歸之惡逆，此猶不足，構成大獄，做出三手之說，戕殺先朝舊臣，一網打盡，萬古寧有如此之事乎？大臣箚批，明白洞快，聞者，孰不感激流涕？四大臣之爲國而死，中外莫不悲之。今若特令復官，別施恩典，則朝家處分，誠爲得宜，而此外大臣箚中所擧諸人，亦皆冤死於桁楊之下者，一體昭雪，則人心必服矣。兵曹判書洪致中曰，今日下詢，事係重大，大臣箚辭，旣出伸冤枉之意，聖上亦慮有抱冤之人，有此稟處之擧，而其時小臣，罪蟄鄕廬，不能詳知事狀，且未見鞫案，故不能論列意見。然以顯著者言之，則位經三事者，設有其罪，按問而論斷，刑法當然，而李健命，則不問其罪之虛實，只送一宣傳官，直施極刑，此則雖趨向稍異之人，亦以爲駭矣。大臣之箚，旣已備陳，以此下詢諸臣而處分，似好矣。上曰，旣以顯著者言之，其他可言者，畢陳，可也。致中曰，自古治獄，常患過濫，故曰楚獄多濫。今此獄事，三年蔓延，況其時議者，或乘憤或乘快，按獄之際，未必盡出於平允，則豈無抱冤枉死之人乎？群情皆願一有伸雪之典矣。判尹尹憲柱曰，四大臣平日體國之誠，聖上在潛邸時，亦或聞而知之矣。只以爲國之心，慘被凶禍，上下人心，孰不哀憐，而至於李健命，則以奉使成事之故，獨被酷刑，尤可慘傷。昨日大臣箚批，懇惻明白，今日在廷臣僚，莫不感泣，聖明旣已洞燭其冤狀，他無可達之辭，而今此下詢，蓋出於自上愼重之意，大臣諸臣所達，更無餘蘊，伏望速賜處分，昭雪幽枉。戶曹判書申思喆曰，辛丑之事，實載籍以來所無之禍也。四大臣，仰體先王盛德，深憂宗社大計，合辭陳請，得定儲位，此實三百年無疆之休，而彼奸凶輩，深懷不悅，首發凶疏，以爲疑亂之計。逮至代理命下之後，誣捏諸臣，尤甚罔測，直驅之於簒逆之科，賊鏡倡之，逆龍繼之，終成大禍，古今天下，寧有是理？古人所謂籲天無從者，直是歇後語也。至於李晩成，以政目間差除事，構成罪案，屢月牢囚，瘦死獄中。洪啓迪，以喉院覆逆之故，大爲奸凶所忌嫉，構捏鍛鍊，無所不至，終無成罪之端，故鞫廳亦請酌處，而終藉臺啓，撲殺乃已，此國人之所以至今悲愍者也。今日筵前，語及伊時，臣不覺哽咽不成說矣。且金雲澤以下諸人之無罪而抱冤泉壤，皆莫非白地羅織恣意逞毒之致，而日昨相臣箚批，聖鑑旣已洞燭無餘，若使死者有知，必將感泣於九地矣。及今昭雪，不容少緩，唯願快賜處分焉。左尹權𢢜曰，四大臣至冤極痛之狀，已悉於相箚，諸臣亦皆備陳，小臣更何所達，而昨伏見批旨惻怛，洞燭無餘，凡在群下，孰不敢泣？今若快賜昭雪，許復官爵，則豈不有辭於後世乎？其餘五人冤狀，非關鞫獄，同爲伸雪，恐爲得宜矣。禮曹參判許玧曰，四大臣事，至冤極痛，自上若許伸雪，則實爲盛德事矣。兵曹參判李箕翊曰，冤獄自古有之，而豈有如壬寅獄事之慘毒者乎？四大臣，不過爲宗社計，而反被簒逆之名，一時被禍，五年之間，人心之惻怛憤痛，爲如何哉？今者大臣陳箚，旣已辨破誣獄之大頭䐉，而聖上洞燭無餘，群情莫不感悅，況於詢問之下，諸臣次第訟冤，小臣所懷，有何異同乎？請亟賜昭雪焉。行司直兪命弘曰，四大臣被冤實狀，相箚旣已備陳，而自上批旨，洞燭無餘，則今無更論之端，而其時凶黨之構成罪案者，只以建儲代理，歸之於廢立簒逆之科，其爲陰凶慘毒，有不忍言。四大臣伸冤復官之擧，固不容少緩，箚中所陳五人冤狀，不待考案而知之，亦爲一體伸雪，其他冤死人等，詳考鞫案後處之，宜矣。行司直李裕民曰，相臣箚子，四大臣及李晩成等五人冤狀，旣已詳陳，而天鑑孔昭，豈待群下之言，而下燭其冤狀乎？壬寅獄事，蓋由於建儲代理事，而驅之於惡逆之科，扶護宗社之大臣，屠戮無餘，一國之人，孰不痛傷於心哉？昭雪之外，更無所達矣。刑曹參判李鳳祥曰，四大臣之慘禍，諸臣已達，小臣無可言者。副護軍李汝玉曰，小臣連在外矣，今聞諸臣所達，誠然矣，臣更何達？副摠管崔鎭漢曰，在外武臣，不見獄案，是是非非，不能區別仰達，而諸臣所達至當，從衆定取舍，宜矣。副護軍尹遇進曰，諸臣皆已陳達，小臣無可言者，諸臣之言至當，更何言哉？訓鍊都正金洙曰，四大臣被誣，今日下詢，而相箚所言是矣，小臣無可言者。禁軍別將金潝曰，四大臣事，諸臣旣達，臣無可言矣。副護軍申命仁曰，四大臣被誣，諸臣所達是矣，臣何言哉？大司諫李喬岳曰，殿下熟觀千古載籍，士禍冤獄，何代無之，而豈有如壬寅獄事之慘毒者乎？四大臣爲宗社大計，遂定大策，彼凶逆輩敢生忌嫉之心，賊鏡爲謀主，逆龍爲任使，終始和應，鍛鍊誣獄，戕殺士類，殆盡無遺，國人至今憐之。此則天鑑旣已洞燭，相箚今又槪陳，而聖上欲爲伸雪，有此下詢諸臣，孰不感祝？至於李晩成、洪啓迪、金雲澤、金民澤、趙聖復、李弘述事，似不待考案，而一體昭雪，亦可矣。司諫魚有龍曰，四大臣冤死之狀，諸臣旣已陳達，更無可言，而當初構罪者，只是以建儲謂廢立，以代理謂簒逆，而末復以宮城扈衛等事，構成罪案，俱置極律，其至冤極痛，孰過於此？大臣箚辭，洞辨無餘，聖明亦已洞燭，此則不必考安而後可知者也。宜從箚請，竝許伸冤復官。五人事，亦及於箚末矣。不待考閱鞫案，而可想其冤死之狀，一體伸雪，宜矣。趙泰采之諸子，以怨國二字爲罪，分竄絶海，尤爲可冤，亦宜放釋。執義金礪曰，四大臣至冤極痛之狀，大臣旣有箚辭，諸臣相繼陳達，別無可言者，而自古奸凶輩，惹起誣獄，構殺士類何限，而豈有如辛丑以後事乎？四大臣，以建儲代理事，俱被慘禍，今日不可不汲汲伸雪，而其餘五人，亦極冤枉，一體伸雪，則實有光於聖德，而國人孰不感泣乎？雖不考案，其冤狀昭在人耳目，則特爲伸雪，斷不可已矣。副應敎申昉曰，四大臣一腔忠赤，可質於天地鬼神矣。凶黨之構殺四大臣者，豈有私讐而然哉？只以建儲一事，最是凶黨之所不快，而四大臣，舍死生於度外，力贊大計，遂爲群凶所仇嫉，竟罹慘禍。以四臣言之，則爲宗社一死，乃其所自期者，殺身之禍，固無所憾，而在聖朝愍忠恤冤之道，豈可一日置之於幽枉之中也？誠宜快令昭雪，復其官爵，以慰九地之忠魂也。右相箚中所論五臣，皆因平日見嫉於兇黨，同被慘禍，此蓋專出於逞毒快意之計，國人之所共冤傷者也，亦不可不一體伸雪矣。修撰洪鉉輔曰，四大臣被誣冤狀，右相箚陳，自上特下詢問，而第四大臣中李健命，臣之內舅，故嫌不敢達。掌令李彙晉曰，今此四大臣伸冤事，孰敢有異議哉？臣於壬寅間，屛蟄窮鄕，得之閭巷所誦，四大臣之慘禍，聞者莫不冤之，惟彼愚夫愚婦，豈有私好於四大臣哉？蓋其平日赤心徇國，有孚於人心而然耳。數年之間，凶黨盤據，公議莫伸，何幸今日聖上，洞燭其冤狀，相臣箚批，辭意惻怛，凡在群下，孰不感泣？今若快賜伸雪，復其官爵，則實有光於聖德。且李晩成等諸人，俱極至冤，一體伸雪，恐不可已也。掌令金墰曰，四大臣被禍之慘，尙忍言哉？向來凶黨，初以建儲代理，謂之廢立簒逆，而脅持恐動，以成其罪，終則鏡、虎兩逆，和應鍛鍊，大起誣獄，以置極律，雖婦孺下賤，如有未泯之天理，則莫不飮泣。今者相箚，旣白其冤狀，聖明亦已洞照，有此下詢，而諸臣之言，大抵僉同，其在伸冤枉之道，復官昭雪，宜矣。至於五臣之抱冤，無非憯毒，亦不可不一體伸理矣。獻納鄭宅河曰，下詢事，諸臣旣已次第仰陳，更無所達，而大抵四大臣被禍，專由於建儲代理，而彼輩內懷不道之心，三年鍛鍊，釀成獄事，此實國人之所悲憐，而今日聖上下詢，群議僉同，快賜伸雪，則處分光明矣。持平李聖龍曰，昨伏見相箚批旨，則四大臣之事，聖上業已洞燭無餘，筵席諸臣，今又陳之詳悉，臣不必疊床仰奏，而今日處分，出自睿斷，則凡爲臣僚，孰不欽仰乎？鄭澔曰，自古人君，必明刑賞而後，國可以爲國，如此冤獄，必爲昭雪，人心感服矣。閔鎭遠曰，四大臣中，金昌集，與臣有婚家應避之嫌，而此事關係至重，臣何敢顧嫌乎？昌集，受後命於臣謫居之星州，故臣往見之，昌集但曰，吾受先朝罔極之恩，以元相秉軸多年，曾無一事之報效，其死固宜矣，何敢憾恨，而但念東宮，恐難保全，以此死不瞑目云矣。鎭遠仍涕泣鳴咽不成聲矣。鄭澔曰，臣流離海外三四年矣，遐裔之人，皆稱四大臣之冤。以此觀之，一國人心可知。此冤必雪而後，可以服人心矣。上曰，今日筵說，與他有異，事關重大，左右史詳悉記之。上曰，成湯大聖人，猶自省，至有日新又日新之戒，況他人乎？吾旣不能自省，先言其不自省之由然後，是非一節，從當下敎矣。大舜處畎畝之中，三年成邑，五年成都，此豈非聖人自修之效乎？予若有自修工夫，當初建儲之後，豈致人心之疑惑乎？此莫非予之涼德，全無自修工夫而然也。古語曰，投鼠忌器。向來所謂廢立簒逆云者，推而言之，至及於何地耶？自不覺其上逼於不敢言之地，何其無忌器之心也？予若有自修工夫，何至於此？儲位旣定之後，事端層生，宮闈之間，亦生變怪者，皆由於不能自修之故也。東宮問寢視饍外，雖不干預朝政，然侍傍提達之事，古史亦有之，予則只以事關自己，有所不敢，而至今日始言，是雖伊日事勢之不得已，而實有負於大行朝建儲之意矣。仍泫然流涕者良久，左右諸臣莫不悽切，而獨鄭澔、閔鎭遠、李宜顯、申思喆、李喬岳，涕淚霑襟，俄而玉音稍高曰，往者逆鏡伏法之後，欲爲處分，而忍而不發矣。更思之，其時則雖格於事勢，今若知其冤狀，而唯思自嫌，因循置之，則無以彰大行朝之盛德矣。且以爲國之道言之，固宜舍私而取公，故昨於相箚之批，有所云云矣。言雖支離，必須明白處分然後，可以有辭於後世，故不得不如是詳言矣。大抵朝象之岐貳，在先朝不至若此之甚矣。始以斯文事，先王之處分至嚴，形諸文字，垂之簡冊，且於大行朝疏批，極其嚴明，故一邊之人，擧懷怵畏之心，乘機而發，盡驅諸臣於惡逆之科，苟究其所以然，則果由於何地耶？俄者，以自修之不足，已言之矣。若使予素有自修工夫，建儲之後，人之疑惑，豈至若此之甚乎？辛丑年備忘，至今驚心，更何言哉？其時之人，疑惑層生，多有不美之言，予雖不少介意，若論其心之所在，則必欲網打一邊之人然後，使不得措手故耳。四大臣事，內外朝自相懸絶，宗戚無相接朝臣之事，王子尤爲自別，故予不知大臣之爲何人，而其中李判府事，則處藥院幾年矣。入侍時常常見之，決非爲逆之人，予豈不知？予在禁直時，有書役事，招致書寫，則自藥院而來傳，李判府事使之書憂國忘家四字，揭諸壁上云。予聞之，心甚感歎，嘗以爲積於中者發於外，豈有憂國忘家者，反謂之逆者乎？初則以聯箚一事，執爲罪案，後則以誣服亂招，作爲奇貨，若使其人，眞有謀逆之事，則千載之下，固難免逆名。如其不然，則雖擧國之人，皆曰逆，予則獨以爲非逆也。鄭澔曰，聖敎至此，九地冤魂，必將感泣矣。上曰，其時合啓，大行大王，連不允從。且於向者，取見鞫案，則賓廳二品以上之請對也，亦不允許，大行朝靳兪之盛意，從可見矣。其時按獄大臣，亦遭護逆之斥，以此見之，其非逆可知矣。予豈有一毫可疑之心乎？一鏡辛丑疏，與虎龍變書，節節相符，其和應之狀，不言可知。且虎龍變書，出於何時乎？若欲明言，事甚怪駭，故不言之。閔鎭遠曰，冊封先來出來後，變書卽出矣。上曰，予於其時，得見變書，毛骨俱竦，半夜蒼黃之中，引接宮僚，蓋以此也。其時推案，雖曰拔去凶言，而若深思之，至於何許境界耶？今予若有一毫自嫌之心，而不思所以伸雪之道，則非重宗社之意也，亦非體大行朝靳兪之本意也。抱冤者，今若昭雪，則豈不有光於大行朝德意，而亦爲仰承先朝恩遇四大臣盛德之意也。不待考閱鞫案，已知其非逆矣，夫何事於詢問，而以其事體之重大，故特有此廣詢矣。諸臣之言，亦皆如此，被誣四大臣，特爲復官致祭，可也。〈出擧行條〉上曰，四大臣旣已復官，李晩成、洪啓迪、金雲澤、金民澤、李弘述，一體復官，至於趙聖復，則當初一疏，固是妄率，而趙聖復，論以一罪然後，可濟其所欲，故終置極刑，然今不可徑先復官矣。左副承旨朴聖輅曰，聖復當初疏語，不過欲望儲君，明習國事，初無參決等語，而深究其語脈，則似有參決之意，然聯箚四大臣，自上旣已洞燭其冤狀，至有復官致祭之命，則聖復獨未蒙昭雪之恩，豈不冤甚乎？其時再次鞫問，而終不得其可殺之罪，故輒請遠配矣。末後終置之於極刑，其無一分顧畏之心，此可見矣。一體昭雪，似不可已也。禮曹判書閔鎭遠曰，聖復尤無干係獄事，而只以其疏中有仰稟慈旨參決等語，故以此爲罪而殺之，豈不冤乎？設令妄率，妄率豈死罪乎？判尹尹憲柱曰，聖復疏，聖敎雖以爲妄率，而妄率本非死罪，則今於幽枉畢伸之日，決不可不復官，而自上持難者，似出於自嫌之意，恐不當如是矣。上曰，聖復其時亦被罪矣。閔鎭遠曰，其時彼輩執言，極爲凶悖，臺諫爲彌縫之計，論啓請罪，臣則常以其時臺諫爲苟且矣。聖復有何可罪之事乎？上曰，右相之意，何如？鄭澔曰，聖復之死，豈不冤乎？不過爲國陳疏，而以此爲罪，必殺乃已，復官似不可已也。上曰，聖復不無妄率之言，而殺之則過矣。然其時構殺之由，蓋以聖復必殺然後，獄事可成故耳。正卿及三司各一人陳之。吏曹判書李宜顯曰，其疏設有略干妄發處，其死則冤矣。今於幽枉畢伸之日，獨未昭雪，則豈無向隅之歎耶？戶曹判書申思喆曰，其疏元無代理之請，此豈死罪乎？到今只伸四大臣，而不伸聖復，則是四大臣之伸，亦未得爲伸也。兵曹判書洪致中曰，聖復之疏，設有妄率之失，妄率豈爲死罪耶？旣非死罪，而其死慘酷，則事當一體復官矣。大司諫李喬岳曰，聖復言雖狂率，斷無他膓，而慘被大禍，死於獄中，敦不稱冤？殿下旣燭冤狀，而不許復官，則似未穩當，故敢達。執義金礪曰，聖復之死，至冤矣。設或直請代理，亦非死罪，況其疏陳，元無可罪者乎？只以渠輩意思，固在他處，故不得不殺聖復耳。旣知其冤，則復官伸雪，次第事耳。副應敎申昉曰，聖復之疏語，初非直請代理，其疏大意，乃請傍侍於大行朝，聽斷庶務之際，以爲明習之地也。此豈死罪耶？死者之官爵，與生人有異，今旣洗其冤，而不爲復官，則是尙未脫丹書之籍也，豈不冤甚乎？當此幽枉畢伸之日，宜許一體復官，殿下何以爲妄發而持難乎？上曰，疏中句語，實爲妄發耳。聖復若生存，則今不可收敍，而及今旣死之後，知其冤而不許復官，則亦不免自嫌之歸，而兵判所謂妄率，非死罪云者，是矣。一體復官，可也。〈出擧行條〉右議政鄭澔曰，四大臣旣皆伸雪，則唯諾諸人，一體放之乎？上曰，唯諾一款，異於是矣。禮曹判書閔鎭遠曰，四大臣旣伸其冤，則唯諾諸人之放釋，自在其中矣。四大臣以建儲代理事，枉被逆律，而唯諾亦由於代理，則豈有異同之別乎？上曰，所謂異者，此與逆獄條件有異故耳。洪致中曰，臣於其時，亦以不及參於廷請，至於被罪矣。諸臣之以唯諾爲罪，竄謫多年，誠爲冤甚，不可不一體放宥矣。閔鎭遠曰，彼輩亦知唯諾之不可成罪，故當初律止削黜矣。彼輩之所深惡者，在於李廷熽，故初以他罪構誣請竄，旋覺其不成說話，卽爲停止，更欲構他罪，而終不能得，故最後又以唯諾成罪而竄之。以廷熽之故，諸人竝被竄謫，其心所在，豈難知乎？及今殿下，又以廷熽爲嫌，而尙靳霈澤，每示重難之意，豈非未安乎？四大臣旣伸之後，則不可仍以置之，宜有放釋之擧矣。臣等亦入於唯諾中，此人等未放，則臣等何敢晏然在職乎？右議政鄭澔曰，聖人本無嫌矣，有何回避之心乎？四大臣旣已復官，則唯諾者，自在放釋中矣。上曰，予非以形跡爲嫌，此乃異件，故言之矣。諸臣之言如此，唯諾諸臣，一體放送。〈出擧行條〉禮曹判書閔鎭遠曰，趙泰采諸子，初非緣坐，而構出怨國之罪，竝配絶島，至於其女之竄，豈非世變乎？其時臺啓，以咀呪舅家，構成獄事，而其舅林原君杓，爲此陳疏，以爲元無是事云爾，則自當落空，而政院不捧其疏，捉囚其婢僕，屢次刑訊，尙在獄中矣。趙泰采旣昭雪，則其諸子女，亦宜放釋矣。上曰，趙女事，向者見其家奴之擊錚原辭，則情甚殘忍，其時婢僕之移送捕廳者，其意必欲取服殺之而後已，蓋按獄之道，究覈事實，若有所犯，則自有當律，豈可徑竄於未究竟之前乎？此乃違法之甚者，趙鼎彬三兄弟及其妹，一體放送，可也。李鳳祥曰，臣方待罪刑曹矣，趙氏婢僕二人，經年滯囚，屢刑不服矣。趙氏今已蒙放，在囚婢僕，似當放送，故敢達。上曰，幾次施刑乎？鳳祥曰，一鏡爲刑判時，各施二次刑而不服矣。上曰，一體放送，可也。〈出擧行條〉右議政鄭澔曰，李弘述事，小臣旣已箚陳，而物議以尹慤冤狀，與弘述無異云，故敢達。禮曹判書閔鎭遠曰，尹慤事誠然，而此則詳閱獄案，追後稟處，似宜矣。上曰，至於尹慤、柳星樞，其時鞫廳，亦以次律勘斷，而臺啓屢發，慤則終至於死，以此觀之，可知其冤矣。尹慤特爲復官。柳星樞與尹慤，宜無異同，亦爲放送。〈出擧行條〉禮曹判書閔鎭遠曰，李健命，旣已伸冤復官，則同時奉使之人尹陽來、兪拓基，亦當放送矣。上曰，尹陽來、兪拓基，竝放送，可也。〈出擧行條〉吏曹判書李宜顯曰，被謫蒙放者，例有職牒還給之事，而至若緣坐之人，則蒙放之後，似無給牒之擧，故敢達。上曰，直爲蕩滌，可也。〈出擧行條〉副應敎申昉曰，四大臣爲國而死，貫日之忠，窮天之冤，鬱而不伸，五年於玆矣。今者聖上，洞燭其冤狀，快賜昭雪，復命致祭，入侍諸臣，孰不感泣？自古伸枉雪冤之際，必有別樣愍恤之擧，或有褒贈之事矣。今此四大臣，則別無可贈之職，而其貞忠亮節，宜加節惠之典。蓋贈諡之規，必待諡狀然後議定，而若有明德旣著在人耳目者，則自前有不待諡狀，而贈諡之例，今亦依此，不待諡狀，直爲贈諡，則似好矣。大臣諸臣，今方入侍，下詢而處之，其他愍恤之典，亦令施行，何如？上曰，大臣禮官之意，何如？右議政鄭澔曰，儒臣之言是矣。旣已復官，則別恩似不可無矣。禮曹判書閔鎭遠曰，自前名臣，或以特恩，不待諡狀而贈諡者，間間有之。今此四大臣，不待諡狀，特命賜諡，恐無不可矣。其他愍典，姑未思之，而聞被禍之初，蒼黃收尸，瘞之淺土中云，前頭其家諸族，必欲改葬，改葬之時，別爲顧見，優給葬需，似好矣。鄭澔曰，自前亦有追擧恤典之例矣。上曰，贈諡一節，依儒臣所達爲之，而改葬時葬需，亦令該曹題給，可也。〈出擧行條〉上曰，李弘模，德興大院君直孫乎？旁孫乎？諸臣僉曰，無知者矣。上曰，取見譜略，則只錄河原君以上，其下不可知矣。李弘逸家，世奉大院君祀事，故肅廟嘗親臨展拜於大院君廟，仍有弘逸加資之命，李世禎科獄時有犯，而亦不罷其奉祀，仍襲都正，聖意所存，推此可知矣。向時以李弘述事，世禎諸子，皆被禍遠配，未有餘存者，大院君之祀將絶，故不得已艱覓在鄕之人，苟充奉祀，今不可因循而置之。李世禎之子明會，使之承襲奉祀，李弘模則旣經都正，不可還奪其資級，送西付僉知，可也。閔鎭遠曰，李明會家諸族，皆在罪謫中，一倂放釋乎？上曰，李弘述旣已伸冤，因此被謫者，自在應放之中，一體放送，可也。〈出擧行條〉上曰，大臣正卿以上進前。右議政鄭澔，禮曹判書閔鎭遠，吏曹判書李宜顯，兵曹判書洪致中，戶曹判書申思喆，漢城判尹尹憲柱進前俯伏。上下敎曰，今日處分，業欲爲之，而尙此遲延者，以其事關自己故也。然而終若不爲，則無以彰大行朝之盛德，故今日有此處分矣。大舜罪四凶而天下服，今之元惡，無過乎一鏡。予於相箚之批，以倡之者一鏡，應之者虎龍爲諭者，蓋其締結和應之狀，明若觀火故耳。其時按獄者，豈皆不知諸人之冤，而唯其貪權樂禍之心，自不覺其互相漸染，以謂一邊之人，若盡網打，則足爲長久之計，做出許多罔測之目，擧半世驅入於惡逆之科，誣張大獄，斬伐狼藉，肅廟朝倚仗之大臣，任使之諸臣，一倂屠戮，其他被殺杖死之人，殆不可勝數，天壤之間，至冤盤結如是，而能無和氣之感傷乎？至今追思，其爲慘憐，當如何哉？以此之故，今日不得不有昭雪之擧，而今若因此又加誅戮，則此非伸雪也，乃報復也。頃日晝講，適因文義，論及以直報怨之意者，亦非偶然而發也。賊鏡疏下六人，非不欲鞫問，而元惡旣誅之後，其餘則置而不問，固不害脅從罔治之道，亦欲使反側子自安之意，故近日臺啓，多不允從，而至於李師尙、尹就商等啓，卽賜允兪者，亦有以也。今之居臺閣者，不知予意攸在，爭之不已，予之所以靳兪者，豈有他哉？只爲其前轍之可監也。卿等亦體此意，務恢公平，大臣諸臣皆在，故詳言予意矣。鄭澔曰，今日大處分之後，又有此下敎，天意所在，臣實感歎，而第爲國之道，辨邪正明是非然後，罪者罪之，則人心自服矣。上曰，大臣之言，是矣。閔鎭遠曰，今日四大臣諸臣事，旣採廣詢，快賜昭雪，九地冤魂，庶可少慰，死者生者，足以感泣，而又有此使至前諄諄下敎者，聖意攸在，孰不仰體？第顯忠懲惡之道，有國以來，不可偏廢者也。效忠者褒之，有罪者討之，然後網紀振肅，人心感服，而今若以前日殺戮，一切爲戒，不論罪之輕重，疑之以報復，只施寬容之律，則犯罪者，非但不自知其感激天意，抑恐反以爲吾無所犯也。如是而國可爲國乎，臣意則有罪者，必明正其罪犯，使示懲礪之道，宜矣。李宜顯曰，四大臣諸臣之積年冤枉，旣已洞燭，快賜昭雪，又有此諄諄下敎，今日諸臣，孰不感泣，而第宗社之賊，王法之所必討，而以向來殺戮，一切爲戒，至以報復疑之，如是而人心何可厭服乎？試以近日合啓事言之，罪狀旣彰，臺啓峻發，而兪音一向靳固，此中外所以抑鬱者也。快伸天討，使罪犯罔赦者伏法，則其餘施以寬大之典，固無所不可矣。洪致中曰，今日旣廣詢諸臣，處分大定，而又有此下敎者，槪以前日殺戮爲戒，使之至前而申諭，不翅勤懇，天意所在，孰不感歎？但聖敎主意，固爲至當，而臺閣所爭，亦有所執，若一向靳允，則群情安得不抑鬱乎？唯在參量善處，而若其聖意所主，終始不撓，則臣等當奉承之不暇矣。申思喆曰，今日處分，可謂至矣。四大臣諸臣被誣之冤，快蒙昭雪，地中冤魂，庶可少慰，左右臣僚，孰不感泣？第以向日之殺戮，反以爲戒，又有此諄諄下敎，臣固知聖意之攸在，而其中罪犯惡逆者，一倂容貸，終不加以當律，則此豈非失刑之太過乎？臣意則可罪者罪之，可恕者恕之然後，可以爲懲礪一世之道矣。尹憲柱曰，四大臣與諸臣之冤，快賜昭雪，又有此進前面諭之敎，聖意不翅勤懇，今日諸臣，孰不感泣？第討罪之擧，自有國典，所犯之稍輕者，不害爲平反，而至於關係之甚重者，何可以向日殺戮，今反爲戒，只施以寬貸之律乎？臣恐如是，則綱紀漸弛，人心不服矣。上曰，卿等之言，皆是矣。予當體念，而卿等亦體予意。禮曹判書閔鎭遠曰，禁府所在鞫案，必待堂上二員開坐然後出見，而不得出外者，古規也。壬寅鞫案，卷秩浩多，非暫時開坐所可考閱者。曾在庚申年，吳始壽推案，大臣請出示三司，今亦使都事，出置其櫃於公廨，大臣及本府堂上之官，從容考閱後，還送本府之地，似當，故敢達矣。上曰，依爲之。推案相考後，罪名輕重，必須量而處之，疏決姑爲退期，待推案考閱後稟處時，一時擧行，可也。不服而死者，當爲先伸雪，所謂胡辭亂說之類，則似當以誣告律論斷矣。閔鎭遠曰，誣告與謀反大逆，用律各異矣。然則不服而死者，爲先伸雪，緣坐籍物，竝爲還給乎？上曰，然矣。所謂承服者，一體相考，照律仰稟，可也。〈出擧行條〉閔鎭遠曰，向日筵中，以先送奏請使，而謝恩使則兼冬至使入送之意，定奪矣。外議皆以爲，彼國旣行冊封之典，而不卽謝恩，先送奏請使，則彼人似不無執言之端，在我道理，亦爲未安云，其言似是，故敢達。上曰，吏判以奏請謝恩，不可兼送之意陳達，故有此定奪，而復思之，兼送似無妨，故更欲下敎而未及矣。所達誠是，謝恩使兼奏請，可也。閔鎭遠曰，然則使行行期，當定於何間耶？以四月間拜表爲可耶？上曰，奏請事重，不可遲緩，以四月內擇日，可也。左尹權𢢜曰，臣以奏請副价，當出疆，事係職事，敢此仰稟。今此奏請，關係甚重，彼中需用，不可不慮。曾前例有各軍門度支銀貨許貸之規，當與正使，相議陳稟，而行期促迫，不宜遲待，今亦依前許貸，何如？閔鎭遠曰，近來各軍門所儲，雖曰枵然，莫重使行，豈可空手而往乎？當與大臣，相議爲之，而第行期迫近，外方求請，勢難及到，自前有行資，自戶曹惠廳備給之例，敢此仰達。上曰，依例爲之，而今番使行，異於他事，問于各軍門，亦令許貸，宜矣。權𢢜曰，近來各軍門之匱乏，臣固知之，而今此使行甚重，不可不各別顧念，必令考例許貸，俾勿防塞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擧行條〉兩司合啓，請領中樞府事柳鳳輝，姑先削黜事。上曰，亟停勿煩。請領議政李光佐，姑先罷職事。上曰，亟停勿煩。請左議政趙泰億，姑先罷職事。上曰，亟停勿煩。執義金礪所啓，請奬用逆鏡銓官摘發削黜事。上曰，勿煩。請寢尹鳳朝遠竄之命事。上曰，勿煩。請門黜罪人長潤，亟正邦刑事。上曰，言雖絶悖，因此而施以極律則過矣。然向日勘律，視其罪爲輕，絶島安置。請定配罪人李公胤，鞫問處斷事。上曰，勿煩。請前大司諫權益寬，極邊遠竄事。上曰，依啓。請訓鍊都正南泰徵，前兵使朴纘新，副摠管李汝迪，竝極邊遠竄事。上曰，勿煩。請望招所引日昨判付中落漏沈檀、李世重及宇寬所引各人，儉獄時干連諸宦，竝令査出鞫問事。上曰，勿煩。掌令李彙晉所啓，筵席詢問之擧，事體至重，諸臣奏對之際，雖有詳略之不同，若其伸雪當否，所當明言顯論之不暇，而禁軍別將金潝，泛以四大臣事，諸臣旣以陳達爲辭，終無辨別之語，奏語旣甚糢糊，情態亦極可惡。請禁軍別將金潝，罷職不敍。上曰，依啓。大司諫李喬岳所啓，請尹恕敎拿鞫嚴問事。上曰，恕敎頃日罷職耶？削黜耶？喬岳曰，削黜矣。上曰，其罪不可以削黜而止，遠地定配。請李森絶島圍籬安置事。上曰，勿煩。請李明彦絶島安置事。上曰，勿煩。請逆鏡疏下六賊，鞫問正法事。上曰，勿煩。請前修撰申致雲遠竄事。上曰，勿煩。請備局諸堂，依前臺啓削黜事。上曰，勿煩。請營救逆鏡敎文李巨源、李眞洙、柳時模、金始鑌，竝遠竄事。上曰，事有輕重。請對玉堂遠竄，其餘則依前削黜，宜矣。〈玉堂卽李巨源、李眞洙〉請望招所告沈檀、李世重及宇寬所引各人，儉獄時干連諸宦，竝一體鞫問事。上曰，勿煩。獻納鄭宅河所啓，今日聖上之詢問諸臣者，事體不輕，而副摠管崔鎭漢，只以從衆處分仰對，語意糢糊，殊欠明白，刑曹參判李鳳祥，語次之間，不去姓字於逆鏡，難免疎率之失，俱不可無警責之道，請竝命從重推考。上曰，崔鎭漢事，依啓。李鳳祥事，語次間事，不必論矣，而此非鳳祥之語也。〈出擧行條〉禮曹判書閔鎭遠曰，臣旣以顯忠懲惡之道，有所仰達矣。且如今日，四大臣旣已伸雪，而當初戕殺者，晏然自如，則寧有此理耶？上曰，是非大定之後，則自當隨輕重處分，不必某則謂之以有某罪而施之以某律，其中所犯至重者，若盡爲發露，三尺亦嚴，何可撓屈耶？仍下敎曰，四大臣合啓首發人及請對諸人，竝削黜。閔鎭遠曰，合啓首發，有兩端，當初合啓及末後合啓中，從何啓施行乎？上曰，末後合啓，乃自當初合啓中演出也。以當初合啓施行，可也。李宜顯曰，削黜太輕矣。上曰，此則臺諫，當論之矣。大司諫李喬岳所啓，卽者，聖上因重臣陳達，有合啓首發人及前後請對諸人削黜之命，臣竊以爲罪重律輕也。夫四大臣，酷受奸黨之構誣，竝被惡逆之極律，而及今聖上，洞察冤狀，伸雪無餘，則唯彼誣陷戕害之輩，決不可削黜而止，請合啓首發人及前後請對諸臣，竝命極邊遠竄。上曰，請對異於合啓，合啓首發人遠竄，其他依前下敎，宜矣。〈出擧行條〉吏曹判書李宜顯曰，臣意則三大臣極律之啓，其爲慘毒，有非初啓之比，首發之臺官，其罪尤重，不可不論罪矣。上曰，旣已成案之後，如是加律，固非異事，不必別爲論罪矣。閔鎭遠曰，此在獄事未及成案之前矣。李宜顯曰，其擬律之慘毒，比當初合啓，不翅倍蓰矣。上曰，予之不欲一一論罪者，此予所謂使反側子自安之意也。持平李聖龍曰，合辭所論，長僚旣已陳達，臣不必逐段煩複，而請以鳳輝事，敢陳所懷。鳳輝罪犯，實關宗社，聖上雖以包荒之德，每示容貸之意，而爲今日臣子者，苟不能嚴討其罪，則義理何由而明，王章何由而振乎？昨日相箚之批，有誠正二字之敎，而臣意則殿下今日之不允臺言，非出於誠正，而終不免嫌字之歸也。人君御世之道，唯在於宏大剛毅，豈或以一毫嫌私，係着於心裏乎？上曰，臺言固有意見，而予之所執，亦是矣。頃年予之疎語，卽今日之志也。聖龍曰，鳳輝疏初出之時，殿下至以毛骨俱竦心膽如墜等語，登諸疏中，則鳳輝之罪名，何等至重，國人之憤痛，寧有紀極？其翌日鞫問允下之後，殿下特以好生之盛德，陳章救之，在其時則容或爲一道，而在今日爲宗社討復之義，斷不可容赦其罪犯。苟或可恕，則臣等豈肯爲乖激之論，不副我聖上寬平之至意乎？臣誠惶恐。近日聖上於臺閣之臣，有輕視之心，故閱月爭持，回天無期。今日大臣諸宰，皆入侍前席，倘賜下詢，則臺言之一聽輿誦，可以明知矣。上曰，予旣有所執，何必詢問乎？聖龍曰，臺閣之職，只任言責，言若不入，則古人所謂不得言則去，去之之外，無他道理。臣雖無狀，決不欲貪榮戀祿，孤負職責而蹲冒也。臣抱此耿耿，每欲一登前席，畢陳所懷，今適入侍，故不避煩蔓，敢此仰達。上曰，予知臺言之是，而尙不允許者，亦有意矣。自前臺章之閱月靳兪，亦多有之，何可以此，至決去就乎？此則過矣。深思之，則可知予言之是矣。掌令金墰曰，合啓之一例靳兪，臣竊慨然也。聖上如以合啓爲非也，則宜治臣等之罪，如不以爲非也，則不宜閱月相持，至於如此也。況鳳輝，罪關宗社，實神人之所共憤，殿下雖欲曲貸，其於人得以誅之，何哉？《書》曰，罪疑惟輕，如有可疑之端，而執法之論，有所過重，則上下相持，以至閱歲者，容或有之。此鳳輝之罪，彰著無疑，何可閱月相爭，徒傷國體，而使王法不得伸乎？有言責者，不得言則去，臣等終不得其言，則一去字外，更無他道理矣。上曰，大行朝，其時施遠竄之罰，而旋爲收用，則到今罪之，豈非爲新施其罪耶？執義金礪曰，今此合啓，罪狀旣列，臣不敢更爲煩複，而第見無禮於君前者，逐之如鷹鸇，鳳輝非特殿下之罪人，乃宗社之罪人也。殿下非不知厥罪之罔赦，而只以事關聖躬，有所自嫌，必欲容貸，兪音尙靳，公議莫伸，輿情益鬱，祖宗朝三尺，其可以自嫌，終至撓屈乎？上曰，旣往之事，何可介懷，而大行朝旣罪而旋用，則到今加罪，有所不可，故相箚之批，亦有下敎，此事不必爭之。礪曰，聖上特命大臣正卿，使之至前，而諄諄下敎，至以前轍有所申戒，天意所在，臣非不知，而第罪關惡逆者，亦置寬容而不治，則失刑甚矣。是是非非，一循公議，則夫豈有枉殺之慮乎？上曰，臺言是矣，元惡今已伏誅，臺啓固當隨輕重論之，而非如一鏡疏語者，則何必戮之乎？礪曰，今日大處分之後，聖上猶以殺戮爲戒，而終不治罪關宗社者，則處言地者，雖欲蹲居，其於言不用何？臣亦從此去矣，更有何達？上曰，臺言固有所執矣，予亦有執，而臺臣皆以去就爲言，此則予之誠意不孚而然矣。礪曰，合啓首發人，旣已遠竄，則請對諸臣，不可以削黜而止，竝令絶島定配，宜矣。上曰，事非重大，則兩司俱發，事體，何如？礪曰，臣以所懷陳達矣。上曰，予已言之矣，有犯者，一一加罪，則東竄西逐，又如前日，其景色，如何？首發人論罪，則其餘自在於不治而治矣。司諫魚有龍曰，長僚旣以合啓所論，畢陳無餘，憲臣亦以鳳輝之可罪，苦口力爭，而終不允許，臣不敢更爲煩縷，而第森之罪犯，國人所共知，而兪音尙靳，竊恐殿下，猶未盡燭其奸狀而然也。公議所在，雖人主不能强拂，唯願速賜允從。上曰，頃有下敎事，而荐棘之請過矣。有龍曰，臣新從下土而來，森之往來綢繆之狀，臣獨未詳，而國言喧藉，臺啓峻發之後，則決不可容貸矣。上曰，旣有下敎，勿爲煩複。掌令李彙晉曰，鳳輝罪狀，關係宗社，懲討之請，實是天理民彝之斷不容已者，非殿下所得以私之也。臣伏覩昨日大臣箚批，有曰心猶泰然，而勉强從可，則非誠也。殿下於鳳輝，本非有私怒，則聖心之泰然，從可知矣。惟此泰然之心，卽大聖人鑑空衡平物來順應之心，而舜之誅四凶，亦以是心也。今此討罪之論，殿下旣不以爲非，則亟賜允從，正所以爲誠也。此豈出於勉强，而亦何可謂之非誠乎？今殿下曲貸國賊，强拂公議，乃有此等下敎，臣愚惶恐，竊意聖上，終未免自嫌之歸，而誠實底道理，猶有所未盡也。上曰，前後予已言之，職在言地者，固當爭執，而予之靳兪者，亦非有自嫌而然也，勿爲煩複。上曰，判金吾進前。閔鎭遠至前而伏。上下敎曰，伸雪外諸人事，鞫案考後，可以處之，盡考後，大臣、三司入侍更稟，可也。右議政鄭澔曰，廣州府尹柳必垣，以其父事，抛棄職務，畿輔重地，不可久曠，改差，卽出其代，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行條〉鄭澔曰，臣今老矣，筋力殆盡，精神都喪，前忘後失，雖私事，不能酬應，況國事乎？亟遞臣職，改卜賢德，以圖國事，臣之至願，敢此仰達。上曰，卿言如此，兩大臣從當勉副矣。上曰，將任不宜久曠，而李森之啓重發，使不可虛帶職名而置之，今姑改差，卽出其代。〈出擧行條〉上曰，聞客使萬里跋涉，中路有病云。遣醫看病，在我之道，似不可已，大臣、禮官出外稟定以達，可也。〈出擧行條〉諸臣奏畢而退，更鼓幾二下矣。

3月3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趙榮福〈病〉。右承旨金相玉〈坐〉。左副承旨朴聖輅〈坐直〉。右副承旨申弼賢〈坐〉。同副承旨金取魯〈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崔命相〈仕〉李奎徽〈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廷鳳〈仕〉。

○上在昌慶宮。只晝講，常參停。

○金相玉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聖輅，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靈原君櫶，以內三廳將鬼薦取才坐起事，慕華館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取魯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都目政日差出。

○朴聖輅啓曰，門黜罪人朴長潤，絶島安置事，命下，而臺諫，方以亟正邦刑論啓，尹恕敎邊遠定配事，命下，而臺諫，方以拿鞫嚴問論啓，柳時模、金始鑌，依前削黜事，命下，而臺諫，方以遠竄論啓，合啓首發人遠竄事及前後請對諸臣削黜事，命下，而臺諫，方以極邊遠竄論啓，不得捧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相玉啓曰，右副承旨申弼賢，今日病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宋秀衡病，代以李奎徽爲之。

○事變假注書韓鳳朝出使，代以金廷鳳爲之。

○朴聖輅，以摠戎廳言啓曰，今日將鬼薦取才，設行於慕華館，故本廳標下軍未畢試別中日，移設於訓鍊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金取魯曰，尙方進上單，必以堂上書塡，而今此各殿進上單子中，以郞廳書塡，此實曾所未有，事極駭然。該院提調罷職，其代卽爲差出，使之趁卽改塡以入。

○金相玉啓曰，上番兼春秋崔道文，見差於推鞫問事郞廳，兼春秋之任，今姑減下，其代今日政差出，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倚天三度呈辭，傳于申弼賢曰，還出給。

○京畿監司，以工曹參判金東弼病重不得上去事狀啓，傳于金相玉曰，卿辭至此，本職今姑許遞事，回諭。

○以右副承旨申弼賢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相玉曰，推考傳旨捧入。

○賓廳啓曰，今日卜相事，命下矣。今方承牌，來詣賓廳，而命相體重，臣不敢獨爲卜入，惶恐敢啓。傳曰，安心卜入。

○傳于朴聖輅曰，卜相後，前領議政、前左議政，西樞事，分付該曹。

○朴聖輅曰，卜相後，前領議政、前左議政西樞事，分付該曹事，命下矣。方在合司論啓中，不得依例擧行之意，敢啓。傳曰，向者領府事置處時，旣已循例擧行，而前左相，亦在臺彈之中，而陞拜其相，則今此稟啓，未知其由。大臣事體自別，卽爲送西擧行。

○金相玉，以承文院官員，都提調意言啓曰，行禮曹判書閔鎭遠，吏曹判書李宜顯，兵曹判書洪致中，工曹判書沈宅賢，戶曹判書申思喆，行副護軍金興慶，行副司直兪命弘，吏曹參判李縡，行副提學金在魯，行都承旨李秉常，竝本院提調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宜顯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朴師益進，同副承旨金取魯進。兵批，判書洪致中，將鬼薦坐起進，參判李箕翊，別中日進，參議趙鳴鳳進，參知未差，左副承旨朴聖輅進。吏批啓曰，每於歲初，曾經承旨年八十者，該曹抄啓陞資事，曾已定奪，而臣曹未及聞知，歲初有不得擧行之人，故今亦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啓曰，禁府都事，以生進差出事，曾已定奪矣。新除都事朴泰範，以仕滿次第，備擬受點，而旣是蔭官，則不可仍置，他司生進人中相換，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五衛將柳雸呈狀以爲，素患水土之疾，居常呻痛矣，添得傷寒，症情危重，以此病狀，決難供職，入啓處置云。病勢如此，則宿衛輪直之地，不可等待其差復，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又啓曰，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趙泰億送西事，命下矣。所當隨品置處，而領中樞一窠，他大臣今方見帶，依例從座目，領中樞柳鳳輝，降付判中樞，領議政李光佐，領中樞下批，左議政趙泰億，當付判中樞，而判中樞只是二窠矣。時任判中樞沈檀改差，其代以左議政趙泰億下批，沈檀則當爲降付於知中樞，而方在臺論中，不得循例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沈檀付知中樞。

○傳于金相玉曰，禮判之代，今日政差出，判義禁之代，問于大臣，正二品中備擬。

○以金興慶爲大司憲，以洪鉉輔爲吏曹正郞，李箕鎭爲兼文學，姜啓溥、朴泰範爲禁府都事，李禎翊爲兵曹參知，鄭重岱爲校書校理，申思喆爲尙衣提調，金有慶爲咸鏡監司，金礪爲義州府尹。卜相，閔鎭遠、申銋、李宜顯，閔鎭遠爲卜相，左議政鄭澔，右議政閔鎭遠。以閔鎭遠爲承文都提調兼世子傅，左議政鄭澔，右議政閔鎭遠，沈宅賢爲禮曹判書，申思喆知經筵，沈宅賢爲左賓客，閔鎭紘爲永禧殿令。承文提調九，李宜顯、洪致中、沈宅賢、金興慶、申思喆、兪命弘、李縡、金在魯、李秉常。判義禁，李宜顯、申銋。判義禁望單子，傳曰，兵曹判書洪致中除授。禁府都事朴泰範，典設別檢李秀楷，相換。

○兵批，以李光佐，領中樞府事單付，柳鳳輝、趙泰億，判中樞府事單付，洪元益爲內乘，金壽基同知單付，黃壽聃、朴鏜、李眞卿，僉知單付，金昌發副司果單付，崔命相副司正單付，沈檀知事單付，申光夏司直單付。

○吏批承旨啓曰，新除授咸鏡監司金有慶，義州府尹金礪，俱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加資。

○備局薦望，申光夏、吳重周、柳星樞，以申光夏爲摠戎使。

○吏批啓曰，新除授本曹正郞洪鉉輔，方在玉堂直所，卽令出肅，俾參今日褒貶之坐，何如？傳曰，允。又啓曰，本曹正郞洪鉉輔，啓請催促之後，亦不出肅，今日貶坐，將不得備員，事甚未安，推考，使之卽速肅命，何如？傳曰，允。

○金相玉啓曰，今日晝講爲之事，命下矣。知經筵閔鎭遠，陞拜右議政，同經筵李宜顯，罷政後當進吏曹褒貶坐起，洪致中，兵曹將鬼薦坐起進去時刻已迫，而無推移入侍之員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吏判進參，晝講後使之進去。

○備忘記，傳于金相玉曰，擧條毋過三日事，曾已下敎，而況臺啓，則與他擧條有異，伊日書入，乃是前規，則日昨臺啓，雖云浩多，今日日晩而後，始爲書入，殊無敬謹之意。當該注書，從重推考，該房承旨，亦難免不察之失，推考。

○吏曹口傳政事，館伴單，尹憲柱。

○傳于朴聖輅曰，將兵不宜久曠，訓將有闕之代，今日內使之薦望。

○備邊司薦望訓鍊大將，李鳳祥、張鵬翼、申光夏，以李鳳祥爲訓鍊大將。

○朴聖輅啓曰，新除授訓鍊大將李鳳祥，卽爲牌招，命召傳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以申光夏爲禁軍別將。

○金相玉啓曰，假注書李奎徽，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以備邊司言啓曰，統制使尹五商，黃海兵使洪時九，以病勢情勢，俱不可仍冒，屢次呈狀，有難强迫，今姑許遞，其代令該曹，卽爲差出，何如？傳曰，允。

○金相玉曰，世子師、傅，在前，師則領議政兼之，傅則左議政兼之矣。今則傅望，以左右相備擬以入，亦有如此之前例乎？問啓事，命下矣。招問吏曹郞廳則以爲，《大典》，師則領議政例兼，傅則右議政兼之，故在前例以左右相備擬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取魯曰，內局提調，不宜久曠，提調拜相之代，卽爲口傳差出。

○吏曹口傳政事，以申思喆爲內醫提調。

○傳于朴聖輅曰，摠戎使有闕之代，使之卽爲薦望。

○金相玉啓曰，今三月初六日，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初日，則當親政矣。

○金取魯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都目政爲之。

○朴聖輅啓曰，禁府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以身病，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聖輅，以戶曹言啓曰，曾於乙亥年，新設宮家田畓，毋得折受，以收租中元結二百結，待本房望呈劃給，銀子四千兩，亦爲劃給，使備田土，而宮庄未備前，太一百石及宣惠廳米二百石，限五年輸送事，大臣陳達，榻前定式遵行矣。卽接內需司啓下牒呈，則昭媛房，以祭祀新宮，曾無田畓定屬處，而諸宮家，例有元結二百結定給之事，實結田畓一百結，爲先定給，以爲成樣之地云。此則待本房望呈後劃給，而卽今陞爲靖嬪，前頭祭需，不可不齊備，所當依乙亥定式擧行，自下不敢擅便，伏竢睿裁而擧行。且和順翁主，今已封爵，田畓、銀子、米太劃給等事，亦當依乙亥定式擧行，而彰義宮田民，自上曾已分給本房，以省新設之弊爲敎矣。今此和順翁主房田畓、銀子、米太輸送等事，亦何以爲之乎？竝爲仰稟。傳曰，靖嬪房一百結，則依例加給，而翁主房，則依王子房例爲之，田畓則待本宮望呈，可也。

○金相玉，以成均館官員，同知館事意言啓曰，今三月初三日儒生課製，當爲設行，而兼大提學趙泰億，大司成黃龜河，俱以在外，限內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聖輅，以內乘，提調意言啓曰，本寺內乘趙儆，身病猝然危重，萬無供職之勢，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內乘提調意言啓曰，內廐恒立馬六十匹內，御乘馬十匹，走馬十匹，邊馬四十匹矣。邊馬中五匹，以世子宮坐馬，依例陞立，而同馬料磨鍊擧行之bb意b，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今番別中日試射時，本營別驍衛入格者二十七名，御營廳別馬隊入格者二十七名矣，皆以下番之軍，爲受賞格，不敢下去，今方留待，而許多人馬，久滯京邸，糧蒭伹竭，無以糊口，逐日呼訴，情勢可憐，合有變通之道。兩營下番軍人等，使之姑先下去，其賞格，則追後下送，各其所居本官，使之一一分給，何如？傳曰，今此試才，乃是慰悅之意，不可未頒賞而下送。試才雖未畢射，明日先爲來待受賞事，分付，可也。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初五日迎勅習儀時，侍衛各差備，不可不備員，而正郞徐命九，以冊禮都監郞廳，鄭匡濟，迎接都監郞廳，竝除本仕，李台徵，兼春秋入直，黃榟，佐郞韓德全、李顯祿俱在外，未及上來，無故行公之員，只有佐郞安晟、李齊恒，內外司上直及各差備，無以推移，不可無變通之道。在外郞廳，竝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許錫、韓德厚爲兵曹佐郞，崔道文爲正郞。

○朴聖輅，以司僕寺官員，提調意言啓曰，本寺分養馬，如有故失、瘦瘠、病傷，則每於畢上納後抄出，分授營邑，從輕重施罰矣。赦令旣下，時推歲抄，竝有蕩滌之命，今此抄啓，似不當循例擧行，何以爲之？敢啓。傳曰，特爲蕩滌。

○又以兵曹言啓曰，去二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試射，當爲設行，而連因有故，未及擧行，今已踰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將校、勸武軍官及馬兵等，別中日試才，今日南小營設行事，旣爲啓下矣。摠戎廳試取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聖輅曰，因禁衛營草記，鄕軍則先爲施賞事，下敎矣。其他軍門標下軍兵，亦於明日，一體受賞事，分付。

○金相玉，以承文院官員，都提調意言啓曰，院製述官洪世泰身死，代前察訪金昌發差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三月初二日，大臣、二品以上、三司引見入侍時，勅使處遣內醫看病事，問于大臣，禮官稟定事，命下矣。勅使有病，則遣內醫看病，旣有前例，今亦依此爲之，實合於接待之道，問于大臣，則其意亦然矣，敢啓。傳曰，當日內給馬發送。

○朴聖輅，以司僕寺官員，提調意言啓曰，本寺箭串位田，分給於外方諸員上來者一百十七名，使之耕食，以爲資生之地，以其所餘，分劃於諸宮家菜田矣。近來諸宮家菜田，必以諸員所耕田望定，以致諸員輩失業呼冤，殊涉可矜，不可不別爲軫恤，而數日前內需司牒呈內，敬義君房菜田，以諸員所耕田，又爲望定，未及區處矣。王世子定位之後，彰義宮書員，又爲呈狀曰，本宮前日受出田，移屬於翁主房，其代菜田，又爲劃給云。彰義宮旣是空宮，則依明禮、龍洞等宮例，似無菜田劃給之事。且此後諸宮所受菜田，勿以諸員所耕田許給，以爲諸員保存之地事，定式施行，何如？傳曰，王子房，旣作彰義宮，則望呈菜田，當屬於翁主房矣。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取魯，以侍講院言啓曰，新除授右賓客沈宅賢，迎勅事，方在西路，乘馹上來，兼文學李箕鎭，時在京畿驪州地，冊禮不遠，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依啓。沈宅賢，迎勅日自當入來，勿爲下諭。

○又以冊禮都監郞廳，都提調意言啓曰，本都監堂上行禮曹判書閔鎭遠拜相，代以戶曹判書申思喆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曰，御營大將張鵬翼，落點已久，尙無請牌之擧，在外耶？問啓事，命下矣。鵬翼自謫所，未及上來云。御營大將，則禁衛大將曾已兼察，故不爲稟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取魯曰，明日施賞次，各軍門標下鄕軍試射單子入之。

○假注書韓鳳朝啓曰，臣承命馳往于廣州鶴灘村前左議政趙泰億所住處，傳宣聖旨，則以爲臣於日夕俟譴之中，伏承許遞相職之命，至煩史官，誕宣別諭，辭旨優渥，臣不勝惶感涕泣之至。第臣名，聞方入於竄配現告之中，不敢循例仰對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取魯，以吏曹言啓曰，曹所屬宗簿寺、司饔院官員等，去甲辰年秋冬等褒貶，當爲等第，而本司提調有故，不得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啓曰，巨濟府使韓啓朝，以三年窠守令，二次居中矣，一中則雖因赦蕩滌，其不治可知，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卽接東氷庫南部牒呈，則別提金始熺，參奉尹挹，受由過限未上來，竝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本都監米麪色郞廳工曹佐郞吳遂郁有頉，代工曹正郞金夏明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接遠接使移文，則勅行到定州，路程記改磨鍊成出，謄書以送矣。路程記正書以入，而路程記中入京日，乃是今月十七日，此亦曾前禮曹所擇吉日，以此日入京之意，回移京畿、開城府、黃海道及各該司，亦爲知委，而入境後引日遲留，至於如此，一路支勅等事，誠爲可慮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聖輅，以摠戎廳言啓曰，去月二十九日晝講入侍時，知事臣洪致中，以太常提調，有所陳達，本廳錢文一千五百兩，許貸該寺事，蒙允矣。昨年自該寺，以二千兩錢，限蘇復間貸用事，允下，而本廳元無錢布出處，比他軍門，最甚凋殘，欲爲防啓之意，往復于伊時提調洪萬朝，則答以草記請貸，勢出不已，參酌許貸事，再三言送，故不得已以五百兩貸送矣。今又以一千五百兩請貸，而臣營雖有若干記付之錢，前後各處貸下未捧者，數甚夥然，向因臺啓，有限今秋停捧之令，只以些少時存之錢，將校員役春秋衣資及山陵菜蔬價用下，其數旣多，而此外營中各樣應下者，亦且不小。以有出無入之餘儲，前頭需用，猶患難繼，則又復許貸，其勢誠難，以有裕衙門推移貸用事，分付該寺，何如？傳曰，允。

○掌令李彙晉、金墰啓曰，逆鏡所撰敎文事出後，不言三司，旣已請罪，則奬用逆鏡之銓官，其罪較諸營護者，殆有浮焉。昔在宣廟朝汝立除職之銓官，一倂論罪，則當此嚴懲討之日，不可置而不論，請其時銓官，一體摘發，削奪官爵，門外黜送，臣等以尹鳳朝極邊遠竄還收事，三朔爭執，兪音尙閟，竊不勝悶鬱之至。蓋鳳朝之詞學才望，不但見推一世，其平日持心，決非欺君者也。雖以獄案論之，萬規旣以陳疏，時無往來之事爲言，而所引秦必雄，又已落空，至於面質時，始引趙克亮，而只以爲克亮曰，客撓不得改刪而來，更無一言半辭，指鳳朝而爲製給，則不待他說，而鳳朝固已白脫於萬規之招矣。原本之一番看過，不是異事，而況以決不可用爲言，則斥退之意，此可見矣。今乃以不爲嚴斥，遽施遠竄之律，豈不冤枉之甚者乎？請還收尹鳳朝極邊遠竄之命。長潤之罪，可勝誅哉？渠亦肅廟朝一臣子耳，乃敢於仙馭逾邈陵草已宿之後，直請改誌，略無持難，噫嘻痛矣。我聖考何負於渠，而乃忍爲此乎？其所謂豈可使埋諸幽宮之側云者，非特請改撰也，乃請改埋也。向非我先王，旋卽悔悟，則幽宮之禍，尙忍言哉？此非爲人臣子所敢萌於心發諸口者也。若不嚴加顯戮，以洩神人之憤，則亂臣賊子，將何以知所懼哉？其在王法，斷不容貸，請寢門黜罪人長潤絶島安置之命，亟正邦刑。先王患候，蓋非一時之症，唯當以和平之劑，漸次調補，不可以攻伐之藥，妄希捷效。彼公胤者，不思審愼之道，輕投峻烈之劑，如承氣湯、龍薈丸等藥，雖載於古方，藥性甚峻，凡諸疾病，不敢輕試，而公胤，乃敢試之於至尊之病，以致胃氣先壞，眞元暗鑠，終貽臣民無窮之慟，其罪固不容誅，而罪止於編配，此何足以慰宗社之靈，洩神人之憤乎？其時廷臣，猶恐延及於藥院諸臣，不能據法爭執，尙逭刑章，其在國法，斷不可容貸。請絶島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嚴問，依律處斷。訓鍊都正南泰徵，陰鷙賊猾，衆惡俱備，締結逆宦，主張陰謀，久爲賊鏡之心腹，首被凶黨之奬用，曾不逾年，超至統帥，不久而入爲勳府有司堂上，其暗中立功，與虎賊，相爲表裏之狀，有不可掩。前兵使朴纘新，以賊鏡之爪牙，爲森、徵之羽翼，身有衰麻，而晨夜往來於森、徵之家，閃鑠倏忽，神鬼莫測，其陰凶情跡，路人皆疑。副摠管李汝迪，奴事賊鏡，附麗森、商，壬寅以後鋒刃憯毒之事，無不密贊，人心之憤惋，固已久矣。惟此三人，與鏡、虎兩賊，本是同惡，而及夫兩賊伏法之後，益懷疑懼，聚首謀議，無所不爲，決不可置之輦轂之下，以貽國家之憂。請訓鍊都正南泰徵，前兵使朴纘新，副摠管李汝迪，竝命極邊遠竄。白望上變之招，旣有根據，可以按驗，不待有司之請，特下拿問之命，其陰凶情節，已莫逃於天鑑之下矣。被告諸人，宜無異同，而拿覈之中，尙漏二賊，此實大乖於獄體，且其所告，與宇寬之招，多有互出者，其言同一告變也，其事同一謀逆也。此已見施，彼獨不然，實有乖於獄體，況究其根本，蓋已綻露於儉獄時矣。其時不復窮竟，糢糊了當，如夢、祥之大抵相符者，猶且以編配薄罰，塞責彌縫，中外之疑惑，固已久矣。望招出而在外主張之人立見，寬供上而居中應和之跡益著，陰謀秘計，已不可掩，而黽勉就拿，旋卽請釋，暫時胥命，忽復按獄，古今天下，安有是理？及今端緖已露之後，不可不窮覈，以正王法，請望招所引日昨判付中落漏沈檀、李世重，及宇寬所引各人，儉獄時干連諸宦，竝令金吾査出，一體鞫問，虎龍上變之出於誘引，聖明亦已洞燭，此所以有時龍拿鞫之命者也。溯求其本，亦有先虎龍而告變者，辛丑十二月十五日，發李喜之、沈尙吉、洪義人遠配之啓，十九日，發金時泰、柳就章、梁益標之啓，二十五日，發十六人遠配之啓，凡此三啓所以爲罪者，皆是虎龍變書之根本，而畢竟入于誣獄者，不外乎三啓中所論之人，則爲此啓之臺臣，便是虎龍也。其誣告情節，不可不嚴覈，請其時發啓臺臣，令政院現告，與時龍，一體嚴鞫。昨年趙聖復疏，亶出於爲國之誠，則豈有一毫他意，而凶黨之必欲鞫問，其心所在，已不可掩，而屢度還配命下之後，又復力請拿鞫，前後刑訊，慘不忍言。夫旣欲殺聖復，則其所爲罪，不出乎疏中之語，寧復有可問之端，而必以酷刑，期於鉤得者，蓋欲得聖復之一言，以實渠輩所欲爲之事，若使聖復，不忍酷刑，有所亂言，則其後事，尙忍言哉？思之至此，不覺骨寒。請前後請鞫趙聖復諸臣，竝令政院考出，嚴鞫得情。新除授行大司憲金興慶，時在忠淸道瑞山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左承旨趙榮福疏曰，伏以，臣於前月，自峽還次，未過數日，遽有水部除命，而因園陵祗役，天牌狎臨，期日已迫，轉旋無路，臣忙具短疏，略陳情勢之難安，而至於病重實狀，有不暇及矣。旋移本職，陪祭隔宵，臣分義是懼，又不敢言病，强策供劇，將近一朔，而第臣曾忝湖臬，忽得奇病，精神有時而昏迷，則言語酬酢，或至於顚錯，眼視有時而眩瞀，則晴晝明窓，猶不辨大字，而流竄嶺峽，觸冒霜雪，素患消中之證，一倍添劇，齒牙搖脫，幾過其半，聲音散逸，形容摧頹，顧此癃痼之狀，想於登筵之日，或已蒙聖明之照察矣。日昨陪祭之班，脫着失宜，遂得輪感，而猶不至大段，忽自昨夕，寒氣大作，遍身若灌氷水，四體如被繩約，覆以重衾，未得點汗，熱候旋發，便同熾火，渴氣轉劇，達夜引飮，心神益復錯亂，眼視從而昏眩，委頓床簀，全無省識，而嘔逆又甚，粥糜不下，頑痰塞胸，咳喘促急，頃刻之間，若將垂絶。顧臣病源，非一朝一夕之所發，則旬日之內，差復無望，當此賓廳會議前席疎決之時，出納之任，誠不可暫曠，玆敢疾聲哀籲於天地父母之下。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許鐫遞，使夙夜多事之地，毋至瘝曠，朝夕危苦之命，庶得少延，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吏曹判書李宜顯疏曰，伏以，臣方見帶同經筵，而今日政，差出知經筵，望中人資級，皆在臣下，故曹吏依例預書陞降單子及肅謝單子以待，未及畢政，因晝講入侍之命，進往閤門外，仍爲入侍，罷出之後，曹吏卽以前書之單，呈于政院，臣方將忙赴貶坐，日勢已晩，事多悤擾，不復致疑，肅謝而出矣。退檢政目，則洪致中陞資之後，陞付知經筵，而臣則初無陞付之事，旣不陞付，而乃以知經筵書銜而肅命，天下安有如許乖謬事耶？此不特下吏之迷闇而已，職由於臣之觸事昏錯，有以致此，循省愧懼，無以自容。伏乞聖明，亟命治臣昏謬之罪，以警具僚，不勝幸甚，臣無任惶恐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一時做錯，何必深嫌？卿其勿辭，安心行公。

○刑曹判書權𢜫疏曰，伏以，臣踪地臲卼，情勢悶蹙，猥陳一疏，仰暴危悃，幸賴聖鑑孔昭，開釋備至，非臣隕首所可圖報，病伏窮鄕，第切惶感，不自意社稷提擧之命，遽下於屛蟄之中，曾末幾何，秋曹恩除，又出於千萬夢寐之外，臣是何人，叩此異數，跼蹐靡容，不知置身之所也。臣曾於肅廟朝，嘗叨此職，而才分不逮，觸事憒憒，追惟疇昔，尤悔山積。況今犬馬之齒，已過懸車之年，桑楡之喘，只竢就木之期，老病侵尋，視聽俱眛，昏昏涔涔，長伏枕席，豈有强起供劇之望哉？加以入春以來，重觸風寒，調攝失宜，百體疼痛，一息如線，宛轉叫苦，朝不謀夕，轉仄須人，粥飮專廢，特一未冷之屍，趨走周行，若隔前生，撫躬自悼，益增悲咽。竊伏聞聖心惻怛，追念往事，渙發德音，解澤將霈，含生之類，孰不欽仰？本曹疎釋，首堂主之，而臣病勢如此，末由轉動，旬月之內，進參無期，臣尤惶悶，覓死不得，玆敢不避猥越，仰溷蓋高之聽。伏乞聖慈，曲察臣病重實狀，將臣本兼兩任，亟賜鐫遞，以便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戰慄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凡諸議讞，旣令政官擧行，卿其勿辭，俟間上來行公。

○咸鏡監司李宜晩疏曰，伏以，臣疾病沈深，職事瘝曠，冒死陳懇，敢冀生還，幸蒙聖上體下之德，特軫微臣垂死之喘，旣賜溫批，且許遞改。臣聞命以來，如得生道，蹶然而起，感淚自零，仰祝天恩，不知死所。臣於解職之後，固無煩籲於嚴廬之下者，而竊伏聞恩津人李漪者，上言訟其父昌輝，而謂以臣有舊嫌，勒罪其父以攘奪壓良之律，乃以乘時黨習等語，反肆詬辱，不有餘力，噫嘻甚矣。言之無恥，胡至於此耶？渠雖欲爲父伸辨，而不覺自陷於構虛誣人之科也。蓋臣待罪湖臬之日，連山、恩津兩邑居民張再光、張信儉等八人，呈狀以爲，進士李昌輝，牟利爲業，致富巨萬，家舍田畓，徧滿兩湖間，斂散之際，倍徵其利，未或準償，則必以田畓文記，劫取典當，而仍成自買之券，旣奪田畓，而猶未準數，則又奪其子女，作己奴婢，而如或不從，則多般施刑，必得受券而後已，其所侵虐殘氓，務斷鄕曲之狀，不一而足。民不支保，如在水火之意，縷縷稱冤，言言欲泣。臣見狀而駭之，聽言而痛之，卽令發關，捉致其所管奴子，悉擧民狀，一一推問，則非唯不敢專諱，渠輩亦多有憑藉作弊之事，故略施一次之刑，而具由登聞，請罪昌輝，其時狀啓，該曹則有昭然可驗，焉敢誣也？此不過據其民狀及奴輩納招，論列昌輝不法之罪而已，豈臣白地構誣之言哉？臣於昌輝，聲響不及，本無恩怨，則漪所謂舊嫌之說，未知何爲而發也。欲掩其父之罪狀，而脅臣以恩嫌加罪者然，此不但構臣之陰且巧也。亦欲以此疑惑一世，而白脫其父之罪，其爲計也，可謂欲巧而反拙也。果如漪之所言，則昌輝之所奪田畓、奴婢，不待訟辨，而還給本主，所捧穀物，潛移他所，田畓、奴婢，果非攘奪者，則其何不辨，而出給所捧穀物，亦非虐斂，則豈有先自潛移之理乎？其所橫奪之穀，積置渠家，有所不可，一依富民私債例，卽令該邑，使之封鎖，則只餘百餘石租米，故或推給其被奪之人，或分賑於飢餒之民，此固出於痛懲之意，則漪之法外之云者，其果成說乎？昌輝之豪强虐斂之罪，旣如是狼藉於民狀中，則臣之此擧，其可謂法外也耶？至於乘時黨習等語，尤未滿一哂也。臣之於世，孤弱齟齬，只荷聖知，自期奉公，乘時黨習等語，其或彷彿乎？漪於今日，以此等語構臣者，必欲眩惑天聽，脅持臣身之計也。噫，人雖可欺，天可欺乎？渠之誣臣，雖極陰憯，而天鑑孔昭，想已洞察矣。臣不欲與之呶呶，而所可痛者，蓋其聖明，深惡黨比之習，屢下誨責之敎，故漪之意，以臣之罪其父，歸之於黨習，則可以激聖意而構臣罪也。雖云得計，而安敢遁欺天之罪乎？醜詆之言，固不足怒，而恣意誣辱，旣至此極，其在廉義，不可晏然，敢陳短章，仰暴危悃。伏乞聖慈，俯垂諒察，勘臣罪名，以悏人心，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自辨之言，何必深嫌？卿其勿辭焉。

○藝文館待敎李喆輔疏曰，伏以，臣爲覲病父，月初來留江原監營臣父任所，今已兩旬有餘矣。跡雖東滯，心實北拱，瞻望宸極，夢魂恒結，乃於千萬料外，伏奉本月十九日承政院成貼有旨，以臣復授史職，令臣乘馹上乘，臣盥手雙擎，拜命九頓，榮生一營，光動四隣，區區感惶之忱，已不可極，而況伏聞日昨筵中，以史官不備，聖敎至嚴，臣於是一倍惶隕，揆以分義道理，固當奔馳上道，以肅恩命，豈敢爲一刻遲留之計，而第臣得伏見正言朴師聖疏本，則歷詆辛丑以後史薦，大費心力，至曰一薦二薦，作爲黨援吹噓之階梯，又曰廣取五人，全無難愼之意。夫史職，新進之極選也。凡被是選者，如有一毫疵議，則雖搢紳間泛然酬酢，尙不敢冒沒膺命，況玆譏斥之言，乃發於先進之口，而登諸章牘，又非泛然酬酢之比者乎？況所謂五人之中，臣卽其一，而全無難愼四字，顯有不滿之意者乎？至於黨援吹噓等語，尤是士夫之羞辱，信斯言也，藉公器而樹私黨者，固非矣，爲其黨援而被其吹噓者，其爲困亦甚矣。臣遭此狼狽，雖欲抗顔復進，其勢亦不可得，自今日，臣於本職，便作局外人。此則日月之明，必有所照燭，而早賜處分，何待臣縷縷陳懇，而臣之所大恨者，生逢堯、舜，便訣宸陛，回首五雲，但有耿耿，恩命之下，偃然退坐，義所不敢，竊擬入城後辭遞，昨自原州離發，行到砥平縣，寒疾猝劇，無計前進。玆不得不略具短疏，由縣道轉聞，臣尤悚惕萬萬。伏乞聖明，俯加諒察，亟許鐫罷臣職，仍命史局，永削臣姓名，以謝公議，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祈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兼司書趙文命疏曰，伏以，邦國有慶，儲嗣克定，宗社億萬斯年之福，寔自今伊始，歡呼踊躍，擧國臣庶之所同情也。臣於此際，猥忝宮僚恩除之命，遠辱田盧，其所以感激欣忭，實有倍於常情者。念臣向在辛丑秋，亦嘗首被是選，此時此任，前後再叨，在朝家固爲謬恩，而在臣身，則亦云奇遭，況今見差冊禮都廳之任，此係召役，尤宜竭蹶趨承之不暇，而第臣以草土餘喘，情理悲苦，有不忍復從仕宦之路者，性又寡合，蹤跡奇危，有不堪復爲當世之用者，投閑置散，送老田間，是臣素定之頭臚也。豈能復爲榮進之計哉？然此則旣關私情，而其說頗長，有不敢一一煩陳於造次之間者矣。第伏惟念胄筵侍講之官，爲任至重，兼銜尤別，伏況我邸下，正當沖年，始初向學，凡所以朝夕左右，薰養其溫文之質，襯喩曲解，開發其將就之路者，要非德行純茂學問淹博者，則宜不敢當。夫豈庸陋不學如臣者，所敢擬議也哉？若夫前此一出而膺命者，蓋亦有說。其時則殿下春秋已盛，學問已進，涵養講劘之益，無甚資於人者，雖以臣之不肖無文，猶可以隨逐隊行，冀幸無罪。在今日則與前絶有異焉，正宜博訪妙簡，以責夫所謂薰養開發之功，烏可以非其人者，苟充以濫授之？臣亦何敢諉以宿趼，冒進而猥當之也哉？其所關係甚大，非特臣量度材力之義然也。惟聖明亟賜諒察，鐫遞臣春坊兼任，回授可堪之人，俾重講讀之選，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於頃年春坊，未及入侍，故今之點末者，予意有在，正爾舒其未舒者於今日矣，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持平李倚天疏曰，伏以，臣本無似，久忝臺職，急於懲討，他不暇顧，隨事輒論，思盡其責，而誠意賤薄[淺薄]，文辭拙訥，上而不能感回天聽，下而累被凶人之反詆，自顧慙恧，靡所容措，加以賤疾方苦，決難供仕，不得不尋單請啓。且以情病實狀，送言喉司，幸緣同朝之見諒，以致辭單之捧入，庶幾恩遞，期安私分矣。儒臣之筵奏，大臣之箚陳，初出意外，而前後聖敎，輒示引咎之意，臣於是萬萬惶悚，而不知所以致此。乃者三度還給之命，又出於常格之外，臣驚惶感激，不知置身之所也。在臣分義，固當竭蹶趨謝之不暇，而顧念臣始也自劾，只是言不見用，計不得已者，而今之言不見用，亦如前而已。伏聞昨日登對時，殿下不以臺言爲非，而連章累牘，尙多未允，是殿下日昨自省之敎，果誠乎？不誠乎？合啓是何大共公之論，而終至於勉副，其他府啓中，如長潤等事，何等關係，而先示參酌之典，只施安置之律，此何足以慰宗社之靈，洩神人之憤乎？至於寬招所引諸賊竝鞫之請，殿下旣知其望招中人，爲一款事，而一啓二啓，至今不決，致令元惡，知幾而自斃，天討一向稽緩，反側轉益不安，臣竊不勝深憂竊歎，而誠已殫矣，言已竭矣，尙何爲哉？尙何爲哉？殿下若以臺言爲不是而不聽，則猶可以苦口力爭，期於開悟，今殿下旣知其爲是，而猶莫之聽，則臣亦無如之何矣。臣所以反復思惟，不敢復出者也。伏乞聖明，特罷臣職，使同僚有所警醒焉，則公私幸甚。旣自盡於言地，則宜不敢復爲無益之言，而區區素心，銷鑠不得，臣請畢其說，可乎？臣伏聞昨日諸臣請對時，四大臣以下諸臣，悉蒙伸暴，仰惟聖心䀌然興愴，天言丁寧懇惻，足令死者，感泣於冥冥之中，瞻聆所及，孰不聳動欣忭？各自幸須臾不死，獲覩今日之盛擧也。此外有冤可伸者，自當於會議時，次第擧論，而第念誣獄外，亦多有至冤可論者，臣不能一一枚擧，而若其大義理大關係，不可不先論者有焉。彼尹志述、任敞，是何罪也？夫志述，讀書人也。爲親者諱四字，志述亦豈不知，而先王誌文，只是記述先王盛德而已，若其不可諱辛巳者，義理當然也。志述本意，不過如此，其言雖過激，其義則竊自附於明彝倫正分義，而終以是首被慘禍。殿下誠思之，國朝三百年以來，何嘗太學生，以言獲罪，至於正刑者乎？昔我聖考，嘗以爲我國以士氣爲命脈，在上者爲扶植，而不宜摧折，凡於章甫之疏，必優容而不之罪，猶恐其有未能盡者，命建陳東等祠於太學之傍，使爲士者，有所觀感焉。若志述者，蓋亦因是而興起者也。自在弱冠，亦嘗率多士陳大疏，累蒙聖考之察納，惟其恃此而不懼，故言人之所難言，至於殺身而不悔。若志述者，可謂不負聖考矣。今殿下，若以聖考之心，究志述之言，則志述可幸無罪矣。至若任敞，所以至於死者，何也？臣聞己巳之變，敞能有樹立，已爲凶孼所仇視，乃於辛巳，又陳一疏，以明爲聖母嚴討復之典，兼陳爲東宮停賀禮之義，蓋所謂竝行而不悖者也。其必以告廟頒示爲請者，只欲息方生之邪說，絶後世之疑感也。此其心豈有他哉？其時聖考，雖以語多狂妄，稍示微譴，而曾不逾年，特命放還，有一己巳餘孼者之不已，則聖考責之以義理不明，於敞則奬之以慷慨之士，前後兩度聖敎，炳如日星，聖考之於此等義理，其嚴若是矣。苟有一分人心者，孰敢有異言於其間，而彼群凶，素以名義理之罪人，必欲甘心於扶植名義之人，群起秩出，求罪不得，乃捏合當初浮言，以欺我先王，以成敞之罪，嗚呼，其誰欺，欺天乎？敞之疏，前後一而已，前呈後呈，若有一字增減，則其時承旨，以目見前呈文字之人，何敢措辭啓稟，若是明白乎？其原疏及喉院啓，想必載在日記，若一經睿覽，則可以劈其疏中大義理，而其冤狀，亦可以洞燭矣。嗚呼，志述、敞，初以布衣，本無與於傾奪之際，而凶黨之構捏眩惑，必殺乃已者，豈其有他故哉？蓋以兩儒殺之然後，辛巳之獄可反，而聖考之處分，可歸於疑惑矣。兩人之死，雖不足恤，若其關係，則不特兩人事而已。且今之去聖考之世不遠，而人心之陷溺如是，邪說之充塞如是，敞所以必欲告廟頒示者，正以慮有今日之事者也。當時若用其言，今日之世道，未必若是之沈沈，此臣所以竝悲志述、敞之不幸，而重爲世道恨者也。嗚呼，士之以言獲罪者，古或有之，未有如敞、志述之最酷者也。不待結案，直爲刑，從古以來，未之有聞，自有此事以來，爲士者，莫不奔走號泣，直欲裂裳而走，殿下誠想近日館學之寂寥，一何與聖考時不同耶？臣願殿下，亟遵聖考待士之盛意，俯察兩儒被禍之至冤，一體會議，亟行伸雪，以慰泉塗，以樹風聲焉。此外不係誣獄，而亦涉冤枉者，亦命竝爲擧論，政不可已矣。伏乞聖明留意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日昨筵席所謂自省者，非自省而爲允者也。自古臺啓，閱月爭執，未有因此決去就者矣。此由於予之平日誠信，不能見孚之致，乃有此無前之事，此所謂自省者也。爾之如是自劃，決知其過矣。予志不然，而欲慰臺臣，勉以從之，則是誠乎？非誠乎？至於尹志述事，雖或知其無他意，玆事不可輕議者矣。任敞事，令喉院考其顚末而稟處，他餘事，日後疏決時，當處分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乙巳三月初三日未時，上御時敏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李宜顯，特進官申思喆，參贊官朴聖輅，侍講官申昉，假注書李奎徽，記注官朴聖楷，記注官李台徵，宗臣咸陵君極，武臣申命仁。上讀《論語衛靈公》篇，自子張問行，至一箇是而已。上曰，侍講官讀。侍講官申昉，讀自子貢問爲仁，至可得而見矣。上又讀侍講官申昉所講章。上於顔淵問爲邦章下，張子註，更字以去聲讀。侍講官申昉進伏曰，以平聲讀之，似宜矣。上曰，然。上曰，蓋字，孔子之言乎？侍講官申昉曰，觀其文勢，乃孔子之言也。上曰，然。侍講官申昉曰，問爲仁，必先利其器，是爲仁之道，而在學者工夫，非但有益，爲人主，亦有所輔益矣。上曰，唯。侍講官申昉曰，顔子，王佐之才也。四代禮樂，因時損益，而冕則微物，而加於百體之上，故雖華而不爲靡，樂則莫如舜樂之盡善盡美，而四代禮樂，乃百王不易之大法，故對顔子而說焉。末稍言放鄭聲遠佞人，蓋鄭聲佞人，能使人喪其所守故也。同知事李宜顯曰，告之以此者，蓋爲萬世之準則也。上曰，顔子雖不聞此言，已至於極盡地頭，而告之以此，其意何也？侍講官申昉曰，以言王者之規模，非戒顔子也，雖然堯、舜之時，禮樂大備，而猶有四凶，雖王佐之才，不能無戒也。上曰，顔子簞食瓢飮，不改其樂，可謂修其德，而王佐之才乎？侍講官申昉曰，以天下論之，則天下治道，要不出於窮養達施，必喫着到得此境界然後，乃可以爲國也。上曰，然矣。侍講官申昉曰，四代禮樂，用捨之間，國之興替係焉，鄭聲佞人，不可不屛絶，故末端兼言矣。參贊官朴聖輅進伏曰，外方守令曠官之弊，不可不念矣。明川、固城削黜事，命下，而臺諫方以遠竄論啓，而不得奉傳旨，故該曹尙不出代，宜有變通差出之道，故敢達。上曰，明川府使金始鑌，而固城則誰耶？朴聖輅曰，固城縣令柳時模矣。特進官申思喆進伏曰，此兩邑守令，遞職已久，而特以不得捧傳旨，故該曹尙不差出矣。上曰，後日政，差出其代事，分付，可也。上曰，外方曠官之弊，守令固然，而藩任尤重，忠淸監司洪好人，咸鏡監司金有慶，新除授判義禁洪致中，卽爲牌招，而湖伯則使之數日內辭朝，可也。上曰，武臣進來。武臣申命仁進伏。上曰，汝有所達，告達，可也。申命仁曰，自泰安一妙山脊，走入海中三十餘里，陡起開局，四峯角立，屹然作城，且有一脈，潛入水底，更起小島，船泊便好，城基水勢，極其堅險，可謂一夫當萬之地也。與江都相距不遠，一帆可達之地，實爲海路之要衝，江都之喉咽，往來諸船，輻輳聚會，捨此則無他路矣。此實江淮之保障，而用武之地也。只有戰船一隻，而旣罷防營之後，一隻戰船，亦送水營，則賊艘千群，雖歌吹而直驅，空城一將，難以隻手防遏，其爲慨然爲如何哉？且彼水營，處在內地，戰艦之往來外洋者，必因潮汐水，則戰具糧草，雖如丘山，而實爲無用之物矣，棄要衝而守窮僻，亦非禦賊之良策，因此論彼，取捨之明白，不啻霄壤。臣意則卽今水營，移設於安興幸甚，敢達。〈出擧條〉朴聖輅進伏曰，此係關防改置之事，何可容易輕議乎？申命仁曰，頃年李晩成爲本道巡撫使時，亦言安興之要害，實爲可惜之地，若移設水營於安興，則似好云矣。上曰，不可容易爲之，然巡撫使之言，亦如此云，令廟堂確處。〈出擧條〉咸鏡監司金有慶牌招肅謝事，榻前下敎。判義禁洪致中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敎。明川、固城有闕之代，雖以臺啓不捧傳旨，後日政差出事，榻前下敎。忠淸監司洪好人，催促使之不多日內辭朝事，榻前下敎。

3月4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趙榮福〈呈辭受由〉。右承旨金相玉〈病〉。左副承旨朴聖輅〈坐直〉。右副承旨申弼賢〈坐直〉。同副承旨金取魯〈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崔命相〈仕〉李奎徽〈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廷鳳〈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牙山縣監朴廷珪，咸安郡守張友軫。

○朴聖輅啓曰，廳中之苟簡，未有甚於近日，左承旨趙榮福，呈辭入啓，右承旨金相玉，右副承旨申弼賢，病不仕進，同副承旨金取魯，今方以式暇出去，只有臣聖輅，獨爲守廳，伴直無人。右副承旨申弼賢，卽爲牌招察任，右承旨金相玉，所當請牌，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一體牌招。

○以右承旨金相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聖輅曰，推考傳旨捧入。

○申弼賢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方以身病陳疏，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實錄廳郞廳，摠裁官意言啓曰，謄錄廳郞廳徐命彬病，代以司圃署別提柳謙明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柳謙明實錄兼春秋單付。

○朴聖輅，以備邊司言啓曰，新除授摠戎使申光夏，方在寧邊任所，交代上來，自然未易，其間軍務曠闕可慮，令訓諫大將李鳳祥，姑爲兼察，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備局草記，摠戎使申光夏，方在寧邊任所，交代上來間，訓鍊大將李鳳祥，卽爲牌招，使之聽傳敎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朴師聖三度呈辭，傳于申弼賢曰，還出給。

○朴聖輅啓曰，新拜領中樞府事李光佐，判中樞府事趙泰億處，當依下諭，而臺啓方張，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判義禁洪致中，咸鏡監司金有慶，昨日特招之下，不爲膺命，事甚未安，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申弼賢曰，判義禁疏批已下，更卽牌招察任。

○朴聖輅啓曰，今此親政，實是稀有之盛擧，取考曾前日記，則東西銓政官，未嘗不備員，而卽今吏曹參判李縡在外，郞廳亦只有一員，與前日親政時，有所不同，該曹所當急時變通，而尙未擧行，誠爲未安，卽令該曹，急速啓稟變通，以爲備員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申弼賢曰，今日幼學李震燮上言回啓，只觀粘目而判下矣。判付書入之後，欲知其年，考閱本文，則乃是己丑年先朝親臨殿講時事也。伊時如密山副令者，旣至九人，而自伊及今，亦以十七載，則到今以先朝處分之事，更爲提論者，已涉駭然，而有彼此同異之別，有欠一視之典等說，尤極無嚴。旣知其猥越，則不可已爲判下而置之，上言判付，爻周以下，使之勿施，該曹堂上，雖由於未及覺察之致，不可無警責之道，推考。

○申弼賢，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勅使在館時，三門把守假都事三員，令該曹預爲差出，以爲習儀時分差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明日施賞次，各軍門標下鄕軍試射單子入之事，命下矣。都監標下軍兵，則姑未試取，單子不得入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新除授禁軍別將具鳳昌，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兵曹口傳政事，具鳳昌爲禁軍別將，尹慶哲爲右邊從事官。

○朴聖輅，以御營廳言啓曰，因傳敎，本廳勸武軍官及新番別馬隊京外各色射砲軍兵等，別中日試才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初四日，私奴來復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廷泰，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大報壇祭肄儀時，臣鳴鳳，以薦俎官，明早當進參，而方入直，判書臣洪致中有公故，參判臣李箕翊，進去迎勅習儀，參議臣李禎翊未肅拜，無推移替直之員，參議臣李禎翊，明日待開門，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標下軍兵，別中日試才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弼賢，以戶曹言啓曰，曹屬各倉米穀大竭，今朔砲放，貸用於賑廳，百官頒祿，無他推移之處，專待牙山倉漕船之上來矣。卽接忠淸都事兼海運判官所報，則以各邑稅穀之未卽準捧，限內不得裝載云。近來國綱解弛，朝令不行，雖以漕轉事目言之，忠淸道則二月二十日以前發船，三月初十日內，上納京倉，而如或過限，當該守令及差使員、海運判官，各別論罪事，啓下行會，其後亦以祿糧將絶之意，別關申飭矣。各邑及差員，視之尋常，尙未準捧，事之可駭，莫此爲甚。其中未收最多邑守令，令本道査出，姑先從重推考，田稅監捧差使員，不能加意嚴督，以致過限，亦難免其責，爲先推考，使之刻期督捧，趁今月晦前，來納京倉事，更加嚴飭，何如？傳曰，允。

○又以冊禮都監郞廳，都提調意言啓曰，王世子敎命篆文，前正郞金祖澤，旣已書寫，草本封入，以備睿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冊禮都監郞廳，都提調意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冊禮時，各樣器皿，依辛丑年例，別單書入，而其中鍮法音鐥，辛丑年冊禮時，不知體樣，不爲造入矣，今番亦不得造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新除授禮曹判書沈宅賢，遠接使西下矣，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竢事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

○又以戶曹言啓曰，今二月二十日晝講入侍時，礪山君枋所啓，近來國綱解弛，司饔院漁夫，持尺文下海興販，而各衙門某宮家各道各邑，不有御供之重，侵稅之弊，罔有紀極，故上年二月，以不得橫侵之意，入啓蒙允，行會列邑，而不有成命，侵責如舊，監司、兵使，豈盡知之耶？所帶軍官中，差定監官，故侵漁狼藉，盡歸私橐，至於波市坪、江華等處，此弊尤甚，若不別樣申飭，則必有渙散之弊矣。本院漁夫二百名，而日下漁夫九十名，劃給生鮮廛人，以爲御供補用之需，而有闕之代，列邑不卽充數，故自然減縮，卽今餘存，不過三四十名，誠爲悶慮矣。知事閔鎭遠曰，臣亦嘗累經外任，旣稱司饔漁夫，則外方不敢侵稅，今則漁夫混侵於外方之納稅云，誠可寒心矣。上曰，此亦紀綱之不立而然矣。枋曰，嚴立科條，以防此弊，何如？上曰，本有定式，此後則各別申飭，如前侵責，則斷不饒貸，依定式論責之意，分付，可也事，命下矣。波市坪，乃本曹所屬産魚之地，其所收稅石魚卵醢，係是御供，故立船於此處捉魚者，毋論諸宮家各衙門所屬，竝收斜水之稅，而至於司饔院所屬漁夫之立船於市坪者，每年十隻減稅，其餘則依他收稅，非但自古定式，本曹所捧，亦係御供，則不可全數頉減，每年十船減稅外，其餘則依前定式收稅，差使員所率監色等科外濫徵之弊，各別嚴禁之意，知委于本道及司饔院，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靖嬪房祭位及和順翁主房田畓、銀子、米太等劃給，何以爲之事，草記，傳曰，靖嬪房一百結，則依例加給，而翁主房，則依王子房例爲之，田畓則待本宮望呈可也事，命下矣。靖嬪房田畓一百結收租，元結中待望呈加給，以準元定二百結之數，和順翁主房，則依王子房例，銀子二千兩劃給，太一百石，宣惠廳米一百石，限五年輸送，田畓則待本房望呈後，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啓曰，政院啓辭，吏曹參判李縡在外，郞廳亦只有一員，卽令該曹，急速啓稟變通，以爲備員入參親政之地事，允下矣。親政事體重大，本曹堂郞，不可不備員，參判李縡在外，未及上來，宜卽啓稟，而僚寀之間，直請變通，有所未安，送言政院，使之稟旨，分付矣。政院，乃使該曹啓稟，此則殊異常規，而事勢如此，合有變通之道。至於郞官當擬之人，皆在外，今雖加差一員，不得備員，與前無異，且考前例，郞官則亦有以一員入參之時，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判今姑改差，其代口傳差出，而郞廳則一員入參，已有前例，今亦依此爲之，可也。

○掌令李彙晉，持平李倚天，獻納鄭宅河啓曰，向者，群凶之危逼殿下者，不可以一二數，而若其先下手者，卽賊臣鳳輝也。恭惟我先大王，仰體聖考之遺意，親承慈殿之明敎，手書殿下爵號，面付大臣卿宰，以定億萬年無疆之基，其光明正大，從容縝密若是，而鳳輝急急投疏，敢以忙急草率使令催督等語，張皇噴薄，無所顧忌。先王方以付託得人爲喜，而鳳輝獨以爲憂，臣民方以吾君之子，欣忭頌祝，而鳳輝獨以爲人心疑感，久而未定，已非常情之所及。況其無人臣禮四字，出自漢御史嚴延年劾霍光擅廢立之語也，此則非特構陷諸臣也，乃所以上誣殿下，仍欲動搖國本之計也。其所謂自今以後，必斷自宸衷云者，蓋謂自今以前事，非斷自宸衷云矣。此則與鏡賊一札，圖得內屋戚聯等語，相爲照應，此則非特誣殿下也，乃所以上誣慈聖也。惟我先王，深惟宗社大計，旣以自斷于宸衷，而以其莫重莫大之事，故不得不仰稟于慈聖，則惟我慈聖，只以聖考遺意，詔之而已。今鳳輝之必以此等語，脅持而恐動之者，是誠何心哉？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未聞有爲人臣而劾正儲君者也，亦未聞有儲君，見劾於其臣，而能保其身與位者也。思之至此，不覺骨悚而心寒。其時先王，洞燭其不臣之心，特許鞫問之請，則鳳輝非特殿下之罪人也，實先王之罪人也，宗社之罪人也。殿下雖欲以事關自己，一味包容，爲今日臣子者，誰肯與此賊，共戴一天乎？王法至嚴，決不可容貸，請柳鳳輝，依先朝處分，嚴鞫正法。光佐，本以凶黨之巨魁，擅弄威福，濁亂朝廷，屠戮善類，斁敗倫紀，幾危我三百年宗社，其罪不可勝數，而以其最大者言之，其不臣於聖考之時，而必出於先王之世者，其心所在，有不可掩，此不可不討者一也。明陵改誌之請，實是幽宮罔極之變，而伊日收議，少無驚痛崩迫之心，顯有糢糊彌縫之意，此不可不討者二也。聖考於斯文是非，定爲斷案，旣以是傳授文子，俾無或撓，又以是編諸御製，以詔後世，金石可泐也，此敎不可刊也，而光佐以非先王本意，一筆句斷，終至翻案而後已，此非特上誣聖考也，亦不免貽累於我先王，此不可不討者三也。人臣負此三大罪，何敢容息於覆載之間乎？輿情咸憤，王法至嚴，決不可一日置之西樞原任之列，請李光佐，絶島圍籬安置。趙泰億，以浮悖之性，有側媚之態，滅絶倫常，不齒人類，擅弄重柄，籠絡群奸，逆鏡之所撰敎文，雖非自作，身爲文衡，必當輪示，蹀血行杯等語，豈不知其爲凶言，而視之尋常，不令刪改。以此觀之，其陰護其說，陽遮其跡者，豈不彰著乎？向日聖上，始燭其逆節，荐降哀痛惻怛之敎，則身居三事，稱病偃臥，無一言及於討逆，及見前後營護者，隨續譴罷，畢竟處分，轉至嚴正，則欲爲自拔之計，遂發有嫌之說。所謂嫌者，不過爭其文衡之先後，此誠士夫之羞恥，故欲爲講歡之計，西坰餞席，杯酒淋漓，詩句迭唱，渠亦不能自隱，勿論明彦之交勸，情志之歡洽，自可想知，則今於合啓方張之日，肆然白明於史官書啓之中，欲掩黨惡之科者，豈不爲賊鏡之罪人乎？殿下以自己不干與之事，何可罪之爲敎，臣等竊不勝慨然也。若夫定策國老門生天子之說，卽唐朝闇宦擁立昏辟之事，而乃敢比擬於聖朝者，其設心造意，尤極叵測，而殿下尙不明正其罪，以洗厚誣，臣民之憤菀，爲如何哉？前後疏章，聲罪狼藉，而略不動念，乍出乍入，手脚忙亂，或對或箚，語意絶悖，終無自處底意思，況指囑王人，附奏自辨之狀，其縱恣無忌，尤極可痛。如此蔑君護賊之人，決不可一日置之於西樞原任之列，請趙泰億，絶島圍籬安置。答曰，不允。柳判府事事，已諭於前席矣。至於兩大臣事，是何言也？是何言也？當初論啓，旣已過矣，則今此加律，實是意外，削黜猶且靳允，而況圍籬乎？予意牢定，決難允從，亟停勿煩。

○掌令李彙晉，持平李倚天啓曰，逆鏡所撰敎文事，請其時銓官，一體摘發，削奪官爵，門外黜出。〈措辭見上〉臣等以尹鳳朝極邊遠竄還收事，請還收尹鳳朝極邊遠竄之命。〈措辭見上〉長潤之罪，可勝誅哉？請寢門黜罪人長潤絶馬安置之命，亟正邦刑。〈措辭見上〉先王患候，蓋非一時之症，請絶島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嚴問，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訓鍊都正南泰徵，請訓鍊都正南泰徵，前兵使朴纘新，副摠管李汝迪，竝命極邊遠竄。〈措辭見上〉白望上變之招，旣有根據，請望招所引日昨判付中落漏沈檀、李世重及宇寬所引各人，儉獄時干連諸宦，竝令金吾，考案査出，一體鞫問。〈措辭見上〉虎龍上變之出於誘引，請其時發啓臺臣，令政院現告，與時龍，一體嚴鞫。〈措辭見上〉昨年趙聖復疏，亶出於爲國之誠，請前後請鞫趙聖復諸臣，竝令政院考出，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今此六賊，旣與逆鏡同罪，而殿下只誅逆鏡，姑貸六賊，實非爲宗社嚴懲討之道，諫院諸臣，閱月爭執，而終不允許者，臣等未知聖意之所在也。夫六賊之罪，非特構諸臣也，乃所以誣殿下也，誣東朝也。此則殿下，亦已照燭，臣不必更費辭說，而只有一言可以斷定者。若謂建儲代理兩事，果近於廢立簒逆，則向者四大臣之死，果不冤矣。不然則四大臣之死，果可冤，而爲此疏者，爲逆而已，在必討而已。且殿下，雖欲以首從分而論之，此則有不然者。凡以疏章得罪者，只罪疏頭者，蓋可施之於微眚薄過，而不可施之於犯逆之人也。況其疏之將出也，雖以凶黨之同一肝肺者，亦有退縮而不參者，亦有旣參而割名者，而獨六賊攘臂擔當者，蓋知與儉賊，和應約束，萬無一失故也。若此者，亦可以謾然隨參，無知妄作，論之乎？三尺至嚴，決不可容貸，請逆鏡疏下六賊，亟命拿鞫嚴問，快正王法。答曰，不允。

○獻納鄭宅河啓曰，向來尹恕敎之疏論金姓宮人事也，其所謂此賊，供奉已久，所愛亦愛等語，指意叵測，遣辭陰凶，此等情節，不可不嚴加究覈，請命拿鞫嚴問。李森與賊鏡，結爲死交，密地追隨，蹤跡陰秘之狀，路人之所知也。至以其弟爲賊鏡之親校，賊鏡之弟爲渠之密裨，互托心腹，潛通謀議，其身雖二，其心則一也。賊鏡罪狀彰著之後，乃敢送校致贐，無所顧忌。渠疏所謂自湖營上來後，拘於體統，一番往見云者，其欺罔掩諱之狀，尤極痛惡。且於國恤初，人心危疑，則宿衛之任，何等嚴重，而賊鏡之再次突入陣中也，出送令旗許入，而反罪執法之將官，其身爲將臣，交通惡逆之罪，不可不嚴懲。請李森，亟命絶島圍籬安置。今我殿下，以肅廟之子，大行大王之弟，逮至今日，光御大位，承祖宗之付托，叶臣民之愛戴，八域鼓舞，一國慶頌，今日北面於殿下者，孰敢有橫生異意於其間，而李明彦，乃敢以援立擁立等語，肆然書之於章奏之間，蓋其凶計，出於脅持君父，使不得措手，少有臣子之心，何敢若是其放肆無嚴耶？如此凶悖之徒，不可一日置之於輦轂之下，削黜之罪，不足以懲其罪，請李明彦，絶島安置。逆鏡辛丑之疏，尙忍言哉？實是爲人臣子所不忍聞所不忍言者，而窮凶情節，未及究得，徑先置法，神人之憤鬱，已不可言，而至於疏下六人，旣與賊鏡，同聲合辭，濟其凶逆，則初無首從之可分，而特以官秩之高下，名次有先後而已。究其心腸，則一而二，二而一者也。鏡賊之勘以次律，已是失刑之大者，況使六賊，終逭天討，罰止竄配，則王綱何所扶植，凶徒何所懲畏乎？輿情抑鬱，公議憤激，請逆鏡疏下六賊，亟命拿鞫嚴問，夬正王法。申致雲，以逆冕之孫，亂家之子，不齒人類，積怨淸議，當邪黨秉柄之日，諂附群凶，濫廁淸顯，欲爲逞憾効力之計，敢售毒正誣賢之手，乃發先正臣權尙夏追奪之啓，至謂之依倚巨猾，誣辱之言，溯及師門，末復以謂國可讐謂君可叛等語，極口醜衊，其所爲言，便同急書，噫嘻痛矣。讐國叛君，何等惡逆，雖在凡人，固不可以此，猝然加之，況三朝禮遇一代宗仰之儒賢，忽地誣辱，無所疑憚，士林之憤痛駭惋，爲如何哉？噫，其曾祖賊冕，附麗自點，潛通彼中，殲滅諸賢，貽禍國家之狀，昭載於孝廟朝親鞫文案，則渠何敢擧顔於搢紳之列，而歲月旣久，耳目稍遠之後，肆然爲反噬之計，論其情狀，萬萬絶痛。如此誣賢毒正之類，不可無嚴懲之道，請前副修撰申致雲，亟命遠竄。頃以備局回啓，諸堂請罪事，有所論啓，而有問于備郞，稟處之命，故書出姑停矣。日昨下政院之敎，又有置之之命，臣於此，竊不勝慨然之至。夫備局啓語中所引司馬光之言，雖欲爲藉章古人之計，而自不覺誣逼先朝之歸，宋之神宗，壅蔽於王、呂輩誤國之奸，變亂舊章，毒㴜生靈，及夫末年，深加悔悟，累示罷改之意，則其果一毫彷彿於先朝明正之擧耶？惟我肅宗大王，定斯文之是非，作後來之貽謨，斥邪衛道之嚴，可以竢百世不惑，而渠輩乃敢急於黨私，罔念炳若之聖訓，誣引不當引之語，肆然爲眩亂之計，至於非先王本意之一段語，尤極絶悖，少無顧忌，其罪可勝誅哉？聖上旣以其所引諭，雖不穩當爲敎，則亦已昭燭其罪狀，而惟以現告大臣，反寢成命。噫，負犯輕重，不係於官職大小，而其附私黨誣先朝之罪，終不可不討，則豈可以事關大臣，有所持難，曲加容貸也哉？旣令稟處，旋復置之，處分顚倒，輿情愈鬱，請備局諸堂，依前臺啓，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昨年逆鏡敎文事之始發也，凡爲殿下臣子者，孰不驚心痛骨，沫血共討，而柳時模假托於改撰敎文之請，謂之不思出處，金始鑌以有心無心等語，恣意熒惑，若論其護逆之罪，與巨源、眞洙，無甚異同，而聖上施爲區別，只命二人遠竄，處公班駁，公議抑鬱。請柳時模、金始鑌，竝命遠竄。白望所告，何等凶逆，而經年掩置，今始發覺，被告諸人，宜無異同，而拿覈之中，獨漏二賊，此實大有乖於獄體，而宇寬所引各人及儉獄時干連諸宦，或在外而主張陰謀，或居中而和應密計，及今端緖已露之後，不可不竝爲拿鞫，以正王法。請沈檀、李世重及宇寬所引各人儉獄時干連諸宦，竝命一體鞫問。日昨聖上，因右僚所懷，有當初合啓首發遠竄人及前後請對諸臣削黜之命，臣竊以爲罪重律輕也。夫四大臣，酷受奸黨之構誣，竝被惡逆之極律，而及今聖上，洞察冤狀，伸雪無餘，則惟彼誣陷戕害之輩，決不可遠竄削黜而止。請合啓首發及前後請對諸臣，竝命極邊遠竄。頃年四大臣聯名之箚，實出於體先王友愛之仁，爲先王分勞之意，而渠輩所謂大逆者也。其所以凶言悖說，危逼聖躬者，無所不至，而其時三司伏閤之啓，有曰聯箚，卽是三手中一也。噫嘻痛矣，渠輩所謂三手者，有何干涉於聯箚，而必欲合而爲一者，明有許多機關，而其所掩逼，有不忍言，當此逆情已露懲討方嚴之日，不可不明覈正法，以雪聖明之誣，以洩神人之憤。請其時合啓首發三司之臣，與時龍，一體鞫問，連啓諸臣，一竝遠竄。答曰，不允。

○大司成黃龜河疏曰，伏以，皇天降割，先大王奄棄臣民，因山已過，時序嬗變，伏惟聖情哀慕，何以堪處？不肖賤臣，受恩如天，積罪如山，旣未能小效涓埃，又未能先蓐螻蟻，此臣崩隕之痛，愈久而未已者也。今我聖明嗣服，化理維新，睿念特軫於簪履，恩光殆遍於遠邇，如臣滓穢之賤，亦得與於記識之末，恩宥寵敍，一時荐頒，繼而除旨聯翩，纔授騎省，旋移國子之任，臣是何人，叨此異數？驚惶震越，莫知所處。顧臣頃年所蒙，何等罪名？追思至今，毛骨俱竦，事在先朝，今不敢追辨，而第曾忝本職，適値泮儒之捲堂，捧進所懷，自是職掌間事，而重觸時忌，翻成大案，前後構捏，極其憯毒，有非臣子所忍聞。若以此擬臣之律，臣雖滅身湛宗，亦有不足以自贖者，特賴先大王寬仁之德，半年俟譴之餘，薄施顯黜，俾臣偃息自在，得有今日，此豈始望所及哉？幸今新沐聖化，獲蒙甄錄，在臣分義，豈不欲走詣輦下，叩謝恩命，而臣之素患痰痛，挾感重發，委呻床席，殆不省事，欲起還仆，尙此稽滯，私心悚蹙，固已多矣。優游徐遲之斥，至發於言議之地，雖非專指臣身，而其所責勵，實非尋常，臣誠瞿然，一倍慙恧。此際得伏聞春宮冊禮，涓吉將擧，此實宗祊莫大之慶，病裏欣躍，爲伸延頸之忱，僅能力疾，來伏私次，而見今所叨，卽已試僨辱之地，從前濫竽，尙且知愧，況此新化之初，其可再誤聖簡，以招一世之譏議哉？今若徒恃寵靈，揚揚復進，則其所顚沛，必倍前日，反覆思惟，豈有一分趨承之理，而抑臣情病難强之外，又有前秋犯科之罪，敢此自列。臣於昔年，再被削黜，及至癸卯夏，因疏決，旣命放送，厥後歲抄，又命給牒，蓋罪在門黜，則例不入於歲抄之中，故給牒命下之後，不復致慮於一放一仍，乃於國恤承訃之初，蒼黃奔赴，入參於闕外哭班矣。追聞臣名尙在黜籍，未及盡釋，惶駴悚惕，罪不容誅。該曹之書入歲抄，雖未知其故，而臣旣矇然不審，徑入都門，論其負犯，非比微眚薄過，未蒙處分之前，無非臣俟罪之日，玆敢冒伸血懇，仰請嚴譴。伏乞聖慈，俯賜鑑諒，亟命鐫削臣職名，仍令有司，勘正臣罪犯，以嚴邦憲，以靖私義，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大司成黃龜河疏曰，省疏具悉。旣往之事，何必深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咸鏡監司金有慶疏曰，伏以，臣本庸碌，百不猶人，而晩竊科第，濫通淸路，前後恩榮，出入內外，辛勤白首，迄無毫絲之微勞，孤負兩朝，莫報剪拂之洪造，冥墒世途，罣罹禍網，身名俱辱，釁累至重，楚水楓林，濱死多年，何幸离日初升，洞照幽枉，解澤旁流，首蒙收召，重入修門，百感交心，回望喬山，血涕被面，區區寸忱，只期追先帝報陛下，仰贊新化之萬一，而自顧齒髮摧頹，疾病沈痼，筋力精神，實無奔走供職之望，還朝未滿一朔，呈病殆至兩旬，瘝曠之罪，益無所逃，將俟位著之充備，冊禮之完畢，以爲瀝懇乞骸，歸死故里之計矣。不料北藩新命，遽下於此際，臣驚惶悚蹙，誠不知置身之所。臣以鄕里冷族，筆硯小技，辛勤半世，跂仰一第者，只爲霑寸祿活口腹之地而已，而夤緣倖際，忝竊華班，曾所踐歷，罔非踰越，至如卿月崇資，實非臣平生夢想之所曾到，而猝然加之於千不近萬不似之身，私心之惶恧，姑不暇言，其爲辱名器累官方，尤宜如何？且臣曾於十數年前，奉綸玆邦，慣知軍政之多疎，氓俗之難化，凡膺此選，必須威明寬厚之資，而如臣駑劣，冒當是命，則顧何以重鎖鑰之任，而紓北顧之憂耶？反復揣量，決難承當，而兩日之內，天牌荐降，怵分畏義，不敢坐違，謹詣闕門之外，悉暴私懇，仰瀆明聽。伏乞聖慈，特加諒察，亟許遞改，俾私分獲安，公器毋濫，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咸鏡監司金有慶疏曰，省疏具悉。今玆陞擢，實循公議，卿其勿辭，速往任哉。

○副提學金在魯疏曰，伏以，臣於日昨，伏聞筵席下敎，委曲勤懇，惶感之極，不得不竭蹶趨肅，而臣之煎迫情理，決無因仍供仕之勢，旋尋長單，復違嚴召，跡涉傲慢，方俟誅譴，迺於夢想之外，又聞有史局都廳堂上差下及春宮冊禮敎命文製述之命，惝怳驚怪，恧蹙憂惑，誠莫知置身之所。顧臣庸陋，最出人下，而詞翰小技，尤極短拙，非唯作者蹊逕，全未窺闖，雖尋常酬應，數行文字，尙且艱窶莫甚，罅釁百出，臣每自悼自悶，分作不文之人，人亦未嘗以文期臣，今朝廷之所以命臣者，有若臣或可强拙能辦於述作之事者然，末世之弊，固患名實不副，代匱有譏，而夫豈有若此之甚者乎？恭惟我肅宗大王盛德大烈，史不勝書，撰次實錄，垂耀百代，此其爲任，何等至重？況開局五年，汗靑無期，正宜專畀鴻筆，及時完就，而乃令如臣不文，濫廁其間，國體之輕䙝，公議之嗤點，已不可言，而目今臣之母病，一味危劇，暫時難捨，雖欲不計才分，奔走效勞，亦不可得，在聖朝懋實之政，豈宜將此莫重莫急之役，容臣虛帶，不早變通也哉？至於敎命之撰，尤爲萬萬不似。雖在臣安閑之時，猶不可强其所必不能，昧然冒承，況今焦憂鑠其內，醫藥擾其外，日夜遑遑，未有片暇定帖，毋論其可用與否，初無一分締成之望。若不趁今改易，則臨急狼狽，勢所必至，至時雖以罪臣何益？玆敢僅治短疏，疾籲嚴聽。伏乞聖明，亟命先遞臣敎文製述實錄纂修之任，以幸國事，以安私分，仍治臣僭猥瀆擾之罪，千萬至祝。臣無任悚慄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實錄纂修之任，敎文製述之命，實循公議，卿何固辭？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大司諫李喬岳疏曰，伏以，臣本以無似，受兩朝特達之知，前後猥叨是任，非止一再，而曾未能進一言論一事，以效一日之責，補衮職之闕，徒積尸素之誚，只切循墻之忱，況臣累年罪謫，新從海外來，凡於時事，有如聾瞽，又不得出意見論是非，數次承牌，入侍前席而已。其不可備位諫職，因仍苟冒也，決矣。況臣衰朽之質，三年瘴鄕，百骸受傷，脚痿而不能行步，臂顫而不能運用，其他種種諸症，懍懍然有朝夕難保之慮，而前日辭疏，不敢以病爲解者，誠以分義爲重故也。今則千里撼頓之餘，又添感寒，貼席叫苦，萬無供職之勢。伏乞聖明，特垂哀憐，亟許鐫遞，俾便將息，以卒天地生成之澤焉。第臣有區區所懷，略附乞免之章，臣尤不勝惶蹙之至。臣於再昨，隨諸臣入對，伏見殿下，於接應臣隣之際，天顔溫粹，酬酢如響，諄諄誨飭，有如慈父之詔子，至以平日工夫之有未盡，縷縷下敎於筵中，嗚呼，殿下此敎，雖出於盛德之謙光，而其存養省察之工，深有得於聖人修治之要訣也。臣於其時，雖未能仰贊聖訓之萬一，若其平日所受則有之。昔在己丑年孝廟嗣服之初，臣師先正臣宋時烈，首陳一疏，不啻累萬餘言，而究其歸，則只在於勉學而正心，以爲欲正其心者，必資學問之功，虛心遜志，終始典學，會千聖之心於一心，而以一心爲萬事之本，則位天地育萬物，參贊峻極之妙，不外乎此云云，而又以輔導元良之說，懇懇陳戒，以爲世子年齡幼沖，志慮未定，宜亟選端良方正博聞道術者，俾專輔養，發其隆師親友尊德樂道之心然後，學可日進，而德可日就云云。其所眷眷爲言，上以勉聖祖誠正之學，下以戒春宮輔翼之道者，溢於文字之外，由是聖祖，時在諒闇之中，特加嘉尙而悅服，風雲魚水之契，其基於此矣。顧今筵席日開，講論不怠於朝晝，國本已定，冊禮將行於今月，嗚呼，殿下今日，卽聖祖之己丑也。殿下倘於輟講之暇，取其文集而時賜考閱，則臣師之告於聖祖者，可以欽服而益加省察，將見聖學日臻高明，春闈漸就薰陶，豈不猗歟休哉？抑臣又思之，臣師深憂聖祖聖孝天至，哀慕無窮，迺以念慈殿惸然之懷，顧宗社付託之重，仰勉於聖祖，竊想殿下，於晨昏哭臨殷奠親行之際，玉體必多損傷，伏乞殿下，仰體兩殿惟疾之憂，深軫聖躬加護之道，不勝萬幸。仍竊伏念近日臺啓之一向靳允，相臣旣已箚論，諸臺又復力爭，而殿下一切厭聽，至下勿爲强聒之敎，臣恐殿下如流之量，有所未恢而然也。臣於咫尺之地，親承臺官不無所執之敎，是殿下，以近日合辭及臺啓，爲可爭也。殿下旣知其有執，則又何爲而不從其言耶？和應賊鏡，罪關宗社者，尙今容息於覆載之間，臣恐前日不咈之敎，只歸於文具而止耳。今若一向訑訑，不賜快允，則王章無以伸，亂賊不知戢，豈不大可懼哉？伏願殿下，亟從臺臣之言，明施懲討之典焉。又於再昨，伏聞聖上，以今日之事，仰體先王遺意之意下敎，而玉音嗚咽，涕泣被面，諸臣孰不感泣？四大臣及諸臣之冤死者，一倂昭雪，而獨於泮儒事，無一白其冤狀者，昨日憲臣之疏，以不可輕議爲批，此則恐有所不然者。夫尹志述之書進所懷，斷無他意，而其死則誠悲矣，誠冤矣。其時相臣箚救，朝臣疏陳，至以士氣沮喪爲言，人心之所共愍憐，此亦可知。臣謂殿下，宜勿復持疑，亟施愍恤之典，以慰九泉之幽冤也。韓世良疏中天無二日半夜移位之說，極其凶慘，論其罪狀，與逆鏡、賊虎，無甚異同，左右和應之跡，昭不可掩，則不可以其人之旣骨而置之，臣謂不可不亟施追奪之典也。賊鏡之撰進敎文也，蹀血之蹀，初以喋字書之，則其時騎省郞李太元，見而改之，敎文中此句，何等凶悖，而太元不惟不加嚴斥，又從以贊助，夫蹀喋之訛誤，旣能辨察，則文字之來歷，豈曰不知，其參涉凶言之狀，萬萬絶痛。不言三司與伸救諸人，皆被譴罰，則太元之獨自晏如，寧有是理？亦宜亟施投畀之典，以懲其惡也。此外可言者甚多，而臣疾病垂死，神思慌忙，不得縷陳，亦願殿下，特賜寬恕，而勿以爲罪焉。臣無任惶蹙祈仰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因先正之言，縷縷陳戒，予甚嘉之，可不留意焉？尹志述事，已諭於憲臣之批矣。韓世良事，語雖駭悖，其身已沒，何必更論？李太元事，不可以此遽施重典，然用之何妨之說，殊涉放肆，施以削版之律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判義禁洪致中疏曰，伏以，臣於千萬夢想之外，遽膺金吾寵擢之命，臣誠惶駴震越，直欲逃遁而不可得也。念臣庸愚蹇劣，百不猶人，偏荷兩朝拂試[拂拭]之恩，致位隆顯，逮遇聖明，異恩荐加，前後忝叨，罔非踰分，雖緣朝家多事，位著不備，辭遜無路，黽勉冒出，而人器之不稱，才分之不堪，不待人言，自知已審，臣固日夜悸恐，澟澟有臨履淵氷之戒矣。況此王府首席，是何等位望，何等責任，而顧乃越次特授，不加難愼，有若微官散職之循序差除者然？臣於此，驚惑失圖，殆不知措此身於何地也。目今鞫事將設，按治方急，又有考閱獄案，疏決中外諸囚之命，政宜極選公明平允之人，以委議讞之任，乃以臣矇識望輕者，猝然加之以萬萬不敢當之職，物情之未厭，勢所必至。一身僨敗，雖不足恤，不亦有乖於量能授官之義乎？反覆思惟，終無冒昧承命之理，昨今天牌臨門，而荐犯違慢之科，臣之罪戾，益無所逃，玆敢披瀝肝血，仰陳仁覆之下。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亟命先削臣新授判義禁之職，仍令收還資級，俾安私分，以重官方，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玆陞擢，予意非偶，卿何固讓？親政又當再明，此非西銓之長引入之時，卿其安心勿辭，速出應命。

○左議政鄭澔疏曰，伏以，蒲柳之質，衰朽忒早，曾在肅廟朝，累陳休致之請，肅廟諒臣實狀，不復責以職事，特所不許者，致仕二字而已。追想往昔，已是十年前事，粵自庚子大喪之後，益無生世之意，每恨褥蟻之遲，中罹變故，流離遷謫，絶塞窮海，奔走萬里，風霜瘴癘之毒，浸肌浹骨，精神消亡，人理都絶，尙今視息，誠是怪事，今日之來，豈以精力，容有可强而然哉？只爲繼明之初，首蒙大恩，猥自附於程子西監之義，欲一謝命而歸矣。適値國家多事，鼎席俱空，未敢告退，其間登對，亦至數次，而神氣昏窒，言語短澁，胸中所懷，百不擧一，隨行而入，喑默而出，癃形醜狀，呈露無餘，伏惟聖明，固已俯燭而哀憐之矣。目今鞫事遷就，至爲未安，客使入京，期在不遠，而臣自再昨登對退出之後，重添寒感之疾，委席涔涔，轉側須人，自顧筋力，非可以旬月，望其復起爲人。今則金甌已卜，輿望允協，況其休戚之義，自別於人，伏願聖明，趁卽勉出，特加倚毗，則國事其庶幾乎。如臣老悖者，固當不俟終日，奉身以退，而大禮在前，姑此遲遲。伏乞聖明，亟許遞臣所帶職名，仍許休致，則臣當安意調息，以待陳賀之期，少伸燕賀之忱而歸矣。且臣昨以次昇左揆，仍有世子傅之命，臣尤惶悚。當此胄筵肇闢，輔養方急之時，以此衰敗無似之身，苟充其間，古所謂早喩之道，夫豈如是哉？乞垂聖察，竝行鐫改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日之陞序，實循例次，卿何固辭之至此耶？卿以兩朝耆舊之臣，年雖高矣，筋力尙强，則決非休退之時，而況今玆新卜，一則爲卿分勞之意，一則共濟國事之意，纔卜一相，一相又請休致，愕然之極，繼以愧恧，雖日十章，決難勉副，雖有疾恙，神明所持，自可差愈。卿其體予倚毗之誠，安心勿辭，從容善攝，臥閤論道。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左參贊姜鋧疏曰，伏以，臣敢將病重實狀，縣道封章，而未蒙恩遞，溫批反降，臣迫隘惶悶，罔知攸措。臣於病臥垂死之中，伏聞儲貳蚤建，邦本永固，此乃宗社臣民億萬年無疆之休，跛躄亦聳，遐邇均慶。臣於此時，豈不欲復路還京，以效延頸之忱，而顧臣所患，非如年少氣壯之人，一時偶感風寒之比，乃於望八將死之齡，得此危惡難醫之證，痰火塞胸，呼吸不通，瘡癤遍體，轉側須人，飮啖全廢，晝夜叫痛，一日之間，奄奄昏窒者數矣。諸醫技窮，百藥無效，沐溫之計，誠出於萬不獲已，而擔舁妄動，證情添劇，路中淹滯，作一僵屍，而唯是所帶職名，尙未遞解，病裏悶塞，添一病狀。政府西壁，雖曰閑局，或不無急時備員之事，客行亦且迫頭，尤不可帶職在鄕，以益瘝曠之罪，區區危悃，冒死更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垂矜憐，將臣左參贊之任，亟先鐫遞，俾令職事無曠，微分獲安，公私萬幸。臣不勝涕泣祈祝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年雖老，體尙强矣。政府西壁，亦云閑矣。卿其安心勿辭，調理上來行公

○兵曹參議李禎翊疏曰，伏以，皇天降割，仙馭上賓，臣民號痛，曷有其極？日月不居，因山倏過，雨露旣濡，春序將盡，伏惟聖情哀慕，益復難抑，臣身負罪累，跡滯荒塞，莫伸三踊之禮，孤負褥蟻之忱，崩隕靡逮，穹壤罔極。今者聖明臨御，無枉不伸，有冤必燭，春回陰谷，澤敷枯荄，賜環之恩，至及於鬼門之餘生，臣聞命惶感，血涕盈襟，驅策病軀，寸寸登程，昨始來伏私次，而騎省佐貳之命，又下於此際，臣於是，驚悚惝怳，益不知所以爲喩也。臣以昔年一疏，爲賊鏡之所縛束久矣。扶名義而誣之以不忍聞之說，討亂逆而構之以所不容之罪，且其徒黨，視爲血怨骨讐，群噪衆狺，迭出崎屹[齮齕]，幸賴肅廟之明臨痛察，奸凶之巧讒，聖批辭旨，皎若日星，且荷大行朝慈覆之至仁，曲察前後被誣之實狀，而媒孼仇疾，愈往愈甚，故臣立朝以來，乍起旋仆，隨其黨之盛衰，爲半生之寵辱者，蓋將數十年餘矣，及夫辛壬禍作，肅廟舊臣，次弟魚肉，其得免刀鋸桁楊之下者，復幾人哉，而況彼所甘心者，臣實爲首。當此之時，頭粘頸上，苟非先王恩庇曲全之德，則臣何以保其性命，得有今日乎？臣閱歷三朝，備嘗艱險，而肅廟眷護之，先王全保之，殿下收召之，終始恩私，糜粉難酬，臣雖至愚，略知分義，豈不欲重入修門，粗伸感祝之誠，一參祭班，少洩哀痛之忱，第臣多年絶域，僅存形骸，憂畏薰心，疾病纏身，重以犬馬之齒，已過七十，凋衰日甚，昏耄轉加，嶺嶠間關，數千里驅馳之餘，舊恙新病，一時交劇，實無自力趨承之望，玆敢不避猥越，仰籲宸嚴。伏乞聖慈，諒臣情勢，卽賜遞改，以安私分，千萬幸甚。且伏聞國有大慶，儲位已定，宗社之幸，臣民之慶，倘如何哉？冊禮將擧，期日不遠，臣以延頸願死之心，當此日月重輝之慶，玆於辭章之末，敢附貢賀之忱。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旣往之事，何必深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忠淸道洪陽幼學金斗麟等疏曰，伏以，褒忠尙節，國家之盛典，繼志述事，帝王之達孝也。恭惟我肅宗大王，以天縱睿智之聖，臨御垂五十載，列聖未遑之典，罔不修擧，崇奬節義之方，靡有闕遺，瞻聆所及，孰不欽仰我聖考勵後世激頹俗之盛意哉？臣等仍竊伏念，莊陵六臣之精忠大節，昭載國乘，照人耳目，不待臣等之覼縷，聖明亦必洞燭之矣。噫，故承旨臣成三問，卽六臣之一，而與其父摠管臣勝，同日就死，一門忠烈，炳炳爀爀，尤爲卓異。粵在肅廟朝，竝復其官爵，特許其俎豆，風聲永樹，崇報無憾，則臣等不必更有所煩瀆，而第臣等所居之地，有魯恩書院，卽六臣竝享賜額之院，而三問父子居生之所也。三問之舊宅，至今猶存，勝之丘墓與三問妻墳，同在一里，而香火無托，樵牧不禁，數尺蓬科，埋沒於荒畑野草之間，行路之咨嗟，士林之傷歎，餘數百禩矣。幸我肅廟，特因多士之陳章，還給籍沒之田土，俾修墓享之儀，以表奬勵之意，猗歟盛矣。蓋三問家世傳庄土十二結，在於道內連山縣，而當初沒入勳府者，旣命出給，特免其稅，遺墓守護之事，春秋苾芬之薦，賴以成樣者，殆過三十年所。我聖考愍忠恤祀之德，莫不聳動而感歎，則惟當遵而勿失，永爲成憲，而不意自昨年，創開新令，督出已免之稅，士林之缺望，固不須言，而先朝愍恤劃給之意，到此掃如。此臣等所以相顧愕貽[愕眙]，不勝慨惋者也。噫，設令此土，雖是院中私備之物，其在尊尙節義之道，固不宜與民田，混同出稅，矧玆田土，三問家世傳之業，而旣籍還給，仍令蠲稅，則事體道理，逈然自別。今何忍弁髦我先朝之成命，而有所撓改也哉？若夫書院兩丁之享，雖賴官需，而至於丘墓供祀之節，從此殘缺，玆豈非聖世之欠典乎？嗚呼，惟彼十餘結之稅，不翅若九牛之一毛，顧何補於國用，而必徵已免之稅，至使九地之忠魂，反抱餒而之歎哉？伏況寧考之志，卽殿下所當戒者也。寧考之事，卽殿下所當述者也。以殿下遵先之孝，必惕然興感於臣等疾聲之呼，故臣等玆敢不避猥越之誅，倡率多士，裹足上來，仰籲於嚴廬哀疚之中。伏願殿下，克追寧考劃給之盛意，特命該曹，勿徵已免之稅，以光聖孝，以幸士林，千萬幸甚。臣等無任激切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bb處b。

3月5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趙榮福〈呈辭受由〉。右承旨金相玉〈病〉。左副承旨朴聖輅〈坐〉。右副承旨申弼賢〈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崔命相〈仕〉李奎徽〈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廷鳳〈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朴聖輅啓曰，明日都目親政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方有身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迎勅習儀，慕華館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海興君橿，迎勅習儀時侍衛事，慕華館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弼賢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以身病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諫李喬岳初度呈辭。傳于申弼賢曰，還出給。

○申弼賢啓曰，近日廳中，僚員，位甚不齊，左承旨趙榮福呈辭受由，右承旨金相玉，昨日違牌之後，今日又爲病不仕進，左副承旨朴聖輅，以迎勅習儀，今方下直出去，同副承旨金取魯，以式暇不爲仕進，今日伴直無人，右承旨金相玉，所當請牌，而拘於廳規，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以右承旨金相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弼賢曰，推考傳旨捧入。

○申弼賢啓曰，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趙榮福呈辭受由，右承旨金相玉，旣有只推之命，同副承旨金取魯陳疏遞差，左副承旨朴聖輅進去迎勅習儀矣。因臺斥，自其所仍爲出去，廳中只有臣弼賢，不但伴直無人，親政在明日，出納重地，不成貌樣，右承旨金相玉，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敢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傳于申弼賢曰，右承旨疏批已下，左副承旨亦允臺啓，竝卽牌招察任。

○申弼賢啓曰，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趙榮福呈辭受由，右承旨金相玉陳疏入啓，左副承旨朴聖輅因臺斥出去，同副承旨未差，廳中只有臣弼賢，伴直無人，同副承旨有闕之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而明日親政時承旨，亦無以備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啓，左承旨今姑改差，其代亦爲差出。

○又啓曰，當此勅行之時，西路守令，不可不急速差送，孟山縣監有闕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給馬發送，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判口傳差出事，下敎矣，擧行耶，問啓事，命下矣。招問吏曹郞廳，則以爲本曹堂上李震燮上言回啓事，今方陳疏，不得擧行云矣，敢啓。傳曰，日昨特推，不過警責，則如是引嫌，殊涉太過，而例推者，勿爲陳疏事，頃以陳達，則尤不可如是，使之卽速擧行。

○傳于申弼賢曰，明日雖是親政，勅使臨迫，別中日仍爲事，分付。

○申弼賢，以吏曹言啓曰，本曹參判，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及未赴任監司，竝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在魯爲吏曹參判，以安世甲爲孟山縣監。

○備邊司薦望，廣州府尹，金鎭玉、李聖肇、尹錫來，統制使，具鳳昌、金洙、閔濟章。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李縡單付。

○申弼賢，以義禁府言啓曰，以黃海監司狀啓，刑曹粘目，康翎前縣監白鴻逵，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白鴻逵，自任所，時未上來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昌夏手本，則時囚罪人李瑞泰，本以抱病之人，久處濕地，重得傷寒，食飮全廢，晝夜苦痛，症情危惡，方在涔涔中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接遠接使狀啓，則明政殿致弔及魂殿致祭以入京後翌日爲之事，已爲停當云，以此分付各該司，何如？傳曰，允。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都監郞廳金弘權，身有實病，改差，其代以濟用監直長閔廷模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道濟州牧減死絶島定配罪人柳星樞，咸鏡道甲山府極邊圍籬安置罪人尹陽來，慶尙道東萊府極邊圍籬安置罪人兪拓基，竝放送事，承傳啓下矣。右罪人等放送事，分付各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申弼賢曰，靑恩府院君家造墓軍，自兵曹所給七十五名中，四十名，以生軍劃給事，分付。

○持平李倚天啓曰，請其時銓官，一體摘發，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措辭見上〉請還收尹鳳朝極邊遠竄之命。〈措辭見上〉請寢門黜罪人長潤，絶島安置之命，亟正邦刑。〈措辭見上〉請絶島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嚴問，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訓鍊都正南泰徵，前兵使朴纘新，副摠管李汝迪，竝命極邊遠竄。〈措辭見上〉請望招所引日昨判付中落漏沈檀、李世重及宇寬所引各人，儉獄時干連諸宦，竝令金吾考案査出，一體鞫問。〈措辭見上〉請其時發啓臺臣，令政院現告，與時龍，一體嚴鞫。〈措辭見上〉請前後請鞫趙聖復諸臣，竝令政院考出，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逆鏡疏下六賊，亟命拿鞫嚴問，快正王法。〈措辭見上〉答曰，不允。權益寬等，罪名至重，非比等閑，古人所謂遠惡州正爲此輩設者，是矣，而該府曲從其自願，俱以善地，定其配所，有拂公議，已極可駭，而喉院之不能據理退却，亦難免其責，請當該禁府堂上及當該承旨，竝從重推考，權益寬、李巨源、李眞洙配所，亟命改定。答曰，依啓。

○同副承旨金取魯疏曰，伏以臣之踪地病伏，俱無仍因供仕之理，而陳暴危懇，未蒙矜諒，荐違召命，亦靳例罷，臣於是，情窮勢蹙，大失所圖，固宜更瀝肝血，仰請處分，而嚴畏分義，黽勉在職者，幾十許日矣。昨自直中，病勢復添，膈痰挾感，胸腹若刺，痛甚而熱升，氣急而喘作，吐血如瀉，虛眩兼發，昏昏僵臥，若將隕絶，醫人之見者，莫不危之。蓋臣受稟至脆，自少善病，而累歲瘴炎，積傷水土，遠離病母，心肝內鑠，年未遲暮，齒髮盡凋，疾病乘衰益劇，理所必至，而顧此症形，源委已深，誠非偶感之比，若不趁今調治，萬無復起爲人之望矣。臣苟有一分可强之勢，則何敢爲一身自便計哉？疾病之極，急於解職，不得不仰首哀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加矜愍，亟賜鐫遞，俾得安意醫治，以卒生成之澤，不勝千萬幸甚。踏啓字。

○右承旨金相玉疏曰，伏以臣稟賦脆薄，早嬰奇疾，居常坯蟄，藥bb餌b爲命，筋力奔走，圖酬聖恩之萬一，卽臣之區區之至願，而不幸久疾纏髓，未老先衰，氣血消耗，形神羸削，懍懍然有朝不謀夕之憂，夙夜之任，豈臣所堪，而數朔之內，乍遞旋除，感激恩私，忍私供職矣。自數日來，重得寒感之症，昨自直中，舁還私次，舊患新痾，一時交劇，火鬱而頭疼如碎，痰盛而胸膈悶塞，寒熱往來，精神昏瞀，服藥調治，症狀無減，再違嚴召，恩出格外，惶霣之極，無地措躬，且臣疾病之外，抑有情勢之難安者，向日以捧入憲臣之辭單，致有儒臣之筵奏陳疏，而旣靳恩遞，違召而未蒙例勘，適値親祭，不敢言私，冒沒承命，晏然行公，臣心恧蹙，固已多矣，而當初同事之兩僚，一則呈告，一則疏遞，皆由於此，則其所去就，不宜異同，臣不可獨爲仍蹲，較然明甚，臣之情病，俱無可强之勢，而親政隔日，僚員不齊，若無及今變通之擧，則將未免公私狼狽之患。玆敢隨牌進伏於闕外，拜章徑退，臣罪尤萬萬矣。伏乞聖明，俯察臣情勢病狀之萬分難强，亟遞臣職，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輔德趙彦臣疏曰，伏以皇天降割我東方，五載之間，荐遭崩天之痛，伏惟殿下孝思罔極，臣欲奉辭仰慰，而不知所以爲喩也。竊念臣賦命畸窮，粵在庚子，險釁荐至，上失聖考，下喪嚴父，凶頑苟活，不自死滅，旋又遭時艱危，凶黨肆毒，禍網彌天，臣迺流離辛苦，竄伏窮山，得全性命，農桑之業，漁樵之樂，自爲優遊送老之計，不意復見陽和之日矣。何幸今日，天地開霽，日月淸明，衆邪逬逐，群彦彙進，堯、舜三代之治，可復見矣。老羸跛躄，歡欣鼓舞，皆欲效忠於殿下之前，顧如臣者，先朝舊物，嘗得備數於法從之列，蒙被國恩多矣。其所以追先帝報陛下之誠，豈有異於恒人哉？況今天佑宗祊，儲位克定，億萬年無疆之福，將基於此矣。擧國臣庶，歡呼慶祝，臣於此時，猥忝宮官馹召之命，遠及蓬蓽，恩榮所及，且感且懼，玆敢强策癃廢，來伏京邸，而第伏念胄筵勸講之職，爲任甚重，苟非博學淹識，莫宜居之。臣本魯莾，最居人下，而曾在大行大王在儲之日，冒居是職，實無絲毫裨益，此所謂已試蔑效者。今於七八年來，奇疾纏身，精神消耗，從前所學，益覺空疎，其何敢唐突承命，苟然充位而已哉？且臣有情勢之萬萬難安者，年前待罪諫職，因一處置間事，重遭臺參，其後世變，殆同滄桑，今不敢更提前說，自犯煩猥，而顧臣所遭非細，不可以時移事往，而有所自解，今若出入榮次，自同平人，則其爲忘廉恥甚矣。噫，臣以世祿之臣，迹違朝端，已七年矣。今當化理淸明之世，又逢儲君新莅之日，豈不欲進身班行，仰效萬一，而情窮勢蹙，終難冒沒，不得不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亟遞臣職，以靖私義，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副承旨申弼賢疏曰，伏以天佑邦家，早定宗社大計，吾東方億萬年無疆之休，實基於此矣。凡今日八域含生之類，孰不延頸而願戴也哉？況如臣者，素以世祿之家，國恩罔極，及至垂死之年，獲覩莫大之慶，欣忭之忱，曷可勝喩？仍伏念臣性本庸陋，無一可取，而聖明，不知臣不肖，畀之以承宣之任。夫承宣，乃是淸塗極選，苟非其人，莫宜居之，臣反復揣量，決知其萬不近似，而只感我聖上屢遷之恩數，不計筋力之未逮，疾病之甚篤，唯以奔走率職，爲報效萬一之地，而第臣之年紀，今至七十，且有聾病，若其細語，尤不能分明聽受，故向於儒生殿講之日，臣以講官，入參前席，收栍之時，未免做錯，問備之罰，至一至再，追思至今，惶悚冞切，則臣之衰耗實狀，聖明業已下燭之矣。厥後屢入召對，失儀之節，非不多矣。聖明特寬假之，不以爲罪，盛渥浹骨，隕結是期，臣豈敢有乞免自便之意，而數十日供劇之餘，精神昏瞀，如在煙霧，加以脫着失宜，寒感猝發，委頓床席，轉動無路，將欲治疏陳懇矣。再昨天牌忽降，其在分義，宜卽應命，而萬無自力之勢，不得不坐犯違慢之科，方切危蹙，聖度天大，只推之恩，實出格外，臣感激殊私，不顧一身之顚沛，舁疾入來，而第念當此朝家多事之日，刑獄重務，臣以該房當次知擧行，而聾患旣極，非常老殘，更無餘地，況金吾疏決，亦當在後日，臣若不能量力，强策進參，則聖敎判下之時，榻前應對之節，必不免差誤之端，如其趨承而僨敗，初不如自處之爲得，伏乞聖明，察臣陳暴之非飾讓，憐臣病狀之實難强，亟遞臣職名，俾尋生路，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正言朴師聖疏曰，伏以臣情勢之外，病狀苦劇，實無一分可强之望，卽通朝諸人之所共悉者也。方竢繼入辭單，以爲不日遞解之地矣。迺者三告還給之命，又出常格之外，臣誠驚惶悶蹙，不知置身之所也。臣竊伏惟殿下仁深體下，無微不燭，而獨於臣之前後請急，未蒙見諒，再煩徹單，一例特却，無或謂臣調治過月，可以强疾供仕，而故爲撕捱，以犯謾上之科而然歟？臣請冒死而更一鳴號，以冀聖明之照察焉。蓋臣痰火之症，最爲沈痼之疾，而又自前月以來，重致感傷之餘，舊症新恙，一時交劇，臣難以煩猥爲懼，不敢一一陳暴，而醫治多方，未見其效，源委非細，轉變無常，食飮漸減，元氣積敗，少有勞動，昏眩特甚，臣若欲嚴畏分義，束帶就列，則卽今病勢，有難自力。若欲顧恤軀命，盡意調疾，則累度哀籲，輒靳矜許，臣之進退，實爲狼狽，病裏惶悶，求死不得，且臣以疏論史局事，反詈之言，左右沓至，向者，趙顯命之極口噴薄，已爲臣平生之恥辱，而又有申致謹、李喆輔等之或供或疏，繼詆於後者，無非慍怒中出來，而至若空史局引黨類，與大費心力等語，全然不顧事理，徒欲務快忿頭，如臣疲劣，初旣妄言，自取譏侮，尙誰尤哉，而臣亦嘗聞史局舊例矣。自前先進之於本館薦事，苟見其不合，則至有直請削去之論，未有如臣之宛曲爲說，太設稜角者，而今始創見被薦之人，公肆醜詆，至此之極也。臣於此，豈無可辨之語，而更不欲與之呶呶，以益其羞恥，而且念其事得失，莫逃於天鑑之下，顧何待臣之覼縷爲也？臣之所遭人言，旣如是非常，而疾病委頓，竟不能詣臺自列，玆敢兼暴情病俱難蹲冒之狀，伏乞聖明，曲加諒察，特許鐫遞，以尋生路，以快其心，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司直洪萬朝疏曰，伏以臣病伏涔涔，罕與人接，國家事爲，漠不耳剽，忽於昨日夜二更，軍職廳下隷，持召牌臨門，問其由，則不知，臣又經年廢疾，一息僅存，跬步之地，末由自運，竟未免坐逋嚴命，此已悚惕無地，而朝來得接朝紙，始知以元良冊封事，有諸宰竝招之命，臣之罪戾，於是乎一倍難赦矣。今玆冊封之擧，是何等大慶也？自古明君哲辟，莫不以早建國本，爲第一義，觀於漢文時元年有司之奏可知也。惟我殿下，光臨寶位，已至踰年，王子天姿早就，令聞日播，前冬爵號之先封，猶致輿情之抑鬱，到今策儲，亦云晩矣。在臣誠禮，固當竭蹶趨朝，合辭仰贊，兼伸忭祝之悃，而筵敎旣下之後，旣不得趁卽聞知，且緣床席危喘，坐臥須人，終不能自力致身於文陛之下，罪負山積，郵罰是甘。仍念臣累陳乞骸之章，未蒙準許，虛帶軍銜，坐縻廩祿，雖當如此大禮，亦不得進參末議，安有如許卿宰哉？今於請譴之章，輒伸前懇，極知僭猥，而區區至願，亦不敢自隱於仁覆之下，竝此附陳。伏乞聖明，先治臣廢禮虧分之罪，以彰其慢，仍令屛退田里，永謝朝行，庶得以少安私心，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原任行禮曹判書閔鎭遠疏曰，伏以臣昨上辭本，猥陳微懇，庶冀體下之仁，或加府諒矣。及奉批旨，不賜矜許，慰諭備至，臣奉讀惶感，繼以悶鬱，不知措躬之所也。竊伏念臣是戚畹一小臣也。向於東銓之命，黽勉暫出，旋引先朝許遞之意，戚臣自處之義，縷縷陳達於筵席，則殿下卽降兪音，諭以全保之至意，臣至今感泣，銘鏤心肝，不料曾未數旬，叨此寵命，而責任之重且大，加銓長不啻十倍，殿下之遞彼而授此，臣之捨彼而取此，豈不大違難愼之道，而有乖辭受之節耶？且伏念殿下之所以擢臣於三事之列者，非以榮其身也。欲望其出言行事，或有一分裨益也。臣雖庸愚顓蒙，若其平生之志，則亦不在於貪冒利祿而已。臣之頃日所進袖箚，實自片片赤心中出來，竭智殫誠，引經揭義，欲以仰補殿下典學之工，出治之本，其苦心血忱，庶幾可質神明，而側聽屢日，未有可否之敎，考之政敎，未見採納之實，狂言之不槪於聖心，亦審矣。殿下旣知其言之無足可取，而猶且尊寵其身，使居百僚之首者，仰獨何哉？豈殿下知臣巽軟，模稜招麾，唯意姑以久次循序差除，以備一時之驅使而已耶？在臣固榮矣。在殿下置相之政，果何如也？臣反復思惟，終難冒出，敢此申籲，畢陳情悃，伏乞聖明，深惟漢帝久念不可之意，且念賤臣不合輔相之職，亟命鐫削臣新授職秩，改卜賢德，以尊國體，以慰衆望，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惶愧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玆新卜，允叶公議，卿何固辭？目今艱虞溢目，生民困瘁之日，鼎席不備，言念世道，食息奚寧？卿其體兩朝之恩遇，念小子之至意，勿復巽讓，卽起視事，共濟國事。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江華留守黃爾章疏曰，伏以臣老病侵尋，症形危苦，勢難冒據重鎭，頃將疾痛之呼，仰籲仁覆之天，及承恩批，不許遞改，至以調理察任爲敎，臣誠悶蹙不知措躬之所，顧此病勢，實無復起之望，而適値淸明之節，眞殿享祀之禮，義不當替行，故扶策病軀，半夜將事，及夫行禮罷歸之後，諸症轉益層加，縷息若將垂盡，急灌藥物，僅獲甦醒，而餘症尙且澟澟矣。仍伏念點視軍務，試取武技，旣是今春應行之事，朝令之下，不可遲緩，則臣之病狀雖如此，職名未解免之前，此等重務，一向抛却，亦甚惶悶，日昨試場，終夕處冷，且冒風寒，舊恙新痾，一時添劇，曳還任次，全不省事，多試鍼藥，終無寸效，氣息昏窒，語言艱澁，頭疼肢痺，食廢寢失，實有不保頃刻之勢，念臣稟賦虛薄，雖在少日，素善疾病，而狗馬之齒，已迫八耋，死亡之期，匪朝伊夕，況今病狀，日就危篤，旣無一分可甦之望，則保障重地，決不宜一日冒居，自速瘝曠之罪。伏乞聖明，亟垂矜諒，卽許鐫遞，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保障居留之任，不宜輕遞，卿其勿辭，調理察任。

○吏曹參判金在魯疏曰，伏以臣之母病，近日以來，痛勢益劇，元氣益微，實有朝夕難保之形，臣晝宵躬執藥餌，左右扶護，遑遑煎泣，罔知爲計，前後章牘，悉陳至懇，昨於辭免製述之疏，又復罄暴實狀，向日筵中，聖上亦以某之親病，予所知之，爲敎云。竊意日月之明，已盡俯燭，卽因都政親臨，將備政官，而千萬意外，天曹亞席之命，迺及於臣，臣驚怪惝怳，震恐隕越，只自愧誠孝淺薄，尙有未能上格也。臣之卽今情理，雖暫時離側，亦所不忍，況何論於終日入侍之役乎？今若徒畏分義，强進政席，或致有難言之悔，則不惟臣重得罪於倫敎，聖朝孝理之政，豈容若此？都政隔宵，不可不更卽變通，玆敢急治短疏，疾聲仰籲，伏乞聖明，亟命遞改臣職，俾專救護，差出無故之人，使莫重親政，無欠缺之歎，公私幸甚。臣無任戰迫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都政，不過一兩日事，則如是祈免，不亦過乎？卿其勿辭，速出參政。

3月6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在外〉。左承旨李喬岳〈坐〉。右承旨尹錫來〈坐直〉。左副承旨朴聖輅〈病〉。右副承旨鄭亨益〈未肅拜〉。同副承旨申弼賢〈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崔命相〈仕〉李奎徽〈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廷鳳〈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觀象監，自辰時至未時，日暈兩珥。申時酉時，日暈。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申弼賢啓曰，明日宗廟修改，明明日大報壇祭齊戒，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申思喆，同副承旨申弼賢啓曰，朝晝之間，寒暖異候，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而王大妃殿澌綴之候，亦復何如？中宮殿胸腹不平，臂部、脚部麻痺之候，益復有差勝之效乎？前劑入六鬱湯五貼，已盡於昨日，今日令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後，議定加進當否，宜當。臣等憂慮未弛，敢來問安，竝此仰稟。傳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一樣，大妃殿氣候，亦一樣，予則無事，而內殿症候一樣矣。

○藥房再啓曰，伏承批旨，中宮殿症候一樣爲敎，且伏聞醫女所傳之言，諸症候稍有所減云，卽與諸御醫商議，則皆以爲苦口湯劑，不可一向連進，姑停數日，更觀症候，議定進藥當否，宜當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弼賢，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別中日時，扈衛廳諸般軍兵等，齊聲呼訴以爲，本廳未付料軍官，頃因試所草記，旣有應射，則此是千載一時之盛擧，渠輩時無本廳大將，亦無變通之道，縷縷稱冤，而自試所，不敢擅便，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雖甚猥越，各營標下，旣已施賞，則不無向隅之歎，一體許試，可也。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兵曹草記，今日親政時，本曹堂上，不可不備員，而參議臣李禎翊，以入直，方進別中日試射矣。應行差備，無以推移，中日則都摠府例爲主管，李禎翊則姑令入參於親政，何如？啓允下矣。常時中日時，與兵曹，眼同試才，而自前或有兵曹堂上有故不參，則本府不敢獨爲擧行者，已有前例，今此別中日，則事體尤爲自別，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開政後，當使進參，仍爲開場。

○傳于申弼賢曰，承旨雖已牌招，時刻將晩，承旨一員，兼吏、兵批入侍。

○傳于申弼賢曰，今日政，新除承旨，竝牌招。

○備忘記，傳于申弼賢曰，親政，事體重大，而承旨差出，時已久矣，則尙無入來之事，近日若有紀綱，如是怠忽？事甚未安，從重推考，使之催促入來。

○以左承旨李喬岳，左副承旨尹錫來，右副承旨朴聖輅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弼賢曰，少有嚴畏之心，豈容若是？事極駭然，只推，更卽牌招察任。

○申弼賢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以身病，不卽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以右承旨金相玉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吏曹言啓曰，臣等，以開政事，方來會閤門外，親政正時迫近，而參判金在魯，尙不肅謝，親政，事體重大，自前必須備員入侍，其意有在，臣等不敢獨自入參，參判金在魯牌招，以爲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判金在魯牌不進推考傳旨，纔已捧入矣。親政，事體何等重大，而違牌，事甚未安，堂上不可不備員，更爲牌招，何如？傳曰，依啓。分義道理，必不如是矣。

○又以兵曹旨啓曰，今此永寧殿春奉審有頉告祭，獻官海恩君爣，身病不進，以預差昌山君相，改付標啓下矣。相亦有身病，不爲受香，故實預差，竝加催促，則爣，始爲入來，以爣還爲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以司饔院官員、提調意言啓曰，安山漁箭監捉官直長李敏躋，今日政，司宰監主簿遷轉矣。以奉事林世諿差定，明朝使之辭朝發送，何如？傳曰，允。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見遠接使狀啓，則上勅病勢危劇，自朝家，宜有別遣醫官問疾之擧，而初三日，自上特遣內醫，給馬發送，則此狀啓，似出於內醫未入去之前，今無更送之事，置之，何如？傳曰，允。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本都監郞廳濟用監直長閔廷模，昨已差下矣。今聞勅使時回避云，改差，其代以濟用監奉事趙德普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明日宗廟以下各殿春奉審執頉修改時，本曹堂上二員，當爲分進，而判書沈宅賢，以遠接使西下，參議未差，只有臣玧，無他推移進參之員，令政院稟旨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觀象監所報，則常時日月之食，見於天際，則例必登高看望矣。今三月十五日癸丑望月食，以四篇法推之，則《大明曆法》不食，內篇法、外篇法，皆食在地下，而時憲法，復圓戌初一刻三分，與其日日入時相近，月出之時，若有未復之形，則不可不隨所見救食，依前例別定監官二員，登南山看候，如有虧缺之形，卽令放火箭相報，以爲救食之地事，當爲啓稟，而本監時無領事、提調，不得擧行，自本曹入啓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弼賢，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內需司啓下牒呈，則因淑嬪房手本，請以德山省防堤，旣無引水蒙利之事，民情亦爲願屬同宮，趁今春起耕，屬司免稅云矣。雖是乾堤破筒，不許起墾，法意有在，蓋所以防奸民冒耕之弊，今若諉以乾堤，而輒許作畓，則貯水蒙利之堰，必將次第冒耕，其流之害，有不可勝言，今此防堤，雖是乾涸，原其落種，旣甚些少，事目防禁，亦且至嚴，同房折受，今姑安徐，仍令本道另加疏鑿，俾得貯水蒙利，實合事宜，以此分付內司及本道，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日昨二品以上引見入侍時，趙氏婢僕等放送之意，仰請之際，四名，誤以二名，陳達蒙允，故不勝惶恐。纔已陳疏待罪，而批旨中未有其落漏婢二名竝放之敎，臣曹不敢擅放，其餘二名，竝爲放送，何如？惶恐敢啓。傳曰，竝放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日親政時，本曹堂上，不可不備員，而參議臣李禎翊，以入直，方進於別中日試射矣。應行差備，無以推移，中日則都摠府例爲主管，李禎翊則姑令入參於親政，何如？傳曰，允。

○尹錫來啓曰，宗廟以下各殿春奉審執頉修改時，禮曹堂上二員，當爲分進，新除授禮曹參議金相玉，明日待開門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申弼賢，以義禁府言啓曰，濟州牧旌義縣減死絶島定配罪人趙鼎彬，興陽縣羅老島減死絶島定配罪人趙觀彬，安陰縣遠竄罪人趙道彬，南原縣遠竄罪人吳重周，寧遠郡遠竄罪人愼無逸，寧海府遠竄罪人李廷熽，務安縣緣坐罪人李明會，海南縣緣坐罪人李明翼，朔州府緣坐罪人李弘選、李世裕，宣川府緣坐罪人李弘邁，鐵山府緣坐罪人李世祉，興陽縣羅老島緣坐罪人李世福，舒川郡緣坐罪人泰婉，龍安縣安置罪人終愛，竝放送事，承傳啓下矣。右罪人等放送事，分付各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錦山郡緣坐罪人福伊、壬說、金午錫，珍山郡緣坐罪人金厚謙，全州府緣坐罪人金用謙，歙谷縣緣坐罪人金達行、金彦謙，三陟府緣坐罪人金養謙，安邊府緣坐罪人金信謙，嘉山郡緣坐罪人金卑謙、金石塊，臨陂縣緣坐罪人阿只、李壽山、李次山、李孝山、李乭山，沃溝縣緣坐罪人深閏、寶背、貴愛、孝愛、今年生，德川郡緣坐罪人李觀命、李徽之，順川府緣坐罪人李翊之，龍崗縣緣坐罪人李憲之，竝放送事，承傳啓下矣。右罪人等放送事，分付各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原任行禮曹判書閔鎭遠疏曰，伏以臣嶺海待死，而殿下生全之，衰朽無用，而殿下甄收之，生死肉骨，未足以喩其恩私也，丘山河海，未足以喩其高深也，唯思奔走供職，顚仆爲期，以爲一分報效之地矣。乃者，千萬夢想之外，遽膺大拜之命，臣誠驚怪惝怳，五情震越，莫知措躬之所也。竊伏念人君之職，在於置相一擧錯，而治亂安危係焉。吁，其亦可懼也歟？在平時尙然，況今殿下嗣服之初，朝著草創，先誣未雪，國賊未討，而外邑多剝割之政，生民有倒懸之急，此時弘濟艱難之責，唯在大臣，此豈如臣者流所可苟然充位之時乎？顧臣前有戚畹之嫌，後無才德之稱，特庸庸碌碌一常調耳。歷事兩朝，曾無涓埃之報，及今還朝，出入筵席，昵侍耿光者，亦幾數朔，其長短本末，殿下想已照燭之無餘矣。未知殿下，何所取而有此千不近萬不似之新命耶？此不過循班計資，取其久次而已。噫，今日金甌之卜，豈但取其久次而已耶？竊恐殿下於此，未免爲千慮之一失也。縮伏恭俟，尙無駁正之擧，此蓋容臣自處，而相職之緣臣久曠，冞增惶蹙。玆敢仰首號籲於四聰之下，伏乞聖明，察微臣才具之不逮，念相職關係之至重，亟命收還臣大匡職秩，改卜賢德，以幸國事，以安賤分，公私不勝大願，臣無任瞻天望聖激切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疏之批，已悉予意，更何多誥？噫，卿觀國事，岌嶪乎否乎？此時相職，一日不備可耶？今予所倚毗者，惟在於輔弼，而左揆篤老，卿辭至此，如是而國事奚做？所引漢事，予之於卿，旣異於漢文，若以戚里言之，則卿之從兄，旣已拜相，則今卿所辭，不亦過乎？今予拜卿者，一以循公議，一以爲國事，但其視公而已。若以戚里嫌避，則是計較也。其乎免於私意哉？卿須體予之意，務乎寬平，補我不逮，則豈非家國之幸耶？是因卿辭而返以勉之，卿其體哉？袖箚之答，當欲面諭於筵席矣，卿其安心勿辭，速出論道，用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議政鄭澔疏曰，伏以臣昨將賤疾，猥煩聖聰，冀遂謝事之願，及承批旨，不唯不許，慰諭諄摯，異數荐加，愍其垂死，愛而欲生，太醫臨視，珍劑隨降，恩波所及，枯枿若將復春，而惟是篤老癃疾，非可以藥餌責功，在臣今日之計，只有乞得殘骸，畢命松楸而已，伏願更加矜察，特許所請焉。抑臣又有所不安於中者，玆敢略陳焉。夫鞫獄，事體至重且大，不可晷刻遲延，而拿致罪人，日子已多，開坐尙無其期，此實前古所未有之事也。至於疎決之擧，所以伸冤枉而示曠蕩也，其亦一日爲急，而成命之下，久不奉行，此莫非緣臣尸居曠職之罪，臣猶自知，人謂斯何？伏願聖明，特降明命，責臣以瘝曠之罪，亟加敦勉於右相，俾速應命，以濟時艱，毋使國家重事，一向遷就，則臣雖被譴罰，亦所甘心矣。臣於引罪之章，不宜漫及他事，而旣有所懷，何敢有銜不吐，以負我聖上虛佇之盛意哉？夫疏決之擧，固爲緊急，而必命詳閱鞫案而後爲之者，蓋所以重事體也，此固然矣。若夫初不待閱案而可知者，亦多有之，如徐宗伋絶島之竄，以疏救趙聖復也。洪龍祚極邊之配，名以外影，而文致之也。聖復旣伸，則宗伋之無罪可知，外影之名，專出架虛，則龍祚之無復取決於考案，亦可知矣。至於洪錫輔，則無他可罪之名，只以嘗斥潛入宣仁門之人，力請明覈之故，最爲凶黨之所忌嫉，首加竄逐，繼以構捏成案，必欲甘心而後已，三年絶海，幾死獲全，幸蒙聖明之洞燭，旣命量移，內地則次第疎釋，自是早晩事，而第聞其老母，年已八十，䑛犢戀深，疾病添劇，氣息奄奄，朝夕難保，此其情理，尤有異於他人者，臣嘗伏聞殿下，於在謫諸臣，有老親者，竝命特宥，遠近傳聞，無不感涕，而獨錫輔一人，尙不免向隅之歎，則豈不有慊於孝理之化乎？此外合在疎釋之類甚多，而其係考案而可知者，臣不敢竝及焉。伏願聖明，特加省察，將此三人者，先施曠蕩之典，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日昨箚批，已諭予意，復何多誥？勉出右相事，至緣誠淺，巽讓彌篤，當更期於勉出矣。洪錫輔等三人箚辭得宜，竝放送焉。卿其安心勿辭，從容善攝，俟得少間，出而論道，用副至望，遣史官傳諭。

○刑曹參判李鳳祥疏曰，伏以臣本庸碌，百不猶人，徒以先蔭，濫躋宰列，絲毫莫補，愧懼徒切，不意玆者，又有訓局新除之命，臣始驚終愕，莫知置身之所也。臣待罪摠戎，已過周年，而軍務疎虞，不克堪承，則況此訓局，設置最久，責任較重，歷數前後之膺是選者，其才具人望，譪蔚一世，則可想朝家愼簡之意，比他軍門，不啻尤重矣。雖以資級例擬，猥蒙恩除，而不可晏然承當也，決矣。況臣水土之疾，深入膏肓，作一病癈之狀，卽通朝之所共知，前後辭疏，罄竭無餘，伏想聖明，亦已照燭，雖欲貪戀寵榮，驅策行公，已不可得矣。臣方以捕將之兼察，備陳痛迫之忱，而未及登徹，又膺新命，逃遁不得，寧欲溘然無知，召牌之下，分義是懼，不得不祗受命召，而非所以因仍冒據之計也。且臣日昨筵中，因趙氏婢僕事，有所仰達，而咫尺天威，矇不覺察，以二名放送之意，率爾陳白矣。退考文案，則其時被囚婢僕，至於四名，其昏謬溺職之狀，至此而益彰露矣。玆敢瀝血陳懇，仰瀆天聽，伏乞將臣新授訓局之任及秋曹捕將兼帶，一竝鐫削，以重官方，因治失職之罪，以警具僚，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訓局新命，奚特例擬？予意非偶，卿何固辭？一時奏語之錯認，尤不必過嫌，卿其勿辭，安意行公。

○成均館進士姜柱宇等疏曰，伏以皇天不弔，我邦家五年之內，荐降大割，伏惟我殿下純孝至愛，重罹險釁，舊哀新慟，何以自抑？臣等有一片苦心，抑而不發，已有年矣。今逢盛會，旣晦之義理乍明，將喪之斯文復興，今而不言，是終無可言之日矣。嗚呼，世之無士久矣，非無士也，士不得爲士也。夫士者，四民之一，而能首於三，不農而食其粟，不工而用其器，不賈而資其財，若是者，豈無所事而然哉？幼而講君臣父子之義，修齊治平之道，壯而欲行之也。是以，不處于畎畝市肆之間，而必處于學校，學校者，士之所藏而已，近乎朝廷矣，惟其如是也，故朝廷有大事，爲士者，輒相率而陳章，爲士者，不以出位爲嫌，在上者，亦不以出位而言斥之，自古然矣。一自太學生尹志述之死也，凡以士爲名者，莫不奔走號泣，至欲毁冠裂裳，入山而姑死，自是厥後，士不得爲士，願爲農工商而不得矣。其他冠儒冠衣儒衣，招朋挈類，冒據於學校者，皆不識君臣父子之義者也。若是者，雖自謂曰，吾士乎吾士乎，人孰士之乎？然則雖謂之世無士，可也。目今聖人作，而萬物覩，群陰消而衆陽長，向之不識君臣父子之義者，自然縮退，欲毁冠裂裳，入山而枯死者，庶幾復得而爲士矣。然臣等若以士自居，入處學校，則其色赧赧然有愧矣。若一向深藏，不復一言，則是自外於新化，而今世永永無士矣。於是相與謀曰，與其泯默而自外也，無寧一言而決其去就，遂于于然入來，瀝盡苦心於尺寸之紙，其情亦慼矣，惟聖明，垂察焉。嗚呼，志述之死，果何罪也？蓋論諱親之義之不可用於紀述聖考盛德之文字而已，非故暴揚辛巳事，以傷我大行大王之心者也。夫聖考平生盛德，不可勝述，而惟辛巳處分，十分正大，可以俟百世不惑，則爲聖考之誌，而糢糊此事，使聖考大處分，無以垂示於後世可乎？志述本意，只欲不落莫於此而已。其言雖或過激，其心則可質天地耳，此胡大罪也，而彼群凶，本以名義之罪人，凡於扶植名義之人，視若私讎，不殺不快，於是最壽、眞儉，首進凶言，行進潝繼之，末乃有逆鏡爲淊天之禍，而志述，遂不免焉。嗚呼，衆口鑠金，三言成虎，安得不有十二月十二日之事乎？夫以太學生論國家大事，而以言獲罪，至於正刑者，三百年以來有之否乎？又況不問本情，不待結案者，非關一人事而已，其於祖宗朝典章何哉？人固有一死，彼志述，固已含笑就刑矣，獨可悲者，自是厥後義理晦塞，彝倫斁滅，而人不得爲人矣。凡爲我聖母臣子者，願隨志述之後，而不可得焉，嗚呼，寧不悲哉，寧不悲哉？蓋志述者，爲聖考爲聖母殺身不悔者也。構殺志述者，貳於聖母，而得罪於聖考者也。殿下若念及于此，則志述，寧至今有冤而莫之伸耶？臣等伏聞殿下，於向日爲宗社死者，蓋已知其忠而伸其冤矣，獨於志述無聞焉，抑獨何哉？彼志述，捐七尺不些之軀，命樹千古不泯之倫常今日之伸與不伸，何與於渠哉？然而在朝家培養士氣之道，宜不可使此人，長爲抱冤之鬼也。且不伸志述，則太學遂無士矣，此關係豈小也哉？伏乞聖明，取覽當時所懷文字，悉燭志述本來義理，特示哀矜之意，亟行伸暴之典，仍命誅戮前後構陷志述者，以正其欺蔽聖聰斁滅彝倫之罪，以謝志述焉。臣等重入賢關，顧曕左右，其傍蓋有一區新祠焉，問諸泮中，父老咸曰，此尹掌議所辦四賢祠也。臣等於是，相顧飮泣，益愧今日之士之不能若是也。昔我聖考，知士論之爲國家元氣，凡於章甫之疏，其言善則嘉奬之如不勝，言或不中，未嘗以嚴辭摧折之，只令退而讀書，其所以作興多士者若是，而猶恐其不能振，乃命建陳東等祠於太學之傍，其事雖未遑成就，其意則已足以新一代之耳目矣。若志述者，蓋亦因是而興起者也。自在弱冠，已能率多士陳大疏，蒙聖考之採納，及夫庚子大喪之後，又論服制事，又論陳東等建祠事，以成就聖考之成命，若志述者，可謂不負聖考矣。今其祠宇纔創，而志述，以身殉義，以繼四賢之躅，無乃上天故生志述，以五其四者者乎？志述死時，其年二十六矣。以一箇眇然書生，能辦有萬死無一生之言，以明亙天地通古今之義，其所樹立，視古之四賢者，豈遽下一級哉？是以，多士之瞻望四賢祠者，莫不曰是志述，自作其祠，嗚呼，其亦盛矣哉。臣等以是謀諸中外多士，將以志述配食于四賢祠，此豈私於志述哉？蓋將明聖考培養士氣之盛意，贊殿下明義理之新化也。伏乞聖明，亟下明旨，令有司得以從事焉。特賜一祭，以慰九地之冤魂，以樹四方之風聲然後，旣晦之義理，因是而可明，將喪之斯文，因是而可興，而臣等始可以爲士矣。惟聖明，留意焉。臣等無任悲憤慷慨激䀚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樹節表忠，自古美事，而尙靳一兪者，意亦在焉故也。疏錄，郭鎭緯、金𪹯、沈運熙、尹東柱、鄭亨復、南有常、尹湙、姜命瑞、黃鍾協、申震雄、金光五、兪錫基、李養大、鄭再羽、吉仁和、閔瓛、申翊周、李楫、吳命周、權世衡、元泰揆、朴守謹、李時沆、李仁壽、閔頤洙、安慶運、安后奭、白尙鼎、安衡、蔡命寶、申命佐、李埛、元時泰、辛義立、趙錫重、李鉉佐、韓琦、金夢垕、安如磐、李鎭宙、申鏶、沈重殷、安衢、朴聖源、李重郁、柳世觀、南有容、申思建、徐命聖、尹得麟、沈師周、朴春普、金仁白、郭守杰、姜行遇、李夔賢、申曙、李鳳陽、申命相，幼學趙光林、趙明奎、沈道希、朴貞麟[朴貞鱗]、李思靖、李垿、鄭漢明、孟淑醇、沈鋐、金廷佐、趙聖彦、李埰、李恒重、辛垕寧、金履儉、郭鎭綱、李頤大、郭鎭純、兪𡼬、李楷、兪崙、朴聖淳、權知性、李均、金恒柱、朴奎祥、咸泰萬、李恒錫、李宜熽、沈光錫、沈溍、李顯祚、李顯福、李慶大、許鏼、金弘澤、鄭弘祥、鄭雲祥、兪擴基、兪賀基、權揆、沈鐺、崔致埈、蔡命夏、蔡聖夏、南祥雲、南興雲、李經濟、金觀瑞、李澈海、吳璿、洪禹匡、吳尙鼎、慶雲龍、金遇亨、張德圭、申樞、柳泰和、金一黃、愼爾復、崔光復、洪聖一、李泰新、金邦翼、李龜陽、崔天柱、柳重恒、尹汝受、姜德輝、李仁奭、房文杓、李文鳳、李命錫、任善元、韓惠揆、金濡、柳謇、閔鎭望、洪弼垕、鄭珪、李光春、崔後大、李就恒、李安奎、李𪹓、尹衡佐、尹得鵬、崔震龍、尹普、韓喆謩、金應南、朴厚根、李琪、李玗、兪嶷、金熵、金甲魯。

○乙巳三月初六日巳時，上御時敏堂。親政入侍時，吏曹判書李宜顯，參議朴師益，右承旨尹錫來，正郞洪鉉輔，假注書崔命相，記注官朴聖楷。兵曹判書洪致中，參判李箕翊，參議李禎翊，參知趙鳴鳳，承旨申弼賢，正郞徐命九，佐郞韓德厚，假注書李奎徽，記注官李台徵。上曰，吏、兵判進來。上曰，親政異於他政，初入仕各別錄用，五考五上，十考十上，淸白吏、戰亡子孫，各別錄用，可也。生民休戚，係於守令之賢否，守令各別擇擬，可也。向日筵席，不有早敎諭之語乎？上曰，春、桂坊官員，擇其有才學文望者差出，可也。董仲舒之言曰，見正事聞正言行正道，春、桂坊官員，不可不擇其人而用之。洪致中曰，洗馬擬望，連以生進，而雖未生進，才德俱備，年滿四十，則差出之規，前或有之，故今番洗馬差出時，擇出門閥才望實，合是任者，幼學二人矣，物論，或以爲非矣。上曰，雖是幼學，苟有才德擇擬，可也。李宜顯曰，春坊之官，不可不擇差，而新及第申魯，以名家子，最有名稱，故今番通擬說書，外議或以未及分館爲疑，而分館前，亦有薦除翰林之事，此不必爲物議矣。上曰，春坊，通淸後爲之乎？李宜顯曰，然矣。上曰，申魯通淸否？李宜顯曰，申魯，新及第，而吏曹二堂上備員，則有通淸之例，故擬望矣。洪致中曰，分館前，有翰林薦望之規，至於說書，似無異矣。上曰，史局薦，亦於分館前爲之，則申魯之備擬說書，無妨矣。上曰，向者，崔道章，除武承旨，而吏曹參議，以差出時不爲參論爲言，故道章不得行公，雖無特命差出之事，今日政，武承旨更爲擇擬，可也。李宜顯曰，臣聞見孤陋，不得猝然擬望，從當擇取公論而爲矣。洪致中曰，武承旨差出，異於文官通淸之例，通于廟堂及兩局大將，而後擬望矣。李宜顯曰，後日政，從容商確而備擬，似宜矣。上曰，然則今日政，雖不得擧行，後日政備擬，可也。上曰，承傳之類，今日付職耶？洪致中曰，試射尙未畢，勢將儲闕，以待從後付職矣。上曰，然。洪致中曰，因都摠府草記，有開政後參議出送之敎，參議出送試所，可乎？上曰，旣已開政，則參議出送，可也。兩銓開政。申弼賢進伏曰，孟山縣監安世甲，時未署經，而勅使迫頭，依例除署經發送，何如？上曰，除署經給馬發送。上曰，各道守令、邊將連次居中之人，其不治可知，雖經赦蕩滌，勿爲擬望。李宜顯曰，今都目政，各岐仕滿應遷者，相避及未準朔監察禁府都事，刑曹、掌隷院郞官，各司久任時推人員，竝擬，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承旨二員，旣已肅拜，出送，注書入參政席之意，分付，可也。承旨尹錫來進來後，申弼賢進伏曰，右僚旣已入來，小臣移參兵批之意，敢達。上曰，知道。上曰，都目初日親政事，旣有成命，今日政差出之人，官敎安寶事，分付尙瑞院，可也。上曰，兵判進來。洪致中進伏。上曰，今番試射，出於激勸，試射雖未畢，旣已入格奉承傳之類，則今日政備擬，可也。李宜顯曰，文官甚些，擬望之際，事甚苟艱。向者，被謫蒙赦之類，若得敍用，則庶可擬望，故惶恐敢達。上曰，一體敍用後擬望，可也。上曰，親政時，左右史陞六，古例也。注書二員，今日政末陞六，可也。上曰，日昨筵席，因諸臣建白，有李明會、趙觀彬等諸人放釋之命，其餘三大臣緣坐諸人，則未及下敎，一體放送，可也。李宜顯曰，旣已放釋，則一體敍用乎？上曰，一體敍用。上曰，親政，事體自別，欲使參判金在魯參政矣。親病果如此，則不得參政，其勢固然，而暫時入參政席後，卽爲出去，似無妨矣。李宜顯曰，本曹參判，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赴任監司，竝擬，何如？上曰，允。上曰，開政已久，日勢已晩，置之，可也。上曰，右副承旨金相玉遞差後，出代。上曰，左副承旨朴聖輅，以臺啓，不可避嫌，出仕之意，分付，可也。尹錫來進伏曰，望單子出納，使注書爲之，似宜，故敢達。李宜顯、洪致中曰，無前例矣。上曰，其然乎？尹錫來更進伏曰，小臣不知規例而妄達，極爲惶恐矣。李宜顯曰，大司諫，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甚小，承旨及未赴任監司，竝擬，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侍講院贊善，其有可擬之人乎？金幹，卽通春坊淸選，實合贊善之任，今日政擬入。李宜顯曰，無三望備擬之人，何以爲之？上曰，以單望啓。上曰，兩銓闕記還下乎？啓下乎？洪致中曰，落點後還下，則注書修正更入矣。上曰，知道。洪致中曰，黃海兵使、滿浦僉使、統虞候，今當差出，而當品中擬望之人乏少，曾經堂下正三品人員，竝擬，何如？上曰，知道。上曰，今番試射時，守令承傳，不過三四人，今日政差出。李宜顯曰，承傳之類，臣不知其某某人，出送注書，單子使之持入乎？上曰，出送注書，單子持入。上曰，守令之闕，方有幾許窠也？李宜顯曰，府使三窠，縣監、縣令各一窠矣。上曰，今日政，承傳二人差出，明日政二人差出，可也。洪致中曰，別中日邊將承傳之類，單付，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安寶，今日罷政後爲耶？洪致中曰，然矣。上曰，不待政畢，這這安寶事，分付。上曰，各道兵使，通政窠爲之耶？洪致中曰，擬望之人乏少，故俄以通政首擬，而其下，則擬以秩高者矣。洪致中曰，尙瑞院官員，招入先書官敎，爲先安寶後，隨書隨入，這這安寶之意，敢達。上曰，唯。上曰，今日政，承傳之類，各軍門用一人(人))乎？洪致中曰，各軍門各一人，合八人，用之矣。上曰，久勤且無積滯之弊耶？洪致中曰，何爲不然？若不用承傳，則庶無不足之患，而今日承傳，出於別恩，不可不用，而久勤之不得疏通於今政者，則勢將待六月政差除矣。上曰，尙瑞院官員，胡不入來？旣已分付耶？少間，尙瑞直長二員，入來。上曰，左右史，以何窠，當陞六也？李宜顯曰，姑無窠闕，今方作窠，而當以主簿別提，陞六付職矣。洪致中曰，左右史陞六，不顧階梯，直付于典籍矣。上曰，親政，異於他政，左右史及尙瑞直長、副直長，倂爲陞六，可也。洪致中進伏曰，武臣堂上乏小，而具聖任，古綾平君具鎰之孫也。將略非凡，是宜可用，故擬於內禁將首望矣，未得受點矣。上曰，更爲擬望。洪致中，又進伏曰，具聖益[具聖伍]，亦年少多略可用之人，故敢達。上曰，知道。李宜顯曰，以五單子，爲一望筒，則有窒礙之端，隨所書，雖六七單子，爲一望筒乎？上曰，依爲之。上曰，兵批姑欲罷耶？洪致中曰，若更爲一望筒，則必致夜深，故待明朝欲爲矣。上曰，雖夜深，又爲一望筒，可也。上曰，左副承旨朴聖輅牌招矣，就職乎？申弼賢曰，有因嫌，姑未就職云。上曰，兵批政所除，幾何也？洪致中曰，殆至半矣。上曰，吏批所除，幾何也？李宜顯曰，吏批所除不多，而連有出闕，姑未知其數也。上曰，右承旨，讀太學儒生姜柱宇等疏。尹錫來，展而讀訖。上曰，承旨書批。上口呼曰，省疏具悉。樹節表忠，自古美事，而尙靳一兪者，意亦在焉故也。上曰，西北武士，以監司薦上來者，幾許也？洪致中曰，監司薦，則不來矣。洪致中曰，禁軍將李必益，時未敍用，何以爲之？上曰，敍用。李宜顯曰，守令多窠，今當差出，而未準朔禁軍將及邊將，竝擬，何如？上曰，依爲之。李宜顯曰，四館陞出六品之時，有九處講後遷轉之規，而承文院褒貶，如或有故過限，則四館積滯，不可不慮，故自前雖未經九處講，亦有陞六之例矣。去甲辰年秋冬等褒貶，不得爲之，故當出六品者，未免積滯，依例遷轉，何如？上曰，依爲之。李宜顯曰，諮議，例以有學行人擬差，而此則旣有曾前通擬之人，合備三望，故擬入矣。上曰，唯。上曰，吏兵批窠闕單子中，已出代之窠，付標以入。李宜顯曰，自前冊禮時，相禮，例以曾經臺侍者差出，故辛丑冊禮時，初以未經兩司人差出，旋卽改差矣。卽今相禮都永夏，以鄕曲之人，未經兩司，外議以爲當遞，俄者移擬他職，而未得受點，冊禮今已迫近，都永夏似當改差，故敢達。上曰，然乎？都永夏，不必改差，更擬他職，可也。上曰，吏曹參判金在魯，屢次違召，今日親政，終不進參，親病之外，或有情勢之難安者耶？李宜顯曰，金在魯親病危篤之狀，通朝之所共知，今此屢違召命，專出於不忍離側，元無一毫情勢之可言矣。玉堂新錄，則不過暫時事，親病少間之時，或可進參，而至於親政，則終日入參，其勢誠難承命矣。朴師益曰，臣頃進大臣家，受戶判薦望也。大臣歷擧在京某某人，初欲取金在魯，而卒歸之於申思喆者，蓋以其親病危篤，決難出而供劇故也。小臣，亦嘗往其家，見其屢違玉堂之牌，仍謂卽今雖在侍湯憂煎之中，朝家差出副學，意有所在，而新錄，亦不過爲暫時事，則抑情出肅，勉當館錄，在所不已云爾，則在魯以爲，卽今情理，決不忍一時離側云云，蓋其意，猶以暫出爲難，則況入參政席，乃終日之事，則在其情理，豈不以爲不切乎？今日荐違，實出於情理之難强，非有別樣嫌端而然矣。上曰，金在魯親病果重，則不可强迫，吏參則遞差，更除玉堂長官，使之速爲館錄，可也。〈出擧條〉尹錫來進伏曰，莫重奏御望單子中，未免誤書，致勤聖敎，吏曹正郞洪鉉輔，請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凡差祭之人，必趁早受香者，例也，而今者，永寧殿祭官海恩君爣，受香最晩，事甚未安，從重推考。〈出擧條〉上曰，左副承旨朴聖輅，以禁府配所單子捧入事，不必爲嫌，而至於違牌，故已爲只推勿罷矣。待明朝更爲牌招察任，可也。三大臣緣坐罪人，一體放送，仍爲敍用，榻前下敎。右承旨金相玉，吏曹參判金在魯改差事，榻前下敎。趙道彬、趙觀彬、趙鼎彬、愼無逸、李廷熽、尹陽來、兪拓基、柳星樞、李觀命、吳重周、李明會、李明翼、李弘邁、李弘選、李世裕、李世祉、李世福，竝敍用事，榻前下敎。左副承旨朴聖輅，只推勿罷，待明朝牌招事，榻前下敎。孟山縣監安世甲，除署經給馬發送事，榻前下敎。兼司僕將李必益敍用事，榻前下敎。上曰，臺諫詣臺乎？入侍事，出送注書，分付。少間，掌令金墰進伏而啓曰，請其時銓官，一體摘發，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收尹鳳朝極邊遠竄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亟寢門黜罪人長潤，絶島安置之命，亟正邦刑。〈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絶島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嚴問，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訓鍊都正南泰徵，前兵使朴纘新，副摠管李汝迪，竝命極邊遠竄。〈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望招所引日昨判付中，落漏沈檀、李世重及宇寬所引各人，儉獄時干連諸宦，竝令金吾査出，一體鞫問。〈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其時發啓臺臣，令政院現告，與時龍，一體嚴鞫。〈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前後請鞫趙聖復諸臣，竝令政院考出，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逆鏡疏下六賊，亟命拿鞫嚴問。〈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吏批，司畜別提黃以章，東部主簿尹泳，工曹參判兪命弘，司藝朴聖楷，江陵府使洪重鉉，學正單朴泰彙，學錄單高萬甲，工曹參議金槹，吏曹參判李縡，機張縣監柳鳳朝，濟州判官柳徵龜，大靜縣監趙𪣡，贊善單金榦，承旨鄭亨益，魚川察訪鄭行五，工曹判書趙道彬，司宰主簿李敏躋，內資主簿金相圭，右承旨尹錫來，左副承旨朴聖輅，右副承旨鄭亨益，廣州府尹李聖肇，平安都事李台徵，伊川府使南德夏，長鬐縣監金尙欽，典設別提沈得賢，司畜別提朴弼基，兼春秋單吳命季，義盈直長鄭壽崙，昌陵直長權啓，氷庫別提李衡齡，司僕主簿權和，明川府使李重翊，銀溪察訪閔珽，咸鏡都事睦趾敬，尙衣直長尹淵，刑曹佐郞李顯謨，監察姜命載，軍資正李震煥，禮曹參議金相玉，兵曹正郞韓德厚，典籍崔命相、李奎徽，敬陵奉事鄭東羽，繕工主簿李廷漸。兵批，訓鍊副正李重翊，宣傳官具文泌，都摠經歷金世寬，順天營將李彦馨，慶尙左水虞候申命式，兼司僕將李必益，訓鍊判官李世雄，僉正申命相，全羅兵虞候李眞哲，都摠經歷崔元慶，都事具樹勳，同知愼聖任，黃海兵虞候金泳，知事沈壽賢，都摠經歷宋徵成，永宗僉使洪處武，都摠經歷洪禹平，慶德將朴鏜，統虞候姜頊，忠翊將尹葉，都摠都事李鉉，五衛將趙泰果，副護軍金東弼，副司果朴端錫、尹慶哲，副司正李奎徽，滿浦僉使黃再徵，訓鍊僉正金夢衡，慶尙左兵營虞候安樞，慶尙右兵使李載恒，北虞候郭來泰，黃海兵使趙脩，城津僉使安湜，蛇渡僉使李必弘，上土僉使李瑊，文城僉使鄭弘信，長木浦別將崔東元，訓鍊判官李昌壽，白峙僉使單李守哲，助泥浦萬戶單朴尙賓，玉浦萬戶單崔翊鼎，楸坡萬戶單鄭虞龍，造山萬戶單金禹瑞，包伊萬戶單宋德徽，丑山萬戶單金鼎泰，植松萬戶單宋斗寬，以上，別中日三中四分，邊將除授而承傳，開雲萬戶崔泰晉，牛峴僉使柳瞻，龜山僉使尹埠，委曲僉使文壽元，助羅萬戶高宇柱，住羅萬戶李松老，梨浦萬戶鄭延，舊耶非別將朴世柱，知世浦萬戶安頊，西平萬戶金漢相，統制使閔濟章，副護軍李觀命、趙觀彬、金相玉、李后迪、尹陽來、柳星樞、吳重周、李弘邁、兪拓基，全羅兵使崔道章，笠巖別將文植，禿用別將任雄纘，越松萬戶邊尙謙，古突山別將金重傑，天水僉使李斗興，德池洞別將趙泰齊，長津別將魯次薰，豐山萬戶許遙，威鳳別將丁熙哲，副護軍趙榮福、金取魯，承旨李喬岳、尹錫來。李宜顯、洪致中曰，吏兵批姑罷。上曰，知道。諸臣退出。

3月7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未肅拜〉。左承旨李喬岳〈式暇〉。右承旨尹錫來〈坐直〉。左副承旨朴聖輅〈病〉。右副承旨鄭亨益〈坐直〉。同副承旨申弼賢〈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朴致文〈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廷鳳〈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申弼賢啓曰，行大司憲金興慶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彙晉、金墰，持平李聖龍、李倚天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申思喆，同副承旨申弼賢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親臨開政，侵夜酬應，不瑕有傷損之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臣等伏不勝區區仰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一樣，大妃殿氣候亦一樣，予則無事矣。

○申弼賢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以身病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朴致文爲假注書，金遇喆爲假注書。

○鄭亨益啓曰，假注書金遇喆、朴致文，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尹錫來啓曰，今日宗廟修改時，工曹堂上，當爲進參，而判書趙道彬在外，參判兪命弘，參議金槹，竝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亨益啓曰，今此勅使出來時，開城府別延慰使，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同副承旨進去。

○又啓曰，當此勅行，新除授長連縣監羅衆星，所當依近例給馬發送，而兩司俱未署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除署經發送。

○尹錫來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鄭亨益，今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尹錫來曰，嘻噫，四大臣，以體國之誠，歷事兩朝，末被逞毒者之害，到今思之，亦切傷痛，今日處分旣定，四大臣所被慘誣，亦已盡雪，奚但遵先朝之遺意哉？抑亦大行朝寬仁盛德之心，必欣悅於冥冥之中矣，此非特有辭於今日也，亦將他日有歸奏於兩朝之言矣。思之至此，還切傷感，已爲復官，則節惠之典，不可稽滯，其令太常依筵中下敎，卽速擧行，而前贊善李喜朝，以兩朝禮遇之儒賢，終命於配所，至今思之，不覺䀌然，贈官追諡之典，亦令該曹卽爲擧行。

○有政。吏批，判書李宜顯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朴師益進，右承旨尹錫來進。兵批，行判書洪致中進，參判李箕翊進，參議李禎翊，別中日進，參知趙鳴鳳進，同副承旨申弼賢進。

○吏批啓曰，昨日政，江陵府使，以洪重鉉，備擬受點矣。聞重鉉，今年六十六歲云，年限旣過，則不可仍令赴任，江陵府使洪重鉉改差，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卽接繕工監牒呈，則副正鄭勗先，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改差，何如？傳曰，允。又啓曰，恭陵參奉金潚呈狀內，親病危重，決難離側就直，斯速入啓處置云，改差，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卽接義禁府移文，則三省罪人萬香，入籍於鏡城云，所當罷其守令，降其邑號，而守令則勿罷事，曾有定奪，鏡城府當爲降號，而本府以兼府使，方爲判官，不得降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啓曰，新除授魚川察訪鄭行五呈狀內，篤老之人，疾病相纏，千里遠程，斷無往赴之望，斯速入啓處置云，老病旣如此，則不可强令赴任，魚川察訪鄭行五，改差，何如？傳曰，允。又啓曰，昌陵直長柳啓，以仕滿次第，備擬受點矣。柳啓，旣是質卑之人，則不可仍授本職，他司直長中相換，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四館積滯，依例春別遷，何如？傳曰，允。

○以沈命哲爲尙瑞直長，南紀明爲尙瑞副直長，張震㷞爲司饔奉事，金相圭爲掌樂主簿，尹泳爲濟用主簿，羅衆星爲長連縣監，吳盛載爲巨濟府使，元弼揆爲南陽府使，李復淵爲三和府使，李鋼爲參禮察訪，李觀命爲掌苑提調，趙道彬爲氷庫提調，金礪臣爲重林察訪，朴宗潤爲禮曹正郞，鄭泰周爲直講，趙文命爲兼輔德，金在魯爲副提學，兪拓基爲大司諫，任𪹯爲學錄，李齊恒爲兼春秋，李世復爲雲山郡守，沈命說爲宗廟副奉事，李廷秀爲引儀，申命蓍爲司饔主簿，朴師濂爲氷庫別提，南鶴淸爲東部主簿，趙顯命爲兵曹佐郞，安晟爲禮曹正郞，兪命弘爲京畿監司，黃以章爲禁府都事，趙觀彬爲戶曹參議，都永夏爲開城經歷，楊憲益爲慈山府使，柳鵬章爲雲峯縣監，申兼濟爲洪陽縣監，朴弼基爲典牲主簿，金�爲江陵府使，徐宗燮爲兼司書，李廷錫爲典籍，李聃錫爲明川府使，宋必恒爲執義，趙顯命爲宗簿主簿，李檥爲司饔主簿，李漢東爲校檢，金道成爲禁府都事，尹敬龍爲靖陵奉事，洪禹哲爲引儀，趙隩爲引儀，宋國緯爲禮曹正郞，鄭重萬爲繕工副正，趙德鄰爲修撰，具文泌爲谷山府使，李箕鎭爲兼校書校理，成大烈爲麒麟察訪，李明會爲敦寧都正，今超通政，德興大院君奉祀事承傳，吳有鵬爲司畜別提，南益華爲內資主簿，柳慶仝爲造紙別提，李舟臣爲沃川郡守，尹陽來爲工曹參判，崔命相爲兵曹佐郞，洪禹傳爲判決事，尹尙白爲奉敎，李世瑃爲校書著作，羅學川爲司成，南世珍爲相禮，金兌和爲典籍，金鎭商爲兼校書校理，金祖澤爲京畿都事，沈鳳儀爲宗簿主簿，崔擎玄爲司畜別提，李綖爲氷庫別提，李絿爲繕工主簿，李厚根爲軍器主簿，張世文爲刑曹正郞，朴春普爲永禧殿參奉，李翊之爲明陵參奉，金福澤爲永徽殿參奉，李徵龜爲莊陵參奉，李弘選爲西部參奉，吉仁和爲南部參奉，李挺茂、李道興爲假引儀，黃泰河爲禁府都事，裵胤命爲校書正字，趙榮祏爲恭陵直長，金瑞龜爲獒樹察訪，趙昌來爲魚川察訪。

○兵批啓曰，昨日政，新除授天水僉使李斗賢之賢字，誤以興字書入受點，不勝惶恐，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啓曰，宣傳官趙儆呈狀內，宿病轉劇，鍼藥無效，作一僵尸，萬無復起爲人之望，斯速入啓遞改云，病勢旣如是，則勢難供職，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又啓曰，新除授順天營將李彦馨呈狀內，老母年今七十六歲，其於情法，不忍遠赴，入啓處置云，邊將親年七十五歲以上者，許遞其位，已有定式，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又啓曰，扈衛軍官金弼泰，別中日試射時，柳葉箭三中五分邊將除授事，命下，故昨日政，丑山萬戶下批矣。今聞弼泰，卽今番庭試武科出身云，新榜出身之赴防未區處者，前例不得除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循例擬差者有異，特爲差送。又啓曰，新除授大丘營將韓載萬，與屬邑密陽府使李熙疇，有娚妹應避之嫌，未赴任營將，當爲許遞，而在前如此之時，與他道營將，多有相換之例，今此大丘營將韓載萬，與未赴任順天營將全翊聖換差，何如？傳曰，允。又啓曰，敦寧府都正李弘模，遞付僉知中樞府事事，命下矣。時無窠闕，姑待後日有闕擧行，而爲先付副護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柳冏爲訓鍊副正，金相壁爲都摠經歷，崔台耉爲中樞都事，李重翊爲慶州營將，石柱燦爲景福將，李枝燦爲大峴山別將，柳胤興爲宣傳官，全翊聖爲順天營將，具聖益、金泓、李潤、朴鳳彩，爲訓鍊主簿，韓珩爲都摠都事，金聲八爲武兼，李壽松爲宣傳官，具聖任爲內禁將，金悌振爲訓鍊主簿，閔汝賢爲仇寧萬戶，張溟翕爲森森坡萬戶，韓斗成爲正方山城別將，洪錫禹爲長壽山城別將，趙廷廉爲首陽山城別將，池昌元爲九月山城別將，朴興道爲露梁別將，禹徵龜爲方山萬戶，崔廷秀爲豪打萬戶，李世爀爲梨洞萬戶，安必大爲撫夷萬戶，李義豐爲都摠都事，李會昌爲訓鍊主簿，尹得商爲伐登萬戶，洪鉉輔爲北評事，許侃爲羅煖萬戶，宋堯臣爲四山監役，黃鎭紀、金養一、金鑄爲武兼，尹和冉爲宣傳官，申世洸爲武兼，韓日運爲部將，卓之漢、李陽重、李枝雄爲守門將，金長萬、李喜夏爲部將，南重圭、閔鎭廷爲武兼，尹五商、洪時九、李重翊、趙儆、具聖任爲副護軍，金遇喆、朴致文爲副司正，徐命均爲同知，鄭弼漢爲訓鍊主簿，以高萬福爲尙州浦權管，宋圭錫爲三千權管，林紀成爲栗浦權管，柳星杓爲寶化堡權管，趙尙彬爲黃土岐伊權管，朴碩柱爲梁永萬洞權管，安稷賢爲(爲))大吉號里權管，安虎慶爲小吉號里權管，李孝信爲大坡兒權管，李榮廷爲楸仇非權管，李�爲馬事海權管，呂敬周爲舊�坡權管，姜元赫爲江口權管，鄭震興爲小豐堡權管，順天營將全翊聖，大丘營將韓載萬相換，李台徵、趙由恒、南泰年、朴廷賓、李翼海、金濬、金楚寶，爲副護軍。

○尹錫來，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贊善金榦，時在全羅道高山地，冊禮不遠，侍講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依啓。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大報壇祭進幣瓚爵官實預差鄭亨益、尹錫來，俱拜承旨，其代，以禮曹參議金相玉，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宗廟以下各殿春奉審修改吉日時，以今日辰時推擇啓下矣。臣等，興本署提調及戶曹堂上、工曹堂上，當爲眼同修改之，工曹堂上，尙今不進，吉時已迫，勢不得已爲先始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亨益，以義禁府言啓曰，恩津縣移配罪人洪錫輔，穩城府極邊安置罪人洪龍祚，康津縣古今島絶島定配罪人徐宗伋，竝放送事，承傳啓下矣。右罪人等放送事，分付各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別內中日賞格次丹木，優數待令事，傳敎矣。試才尙未垂畢，畢試後容入多寡，姑未的知，以卽今入格之數，摠以計之，則丹木應下之數，至於四千一百餘斤，而本曹遺在，只是九百斤，其不足之數，使廛人貿納，而市上亦且絶種，多般求索，終未有得，丹木自是異國所産，旣無有處，則猝難辦得，勢所固然，入格軍兵等賞格丹木，或以米布，參酌代給，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亨益曰，別中日試射單子，自初至今日，盡數入之。

○鄭亨益啓曰，以咸鏡監司狀啓，二月令薦新生松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曰，勿待罪事，回諭。

○尹錫來，以司饔院官員，以提調言啓曰，本院奉事尹淵，以進上磁器燔造事，旣已辭朝，下去燔所矣。昨日政，移拜尙衣院直長，而非但遞易之有弊，凡諸雜物，不可付之於生手，本院直長中，依例相換，以爲專意監董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言啓曰，本都監堂上兪命弘，今日政，除拜京畿監司矣。其代，以漢城府左尹權𢢜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亨益，以戶曹言啓曰，本曹所管咸鏡道高原水洞銀店，頃在壬寅年，自守禦廳，誘以鉛店，請依本道例，限十年，移屬本廳事，陳達蒙允矣。此店，旣非産鉛之處，乃是採銀之地，則當初許屬，已極不當，而況今本曹，屢經大役，財力蕩竭之餘，又當勅行，凡百罔措，加以許多勅需，專以銀貨措備，而所謂銀貨，舊儲已盡，新稅漸縮，言念前頭，誠甚悶慮。且以事理言之，本曹則應捧之物，出給他衙門，每當經用，輒請丐貸於京外各處，事體之苟管，未有甚於此者。今春爲始，高原銀店，還屬本曹，俾補經費之萬一宜當，以此分付守禦廳及本道，何如？傳曰，允。

○工曹參判兪命弘疏曰，伏以臣年老病痼，不敢陳力，加以私義之難安，有不可抗顔於班聯者，此實同朝之所共知，臣心之所自劃，而適値國勢岌嶪，位著空虛，臣子分義，不敢言私，除旨之下，黽勉承當，而旣出之後，節拍層生，陳疏而未蒙允許，呈單而又命還給，進退維谷，狼狽極矣。自是以後，不敢更爲撕捱之計，惟以顚仆爲期，而閱月供劇之餘，疾病添苦，無路自力，復控短疏，畢暴危懇，而天鑑俯燭，卽許恩遞，非但有便於調息，亦可粗安於微分，臣愚不肖以爲，以情則私心含痛，不忍從仕，以義則軍銜在身，不敢違命，法講有命，則以特進而入參者屢矣。會議有事，則又承牌而登對者，再矣。又幸今日，國本早定，以基億萬年無疆之休，跛躄氓隷，莫不延頸而願死，臣以先朝舊物，倖延殘喘，獲覩盛儀，慶忭之忱，自倍恒人，而敦匠之任，又及此際，事近往役，義不敢辭，忍死奔走，逐日監蕫，竊自謂隨分效力，可幸無罪，乃者水部新命，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臣驚惶隕越，罔知攸措，臣本庸陋，百無一能，而惟其小心奉公，當官盡職，是臣平生所自期者，如無情勢之難安，病狀之難强，則何敢爲一毫圖便之計哉？前日之出而承命者，只由於事勢迫隘，逃遁不得，而今則朝著粗定，群彦林立，如臣衰朽之質，殆同江漢之一鳧雁，而在臣自靖之道，惟宜屛跡淸朝，待譴私次，其不可揚揚出入於周行也，決矣。方欲陳疏乞免之際，以太廟有事，天牌狎至，不敢坐違嚴召，扶策病驅[病軀]，隨詣闕外，而顧臣情病，如上所陳，咫尺天陛，不得入謝，逋慢之誅，在所難逃，而以臣之故，莫重奉審之禮，不得備員，臣罪至此，萬殞難贖。伏乞聖明，特垂照察，將臣新授職名，亟行鐫免，下臣司敗，勘臣罪名，以安微分，以肅朝綱，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傳曰，移拜畿伯，此疏還出給。

○左副承旨朴聖輅疏曰，伏以臣賦性駑下，疾病且苦，所叨出納之任，本非可堪，而生逢明主，不忍便決，黽勉驅策，今至累朔矣。日昨以擧條之不卽入啓，至下特推之命，臣固已受以爲罪，而惶悚則深矣。今因配單捧入事，臺章峻發，聲罪頗嚴，臣益不勝瞿然惶蹙之至，伊日配單，夜深成呈，而臣亦意其道里太近，招誥府吏，使卽改配矣。及至末後之捧入也，旣不能終始照管，則矇然不察之失，臣亦有知，其何敢諉以職非該房，而晏然仍冒乎？禁直之徑出，恩召之荐違，實出於情勢之萬分難安，而聖度天大，不加斥罰，責諭丁寧，促臣察任，臣固宜不敢復以情地爲言，竭蹶趨承之不暇，而第臣素患疝病，近又添劇，症形累變，下腹硬痛，塊氣升降，有時昏塞，加以脫着失宜，感傷尤重，食飮專却，氣息喘急，精神昏瞀，如在烟霧，今於荐召之下，不敢輒犯違傲，忍死趨詣於禁扃之外，而以此病狀，旬月之內，實無供劇之望。伏乞天地父母，俯賜諒察，遞臣職名，以便調治，仍治臣前後逋慢之罪，以警具僚，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傳曰，此上疏，還出給。

○工曹參議金槹疏曰，伏以臣民無祿，仙馭賓天，日月迅邁，因山已過，仰惟聖情，益復罔極，念臣三載絶徼，萬死歸來，瞻望喬山，劍舄永閟，慟霣摧裂，一倍如新。迺者聖上提綱，天運斡旋，特賜裁宥，霈澤旁流，如臣之釁累至深者，亦洗丹書之冤，首被柏府之命，除旨馹召，次第而至，拯之坑窞之中，置之平地之上，聖恩弘大，天地無量，臣以首頓地，涕淚交逬，聞命感激，卽日啓程，行到中路，得奉銀臺之寵擢，秋曹之恩命，臣於是，益復驚懼，誠不知所以得此於聖明之下也。駄運病殼，長路跋涉，雪擁四嶺，多失行，日昨纔入城，而連除旋遞，寵命屢辱，臣方惶霣踖蹜，無地自容。水部新命，又降此際，臣本庸碌，最居人下，而蒙被睿簡，何至此極？在臣義分，固當竭蹶趨承之不暇，而顧臣踪地私情，有不可自同平人，復廁周行者，不得不略陳危懇，冀蒙矜察焉。臣於頃年，酷被權益寬之讒訐，其本事之冤枉誣衊，姑舍勿論，造意之陰凶危怖，卽一變書，至今思之，毛骨俱竦。噫嘻痛矣，臣於其時，父喪未畢，苫塊殘喘，蟄伏鄕廬，瞻依饋奠，以寓哀慕之誠，間緣病故，或入孝門，而不但一家親知，落落星散，衰麻之身，豈有參尋相從之理乎？未嘗與人接談，一宵淹留，而且其啓中諸人，雖至親之間，尙有三載阻面者，其他或有未及弔問者，亦有平生不識何狀人者數人，而乃以縗服與議，昏夜聚會，樂禍思亂，煽動騷屑爲言者，是可忍乎？白地粧撰，猶是歇後語也。天日之下，公肆誣罔，忍爲此萬萬無據之說，以爲驚動上心，疑亂群聽之計，人之無狀，胡至此極？實是從古讒人之所不敢爲也。況益寬與臣家，素有嫌怨，人所共知，而乘時快讎，必欲甘心，臣門，偏受其毒，一家四人，同時被謫，古今天下，寧有是哉？臣不欲與之辨明也。噫，果如啓語之臚列，則臣之罪名，奚止流竄，而幸賴先大王寬假之恩，俾全性命，以至今日，頂踵膚髮，罔非先朝賜也。抑臣又有至痛在心者，臣本家世淸貧，菽水難繼，烏鳥私情，尤急反哺，而晩竊科第，未效三載之祿養，獲戾神明，遽抱千古之至痛，而不孝無狀，邈投窮荒，不得躬執祭奠，以終喪制，人理盡矣，子道虧矣。孤露㷀㷀，哀疚在心，思之至此，肝腑寸裂，今雖荷聖上潽拂之恩，更以何心，束帶就列，徒爲一身之榮耀已哉？且臣年迫六旬，衰頹已極，竄謫憂畏，疾病深痼，精神筋力，實無奔走供仕之望，區區忱誠，無路自效，撫躬自悼，寧不於悒？今以宗廟修改，天牌下降，不敢坐違，隨詣禁扃之外，而顧臣情病，萬無入謝恩命之勢，玆敢陳章徑歸，伏乞聖明，特賜哀諒，將臣職名，亟行鐫削，仍命收還新授資級，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旣往之事，何必深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江原監司李萬稷疏曰，伏以臣本庸愚，百無肖似，徒藉先蔭，濫通仕籍，因緣幸會，位躋緋玉，從前忝叨，已踰涯分，私心感惶，糜粉難酬，乃於千萬夢寐之外，遽膺關東按臬之命，臣誠驚駴震越，莫省置身之所也。夫藩宣之職，爲任至鉅，朝廷揀掄，最所難愼，至於蔭吏而居是任者，雖古有其人，或以學術之見推，或以才諝之著稱，率皆試用旣久，望實俱隆然後，始乃僉擧，而注擬之，然猶歷數前後，指不多屈，其選任之重，自昔已然，今臣特一常調下品耳。不學蔑技，空疎淟劣，於向所稱二者，無一之彷彿，而幸蒙兩朝剪拂之恩，數十年間，屢典州郡，才具旣短，聲績無聞，其已試蔑效之狀，卽通朝之所共知也。區區芻牧之責，猶不足以堪任，況敢望觀風宣化，彈壓一道，以不負聖朝委寄之意哉？目今人才雖曰渺然，如臣者流，顧何足比數，而銓曹不加商量，苟然充擬，臣之畢竟僨誤，固不足恤，其累聖明始初淸明之政，非細故也。臣何敢不恤公議，冒沒承命，以自取一世之嗤點也哉？且臣年過七旬，素多疾病，最是痰火，爲平生沈痼之症，近年以來，氣益衰而病益劇，痰積而胸脅牽疼，火升而精神昏瞀，脚力全痿，行步不良，委頓癃殘，作一僵屍，無論才分之不稱，只此病狀，實無自力趨命之勢矣。宜卽封章悉暴哀懇，而竊想公論之地，必有䮕正之擧，故縮伏以俟，不敢爲徑先陳暴之計矣。側聽累日，迄未有聞，一向泯默，又是分義之所不敢安，玆不得不畢陳危悃，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情病之萬分難强，亟命鐫遞臣職名，回授可堪之人，以重名器，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速往欽哉。

○司諫魚有龍疏曰，臣之踪地情理，俱無一分供仕之勢，而只緣感激恩造，不敢久稽新命，不得不趨進輦下，祗肅天陛，以爲粗伸分義之圖，而且於日昨，入侍前席，獲近耿光，榮感極矣，死亦何恨？第臣言議，本來拙訥，情地亦且臲卼，縮伏尋單，未效一日之責，自顧慙恧，靡所容措，而抑以私情言之，則臣之偏母，年迫七耋，素多疾病，長淹床席，居恒澟澟，而臣於四年離違之餘，自南歸省，則形神比前澌脫，病狀一倍沈篤，母子重逢[相逢]，涕淚相看，歸側視護，纔數三日，而厥後相離，又近一朔矣。回望庭閨，魂夢屢牽，彷徨旅舍，方寸靡定，以此情理，實無久淹從宦之望矣。卽接家人所報，則老母宿病之外，近因寒煖不適，脫着失宜，素患痰火之症，挾感重發，火升氣逆，頭疼目眩，頑痰膠痼，咳喘苦劇，夜未交睫，食則輒嘔，氣息綿綴，殆不能收拾，臣自聞此報，心神飛喪，不容晷刻少淹，今方束裝馳發，敢將短疏，仰暴哀懇，而顧臣所帶，非比閑漫，況今諸賊漏網，王討未伸，大論方張，鞫獄將設，則此豈耳目之官一刻退處之時乎？伏乞天地父母，憐臣情理之萬分悶迫，亟許鐫遞職名，俾得及時歸省，專意救護，以伸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涕泣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母病。

○持平李倚天疏曰，伏以臣之叨是職，已踰月矣。凡討凶逆明義理，俱是如臣者之責，而至今凶逆，猶有所未討，義理猶有所不明，臣之不能塞其責，可知矣。然而聖上，不惟不爲斥退，乃反還給三呈之單，是聖上，欲聞其未盡言之言，使之自盡其願忠之忱矣。臣以是感激，不遑他顧，又於辭疏之末，累論數事，臣豈私於彼二儒哉？特以其關係大義理，不可不先論故也。聖上之以志述事，謂不可輕議者，亦豈以臣言，爲斷斷不可者乎？亦有所牽掣故也。若是者，聖明，旣知臣之無他，而臣亦仰認聖意之所在矣。君臣之相孚若是，而臣猶自外，則是非殿下之負臣也，臣實負殿下也。臣爲是之懼，卽出肅命，連日詣臺，蓋已自期以隨分盡職，不麾則不去矣。不幸事端層加，景色不佳，今則雖欲淟涊不去，亦不可得矣。始也臣之呈單也，懇囑喉院，必捧乃已者，卽通朝之所共知也。夫捧入一臺臣呈辭，是何等微細，而至煩儒臣之筵奏，大臣之箚論，以致承宣，不安其職，陳疏違牌，相繼紛紜，終以是見遞者，至於三人之多，臣之去就，何足有無，而畢竟生出節拍，延及他人，至於此耶？彼三臣者，以臣之故，俱已自處，而臣獨徒恃聖眷，揚揚自在，則臣雖無恥，人將謂何？臣本以無似，猥蒙格外之恩，區區寸心之所自期者，不但止於是，而遭此狼狽，孤負初心，此豈臣始願也哉？然羞恥一節，不可放倒，進退大防，尤宜審量，玆不得不悉暴微悃，以冀照諒，伏乞聖明，特遞臣職，無使與三臣者，有所異同，千萬幸甚。臣無任激切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館學儒生姜柱宇等疏曰，伏以臣等昨陳一疏，敢論尹志述伸雪事，仍以配食四賢祠爲請者，是豈私於志述者哉？蓋欲明旣晦之義理，贊新化之萬一，此義理得伸，則臣等，始可以復得爲士，而不負我聖考五十年培養之德矣。不然則不但臣等之不得復爲士而已。人將不得爲人，而國亦不得爲國矣，此關係豈小也哉？臣等只俟處分，以決進退矣。伏承聖批，首以樹節表忠，自古美事爲敎，殿下已知志述之爲節爲忠，則是不以臣等之言，爲不可也。末又以尙靳一兪，意亦在焉爲敎，是尙不許臣等之請者也。臣等於是，莊誦欽抃之餘，繼之以訝惑抑鬱，臣等之進退，於是乎不知爲計矣。於是又相與謀曰，吾君於大義理，旣若是洞然，則何可以一言之不見用，決然自外，不盡其餘懷乎？玆敢復申前言，以冀快賜處分，惟聖明，垂察焉。夫志述之言，義理之所固然，人人之可得以言者也。特其言於其時者，爲人之所難，此之謂忠也。終以是至於殺身，而從容安閑，顔色不變，望明陵而拜辭，整衣席而就刑，若非素養至確，安能若是？此之謂節也。其忠其節，若是炳然，而臣等初疏，未嘗以此二字加之者，蓋方急於暴其冤之伸其義，故不遑及於推奬之語矣。今殿下，拈出此二字，以表章之，嗚呼大哉，王言一播，遠近咸聳，死者有知，能不感泣？臣等於是無餘憾矣。然而臣等之所不敢曉者，聖明，旣知其爲忠爲節，而樹之表之之爲美事，則獨於伸冤配食，何憚而有所持難耶？無乃以志述之死，出於其時特敎，故或慮其有所妨礙而然耶？此則有不然者，志述文字出後，群凶之必欲甘心於志述者，豈可勝數哉？或以爲私親之諱，或以爲絶母子之倫，熒惑天聽，無所不至，以致有當日之事，此則非先王殺之也，實群凶殺之也。何者，當初志述之被配也，因諸生捲堂，旋卽還收，於此可見，先大王本意，初不欲置志述於重辟，而特爲群凶之所誤耳。今殿下罪群凶伸志述，以明先大王本意之不如是，則始可謂善繼之道，又何必因循掩覆然後，方可謂遵守之義耶？嗚呼，群凶之欺蔽先王，以貽累於先王者，豈特此一事而已哉？變亂聖考，正案誅戮，聖考遺臣，崇用誣殿下之凶賊，頒示誣殿下之文字，凡此等事，皆群凶之爲也。是故，殿下不得不嚴討群凶之罪，以光先王之盛德，如是然後，殿下孝悌之道，可以無歉矣。今志述事，獨何異於是哉？此義理甚明，無一毫可疑，而殿下不許臣等之請，臣等竊恐聖學，猶有所未至處也。嗚呼，死者不可復生矣。今之爲志述陳請者，於志述何與焉？獨其伸與不伸，大有關於義理之晦明，世道之汚隆，此臣等所以苦口力陳，不得準請則不可不退去者也。伏乞聖明，快賜處分，特許伸雪，仍令有司，亟擧配食之典，使爲士者有所觀感焉。臣等無任激切祈懇之至。疏下，進士姜柱宇、郭鎭緯，生員金𪹯，進士沈運熙、尹東柱、申思建、徐命聖、尹湙、申曙，生員鄭亨復，進士南有常、尹得麟，生員沈思周，進士朴春普、姜行遇、南有容、姜命瑞、元泰揆，生員黃鍾協、閔瓛、吉仁和、金光五，進士申翊周、李養大，生員申震雄，進士鄭再羽、兪錫基、李楫、權世衡，生員朴守謹、李時沆、吳命周、閔熙洙，進士李仁壽，生員金仁白、郭守杰、安如磐，進士安慶運、安后奭、李鉉佐、白尙鼎、沈重殷、安衡、申鏶，生員蔡命寶、李埛、元時泰、韓琦、李夔賢、李鎭宙，進士趙錫重，生員申命佐，進士安衢，生員金夢垕、柳世觀、辛義立、李重郁、朴聖源、李鳳陽、申命相，幼學兪𡼬、兪崙、李楷、朴聖淳、李垿、李思靖、沈鋐、李𪹓、趙聖逵、孟淑醇、金熵、鄭弘祥、鄭雲祥、鄭漢明、沈道希、郭鎭綱、郭鎭純、兪擴基、兪賀基、崔後大、金廷佐、金甲魯、李玗、李琪、兪嶷、朴厚根、李宜熽、沈錫、權揆、洪禹匡、吳璿、尹普、韓喆謩、尹得鵬、金應南、趙光林、趙明奎、金恒柱、朴奎祥、李恒錫、李頤大、趙聖彦、李埰、李恒重、辛垕寧、金履儉、崔致埈、李澈海、蔡命夏、李就恒、蔡聖夏、南祥雲、南興雲、李維濟、金觀瑞、李慶大、許鏼、金弘澤、李安奎、尹衡佐、朴貞鱗、沈光錫、沈溍、李顯祚、李顯福、崔震龍、禹弼垕、鄭珪、李光春、任善元、韓惠揆、金濡、柳謇、閔鎭望、咸泰萬、朴在章、金有秋、權知性、李均、吳尙鼎、慶雲龍、金遇亨、張德圭、申樞、柳泰和、金一黃、愼爾復、崔光復、洪聖一、李泰新、金邦翼、李龜陽、崔天柱、柳重恒、尹汝受、姜德輝、李仁奭、房文杓、李文鳳、李命錫、李東馥、李東馝、徐遇慶、李民濟、金熾。答曰，省疏具悉。爾等，居首善之地，力請褒節，予切嘉之，而予之靳允者，亦有所執而然矣。

○掌令李彙晉疏曰，伏以臣庸疎鈍朽，百不猶人，重以父母年老，疾病侵尋，藥餌牀第，懍懍度日，臣之情理，夫豈有一分游宦之望，而迺者起廢之恩，遠及窮鄕，區區寸心，已不勝其感激。況當君誣未雪，國賊未討之日，不敢違逋，抑情趨朝，猥隨諸臣之後，屢申懲討之請，而微誠未格，天聽愈邈，不得其言，義則當去，而離違親側，倏已五旬，日夕眷係，方寸交亂，臣旣負臣責，且曠子職，撫躬慙怵，無所容措，連尋長單，蓋不獲已，而一例見却，狼狽益甚，玆敢不避瀆擾，疾聲號籲，伏乞聖慈，亟許鐫遞臣職名，使臣得以歸養父母，不勝幸甚。臣於丐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愚忠所激，不能自止，略陳數事，以備財幸焉。洪惟我肅宗大王聰明睿智，卓冠百王，臨御四十餘載，宏謨遠猷，美政良法，允爲聖子神孫之攸則，而不幸壬寅以後，群凶秉國，欺蔽我先王聖聰，壞弄我聖考典章，大小法令，多所更改，在今日繼述之道，不可不一竝復舊，以光聖孝，亟令廟堂劃卽施行焉。至若辛巳事，係是先朝大處分，則爲臣子者，何敢容議，而頃年鄕儒吳斗錫，投進一疏，至謂之誣獄，乃曰，漢武時，江充與黃門蘇文等，謀廢戾太子，陰殺胡巫，而造成木人，則辛巳之獄，安知不類於此也？其援古證今，指意陰慝，有不忍言者，如此誣逼先朝無倫蔑義之人，不宜與同中國，亟施島配之律，斷不可已也。向時凶黨，構陷四大臣，無所不至，而有高應曅者，首發凶疏有曰，自丁酉獨對之後，已知有向日之事。又曰，宋臣張浚，肅淸苗、劉之亂，勉其君以剛斷，此臣爲殿下，眷眷於今日，遣辭凶慘，引喩絶悖，論其情狀，萬萬痛惋，亦宜投諸荒裔，以嚴懲惡之方也。李潛罪惡，畢露於肅廟親鞫之日，而沈檀、趙泰耉等，敢以立節等語，肆然建請，至行褒贈，噫，亦痛矣，刑賣變貿，關係至重，宜奪其所贈之職，以伸公議也。逆虎誣上通天之罪，已伏常刑，殿下旣命削其名於勳籍，且明壬寅之冤誣矣。其所謂丹書鐵券，決不可一日仍置，以益其汚衊，亟令有司登時毁去，仍又削其勳罷其科，會盟時所行賞典，悉皆還收，上以虔告太廟，下以頒示八域，以洩神人之憤焉。世良辛丑之疏，踵鳳輝而起，陰移天位之說，卽日急書，窮凶情節，實與鏡、虎兩賊，同一圈套，而莫施王章，遽斃牖下，輿情憤痛，久而愈切，而追奪之論，太涉輕歇，臣實慨然，惟殿下，廓揮乾斷，快行孥籍之典，俾亂賊知懼焉。臣於日昨，獲參登對之末，伏覩殿下，於伸理冤枉之際，辭旨惻怛，恩意藹然，枯荄死草，擧霑雨露，凡在群下，孰不感泣？前後被謫之臣，次第賜環，而兪崇、李挺周兩人，方在量移之中，尙抱向隅之歎，蓋其當初臺啓，專出於白地構捏，則兩臣之一日在謫，實有一日之冤，矧今疏決遷就，淹速難期，宜卽竝宥，以示一視之仁焉。答曰，省疏具悉。爾疏所論，大義好矣，而不可率爾而爲之者也。鄕儒事，言雖狂悖，玆事不可更提而論之事，而至於請潛追職之事，昨年，因敎文事問之，而心常駭然矣，亟收其官矣。削勳收資事，日後疏決時，當商量而處之，而兪崇等二人，竝命放送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議政閔鎭遠疏曰，伏以臣於輔相之職，自知不稱，揣分量才，終難堪承，而辭本再上，批旨愈隆，開釋之至諭之，又從而誡誨之，諄諄提耳，不啻若慈父之詔稚子，臣莊誦再三，感淚自零，至於務寬平之敎，卽臣平生所自勉而未能者也。今玆聖諭，又及於此，臣雖不佞敢不服膺，而銘佩焉。第未知殿下於寬平二字，作如何看耶？臣嘗考之，《中庸》有曰，寬裕溫柔，足以有容也。發强剛毅，足以有執也。蓋寬裕，屬乎仁，剛毅，屬乎義，二者相須，而成德，非剛毅，則所謂寬裕者，婦人之仁也，非寬裕，則所謂剛毅者，非義之義也，是皆倚於一偏，而不可謂聖人之德也。是故，《書》曰，寬而栗。孔子曰，剛毅近仁。或問於朱子曰，爲政當以寬爲本，而以嚴濟之。朱子曰，當以嚴爲本，而以寬濟之，寬非廢弛之謂也。至於平字，則《易》曰，稱物平施。朱子曰，不問是非曲直，以此爲平，是乃所以大不平者，是也。臣竊謂今日急務，必須先嚴於是非邪正之辨，而及其勘罪也，則宜體《易經》折首獲匪其醜之訓然後，方可合於寬平之道矣。向來諸人，以建儲爲廢立，以代理爲纂逆，源其情狀，固難逭於王法，而亦多有迷惑䝱從之類，則豈可盡置之重辟乎？只宜先明各人之罪犯然後，酌量其首從而差等論斷，以行天討，而常使惻怛不忍之心，行于其中，可也。竊瞷殿下於此輩，常有掩覆顧藉之念，又以以德報怨避遠嫌疑之意，參錯於其間，雖至重之罪，而亦靳至輕之律，宗社之大罪，國家之大體，有不暇顧焉。以是而爲寬平，則竊恐有違於上所陳聖賢之遺訓也。殿下，如以臣言爲可，則宜法大舜之取人爲善，渙然改圖，卽賜採納，如以臣言爲不可，則是臣見識錯謬，言議顚妄，不足備殿下之輔相也，決矣。玆敢仰陳迷滯之見，以竢取舍之命，惟聖明，察其可否而進退之，毋徒以寵祿，榮其身，以貽四方之譏笑焉。臣鎭日拜章，罪積瀆擾，今又妄發，語多觸犯，王章至嚴，不可倖逭，乞削臣職，仍治臣罪，以尊國體，以警具僚，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兩疏之批，罄悉予意，更何多誥？今觀卿疏，因予言而勉誡之言，誠甚切至，予雖否德，可不體念焉？然日昨批旨，只言寬平，未盡予意，因卿言而言之，可乎？予所謂寬者，豈巽軟而已哉？剛之一字，豈不好矣，而近來黨錮日甚，干戈相尋，此非剛毅之剛也，乃時世之剛也。正當補不足之時，其將務寬乎，務猛乎？謂今日誠如孔子抑子路問强之時也。昔舜時四凶也，聞殛一竄三，而未聞盡誅四凶也。旣誅元惡，隨從竄配，而抱冤者旣雪，則處分大定，今日之先務，遵守先志，明其是非而已。嘻噫，向日鋒忍，尙忍言哉？甘心護黨，網打廷臣，論其負犯，則竄之殛之，固無不可，而近以臺啓中請鞫者若允，則東引西援，奚免乎濫耶？允啓之後，若或遽還，則國法之徑庭，初不若愼重之爲愈，亦靳竄配之啓者，意亦在焉。噫，此輩所爲，雖非向日之比，卿須思之，南竄北謫，景象若何？今者竄配，亦至於十有餘矣。嗚呼，渠雖無謂，父母妻孥，何尤焉？一人竄配，以起十人之悲，渠之所犯，雖異於向日，其間景色，奚異於往時？子曰，不報無道，君子居之，是雖抑子路之言，亦近理也。予雖涼德，不欲效漢明夜起彷徨之事，然剛者，夫子猶欲見之，上下自修，只守天理之剛而勿失，則豈非國家之幸耶？體卿剛字，爲自服之銘，仍反言而勉礪群工，卿其須體至意，勿復巽讓，卽起視事，用副上下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與之偕來。

○奉敎趙迪命疏曰，伏以臣於春初，爲省父病，下來于臣父淮陽任所矣。恩除馹召之命，遽下於千萬意外，臣惝怳感激，罔知攸處，其在分義，固當竭蹶趨承之不暇，而第父病身𧏮，適劇於此際，首尾旬餘，一時竝苦，落席沈頓之中，嘗湯之憂，又從以交攻于心，昏昏度日，殆不省人事，故恩召之下，旣未克祗承，縣道辭疏，亦不能以時治送，方此惶懍震惕之際，得伏見正言朴師聖疏本，則以爲辛丑後翰薦，皆出於黨援之吹噓。又曰，尹尙白之當薦廣取五人，專無難愼之意，臣亦五人中一人也。揆以私義，固已萬萬難安，而繼又伏聞十七日筵中，以左右史之不備，至有催督上來之命，臣於是，尤不勝悚蹙之至，論劾之言，旣發於臺地，則翰苑一步，便爲臣自劃之地，去就一節，有不暇論，而第於筵敎催促之下，一向退伏，有所不敢，要爲入城自列之計，擔舁病軀，寸寸進程，行到金化，觸感添重，僵臥旅次，前進無路，玆不得不以縣道，疾聲哀籲於仁覆之下，伏乞亟命鐫削臣職名，仍治臣前後違逋之罪，以伸臺議，以靖私義，千萬幸甚。傳曰，此上疏，還爲下送。

3月8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未肅拜〉。左承旨李喬岳〈病〉。右承旨尹錫來〈坐直〉。左副承旨朴聖輅〈病〉。右副承旨鄭亨益〈坐直〉。同副承旨申弼賢〈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朴致文〈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廷鳳〈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申弼賢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尹錫來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又啓曰，左議政箚子到院，而以大報壇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又啓曰，館學儒生上疏到院，而以大報壇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又啓曰，右議政箚子到院，而以大報壇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鄭亨益，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例次中日，當爲習射，而大報壇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啓曰，左副承旨朴聖輅，昨日辭疏，特命還給之後，今日不爲仕進，同副承旨申弼賢，病不仕進，亦爲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鄭亨益啓曰，今日鞫坐時，兩司當爲進參，而諫院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獻納鄭宅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亨益曰，推考傳旨捧入。又啓曰，判義禁府事洪致中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鞫獄開坐，日日爲急，更卽牌招，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傳于尹錫來曰，明日視事，取稟，以只晝講，命下矣。還爲停。

○假注書金廷鳳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閔鎭遠所住處，則以爲臣於相職，萬不近似，三疏申籲，兼暴愚見矣。意外近侍辱臨，擎傳批敎，十行絲綸，反復曉諭，無異家人之相勉戒，朋友之相切磋，直古人所謂一見決矣。臣九頓跪讀，感涕被面。噫，君臣間以道義講磨者，三代以後，未或有聞，豈料於臣身親見之哉？臣拜手頌祝，只愧賤臣之非其人也。至於偕來之敎，尤是曠絶之恩數，臣惶愪震悚，罔知所措，到此地頭，他不暇顧，卽當赴闕祗謝云矣。大臣今方入來，使臣先爲復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尹錫來曰，右議政引見爲之。

○尹錫來啓曰，咸鏡監司金有慶，違牌之後，陳疏承批，而尙不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又啓曰，當此勅行之時，西路守令，不可不催促發送，而谷山府使具文珌，兩司俱未署經，在前如此之時，多有除署經給馬發送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除署經發送。

○備忘記，傳于尹錫來曰，史官一員待命。

○尹錫來，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言啓曰，本都監郞廳刑曹佐郞徐宗集，掌隷院司諫李顯道，依前例閑官換差事，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鄭亨益，以義禁府言啓曰，新除授參下都事金道成，以莊陵參奉，入直齋所，上來尙遠，參下都事李秀堦[李秀楷]，與新除參上都事黃泰河，娚妹相避，不得行公，當此鞫獄多事之時，都事不可不備員，金道成、李秀堦，竝令該曹口傳相換，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傳曰，別中日試射單子，自初至今日盡數入之事，命下矣。都監諸將校勸武軍官及馬兵等，昨日先爲試取，故別單今方書入，而雜色步軍，則明日試才後，當爲出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李倚天啓曰，臣昨進短疏，略暴情勢之難安，冀蒙矜許，及承批旨，不卽解遞，臣於是，已不勝悶鬱之至。且今難安情勢，不但前疏所陳一款而已，亦有大違臺體，見非物議，決不可冒沒仍居者，蓋自臺廳，直傳啓辭，非古也，實不得已之近規也。然必待政院一空，無一留在者然後，方可爲此，而日昨臣傳啓之後，承旨申弼賢，引以爲嫌，於當該請推之啓，不卽請承傳捧入，累次往復，終不回聽，以致日勢已昏，進退兩難，臣招問院吏，則謂有近例，自臺廳直傳云，故臣未及周思，果爲直傳矣。今聞物議，則皆以爲其時承宣，果可引嫌，則宜不敢獨留院中，旣留院中，則宜不敢久淹臺啓，爲臺臣者，旣見承宣之尙在，則不宜自臺廳直傳，旣欲直傳，則亦宜劾正其不捧入之承宣，而徑先自傳，亦不劾正，未免糢糊，大違臺體云，臣之未諳體例，觸處生疎，至是益著矣。其何敢自諉事在旣往，不思自處之道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持平李聖龍啓曰，臣忝叨憲職，殆至二朔，無一裨補，罪積尸素，加以身嬰奇疾，積年爲痼，少有勞疲，輒加苦重，頻尋辭單，見阻喉司，言責重任，一味瘝曠，居常愧懼度日，今於新除授執義宋必恒，有姻親應避之嫌，揆以法例，不可一日冒居，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鄭亨益啓曰，持平李倚天，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又啓曰，持平李聖龍，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成均館進士沈運熙、郭鎭緯，生員金𰟧，進士申鏶，生員李重郁，進士南有常，生員鄭亨復，進bb士b申曙、申思建、南有容，生員沈師周，進士尹湙、徐命聖、尹得麟、姜行遇、元泰揆、兪錫基、姜命瑞、鄭再羽，生員金仁白、黃鍾協、金光五、申震雄，進士李養大，生員閔瓛、朴守謹、郭守杰，進士李楫，生員李時沆、吳命周，進士申翊周、李鉉佐，生員閔頤洙、元時泰、柳世觀、金夢垕、李埛，進士安衡、白尙鼎、安慶運，生員安如磐、韓琦，進士李仁壽、安后奭、權世衡、姜柱宇、趙錫重、安衢，生員蔡命寶、申命佐，進士沈重殷，生員李夔賢、辛義立，進士尹東柱，生員朴聖源、李鎭宙、金履健、金重南、李鳳陽、申命相，幼學閔鎭望、柳謇、金濡、韓惠揆、李垿、李思靖、郭鎭綱、趙聖逵、沈鋐、李溍、孟淑醇、金廷佐、金𪹯、鄭漢明、崔後大、沈道希、郭鎭純、鄭弘祥、李民濟、鄭雲祥、任善元、姜一瑞、白師祖、趙文裕、趙聖裕、姜德輝、尹汝受、李命錫、李文鳳、房文標、李仁奭、柳重恒、崔天柱、李龜陽、金邦翼、李泰新、洪聖一、崔光復、愼爾復、金一黃、柳泰和、申樞、張德圭、金遇亨、慶雲龍、朴在章、金有秋、徐遇慶、李光春、禹弼垕、崔震龍、辛垕寧、咸泰萬、李頤大、李均、權知性、朴聖淳、兪崙、李楷、兪𡼬、朴貞鱗、尹衡佐、李安奎、金弘澤、許鏼、李慶大、李顯福、李顯祚、沈溍、沈光錫、李宜熽、李恒重、金履儉、李埰、趙聖彦、李恒錫、朴奎祥、金恒柱、李琪、李玗、朴厚根、兪嶷、吳璿、金熵、金甲魯、崔致埈、權揆、李就恒、沈錫、南興雲、蔡聖夏、金觀瑞、李澈海、南相雲、蔡命夏、李經濟、兪賀基、洪禹匡、吳尙鼎、兪擴基、金應南、韓喆謩、尹晉、尹得鵬、趙光林、趙明奎、李東馝、李東馥等疏曰，伏以臣等疏已再上矣。此非臣等之私言也，實旣有世界則終不可無之言也。今而後言之，亦已晩矣。臣等及省于躬，不覺愧汗之沾衣，若是而能望聖心之開悟，處分之快斷乎？伏承第二聖批，其半許半不許，一與前批矣。臣等相顧慙恧，不知所以爲言，殿下旣知臣等之言地，不爲不可，而若是持難者，豈於本事，猶有所未盡燭者耶？特以臣等，不能自盡爲士之道，不能見重於君上故也。嗚呼，當志述始死也，臣等豈不欲相率封章，守闕呼泣，與志述同日死哉？刑拘勢禁，無地可言，跼高蹐厚，有冤莫伸，屛氣鏟跡，苟全性命，及夫殿下臨御以後，首下哀痛之敎，求聞隱伏之言，臣等宜以此時，不遑及他，首陳此事，而竊伏惟念向者，受誣於凶黨者，莫酷於殿下，而殿下之誣，猶未能雪，則一儒生事，何足言乎？臣等以是泯默，退縮以俟，今日臣等，已自失其本來面目，今日殿下之不以館學士待之者，不亦宜乎？然士者，國家之元氣，而今之遂無士焉，則國將奚國？嗚呼，殿下曷不念之哉？嗚呼，彼志述，一箇書生也。何與於世間傾奪之事，而窮凶之必殺乃已者，豈有他哉？志述殺之然後，辛巳之獄可及，而聖考之處分，可歸於疑惑矣。嗚呼，殿下曷不念之哉？臣等竊覸聖意，非以志述爲不可伸也。只以事關先朝，有所持疑耳。夫志述之死之非，出先王本意者，臣等前疏已言之矣。凡如此等事，設或出於先王之本意，以先儒當變通而變通，是爲繼述之言觀之，則其在後王繼述之道，本不當苟然遵守而已，況此事，專由於群凶之所構誣乎？今之伸志述，非特爲志述也，乃所以爲先王也。今殿下以先王之弟，履先王之位，將欲置先王於有過之地耶？抑欲置先王於無過之地耶？必欲置先王於無過之地，莫如伸志述，以明先王之必不爲是。嗚呼，殿下曷不念之哉？且臣等之必欲以志述，配食於四賢祠者，亦有爲世道深憂者存焉。蓋自志述死後，世之爲士者相謂曰，今之士，非昔之士也。朝廷事，何與於我哉？由是父詔其子，兄敎其弟，無不以言爲戒，而今世遂無士矣。惟我聖考五十年培養士氣之意，至是安在哉？芟夷斬伐之餘，必有大表章，其何能振之也？新一代之耳目，樹百世之風聲，殿下食其效，而臣等與有榮焉，豈不一擧而兩得乎？嗚呼，殿下曷不念之哉？臣等之言，止於是矣。若又未蒙準許，則臣等將永謝賢關，不可復得爲士矣。只有瞻望雲天，悲慨弸結而已。答曰，省疏具悉。前後批旨，已諭矣。予之靳允者，豈他意哉？但玆事，不可輕議者故也。

○左議政鄭澔箚曰，伏以臣見差大報壇祭官，自顧筋力，雖無可强之勢，一番承事，以少洩匪風之思者，卽臣素所願欲，故初不控免矣。寒感之外，又添泄患，欲起還仆，無路自振，將未免預差替行，不但私義缺然，揆以事體，亦甚苟簡，臣於此，不勝惶恐俟罪之至，伏乞聖明，亟命有司照例勘斷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尙今彌留，深用慮念，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勿辭，亦勿待罪，從容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右議政閔鎭遠箚曰，伏以臣本職，旣已黽勉冒出，則所帶備邊司、宣惠廳、司僕、繕工提調及都摠管等任，不宜仍據，乞命該曹，照例處置。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箚辭，令該曹稟處。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三月初八日巳時，上御進修堂。右議政閔鎭遠引見入侍時，右議政閔鎭遠，右副承旨鄭亨益，假注書金遇喆，記事官吳命季、李齊恒。閔鎭遠進伏曰，小臣，本無學術，又乏才猷，歷試內外，無一可稱，頃被竄逐，無望生還，幸蒙聖恩，特許放歸，銜恩感德，無以仰報矣。千萬意外，叨此匪據，自顧湔劣，無以稱塞，今日朝廷，雖曰乏人，豈無賢於臣者哉？伏乞深念國事，改卜賢德，以公以私，千萬幸甚。上曰，前日疏批，已悉予意矣。今玆大拜，寔出公議，卿勿過讓，安心行公，聿盡輔相之責，以副倚毗之誠。鎭遠曰，小臣，近以有司之臣，屢入前席，不才之狀，旣已洞燭矣。有何才德可以仰贊新化耶？批旨諄諄，誨諭切至，益切感泣，不知所喩。鎭遠曰，伏見批旨，引孔子不報之語，而結之以近理二字聖人之訓，稱以近理，似或未安，敢此仰達。上曰，予非創用，朱子於聖人之言，亦以近理稱之矣。鎭遠曰，此則小臣孤陋，未及見之矣。又曰，此輩之敎指何許人耶？上曰，指向時人矣。鎭遠曰，小臣之心，本不欲大段殺戮，而殿下之意亦如此，大德至仁，敢不欽服，而思所以祗承也哉？但伏念彼凶輩，罪狀滔天，而殿下久無處分，此殊異於古聖王五刑五用之義，而至於輕罪，亦不快斷，臺啓方張，必欲曲貸，小臣愚迷，竊不知聖意所在，而大小臣僚，莫不拂鬱抑塞，玆致人心益激，國綱漸紊，伏望於備局引見時，與大小臣僚，廣爲詢問，參酌其罪狀輕重，速賜處分，則君臣情義，庶乎昭融，而亦可以少慰抑鬱之群情矣。上曰，今日臺啓，非曰不是，而及今討罪之日，苟不深加參酌，則恐或過濫。故玆未得卽允臺請，執法之人，固應如此，予之處置，亦宜如此，非有他意，理勢固然。鎭遠曰，小臣之意，亦豈有他？但欲廣詢博訪，速賜處分耳。上曰，然。鎭遠又曰，極知惶悚，敢有所達。四大臣，旣已伸冤，輿情孰不感泣，但伏念臣下之誣雖洗，聖考之誣尙未快除，人心之痛惋，豈有極哉？竊伏念肅廟辛巳遭宮圍之變，處置從容得中，而義理大明，倫常以立，可謂盛德大業也。大行大王臨御之日，以人情言之，則其欲致隆於私親者，豈有其極，而以禮言之，大防至嚴。朱子曰，出母，不可迎之以歸，生而迎歸奉養，尙不可，況死而追加崇奉乎？且當日之事，不特爲出母而已。以《國語》章子之事觀之，則其嚴於壓尊之義，爲如何哉？使章子而非禮非義，則是得罪人倫之人，孟子必絶之，豈肯與之游哉？大行大王，雖或蔽於私情，有踰禮之事，群下固當力爭，大行大王，明於大體，於此等事，未嘗提起，而群奸欲媚悅固寵，鏡賊倡之，大行大王，終無可否，則李明彦，繼而力請，大行大王，不得已勉從，導君父以成非禮之禮，可勝惜哉？然大行大王三年之內，有難遽議釐正，前頭當更議處矣。上曰，此事至爲重大，不可議也。以向來批旨觀之，可知矣。先王，已知有此事矣。以《譜略》事觀之，聖考之志，可知矣。且向來追崇得中，不至過濫，雖此後，不可追議矣。鎭遠曰，日後雖欲釐正，亦當廣詢博訪於中外知禮之人，豈可率爾遽行乎？上曰，予豈不知，但向日處分得中，及至今日，雖有知禮者，決不可提起矣。鎭遠又曰，四大臣伸冤後，緣坐籍沒之還收，自是應行節目，故初二日筵中，不得別爲定奪矣。退聞禁府，以無承傳之故，不爲擧行，昨者親政時，仍政官陳達，三大臣緣坐諸人，有放送敍用之命矣。生者旣已敍用，死者如金濟謙，亦當復官，三大臣家籍沒，亦令還給，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尹志述之冤死，實千萬古所未有之事也。一言扶倫，慘被酷禍，大行大王處分，至情所在，雖或過中，及至今日，旣知其冤，則不可無褒恤之典矣。上曰，此則久後可論，而今則太促，雖以朴泰輔之貞忠，猶不得趁卽褒崇。況此志述節義，雖可嘉奬，而大行大王御世之日，旣無悔悟愍恤之典，則及今追褒，似或太早矣。鎭遠曰，任敞事，亦不可不急急褒恤，故敢啓。上曰，政院考出，稟處。鄭亨益曰，喉司之職，出納而已。亶處非其任也。上曰，考出文案，疏決時現告。鎭遠曰，趙聖復，旣已復官，而其兄聖集之死，國人益哀之，律文，兄殺弟者，本非死罪，而孝廟時，兄有炮殺其弟者，聖敎以爲操炮向其弟之時，想其心術，極爲切痛，遂命處斬，仍命此後情理切痛者，稟旨處斷，自此以後，兄殺弟者，仍爲死律，而本律，則元不至死矣。今此聖集之心，亶出於不忍其弟之將就極刑，則其事可哀，而乃與炮殺其弟者，同律而殺之，不亦冤乎？請命伸冤，仍賜恤典。上曰，其時大臣，亦欲減死，而臺諫力爭，以至此矣。分付該曹，依所達擧行。又所啓曰，金普澤之追奪，蓋緣其妻諺札，而其身旣死之後，乃以其妻諺札，追奪，尤極無據矣，許令復官，何如？上曰，依爲之。又所啓，小臣，頃忝司僕提調時，以本寺屯田事，有草記矣。措語未瑩，伏承聖批，似若未燭草記本意者，故敢此仰達。箭串，有司僕屯田，各邑諸員之貧殘者，近二百戶，使之移接箭串，劃給屯田，以爲耕食資生之地，以其所餘屯田，連次劃給於諸宮家菜田，而近來諸宮家，必以諸員所耕田望定，故諸員等，失業呼冤，誠爲可矜，今後諸宮菜田，勿以諸員所耕者許給事，定式施行。且殿下在潛邸時，彰義宮菜田劃送，而頃見宮任手本，則本宮菜田，移屬翁主房，彰義宮菜田，又請劃得矣。彰義宮，旣是空宮，則依明禮、龍洞宮，勿給菜田乎？抑別爲劃送乎？上曰，諸宮，例有菜田矣。彰義宮，今則應無，而給王子宮矣。王子升儲位後，移給翁主矣。彰義宮，又將別有奉祀處，亦給菜田，可也。諸員耕作田外，又有餘田乎？鎭遠曰，諸員耕作外，又有本寺屯田矣。上曰，然則諸員耕食田，則勿爲奪給，以其餘田，給之，可也。又所啓冊禮當前，慶喜曷勝？聞岑城府夫人，尙在鄕里云，蓋以罪人家自處之致，而府夫人於王世子，爲外祖母也，冊禮時，豈可退在鄕里耶？特爲分付，俾參慶禮，允合情禮矣。上曰，當依爲之。又所啓，彼國弓角貿來事，頃日陳達，則敎以待大臣上來，稟處矣。左揆上來後相議，則以爲弓角之買於潛商，事極苟且，移咨貿來，似不可已，蓋此是辛丑年廟堂商確講定事也。今此漂漢押去齎咨官，旣以金慶門差定，辛丑已撰之之咨文，仍令授送，何如？上曰，依爲之。〈竝出擧條〉又所啓，向來欲悅民情，除各道虎贖木，虎贖木云者，使各邑行獵捉虎，以除民害，以其皮進上，而不能捉虎，則贖納木疋，以爲貿得封進之資矣。虎贖木革罷之後，進上不減，而價無出處，三南進上，則自宣惠廳貿得封進，雖甚苟簡，庶可推移封進，而京畿、江原兩道，則自本道封進，而無以辦價，故聞京畿則從略徵價於各邑，已爲封進，江原道，稟報備局，而江原道，亦依京畿例，從略分徵之外，恐無他道，敢此仰稟。上曰，京畿、江原道所捧，一年幾何？鎭遠曰，不過四五張矣。上曰，以漢記觀之，賜田租半，新政之初，非必欲慰悅而然也。今日生靈，白骨徵布，誠可哀矜，不可不少紓民力，而旣除還捧，非當初蠲減之意，京畿、江原道進上，姑爲停止，以待年豐更議，可也。〈出擧條〉又所啓，近來文科出身，多未分館云，分付本院，催促擧行，何如？上曰，催促爲之，先朝每申飭催促矣。鄭亨益曰，向者，李光佐，陳達槐院，參下積滯之弊，卽爲陞六，而其中亦有見漏者，非但槐院，雖以國子言之，辛丑以後，多有不仕者，己亥榜中，亦或有未陞六者，亦命一倂陞六，何如？上曰，大臣意何如？鎭遠曰，聞壬寅榜以上，盡爲陞六云，而尙有未陞六者云，未知其故，壬寅以上榜，勿論槐院、國子、芸閣，一體陞六，何如？上曰，依爲之。鎭遠曰，前假注書任述，以國子分館，不爲免新行公云，非敢以國子分館，爲忝辱而然也。蓋其祖先，有昏朝時登科顯仕者，於其時凶論，無所參涉，故仁廟反正後，無被罪之事，歷拜內外職矣。近來媢嫉者，以述爲昏朝仕宦人之子孫，枳塞於槐院，渠甚痛迫，因以不仕云，此事，臣詳聞可信人言而知之，渠之稱冤，宜矣。請以槐院窠，郵官差送，以爲出六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昨日政，洪鉉輔爲北評事，卽今弘錄甚急，鉉輔出去，弘錄不可成云，姑爲改差，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黃夏臣之死，尤極慘毒，其時僞作朝紙，傳播遠近，而湖中人士，無人不見云，夏臣，乃以此，死於桁楊之下，可謂冤矣。小臣與夏臣，素無交分，而聞以忠厚見稱，其時大臣，亦以素稱愿慤爲言云，決非做出僞批之人也。卽今公論，皆以復官爲宜矣。上曰，此事顚末，予則全不知之，後日疏決時，其文案持入，稟處，可也。鎭遠曰，李坰，亦以其事，竄配絶島，疏決時當一體稟處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冤死人，曾有贈職贈諡之例云，而事係恩典，不敢仰請，自上量處，何如？上曰，書入，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冤死諸人，二品以上，弔祭致賻，曾經臺侍者，別致賻，何如？上曰，分付該曹擧行。〈出擧條〉又所啓，四大臣之冤已伸，而聖考之誣未雪，今日之事，孰有大於此者乎？向來中外凶徒，承望風旨，(風旨))相繼投疏，請以辛巳飜案，直斷曰誣獄，至以其時所掘凶穢之物，謂非實狀，其時肅宗大王，親自鞫囚，多掘凶穢之物，特下備忘，明白下敎，而群凶之言如此，其仰誣肅廟，爲如何哉？聞投疏者，或有朝士，或有儒生，而大行大王，皆不下批云矣。請令政院，考出其疏，觀其措語，以正其罪，何如？上曰，大行朝不爲批答，且其時亦有論罪者矣。令政院考出諸疏，語逼肅廟者，稟旨處置。〈出擧條〉又所啓，肅廟大小處分，辛丑後變改者，令政院一一考出啓達，一一復舊，何如？上曰，小小事，何必盡爲復舊？其中請復壬辰科事，尤爲無據矣。肅廟處分，何等嚴切，而李獻英、獻章、吳遂元、李眞伋，一竝復科，何敢如是？李眞伋則自知其然，而終不行公，其自處，宜矣。鎭遠曰，此則一從肅廟處分爲之耶？上曰，復科時，必有陳達之事，令政院考出，後日登對時，稟處，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向來凶黨之欺蔽擅弄之狀，不可殫言，而其中韓配夏加資事，雖似微細，而亦可見其無所忌憚矣。不可仍置，還收，何如？上曰，如此等事，亦欲論罪，則向時之人，豈有餘者，置而勿問，可也？又所啓，古者，有三年之蓄，有九年之蓄，而今者我國，則經用大虛，不能繼舊，推移補用，無異乞兒契闊，耗匱若此，國豈成樣？生財有道，節用爲本，伏望聖上，刻意節儉，念念罔懈，則旣着實功，必有成效，伏望聖上，留意焉。上曰，卿言好矣，予當體念。〈出擧條〉又所啓曰，冊禮後，例有慶科矣。然念日後科連疊，臨時更稟矣。上曰，然矣。辛丑，以何科設行耶？鎭遠曰，以庭試設行矣。今番則又以庭試定行則好矣，而遐方之人，不能畢集，是可念也。伏當追後更議以啓耳。上曰，今日當開鞫坐，判義禁洪致中，同知義禁李裕民、權𢢜、李箕翊，竝卽牌招事。榻前下敎。遂以次退出。

3月9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未肅拜〉。左承旨李喬岳〈式暇〉。右承旨尹錫來〈坐直〉。左副承旨朴聖輅〈坐直〉。右副承旨鄭亨益〈坐〉。同副承旨未差。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朴致文〈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廷鳳〈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南陽府使元弼揆。

○朴聖輅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尹錫來，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修撰趙德鄰，時在慶尙道安東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傳于朴聖輅曰，今番別試才，乃慰悅武士之意也。只以守禦一廳，因大將在外，尙未擧行，豈無向隅之歎耶？守禦使上來遲速，杳然不可等待，令中軍卽爲試取以入。

○吏曹口傳政事，禁府都事金道成，軍資奉事趙榮時相換，禁府都事李秀楷，典設別檢柳紳相換。兵曹口傳政，副司果，成震齡、金鎭商。

○朴聖輅，以備邊司言啓曰，吏曹判書李宜顯，禮曹判書沈宅賢，戶曹判書申思喆，以本職，例兼本司堂上，而初無啓下之事，竝仍爲啓下，行副護軍李觀命，右參贊申銋，工曹判書趙道彬，漢城府判尹尹憲柱，行大司憲金興慶，吏曹參判李縡，行都承旨李秉常，漢城府左尹權𢢜，行副提學金在魯，竝本司堂上差下，有司堂上四員內，一員未差，李肇、沈壽賢、吳命恒皆在外，上來無期，今姑改差，洪致中、李宜顯、申思喆、金在魯，使之仍察有司之任，何如？傳曰，允。

○尹錫來，以實錄廳郞廳，以摠裁官言啓曰，實錄纂修，十分緊急，而郞廳，多有在外未上來者，不可不變通，都廳郞廳吳遂元、趙趾彬、李匡輔、李匡德，竝姑改差，其代，以校理李箕鎭，副司果趙文命，副修撰李重協，前修撰金鎭商，副校理徐宗燮差下。謄錄廳郞廳權扶、李挺膺、李大源、洪景輔、鄭道亨、金祖澤，或奉命在外，或遷轉外任，或以病故，絶無仕進之員，今姑改差，其代以前司果朴奎文，前正言成震齡，兵曹正郞鄭匡濟，兵曹正郞徐命九，兵曹正郞崔道文，兵曹佐郞崔命相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聖輅曰，今番別中日，各軍門將校及軍兵入格人等，兵曹、摠府眼同，以中日例明日頒賞事，分付。

○朴聖輅，以戶曹言啓曰，今此別內中日時，入格軍兵等賞格丹木，以米布代給之意，草記蒙允矣。丹木一稱之價，木則一疋，錢則十兩，自是本曹定式，依此定式，以錢磨鍊題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啓曰，開城府別迎慰使同副承旨申弼賢進去事，命下矣。旣已罷職，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右副承旨進去。

○朴聖輅，以義禁府言啓曰，淸州牧量移罪人兪崇，金化縣量移罪人李挺周，竝放送事，承傳啓下矣。右罪人等放送事，分付各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因臺啓，極邊遠竄罪人權益寬，遠竄罪人李眞洙、李巨源等改配所事，命下矣，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初八日，幼學鄭德河稱名人，自金虎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得鱗，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初九日，南學生沈基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趙璞，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于尹錫來曰，行平原正標，都正除授。

○掌令李彙晉、金墰啓曰，逆鏡所撰敎文事出後，不言三司，旣已請罪於奬用逆鏡之銓官，其罪較諸營護者，殆有浮焉。請其時銓官，一體摘發，削奪官爵，門外出送，臣等以尹鳳朝極邊遠竄還收事，三朔爭執，兪音尙閟，竊不勝悶鬱之至，請還收尹鳳朝極邊遠竄之命，長潤之罪，可勝誅哉？渠亦肅廟朝一臣子耳。乃敢於仙馭逾邈陵草已宿之後，直請改誌，略無持難，請寢門出罪人長潤，絶島安置之命，亟正邦刑，先王患候，蓋非一時之症，唯當以和平之劑，漸次調補，不可以攻伐之藥，妄希捷效，請絶島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嚴問，依律處斷，訓鍊都正南泰徵，陰鷙賊猾，衆惡俱備，請訓鍊都正南泰徵，前兵使朴纘新，副摠管李汝迪，竝命極邊遠竄，白望上變之招，旣有根據，請望招所引日昨判付中，落漏沈檀、李世重及宇寬所引各人，儉獄時干連諸宦，竝令金吾考案査出，一體鞫問，虎龍上變之出於誘引，聖明，亦已洞燭，請其時發啓臺臣，令政院現告，與時龍，一體鞫問。昨年趙聖復疏，亶出於爲國之誠，請前後請鞫趙聖復諸臣，竝令政院考出，嚴鞫得情，今此亦賊旣與逆鏡同罪，請逆鏡疏下六賊，亟命拿鞫嚴問，快正王法。〈措辭見上〉新啓，崔道章，本以凶黨腹心，陰謀秘計，無不與知，曾爲鐵原倅而下去也，歷謁道峯書院，敢懷侮辱先正之心，乃於尋院錄，去先正之姓，只書名字，而加以不拜二字，渠以無識武弁，安敢放肆若是耶？且其爲全羅水使也，卽出三百緡錢財，又斫禁松千餘株，助成尹善道書院，以媚凶黨，南中士類，至今莫不痛惋，而唾鄙之，今於大政，濫授雄閫，除目之下，物情大駭，請全羅兵使崔道章，罷職不敍。日昨臺臣之請推當該承旨也，同副承旨申弼賢，出待受去之後，以配單捧入之時同參之故，引而以爲嫌，不卽請承傳捧入，累次往復，終不回聽，夜深之後，始自臺廳，直請承傳而入之，臺啓事體，何等重大，而無端淹置，不卽入啓，此已可駭。況其旣以被論爲嫌，則宜卽徑退，而晏然在直，不思自處，臺臣傳言，稍示不可留在之意，而冒沒仍蹲，令人代羞，及夫翌日，自在行公，有若本無可引之咎者然，果如是，則伊日臺啓之不卽捧入，果何意義也？以此以彼，俱爲無據，臺臣旣以物議引避，則弼賢，亦不可置而不論，請同副承旨申弼賢罷職，新除授司諫院大司諫兪拓基，時在慶尙道東萊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竝引嫌而退，旣有承宣，不宜直傳，當劾未劾，尤涉疎忽，姻親有嫌，在下當避，揆以法例，勢難仍據，請持平李倚天、李聖龍，竝命遞差？答曰，不允。末端與下諭事及處置事，依啓。

○左承旨李喬岳疏曰，伏以臣卽伏見憲臣之疏，追提臣曾在諫任時，論世良追奪事，大以爲非，或曰太輕歇，或曰臣竊慨然，臣於是，不勝瞿然之至。夫賊良疏語，極其凶慘，與鏡、虎無異，其在嚴懲討之義，所當以治逆之極律爲請，而初旣不能審察於擬律之際，見非公議，固已料知，今者執法之地，有此譏斥之言，臣之疏率之失，尤難自解，何可以已去諫職，而晏然於近密之班乎？懇乞聖慈，亟許鐫遞臣職，以安私義，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都承旨李秉常疏曰，伏以昊天不弔，先大王奄棄群臣，率普號慕之痛，去而愈切，伏惟聖情，尤何堪處？罪纍賤臣，宜死不死，明陵松柏，餘淚未乾，又此擧諱於楚水、楓林之中，旣無以伸暴情事，又不得隨蓐螻蟻，北望呼天，益復靡逮。仍念臣早孤終鮮，只有七耋老母，靡臣無依，千里相隨，旣湖且嶺，觸地炎瘴，長時憂畏，積致傷損，疾病漸痼，自顧爲臣爲子，忠孝俱虧，俯仰跼蹐，撫躬自悼，不意一初新化，首敦孝理，特旨宣宥，遽先於同罪諸謫臣，惝怳疑夢，感激罔措，母子相對，但有涕泣，乃卽扶將蹳踄，歸伏田里，分已足矣，恩已渥矣。過此以往，實無毫髮他念，唯是萬死，重還脩門，入望，一參陪祭，一覲耿光，是爲區區忱誠之所急，向來別敍初除之下，固當竭蹶趨造之不暇，而惟彼同罪，尙在囚籍，憑恃恩私，獨自徑進，決非廉義事理之所敢出，不得已强抑情禮，冒上辭本，而未及登徹睿覽，遽復移長銀臺矣。顧此職任，非如地部之閑漫，儲位早建，擧國同慶，而臣於此時，又叨賓客之除，歡抃欣聳，自別他人，徊徨悶蹙，進退俱難，寧欲就近郊畿，以便陳籲之路前疏還下，卽日作行，途間始伏聞群枉畢伸，同罪咸宥，臣欽仰聖德，益復感泣，旣不敢復引前嫌，且無用追辨宿誣，仍以前進，直抵私次，而臣於聖恩所曁，雖幸無死，神識都喪，只餘殘骸，聖精方勵，治具畢張，惟允之道，專在出納，而驅策奉承，實無其路，賓僚之選，古難其人，而況今沖年輔導，責任尤重，德望學術，一有不備，莫宜居之，而此則初非如臣等輩所可比論，臣本不文，尋常口讀之間，亦有鹵莾，如是而尙可冒齒講肆乎？至於都廳堂上差下之命，尤是千萬夢寐之外，怳惚驚怪，姑不知所以爲說，而其不可一刻虛帶則決矣。玆敢冒萬死疾聲仰籲於嚴廬之下。伏乞聖慈，俯賜諒察，將臣本兼諸任，一竝鐫削，仍令歸養老母，以全聖朝終始之惠，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執義宋必恒疏曰，伏以皇天降割，仙馭遠陟，方中已訖，時序屢易，伏惟聖情哀慕，益難堪抑，臣以罪廢之蹤，竄伏荒谷，實無毫分當世之念。迺者，千萬意想之外，特蒙甄復之恩，繼有泮職之除，驚惶感惕，義當竭蹶，而臣有老病父母，年踰七耋，痼疾沈綿，不忍離捨，見帶之職，雖系閑局，稽謝之罪，無以自逃。伏聞國有大慶，縟儀將擧，區區忭祝之極，不敢一向退坐，抑情登道，纔入脩門，未及卸鞍，又膺柏府新命，臣誠惝怳周章，莫省其何由以致是也。今此寵除，寔出於𪷇拂之殊私，則在臣義分，惟當感激趨謝之不暇，而臣於是職，累試蔑效，言議之巽懦，才分之拙疎，本不合於風憲之職，而況今化理維新，討復方嚴，言責之任，尤宜愼簡，豈可使如臣者，苟然充位於其間，徒貽憤敗之罪哉？抑臣向年所被罪名，羞辱莫大，追惟至今，尙有餘悸，事雖已往，不得不一陳其略焉。臣於辛丑夏間，受任湖邑，莅官纔七箇月而罷歸矣。三年之後，以流來災結事，爲道臣所構持，閱月對吏，屢次行査，末抄査狀，無可捃摭，而外而道臣，操切頗力，內而禁堂，羅織至深，照律之後，功儀減等，自是不易之典，而恚其不能，中以危法，乃敢創爲三百年所無之別草記，構成罪案，橫加醜辱，終至於遠斥瘴海必死之地而後已，其壞弄王法，隨意操縱之狀，吁亦巧且憯矣。儻非先大王覆燾之深仁厚澤，臣於經年飮瘴之餘，已作嶺海之羈鬼矣。顧安得生還故里，復見篤老之兩親乎？思之至此，不覺夢驚而寢㦉，今已息望於死灰之復然久矣。今若徒籍寵靈，抗顔冒出，則臣猶自媿，人將何謂？新除之下，終難祗承，伏乞聖明，俯諒臣情私之萬萬難强，亟許鐫削，以重臺選，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鞫廳啓曰，觀此各人等所供，則睦時龍招內，辛丑臘月，其弟虎龍，抵書，使之罔夜上來，慮其有母病，仍爲上來云，而旣已抵書，則書中，必言其故，何以不知其故，而慮其有母病乎？其時已換局，各家內行，多有下鄕者，虎龍瞞其母曰，亂離將起，各家多下鄕，吾家亦避亂全生，渠亦以爲實然云，而旣知各家下鄕之由於換局，則虎龍亂離之說，何以爲實然乎？渠之率母下鄕時，與其弟，必有謀議之事，李重煥之來見其弟也，必不無端而然，應有酬酢之言，而不爲盡吐實狀，渠之責虎龍，有曰，汝與逆賊符同，有此告變云，逆賊符同之情狀，必能詳知。柳慶裕招內，虎龍欲除去白望，其言橫及於渠云，而其所以橫及之曲折，甚爲苟且，況欲除白望之害，橫及於渠云者，亦不近理。且以虎龍之言，皆歸於虛罔，而不爲言說，渠名之招，則必欲歸實，此亦不成說話，李重煥則縷縷自明之辭，與前一套，而睦時龍招內，辛丑臘月，重煥乘曉來見虎龍談話而去云，渠以名官，昏夜往見虎龍，其情狀之綢繆，據此可知。元一瑞，則虎賊之言，旣擧其父之名，白望之言，又擧渠名，已可見其同情之節，吳瑞鍾招內，數次見面。又曰，親舊家見面云，而渠則每樣素昧名字之音同字異，出於問郞，因罪人之招，取其音相似而書之而已，而每以此爲發明之端，亦見其窘遁之甚。且瑞鍾所謂初旣同事，後乃稍變云者，必有曲折，與尋常援引有異，而終始牢諱，情狀痛惡。睦時龍、柳慶裕、李重煥，請更推，元一瑞，請刑推，沈受觀，以名字差爽之故，姑不捧招矣。元一瑞、柳慶裕，皆以受觀現告，沈受觀請推問，李世重，姑待元一瑞納招後稟處事，傳敎矣。一瑞之招，雖無世重擧論之事，而旣已緊出於當初白望之招，李世重請拿問。傳曰，依啓。觀此時龍所供，則半吐半匿，顯有隱語，極爲凶獰，渠心則虎心，虎心則渠心，逃隱湖南之時，其果有不知耶？向日鞫虎之時，當問於渠，而尙今漏免，則到今嚴問之時，飾辭自明，尤極陰慘，嚴刑鉤問，而重煥則以渠招觀之，旣與潛一家，則逆虎所言，可謂相符，賊鏡敎文中，亦稱潛也，則其所脈絡，明白無疑，而時龍招中，亦見重煥云，則累次嚴問之下，一向抵諱，尤極痛惡，更加嚴問，期於吐實，而沈受觀、李世重，姑待龍、煥招辭而稟處。

3月10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左承旨李喬岳〈式暇〉。右承旨尹錫來〈坐直〉。左副承旨朴聖輅〈坐〉。右副承旨鄭亨益〈奉命出使〉。同副承旨金槹〈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朴致文〈仕直〉。事變假注書權世秤〈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尹錫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朴聖輅啓曰，右副承旨鄭亨益，開城府問安使出去，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鄭亨益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左議政身病，右議政鞫廳坐起進去，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啓曰，因玉堂草記，校理洪鉉輔、徐宗燮牌招事，允下矣。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校理李箕鎭疏批已下，明朝一體牌招。

○又啓曰，奉敎尹尙白，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事變假注書金廷鳳病，代以徐宗玉爲事變假注書，徐宗玉在外，代以權世秤爲事變假注書。

○又啓曰，近日廳中，位甚不齊，出納之際，事多苟簡，同副承旨有闕之代，政官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頃日大政，繕工監主簿李絿，首擬受點矣。絿與本曹參判李縡，爲同姓四寸相避，而不能覺察，有此做錯，不勝惶恐。繕工監主簿李絿，不可仍在，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咸鏡道都事睦趾敬呈狀內，矣身痰火之症，挾感添劇，虛火上升，少有勞動，眩暈時作，昏不省事，以此病狀，斷無遠赴之勢，斯速入啓處置云。病勢旣如此，則不可强令赴任，咸鏡道都事睦趾敬，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宜顯呈辭受由，參判李縡在外，行都承旨李秉常進。吏批啓曰，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兵批，行判書洪致中鞫廳坐起進，參判李箕翊鞫廳坐起進，參議李禎翊進，參知趙鳴鳳病，都承旨李秉常進，以金槹爲承旨，權𥛚、李瑜爲持平，洪鉉輔爲副校理，刑曹佐郞徐宗集，工曹佐郞尹涉相換，司諫李顯道，濟用主簿尹泳相換，尙衣直長尹淵，司饔直長李時亨相換，以李根爲兵曹佐郞，李箕鎭、徐宗燮、鄭匡濟、徐命九、崔道文、趙文命、金鎭商、李重協、朴奎文、成震齡、崔命相，爲實錄兼春秋，申世雄爲奉常正，李秉泰爲正言。

○兵批，以李聖龍、李倚天爲副司直，崔命相爲副司果。

○傳于朴聖輅曰，此單子中，當爲加資之類，今日政下批，直赴殿試之類，卽捧傳旨，頒賞時分授事，分付。

○傳于朴聖輅曰，推鞫姑罷，鞫案盡爲入之。

○朴聖輅，以義禁言啓曰，鞫案盡爲入之事，命下矣。壬寅年鞫案及癸卯年虎龍、李重煥等本府推覈時，文案兩件中，何文案入之乎？敢稟。傳曰，盡入。

○尹錫來，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雜色未準料步軍等，已爲畢試，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已至累日，非但事體未安，當此逐日開筵之時，不可不備員，而校理李箕鎭，陳疏入啓，不得請牌，副校理徐宗燮，連呈辭疏，不爲行公，竝與新除授副校理洪鉉輔，一體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聖輅曰，別中日入格人等頒賞事，昨日分付矣。雨勢如此，待晴下敎，而爲之事，分付。

○尹錫來，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接遠接使移文，則勅使到中和，副勅，書送道中所製四韻律詩二首，故上送都監矣。同此封入，以備睿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今此勅使入京日，直詣明政殿，宣勅後仍行致弔禮明政殿接見，與只爲宣勅後，出來館所，待致祭接見事，探問馳通之意，移文于遠接使處矣。卽接遠接使回移，則宣勅及弔祭等禮，儀註傳給時，一依我國已行之例爲之事，旣已停當，惟在都監參量，京中事勢先後節次，從便稟定後，卽爲馳通，則當一依都監所定，言及勅使云，取考謄錄，則乙卯弔勅時勅使，三月初三日入京，直詣仁政殿傳勅後，不爲接見，初四日魂殿行弔祭，而行祭後，自上館所，親臨接見，庚子別弔勅時，入京日，直入館所，而弔祭後，便殿接見事，定奪矣。因勅使之不聽，行祭後三日，自上館所親臨接見。辛丑年致祭勅時，則勅使以爲，先勅時已行弔禮，今番但當諭祭云，故不行弔禮矣。凡於勅行時詣闕，宣勅後殿內接見，自是前例，至於弔勅時，則未行弔禮之前，不可接見，故乙卯、庚子兩年弔勅時，皆於行弔，致祭後接見矣。今番亦當依此例爲之，以此意，回移遠接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李彙晉、金墰啓曰，逆鏡所撰敎文事出後，不言三司，旣已請罪，則奬用逆鏡之銓官，其罪輅諸營護者，殆有浮焉。請其時銓官，一體摘發，削奪官爵，門外出送。臣等以尹鳳朝極邊遠竄還收事，三朔爭執，兪音尙閟，竊不勝悶鬱之至。請還收尹鳳朝極邊遠竄之命，長潤之罪，可勝誅哉？渠亦肅廟朝一臣子耳，乃敢於仙馭逾邈，陵草已宿之後，直請改誌，略無持難。請寢門出罪人長潤絶島安置之命，亟正邦刑。先王患候，蓋非一時之症，惟當以和平之劑，漸次調補，不可以攻伐之藥，妄希捷效。請絶島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嚴問，依律處斷，訓鍊都正南泰徵，陰鷙賊猾，衆惡俱備。請訓鍊都正南泰徵，前兵使朴纘新，副摠管李汝迪，竝命極邊遠竄。白望上變之招，旣有根據，請望招所引日昨判付中落漏沈檀、李世重及宇寬所引各人儉獄時干連諸宦，竝令金吾査出，一體鞫問。虎龍上變之出於誘引，聖明亦已洞燭。請其時發啓臺臣，令政院現告，與時龍，一體嚴鞫。昨年趙聖復疏，亶出於爲國之誠。請前後請鞫趙聖復諸臣，竝令政院考出，嚴鞫得情。今此亦賊，旣與逆鏡同罪。請逆鏡疏下六賊，亟命拿鞫，快正王法。崔道章，本以凶黨腹心，陰謀秘計，無不與知。請新除授全羅兵使崔道章，罷職不敍。〈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校理李箕鎭疏曰，伏以我聖上，深惟宗社大計，早定國本，以係神人之望，億萬年無疆之休，實基於玆。凡在含生，擧切歡聳，況於臣心，豈勝慶祝？抑臣於向者，投章籲急，顚倒走還，雖出於萬不獲已，而惟其忘分昧義，死有餘責，特蒙聖度天大，不加誅罰，俾伸情私，臣母子相持，感泣罔極。噫，臣母九耋篤老之年，三朔沈綿之疾，廩廩一縷，若將垂絶，而自臣歸護，賴以慰遣，屢危僅甦，得至今日者，實惟我天地父母，恩靈之所賜也。臣仰感洪造，俯激微忠，回瞻雲闕，益增竝結，挈致老母於京邸，免使貽慼於病懷，乘間就列，隨分效勞，得自盡於君親之間，卽臣區區之至願，而第臣母痰嗽之症，最忌觸冷，雖處密室之中，而少失調將，輒致危劇，春威尙峭，添感必易，宿舂之程，將往無路，臣自經前日蒼黃之行，尤以暫時離捨爲懼，雖使强進，其勢難久，與其乍來而旋歸，徒惹一世之譏笑，毋寧引法而乞身，永遂終養之微志，而當此聖誣未雪，國事靡遑之日，身處近列，而只爲私懇，煩籲於縣道之章，亦非臣義之所敢出也。百爾思量，去住兩難。一日二日，濡滯至今，徊徨悶蹙，若抱氷炭，及聞國有大慶，誠切抃賀，方思倩人看護，抑情趨朝，又於此際，因筵臣陳達，至煩催促之敎，繼叨春坊兼任，猥辱馹召之命，臣以眇末，罪積逋慢，而恩旨之頻繁，一至於此，臣誠隕越震駴，不敢更有遲回，密鞭遄驅，謹此進伏輦下。惟當竭蹶入謝之不暇，而顧臣所兼諸任，俱係極選，類非陋劣所可冒玷，矧今銅樓初闢，褥儀將擧，凡係僚屬，尤宜愼簡，臣之濫齒，實深愧惕。伏乞聖明，亟命鐫改，以重官方，仍治臣下鄕稽還之罪，俾他人知戒國綱少振，實臣之所大願也。臣於請譴之章，宜不暇演及他說，而旣有所懷，寧容但默？今我殿下，深軫誣獄之冤，亟行蕩宥之典，褒忠穩卒，誠意譪然，聽聞所及，莫不感激涕泣，臣適在外，雖不得與聞末議，然其區區之懷，亦豈有間於登對諸臣之見也？第臣愚意，猶有歉於本末緩急之失其序，何哉？臣所謂大本者，必先發明景廟之盛德，初無與於群凶濁亂之事，以盡繼述聖考之道，此在殿下孝悌之德，爲第一義，臣於初承恩命之日，卽入文字，略論其大體，而近聞相臣袖箚，亦且惓惓於此，伏想聖明，已有所體念，臣不必覼縷，至若群下之沫血飮泣，茹痛含憤者，只爲聖躬罔極之誣，尙在黯黮之中故耳。夫虎賊招中凶慘之說，必欲掩置而不問，泛稱以事係兩宮，而歸之於有無疑似之間，其言則潛相傳播，以致衆心之撓惑，其事則俾不明白，以眩後人之耳目，此其意果出於爲兩宮地乎？方今鞫事伊始，端緖漸露，窮覈賊情，庶有其路，而竊覸殿下，每以事關自己，輒存嫌疑，但務包容，不念天討之嚴，雖於罪狀已著，公議齊爭者，一例曲護，惟恐或傷，若此不已，則群凶無可討之期，聖誣無可辨之望，顧今大小臣僚，專心致力，極言竭論，以期開悟聖聰，少伸王法，實爲急先務，則廷紳雪冤之擧，猶是第二件事也。蓋彼諸臣之被禍，實由於聖躬之受誣，聖誣之未雪，所以爲諸臣之抱冤矣。苟殿下，徒以洗諸臣之冤，爲究竟法，不復致意於討賊正法，則向所謂罔極黯黮者，固自如也。雖於被禍諸臣，恩綸渙宣，追典大備，若可以昭洩幽鬱，聳動觀瞻，而其實則精忠猶未見白，至痛猶未見伸耳。此不幾於本末緩急之倒置，而亦將何以有辭於天下後世耶？職此之故，臣不敢以諸臣之霈典爲幸，而尙以聖上所以處分者，爲泄泄沓沓也。臣愚忠耿耿，含蓄未發者，固亦多端，而今日之大本急務，無踰於上所云云者，玆於辭疏之末，附陳其槪，惟殿下，毋以其言之草草，而深加睿裁焉。臣無任激切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噫，今玆處分，一則仰體聖考之意，一則體明大行朝盛德也。何待費說而後，始乃揄揚耶？有一言而可明者，鍜鍊其事者，在於下，而事事寬貸，靳允其請，大行朝德意也。今者，伸冤諸臣，豈謂今日之事耶？卽大行朝餘澤也。元惡旣除，冤者旣伸，則其他之事，置諸度外，自初及今，予心自如，雪與未雪，尤何足論？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贊善金榦疏曰，伏以天降大割，國有鉅創，楡柳累改，因山又過，伏惟我殿下友愛加隆，摧慟何堪？如喪之痛，率普同然，況臣受兩朝厚恩，與天地罔極，則其攀慕號隕，益復何如也？仍伏念臣，卽畎畝間篤老篤病之一庸夫也。數年以來，流落南土，山居澗飮，粗安微分，杜門養痾，以畢餘生，區區志願，惟此而已。不料迺者，冬官佐貳之命，出於千萬夢寐之外，臣方切兢惶罔知攸措。繼又祗奉，下諭聖旨，數行絲綸，辭意鄭重，諭臣以先朝之舊恩，畀臣以經幄之重任，使之斯速上來，臣病中驚起，伏地祗受，擎讀未半，不覺涕泗之交頤也。顧臣庸陋，最出人下，少而失學，無所知識，中罹奇疾，遂成廢蟄，不知緣何，盜竊虛名，經歷二朝，荐被誤恩，言臣平生，不過如斯，僭踰殊極，愧懼恒切。今我聖上，新登大位，急於求賢，不察臣之本末長短，以爲先朝舊物，或有寸長可取，過引列聖之故事，有此格外之異數，此正臣追先王之殊遇，欲報之於殿下之日也。臣一悲一感，無以爲懷，其奈志業荒落，衰昏又甚？特召雖勤，奉承無路，臣於是，徊徨恧縮，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況此經筵之任，實有成就君德之責，苟非學術該通，見解高明，可以備顧問而善導迪者，必招不勝其任之刺，是豈如臣有病無學之人，所可承當哉？臣伏聞殿下哀疚之中，勤於學問，收用舊人，日御經筵，好學之誠，逈出百王，瞻聆所及，莫不欣聳。使臣苟有一毫可堪之勢，所當仰承聖敎，趁卽趨命，進參法筵之末，獲覩聖學之成，在臣賤分，實爲榮幸，何可逢此機會，自阻耿光，上以孤聖明之盛意，下以增愚臣之罪戾哉？且臣素患疝眩二症，至春而復劇，近又重患泄痢感寒等病，㒬羸憊綴，奄奄欲絶，屍居餘氣，就木不遠，以此衰病筋力，雖欲黽勉赴召，又何可得也？玆敢罄竭肝肺，仰籲宸極，伏乞聖慈，察臣空疏之實狀，諒臣老病之已甚，收還召旨，仍遞職名，使朝暮垂死之命，得以安意就盡於丘壑之間，實天地父母，終始生成之德也。臣無任懇祈切祝俯伏俟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玆別諭，予意非偶。噫，予以涼德，惟所恃者，山林高蹈之士也。予雖誠淺，卿何固讓之至此耶？今當國有元良，輔旨最緊，卿其體先朝簡拔之盛意，念予思想之至意，亟回桐江之心，憣然上來，贊予不逮，輔我胄子。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前縣令朴弼周疏曰，伏以國逆告凶，五載之間，二聖繼陟，弓劍旣遠，感傷益倍。伏惟聖上，在疚㷀然，曷堪悲慕？蟣蝨微臣，無少行能，曾在肅考末年，謬膺簡拔，至玷臺省，逮景廟卽祚之初，亦嘗猥與於收召，而前後苦辭，備徹其無用實狀，伏想朝廷上下，或旣知之矣。比年以來，幸還臣本分，得以自脫於矯誣之塗，矢心溝壑，懽焉無憾。玆於千萬意外，又忽有隕自天，無官之召，旣超格例，而命以出入經筵，尤所罕聞，綸音遠降，辭旨隆重，臣是何人，敢以當此？奉讀驚惶，疑若夢寐，不知其所以自措也。念臣生長故家，世受國恩，志趣尤甚凡庸，本不敢妄有標擬，苟非身嬰奇疾，則無論其得與不得，循常塗轍，應擧覓官，夫豈其所不欲哉？而病廢一生，間關百死，有不得自力焉者，非故爲異而然也。末俗好高，虛文溢世，一有蹤跡，稍若違衆者，則隨輒加之名稱，多作分外揄揚之語，以臣驗之，益知其然，蓋因病蟄之故，而疑於自守，無讀書之事，而名爲慕經，如是展轉，始知出於不知者之游談，終焉攬取朝廷之官爵，馴致今日，又有此萬萬不近似之恩命，是不惟當之者狼狽窘悶，置身無所，抑未知於聖朝綜核之治，爲如何也？今者，离明出震，泰運將啓，政令注措之間，聖心譪然，推此以往，雖所謂澤百世正萬民者，亦直在度內耳。正如春噓物茁，導達展拓，惟恐一事之有失，不得充乎本量，中外四方之所以望於殿下者，如此其切也。治忽攸係，最在用人，就中不由科第，出入筵席，尤是常格外急賢殊異之擧，而乃以如臣積病垂斃，百無一能者，苟然塞白，欲以應文而止，是蓋筵臣，過泥先朝故事，有此襲謬，而曾不思擧措乖宜，賢愚易位，其害有不可勝言。嗚呼，可不戒哉，可不戒哉？若臣狗馬賤疾，誠不敢上溷天聽，而摧殘澌盡，危不容喘，在昔少壯之時，尙不暇於捄死，及今年力衰邁，氣不抵敵，其益趨於危地者可知也。又自頃年，重得自眚，幾成盲廢，而流離棲屑，苦無一日煖席之所，每每因勞致劇，未有差疹之望，假令臣果能粗得於古人之糟粕，或堪需世，以此病狀自廢之外，斷無他道，況其空空蔑蔑，實無分寸可紀，而徒有此近死之危疾者耶？伏乞聖慈，察臣至懇，非出飾讓，特許收還誤恩，使臣得比一物，安意自在，則公義私分，兩皆幸甚。臣於此際，伏聞國本有定，冊禮將行，泰山盤石之基，於焉益壯，疏遠小臣，顧無由致其區區慶祝之誠，則惟與野外群黎，同玆蹈抃而已。臣情溢辭蹙，益無任瞻望激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懇。爾須體予求助之意，其勿過辭，從速上來，補我不逮，贊予元良。

○左尹權𢢜疏曰，伏以臣夙患阿堵之疾，已至難醫之境者，六載于玆矣。靜養數年，僅保危喘，而小失將攝，輒復添苦，其不堪從宦之狀，通朝之所共知也。玆當新化之初，首膺牽復之命，銜恩畏義，不敢以疾病爲辭，黽勉供劇，殆將一月有餘矣。旅寓之中，將理失宜，勞瘁之餘，傷損匪細，目視一倍昏瞀，瞖氣轉成內障，閉睫叫苦，全不能省物，似此症形，斷無供職之望，連尋長單，實出疾痛之呼，而喉司不諒，一向退却，臣誠惶隕悶蹙，不知所出，昨以金吾兼任，天牌下臨，分義是懼，忍死趨詣，而火熱上昇，病情越添，退伏私次，宛轉床簀，莫重鞫坐，竟不得進參，臣之罪戾，益無所逃，當此鎭日按鞫之時，決不可因仍虛帶，玆敢不避煩猥，疾聲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察臣病重實狀，將臣本兼諸任，一倂鐫遞，以便調治，俾延殘喘，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鞫廳啓曰，罪人睦時龍、元一瑞，嚴刑之下，竝忍杖不服，尤爲凶獰，請加刑。柳慶裕前後招，皆以爲逆虎，只以瑞鍾爲言，猶患其草草，復以渠混稱於其中云者，不成說話，又以爲虎龍傅合，渠之給債瑞鍾之事，亦且常懷怨懟之心云者，皆不近似，而給債瑞鍾之事，雖已被罪遠配，終涉可疑，又初招有曰，逆虎言內，元無以渠名言說之事，白望之言，果歸落空，而再招以爲，豈可以其言爲信然云者？自招予盾，請更推，李重煥招內，時龍，未嘗一與接話云者，與時龍之招相反，以此更問於時龍後，使之面質，何如？傳曰，依啓。

○三月初十日午時，上御時敏堂。晝講入侍時，知事申思喆，特進官許玧，參贊官尹錫來，侍講官申昉，假注書朴致文，記事官吳命季、李齊恒，宗臣洛豐君楙，武臣洪元益。上讀子貢問爲仁子曰工欲善其事，至放鄭聲遠佞人訖。申昉進讀。子曰人無遠慮，至子曰君子求諸己訖。上受而讀，自子曰人無遠慮，至子曰君子求諸己訖。申昉曰，人無遠慮章註無用之地爲地之遠近而言也。若不周慮，則患將至矣，無他深意也，莫非預備之義也。上曰，其言好矣。申思喆曰，預備之意外，無他深義也。上曰，然矣。申昉曰，吾未見好德，如好色章，孔子歎當時實無如此之人，故傷時之衰而發此歎也。上曰，然矣。申昉曰，臧文仲章，文仲，孔子斥之以竊位，此亦不知賢之罪也，此言出於《左傳》矣。思喆曰，臧文仲不仁者三，不知者三，以此推之，則竊位之譏，宜矣。上曰，臧文仲，山節藻梲，何如？其智也，此其事乎？昉曰，其事也。又曰，躬自厚章，責己則厚，責人則薄，身益修，人易從之意可見矣。與成湯檢身，若不及與人不求備之意，正相似，遠怨，乃自然之效也。上曰，然矣。昉曰，如之何章，再言如之何者，與季文子三思而行，正相似。上言如之何，思而處之，下言如之何，思之熟而處之深也。上曰，爾言是矣。昉曰，群居終日章，此謹獨工夫，言不及義，則無以入德，好行小慧，則將有患害，心無所主，則妄發易矣。上曰，然矣。昉曰，君子，義以爲質章，義者，制事之本，故以義爲質則禮孫以次行之，而終成信矣。思喆曰，信者，誠實之意也。上曰，然矣。昉曰，君子病無能章，存諸中不足，則無能焉。若自以爲有能，則不足爲君子，欲學者之反諸己也。上曰，然矣。昉曰，疾沒世章，君子學問，專以爲己自修之道，沒世卽己死之後爲終而言也。上曰，孔子戒原壤之言，相符乎？昉曰，然矣。又曰，君子求諸己章，君子求己爲求我義理，小人，不知反己。《書傳》云，罔違道，以干百姓之譽，人君體此，則於治國之道，不難矣。上曰，其言好矣。注，所以求者，指何處而言乎？昉曰，指上文而言也。上曰，承疾沒世而言也。昉曰，然矣。思喆進伏曰，臣伏聞殿下，有感冒之氣，未知數日後加減若何？上曰，自數日前，似有減歇耳。思喆曰，與諸醫相議劑藥乎？上曰，自前雖有如此之症，而自然差減，勿爲劑藥。思喆曰，臣以藥院事，有所懷，敢達矣。醫官玄悌綱，隨往奏請上使行中事，下敎于本院矣。悌綱術業精明，自前出入於差備，且以痘醫，行於世，此時尤不可遠出，使价行中，豈無它醫之可往者乎？悌綱則勿送，以他醫隨往事，啓下分付，何如？〈出擧條〉上曰，依爲之。尹錫來曰，前後在謫蒙放諸人，皆已收敍，聖德汪洋，孰不感泣？頃者，左相鄭澔箚子所陳三人及掌令李彙晉疏中所陳二人，亦皆蒙放，此五人，一體敍用，何如？〈出擧條〉上曰，依爲之。申昉曰，日昨有特下四大臣議諡催促之命矣。議諡之規，例自弘文館，定爲草望，與奉常寺，合坐擬望，而奉常寺有長官，然後可以爲之矣。卽今奉常正洪尙賓，以接慰官，方在外，勢將等待爲之，不得趁時擧行，何以爲之？敢達。〈出擧條〉上曰，若待其洪尙賓回還而擧行，則殊非不待諡狀特施之意，奉常正洪尙賓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可矣。申昉曰，先正臣權尙夏，以先正臣宋時烈嫡傳，道德學術，爲一世宗師，兩朝恩禮，逈出尋常，而不幸身死，爲宵小所誣衊，至於追奪之境，士林之痛惋，爲如何哉？幸賴聖明，悟其出於毒正之計，卽命復官，而致祭，凡在聽聞，孰不感歎，而第其節惠之典，尙未擧行，此爲欠事，賜諡之規，必待諡狀，而自前儒賢議諡，多有不待諡狀之規，今亦不待諡狀，而直爲賜諡，以示聖上尊尙儒賢之意，似好，故敢達。上曰，先正事體，與他自別，予欲言之，而未及言矣。儒臣所達，誠是，不待諡狀，卽速擧行，可也。昉曰，故贊善臣李喜朝，以兩朝禮遇之儒賢，爲士林之所尊仰，不幸爲群凶所仇嫉，南竄西遷，中路病危，而自力登程，未及配所，竟歿於道路，士林痛傷，爲如何哉？今聖上，特下賜諡之命，實有光於聖朝尊賢之德矣。第議諡之擧，本不頻數，若待諡狀而擧行，則易致遲延，特敎賜諡之本意，果安在哉？儒賢諡號之不待諡狀，自有其例，此亦一體不待諡狀而議定，何如？〈出擧條〉上曰，一體擧行，可也。又曰，武弁進來。洪元益進伏。上問履歷如何。元益起伏曰，小臣，壬子登科武兼出六，經訓鍊副正，加資後，爲禁軍將，又經中和府使矣。諸臣，以次退出。

3月11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左承旨李喬岳〈坐直〉。右承旨尹錫來〈坐〉。左副承旨朴聖輅〈坐〉。右副承旨鄭亨益〈奉命出使〉。同副承旨金槹〈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朴致文〈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行〈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朝講。

○夜二更，月暈。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尹錫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朝講爲之。

○金槹啓曰，行大司憲金興慶，持平李瑜、權𥛚在外，執義宋必恒未肅拜，掌令李彙晉、金墰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啓曰，史官三員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備，宣傳官二員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史官二員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備，宣傳官一員，武兼宣傳官一員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槹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申思喆，副提調臣李秉常啓曰，雨餘日氣陰濕，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中宮殿胸腹不平，臂部、脚部麻痺之候，益有差勝之效乎？停藥已過數日，今日令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後，議定進藥當否，宜當。臣等伏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傳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一樣，大妃殿氣候亦一樣，予則無事，而內殿症候，差減後一樣矣，勿爲問安。

○藥房再啓曰，伏承批旨，中宮殿症候，差減後一樣爲敎，且伏聞醫女所傳之言，諸症候益有差減之勢云，卽與諸御醫相議，則皆以爲湯劑，仍爲停止，前劑入交感丹，連爲進御，宜當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槹，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金洙，以禁衛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慕華館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判書李宜顯三度呈辭。傳曰，加給由。

○李秉常啓曰，當此廳中多事之時，左副承旨朴聖輅，今日病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秉常曰，廣州府尹留待。

○金槹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判義禁洪致中，身病陳疏，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朝講時，兩司當爲進參，而諫院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待明朝，竝爲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權世秤出使，代以趙尙行爲假注書。

○尹錫來啓曰，事變假注書趙尙行，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槹曰，各軍門將校軍兵等，明日頒賞事，分付。

○備忘記，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金槹啓曰，勅使接見時說話，依例書入，而或不無未盡之語，令廟堂增刪，以備睿覽，何如？傳曰，允。

○編修官安瑞羽啓曰，臣敬奉聖諭，傳宣于公山慈恩洞領中樞府事李光佐處，則以爲，幸得遞解職名，又伏承萬萬出常之恩諭，而伏聞以壬寅夏請對事，入於竄配中，不敢以一言仰對，不勝惶恐涕泣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以內醫院提調、副提調言啓曰，鍼醫前重林察訪權聖經，旣遞外任，依例還屬本院，令該曹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喬岳，以戶曹言啓曰，奉朝賀崔奎瑞春秋及歲時周急事，曾有定奪矣。今春等周急米八石，太三石，赤豆一石，石首魚十五束，民魚十尾，鹽二石，燒木二百斤，炭三石，依前例，令本官輸送之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金槹，以兵曹言啓曰，今此謝恩兼奏請使一行赴京時，所把驛馬，必須前期分定，可無未及之患，應把驛馬三十七匹內，忠淸道六匹，全羅道八匹，慶尙道十四匹，來四月初十日，京中逢點，江原道五匹，咸鏡道四匹，同月十五日，直送安陵逢點之意，各道監司處，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內乘，以提調言啓曰，內乘金洸，身病猝然危重，旬日之內，差復無期，萬無供職之路，卽速改差，其代令該曹差出，何如？傳曰，允。

○李喬岳，以賑恤廳言啓曰，辛丑年間，黃海兵營築城時，所入物力，以本道所在本廳移轉等米取用，其代自本營，定差人貿米於湖南各邑，而本廳則一從貿米各邑入庫狀而施行矣。其中古阜郡，則差人，與奸吏符同，圖出二千餘石入庫狀，到付本廳，故自本廳督納之際，因繡衣廉問，虛錄綻露，事甚驚駭。虛錄一款，今方究覈徵出，而其時主事差人徐允興，以他罪，遠配昆陽之故，久未徵出，允興寬限給由，上送本廳，以爲嚴覈徵出之地事，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金槹，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言啓曰，今此冊禮時，初度習儀，今十七曰，再度習儀十八日，三度習儀十九日爲之事，啓下矣。十七日則勅使入京，十八日則行弔祭致祭頒敎等事，此兩日，勢難周旋設行，不可無變通之道，初度習儀，進定於十六日，再度習儀，無他推移之日，同日兼行，至於三度習儀，則其日設或有館所擧動之事，還宮後，自可隨時設行，依前啓下擧行之意，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冊禮都監甘結，則今此王世子受冊訖，入內行三殿朝謁禮事，旣已啓下，則朝謁習儀一節，不可不及期擧行，斯速稟定事，捧甘矣。取考謄錄，則丁未、庚午兩年冊禮時，朝謁仍傳敎權停，而乙酉、辛卯、辛丑年冊禮時，有自內朝謁之禮，而無習儀擧行之例，辛丑年冊禮時，則冊嬪一度內習儀時，自都監，因行王世弟朝謁禮習儀矣。旣有辛丑年已行朝謁習儀之例，則今不可廢闕，王世子受冊後，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謁習儀，今三月十九日，冊禮三度習儀後，入內設行，而習儀及正日行禮處所，以何殿爲之乎？敢稟。傳曰，定于通明殿矣。

○忠淸監司洪好人疏曰，伏以臣蒙被異渥，濫膺重寄，迫於嚴命，冒昧出肅，而日昨筵中，又有催促之命，在臣分義，固當趁卽辭朝之不暇。而第伏念天祐宗祊，儲位早定，冊封之禮，期日不遠，擧國含生，莫不歡欣鼓舞，則臣以出入禁近之蹤，欣抃頌祝，爲如何哉？擬欲留參呼嵩之列，少伸忭賀之忱，而若其慢命之罪，無所逃矣。臣不勝悚蹙俟罪之至。且臣父母與生父母墳山，皆在於京畿積城地，臣於向來屛居先壠之下，攀依松楸，以慰孤露之懷，一入都門，曠闕省掃，又將遠離家山，久滯湖外，人子情理，實有所怵惕傷感者，欲於未辭陛之前，往掃塋域，以伸孺慕之情，玆敢仰首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特賜諒察，許臣數日之暇，俾得往省之地，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往省焉。

○副提學金在魯疏曰，伏以臣情理迫隘，望斷從仕，日昨天官之除，又積逋慢之罪，而聖度寬大，只命遞解，復申以玉署前職，惶隕感激，莫省所以仰報，第臣母病實狀，前後章疏，罄暴無餘，而日月之明，尙有遺照，反以臣之許久撕捱，疑其有別般情勢，是臣平日言行，全不見孚於上而然矣。雖因筵臣陳白，得蒙聖慈俯燭，而臣之循省慙悼，當復如何？顧今母病，一向危劇，氣息如縷，晷刻難恃，臣焦泣扶守，不忍暫離，自前館直缺員，則長官，例或入直，而臣旣無以進身矣。來頭館錄當行，而臣之得偸少間，又未可必矣。至於史局榮銜，曠日虛帶，而亦無由片時赴衙矣。臣心之悚蹙，固不暇言，而國體之乖損，莫此爲甚。纔又伏聞，以臣差下籌司有司堂上，籌司，卽臣年前濫叨之地，許多員中，一人之不得行公，似不至於大段闕事，而若乃有司之任，其選最重，如臣庸迂，全不近似，又其各有分掌，素稱緊劇，一日曠職，增一日之弊，尤不可不急速變通，回授無故之人也。念臣受恩如天，氣力不至衰耗，奔走報效，實臣分願，而適會母病如此，不得自伸其微誠，日以瀆擾控乞爲事，臣罪大矣，臣情慼矣。伏願天地父母，特賜矜諒，亟遞臣本職及史局籌司等任，使私懇得伸，公務無廢，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籌司有司之任，不宜過辭，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兵曹判書洪致中疏曰，伏以臣於金吾新命，豈有一分承當之望？而只爲都政迫頭，辭避無路，不得不冒昧一出，實非仍因蹲據之意也。又況大政旣過，自有當遞之義，臺章請推，益增不安之端，只自縮伏私次，恭俟解職之期矣。日昨鞫坐將設，天牌荐辱，鞫獄事體，旣係嚴急，罪人拿來，亦已多日，緣臣遲淹，分義惶悚，又不免黽俛承命，廉義都喪，愧恧冞深，自顧面赬，人將謂何？然今旣出脚，此猶不暇言矣。唯是病情危惡，生意頓盡，蓋臣本來癃殘，氣血早衰，平居澟澟，不敢自居以恒人，猝當劇務，又値多事之時，鎭日奔忙，晨出夜歸者，已數十日矣。兩日參政，感傷甚重，又於鞫廳，徹曉處冷，積悴所祟，一倍添劇，昨承姑罷之命，謹得還家，遍體寒澟，肢節如束，精神昏暈，殆不省事，急灌藥物，艱以少定，宛轉叫號，身不貼席，肌膚烘熱，頭臚若劈，頃刻之間，若難支吾，最是胃氣虛弱，惡心轉甚，糜飮入口，輒吐達宵，目不交睫，傍人莫不危之，臣亦自分其難甦，雖或賴天之幸，得以不死，要非旬望之間所可差完，鞫事方張，病勢如許，公私狼狽，有不可勝言。伏乞聖慈，亟命先遞臣所兼金吾，使鞫獄毋滯焉。且念賓客之任，自前刑獄之官，例不得兼帶，而緣臣多事，尙不能露章祈免，亦願照例，早賜變通，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大政後三度祈免，雖或舊例，因事勢而變通，亦有前例，今卿所辭，不亦過乎？莫重鞫坐，不可遷就，卿其安心勿辭，速出行公。

○泰安幼學金禛疏曰，伏以臣海峽間一韋布耳。跡未嘗到城市，目未嘗望軒，蓋其於世途榮謝，政格得失，蓋裒如也。竊伏聞殿下臨御以後，乾斷廓揮，朝著肅淸，臣民拭目，庶幾見唐、虞三代之盛，雖老羸癃疾，莫不有扶杖聽詔之樂也。第今邦本抗揑，殿屎載路，怨咨交興，人心渙散，將至於莫可收拾之境，譬如人之病入膏肓，雖非和、扁，皆知其必死之疾也。臣不勝㓒室之憂，敢效郇模三十字之獻，伏願聖明，勿以人微而少加澄省，及是時思有以弘濟焉。卽今國有必亡之形，有一大節目，卽白骨徵布也。此弊之毒民，流來已久，廟堂之上，講確亦熟，而迄無人獻其必救之策。臣竊慨然，蓋此弊之本，由於失丁，失丁之道有五，一曰漏於戶籍，二曰以男爲女，三曰投入僧徒，四曰移徙規避，五曰賂吏圖脫也。若無此五道失丁之患，則非但此弊之頓革，雖別作隊伍，尙有餘丁矣。近來軍丁逃故連仍，各邑守令，於歲末，搜刷閑丁，以充其數，而姦吏因緣操放在手，於是焉有五者之失，實民之可合於充定者，十失其九，滿案軍保，率是貧殘無依之民，始生幼稚之兒，年過老除之類，身死已久之人，於是焉有逃亡流散之弊，每當徵布之時，則薄産冷契，無以支應，初賣釜鼎，次賣田畓，不足則又賣家舍，然後扶老携幼，男負女戴，散之四方，怨號徹天，於是焉有隣族之侵焉。徵於一族，一族逃走，徵之於切隣，切隣又逃，次次延及於査家洞民，終至於一境之人，俱不能保存之境，凡此痼弊，有邑皆然，八路含生之類，盡入於湯火涸轍之中，哀我民斯，噫嘻，其盡劉，若此不已，則國之顚覆，可立而待，臣竊寒心，臣愚臆料，有斷然必救之術，其要在於防其五道失丁之患也。欲防失丁之患，莫若發令於各道各邑，使各里洞任，籍其里內民家出産之數，記其年月日先後次第，里內軍丁或逃或故，其里里任，卽以籍中先産者，充其代，隨産隨錄，隨闕隨補，以報于官，若有不卽擧行者，自官別以重律，治其洞任，則官無推捉勞撓之患，民無繹騷怨謗之歎，丁不得漏籍之隱伏，吏不得受賂之操縱。此法定行之後，又設附近作隊之規，使隊中之里，自充隊中之缺，相統相司，不使有越里橫侵之擧，則里中之民，不得任意遷徙逃躱，如此數年，則非但逃故之無缺，餘丁必至於多數。而大抵白骨徵布之弊，實出於物故之難出，軍丁身死後，例出物故立案於本官，本官轉報於監、兵營，兵曹仍爲代丁然後，得免其徵布，而物故立案當出之際，本官色吏，例納人情於上司色吏，多受賂物於死者之家，納賂於監、兵營營吏及兵曹書吏，貧殘軍丁身死之後，無以備給賂物，不得出物故立案，立案未出之前，雖百年，不得免徵布，欲除其弊，則宜令兵曹及監、兵營本官色吏，無得受一錢之賂。如或違令，則論以一罪，且本官，若不卽出物故立案，則其時守令，拘於解由，色吏，亦論以一罪，俾無物故立案遷延不出之弊，則軍丁身死之後，可無納布之患。而黃口、白骨之徵，一族切隣之侵，不期除而自除，民自安堵，冤怨不作，若設此規，而終無此效，則臣請坐妄言之科矣。且國家命脈，繫於三南舡運，其不輕而重也，較然矣。近來舡運，率皆京江謀利之輩，挈其私舡，百端受囑，載得南中許多田稅，遷延時月，巧詐百出，節晩發舡，處處留滯，托以風波，故爲破舡，以掩其盜食之跡，其爲設計，可謂凶慝，而一年敗舡，非止一二，則國家所失，不知其幾千萬也。且凡舡之致敗，在於大洋，則人豈得生活，米豈得拯出乎？此輩破舡則不然，盡盜其舡中所載之米，以若干石數，故爲覆沒於淺水石湍之間，晏然出陸，使地土官拯其沈米，播給民結，改色準捧，所謂拯米一石，不過醎末一二斗也。以一二斗不可食之米末，定捧一石之白米，沿海民生，獨被其苦，此豈非國之大害，而民之痼弊乎？欲除此弊，當使沿海列邑各造地土舡，別置舡戶，除役給復，直待解氷後，風氣和暖之時，當邑之米，各載當邑之舡，實鄕所及色吏押領。且於三道，各置水軍官一員，領得所屬道內諸邑之舡，一時候風發舡，留則同留，行則同行，勿使有一二舡，私自貪程冒進之弊，不幸有某邑某舡，操舟不習，或致敗沒，各使本邑，更爲徵出，則人皆叶心謹愼，同救自己之溺舡，無臭載之患，穀無鼠竊之失，濱海他邑之民，自無拯米橫斂之怨矣。且除什三舡價之規，則萬石之穀，可得三千石之剩，此可謂萬全之策，而兩得之利也。其行舡之利，豈讓於漕舡乎？自古漕舡之所以不敗者，用此規也。伏願聖明，特垂採納，頒布三南，定行此規，以除無窮之弊焉，且畿邑民瘼，尤有甚焉。田地之瘠薄，比諸道最下，故量田定式之時，厥貢下下，終歲勤苦，猶不足於三稅之應貢，而矧今列邑守令，三稅應捧之外，加以雜役，勒徵民間，或以油淸魚物，或以刷馬復戶，或以紙地柴草，或以雉雞實果，瑣瑣苦役，轉甚於三稅之應貢，是豈非畿氓之一大弊瘼乎？蓋此等邑役，皆以三稅中磨鍊，則三稅外加徵，實非朝家恒式，而近來守令，專事肥己，從中濫捧之致也。此弊不去，則畿民殆盡。噫嘻，斯民于何從祿，如欲畿民之保存，而無渙散之歎，則莫若悉停科外之役，今令本道監司這這申飭列邑，使不得科外濫徵，而其或守令，因循前習，不卽擧行者，科之以按贜之律，則庶期汚吏之知戒，而疲氓之奠居，伏願聖明，留神澄覽焉。萬一有槪於聖心，則卽下此疏於廟堂，使之詳議採施焉。臣伏聞殿下，體唐堯揚陋之典，引接之時，求賢如竭，今日殿下之廷，亦豈無輔弼之良乎？竊恐殿下，於旁求之際，誠有所未至，委任之間，信有所不孚。嗚呼，君臣之間，誠信或未相孚，下情不能上達，則固未足以委任責成，而陶鑄至治也。自古君臣，不相知心，而能濟事功者，未知或聞，伏願殿下，念玆在玆，一動一靜，必以誠信，思得忠亮可信者，而委諸股肱之任，聚精會神，言聽計從，終始勿貳，又得學明行潔者，而置之經幄之中，一日三接，薰陶相益，而至於字牧之任，必擇慈惠循良者，而畀之承流宣化，務修七事，以祛瘠民之弊，則治道之隆，翹足可待，此臣所以愛君一念，切於秉彝之天，罄竭愚衷，敢激紸纊之下，伏望聖明，恕其愚妄而留心焉。臣無任瞻天激切屛營之至。答曰，省覽爾疏，深嘉爾誠，而條陳弊瘼，可謂寫盡矣。其令廟堂確議稟處焉。

○三月十一日午時，上御時敏堂。晝講入侍時，知事申思喆，特進官許玧，參贊官金槹，侍講官申昉，假注書朴致文，記事官吳命季、李齊恒，宗臣靈原君櫶，武臣崔鎭漢。上讀自人無遠慮，至子曰君子求諸己訖。申昉進讀子曰君子矜而不爭，至子曰衆惡之必察焉訖。上受而讀自子曰君子矜不爭，至子曰衆惡之必察爲訖。申昉曰，矜不爭章，爲學者工夫而言也。故末端言弊，申思喆曰，矜者，矜莊之矜，非謂矜伐也。此待人接物之時也。上曰，然矣。昉曰，不以言擧人章，以大凡而言，或於人主聽言之道，正當切緊矣。張釋之諫其立之言，亦有之矣。其人不良，而其中或有可取之言，大抵聽言之道，正如是矣。思喆曰，儒臣之所達，誠是矣。上曰，此章，可見聖人無偏之意矣。昉曰，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章，言恕而忠在其中，非但學者之工夫，大抵與絜矩之道相符，於人君待臣待民之道，正當切緊矣。上曰，爾言好矣。昉曰，吾之於人也誰毁章，毁者，過惡，譽者，過贊，如有所譽者，則必有所見而然矣。然此皆出於忠厚之道矣。上曰，然矣。申昉曰，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章，孔子之毁譽有時，人則自三代而來，無古今之異，於人君治國之道，可以爲效矣。上曰，然矣。昉曰，吾猶及史之闕文章，不可强釋，但古之厚風，至今專廢，孔子歎時俗之益偸也。上曰，然矣。昉曰，巧言亂德章，巧言小不忍之害，始雖小，而終則其害大矣。上曰，其言好矣。昉曰，衆惡之必察章，察者，詳審之謂，非以衆人好惡，皆非也，恐其或蔽於私也。上曰，然矣。孔子告子貢，以予一以貫之，夫子意子貢不知，而如是詳言耶？昉曰，一貫之道，諸弟子中，其知之者幾人乎？是以如是詳告也。上曰，孔子曰，賜，非爾所及，勿施之訓，其能及之乎？昉曰，子貢，問終身行之之道，其意在求仁之方也。故夫子以恕字告之，忠亦在其中矣。上曰，然矣。知事進來，申思喆進伏。上曰，此館所問答說話，甚埋沒，上勅中路有病之事，沿路除弊顧恤之意，措辭慰謝，上勅則今番初來，而副勅則曾在先朝，累度出來云，自政院，議於大臣，添入此一款，可也。申思喆曰，若如此爲辭，則事甚委曲矣。連見遠接使狀啓，上勅之病，漸有差勢，十七日，似當入京，而與冊禮習儀相値，此甚難處矣。上曰，然則望前進行習儀，如何？思喆曰，今此都監日期甚促，望前勢未及畢役，臣意則十六日，兼行初二度習儀，十九日雖値館所擧動，午後可以行三度習禮，晝講罷後，臣直往都監坐，與大臣相議，欲爲草記變通矣。上曰，上年進宴習儀，一日再爲之，今亦如此設行，則事甚順便矣。〈出擧條〉崔鎭漢曰，西北兩道，乃賊路之初程，關防留意，彼此無異之中，北路則摩天嶺底吉州牧，摩雲嶺底端川府，曾已變通，俱設獨鎭，責之以緩急防守，已成可恃之軍制，而至於西路，尤緊於北路，況有開城府靑石洞，天作險隘之長谷，可爲直路鎖鑰之要害者，明矣。十夫所守，萬夫莫抗者，豈非此哉？昔在丙子北虜之長軀也，及到此洞，畏慮停陳，先探洞中之無人然後，席捲過來，遽及京城，國人之憤惋，尙入骨髓，而迄無懲毖變通之事，識者之寒心，固已久矣。安不忘危之意，果安在哉？若使洞口所近金川郡，依端、吉例，設立獨鎭，專一軍制，仰屬於管裡營，則似可爲有備無患之圖，敢此仰達矣。上曰，事係變通，令廟堂稟處。〈出擧條〉。上曰，注書出往，廣州府尹引見入侍之意，分付。廣州府尹李聖肇進伏。上曰，廣州，昔年仁廟駐蹕之所也。近來人心不古，到任後，如有變通之事，報于道伯，道伯轉聞廟堂而處之，宜矣。李聖肇曰，聖敎至此，當奉行竭盡心力矣。仍起伏曰，本府軍餉米，載在文簿者，合爲十三萬二千二百餘石，而各年舊未收，六萬六千三百餘石，上年未捧，一萬一千一百五十餘石，色庫等無面所縮，又一萬六千七百餘石，各官移轉未捧，八百四十餘石，除此，則時留庫不過三萬六千二百餘石，而以本米收捧者，僅至九千餘石，其餘則皆以雜若捧留云，極爲寒心，境內民戶，爲一萬二千餘戶，今若以時留庫數，折半留庫，則分給之數，每戶不過一石，窮春之民，勢難連命於麥前，須以一萬石留庫，其餘二萬六千餘石，則盡爲分給，恐合事宜，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以所達聞之，折半分給，則無飢民救活之道，報于道伯，道伯轉聞廟堂擧行，則事勢遲延，今番取一萬石，留庫二萬六千餘石節兺分給，可矣。聖肇曰，且舊年未收，若是浩多，而莫重軍餉米，不可以難捧而置之，亦不可徒守虛簿，其中身死無隣族指徵無處之類，久遠之後，徵捧無路，此則精査蕩減，以示朝家德意，久遠未捧，難爲一時準捧，限十年漸次收捧，自上而下，每年秋成，別立科條，嚴督徵捧，則庶可準捧，而至於蕩減一款，令廟堂稟議而處之，何如？上曰，變通之事，令廟堂稟處。〈出擧條〉崔鎭漢曰，臣於前後入侍時，每巡奏事，萬分猥越，而邊上軍務等節，乃武臣之職責，故區區所懷，又爲仰達矣。國家昇平已久，軍務恬憘，又因民事之荐飢，外方戎政，一任抛棄，將未免不成貌樣之弊，帥臣及守令、邊將，各別擇送，收拾人心，訓飭軍情，似可爲一分鍊習之望，敢此仰達矣。上曰，所達誠好矣，言于兩銓。〈出擧條〉上，使內官出給弓矢于廣州府尹，李聖肇奉弓矢而退出。上曰，宗臣入侍，其意有在，有所懷陳達，宜矣。靈原君櫶曰，宗臣輪侍法講，此實敦親之盛意，凡在宗戚之臣，莫不感祝矣。今承聖問，臣方待罪摠府，有所懷故，仰達矣。外宮闕摘奸時，摠府郞廳，佩標信進詣政院，微稟出去，而以私馬進去，旣非不時摘奸之意，且非重標信之道，兵曹立待馬，常時待令者，其數甚多，令兵曹依此摘奸例給馬，恐合似宜矣。上曰，騎省郞，不佩御牌，不騎官馬，其勢固然，而摠府郞，則旣佩御牌，以私馬往來，極涉怪駭，創於何時？而不可無變通之道，令兵曹稟處。〈出擧條〉櫶曰，宗戚之臣，貧寒無依者，自前有窮春周急之例，曾在先朝，因宗臣陳疏，亦有已行之例，令宗親府十分精抄，依例周急，以示敦親恤窮之意，亦有光於盛德，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輪對官，以次進入，義禁府都事趙正純進伏。上問履歷，仍問弊瘼。正純曰，弊瘼則無之矣。仍爲退伏，軍器判官李熙泰進伏。上問履歷。熙泰曰，壬午年出身，爲將官，卽罷職矣。四年後復職，卽今軍器判官矣。上曰，以別恩典直赴乎？熙泰曰，臣本居在平安道矣。肅廟朝別中日，以柳葉箭貫五中直赴矣。上曰，府中有弊瘼耶？熙泰曰，無之矣。仍爲退伏。繕工副正鄭重萬進伏。上問履歷，仍問弊瘼。重萬曰，無之矣。上曰，累經守令，所經之邑，或有弊瘼耶？重萬曰，年久忘之矣。知事以下輪對官，以次退出。金槹曰，輪對官，盡爲入侍矣。其中西活人署別提權聖揆，以病不進，所當卽捧罷職傳旨，而聞渠猝得風疾，半身不遂，在家不進，誠爲未安，今方曳到闕外云，此與牌不進朔試射不進有異，豈無前例，何以爲之？敢達。〈出擧條〉上曰，旣知其實病，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又曰，承旨進來，金槹進伏。上曰，兵判上疏，今以登徹，有實病乎？槹曰，實病與否，未能詳知矣。上曰，實病與否，探知後日登對時抑達，宜矣。仍敎曰，批答書出。〈見上批答〉

3月12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左承旨李喬岳〈坐直〉。右承旨尹錫來〈病〉。左副承旨朴聖輅〈式暇〉。右副承旨鄭亨益〈奉命出使〉。同副承旨金槹〈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假注書朴致文〈仕直〉。事變假注書韓游〈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朝晝夕講。

○下直，長興府使蔡橚。

○李秉常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李喬岳啓曰，吏曹判書李宜顯，待下批牌招事，命下矣，所當出牌，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喬岳啓曰，今日鞫廳當爲開坐，而左副承旨朴聖輅，以式暇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使之進參，何如？傳曰，允。

○以正言朴師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槹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金槹曰，守禦廳別中日軍兵試射單子已入，而將校試射單子則無之，何故耶。回啓。

○金槹啓曰，御營大將張鵬翼，來到城外云，卽爲脾招，命召傳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趙尙行有頉，代金尙翼爲之，金尙翼在外，代韓游爲之。

○金槹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判義禁洪致中，身病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判義禁洪致中牌不進推考傳旨，纔已捧入，而莫重鞫坐，不可遷就，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晝講入侍時，傳于李秉常曰，夕講，以酉正爲之。

○金槹，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內禁衛三番將鄭纘述呈狀，則明日入直受點，而自昨日，猝得傷寒，方在危劇之中，以此病狀，決難入直云，不得已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十二日幼學權弘經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趙璞，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冊封敎命冊印，今十九日自都監內入事啓下矣。二十日趁早，都監該掌郞廳，依前例啓請還下，排設於仁政殿內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李宜顯疏曰，伏以臣以萬死餘生，重入脩門，觸目悲慨，夫豈有一分當世之望，而生死肉骨之恩，不可不亟申叩謝，遂敢冒沒承命，他不暇計，而旣出之後，職事展轉羈絆，以至於銓衡之重復，及於已試蔑效之身，則大非初心所期，益切悶蹙之私，而大政當前，遞免不遠，輒事撕捱，有所未安，又不免黽勉冒當，見今兩日考績之政，旣已經行，世所稱政官瓜限，亦且準過，則臣之應遞，豈不較然明甚，而今玆加由之命，反出常格之外，臣於是，不覺撫然失圖，殆莫省其措躬之所也。竊念臣憃愚譾劣，最出人下，加以衰朽轉甚，精神消亡，尋常處事，七顚八倒，間者筵奏疏籲待罪請譴，亦不勝其頻煩，伏想聖明，必已俯燭其憒眊無取之實矣，至於籌局有司之任，專管廟謨，尤非如臣疎迂所可堪承，臣之騃不曉事，擧世共知，見差備堂，垂閱十稔，而未嘗擬議於此等任用者，良以此也。今於癃老摧殘之後，忽有此檢擧，豈廟堂以近來卿列多故，絶無行公之人，而臣適在朝供劇，故不暇顧人器之如何，徒以苟充爲急而然耶？臣誠爽惑，莫知其何故也。且臣積傷於絶塞風霜，危喘凜凜，去死咫尺，而脩程撼頓之餘，卽縻繁務，不分晝夜，奔走靡暇者，今已月餘日矣，勞瘁之極，諸症疊發，尤無自力復出之勢，玆敢力疾裁疏，呼籲於慈覆之下。伏乞聖明，特察臣決難仍據之狀，亟命先遞臣本職及兼帶備局有司之任，以兩全公私，不勝大幸，臣無任祈懇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三度加由之後，又陳辭疏，殊涉過矣。卿其勿辭，安心行公。

○原州幼學李藎芳疏曰，伏以臣，一布衣寒士耳。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平素熟講於聖傳，則其於朝政之得失，民生之苦樂，非臣所可論列，而第以愛君憂國之誠，出於天賦之性，而自不能已焉，則倘所謂葵藿傾陽，物性難奪者非耶。曾於先大王卽位之元年，睿念，先軫良役之民，頒降聖旨，以四法便否，詢問于八路，採取民情，以爲良役變通之道，而其所採取者，不循良役之民情，全用兩班之意見，則我國兩班，曾無尺布升米之役，故徒以新令之不便，爲執言之端，是非各異，不得歸一，十行如綸之旨，將不免爲文具而止，臣竊不勝慨然之懷，冒進長疏於九闕，條陳劇弊十餘事，則自上，特下溫批，下臣疏章於備局，以之令廟堂稟處，而適於其時，朝廷多事，宰臣易置，自爾遷就，終無稟處之擧，臣姑竢朝廷之稍安，更有所陳達，而有意未果矣。臣民不幸，又遭天崩之痛，尋常草野之氓，尙且難堪，其如喪之忱，而聖明出天之孝友，尙何忍如割之痛，而夫何丕承之初，天災時變，疊現層出，累發非時之雷震，此殿下所以惕然警懼，連下備忘，責躬悔悟，期回天心者也。嗚呼，殷湯六責，復未聞於千載之下，而今見殿下，以八條自責，猗歟聖德，無讓於殷湯，而自此以求殷湯之治，不難致矣，此實宗社生靈無疆之福也。雖然，從古聖帝明王之治，未嘗不得人而共濟，則得人之道，惟在聖上心誠求之之如何耳。噫，殿下之所欲聞者，弭災之道，而災變之意，非臣淺慮所可窺測，則何敢有所煩達？而廣求直言，以爲拯濟之策，則此誠如臣者進言之秋也。臣以微末遐遠之臣，不足有補於聖治之萬一，而卞和之獻玉，毛遂之處囊，猶且見稱於後世，則臣之所陳，奚啻獻玉處囊之比哉？臣請援古論今，繼之以救弊之道，伏願聖明，勿以臣鄙卑而小垂察焉。我國兵制，雖以平民爲之，而古規則武學、軍官、旗牌官三廳，中庶人相當之役也。平民之人，入於身役，兼行束伍，則軍額之逋欠無多，而隣族之侵徵，不至於太甚矣。中年以來，所謂三廳，平民之富豪者，皆得冒居，則中庶之人，不欲比肩隨行，稍稍圖出，歸之於閑遊，其他有身役而不與於三廳者，欲免束伍，某條投入於各廳負木，則一身兩役之人，摠是飢寒困頓，莫保其朝夕者，而一室之內，亦未免三四人之軍保，各樣閑丁，偏及於此類，不拘稚弱，加年充定，則隨入隨逃，固其勢也。而旣逃之後，無處徵布，或以一族，或以隣洞而徵斂，則圖入三廳者，初雖富豪，末乃蕩盡於隣族之弊，尾而渙散，相望於道，轉至一人逃役，諸族偕亡，一家負逋，四隣驚散，雖有龔、黃之良牧，實無安集之策，其勢將至於無民之地，此實聖意之所深慮，而弊端之成，實由於三廳也。是以，各樣軍額，束伍圖案，太半空虛，名存實無，當此無事之時，雖未知其利病之如何，而脫有事變，則其將奈何？且我國，雖以科目取人，古規則隨其器量之高下淺深，可合於宰輔，則宰輔之，可合於將領，則將領之，可合於方伯守宰，則寄之以方藩字牧之任，各盡其才，廉白自勵，故國儲豐足，民産有裕，安生樂業，卒銳兵强，而賢相名將，良吏廉官，布列於朝矣。今時則不然，紛競榮利，患得患失，不拘廉節，憑公營私。而爲守令者，亦且不恤民隱，徒事苛刻，使民莫開其鼻眼，以至流播於四境。而爲上官者，不以爲非，必曰盡心奉公。或有廉公爲政，慈詳撫字者，則必曰違道干譽。群排衆笑，無意於褒揚，而道臣之貶褒，繡衣之黜陟，多在於形勢親疏之分，而公道蔑如，則孰肯爲無益之廉白，務盡恤民之政也？是以，終歲力作者，有凍餒顚連之患，居於薄縣者，有子孫産業之資，習尙否變，其害轉劇，環東土數千里之地，盡是憔悴困頓之民，則殿下其果將何策而救焚拯溺，速於蒲蘆耶？且我國之有黨論，其來久矣。雖然，古之爲黨論者，所見各異，分而二之，而同朝無戴天之讐，在職有寅協之義，故毋論彼此，通用一世，廉白爲心，忠直相尙，則國勢安如盤石，民事不至於塗炭矣。到今東西二論，分而爲六七，各自護黨，是非朋興，以致公道之日遠，廉風之日喪，朝著之不靖，官方之淆亂，國事之疏虞，民生之困極，黨論之禍人家國者，胡至於此極？噫嘻，亦太甚矣。人之所深惡者，莫大於死，而進退無常，干戈相尋，殺身亡家，不知悔焉，則東京黨禍，正是今時之事，而不瑕有損於國脈乎？郭泰之言曰，人之云亡，邦國殄瘁，此聖上所以深歎，而下批之意，至且切矣。雖然，黨錮之病，有甚於膏肓，臣未知何以則轉入平和之域，以絶猜嫌之意歟？臣且念王制曰，國無九年之蓄，曰，不足，無六年之蓄，曰，急，無三年之蓄，曰，國非其國。《鄒書》曰，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此何以稱焉，蓄儲，所以備緩急也，而人和，所以固邦本之謂也。此皆有國者之所不可忽也。雖然，今日各司之所蓄儲，不爲不多，而又當近百年太平，斂民嚴刻之時，國用罄乏，生民流播，以至於國非其國，邦本先蹶，臣未知此何故歟？今日冗費，臣雖未詳，若以所知者言之，則司饔院燔造，爲御器也，而厥數過多，多爲提調郞廳之所分。司僕草價米，出於宣惠廳者，厥數浩大，而不盡入於國馬之喂養，或爲提調之私占，或爲應求於親舊。兵曹步兵之布，乃正軍除番之價，而多費於諸官員之月俸，騎兵雇立，爲其有補於國用，而戶保之困於納布，愈往愈甚，國用之屈於浮費，有倍於古。戶曹之銀貨，宣惠廳之米太，多爲有力者之所稱貸，而還報者違限，其他各司列邑，滔滔皆是，轉成謬規。此雖非一朝一夕之故，粒米尺布，何莫非吾民勤苦而致之，則當此民窮財竭之時，其不可變通謬規，量宜撙節，以爲裕財足民之道歟。雖然，拯濟大猷，非臣至愚所可議爲，而蒭蕘之言，聖人擇焉。則方當降旨求言之日，臣敢不以前疏中所陳之意，復陳於今日乎？嗚呼，惟彼八路之民，盡是祖宗朝遺氓，則宜有休戚是同之義，而酷被侵撓之害，痛入骨髓之中，思亂之心，自不得不發於言表，必曰，外寇胡不速來，此非民情之本然也，出於不得已也，而無非悲痛之辭也。於此，可知腹心之已潰，則群下負國虐民之罪，固無所逃，而其將置宗社於何地耶？言之至此，臣不覺流涕而痛哭也。臣伏在閭巷，頗聞往來之言，則廟堂有軍籍之議云，臣又見本道巡撫御史臣李普昱題辭於民訴者，則畧曰，隣族白骨之弊，豈獨原州爲然，八道同然，自朝家，爲慮變通，設廳置官，方始區劃，臣未知朝家之所區劃者何事，而臣之淺慮，以爲軍籍亡國之術也，結布亡民之政也。遊布口錢，尤非可行於今世者也。四法之中，如或不得已變通，則稍可者，戶布，而亦不可率爾頒行者也。必思其永久無弊之道然後，可以行之也。其間利害，雖已備陳於前疏，廟堂大臣，眩於是非之紛紜，猶未能斷定，則臣不敢强論其行不行之如何，而臣竊念殿下，已知生民，如在水火，則救焚拯溺，其果緩步徐行而爲之耶？嗚呼，民依於國，國依於民，而到今邦本先蹶，宗社將亡，則此正夙夜憂慮，以圖其轉危爲安，回難爲治，而經席謨猷，歸一無期，一年二年，以至于今，則民情之缺望，倘復如何？目今疲癃之民，得聞前後備忘中辭意，擧皆惶感揮泣而相賀曰，吾君聖主也，將必有大更張大振作之擧也，願得小須臾毋死，思見德化之盛，延頸拭目，大有望於聖朝者，不啻若赤子以待慈母，則民心向背，此可知矣。伏願聖明，熟思之，各道塗炭之民，皆以戶布爲願，而兩班官員吏胥之中，各執所見，情殊議異，則其實不欲變通之意也。斯不足取信於大更張之日，而臣愚以爲，國泰民安之時，兩班之無事閑遊者，國家恩典，旣重且大，則當此民命近止，國家危迫之日，各自出力，以濟其急者，此亦報效之道也。況且世祿之家，尤切向國之忱，不無濟艱之誠，則此法一定，豈敢怨國也？古人有言曰，上智於民，不述於禮，大賢强國，罔圖維舊，苟有利民强國之道，何必拘於常制，不能更張，坐待宗社之垂亡，不救生民之塗炭乎？或曰，上項三廳，還以中庶爲之，而平民之冒居者，降定兩役，則軍額之逋欠，不至於此，而隣族之弊，自抵於稍歇，此誠不可不謂之確論，而國綱解弛，人心巧詐，古規降殺，已至此境，則今雖欲行古規，徒增紛撓，大失人心，而事不成矣，設令變通三廳，一依古規而爲之，臣猶恐其未及於拯濟也。又或曰，寧減旣逃之役，以保現存之民，此言亦頗有理，而減其旣逃之役，則現存之民，亦將規避，以圖一時之自便，而終至徵布之無人，不但民不至於奠居，國家支撑之資，自至於蕩然，旣有軍布，則白骨隣族之弊，在所不已，而此弊不祛，欲以安民，則是何異於却步而圖前乎？臣竊觀今日之軍政，眞所謂兒戲，不足道也，則國事岌嶪，若將難保於朝夕，而凡百事爲，猶有典形者，壬丙以後，久無邊患之致也，實非固結邦本，修擧戎政而然也。苟或樂因循憚變革，猝至於有變，則到此地頭，臍其可噬，臣愚以爲，各道軍政，固當及今變通，一切整頓然後，國有可恃之勢，而軍無潰裂之患也。莫重軍政，其可置之悠泛，而變通之道，亦不在玆乎？雖然，新法變通，惟在聖上乾斷之如何，而救民之策，不獨此也。必也挽回廉風，闡明公道，然後可以濟斯民也。用人之道，其果徒事於科目形勢人乎？臣觀於《易》卦之義，損下益上曰，否，損上益下曰，泰，傳曰，財散則民聚，又曰，如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此皆易見易曉者，而搢紳之間，私意縱行，卑論成風，不恤殿下之赤子，驅之水火之中，是豈食君衣君者之所忍爲也？臣又觀於秦漢之書，百里寗戚，初非世家，而能贊覇王之業。韓信，不學而能於將兵，霍光，無文而可任大事。則人之器局，不獨以文字世閥論也。我國用人之規，必以科目形勢，爲拔身之楷，則聖旨所謂賢人在野，未能收用者，亶其然乎？噫，殿bb下b旣切求賢之誠，固欲選用，則亟令廟堂之臣，各薦孝廉之著名者及辭榮避位之臣，各以才智之大小淺深，授之以相當之職，而又使循公秉直之人，分遣八路，時時廉察，明覈能否，如齊威王之視阿擧，正奸贜。如蘇孺文之按事，而方伯之不廉不公者，竝皆廉察，罷之黜之，永不敍用。則雖有貪饕之心者，不無顧畏之念，除去剝膚之政，撫綏將散之民，而損上益下之政，可復見於今日，玆豈非上格天心，下慰民情之一道歟？臣且念黨錭之弊，不以規警，則不獨和氣之感傷，危亡之禍，可立而待也。向日冬雷之異，安知其不由於此耶？此聖上所以益切戒懼之心，亟求直言之論也。臣切以爲聖意，如欲以去黨爲急務，則先自聖心，務盡和平之道，而毋論彼此，簡拔其寬弘忠直之臣，或任之政柄，或處之臺閣，用捨黜陟，惟公惟正。而苟有痼於黨論，有所相擊者，論以不忠，逬諸四裔。果有寬平爲心，恪勤職事者，擢置近密，擬以柱名，則爲今日之廷臣者，豈可無上行下效，去私從公之道也。如此則朝無矛盾之議，國有共濟之效矣，何必曰，去黨之難，難於河北之賊也？近來上書言事者，借重爲辭，而其實，多年黨論中出，果可謂之忠言至計乎？臣固知不免爲當世人之嗤點，而臣素以黨論爲亡國之論，而切痛之者雅矣，臣乃敢復陳於此也。臣曾觀先正臣趙錫胤疏章，隻字片言，無非忠言至計，而其中有免稅屯田革罷等說，臣於此，尤不覺其歎服也。諸宮家免稅，實出於祖宗朝篤親親之恩也。諸各司屯田，亦出於敬大臣優耆老之意，則此實列聖曠世之盛典，有難以一朝罷革，而宮家則雖無免稅，量入爲出，則可足用矣。各司則屯田所出，無補於國用，而浪費於中間，當此國非其國之日，輕重較然，則罷其免稅屯田，以補國用者，有何所損於篤親親敬大臣之意也？況且我東，以區區偏小之邦，浪費結卜於豪富宗班等，棄土地於各司屯田。以此推之，則上納之數，其能幾何，而近者數十年來，饑荒之慘，輪於八路，癘疫之禍，遍滿於四境，死亡相繼，流散載路。自朝家，爲念民事，或蕩滌其還上，除減其軍米番布，又或以三軍米，歸之於賙賑。而國家經費，不可不依前爲之，則蓄儲之罄乏，從可想矣。宮家諸司之享此富貴者，莫非國恩，則何可獨貪其利，罔念宗社之安危乎？此在殿下曉喩於宮家諸司，雖難永罷，國用豐足之前，今姑罷之者，此亦隨時變通之道也。伏願聖明，另加參量焉。且錢之爲無用器者，古今一說，而況我東人心之巧詐，有異於中國，則自古我東之於錢貨，或廢或行者，蓋以此也，如其可行之奇貨，何必廢之於古，而復行於今也？此其錢之於我東，尤爲無用器也。何以明其然也？以錢謂之輕寶，不是輕寶也。謂之珍藏，不合珍藏也。至於事大享上，其用不侔於金銀，食之衣之，其要不及於米布，徒能權行於市上，以爲商旅射利之道而已，此何足爲公私珍藏之寶，國家不時之需乎？於此，可知其無用器也，而言其爲弊於私民，則不啻萬千之多，而有不可勝言者矣。一自行錢以來，人皆謂之富益富而貧益貧，此雖必然之勢也，而以臣觀之，則富者之陳陳積粟，猶不如行錢之前，貧者之舊於浮費，倍極於行錢之後，富者猶未能積粟，貧者不堪其浮費，此果錢之害大也。而如當凶歲，則富者，利於貿錢，無意相資於隣族，貧者，槪錢出粟，縱必盡歸其田宅，以此俗習，日趨於薄惡，而守宰之貪贜，吏胥之弄奸，盜黨之竊發，古豈無之，一如今日之太甚者，皆以錢之故也。獄情之屈伸，訟場之立落，仕路之得失，皆係於用錢之多寡，而其他大小事爲之際，無非行錢而圖之，古有莫如勢之言，今有莫如錢之說，則何莫非咄咄歎慨之辭也。臣竊以爲，錢之於公私，不但爲無用器也，必是亡國器也。此豈聖慮之所未及，群下之所未知也，第以國家之所蓄積，亦多錢貨，則有難一朝罷革，以致國用之罄乏也。朝家猝難變通，固也。雖然，在上之人，旣知其爲民之極弊，則何必守此無用之器，重困八路之民也？聖上之意，如欲變通，則傾出錢貨，付諸有司，鑄得各色器皿，以爲金銀布帛換立之道，而其間經用，不可不慮，以此辭意，曉喩於大小臣民，綿布、苧布、麻布、白紬中，各以所産，定其尺數，收納京司，以爲換立前經費之道，則以此收布，不過一二年之間也。素有罷錢之願者，必當感悅奉行之不暇，而苟或以各司財力，太半爲錢貨，謂之持難，終未變通，則雖日下聖旨，敎喩於臣僚，將無以移風易俗，以臻治平之效矣。以聖上之明斷，何憚而不爲此變通之擧耶？臣且念，人君者，代天理民者也，守令者，承君之命，字撫其民者也，守令之於民，其所關係者，重大矣，是以，漢之世爲吏者，或至長子孫善治者，亦有增秩而賜金，良吏之盛，未有盛於文、景也。至於我朝，有三年瓜、六年瓜之規，則不治守令，不待瓜期，罷之黜之者，在法當然，而不至太甚者，固當限其瓜期，以展其才，然後民蒙其惠，亦知其能否。而夫何近日朝廷，必以未準朔守令，移拜他邑，或除諫官，其所數遞，不獨未展其才，迎送之弊，實爲不小，而恬視邑民之劇弊，徒事轉移之汲汲，銓曹所執，抑何意也？目今文武官之可擬於臺侍守令者，車載斗量，則未準朔守令之外，豈無可合之人也？此必汲引同僚，不恤民弊之致也。此在殿下深加嚴禁，以社其數遞之弊者也。且所謂立案者，無主空閑之地，人或卜居，披荊剪棘，開墾作田，而旣無文卷可作後考，則立案之出，以此故也。而近來京鄕形勢家，憑藉此規，圖出立案，及至他人，勤苦作田，則以一張踏印之紙，爲䝱小民，不遺餘力，此亦殘民難支之弊也。辛卯年全羅道巡撫御史書啓，據立案，勿論曾出新出，竝不施行，而起耕爲主，啓下公事，十分嚴明，而近來形勢家，不有朝令，縱橫自恣，或以私門，或以官威，劫捧花利，無所顧籍。以此觀之，則我國之不可無者，兩班，而適足以誤蒼生者，亦兩班也。識者之寒心，罔有紀極，而不可置之尋常者也。伏願聖明，特下嚴旨，申飭此弊，則亦足以慰悅民心也。臣觀於行路流離失所之民，或以隣族之弊，或以身布之難，又或蕩於立案之侵漁，困於飢荒之荐臻，負携渙散，莫適所從，飢寒困苦，嗷嗷呱呱之狀，雖有鄭俠之圖，不足以善形容也。今日民事之傷心慘目，有甚於水火，而臣之所見，雖在近邑之中，以此揆彼，八路之同然，公私之憂，夫豈淺淺也？今臣所陳，無非救弊之策，而百爾思量，若不變通於戶布，則雖使聖明，宵旰憂勤，百僚奔走，其於救焚拯溺之道，末如之何也，而如或諉之以新法，不能變通，則天實爲之，謂之奈何。嗚呼，殿下丕承前烈，畏天悶人，前後備忘，丁寧懇惻，而未聞某臣應旨陳時之務，右相臣閔鎭遠在謫時放還之旨，實出於孝悌之篤，而臺啓累發，違戾聖心，深歎黨錮之弊，喩以寬平之道，而大小臣僚，恬不奉行，則殿下雖有堯、舜、禹、湯之德，果誰爲夔、龍、伊、傅之佐，而承宣聖化耶？臣竊以爲殿下左右，無一親臣也，誠願聖明，堅定睿志，勵精圖治，務公屛私，不必徒責於群下，親賢遠奸，自當不貳於聖心，則朝著之自靖，不日可期。凡有徵斂，必以寬緩爲惠民之政，而飭厲臣工，毋敢違越，則民生之按堵，如影隨形，豈不休哉？豈不休哉？臣以孤陋賤品，不避瀆撓，冒進長疏，而辭未達意，語未成倫，固知不挽於聖覽，而愚忠所激，不敢爲隱，則亦無非仰恃如天之聖度，而乙丙淸閑之暇，小加澄省，則積弊群瘼，歷歷可想。伏願聖明，不以人廢言，事之可變者變之，可革者革之，則宗社幸甚，臣民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條陳之事，予深嘉之，可以議處事，令廟堂稟處。

○掌令金墰疏曰，伏以臣聞天下萬事，有大根本，而每事之中，又各有要切處，所謂大根本者，無出於人主之心術，而所謂要切處者，則必大本旣立然後，可推而見也，此宋臣朱熹之言也。臣竊惟今日之大根本，固在於殿下之正心，而其要切處，只在於明典刑，以洗聖誣也。臣請先言大根本，而次及要切處可乎？夫聖人之心，未感於物也，廣大虛明，殆無毫髮偏倚，所謂天下之大本也，及其感於物也，各隨其所感而順應之，無一不中節者，所謂天下之達道也。蓋自本體而言，如鏡之未有所照，則虛而已矣，如衡之未有所加，則平而已矣，至語其用，則以其至虛，而好醜無所遁其形，以其至平，而輕重不能違其則，此所以致中知，而天地位萬物育，雖以天下之大擧，不出乎吾心造化之中也。雖然，危微之幾，存亡之判，間不容息，非必有大段過尤，顯然邪僻，而只是一念之差，其害己不可勝言矣。是以有所嫌顧，則不得其正，有所疑難，則不得其正，有所私各，則不得其正有所執滯，則不得其正，惟此數段，在於心而肇端甚微，施諸事而受病極大，此由於物有所未格，而理有所不明之致也。然則正心之要，只在明理，明理之要，又在講學，夫帝王之學，固與韋布不同，經綸之業，亦與章句有異，然其本末之序，蓋亦無二道焉，夫聖賢之言，坦然平鋪，自有無窮之味，於此，從容潛玩，默識而心通焉，則學之根本，於是乎立。而其用，可得而推矣。患在夫貴新奇務廣博，反失聖言平淡之眞味，而徒爲口耳之末習。至於人主能之，則適足爲作聰明，自聖賢之具，不惟無益而害有甚焉，雖日誦千言，顧何益於身心哉？是以，凡於經傳，先須理會章句，見其大意，次及訓誥，究極其旨趣，通曉處，則益加涵泳，疑晦處，則不厭講論，使吾之心，浹洽浸灌，眞有所見，眞有所得然後，出而措之事爲，政令沛然平實，而無虛僞牽强之病矣。伏惟殿下，典學之誠，度越百王，日御經筵，孜孜巳申，凡在臣僚，孰不欽仰？然以符驗之，著於外者觀之，則或恐殿下之學，於明理一節，猶有所未盡也。理苟不明，則心何以得其正，而發於政而著於事者，亦何由磊落光明，一洗俗套也耶？誠願殿下，益加用力於根本之地，以爲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焉。嗚呼，今日群下之枉幾伸理，而惟殿下聖躬之誣，猶在於黯黮之中，何也。聖躬之受誣於凶賊，始於建儲而深於代理矣，今不就其始與深處而明之，則餘皆枝葉耳，嗚呼，尙忍言哉？彼凶賊輩，敢以建儲，誣之以廢立，以代理，誣之以纂逆，其罪豈不上通于天乎？然而殿下乃反於此等凶賊，所以容貸之意，溢於詞表，或謂之斷斷無他，或謂之予心泰然，是何敎也，是何敎也？使此凶言未及彰著，則曲爲凶賊掩匿覆盖，容或可也，凶疏旣已謄播，凶言亦已狼藉，一國之人，遠近大小，無不聞之，而獨殿下，强欲掩護，此何義理也？且凶賊輩負犯如此，而殿下猶欲示以包荒，則其於凶賊，實生死而肉骨也。如使凶賊，少有人理，則寧不懷感而悔罪乎？但其凶戾之性，萬無感化之理，而又見殿下之所以待之也如此，乃敢厭然掩其爲惡，有若初無可罪之事者然，且其黨與，則褒之以忠言直節，設使其凶疏之言，爲忠爲直，而無可罪也，則殿下爲何如也？今有人，雖加無禮於我，我心泰然，而不報無道者，乃以一時橫逆之來而言也。乃於犯分干紀，得罪宗社之凶賊，而混施之而，此則其果得心之正，而不幾近於認賊以爲子耶？今殿下，不能明正群凶之罪，使中外，曉然皆知建儲代理之光明正大，而時移事變之後，彼群凶輩，羸豕躑躅，乃敢揚臂而言曰，我若有罪，則當日處分，安得如此而已乎？我實無罪，故當日諸臣，聲罪狼藉，而終不得售其計云爾，則臣等之被其反噬，顧不足恤，而殿下其可免於不忍聞之惡名乎？不獨此也。千萬世後，有人見此凶疏而言曰，如使此疏，無一毫彷彿，則其時此輩，安得免於顯戮乎？其所以不然者，得無有說乎云爾，則廷臣之不能以死爭執之罪，固不可言，而其爲殿下難洗之累，亦何如也？殿下奈何不忍於一時，而不思其害之至於此也？殿下每以爲何必行戮而後爲快乎？嗚呼，爲人臣而負如此罪者，得免天討，則亂賊，何所懲畏，而其爲失刑，何如哉？夫刑政者，國家之大柄也，一有失中，則其爲心術之害，可勝言哉？罪之輕者而重之者，固爲失中，罪之重者而輕之者，亦爲失中也。朱子嘗論聖人制刑之意，以爲其重者，至於誅斬斷割，而不少貸，本其所以施於人者，亦嘗有如是之酷矣。是以，聖人不忍其被酷者之銜冤負痛，而爲是以報之，雖若甚慘，而語其實則爲適得其宜，雖以不忍之心，畏刑之甚，而不得赦也。唯其情之輕者，聖人，乃得以施其不忍之意，而有以宥之，然亦必投之遠方，以禦魑魅，蓋以此等所犯，其情雖輕，而罪實重，若使旣免於刑，而又得便還鄕里爲平人，則彼之被其害者，寡妻孤子，將何面目以見之？而此幸免之人髮膚支體，了無所傷，又將得以遂其前日之惡，而不知悔也。又曰，獨不忍於殺傷人之凶賊，而反忍於見殺見傷，爲其所侵犯之人，則聖人之心，其不如是之偏倚而失其正，亦已明矣。此說，具在於象刑說，焉可誣也？以此論之，近日凶黨之罪，只在於構陷諸臣而已。亦當一以渠輩之所施於諸臣者，報之然後，方可得於聖人制刑明辟之意，況其所以構陷者，其意不但在於諸臣，而至及於不敢言之地者乎？此則殿下，亦已洞燭，而下敎於頃日筵席矣。殿下旣知其情狀，而猶欲曲貸，使王法不得伸，天討不得行者，其視朱子此說何如也？或以舜不誅四凶，以爲輕刑之驗，朱子曰，共、兜朋黨，鯀功不就，本不至死，三苗拒命，雖若可誅，而蠻夷之國，聖人本以荒忽，不常待之，雖有負犯，不爲畔臣，則姑竄之遠方，亦正得其宜耳，非故爲是以輕之也。由此觀之，四凶之罪，元非大惡矣。若謀危君嗣，罪關宗社，如今日群凶，則舜決不可不誅矣。況以非故爲是，以輕之言論之，則旣知其罪之難容，而故爲輕之者，皆非聖人制刑之意也。今殿下，以殛一竄三爲誅，止元惡之證，臣愚死罪，聖明未免有失於照勘也。且殿下，每以賊鏡爲元惡，未審聖意何在也？賊鏡，特凶黨之一使令耳。其主張凶謀者，獨非元惡耶，雖以先後論之，鳳輝之疏，固已先賊鏡而下手矣。殿下奈何以賊鏡之誅，謂之元惡伏法耶？臣竊惑焉。日昨殿下於大臣疏批，有曰，竄一人起十人之悲，此可見大聖人慈仁惻怛之至意也。雖然，殿下獨不念向者無罪諸臣，宛轉刀几，支體分解，父母妻子，號呼道路，竝告無辜之狀耶？鄒聖有言曰，出乎爾者反乎爾，此亦自然之理也。唯當酌其罪之輕重而處之而已。人君何可爲此，而廢其法乎？且殿下以爲，是中有非，非中有是，臣實未曉其何謂也。向來凶黨，或謂緩峻之異，而其實則不然，其所謂緩者，外緩而內峻者也。其所謂峻者，外內俱峻者也。要之其心肝則一也。而論其情態，則緩固甚於峻也。苟知峻之可罪也。則何不判然却立，而請討其罪也？苟不知峻之可罪也，何故依違兩端，而稍存形跡也？此不過凶謀成，則欲同其利，凶謀不成，則欲免於罪也。而今殿下，毋論緩峻，一竝貸以不死也。則又復爛熳同歸矣，惡在其非中之有是也。嗚呼，世道人心，至於如此，如不有以大警動、大作爲，使旣晦之義理復明，旣陷之人心復正，則國可得而爲國，人可得以爲人乎？其機只在於殿下明是非嚴懲討，使一國之人，明知爲惡者不得免，有罪者不得逭，然後人人皆有所懲畏，而世道稍有賴矣。今殿下旣深知群凶之罪，又不以臺言爲非，而唯以事關自己，不欲深治，殿下之不欲深治者，私意也。廷臣之必欲嚴討者，王法也。閱月相持，出場無期，終至於私意勝，而王法屈，則其國將爲何如國也？且殿下深懲向來鋒刃之慘，而乃以濫殺爲戒也。則直當使大臣卿宰，齊會朝堂，論群凶負犯之大小而稟啓之，殿下亦宜審察，一徇公議而區別之，可誅者誅，可竄者竄，可宥者宥，而明正處分，可也。奈之何初不問其有罪無罪，而徑慮濫殺，全務涵貸也？是所謂有春夏而無秋冬，其可乎哉？今日廷臣，雖甚無狀，夫豈欲導殿下以刑殺哉？誠以凶賊未討，則聖誣未洗也。聖誣未洗，則倫常滅絶，而國隨以亡矣，此所以擔閣一身禍福，以死力爭，期於必討而後已者也。似此義理，明白無疑，而殿下一例靳固，拒塞言者，使天討未行，王綱解紐，而莫之恤，此臣所謂聖學，宜於明理正心上加勉也。唯願殿下，順天理合人情，快揮乾剛，亟正典刑，以洗聖躬之誣焉。嗚呼，目今國計民憂，可言者非一，而猶不暇及，汲汲以正本源、明典刑爲說者，此正朱子所謂急務之最急，而不可緩者也。惟殿下，勿以人廢言，而深留聖意焉。抑臣且有所愍惻於中者，黃夏臣之抱冤九地，李坰之經年絶海，李志逵之白首投荒，豈非冤鬱之甚者乎，夏臣、坰，皆因僞批事也。而實有一言可辨者，自非病風喪心之人，決不爲自造而自播，以取滅身之禍。其必有無狀奸人，密地傳播，以爲嫁禍士類之流落兩湖者，亦已明矣。及至夏臣，卒斃於毒杖之下，而坰又抵死自辨，則其時按獄之臣，亦知其無可奈何，而陳疏稱冤，終至酌處，則此兩臣之冤，據此可知，至於志逵，素以文學行誼，見推於士類，當儉賊變出之日，倡率同志，抗章請討，兼陳保護之道，此固爲凶黨之所深嫉，而卒乃以操文祭尹志述，爲案編配矣，其前後所爲之事，無非忠義之攸激，於其得罪於凶黨者，亦可以見其爲人矣，當此隱卒伸枉之日，不可使三臣者，獨漏於其間，臣謂宜有隱恤疏釋之典矣，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近日事，明諭於今日筵席矣，疏中出乎爾反乎爾之說，予意則不然也。凡論人之際，只明其事之是非，果如疏言，則董子所謂正其誼明其道之說，豈不有歉於今日耶？噫，向者鋒刃，尙忍言哉？雖然，爲今日討罪者，只見義理而已。出反之意，參錯其中，則以私害公，奚其少哉？爾須體予之意，事事務公，致乎蕩平，黃夏臣等事，日後疏決時，當爲下敎矣。

○十二日卯時，上御時敏堂，朝講入侍時，領事閔鎭遠，知事申思喆，特進官尹憲柱、李裕民，參贊官李秉常，侍講官申昉，侍讀官李箕鎭，掌令李彙晉，獻納鄭宅河，假注書朴致文，記事官吳命季，記注官李齊恒。上講自子貢問曰，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至子曰，衆惡之必察焉訖，申昉進講，自子曰，人能弘道，至子曰，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訖，上受而講，自子曰，人能弘道，至子曰，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訖。昉，進伏曰，人能弘道章，道，譬則如扇，人，譬則如手，手能搖扇，扇如何搖手，天理本然之善，人能擴而充之，則自然弘道矣。李箕鎭曰，觀《中庸》率性之謂道，人能弘道之意，可見矣。上曰，然矣。閔鎭遠曰，譬如山上升進，則詳見其下，不進則不見其詳，此莫非聖人勉人修道之意也。申思喆曰，徒有知覺，而不能修德，則非能弘道矣。上曰，然矣。昉曰，過而不改章，聖人勉人有過不憚改之意，古之君子，改過不吝，故其終至於神妙不測，惟殿下，留意焉。上曰，當留意焉。箕鎭曰，人孰無過，改之爲貴，君子之過，如日月之旋而復明，小人之過，必文，文過則其流之害，不可勝言矣。上曰，其言好矣。思喆曰，此章，於人君自修之道，正當切緊，惟聖明體念焉。李秉常曰，人自知有過，而羞愧其有過，以爲文過，則當作何如人耶？上曰，卿等之所諭，皆好矣。鎭遠曰，臣外祖文正公宋浚吉，孝廟朝承召赴朝，出入講筵，多所啓沃，以掃墳受由，數日而歸，則其間上，以銓曹不卽擧行，命捉致該吏於差備門外，命中官重杖幾死，文正，於筵席，懇懇陳戒。上曰，此是卿暫出之故也。卽命賜藥物於受杖人，文正每歎其改過之勇，前古無比，此等事，正是文子文孫之所當取法也。上曰，其言稍好，而予心愴感矣。昉曰，吾嘗終日不食章，思而不學者，正與不種而鋤，同，上文言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書云惟學遜志，諸書所云，正相類矣。尹憲柱曰，末端，爲人君垂戒而言也。上曰，然矣。箕鎭曰，聖人，非思而不學者，此云爾者，與德之不修，學之不講等語，觀之，皆聖人自謙之辭也。上曰，與不如某之好學，正相類矣。鎭遠曰，殿下法古聖賢之言，以爲有日新之效焉。上曰，可不體念焉。箕鎭曰，思古聖王善治之道，以施乎政事之間，則合天理之道矣。上曰，其言好矣。昉曰，君子謀道章，治其本而自外至者，不憂焉，爲學者之言也。上曰，然矣。箕鎭曰，君子，素其位而行，人君以法而行之，則其心公平正大之事，可見矣。鎭遠曰，以自外至者，爲憂樂，則私而已矣，伏願殿下，於天理人欲之間，詳察而行之。上曰，卿言好矣。思喆曰，昔年肅廟親臨開講此大文時，有下敎之事矣。上曰，聖考時事，引以爲喩，可見忠厚之意矣。昉曰，知及之章，事物當然之理，皆知而內守，則眞知仁之可守，而終無所失矣，使下之道，不以禮，則民不敬矣。上曰，然矣。箕鎭曰，大抵德愈全，則責愈備，仁能守之，仁字最大，而猶有誠己工夫，爲學者勉戒之言也。秉常曰，以工夫次第言之，則智仁之主，法孔子之言，而施諸政事間可矣。上曰，其言果好，予當留意焉。昉曰，知仁禮三者，實知而實行，則此眞實工夫也。箕鎭曰，天理人欲之間，詳察而分辨焉。秉常曰，非先知而後仁，自章頭，以知仁禮次序而言也。昉曰，秉常之所諭，詳盡矣。上曰，然矣。昉曰，君子不可小知章，聖人觀人之道，極盡，於聖上用人之道，最爲切緊矣。箕鎭曰，人君，當國之大事，所謂可大受也。惟殿下，體念焉。上曰，爾言是矣，可不留意焉。昉曰，可大受者，材與德俱大，可小知者，器與量俱小也。此小人，非大惡不道之人也，但言其器小也。上曰，然矣。兩司無文義可諭之事乎？彙晉曰，諸臣旣已詳達，更無可諭之事矣。宅河曰，諸臣之所諭，皆是格言，惟在聖上體念而行之矣。上曰，其言好矣。予當留意焉。鎭遠進伏曰，連日開講，日氣凉冷，聖體若何？上曰，無他恙矣。鎭遠曰，臣與藥房諸醫相議，有製藥仰達之事矣，其有分效乎。上曰，無顯效，無加減矣。鎭遠曰，袖箚所達，以筵席面諭爲敎，小臣今方入侍，敢請下敎。上曰，袖箚，無批答之事，頃日筵中，已諭予意，更無可言之事矣。鎭遠曰，昨日李箕鎭上疏，亦陳此意，蓋必須明言先王有旡妄之疾，爲群奸欺蔽之實狀，使國人曉然知之，然後先王聖德，始可彰著矣。李裕民曰，相臣袖箚所陳，自上尙無下答，輿情莫不抑鬱，速賜明白處分，群下仰望矣。上曰，入侍諸臣承宣之意，皆何如？憲柱曰，臣昔年久忝宮僚，每於胄筵侍講之際，欽仰先大王英明仁聖之德矣，適緣聖疾彌留，向來群邪，敢肆欺蔽之計，此誠今日臣子之痛迫者也。疾病之來，聖人之所難免，今豈有可諱之事乎？大臣所達，誠甚得宜矣。思喆曰，向來凶黨，壅蔽天聰，濁亂朝廷之罪，何可盡達？小臣在嶺外謫所時，適見國舅魚有龜辭勳疏，則有曰，奸凶輩，必以自己所達，稱以下敎而書出，其縱恣欺蔽之狀，觀於此，可謂綻露無餘矣。上曰，此則指賊鏡事矣。秉常曰，向來群奸，專事欺蔽，雖以金濰，書出姑停事見之，有不可掩者，大臣恐累先大王盛德，必欲發揮本意，有此箚陳，其言誠切矣。箕鎭曰，臣新自外來，聞大臣以敦孝悌之道陳箚，而未見其箚辭矣，然臣疏所陳之意，蓋以爲大行大王深仁厚德，爲群凶所掩蔽，將無以發明於天下後世，此實一國臣民所共痛迫處也。昉曰，臣則未見其箚本，而聞其大意，專出於仰勉聖上效孝悌恢蕩平之道，發揮景廟之盛德深仁云，豈不好耶？鎭遠曰，先王，非火升之時，則處分明白，向來大小處分，多不出於先王本意者，斷可知矣。彙晉曰，惟我大行王，以至仁厚德，不幸有疾患，而群兇乘之，專事欺蔽，恣行兇臆，可勝痛哉？當日事聖上，旣已洞燭矣，其在繼述之道，明白下敎，使中外臣庶，曉然知奸兇之濁亂，本無累於大行王聖德，可矣。今若不加辨白，則大行王聖德，不幾於黯昧而不彰乎？大臣，以體國之誠，有所箚陳，而今日廷臣，孰不眷眷於此義理乎？宅河曰，先大王深仁厚德，不幸有疾患，群奸乘時濁亂之罪，可勝痛哉？其時下敎曰，世弟可乎，左右可乎，以此敎觀之，先大王有疾患，臣民皆知之，今日明白下敎，則益有光於繼述之道矣。諸臣，旣已面達，速賜處分，是臣等之所仰望也。上曰，右相箚批，已盡言之，而其中一二事，欲爲批答矣。宣廟追改明廟時事，至於泣下曰，吾以王孫，退居潛邸足矣，豈意居此位，當此至難處之事乎？予之今日所處，亦如宣廟之事矣。鎭遠曰，此事，關係大義理，不可草草，殿下之如是愼量，聖意亦好矣，幸望反復尋繹義理，必思天理之至極處，爲孝悌之本，更爲下敎，何如？上曰，卿言是矣，更當從容審量後下敎矣。明廟時事，予未及詳知，而向者以一邊廷臣，盡歸之於罔測之科，論其根本，則咎實在予，向來義淵事，予初無殺之之意，而其措語，亦不韙，與卿箚有異矣。鎭遠曰，年少儒生妄率之言，豈慰於死罪乎？上曰，致斃於二次之刑，曾所不料其罪目，以非先王本意爲案，而其後見向來備局啓辭，亦以非先王本意爲言，此獨何罪耶？鎭遠曰，聖上旣知其冤枉，則不可不明白處分矣。上曰，予欲救之，而二次之刑，經斃，到今思之，不可悲矣。然今姑不可輕議，待前頭審量下敎後，當有處分矣。箕鎭曰，其時群下，非不知力爭，而畏禍不敢，而二次刑經斃者，可知其鍜鍊事矣。上曰，壬寅獄招，言之汚口，聞之汚耳，故予在東宮時，其時朝報，不爲欲見矣。昨入推案，大略披閱，則所謂承服招，有但曰，問目內辭緣，一一遲晩云，所謂承服者，凶謀情節，一一直告之謂也。安有問目內辭緣，遲晩之承服乎？其時鍜鍊成獄之狀，於此可見矣。鎭遠曰，此是金龍澤承服招也。上曰，其時以問目爲結案，古今天下，安有如許道理？金盛節、徐德壽事，甚可怪矣。卿之袖箚，亦及判府事事矣，大行朝建儲之初，予之上疏，非有深意，故其後之疏，有救解之語，可知予意矣。初疏無心之說，歸之於有心之境，予欲言之而未及矣。鎭遠曰，柳鳳輝之罪，可勝言哉？雖非殿下初疏毛骨俱竦之敎，其罪固自若也。今若終始容貸於覆載之間，則臣等何可與鳳輝，共立殿下之朝乎？卽今臺啓，久靳允從，故大小臣僚，咸懷憂歎，以爲此賊不討，則何以束帶立朝，皆欲奉身而退，以此上下情志，漸至阻隔，如此則國何以爲國乎？殿下每以賊鏡爲魁，而鳳輝疏出後，鏡疏因此而發，鳳輝豈不爲巨魁乎？上曰，鏡賊，何以非魁乎？若非鳳輝之初疏，則鏡、虎兩賊，皆不出耶。鎭遠曰，雖無鳳輝疏，鏡、虎之不出，固不可必，而論其首從，則鳳輝爲首矣。上曰，若以皇朝故事言之，則輝罪，宜可容恕，入侍諸臣之意，皆何如？思喆曰，鳳輝昔年之疏，旨意所在，路人所知，而尙逭王章，偃息自在，此擧國之所以痛惋不已者也。皇朝故事，臣雖未詳，而以我國事實言之，則仁廟朝，有儲位擇賢之敎，故相臣李敬輿，力爭於筵席，退而對諸臣曰，今日廷爭，臣節之當然，明日有異議，則難免於惡逆，先輩言議之嚴正，有如此者，以此觀之，則鳳輝之疏，非逆而何？上曰，然則李敬輿之筵爭，果在於儲位未定之前耶？鎭遠曰，日昨儒臣之疏，詳言李敬輿事矣。思喆曰，非徒儒臣言之，故相臣李健命辛丑之疏，亦備陳之矣。上曰，其時何語爲逆耶？鎭遠曰，儲位旣定之後，乃曰，人心疑惑，久而靡定，此言豈非逆乎？上曰，義理晦塞，其時韓世良疏，誠可怪矣。宋仁宗時，以英宗建儲之後，張姓人，殿上爭執，古亦有如此事矣。鎭遠曰，宋臣事，臣雖未詳，而鳳輝犯逆之罪，決不可容貸矣。上曰，然則欲論以一罪乎？鎭遠曰，犯逆之律，非一罪而何？殿下雖欲減一等，執法之官，必爭執矣。憲柱曰，渠之原疏尙在，可罪無罪，聖上，皆已洞燭，輿論所在，有難容貸矣。裕民曰，鳳輝，乃得罪宗社之賊，而臺啓峻發，閱月爭執，一向靳允，輿情憤鬱，久而愈激，聖上，雖欲曲貸，公議終不可沮遏矣。秉常曰，鳳輝之逆狀，旣已現著於文字，非有隱情之心可究覈，則以殿下之明，而豈不洞燭其罪，亦豈不知其罪之決不可容貸耶？然而首尾三朔，尙靳允兪，臣妄意聖心，終不能祛却嫌字矣，作逆者，犯上不道之謂也。苟以事關自己，而引以爲嫌，則古今天下，豈有當討逆之事乎？近日諸臣之以此陳戒者，非但爲此賊之必討，實當有妨於聖上大公之德矣，且殿下，雖以鏡賊爲魁，鳳輝之疏，初若不出，雖出而又卽嚴討，則雖如鏡、虎之內懷凶圖者，渠何敢無所恃，而擅行其計耶？此而不討，故世良輩，接踵而出，其時朝廷，又加崇奬，擢授世良以北藩之任，陞擬鳳輝於本曹之長，有若賞功酬勞，全無一分忌憚之心，則究厥根本，豈非鳳輝之爲倡乎？臣則斷以爲無鳳輝，則無鏡、虎矣。昉曰，鳳輝罪惡，實關宗社，非殿下所可私貸者，而臺啓累月，尙靳兪音，豈不抑鬱耶？殿下以心中泰然，爲不可允之端，臣於是，尤不勝悶切也。殿下正宜心中泰然，凡請討鳳輝之論，其緩緊彼此，一倂忘之，不掛毫分於胸中，而只思身爲人臣者，敢生危動國本之計，則此人果可不死耶？殿下誠如此作念，泰然以觀之，則鳳輝之罪，可見其無所逃也。殿下縱欲全保，今日臣子，豈敢一日忘此賊魁耶？若終不得請，則必將相率退歸而已。豈可使鳳輝，在百僚之首，臣等處三司之列，以與此賊，同在於天壤之間也。此請不可不允從矣。箕鎭曰，向年鳳輝疏之初出也，臣適忝諫職，雖未行公，疏陳所懷曰，名號之定與未定，間不容髮，況在名號已定之後二日者乎？勿論其疏辭之如何，只此一款，已斷其爲逆，又況鏡、虎，兩賊之凶謀悖說，皆從鳳輝此一疏中從出，以致儲位幾乎傾危，宗國幾乎覆亡，則今日群下，豈忍與此賊，共戴一天，而國家三尺之嚴，不用於此賊，而亦將何所施乎？此賊不誅，則倫彝不明，倫彝不明，則國不得爲國，人不得爲人，此臣等所以苦口力爭者也。彙晉曰，鳳輝事，發於傳啓之前，臣亦先以所懷仰達，鳳輝全疏語意，罔非陰慝，而其中尤無嚴絶悖，干係逆心者，其忙急草率，使令催督，人心疑惑，無人臣禮，無容更議，自今以後，斷自宸衷等語句，是也。凡人之言語文字，必先萌於心而後發，顧安有無其心而徒有言語文字者乎？疏語旣如此，則其心所在，灼然可知，安得謂之非出逆心乎？向來危動殿下之類，固非一二，而鳳輝，是先下手，略無顧忌，故如逆鏡者出焉，究其情節，實是一串貫來，而逆鏡，不過麤悖無識輩中一使令耳。鳳輝則其名位議論，足爲渠輩之領袖，而乃敢以凶慝之言，倡之於前，故如逆鏡者，傳述其論，遂爲千古所未有之兇逆，臣意終以爲若無鳳輝，則必無逆鏡矣。宅河曰，鳳輝之罪，可勝誅哉？儲位早建，國本已定，億萬年無疆之休，實基於此，凡爲臣子者，擧有延頸愛戴之心，而惟彼輝賊，包藏禍心，乘機跳踉，急投一疏，而至曰，人心疑惑，久而靡定，末乃結之以斷自宸衷等語，原其情狀，有萬戮猶輕之罪，論以三尺，無一毫可赦之端，而殿下尙今靳允，輿情莫不抑鬱，速賜處分，是臣等之望也。上曰，予非以卿等之言，爲不是也。第先朝旣已論罪，且其疏語，亦與一鏡敎文有異，何可比之一鏡，論以大逆乎？先朝處分已定，到今更爲論斷，似不可，予意如此，故決不可允從矣。掌令李彙晉，獻納鄭宅河所啓，向者群兇之危逼殿下者，不可以一二數，而若其先下手者，卽賊臣鳳輝也。王法至嚴，決不可容貸，請柳鳳輝，依先朝處分，嚴鞫正法。〈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啓辭中所添入誣慈聖之說，發去，何如？斷自宸衷之說，予不欲聞也。鎭遠曰，諸臣，旣已陳達，而臺啓亦不允從，臣等不勝抑鬱之至，終始不討此賊，則決不可束帶立於朝矣。箕鎭曰，其時疏，由心而發，眞逆也。今殿下，與在東宮時有異，何其靳允之至此耶？上曰，不然。不從合啓之故，以此決去就，無乃過乎？予非寬假於鳳輝，予意則用一律似過矣。儒臣所謂與在東宮時有異云者，不可矣。家齊而後國治，有何在儲登極之異乎？鎭遠曰，聖敎至當矣。鳳輝，是宗社之罪人，則在東宮，在當宁，豈有異視之義乎？上曰，其時凡事，皆未詳知，然知其大槪，則別無可問之端，予之靳允，以是矣。鎭遠曰，水剌至今未進，臣等請姑退，以待水剌後，更入，何如？上曰，臺啓畢後當罷，卿有欲陳之事，則今日又當晝講時，更入，可也。合啓，光佐，本以兇黨之巨魁，擅弄威福，濁亂朝廷，屠戮善類，斁敗倫紀，幾危我三百年宗社，其罪不可勝數，輿情咸憤，王法至嚴，決不可一日置之於西樞原任之列，請李光佐，絶島圍籬安置。〈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鎭遠曰，辛丑年代理備忘初下之時，光佐以軍銜，突出於大臣前曰，此事若不得還收，則國必亡矣。揚聲大唱，重言復言，判府事趙泰采厲聲叱之，其後左右可乎，世弟可乎之敎又下，則諸大臣，驚惶罔措，遍問諸臣。光佐又揚聲大唱曰，此敎必非眞下敎，今日大臣，若奉承此敎，則是無臣節也。辭氣咆哱，頭勢凶悍，諸臣危悕，默無一言。左相李健命獨叱責曰，朝廷，非君之朝廷，何敢如是，其後泰采，不免於死，健命，最被慘禍，皆由於此，光佐情狀，於此可見矣。彙晉曰，臣本以疎逖之蹤，數年之間，廢蟄窮鄕，向來朝廷間事，絶無所聞，而第於前冬，得伏見朝紙上所出聖敎，則殿下，於光佐，奬之以貫日之忠，臣誠愚迷，不省殿下所謂幸今入侍前席，君臣猶家人父子，願聞聖指所在。上曰，以在遠外，故未詳耳。雖以向來疏章觀之，多有可知之事矣，且特以黨習所蔽，不能自拔，而其中不無所異，予不知人則已，若果一分知人，則亦豈無可知之道乎？彙晉曰，設若聖敎，於渠黨中，眞有分數淺深之少異，此何足彷彿於貫日之忠乎？殿下每以是中有非，非中有是爲敎，夫事之微細者，或不無是非之相雜，而此乃世俗之是非，非義理之是非也。至於忠逆邪正，不啻如氷炭黑白之不同，一人之身，豈有一邊爲邪逆，一邊爲忠正之理乎？光佐之罪，昭著難掩，群下方以黨魁請罪，而殿下前日之敎如此，臣恐殿下，未免失言矣。上曰，予非爲渠輩，至今不允，領府事逆黨之魁云者，其言，終始爲過矣。至於濁亂朝廷，屠戮善類之際，終不禁斷其罪有矣。但居春塘臺之日，首請尹慤、柳星樞減死，此豈非公心乎？領府事，不可歸之於逆，明矣。彙晉曰，魁字之義，臣等前日避辭，略已辨破矣，光佐，身居百僚之首，奬擢逆鏡，猶恐不及，庇護逆鏡，一不請討，指使凶黨，戕殺善類，今若謂之逆鏡之魁，則容或過矣，其爲鏡黨之魁，則豈不明甚乎？宅河曰，光佐爲兇黨之領袖，奬用逆鏡，有若賞功者然，魁字，惡得免乎？合啓，趙泰億，以浮悖之性，有側媚之態，滅絶倫常，不齒人類，擅弄重柄，籠絡群奸，逆鏡之所撰敎文，雖非自作，身爲文衡，必當輪示，蹀血行杯等語，豈不知其爲凶言，而視之尋常，不令刪改，其縱恣無忌，尤極可痛。如此蔑君護逆之人，決不可一日置之於西樞原任之列，請趙泰億，絶島圍蘺安置。〈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鎭遠曰，泰億則其時諸人，以請殺趙泰采事請對，而晏然同入，可謂無人倫之人也。思喆曰，設使知其渠四寸之爲逆，則待罪可矣，不然則不仕可矣，晏然同入，如此兇悖之人，不可置之於輦轂之下矣。上曰，當其時不仕可矣，在朝終不救，亦非美事，如此之人，皆爲論罰，則豈有餘人乎？此皆義理晦塞而然矣。府啓，請其時奬用逆鏡銓官，一體摘發，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收尹鳳朝極邊遠竄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鎭遠曰，臣其時在鄕，不能詳知獄情，未知委折，何如而至於特敎遠竄耶？上曰，予非以鳳朝爲指嗾也。初則曰，不知萬規面目，面質時始曰，趙克亮，來示疏本，渠以爲決不可用，萬規疏出後見之，則乃是草本云，旣見草本，則初招時，何不告之乎？鳳朝，乃經幄之臣也。萬規雖曰，文科拔身，卽遐方一常漢，而有此援引，處身不勤之罪，烏得免乎，以此遠竄矣。鎭遠曰，當初問以與萬規相識，則對以不知，面質時，萬規以送示草本爲言，則對以見之者，其勢似然，鳳朝，爲人疎率，而非欺罔殿下之人也。且聞克亮，以爲萬規所送之疏本，別有出處云，以此觀之，則鳳朝，似無可罪之事矣。上曰，未見其人而覽其人之疏，事涉怪異，故其時問目如是耳。思喆曰，向來萬規鞫獄時，小臣在畿鄕，未得其詳，還朝後始聞之，萬規之招以爲，使克亮，送示疏草於尹鳳朝，則客擾不得刪改云，若然則鳳朝之不爲參涉，不待問於他人，而可以辨知矣。秉常曰，臣新自外來，雖未詳獄情之如何，而槪聞鳳朝前後招辭，各就其問目以對而已。旣曰，決不可用，則是乃斥之也。人有來示，偶爾看過，何至爲罪，而必隱諱之，苟欲隱諱，則後招，亦何必直陳乎？其初不參涉，後不隱諱之狀，據此可知，況疏本出處，又有指斥者乎？以此爲罪，終涉冤枉矣。昉曰，尹鳳朝事，其不告趙克亮一款於初招者，蓋緣鞫獄規例，問目外不敢他及之致，而且勿論此等曲折，以獄體言之，不贊助其事者，例有分揀之道矣。今鳳朝，旣言其不可用，又不肯撰改，而反因其疏被罪，豈不冤乎？箕鎭曰，臣於其時，不參鞫事，未知其傳旨內問目之如何，鳳朝供對之又如何，而自上若問以勿論渠與萬規知與不知，而只以究疏草爲問，而渠對以不曾見，則誠有罪矣，若是萬規之招，謂以鳳朝製給之故，以此爲問目，則親鞫事體，至嚴且重，問目之外，例不敢及他說，渠之對以素昧萬規，未嘗製給之實狀，亦其謂勢然也。及萬規語屈之後，始引趙克亮，而克亮所持示之草，鳳朝雖不刪改以給，而旣有經眼之事，故淑問之下，據實直對者，是矣。今若不問於克亮，而直罪鳳朝，不亦冤乎？鎭遠曰，雖以下敎言之，遠竄之律，終涉過重矣。上曰，此則大臣之言是矣，而亦不可全然無罪，特爲削職放送，請亟寢門黜罪人長潤絶島安置之命，仍命亟正邦刑。〈措辭見上〉上曰，勿煩。鎭遠曰，臣之意見，則與臺啓少異矣。其時以長潤之啓，果有改埋之擧，則長潤，卽當正刑，而其啓旣不得行，且原其本情，則不過欲爲別樣峻論，媚悅時輩，賭取好爵而已。本心，初不在於犯逆，而至於正刑，則似過矣，然不可安置而已。絶島荐棘，何如？上曰，大臣之言是矣。減死絶島圍籬安置，請絶島定配罪人李公胤，拿鞫嚴問，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此與長潤事一體，原其本情，則不過渠術業不精之致，且其言語狂悖，予嘗面責，而不可直勘以逆律矣。鎭遠曰，此則臺啓未免爽實矣，臣問之內局，則李公胤之藥，前後所進者，只是桃仁承氣湯數帖，而桃仁承氣湯，其峻烈，不至如大承氣湯，龍薈丸，元非公胤所命之藥云矣。上曰，龍薈丸事，一時爽實，此非公胤之罪矣，請訓鍊都正南泰徵，前兵使朴纘新，副摠管李汝迪，竝命極邊遠竄。〈措辭見上〉上曰，勿煩。鎭遠曰，李森、南泰徵，姑無大段現發之罪，而此實千人所指，不可置之京輦之下，不但朝家慮患之道當如是，保全渠輩之道，亦當如是矣。至於朴纘新、李汝迪，則雖皆人所指目，而比之森、泰徵，則似當減等矣。憲柱曰，向來李晩成之被禍，爲李森之出送忠兵也。渠實自求，而當其時也，無一番上疏，此事尤極無據矣。鎭遠曰，其時無一番上疏之事，尤爲無狀矣。上曰，至於犯逆之科，則殺之可矣，以人皆疑懼之事，至用竄配之律乎？請望招所引日昨判付中，落漏沈檀、李世重及宇寬所引各人，儉獄時干連諸宦，竝令金吾査出，一體鞫問。〈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彙晉曰，望招大肯綮，只在於先來入來後，當爲告變之說，而其時白望，以陸玄事，牢囚南間，已逾月矣。未入囚之前，若無酬酢之事，則牢囚之中，何由知先來後事，而爲此猝創之言耶？只此大肯綮，明有根據，則其非辭招可知。且白望所知者，只是外面事，而其裏面事，詳具於宇寬之招，其符驗處，畢露於儉道之獄，諸賊之表裏和應，昭不可掩矣，揆以獄體，不可不一體鞫問，以伸王法，而且以宦寺輩言之，我國家立法嚴正，祖宗朝以來，此輩未嘗有行胸臆之事矣，不幸尙儉等妖惡之變出焉，可勝痛哉？殿下頃於李倚天疏批，有一事二事，徒生宮闈疑懼之端之敎，臣愚竊以爲，宮闈間事實，聖上雖或照察，外間安得以知之乎？況儉獄，其時糢糊了當，不復究竟，故輿情之憤鬱，久而愈激，其干連諸宦，一倂鞫問，有罪則罪之，無罪則自然淸脫，使無一毫黯黮之端然後，此輩始可以無疑懼矣。今若因循掩置，不爲究覈，則國人之惑，無時可解，而適增此輩之疑懼矣。上曰，柳慶裕事，因賊虎之言，而今以李世重援引者，乃銀貨事，而此伊日窮問時，旣已落空者也。虎之所言，言之汚口，更何提論？宇寬之招，果爲相符於儉獄，而所引宦寺伊時納供者觀之，其名之相左，可知誣罔，至於金夢祥事，予嘗明知矣，伊時事實，在於向日引接時，見宮僚之疏草，而渠之供辭中擧言者，此事按獄之臣，慮其因此而發尙儉之機端，勒以誣上，仍請其刑，豈有如此道理？推以見之，夢祥之白脫，灼然可知，雖一內官，無罪見劾，渠豈不冤？而國之事體，亦不如是矣。彙晉曰，上敎如此，以此措辭批答，出於擧條，似好矣。上曰，依爲之。請其時發啓臺臣，令政院現告，與時龍，一體嚴鞫。〈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前後請鞫趙聖復諸臣，竝令政院考出，嚴鞫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鎭遠曰，此事至於鞫問之境，則似過矣。上曰，卿言是矣，此非提起於今日之事矣。請逆鏡疏下六賊，亟命拿鞫嚴問。〈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新除授全羅兵使崔道章，罷職不敍。〈措辭見上〉上曰，依啓。新啓，世良辛丑之疏，逆心彰著，其所謂天無二日，陰移天位等說，窮凶絶慝，肆然誣逼於不敢言之地，實與鏡、虎兩賊，根株相連，脈絡相貫，通天之罪，本無異同，而莫施兩觀之誅，遽斃牖戶之下，神人之憤，庸有極哉？今雖不能肆其屍於市朝，若其孥籍一款，係是當施之律，斷不可以其身之已骨而廢之。請命有司，亟行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鎭遠曰，承服正刑之外，孥籍之典，似過矣。上曰，大臣之言是矣，孥籍則過，追奪。新除授持平李瑜，時在忠淸道公山地，持平權𥛚，時在忠淸道連山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避嫌，臣以李公胤拿鞫處斷事，連啓矣，卽伏聞大臣所達之言，啓辭中所論龍薈丸，非公胤所命之藥云，臣不勝瞿然之至。臣於此啓，前後聯參，非止一再，則其不能審察之失，在所難免，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秉常曰，掌令李彙晉，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院啓，請尹恕敎，拿鞫嚴問。〈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李森，亟命絶島圍籬安置。〈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李明彦，絶島安置。〈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逆鏡疏下六賊，亟命拿鞫嚴問，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前副修撰申致雲，亟命遠竄。〈措辭見上〉上曰，勿煩。鎭遠曰，此啓尙不允從，士林莫不抑鬱矣。箕鎭曰，致雲事，臺諫，方以遠竄論啓，而臣則以爲擬律不當矣，先正臣宋時烈，己巳凶黨，構罪罔極，至於按律，而猶不敢以巨猾二字，加之，幺麽一致雲，乃敢以此，肆然醜辱，固已萬萬絶痛，而至於先正臣權尙夏，則至誣以叛國讐君，雖在凡庶人，若誣告以叛逆而究問，非其實，則以其律反坐其告者，卽不易之正法也。今致雲，誣告三朝禮遇之儒賢，而國家掩置而不問，歸之於黯黮之科，則復官致祭等事，皆不以雪先正之至冤，死者有知，何以瞑目於九泉之下乎？以此之故，臣則以爲，必先拿鞫問，其何事爲叛國，何言爲讐君，果使其言，出於誣陷，則反坐之律，固所當然，而以聖上好生之德，特用次律，猶或可也，臺諫只請竄逐，而聖批又復靳允，深恐有歉於崇儒重道之聖德矣。宅河曰，儒臣之言是矣。上曰，予思曩時竄逐之人，或有老母，或有妻子，流離失巢，呼泣於道路間，至今思之，不勝慘怛，予嗣服之初，遠竄之人，至於廾餘人之多，豈無傷和氣之道哉？儒臣拿鞫之請，太過，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昉曰，致雲之罪，不可以削黜而止，遠竄之律，恐不可已也。上曰，申慶齊，以誣先正之罪，旣已遠竄，申致雲，今又遠竄，則似有定式，不可允從矣。請備局諸堂，依前臺啓，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措辭見上〉上曰，勿煩。鎭遠曰，臺啓中備局回啓堂上事，似出於未請委折矣，聞此事，其時備局，以草記覆奏云，備局規例，草記則大臣爲之，無堂上預知之事，堂上則只於回公時見之而已。聞道峯黜享時，禮曹回啓中，有非先王本意之語，其時禮曹回啓堂上，似當論罪矣。上曰，其時禮曹回啓，令政院考出稟處。〈出擧條〉請柳時模、金始鑌，竝命遠竄。〈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沈檀、李世重及宇寬所引各人，儉獄時干連諸宦，竝命一體鞫問。〈措辭見上〉上曰，柳慶裕事，因賊虎之言，而今以李世重援引者，乃銀貨事，而此伊日窮問時，旣已落空者也。虎之所言，言之汚口，更何提論，宇寬之招，果爲相符於儉獄，而所引宦寺，伊時納供者觀之，其名之相左，可知誣罔，至於金夢祥事，予嘗明知矣，伊時事實，在於向日引接時，見宮僚之疏草，而渠之供辭中擧言者，此事按獄之臣，慮其因此而發尙儉之機端，勒以誣上，仍請其刑，豈有如此道理？推而見之，夢祥之白脫，灼然可知，雖一內官，無罪見劾，渠豈不冤，而國之事體，亦不如是，勿煩。新啓，日昨筵席，聖上因右僚所懷，有合啓首發人遠竄。請對諸臣削黜之命，臣竊以爲罪重律輕也。夫四大臣，酷受奸黨之構誣，竝被惡逆之極律，而及今聖上，洞察冤狀，伸雪無餘，則惟彼誣陷戕害之輩，決不可遠竄削黜而止，處分斑駁，公議抑鬱，請合啓首發及前後請對諸臣，竝命極邊遠竄。上曰，勿煩。頃年四大臣聯名之箚，實出於體先王友愛之仁，爲先王分勞之意，而渠輩所謂大逆者也。其所以凶言悖說，危逼聖躬者，無所不至，而其時三司伏閤之啓，有曰，聯箚，卽是三手中一也。噫嘻痛矣，渠輩所謂三手者，有何干涉於聯箚，而必欲合而爲一者，明其許多機關，而其所指逼，有不忍言，當此逆情已露，懲討方嚴之日，不可不明覈正法，以雪聖明之誣，以洩神人之憤，請其時合啓首發三司之臣，與時龍，一體鞫問，連啓諸臣，一竝遠竄。上曰，勿煩。此則無可問之端矣。避嫌，臣以備局諸堂削黜事連啓矣，卽伏聞大臣所達，則乃一大臣草記云，而諸堂之諸字，未免爽誤之失，有難仍冒於職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秉常曰，獻納鄭宅河，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上謂秉常曰，判義禁洪致中牌招，以爲進參鞫坐之地，晝講，今將爲之，而時刻已過，以未正一刻爲之。秉常曰，今於勅行，西路守令，不可不急送，慈山府使楊憲益，三和府使李復淵，給馬發送，何如？〈榻前下敎〉上曰，依爲之。領事以下諸臣，以次退出。

○十二日未時，上御時敏堂，晝講入侍時，領事閔鎭遠，知事申思喆，特進官許玧，參贊官李喬岳，侍講官申昉，侍讀官李箕鎭，假注書朴致文，記事官吳命季，記注官李齊恒，宗臣密昌君樴，試臣副護軍黃壽聃。上講自子曰，人能弘道，至子曰，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訖，申昉進講，自子曰，民之於仁也。甚於水火，至子曰，然，固相師之道也。訖，上，受而講，自子曰，人能弘道，至子曰，然，固相師之道也。訖，昉進伏曰，民之於仁也章，此爲人勉仁之意也，甚於水火之說，人無水火，則不生，故人之於仁，其所關係，亦如水火，尤不可一日無者，仁也。此章文義，所當深昧之也。鎭遠曰，仁者，恐不失天理，故其所持守，無終食造次顚沛之頃，甚於水火之說，豈不深昧之乎？上曰，然。箕鎭曰，仁字，先儒難形言，元者，善之長，仁者，人也，皆以譬言也。喬岳曰，水火，殺人，而人之求之，猶恐不及，仁則無殺人之事，而人之求之，不能如水火，聖人之勉人深，而欲人之易曉也。鎭遠曰，志士仁人，有殺身以成仁者，深知仁之不可須臾離，故如是矣。上曰，然。昉曰，當仁章，當字擔當之義，弟子每事，必讓於師，而不敢先，至於仁，不讓於師，當自勉而勇爲，不可以有讓也。思喆曰，知仁之好而不爲者，安知其不讓於師之義。上曰，然。箕鎭曰，仁，在己，無所遜之義，善名則自外來也。遜者，禮之實，德之善，固不可不遜也。上曰，然矣。而善名，非營爲而爲也。內積至美，則自然而至也。昉曰，貞而不諒章，不諒正而賢，然信其正，適於宜，此之謂諒，學者所當自勉也。上曰，然。箕鎭曰，貞字，如易所謂貞，固之以幹事，諒則有固必之意，正當切緊於學者自勉之道也。鎭遠曰，碌碌然小人哉，拘於小曲折，悔過必於信，顧其天理大體，孰思而深察之也。上曰，其言好矣。昉曰，敬其事，後其食章，此人臣事君之道，正其誼不謀其利，爲其所當爲，不可先有求祿之心也。箕鎭曰，聖人千言萬語，皆先難而後獲，各盡其責，學也祿在其中，此其要折矣。鎭遠曰，人臣，能盡事君之道，人君能盡忠信重祿之義，此之謂臣事君以忠，君使臣以禮者也。上曰，其言好矣。喬岳曰，臣師先正臣宋時烈，嘗言事君之道，以誠實爲貴，其言至今猶在耳矣。思喆曰，義理自明，則知其敬事後食之義矣。上曰，然矣。昉曰，有敎無類章，人人所稟於天，其性則一，自暴自棄，則終失所受之性善，有敎則人皆可以復於善，人君深思其人性本善之道，導國人以孝悌禮樂之敎，則於治國制下之道，豈不休哉？上曰，其言好，當留意焉。鎭遠曰，《易》革卦，君子豹變，小人革面，殷民甚頑，成王、周公，能鎭定，此有敎無類之驗也。上曰，其言好矣。箕鎭曰，頃日備忘中，累及蕩平之意，至於諸賊之事，或以義理晦塞，或以哀矜惻怛爲敎，有罪則討之，使凶人，知所戒懼，有善則褒之，使善人，有所興起，此皆明於賞刑之道，而今則善惡混雜，豈可使後人，有所辨別乎？上曰，其言好矣。予之否德在位，豈能感化人心耶？秦至於二世而亡，漢約法三章，而猶不革面，予之不才，豈能爲此大作爲耶？鎭遠曰，《易》蒙卦，利用刑人，用刑之道明，然後國可得以治矣。箕鎭曰，明其爲賊然後，是非明肅，三代之用刑，明其爲賊而討之然後，治化大行矣。上曰，以《小學》觀之，先敎而後刑矣。鎭遠曰，風露霜雪，無非敎也。有春夏而無秋冬，則豈能成歲功乎？人君爲治之道，必法天而行也。昉曰，道不同章，君子小人，如陰陽氷炭之相反，故此不能爲彼謀，彼不能爲此謀也。箕鎭曰，君子小人，義理之所趨不同，何與其相謀也。上曰，然矣。昉曰，辭達章，惟達理者，能達意，行於四方，通於四海，而至於達，若以繁多爲富，以華美爲麗，則至於梁晉之禍，可不戒哉。鎭遠曰，有德則必有言，君子爲己，小人爲人，君子小人，每相反也。上曰，然。昉曰，師冕章，凡人則見瞽而侮慢之，惟聖人見之必變，蓋聖人之誠敬，無所不在也。上曰，然矣。思喆曰，聖人之一動一靜，無一不中於禮，雖小事，門人，皆詳記之，以垂來世，使後世之人師法也。上曰，然矣。喬岳曰，子張於夫子之一言一動，無不存心省察，人君審於言動而後，可以傳於後世，政令之間，自然彰著，惟在殿下之體念而行之也。上曰，其言好矣，可不留意焉。箕鎭曰，皆字見師之來，侍坐者，皆起而還坐也。上曰，然矣。鎭遠曰，考見承文院前例，則彼國賜諡賜祭冊封三件事，謝恩具方物，告訃使所進方物發回事，亦爲謝恩，而此則只陳謝表，不具方物，今此謝恩之行，亦當依此擧行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遠曰，陳奏奏請奏本，大提學例爲撰出，而卽今無大提學，勢當使提學撰出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遠曰，請貿弓角事，以辛丑所撰咨文，入送於漂漢押去齎咨官事，旣已定奪矣，辛丑咨文，更爲正書以入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遠曰，故相臣金壽恒，尙未議諡，槪其平日之言，以爲近來諡號，多得溢美之字，若然則不如無諡，雖無勿請諡之遺命，而其諸子，體其謙挹之志，不爲請諡云，壽恒淸名雅望，爲一代之所尊仰，則豈可使無諡，而況今金昌集，旣有不待諡狀賜諡之命，死者有知，豈敢自安乎？臣意，金壽恒，亦不待諡狀，與其子一體賜諡，恐合於待大臣之道矣。上曰，卿言是矣，依爲之。〈出擧條〉鎭遠曰，故儒臣李喜朝，旣已特命贈職贈諡矣。職至從二品然後，例爲贈諡，以正二品贈職矣，儒賢則亦有別贈議政之例，未知何以爲定乎。上曰，贈職，如不適中，則有非體儒賢平日之意，以正二品爲之，可也。喬岳曰，我朝儒賢，未仕而得蒙議政追贈者，非止一二，今於李喜朝之事，聖敎如此，不勝感祝，然臣之區區迷見，以從一品爲之，似爲得宜，未知，何如？上曰，承旨所達，出於折衷之意，好矣，以從一品爲之，可也。鎭遠曰，然則以贊成爲之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遠曰，乙亥年，小臣爲史官時，其時大臣，陳達於筵中，以諸宮家折受，依戊辰定奪，一竝革罷事，定式矣。其後歲月稍久，間間有折受處，庚子年故相臣李健命，陳達諸宮家各衙門折受，永爲禁斷事，又爲定奪矣。昨見備局折受文書堆案，問其故，則下吏以爲，近來大臣，以折受處，自備局署經事定奪，故未署經文書，如是堆積云，兩朝旣已定式革罷，則豈有署經之事乎？臣意則勿爲署經，依前朝定式，盡爲革罷爲可，敢此仰達。上曰，其文書幾何處耶？鎭遠曰，臣未及詳閱，而大抵幾至數十處矣。上曰，舊折受代受處，亦當革罷耶？鎭遠曰，曾見舊折受代受處，或有許之之時矣。上曰，舊折受幾處，新折受幾處，更爲相考後，後日登對時，稟處，可也。〈出擧條〉鎭遠曰，小臣，自丁酉年，句管賑廳，其時聞數年前，本廳爲貿穀，貸出，兵曹騎步布數百同，分授差人張漢建、高尙嶙、朴眞祥，使之貿穀，張漢建、高尙嶙，旣已準數備納，朴眞祥身死云，故使之訪問眞祥兄弟子姪矣，未及現出，而臣被罪遠謫矣，今番又管賑廳，考見文書，則眞祥身死，無族屬，徵出無處，故其同時分授人張漢建、高尙嶙，拘留刑杖，勒捧三千餘兩之錢，而猶有未收，兩人盡賣家産，今作流丐之人云，此兩人當初若與眞祥同事，則徵出固有據，而當初三人，各自分授，渠之所納之物，無欠畢納之後，以眞祥之已死，眞祥所納之物，白地勒徵於兩人，實爲可矜。傳曰，君子寧亡己之財，而不忍傷民之力，臣意今此勒徵之物，還爲出給爲宜，卽今賑廳貯蓄匱竭，姑無還給之路，而前頭隨力還下，似不可已，故敢達。上曰，卿言好矣。渠所授去之物，固當徵出，而勒徵不干人所負之債，極爲不當，還給，可也。〈出擧條〉鎭遠曰，似聞兩西，近來以徵債於隣族之故，民怨朋興，多有流散者云，誠爲可慮，故相臣李濡，肅宗朝，請設徵債廳於關西，大要負債人及其切族處，使之勿論錢穀銀布，隨力備納後，自營門，擇定別將，隨時轉販，穀則給糶取耗，以爲漸次畢償之地，臣在關西時，遵行此法，大有其效，今宜，申飭，依此擧行，海西，亦依關西例，設廳償債，而各營如有不干人處勒捧之物，則一一還給，以爲收拾人心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遠曰，宣惠廳，主管財賦，職務極爲緊重，而小臣今將見遞，堂上李肇在外，上來無期，卽今無句管之人，事甚可慮，李肇，今姑改差，竝與小臣之代，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遠曰，臣聞趙爾重、白時耉、李尙𫘂，稱以貪贜，有籍沒家産之擧云，此亦似是法外之事矣。上曰，凡事不顧法例，惟欲快意者，是向來風習也。三人籍沒，竝爲還給事，分付。〈出擧條〉鎭遠曰，慶州，卽先正臣宋時烈杖屨所及之處也。一邑士子輩，以書院、祠宇有禁令之故，爲建影堂，奉安先正遺像矣，壬寅年，故權世恒爲府尹時，境內及傍邑媢嫉先正之輩數百人，聚會結黨，欲爲作變，齊告官府，則世恒，乘此機會，敢售毒正之計，發出累百名烟軍，數十間祠宇，一時毁撤，取入畫像，欲爲裂破投火之際，士子輩，萬端哀乞，還爲持去，而世恒，發怒於士子輩，抗辭力爭，捉致許多士子，或囚或杖，無數浸虐，士子輩如逢亂離，擧皆逃避，景像愁痛，其中生進一人，慘被酷杖，終至殞命，事之痛駭，莫此爲甚，道內儒生，莫不憤惋，奔走號訴，而監司權以鎭，先正外孫也。以此引嫌，不爲査治云，朝家若有分付之事，則何敢不爲擧行乎？世恒，雖已身故，而當初首唱諸人，使之査出，嚴刑遠配，何如？上曰，古人云，儒可殺而不可辱，何敢如是？事極痛駭矣。權世恒已死，今無可論，而首唱人，令本道査出，嚴刑遠配事，分付。鎭遠曰，權世恒，雖已身故，不可置之，追奪官爵，何如？上曰，權世恒，追奪官爵，可也。喬岳曰，臣於此事，嫌不可陳達，而臣於昔年待罪慶州府尹，且三年謫居東萊，慣聞其顚末，被杖殞命人，卽進士韓是愈也。畫像則尙今權奉於是愈之家云，豈非痛迫之甚者乎？，書院疊設，旣有禁令，影堂則必將重建矣。上曰，影堂，異於書院，惟當一任儒生輩所爲，朝家何可與知乎？〈出擧條〉鎭遠曰，公州孔巖書院，朱子主享，而諸儒賢配食矣，壬寅以後，其院儒生，以先正臣宋時烈位版，降置於交倚下，以賜額書院，官給祭物，而先正位，則公然廢祭云，事之痛駭，莫此爲甚，分付本道，査出首唱，嚴刑懲治，何如？上曰，査出首唱人，限五年停擧，可也。鎭遠曰，停擧太輕矣。上曰，此不過求媚於向時人之意，何可深治乎？箕鎭曰，此與賢關多士有異，遐鄕無識之類，至於停擧，則在渠不足爲懲勵之典矣。上曰，冠儒冠、衣儒衣，則不可以鄕儒而待之，以非儒定配則過，令本道懲治，可也。〈出擧條〉上謂喬岳曰，吏曹判書李宜顯，待下批卽爲牌招察任，兵判之病，實有乎？喬岳曰，未能詳知矣。密昌君樴曰，臣無職掌可以仰陳者，纔經專對之任，故行中譯官賞典事，竊有所懷，惶恐敢達矣，使行到彼之後，一應凡事，專在於堂上譯官及上通事之居間周旋宣力，而今番堂上譯官朴昌裕書啓中，以廳次，書於堂下譯官之下故，獨未蒙加資之恩，考之前例，似或稱屈，上通事韓壽岳、金益成兩人，則病不得察任，代以他人，而渾被升資之典，恐涉太過，故仰達矣。上曰，上通事朴昌裕加資，上通事金益成、韓壽岳加資，竝還收，熟馬賜給。〈出擧條〉上曰，承旨進來，喬岳進伏。上曰，夕講，以酉正一刻爲之，喬岳，奉命後，領事以下諸臣，以次退出。

○十二日戌時，上御時敏堂，夕講入侍時，知事申思喆，特進官許玧，參贊官金槹，侍講官申昉，侍讀官李箕鎭，假注書朴致文，記事官吳命季，記注官李齊恒。申昉曰，夕講則自下例有先讀之事，何以爲之？敢達。上曰，夕講則例爲先讀矣。昉，進講自季將伐顓臾，至而謀動干戈訖，上受而講季將伐顓臾，至而謀動干戈訖。昉曰，此章大文，數多文義，以大旨，仰達矣。上無發落。申思喆曰，是時三家强，公室弱，二子仕於其家，而不能正季之心，又欲伐顓臾，以益之，孔子之所以深責冉有，憂其魯之憊也。上曰，然矣。李箕鎭曰，子路，不過不諫之罪，冉有常仕季，凡所欲爲之事，無不與謀，而君臣之義紊亂，故竝子路責之矣。上曰，然矣。昉曰，冉有仕於季，不能救爲之聚斂，而尤用事，故獨責之矣。思喆曰，冉求爲季之寵任，而歸咎於季，故孔子言虎兕，出於柙，龜玉毁於櫝中，責其不諫之罪也。箕鎭曰，二子未及於顔子，故仕於季之助爲貪虐，豈從遊於聖門，而做此不法之事乎？上文子然之問，然則從之者，與夫子，答以死亂不可奪之節，雖不爲不足之事，而其不免於具臣之列矣，不諫則罪在人臣，惟聖明，深體遜志，必求諸非道之訓焉。上曰，其言好矣。思喆曰，夫子言季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墻之內也。其後陽虎果囚季桓子，聖人，百世之師也，此言果爲明驗矣。箕鎭曰，此章，孔子丁寧反復，警責弟子，使後世爲人臣者，有所取法焉，可謂萬世之明鑑矣。上曰，然矣。此篇皆云，孔子曰，何也？昉曰，諸篇，魯論，此篇，齊論，故皆加孔子曰字矣。箕鎭曰，此章一篇主義，專在於伐顓臾不可之意，故言虎兕出於柙，龜玉毁於櫝中，是時家臣屢叛，而獨顓臾，附托於公室，此守節之邑也。季又欲取以自益，而二子不能救，故深責之矣。上曰，然矣。箕鎭曰，季之欲伐顓臾，與漢光武、秦皇帝，勤兵於遠外之事相近，孔子之戒二子，以慮後世而言也。蓋患生之端，易生於內，季之所勉礪者，惟當修文德以來不服之邑而已。何必加兵於無罪之顓臾乎？欲伐顓臾，而其後禍患，果在蕭墻之內，以越伐魯，而去季，此蓋不均不和之故也。上曰，然。冉有以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之言，欺罔於師席之前，後世之人所當警戒處也。昉曰，冉求，初以隱諱，而孔子斥之甚嚴，故終以吐實而告之矣。上曰，初則以爲隱諱之計，而歸咎於季，及承求，無乃爾是過與之敎，直告之矣。箕鎭曰，此章之一篇宗旨，皆斥弟子之仕季，而伐顓臾，蓋二子之事，季不能輔之以義，欲剪除公室之羽翼，如是而安得無蕭墻之變乎？二十篇，皆孔子與諸弟子，論治國平天下之道，惟聖明，熟講而深體焉。上曰，其言甚好，當留念焉。箕鎭曰，此一章，其所取法之道甚多，二子事季而不正其心，徒謀勤兵於無罪之顓臾，其爲垂戒於後世之人也。其亦亦切矣。上曰，其言甚好，而聖人之垂訓，非但此篇也。諸篇與弟子酬酢一言一句，無非垂戒之語也。箕鎭曰，三家不臣之罪已著，故聖人，扶公室抑季擅柄之罪，此莫非《春秋》誅心之法矣。上曰，然矣。十六篇之中，此章最大，與浴沂章，大小，如何？昉曰，此章則十三大文，浴沂章則十二大文矣。上曰，此下餘章不多，分二巡講讀，可也。箕鎭曰，讀書之法，自有聖訓，講讀經傳之際，潛心玩味，則有自得自進之效，如有欲速之心，則不無不精之患，魯論一篇，何其非聖學工夫，而治國平天下之要道，亦不越乎此矣。今日夕講，則大文頗多，不可分二，故今雖沒章進講，而此後，則減其行數，而務歸精緊，使許多義理，曉然於心目之間焉。上曰，所達好矣。進講之初，以三十餘行爲之矣，今後則減數進講儘好，依此爲之可矣。箕鎭曰，至於大文，累次熟讀，領會其首尾語脈，頗有益於聖學矣。上曰，其言果好，可不依施焉？左右史之不備，未有甚於近來矣，連爲牌招，而無變通之道，入侍諸臣，可以知之，知經筵，亦必知之，何以則爲好耶？昉曰，史局之規，有情勢難安者，猶可勉出，則自朝家催迫，使之行公，如其情勢，果不可出，則始爲變通，所謂變通者，卽差出別兼春秋，爲新薦也。然若有時任翰林在職者，則雖不行公，不得出，別兼必削職然後，乃以曾經人差出別兼，爲新薦矣。思喆曰，臣則出六之後，登第，雖未知規例，而史官在職者，削職然後，新薦可以爲之矣。箕鎭曰，自前如此之時，自上若有令本館，稟處之命，則本館領事，可以考推前例，從長稟處矣。上曰，春秋館堂上誰耶？昉曰，領監事，可以爲之矣。上曰，問於儒臣者，無他也。卽今左右史不備，以朴師聖之疏見之，斷無行公之理，今日大臣入侍時，欲爲言之，而未及矣。昉曰，此事出於擧條，令春秋館稟處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金槹曰，知事申思喆，特進官許玧，今方留門待罪，卽下標信之意，敢達。上曰，知道。判義禁承牌人來乎？槹曰，姑未入來矣。上曰，向者前戶曹判書吳命恒疏批中，內省不疚，非誠實底道理，故刪去十九字，而還下承旨親受，仍爲出去宜矣。槹奉命後，諸臣，以次退出。

3月13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左承旨李喬岳〈坐〉。右承旨尹錫來〈坐直〉。左副承旨朴聖輅。右副承旨鄭亨益〈奉命出使〉。同副承旨金橰〈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朴致文〈仕直〉。事變假注書韓游〈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夕講。

○自卯時至酉時，四方昏濛，若下塵。辰時巳時，日暈。未時申時，日暈兩珥。

○李秉常啓曰，明日親祭齋戒，明明日正日，十六日冊禮習儀相値，此三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金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迎勅擧動時，寶劍侍衛守宮，不可不備員，而右議政閔鎭遠都摠管之任陳疏，有令該曹稟處之命，而時未覆啓，都摠管沈宅賢，以遠接使，奉命在外，副摠管李汝迪，方在臺論中，尹遇進身病甚重，不得行公，無故堂上，只是六員，無他推移之路，令該曹稟旨變通，卽爲口傳差出，以爲侍衛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判義禁洪致中，身病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秉常啓曰，當此廳中多事，僚員不齊之時，右承旨尹錫來，連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李宜顯，昨日特敎之下，違牌不進，殊甚未安，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奉敎趙迪命，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尹錫來啓曰，莫重鞫坐，以判義禁洪致中，病不行公，屢日不得開坐，事體極爲未安，判義禁洪致中，卽爲牌招，以爲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平安監司狀啓，定州等官居金莫龍等渰死事，傳于尹錫來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李秉常啓曰，當此勅行之時，西路守令，不可不急速差送，中和府使有闕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給馬發送，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夢魯爲中和府事。

○金橰，以義禁府言啓曰，因賑恤廳草記，昆陽郡遠配罪人徐允興，寬限給由上送事，入啓蒙允矣。分付本道，使之姑爲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言啓曰，王世子玉印篆文書寫官實差行護軍李徵夏，預差弘文館副校理洪鉉輔，各書三本，竝爲入啓，以備睿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實差出正本篆文用之。

○金橰，以備邊司言啓曰，勅使接見時問答說話，自政院構出之本，似爲詳盡，而就其中若干字句，添刪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都摠府啓曰，今此迎勅擧動時，寶劍侍衛守宮，不可不備員，而右議政閔鎭遠都摠管之任，陳疏，有令該曹稟處之命，而時未覆啓，都摠管沈宅賢，以遠接使，奉命在外，副摠管李汝迪，方在臺論中，尹遇進身病甚重，不得行公，無故堂上，只是六員，無他推移之路，令該曹稟旨變通，卽爲口傳差出，以爲侍衛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事，命下矣。本曹判書臣洪致中身病危重，方在陳疏中，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軍需，本來不敷之中，連因使行及國葬大役，銀貨之出貸，其數甚夥，卽今遺儲，未免㮙然，事甚悶慮，而昨年因臺啓，各司徵債，竝限今秋停捧，此雖出於恤民之盛意，其中不無新舊送別之事，久遠難捧，則固宜停退，而至於備局分定，許貸於使行者，混同不捧，則年久之後，反成積逋，非但有花消難捧之患，當此軍需匱乏之日，尤不可不及時徵捧，使行時新貸限滿者及出給元銀，換色丁銀之類，從其年限，趁期還捧，俾無莫重軍需逋欠匱竭之弊，何如？傳曰，允。

○掌令金墰啓曰，臣昨上短疏，略貢愚忱，及承聖批，詞旨諄切，拈出臣疏中，出爾反爾之語，反復誨責，若耳提而面命，臣於是，憮然慙悚，繼之以訝歎也。意者緣臣辭語短拙，以致聖明，猶未俯燭臣疏之本意也。蓋臣之所以引鄒聖語者，只以天理循環之道言之也。彼之爲殘酷於人者，亦必受其報，若雷州戶崖州戶之類，無非其自取也。人君，但當論其罪之有無輕重，而處之如何耳，不可預慮其受罪者之困苦，而自廢其當施之法而不施也。是以結之以此亦自然之理六字，而下段又有酌其罪輕重之語矣，以此觀之，則臣之本意，可知也。臣雖無腆，豈敢勸殿下，爲向日被禍諸臣，一一報復，而不顧義理之所在耶？臣之所望，只欲聖明，明義理而討凶賊耳。且臣於聖敎所引蕫子之說，亦有說焉。其所謂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者，蓋謂凡於修己治人，唯當正明其誼與道而已，不復計較利害功效也。此與臣之所引出反之言，本不相襯，而若臣所謂只論其罪之輕重，而不可預慮其困苦云者，則恐或不悖於蕫子之所云也。朱子每稱蕫子此言，合於古聖人之旨，而恨漢帝不能受用也。今殿下，若於此，體認而行之，則非但於修齊治平之道，大有益也。今日討復之義，亦將有大快於人心者，夫何患私意之參錯於其間乎？如使蕫子有靈，則亦必不恨於當日之不見用也。至於蕩平之敎，大哉言也。凡爲今日臣僚，孰不欲仰體殿下之此意乎？雖然，蕩平亦有道，必須有罪者討之，爲惡者懲之，明是非別淑慝然後，皇建其極，廓然大中，乃所以爲蕩平也。若使薰蕕氷炭，合而置之一器，而欲望其不相爲害，則恐無其理也。雖然，臣旣承未安之批，勢難仍冒，而且於李公胤之啓藥名爽誤事，亦有所難安者。蓋臣年前，屛蟄鄕曲，一切世事，無由詳聞，況藥院事，當時凶黨盤據，秘之又秘，惟恐外人之或知，則用藥委折，何由知之耶？只以道路所傳，稔聞公胤擔當用峻劑，以貽臣民罔極之限矣，及夫承召入城，則本府已發此啓矣。臣以爲，同僚之發此啓者，必有眞的所聞，而不復詳審，漫然隨參，非一非再矣。今聞物議，則壬寅以後所進龍薈丸、九仙南極丹、滾淡丸等，無非極峻太烈之劑，而此則非公胤之所命也，公胤所命，只是桃仁承氣湯、柴平湯二藥云，前後所進，無非峻劑，剋伐胃氣，終至於大故，則是宜竝論前後首醫，而只擧公胤，未免疏忽之歸，而臣之未卽詳問，泛然連啓，亦難免其責。同僚旣以引避，則義無異同，以此以彼，俱不可一刻抗顔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金橰啓曰，掌令金墰，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前縣監徐行遠疏曰，伏以我國家聖神相承，文武協贊，禮義之治，上軼成周，富庶之化，下駕漢唐，式至今日，聖明當宁，圖任舊人，鼓出新化，蚤定元良，國本鞏固，億萬年無疆之休，實基於玆矣，豈不盛哉？第斬伐之餘，士氣凋喪，承平之久，侈靡是尙，國儲蕩竭而需用沒策，生民倒懸而救解無術，若使賈生，生於此時，必將痛哭流涕之不暇，臣以愚陋之質，猥蒙兩朝之恩私，名忝搢紳之班，已歷字牧之職，則其愛君憂國之念，曷嘗與嫠婦比同哉？噫，窮理正心，人君之所當先務，而方今文學之士，布列於經幄，筵對章奏之間，必有以及之，非臣之所欲言也。明義討罪，今日之所當先行，而近來沐浴之請，繼發於臺章，都兪吁咈之際，必有以處之，非臣之所欲言也。至若朝家政令之失，蔀屋愁怨之聲，前後疏章，日積於公車，臣不欲更爲疊床之言，而臣於漆室之中，有一得之愚，敢此仰控於宸嚴之下，伏願聖明，試垂察焉。噫，國家之需用，莫切於財穀，而掌財穀者，不得其人，則財穀耗散，國用匱竭，雖得其人，而朝除夕遷，不能久任，則才智莫展，成效難責，臣嘗以家人生産之事推之，妻苟賢，則家道成，妻苟不賢，則家道喪，雖得賢妻，而換易無常，使不得久掌家事，則家事渙散，必至於莫可收拾而後已，小大雖殊，家國無異，我國之地部與夏官，乃是掌財穀之官，而兩曹之長，比之於私家，則卽主饋之人也。臣愚以爲，兩曹之長，不可不十分愼簡，而愼簡之後，必須委任責成，以四五年爲瓜限，瓜限未盡之前，不得移擬於他司，而若或鼎席有缺，才望實歸於其人，則雖或枚卜，而旣卜之後，仍使之兼察前任，以盡其瓜限，似合於裕國之道矣。或以爲，大臣，不當兼該司之任，而此則不然。平章事之兼對他司，不但古有其例，況我國之政府，則領揆摠裁百事，而左右相，則無所主管，有同閑職者耶？且朝家每以良役之難充，爲大憂患，設廳經年，尙未得一好策，豈非可笑之甚者耶？軍額排定，乃是祖宗朝熟講之規，而卽令生齒之繁息，未有減於當初，排定之時，以繁息之民，充舊額之數，豈有不足之患耶？此但由於各邑守令之不職，其職奸吏輩因緣用事，富厚者率皆圖脫，而閑遊者過於太半故耳。臣愚以爲，別擇守令，定其期限，俾充闕額，而過限之後，未得充定，若有如前日徵布白骨侵及隣族之弊，隨其闕額之多小，小者決杖於營門，多者遞罷之，終其身不敍，則不過期年，可無前日之弊矣。第自近年以來，不無加定之軍額，各邑之難充軍額，未必不由於此，如南漢、北漢，爲他日保障之所，則守堞軍官，雖難猝罷，至於外方山城軍官之役，則收其身布，徒爲守城將肥己之資，而無益於緩急之用，臣愚以爲，外方山城守堞軍官及監兵水營新定收布之軍，一竝革罷，歸之於良役逃故之代，而申明戶籍之法，無使有漏戶漏丁之弊，則固不待於繹騷閭里，而良丁自足矣。且近來繡衣之分送，作一文具，徒有暗行之名，而無暗行之實，抄啓分送之際，各邑無不先知，周行閭里之時，邑宰至有使人跟隨，探其動止者，閭里之人，莫不以言爲戒，而雖或有乘間言之者，若非阿好邑宰之人，則必是嫌怨之間也，繡衣烏得以聞其是非哉？且使一繡衣，遍察一道，故必閱月留滯於其道，而抽栍之邑，又不止於一二邑，故歷論多人之際，隨其親疎，不無私意之或雜，臣願今後則拈出八道中一邑，使闕內入直之人，直往其邑，則除往還不過留連十日於其邑，而邑宰之細過微善，率皆可聞，發送之日，厚給其往還路資，上來時，亦使之不露蹤跡，而書啓之後，可褒者褒之，可罪者罪之，無可褒、可罪者置之，則我國地方，雖六鎭之遠，數朔之間，可以往來，夫豈有稽滯之患，而且單擧一邑宰，故雖親知與仇怨之間，不敢容私於其間，必以所聞直陳之，如是，則各邑守令，不知其繡衣之行，出於某時，來於某邑，雖無繡衣之日，常若繡衣之在其邑，戒愼恐懼，不能肆其縱恣之習，此豈非去其煩而得其實者耶？大抵近來財用之匱竭，由於奢侈之日甚，而守令貪汚之弊，亦莫不由於奢侈。伏願殿下，深味於宮中好大袖，四方全匹帛之古語，去奢從儉，先自宮中始，而閭巷之間，痛禁其奢侈之風，則節損之效，自不無有裕之益，而廉問守令之時，必令先察其贓汚而與否，如有贓汚之現發者，不但聲罪於一時，刊去朝籍，使不永齒於士大夫之列，則人知贓汚之爲恥，自底丕變之域，則豈不爲今日救弊之道歟？臣以鄕曲疏遠之蹤，犬馬之齒，且踰七十矣，桑楡已過，世念都灰，而少須臾無死，冀見德化之盛，是臣之至願也。草草數行之語，雖知無補於萬一，而區區憂愛之忱，竊自附於芹曝之獻，伏願聖明，哀憐而採納焉。答曰，省疏具悉。條陳之辭，出於憂國，深用嘉之，可不留念焉？

○侍敎[待敎]朴文秀疏曰，伏以國有大慶，新建元良，此實宗社億萬年無疆之福，神人胥悅，衆生咸抃，區區欣祝，曷可盡達？仍伏念，臣連章懇籲，未蒙矜納，聖批復以自劃，終涉過矣爲敎，臣百拜九頓，莊誦德音，不覺感涕之披面，竊怪無似賊臣，累違召命，罪積慢蹇，而聖上猶包容寬假，不遽弃絶若此，其所以丐退者，反歸於徼寵，臣罪至此而尤大矣。臣雖至愚，秉彝未泯，亦知君臣之分，夫旣立朝而許其身矣，一朝辭明主而捨榮祿，甘處丘壑，與鳥獸同群，豈情也哉？誠以所遭罔極，身與名俱虧，不敢復齒於淸朝薦紳之列耳。今如噎詬攘恥，淟涊更進，則廉隅喪盡，人道息矣，初雖近嚴分之恭臣，終則爲患得之鄙夫，忘君背理，將何所不至？臣雖無狀，亦承君子之敎，誠不忍以身冒此，苦守咫尺之義，矢死而不敢變於亶在於是，日月之明，少垂回觸，則當有以諒臣之不獲已也。此際持平朴師聖之疏，又極論史薦之不公，至以廣取五人，作爲黨援吹噓之階梯爲言，臣亦史薦中一人也。臣旣自屛田野，期以沒齒，則世間榮辱，誠若浮雲，然人言雖有過於此者，實無一毫介然者矣。顧臣不幸，而得一科名，忝一史薦，前旣受嶺人之汚衊後，又被臺官之侵侮，旣退之身，猶煩人齒頰，不亦厄哉？此唯文譜未削，華衛尙在故耳。倘蒙聖上，天地父母，終始覆燾之惠，亟命削臣名於科榜與仕版，使得任便居住，不復奸於世綱，則生成曲遂之恩，豈臣隕首結草所能仰報其萬一者哉？竊伏聞有使本館催促之命，而旣以薦事，被人言，則去就，尤非可論，而坐違嚴命，又此瀆冒，臣罪固已難逭，而況此縟儀載擧，百僚鰲忭之日，以臣情迹，轉動無路，亦未得趨參於賀班之末，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竝願亟被勘處，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答前戶曹判書吳命恒疏曰，省疏具悉。卿心幾燭，夫豈不安也，而如是自劃，誠爲過矣。卿勿固辭，安意行公。正月初六日所下吳命恒疏批中，自語曰至乎哉十九字，刪下。〈原疏見正月日記〉。

○三月十三日午時，上御時敏堂，晝講入侍時，知事申思喆，特進官尹憲柱，參贊官金橰，侍講官申昉，侍讀官李箕鎭，假注書金遇喆，編修官安瑞羽，記事官李齊恒，宗臣全城君混，武臣李思周，諸臣入侍後，特進官尹憲柱，有病出去。知事申思喆進伏曰，憲柱，素有胸腹之病矣，今又發作，不得已先出矣。上曰，頻數發作乎？思喆曰，時時發作云矣。上讀自民之於仁也至于在蕭墻之內也，訖。申昉進讀，自孔子曰天下有道至于侮聖人之言，訖。上受而讀，自孔子曰天下有道至于侮聖人之言，訖。申昉曰，天下有道章，此言上下名分，天子之臨天下，運用者，禮樂征伐，而下凌上替，諸侯而僭天子之事，大夫而僭諸侯之事，則逆理甚，而無不亡矣，蓋天子之權，莫大於禮樂征伐，而諸侯不得變禮樂專征伐，先王之制也，況諸侯之大夫乎？若或及是，則其禍有不了勝言者，十世、五世、三世，言其大約矣。上曰，然。李箕鎭曰，其時天下時勢，尤宜參看，蓋是時周室凌替，諸侯僭亂，上下之分紊矣，君臣之義舛矣，互相效習，以至於此，聖人此訓，寔出於扶世之意矣。申思喆曰，夫子當亂世，以討亂賊爲己任，故其言如此。申昉曰，非但春秋時爲然也，自上古至後世，一有僭踰，無不滅亡，聖人之訓，非專言一時事也，理固如此矣。申思喆曰，諸侯而僭天子，大夫而僭諸侯，則名分壞喪，自然至於亡矣，蓋之一字，言其理之如此矣。申昉曰，庶人不議章，蓋天下有道，上無失政，則在下之人，自無議矣。上曰，然。申思喆曰，上得其道，則下無竊議，不然，巷議甚矣，人君修德，施於事者，無不合宜然後，方可以服人心，不然，雖欲威制，其可得乎？周厲王，使衛巫監謗，道路以目，必也，上得其道，下無竊議矣。上曰，然。天下之人多矣，修德而後，方可服其心矣，豈可以威勢，防其議耶？申昉曰，聖敎至當矣。李箕鎭曰，如此然後，方可謂有道之世矣。申昉曰，祿之去公室章，當時實事也，祿者田也，祿之去云者，失權之謂也，祿之去五世，則季氏之專權，久矣，其下亦有效之者，三桓子孫，知其必微理，固然也。政逮大夫，宜乎益强，而三桓子孫，反致微弱者，蓋渠自犯分，其下效之，古人云，司馬懿之纂逆，曹操敎之，此理勢之必然者矣。李箕鎭曰，微云者，似是將微之義也。上曰，以爲已微，亦不害也。申思喆曰，雖不大害，以文義觀之，則似爲將微義也。上曰，似謂已微，而以爲將微之義，亦不妨矣。申昉曰，聖人，言理之當然，蓋言後，必有如此事云矣。申思喆曰，一時雖强，後必亡矣，羿死於浞之手矣，以五代事觀之，亦可知矣。李箕鎭曰，上下之分，明然後安矣，紀綱名分不正，則漸致亂亡，理固然矣。申昉曰，損益章，則言取友之道，蓋友者，所以輔仁，非徒學者，人君亦然，必也斥退邪侫，親近忠賢，方可資益，成就大德，伏望聖明，尤致意焉。上曰，此言好矣，孔子之語，語小包大，無所不當，人君之於取友，關係豈小哉？李箕鎭曰，大抵人情好侫惡直，況夫人君，異於凡人，取友之道，尤宜加意，便辟者，必不直，邪侫者，必不諒，皆相反之意也。申昉曰，損益章，則亦與前章，大旨同矣。禮樂，爲敎之先，而樂之，則講之深而存之熟矣，人之善樂之，則好之誠矣，友之賢樂之，則悅之甚矣，樂者，非勉强而中心好之謂也。苟能如是，則其益大矣，而驕樂以下之害，則不必陳達矣。李箕鎭曰，一言蔽之，天理，人欲之分也。賢友以上，天理也。宴樂以下，人欲也。理則養之，慾則遏之，則三樂在我矣。申昉曰，此皆以自修言矣。李箕鎭曰，此章，當與三益章，參看矣。上曰，然。此則非必學者，於人君尤切驕樂等事，最易浸溺，可不戒哉？申昉曰，聖敎及此，臣民之福，如欲治此等病痛，則非誠正之學，不可能也。上曰，此言好矣。申昉曰，三愆章，則本無難解之義，而大抵君子，一言一動，必有當然之則矣，人之侍長者，不可不愼也。上曰，然矣。申思喆曰，若無素養，安能如此？李箕鎭曰，少者之侍長者，愼重之道，固宜如此，而若在上者，必欲以此責人，則苛細矣。上曰，此言好矣。申昉曰，三戒章，則人君，尤當留神處也。大抵血氣最難節抑，而人君則比凡人益甚，蓋挾慾而發，則有酒色浸溺之弊，挾怒而發，則有刑罰僭差之患，必也養得浩然之氣，不爲血氣所動然後，志氣淸明，純乎天理，《孟子浩然》章，言之詳矣。人君，苟爲血氣所使，而不能以理勝之，則非但肇禍於一時，亦必貽害於後世矣。上曰，此言好矣，可不留心？申思喆曰，血氣之害，大矣，伏乞省察。李箕鎭曰，志能率氣，血氣方可制也，士庶只一身耳。人君則小有血氣，受弊甚多，伏乞須加省察。上曰，此言好矣，敢不留心？申昉曰，同一血氣，而輔以道義，則爲浩然之氣矣，直在用之之如何耳。上曰，然。申昉曰，三畏章，修己之最要者也。李箕鎭曰，此畏字，非畏縮之意也。上曰，戒懼之意也。李箕鎭曰，天命，天理也。人君治國，每以天理爲重，則政令之間，寧有過誤耶？上曰，天命之義所包廣矣。申昉曰，人君之位，其尊無上，所畏者，只天耳，如不畏天，他無所忌憚矣。苟如是，則其害豈勝言哉？常存戒懼，不敢或懈，則過失自少矣。李箕鎭曰，士庶，則入有父兄之敎，出有師友之益，所畏處多矣，人君則不然，上天之外，無可畏處，常畏天命，罔敢或肆，又畏聖言，猶恐或違，則心自不放，聖德自就矣。上曰，吾當依君言爲之矣。諸臣遂退。上曰，武臣姑留。李思周進伏，上問其履歷，仍問所懷。思周曰，小臣，無仰達事矣。遂退出。全城君混進伏啓曰，肅廟御筆，旣已刊行，景宗御筆，亦當繼刊，自宗親府，已備板子，請得數紙刊入，何如？上曰，景宗御筆，多見之否？混曰，姑未得見，而歲月不久，似必有之矣。上曰，工役已始乎？混曰，仰達後始役伏計，而礪原君柱，方以本府有司堂上，奉命出疆，而還朝似在不遠，復命後相議爲之矣。上曰，礪原君來後，相議爲之，可也。混又啓，頃年宗臣，有獻太祖御筆者，書中有翁主名，故肅廟斷以爲太祖御筆，而親題贊文，似當首帖於御筆中矣。上曰，然則太祖御筆，與肅廟御筆同刊首帖，無乃錯亂次第耶？混曰，此則肅廟贊文，文義與首帖相通，雖次第刊錄，無妨矣。上曰，依爲之。混又啓曰，肅廟御筆開刊時，議於朝廷，則故相臣金昌集，主張其事，蓋御筆中有賜故相臣金壽恒書，又有賜金昌集詩矣。其後朝議以爲，雖曰御筆，降於罪人，則不可混錄於御筆中云矣。臣爭之曰，筆則肅廟筆也，不可刊去云，而終至於刊去賜其人幾許字，今則旣已復官，何以爲之？敢達。上曰，其人雖有罪，御筆何可刊去耶？況其人，今已復官，更刊，可也。混又啓曰，列聖御筆，千古當傳，而材力不逮，未能廣布，諸宗亦未遍給，況他人乎？請多爲印出，以爲廣布之地，而前日未頒賜，卽今朝臣處，亦爲賜給，何如？上曰，好矣，依爲之。混又啓曰，山陵事體，自別於久遠陵寢，而明陵參奉忠義守陵之後，乃有無故作散者，誠非古規，其時守陵官礪城君楫，欲爲一者陳達，而其中有相避，不得爲之矣，臣曾經守陵官，備諳山陵前例，故仰達矣。上曰，參奉誰也？混曰，參奉任𪼛，忠義朴鐔，而或行公八九朔，或五六朔，不得除職矣，雖以都監事言之，四五朔行公監造官之類，輒皆出六，則況此山陵之官乎？且永徽殿忠義李基宗，魂宮三年後，有除職承傳，而今已七八年，尙無收用之事，亦可慨然，而前例則山陵魂殿之官，承傳卽時隨闕除職矣。上曰，參奉忠義，準朔則出六乎？混曰，忠義準朔，則爲奉事矣。上曰，宋湜，以明陵忠義出六，其時徐宗一亦以參奉出六矣。分付該曹，任𪼛、朴鐔，竝陞敍，李基宗收用，可也。混又啓曰，宗親府凋弊，近來特甚，如無別樣變通，則無以接待多宗，故敢此仰達矣。諸宗一品及堂上以上，比前倍多，而下人則別無加出之事，曾前則多以屯田所稅，雇立下人矣，今則折受處，殆盡革罷，形勢艱辛，方在百尺竿頭，上年以使令五名加出事，及谷山屯田還屬之意，草記蒙允，啓下廟堂、該曹，而尙無擧行之事，極爲悶迫矣，至於谷山屯田，則曾在先朝，軫念本府殘弊之狀，特許折受處也。本無弊端，而無端還屬本府，且與新折受有異不過本府舊屯還屬之事，請令廟堂、該曹，趁速擧行，何如？上曰，宗親府淸寒，先朝固已軫念矣，分付廟堂、該曹，趁速稟處，可也。〈竝出擧條〉遂退出。

○十三日酉時，上御時敏堂，夕講入侍時，知事李宜顯，特進官李裕民，參贊官尹錫來，侍講官申昉，侍讀官李箕鎭，假注書朴致文，編修官安瑞羽，記事官李齊恒。申昉進講，自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至民期爲下矣。上曰，民吐，音釋不同乎？昉曰，民下若懸吐，則似曲矣。上曰，然矣。昉講至隱居以求其志。李箕鎭曰，以字懸下而讀，可矣。上曰，其然乎？李宜顯曰，儒臣之言，是矣。上曰，然矣。昉讀至齊景公有馬千駟。昉曰，誠不以富，亦祗以異，當在其斯之上，而脫去，今依先儒之訓，添入八字而讀之，似可矣。上曰，此程子之說乎，胡氏之說乎？蓋此句之上，置八字然後，文義似當連續矣。昉曰，此斷章取意之義也。齊景公上，當有孔子曰字三字，而闕文，此亦添入而讀之，似可矣。上曰，添入然後，似有着落之意，若無孔子曰字，則文義不櫬着矣。昉讀至邦君之妻而訖，上受而講，自孔子曰生而知之至邦君之妻，訖。昉進伏曰，生而知之章，乃言學問之次第，生知學知，以至困學，其質不同，至於成功則一也。自暴自棄，則至於下愚之不移，可不勉哉？箕鎭曰，氣質之性，本無不同，所至之域，惟在勉與不勉而已，此可見聖賢勸學之至意也。上曰，然矣。昉曰，九思章九思，各專其一，常時敬工夫，無時不習，則至於應事之際，所用各有其道矣。宜顯曰，此章徒是勸學之事矣。上曰，《小學敬身》篇有之矣。箕鎭曰，專用敬工夫，則九思自然各專其一，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此莫非敬之一字之效也。上曰，然矣。箕鎭曰，註，思問、思難、思義，皆出於敬之一字，不同一敬字，則雖州里行乎哉？敬之於人，大矣哉。昉曰，殿下於燕閒之時，時時披覽，則凡事莫不出於敬之一字矣。箕鎭曰，誠者，天道，誠之者，人道，九思，皆自思誠出來，學而至之，則爲聖人，不勉則不免爲鄕人而已，可不勉哉？宜顯曰，思字，便自思誠出來，未有不由此，而能至於九思矣。上曰，諸臣之言，皆好矣。昉曰，此章二大文，有差間，見善如不及，見不善如探湯，顔、曾、冉、閔之徒，可以當之，隱居以求其志，行義以達其道，伊尹、太公之流，可以當之，蓋孔子歎當時，無有如此之人也。箕鎭曰，好德如好好色，惡惡如惡惡臭，此學者之眞實工夫，而隱居以求其志，行義以達其道，唯成德者，可以能之，如此之人，未易得見，故孔子之發歎，良有以也。昉曰，顔子不幸短命，故孔子思古之人而發歎者，蓋寓嗟惜顔子之意也。上曰，然矣。昉曰，齊景公，有馬千駟章，蓋有實德而後，爲後世之所稱，無實德，則雖有馬千駟，不足稱於後世矣，伯夷、齊景公之事，可以驗矣。箕鎭曰，有馬千駟之君，非但景公也。其時千乘之國，莫大於此，而猶且如此，則餘可知矣。上曰，然矣。昉曰，其斯之謂章，無他深意，而補其八字，添入然後，似有意味，然其大義，在於首章矣。上曰，然而其八字添入然後，文脈通矣。昉曰，陳亢問於伯魚章，下二章註，潛心玩味，則人之於詩禮，不可不熟習之意，可見矣。宜顯曰，此章溫柔敦厚之意，可知矣。上曰，然矣。箕鎭曰，夫子言，興於詩，立於禮，學詩，則事理通達，而心氣和平，學禮，則品節詳明，而德性堅定，不可不學矣。昉曰，禮者，辨上下定民心，而詩者，事理通達然後，能施於四方，而不辱君命矣。宜顯曰，禮者，義理之節文，故能皷動人心矣。上曰，詩者，可以感發人之善心，懲創人之逸志，詩之於人，其功效如是矣。箕鎭曰，陳亢，以私意，窺聖人，陰厚其子，故以爲遠其子，不知聖人至公無私之意，此所謂惟聖人能知聖人也。上曰，其言好，蓋此章，可見古人問答篤實之事矣。宜顯曰，聞一得三之說，其悔悟之道深，而非泛然之意，可見矣。上曰，非但悔悟也。聞一言而如是論難，可見孔門弟子之嗜學矣。箕鎭曰，諸弟子之未入高明之域，譬如飮食，不知其味之事也。宜顯曰，《論語》之書，皆記孔子之一言一動，容貌之變，使後世之人，皆可師法也。上曰，知事儒臣之言，皆好，孔門弟子之問答切實，其後則未聞有如此之問答，時世之漸下，可知矣。宜顯曰，非天之降才爾殊也。但學問工夫，不如古人而然矣。箕鎭曰，雖今世之人，篤實力行，則可以至於如此之境矣。上曰，非知之難，行之爲難，知而行之者，蓋鮮矣，一部書，人皆熟覽，而人皆不如古，何哉？儒臣之言，惟在篤實與否之言，信矣。宜顯曰，工夫不如古人之力行，物欲閉於中，故然矣，有殺身成仁者，眞得實理，故如是矣。上曰，致力於格物致知，正心修身，則物欲不行，立志不能堅固，則爲物欲所蔽矣。箕鎭曰，先正臣《擊蒙要訣》，實爲後學之喫緊工夫矣。宜顯曰，黃勉齋，問於朱子曰，眞知力行，學者之第一工夫，立志堅固然後，格物致知矣。上曰，其言好矣。箕鎭曰，孔子之敎其子，無異於門人，可見聖人至公無私之意矣。上曰，陳亢之問，可謂篤實矣。宜顯曰，聖敎至當矣。昉曰，邦君之妻章，無文義之可達矣。上曰，然而無意義之事矣。宜顯曰，其時事記之矣。上曰，金在魯之移除玉署長官，欲其速爲館錄，而何至今未爲耶？昉曰，成命旣久，而因僚員不備，尙未擧行矣，卽今則館僚旣備員，欲從近爲之，而長官，頃日出肅之後，移除銓曹，纔已還除本職，而親病尙苦，不爲肅謝，本館則拘於館規，不得請牌，故尙未及爲之矣。上曰，唐太宗，選文學之士，雖或近名，且有文勝質之歎，而亦不可不瀛選也。近來玉堂不備，自政院，待明朝牌招金在魯，使之速爲館錄，可也。宜顯曰，不但玉堂之苟簡，當此逐日開筵之日，經筵官，亦甚不備，如小臣之鹵莾不學者，只以無可推移之故，每日入侍於聖學，不能有所補矣，惶恐不已矣。承旨尹錫來進伏曰，經筵官三員，方在外，俱是宰臣，自本院，不敢請變通，何以爲之乎？上曰，三員，誰耶？錫來曰，李肇、吳命恒、沈壽賢也。上曰，開筵頻數，經筵官不備，則似難推移，此三人上來遲速，姑未可知，今姑改差，其代，後日政差出，可矣。〈出擧條〉昉曰，當此逐日開講之時，書冊不備，卽今未及改粧之冊頗多，何以爲之乎？上曰，未及改粧者，幾卷乎？唐高宗卷以下之外，有累卷乎？昉曰，然矣。昉曰，日後開筵，問於經筵官，可以仰稟乎？上曰，《論語》第七卷畢講後，問於領事仰稟，宜矣。宜顯曰，臣待罪銓曹，於官爵與奪，有擧行之事，故敢此仰達，向者柳應煥，上章言事，至被削職之罰，而觀其疏語，與近來臺閣之論，無甚異同，今雖被罪，終豈無甄敍之道，而今聞以病身死，罪名猶在於旣死之後，亦甚惻然，若命還給職牒，則聖朝處分，恐似得宜矣。上曰，柳應煥之疏，主意則是矣，而論斥大臣之語，似涉爽誤，故有所施罰，吏判所謂與近來臺閣之論，無異云者，誠然矣，業欲下敎疏釋而未果，今聞身死，殊可矜惻，復其官爵事，分付，可也。〈出擧條〉錫來曰，《論語》晝講後，此後則視事，擇其溫繹間，取稟，未知，如何？上曰，依爲，而古規無定式，而七日後，取稟乎？錫來曰，自上有下敎然後，擧行矣。上曰，更考《政院日記》，七日後，取稟與否，詳考仰稟，宜矣。錫來奉命後，諸臣，以此[次]退出。

3月14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直〉。左承旨李喬岳〈坐直〉。右承旨尹錫來〈坐直〉。左副承旨朴聖輅〈坐直〉。右副承旨鄭亨益〈奉命出使〉。同副承旨金橰〈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直〉朴致文〈仕直〉。事變假注書任轍〈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申時，日暈。

○李秉常啓曰，朴長潤，減死絶島圍籬安置事，命下，而臺諫，方以亟正邦刑論啓，尹鳳朝削職放送事，命下，而臺啓時未收殺，韓世良追奪事，命下，而臺諫方以孥籍論啓，申致雲削黜事，命下，而臺諫方以遠竄論啓，竝不得捧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凡入侍臺啓，則無過其日，擧條，則無過三日內書入，自是規例，而今十二日朝講入侍時，臺啓尙不盡爲書入，擧條亦不得趁期修正，此雖出於晝夕講入侍頻疊，新進生疎之人，未及周旋之致，而不可無警責之道，當該注書，推考，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敬昭殿望祭親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諫院無行公之員，獻納鄭宅河，引避退待，已至屢日，而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辭受由外，呈告人員，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聖輅曰，兵判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

○朴聖輅啓曰，兵曹判書洪致中，特招之下，不卽應命，事甚未安，鞫獄開坐，摠管差出，俱不可不急時擧行，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依啓。再疏承批之後，一向引嫌，殊涉太過矣。

○又啓曰，行兵曹判書洪致中，再招不進矣，雖未知痛勢之如何，而鞫獄開坐，摠管差出，十分緊急，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累次特招之下，一向引嫌，誠涉過當，而雖日呈十章，十違召牌，決難許遞，如是違牌，豈不念事體之徒傷耶？更卽牌招。

○尹錫來啓曰，待敎李喆輔，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事變假注書韓游有頉，代朴弼賢爲之，朴弼賢遷轉，代任轍爲之。

○尹錫來，以侍講院言啓曰，王世子冊禮習儀，只隔一日，宮官不可不備員，司書、兼說書有闕之代，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兼輔德趙文命，連呈辭疏，文學金龍慶，自鄕纔已入來，不爲出肅，竝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司書、兼說書有闕之代，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事，允下矣。今日，乃親祭齋戒，在前如此之時，雖値齋戒，亦有政官牌招開政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開政。

○有政。吏批，判書李宜顯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朴師益進，都承旨李秉常進。兵批，行判書洪致中病，參判李箕翊病，參議李楨翊進，參知趙鳴鳳病，左副承旨朴聖輅進。

○吏批啓曰，濟州牧使，今當以武臣差出，而可擬之人乏少，水使及守令竝擬，何如？答曰，允。以徐命九爲司書，李觀命爲知敦寧，兪崇爲工曹參議，李觀命爲知經筵，沈宅賢爲同經筵，趙道彬爲司僕提調，李聖佐爲司饔僉正，趙冉彬爲繕工主簿，韓範錫爲濟州牧使，洪以源爲利城縣監，洪構爲咸鏡都事，任述爲長寧殿別檢，朴弼賢爲兼說書，兼春秋單張世文。

○兵批，以兪崇、李挺周、洪錫輔、愼惟益、洪尙賓爲副護軍，副司果柳聖經，副司正崔命柱，以李重翊爲兼內乘。

○金橰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兼說書朴弼賢，待下批牌招事，允下矣，時無軍職，不得出牌之意，敢啓。傳曰，令該曹卽爲付軍職，而待明朝牌招。

○以黃海監司狀啓，三月朔新産生石首魚薦新及進上，限內不得封進，待罪事，傳于金橰曰，勿待罪事，回諭。

○金橰，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言啓曰，本都監郞廳徐命九，今日政，移拜侍講院司書矣，其代，以兵曹正郞韓德厚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今番勅使時，未行吊禮之前，自上不可接見，依乙卯、庚子兩年例，致祭後接見之意，自都監草記定奪後，移文遠接使處矣。卽接回移內，以此意，使差備譯官，措辭言及，則副勅以爲，禮當如此，一依前例爲之云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連川縣監金沆，以差使員，領來致祭賻銀二百兩，銀壺一把、銀爵三隻，靑白段十四匹，檀香一炷，帛一匹，合盛一皮箱矣，銀壺、銀爵、檀香、祭帛一匹，則移送弔祭所，其餘賻銀二百兩、靑白段十四匹，依前例，出給戶曹郞廳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啓曰，健元陵參奉朴泰翰呈狀內，宿患添劇，萬無起動之路。陵寢重地，不可一向闕直，斯速入啓處置云，身病果重，則不可强令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執義宋必恒啓曰，竝引嫌而退，泛然連啓，異於首發，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聖批誨諭，寔出匪怒，下款所引，尤不足嫌，請掌令李彙晉、金墰，竝命出仕。答曰，依啓。

○正言李秉泰啓曰，引嫌而退，一字誤加，元非大段，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獻納鄭宅河出仕。答曰，依啓。

○兵曹判書洪致中疏曰，伏以臣於日昨，冒上辭本，仰申疾痛之號，庶冀日月之明，儻垂矜諒，及奉聖批，至以速出行公爲敎，臣誠惶悶抑塞，不知所出，念臣旣無情勢之可言，亦知鞫事之爲重，若使病勢，不至於萬分難强，則分義所在，何敢有一毫遷就之意哉？只緣賤疾日就危篤，胃氣虛敗，嘔噦頻發，食飮不能近口，眞元暴陷，昏瞀轉甚，坐臥輒至須人，少有動作，虛汗如瀉，語音短澁，呼吸喘促，有時暈倒，全不省事，必待傍人勸醒，始得少定，蓋此病情，發於積瘁之餘，內傷旣重，源委甚深，一發徒劇，遂至於此，失令不治，必無生理，雖欲强起承命，其路無由，嚴召荐降，輒犯違逋，律以邦憲，萬戮猶輕，矧今鞫獄，何等嚴急，而緣臣有病，曠日淹廢，臣心惶隕，姑置勿論，國體虧損，當復如何？與其虛縻將死之身，徒致重獄之稽延，無寧改授無故之人，俾免公私之狼狽，卽令事勢，惟在於及時變通，而微誠未格，召牌徒煩，惶蹙之極，求死不得，玆敢略陳哀懇，仰瀆蓋高之聽。伏乞聖慈，曲賜矜察，將臣所兼金吾之任，先許鐫免，仍治臣積逋違命之罪，以警具僚，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大政之後，三度請告，雖有古例，旣無解職之事，而近於文具，或因事勢，有初不呈故者，則卿旣得由，而以未準三度爲嫌，殊涉過矣，雖有疾恙，庶可差矣。卿其勿辭，安心行公。

3月15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直〉。左承旨李喬岳〈坐直〉。右承旨尹錫來〈坐直〉。左副承旨朴聖輅〈坐直〉。右副承旨鄭亨益〈坐直〉。同副承旨金橰〈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直〉朴致文〈仕直〉。事變假注書任轍〈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親臨望祭破[罷]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妣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朴聖輅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親祭正日及月食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左議政箚子到院，而親祭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判義禁洪致中，身病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今日是月食齋戒，月食日，用刑未安，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啓曰，勅使到弘濟院時，領議政當爲進去，而未差，左議政鄭澔，明日冊禮習儀進去，右議政閔鎭遠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聖輅啓曰，事變假注書任轍，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曰，向時《列聖御製》開刊以入時，稟單子入之。

○尹錫來，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言啓曰，王世子冊禮時，竹冊文草圖書，漢城府判尹尹憲柱，旣已寫出一本，謹此封進，以備睿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尹錫來曰，召對爲之。

○尹錫來，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新錄事，屢有催促之命，而尙未得奉行，事體極爲未安。今日臣等，齊會商議，而在外同僚上來遲速，猶未可知，有難等待，以無故行公之員，商確圈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聖輅曰，召對停。

○尹錫來，以實錄廳郞廳，以摠裁官言啓曰，謄錄廳郞廳尹心衡病，代以前都事閔致龍差下，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春秋單，閔致龍。兵曹口傳政事，以吳重周爲禁軍別將。

○備忘記，傳于朴聖輅曰，史官一員待命。

○尹錫來，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言啓曰，本都監郞廳，以兵曹正郞韓德厚啓下矣，今聞身病方重，不得察任云，明日習儀，郞廳不可不備員，其代，以前縣監徐宗一差下，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冊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言啓曰，今此冊禮時，節目繁多，慮有失儀之事，依前例，班次作圖以入，仰備睿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來十八日頒敎時敎文，大提學當爲製進，而大提學今方在外，藝文提學李宜顯，明日待開門牌招，使之製進，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以兵曹言啓曰，都摠府啓辭，今此迎勅擧動時，寶劍侍衛守宮，不可不備員，而右議政閔鎭遠都摠管之任，陳疏，有令該曹稟處之命，而時未覆啓，都摠管沈宅賢，以遠接使，奉命在外，副摠管李汝迪，方在臺論中，尹遇進身病甚重，不得行公，無故堂上，只是六員，無他推移之路，令該曹稟旨變通，卽爲口傳差出，以爲侍衛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事，命下矣。副摠管李汝迪，方被臺論，尹遇進身病甚重，則不可無變通之道。李汝迪、尹遇進摠管之任，竝今姑改差，其代口傳差出，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摠管二，尹憲柱、崔鎭漢。

○朴聖輅，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中軍南泰徵，因臺啓，時在城外，察任無期，迎勅擧動，只隔數日，當有變通之擧，而當品中無可合之人矣，在前如此之時，有禁軍別將移差之規，中軍南泰徵改差，其代，以禁軍別將具鳳昌啓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迎勅擧動及館所擧動送勅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除病傷出使馬，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八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尹錫來，以禮曹言啓曰，迎詔翌日頒敎事，旣已啓下矣，十八日魂殿弔祭相値，先行弔祭，次行頒敎之意，知委，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鄭澔箚曰，伏以臣僵臥旅次，餘喘㱡㱡，昨者黽勉肅命之後，一倍昏倒，便一未冷之屍，此際臣之子隨來臣所者，曾未經痘矣，忽自數昨得病，因以發斑，老病旅京之中，目見壯子遘疫，情勢悶縮之餘，添此切急之憂患，區區䑛犢之私，不忍離捨病側，坐此拘忌之地，將不敢出入於淸禁之內，此尤臣之悚蹙不安者也。臣於日昨，不得與僚相同爲入侍，而伏聞其日筵中，聖上於僚相袖箚中第一條，以當更加審量而處之爲敎，仰惟聖意，開悟無餘，而猶有所持疑，不卽明白下敎者，何也？此事關係至大，不可少緩，若使凶黨，乘機躑躅，復起禍心，則世道之憂，當如何也？惟願速降明旨，劈破源顯，曉諭群聽，以絶中外之疑惑，以杜宵小之窺覬焉。至於合啓所論，殿下旣知其不爲不可，而尙靳允兪，此賊不討，則君誣未雪，君誣未雪，則向者諸臣之先爲伸雪，適足以增死者之憤冤，而臣等亦不免後君之責矣，臣等亦何可束帶立朝，以徒糜祿食哉？且上下相持，了當無期，民憂國計，不遑念及，若是而國能爲國乎？亦願卽允臺啓，毋使群情拂鬱焉。向來請對諸人，旣有削黜之命，而臺諫，方以竄配論啓，故喉司不得捧傳旨，而其中方受重任者甚多，凡係公務，一倂曠廢云，昨者遠接使啓聞中，黃海監司金始煥，卽其一也。臣意雖未捧傳旨，自政院，爲先査出視告，使該曹差出其代，俾無許多重任曠官之弊，似爲今日之急務也。將兵之任，佩符在外，殆至半年者，實曾所未聞之事也。守禦使吳命恒，旣以必遞自劃，則羈縻因循，大損事體，亦宜許遞，卽出其代，毋令抛棄軍務焉。且伏聞岑城府夫人慘禍之後，漂落在鄕，自處以罪人家累，今此冊禮，亦不敢進參云。情禮事體，不究如是，伏況坤聖殿下，骨肉相隔，積年離違，今若失此機會，則更無相見之日。伏乞特放其子命伯，別賜慰諭，以安其意，使之上來進參，而亦令道臣，給馬護送，以慰坤聖思臣之情，以存朝家恩遇之禮。豐昌府夫人上來時，亦一體給馬事，分付道臣，允合事宜矣。卽今冊禮迫近，擧國慶抃，而臣方在薰染之所，事事拘礙，無以進參於習儀正禮，所帶都監都提調之任，伏乞卽賜解免，俾無臨時苟簡之患焉。臣出次于外，繕寫以呈，而猶有所未安，使之姑留院中，經宿而後敢達，尤不勝惶恐之至。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箚陳之事，誠甚得宜，而予之持難者，亦出於愼重之意也。然思之久矣，當明示予意，不必待季文子之三思矣。至於合啓事，於大行朝則猶可爭執，爲今日則決不然矣，卿須諒此爲黃監[董監]事，卿言是矣，令政院依此擧行，而守禦使事，予亦欲下敎矣，今卿箚陳，誠如予意，許遞其職焉。豐昌府夫人之尙在鄕村，實予之過矣，而其無昨年下敎之本意，特令本道給馬，而箚中特放之請，予豈嫌避而不言哉？嘻噫，三手煆鍊之中，其一則甚事乎？雖曰，胡辭亂說，納其問目外誣罔之說，成其獄案者，洽與盛節，而又其一，則誰乎？言之今日，不覺痛恨，語雖胡亂，旣犯不道，而誣陷四大臣，爲如何哉？大行朝特施寬大之典，雖免及坐之律，今之伸冤四大臣之日，不分誣陷之事，則國之處分，未免顚倒，而九原諸臣，其有知也，豈不嗟冤乎？以一人之咎，不棄其親，乃聖人之道，而況以府夫人之義，豈有不安於其間哉？今若欲慰府夫人之心曲放，則是非誠實也。卿亦念斯，而慮其所重，箚陳及此，不得不略攄其槪，而本非汚口，而論其事之意。事貴大義，府夫人，何可以此，久處鄕谷乎？給馬事，諭意於昨年筵席矣，然豐昌府夫人上來時，旣已給馬，則長程之行，似無異同，一體分付，而一時犯染，有何所妨？卿其安心勿辭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雍正三年乙巳三月十五日四更一點，敬昭殿望祭親臨時，行都承旨李秉常，左承旨李喬岳，右承旨尹錫來，左副承旨朴聖輅，右副承旨鄭亨益，同副承旨金橰，假注書金遇喆、朴致文、任轍，記注官安瑞羽，記事官李齊恒入侍。上出自大內，乘玉轎于閤門外，由明政殿，止敬昭殿齋室，少選書入正時，上卽入于殿門，贊禮申思喆導上就板位，執禮宋必恒讀笏記，引儀洪敍箕唱止哭，上止哭，諸臣亦止哭，引儀唱四拜平身，上四拜訖，贊禮導上詣樽所，承旨酌酒，贊禮導上詣靈廟前，引儀唱三上香，承旨分左右奉香爐，上焚香灌鬯後，引儀唱俯伏少退跪，承旨進爵，上執爵，傳于承旨，承旨奠爵，大祝李箕鎭讀祝訖，上降自東陛復板位，亞獻禮，西平君橈，行終獻禮，贊禮進伏曰，禮畢，上出殿門，入就齋室，諸臣陪從，至明政殿，上入大內，諸臣，以次退出。

3月16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左承旨李喬岳〈坐〉。右承旨尹錫來〈坐〉。左副承旨朴聖輅〈坐直〉。右副承旨鄭亨益〈病〉。同副承旨金橰〈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朴致文〈仕直〉。事變假注書任轍〈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觀象監，夜二更，月暈兩珥。自三更至五更，月暈。

○下直，長水縣監柳萬斗，蛇渡僉使李弼弘，丑山萬戶金弼泰，助羅萬戶高宇柱，包伊浦萬戶宋德輝。

○李喬岳啓曰，小臣，與右承旨尹錫來，冊禮習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朴聖輅，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驪川君增，以王世子冊禮初二度習儀時侍衛事，議政府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啓曰，右副承旨鄭亨益，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仕，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鄭亨益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聖輅曰，推考傳旨捧入。

○副提學金在魯初度呈辭，傳于李秉常曰，還出給。

○朴聖輅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左議政鄭澔有病，右議政閔鎭遠勅使迎候事，弘濟院出去，十七日勅使入京，十八日勅使弔祭相値，十九日王世子冊禮三度習儀，二十日冊禮正日，二十一日百官陳賀，此六日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啓曰，右議政閔鎭遠，戶曹判書申思喆，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傳于尹錫來曰，下直守令、邊將、還下去差使員竝留待。

○傳于尹錫來曰，下直守令、邊將、還下去差使員引見。迎勅擧動時，以李衛昌爲守宮假注書。

○備邊司薦望，守禦使李宜顯、申思喆、尹憲柱。

○金橰，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校理徐宗燮，王世子冊禮習儀時，以兼司書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聖輅，以備邊司言啓曰，新除授義州府尹金礪，以親年七十，呈狀乞遞，此是法典所載，不可强令赴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橰，以冊禮都監都提調言啓曰，王世子敎命文草圖書，禮曹參議金相玉，旣已書寫，敢此封進，以備睿覽，啓下後正書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聖輅，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十五日幼學元燮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文漢，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番王世子冊封後各處入把守直軍，差備傳漏三名，承言色房二名，長番內官房二名，燈燭房二名，內官房二名，柴炭庫二名，水賜間二名，水剌間二名，物膳直一名，供上廳一名，酒茶房一名，司鑰房二名，排設房二名，庫間直一名，別監房一名，依例排立矣。卽者內官手本中，加定啓下之數，多至二十五名，故問其委折，則今方移御于昌慶宮，新設世子宮於建極堂，而中正、永康、慶善、建章等門爲正門，愼獨齋爲書堂，萬寶門及延禧門內差備爲供上出納之門，求福門則宮女當爲出入云，此則不可無變通之道，姑爲排立，還御後當爲撤罷，而至於舊內班院，物膳直供上廳、酒茶房則各有元定軍一名，今不當越例加定，承言色房及長番內官房與內官房等三處守直軍六名，亦以定送，則今此掌務內官房二名，炊飯直二名等名色，係是無前之規，銀器直二名，亦是本宮曾前所無名色，而伏況卽今經用，比前倍多，將無以支過，此等無前之例，竝不當創設，惶恐敢啓。傳曰，知道。無名色之軍，不必加設矣。

○金橰，以耆老所言啓曰，祖宗朝賜與漁場，在於全羅道靈光、羅州、務安、咸平等四邑，接界海洋，而自本所，下送差人，收其魚鹽，以補諸老臣養老之資者，其來三百年之久矣。丁酉年，自廟堂，改節目，諸道沿海漁鹽之稅，酌定之後，與差使員眼同收稅矣。各衙門差人輩，亦不無疊稅於本所漁場，故己亥年，自本所草記，所掌漁場，專爲收稅，而他人濫徵疊稅之弊，一切禁斷，則船人輩，小無稱冤之端，前後繡衣廉問之時，亦無擧論之事，其無弊端，據此可知，而上年分，自廟堂，又以諸道漁場濫徵疊稅之弊，各處收稅之數，更爲減半之日，本所漁場亦混入於因他疊稅減削之中，則橫被其殃，所收極其零星，大失祖宗朝優老之盛意。自今以後，本所漁場內諸道諸浦，各樣收稅，一依丁酉節目收捧事，更令廟堂分付本道施行，而且耆老諸臣，別無朝家賜與藥物，故只自本所，例有求請藥材於外方各邑，以爲調養老病之資矣。上年，因臺啓革罷，本所本來淸寒，各色求請之外，他無覓用處，則雖有優老之典，實無求急之資，揆諸事體，誠甚埋沒，累百年遵行之規，終不可徒然廢閣，本所外方藥材求請，亦依前發簡，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以御營廳言啓曰，前正言尹心衡，本廳軍色郞廳啓下，而方在罷散中，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金橰，以迎接都監言啓曰，明日勅使入京，軍令書出，卽時急急弛通之意，移文遠接使處矣。卽接回移，則初吹平明，二吹卯時，三吹辰時，出軍令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聖輅，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十七日，武臣堂上祿試射日次，而迎勅擧動相値，不得設行，待客使回還，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言啓曰，《璿源譜略》、《御牒》修正草本，已經睿覽，而又因王世子冊禮別書六篇，亦各絶載事，頃已草記蒙允矣。二十餘張次次退去，故小註中見字不但違誤處甚多，支裔子孫之罪死復爵之類，亦甚夥然，趁此始役之日，依舊例一體釐正，恐合事宜，至於兩慈聖，上尊號記載，則不過御牒數張改之而已。依聖敎三年後擧行，未知，何如？惶恐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見遠接使移文，則明日宣勅時，上勅，以病不得參禮，直到館所事，旣已停當云，在前勅使詣闕時，館伴提調及都廳以下，竝爲隨勅，而今番則上勅直入館所，堂上、都廳各一員落後，留館待勅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賑恤廳言啓曰，本廳，本無稅入，辛勤拮据十二萬石蓄積之米，散盡於丁酉大賑，其後累年鳩聚，僅聚七萬餘石，近年以來，連爲地部所取去，卽今所餘者，未滿三萬石，脫有大歉，勢將立視民死，其爲國計，極可寒心，至於錢布，尤無出處，本來零星，近益蕩盡之餘，卽今三大臣籍沒家産，有還給之命，而當初發賣之價，旣已豫給畿甸民役，則至今別爲拮据然後可以擧行，而他無着手處，其他時急需用，亦此不貲，在前如此窘乏之時，各衙門銀錢米布，別單啓下取用，而京各司遺儲，亦且不敷，百爾思度，斷無推移之道矣。得聞關西監營留庫銀錢，比諸他道，頗爲有裕云，爲先錢文二萬兩取來，以爲繼用之地事，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掌令金墰，正言李秉泰啓曰，請柳鳳輝，依先朝處分，嚴鞫正法。〈措辭見上〉

○合啓，請李光佐絶島圍籬安置。〈措辭見上〉合啓，請趙泰億絶島圍籬安置。〈措辭見上〉答曰，亟停勿煩。

○掌令金墰啓曰，請其時銓官，一體摘發，削奪官爵，門外出送。〈措辭見上〉

○府啓，請寢門黜罪人長潤，減死絶島圍籬安置之命，仍命亟正邦刑。〈措辭見上〉府啓，請令藥院，考出壬寅以後首醫及前後命藥人，竝命拿鞫嚴問，依律處斷。〈措辭見上〉府啓，請訓鍊都正南泰徵，前僉使朴纘新，副摠管李汝迪，竝命極邊遠竄。〈措辭見上〉府啓，白望上變之招，旣有根據，猶可按驗，被告諸人，宜無異同，而其中沈檀、李世重兩人，尙靳拿問，實非意慮之所及，檀之與鏡、徽、商三賊，同爲賊輩之巨魁者，非但國人之所共知，觀乎宇寬之招，尤不可掩矣，此而置之，其於獄體，何哉？至於世重事，虎賊誣告中，不忍聞之語一款，雖已落空，瑞鍾、慶裕輩，圖聚銀貨，謀危東宮之情節，世重萬無不知之理，一番覈問，在所不已。且望招所引，與宇寬之招，多有互出者，其言，同一告變也，其事，同一謀逆也。此已見施，則彼獨不然乎？況究其根本，莫非與儉事，一串貫來矣。儉賊事出後，不復窮竟，模糊了當，其所結案，全沒委折，中外疑惑，久而未已。及至望招出，而在外主張之人，立見寬供上，而居中和應之跡，益苦，不可不窮覈端緖，以正王法。如金夢祥者，雖因前後聖敎，略知其與儉賊不同科，而旣出於寬招，則其在獄體，終不可掩置而不問，況儉賊窮凶情節，夢祥，必有所知，一番納供然後，渠之有罪無罪，可以立決，與其長置於疑似之間，不如覈問而辨其虛實，凡此諸人，旣出獄招，則終不可分而二之。請沈檀、李世重、尹龍商、徐斗昌、崔泓、咸熙春、金九準、朴榟元、金夢祥，一體鞫問。府啓，虎龍上變之出於誘引，聖明亦已洞燭，此所以有時龍拿鞫之命者也。請其時發啓臺臣，令政院現告，與時龍，一體嚴鞫。〈措辭見上〉請前後請鞫趙聖復諸臣，竝令政院考出首發人，拿鞫嚴問，隨參人，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措辭見上〉請逆鏡疏下六賊，亟命拿鞫嚴問，快正王法。〈措辭見上〉請命有司，亟行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辭見上〉新啓，壬寅誣獄之百般粧撰，一例虛僞者，則聖明之所洞燭也。其中所謂承服者，或誘以如是納供則可生之意，而納供之後，仍作結案者有之，或先書承服招辭，卷其上端，不令罪人知之，勒令着名，作爲結案者有之，或以垂死不省之人，着以手掌，勒成結案者有之，或以承服議啓，而物故啓，隨上者有之，或以他罪人拿來間停刑爲啓，而旋以承服結案書出者有之，或已被十餘次刑，全無知覺，而若其所謂承服之招，則歷歷詳悉，決非垂死人之言者有之。凡此數款，極涉非常，中外疑惑，至今未已，誣告情節，今方究問，則此等敎誘粧撰之迹，亦不可不明覈，請令鞫廳，摘發其可疑處，考其日子，其日執事書吏、羅卒，竝嚴問得情。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正言李秉泰啓曰，尹恕敎，請命拿鞫嚴問。〈措辭見上〉請李森，亟命絶島圍籬安置。〈措辭見上〉請逆鏡疏下六賊，亟命拿鞫嚴問，快正王法。〈措辭見上〉請前副修撰申致雲，亟命遠竄。〈措辭見上〉請柳時模、金始鑌，竝命遠竄。〈措辭見上〉請沈檀、李世重，及宇寬所引各人，儉獄時干連諸宦，竝命一體鞫問。〈措辭見上〉請合啓首發及前後請對諸臣，竝命極邊遠竄。〈措辭見上〉頃年四大臣聯名之箚，實出於體先王友愛之仁，爲先王分勞之意，請其時合啓首發三司之臣，與時龍，一體鞫問，連啓諸臣，一竝遠竄。〈措辭見上〉答曰，不允。

○左尹權𢢜疏曰，伏以臣疾病危痼，無望供職，猥將短疏，略暴血懇，而微誠未格，聖命終靳，臣誠愕然失圖，莫省攸爲，又於夢寐之外，伏聞以臣差下籌司堂上，臣且驚且惶，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夫今之備局，卽古樞密之職也，與聞國政，責任甚重，若非才猷通達，地望隆洽者，莫宜居之，豈可使如臣無似，苟然充數，上以貽廟堂之羞，下以駭四方之聽哉？反復揣量，萬無堪承之望，玆敢不避煩猥，仰瀆於宸嚴之下，伏願聖明，俯垂諒察，將臣籌司兼任，亟先遞改，以重名器，以安微分，公私萬幸。且臣之銜命出疆，期在不遠，而臣之父母墳山，在於忠淸道舒川地，瞻望松楸，益切雨露之感，擬於慶禮後，乞得數旬之暇，以爲往省之地，懇乞聖慈，特賜矜許，俾伸人子至情，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往省焉。

○司直張鵬翼疏曰，伏以皇天不弔，仙馭上賓，因山倐過，劍舃永閟，不惟含生之類，普切若喪之慟，仰念哀慕之聖情，尤何以堪處。惟臣負罪竄北，莫效縟蟻之微誠，瞻望喬山，號隕而已。乃者新渥遠霑，宥命復宣，名蠲纍籍，身出鬼關，雖枯荄之復春，白骨之更肉，未足以喩其榮，而曾未幾何，恩敍繼降，庫部提擧之任，御營將領之命，蟬聯於中途，釁累賤臣，何以叨蒙之至此？驚惶震越，若墜烟霧，自不覺頓地而迸淚也。擔舁病軀，寸寸作行，纔到城外，天牌踵臨，迫於嚴命，黽勉出肅，而第臣於此任，人器之不稱，已不可言，而向來所遭，有不庸復廁周行者，除旨之下，宜卽自列，而不但違慢之是懼，望日殷奠，又復迫臨，在臣情禮，固當入參祭班，少洩窮天之痛，故淟涊趨承，包羞至今，而區區本志，非出於因仍盤礡之計，則何敢晏然蹲據，以招忘廉冒恥之譏哉？噫，構誣之言，自古何限，而未有如向日臺啓之巧且憯者也。創出凶慘之目，混成多人之罪，有若身持纕麻之服，聚合失志之徒，潛圖事變禍機迫至者，然言之危怖，故至此極，凡人之遭親喪者，雖至親之家，非有事故，不曾過從者，蓋以罪蟄之身，不敢自同於平人故也，況可與人相會，密席綢繆耶？其所爲言，萬萬悖理，而同竄諸臣，先還陳暴，日月之明，已燭其誣，則臣不欲復爲之條辨也。然臣之所以刺心痛骨者，臣遭母喪之後，卽屛海曲，頑喘雖存，世念都灰，而竟罹罔測之讒說，使不得守制於喪側，天理斁矣，子道虧矣。思之至此，寧欲無生，雖殿下不遺簪履，曲加收錄，而在臣自靖之義，其何可彈冠束帶，揚揚就列，以貽淸朝之羞哉？況臣所帶兩職，俱是國家重任，位望自別，從前除拜者，率皆宿將名武，則非臣之人微望輕者，所可堪承也。尤何以一時冒出，爲苟然行公之計乎？且臣三年絶域，衰病侵尋，千里撼頓，百骸皆痛，而又當親祭之日，猥忝侍衛之列，徹夜冒寒，病勢添劇，罷歸之後，昏倒不省，時月之間，萬無自力供職之望，不得不疾聲哀籲於嚴廬之中。伏乞聖明，俯垂矜諒，亟遞臣兩任，回換可堪之人，俾臣退屛田里，永荷生成之澤焉。答曰，省疏具悉。旣往之事，何必深嫌？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諮議李頤根疏曰，伏以臣準承政院二月二十七日成貼，所奉聖旨，以臣爲世子侍講院諮議，冊禮當前，斯速乘馹上來者，臣聞命震越，惶隕無地。伏念臣以草野賤品，早事擧業，中年疾病，抛謝場屋。由是，叨竊經術之名，誤玷薦墨，濫廁仕籍，而臣愚陋鈍滯，學無實得，才乏適用，只是倥倥然一凡庸也。其於學優之仕，不但吾斯之未信而已，則雖於閑漫職事，猶懼不堪，矧惟胄筵侍講，自是宿儒之任，如臣無似，豈容一日冒居之地哉？臣本以仕宦之家，初非輕視軒冕，乾沒科臼之餘，敢曰，高蹈山林，況今聖化方新，得輿有慶，士之有志斯世者，誠爲千載嘉會也。彈冠而起，宜恐後時，至於元良宅儲，縟禮肇稱，延頸之望，擧國同情，此時獲忝宮僚，周旋講肄，榮亦極矣，使臣所學，粗堪効用，何可游辭餙讓，自甘明時之棄物哉？濫竽連茹之列，以貽淸朝之羞，臣雖至愚，亦知不敢。伏乞聖慈，特垂則哲之明，亟賜鐫改，以重名器，臣不勝瞻天望聖，激切屛營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懇，今玆春坊輔導之任，公議所在，爾於向者師傅之職，旣未能布其文學，則正於今，展其所蘊之日也。爾勿過辭，從速上來，輔我春宮。

○禮曹判書沈宅賢疏曰，伏以皇天降割，大行大王奄棄群臣，日月迅邁，春序又暮，伏惟聖情哀慕，益復如新，臣之前後辭疏，輒見阻却攀號罔極之忱，尙未一陳，此亦臣之罪也。念臣，以至庸極陋之姿，猥荷兩朝翦拂之恩，歷職內外，遍敡淸要，于今二十有七年，而涓埃莫補，罪戾徒積，向來四五載間，世變層生，禍網彌天，流離廢處，獨保性命，跧伏窮山，感祝天恩，及至今日，復入脩門，莫非我聖上不遺簪履之盛意，追惟往昔，只有悲涕，重帶舊秩，奔走圖報，是臣區區之幸，至若躐躋進取之望，夫豈夢寐之所敢到者哉？迺者客使近境，朝著乏人，聖明不知臣不肖，特命加臣一階，差臣以儐接之任，臣於是，直欲循墻而不可得也。事出急遽，義同往役，雖不得不黽勉冒承，而一味兢惶，何嘗一步暫弛？且臣伏聞，伊日筵中，有老親之人不可差遣之敎，我聖明敦孝體下之仁，孰不感歎？臣有八耋病母，遠在湖鄕，而其時，適値淸齋，章奏未入，倉卒之際，陳情無路，含綸遠出，情事莫抑，關塞千里，魂夢累驚，此則私情也，臣不敢言，而臣之西下之後，除命荐降，始自水部，復移春曹，八座峻秩，何莫非濫猥，而顧此春曹之長，地望自別，有非臣一日冒據，至於賓客之任，尤有所萬萬不稱者，臣何敢不自陳暴，而厭然承當於不敢當之地哉？噫，天祐棕邦[宗祊]，元良定位，億萬年無疆之休，實基於此，左右輔翼之策，尤宜另擇其人，而乃以如臣鹵莾蔑學，苟然充數，豈不駭四方之聽聞，而傷聖朝難愼之政哉？公論之地，必有駁正之擧，而恭俟累日，迄未有聞，玆因縣道，略陳肝膈之辭。伏乞聖慈，俯賜諒察，將臣所授資級，及本兼職名，竝行改正，以重官方，以安微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今玆陞擢，公議攸同，卿何固辭？觀卿疏語，情理必然，而遠接伴送，分差兩人，亦有近例，今何異哉？卿其勿辭，上來行公。

○判敦寧黃欽疏曰，伏以天祐宗祊，儲位已定，吉日斯涓，縟儀將擧，此實吾東方億萬年無疆之休，八域含生，莫不翹首延頸，皷無懽忻，況臣受恩隆厚，致位崇班，而病蟄窮鄕，須臾毋死，獲聞今日盛擧，區區抃祝之誠，尤何可量也，因伏念臣九耋之年，鬼事日迫，頃於除命之下，萬無祗承之路，猥陳血懇，冀收誤恩，而天日之明，猶未俯燭，至以俟間上來行公爲敎，臣自承回諭，病裏悶塞，誠莫知所措。今臣，自以癃廢之蹤，荐膺寵眷，乃以疾痛之呼，反蒙混批，臣雖昏昧，一息尙存，則戀德銜恩，殞結圖報者，爲如何哉？矧當國有大慶，百僚咸筵，在臣分義，尤不宜一向退伏，偃然自在，亟欲不顧死生，進詣京輦，一登天陛，得參呼嵩之列，然後爲退塡丘壑之計。數日以來，强自起動於戶庭之間，以試氣力，而又爲風寒所觸傷，舊病新恙，一倍危劇，氣息澌薾，飮噉專廢，委頓床席，轉動須人，方有朝夕奄奄之憂，實無自力登途之望，竟不得置身於九閽之下，以伸耿耿之忱。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瞻望宸極，但有涕淚。顧臣所帶之職，雖是閑局，亦非病伏田里之臣，所可曠日虛縻，以益其罪戾。玆敢更具短疏，仰請譴何，而引罪之章，不容少緩，縣道轉徹，恐敢遲延，謹使家僮，直呈喉院，尤增惶霣。伏乞天地父母，俯賜矜諒，亟許鐫遞臣職名，仍治臣闕禮慢命之罪，俾令垂死殘喘，得以安意就盡，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老病，予已知之，未卽進參，有何所傷？春日向暖，俟得少間，安心勿辭，上來行公。

○刑曹判書權𢜫疏曰，伏以，臣於前月乞免之章，猥陳老病難進之勢，日夕顒望，恭俟處分，而及承聖批，大失所圖，許以次官變通，諭以俟間上來，臣是何人，叨此異數，臣誠惶隕感激，不知置身之所也。仍伏聞天佑邦家，儲位早定，宗社無疆之基，永有所托，臣蹶然驚起，雙手攢祝，延頸願死之忱，自切于中，冊禮涓吉，不遠伊邇，臣雖病伏澌綴，一息未泯之前，穫逢盛擧，分義道理，不敢偃然在家，扶曳病軀，分死前進，擬趁大庭嵩呼之辰，少伸區區歡抃之誠，兼欲一近耿光，悉暴癃衰無用之狀，乞身歸來，畢命丘壑矣。離家數日，寸寸作行，纔到二息之地，風寒所感，撼頓所傷，舊恙新症，一倍添劇，奄奄一線，欲絶未絶，隨行傔僕，左右扶持，曳入旅舍，灌以藥物，經日辛苦，僅得少定，而種種餘症，尙多危惡，肢節疼痛，不能運用，精神迷瞀，殆無省覺，到此地頭，進退維谷，雖欲强起驅策，及期䟎進，而前路尙遠，實有顚仆死生之慮，遲留所住，醫治無路，百爾思量，不得不復尋來路，以爲歸死故里之計，環顧初心，孤負實多。仍念，臣本以無似，蒙先朝拂拭之恩，致位至此，耿耿愚忱，思欲效忠者，夫豈後於他人，而年已及耄，病尤沈痼，當此始初淸明，群枉畢伸之日，旣未能陳力就列，以圖涓埃之報，國有大慶，又不得趨造末班，恭修獻賀之儀，行止狼狽，中路還歸，蔑分虧禮之罪，臣亦自知，淸朝公議，當復云何？顧臣辜犯，宜有司直之論，且親臨疏釋，事體重大，而緣臣在外，置有令次官擧行之命，聖恩愈隆，臣罪益彰，撫躬悼心，生不如死，玆敢略構短疏，呈于所到官。伏乞聖慈，察臣危懇，憐臣病勢，亟削臣本兼諸職，仍治臣罪，以礪群工，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登途復路，雖緣疾恙，豈不過耶？卿其勿辭，調理上來行公。

○前縣監金錫剛疏曰，伏以先民有言曰，詢于蒭蕘，臣請以蒭蕘之說，以應明旨，惟殿下之必擇焉。夫民者，人君之赤子，而國家之根本也。自古及今，未有不安其民而能保其國者也，考諸經史，監戒昭昭，而斯民休戚，係於守令，故守令賢則其民休，守令不賢則其民戚，大舜卽位之初，先咨十二牧者，良以此也。蓋分憂九重，宣化百里者，守令也，守令得其人，則愛民如子，威制奸吏，保民之政，靡不畢擧，而其於軍政抄括之際，精抄愼括，不撓其民，而能得閑丁，塡充於逃故之代，而不失於奸吏之手，故一年二年，逃故自無，豈有白骨徵布，而害及隣族之弊乎？守令非其人，則不恤民瘼，侵漁不已，保民之政，不知何事，而其於良丁搜括之時，徒撓其民，而卒無其實，有土有財之民，則皆失於奸吏之手，而所得者，只是雇率無依之類也。朝充夕散，逃故自如，其能無白骨徵布，而害及隣族之弊乎？今應旨進言者果有，而擇守令爲救弊之策者乎？方今救弊之策，宜無過於愼擇守令矣。繼自今，誠能以愼擇守令之意，勅勵銓曹，而十分愼簡，勿以外官爲輕，而必得賢良之人，使之牧民，則勞來還集，軍額自充，昔無襦今五袴之歌，必將復作於今，而無復有毒於蛇，猛於虎之哀怨矣，視聽自我之天，豈怒於上而示其警耶？愼擇守令，雖在於銓曹，而銓曹，何以的知其人之賢否耶？若問於曾經監司，而各薦善治之人，則庶乎可以得其人矣。噫，擇守令保小民，固知救弊之急務，而昔召公，以疾敬德，爲誠小民之本，以誠小民，爲祈天永命之本。伏願殿下，其監于玆。噫，誠小民之本，固在於敬德，而敬德之本，實在於建極，故箕子陳洪範於武王，而明萬世爲治之大法。殿下，苟盡建極之道，則民無有淫朋，人無有比德，而朋黨自破矣，苟能遵王之道，則無偏無黨，王道蕩平，而朝著自靖矣。人之有能有爲，使羞其行，則賢人豈在野乎？斂是五福，敷錫庶民，則窮人豈抱冤乎？試以近日之事言之，則於羞行敷錫之道，恐有所未盡也。向來治獄太濫，天傷和氣，豈無窮人之抱冤乎？周公居東，而天大雷電以風，則天變之不虛作，自如是夫，《易》震之卦辭曰，震來虩虩，笑言啞啞，彖辭曰，震來虩虩，恐致福也，笑言啞啞，後有則也。傳曰，震來而能恐懼，自修自愼，則可反致福吉，誠能恐懼修省於冬雷之變，則向日之冬雷，豈不反爲國家之福吉乎？太戊修德，而祥桑枯死，景公善言，而熒惑徙度，殿下遇災自責，而應天以誠，則轉災爲福，此其時也，而窮陰之月，又有日星之變，是何乖也，是何象也？宜殿下惕然於斯，而丙枕不安也，殿下修己之功，自奉之節，則固已至矣，固已儉矣，而殿下自責之言，至於如此，其成湯六事自責之意乎？伏願殿下，益加敬德，不遑寧息，而天命自度，治民祗懼，則邦其永孚于休，而永底烝民之生矣，若然則今天降格，豈非引逸之意耶？天之降災祥，在德，德惟一，動罔不吉矣，伏願殿下，惟日兢業，無時豫怠。舜，大聖人也而益戒，舜，以無怠無荒，伏願殿下，無怠無荒焉。湯，亦大聖人也，而仲虺戒湯曰，能自得師者王，謂人莫己若者亡，伏願殿下，能自得師焉。伊尹，以旁求俊彦，眷眷於厥辟，傅說，以終始典學，懇懇於其君，伏願殿下，旁求俊彦而終始典學焉。昔盤庚，告于臣曰，古我先王，亦惟圖任舊人共政，王用丕欽，民用丕變，伏願殿下，亦惟圖任舊人，而俾斯民丕變焉。噫，無遺壽耉，乃召公進戒之言也，率由舊章，亦正雅陳戒之辭也，伏願殿下，無遺壽耉，而率由舊章焉。國家用人，不可不愼也，周公曰，國則罔有立政用憸人，繼自今，其勿以憸人，其惟吉士用勵，相我國家。至哉斯言，苟能辨別憸人與吉士，而任賢勿貳，去邪勿疑，則何憂乎國事之艱虞，民生之不保乎？億萬年無疆之休，必基於此矣。除戎器、戒不虞，保國之長策，故周公，以克詰爾戎，陳戒於成王，召公，以張皇六師，進戒於康王。伏願殿下，克詰張皇，以盡衣袽之戒，陰雨之備，而必得丈人而率師焉。我國昇平近百年矣，否泰相承，治亂倚伏，則泰而否，治而亂者，理之常也，而否之九五曰，其亡其亡，繫于苞桑，泰之九三曰，無平不陂，無往不復，艱貞旡咎，勿恤其孚于食有福。苟有其亡其亡之慮，而能盡艱貞之戒，則可以繫于苞桑，而于食有福矣。噫，國依於民，民依於食，而目今民食不足，流離相繼，如或加之以師旅，則國何以爲國耶？足食之本，惟在於勸農，伏願殿下，先知稼穡之艱難，而則知小人之依焉。昔成王，未知稼穡之艱難，故周公，陳后稷、公劉風化之所由，作七月篇，而使瞽矇，朝夕諷誦以敎之，而卒成囹圍空虛之治。伏願殿下，其監于玆，古有勸農之官，今無其官，使守令兼察其任，而勸課斯民，如古農官之爲，則可以興起斯民矣。南漢、沁都，我國保障之地也，其府尹、留守之任，不亦重乎？其注擬之際，勿復循例薦擬，而必得如尹鐸者，則兩道保障，豈不及於晉陽乎？赳赳武夫，國家之精兵也，若設萬科，則可得國家之精兵矣。除防納布而以除白骨之布，則可以悅武士而慰百姓矣。國家爲治之道，言路不可不廣，故古有進善之旌，循路之鐸矣，今也則無，諫官之外，庶僚凡民，則雖有嘉謀嘉猷，而終不得入告於后，後世之治，不若古者，職此之由，伏願殿下，復上古進善旌、循路鐸之法焉。噫，二帝、三王之治，皆所以明人倫也，人倫明於上，小民親於下矣，小民親於下，則寧有忘君負國之民耶？皆知親君死長之義，而有比屋可封之俗矣，故君奭曰，無能迪彝敎，文王蔑德，降于國人，伏願殿下，迪彝敎焉。嗚呼，儀刑文王，萬邦作孚，則聖王之所可取則者，豈非文王之典乎？文王發政施仁，輕徭薄賦，而懷保小民，惠鮮鰥寡，故西土怙冒，周民時敍矣。殿下，法文王之典，而行文王之政，則民無倒懸之患，而亦如西土之怙冒矣，不臧厥臧，民罔攸勸矣，旌別淑慝，彰善癉惡，則民興於善而懲其惡矣。臣在野之臣也，國恩未報，常懷願忠之心矣，頃於因山之日，來哭都下，具疏欲呈，而適値齋戒，不得上徹矣，今始來呈，而敢以受人之徽言，咸告於殿下矣。伏願殿下，留念而澄省焉。殿下諒陰哀疚之中，遇災修省，再度求言，辭旨懇惻，有足聽聞，今臣不言，有厥咎，臣其敢以越俎爲嫌，而不有所達於求言之下乎？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應旨進言，予甚嘉之，可以議處者，令廟堂稟處。

○雍正三年乙巳三月十六日辰時，上御時敏堂，右議政閔鎭遠，戶曹判書申思喆，請對引見入侍時，右議政閔鎭遠，戶曹判書申思喆，同副承旨金橰，事變假注書任轍，記注官張世文，記事官李齊恒。閔鎭遠進伏曰，日氣稍寒，聖體，若何？上曰，僅爲無事矣。又所啓，上敕有病，雖無酬應之事，而副勅到高陽站，言于譯官曰，問禮官齎來儀註中，宣勅後，國王，有皇帝問候之擧，而今番汝輩，以接見時皇帝問候停當，何其班駁也？宣勅後問候，似合於禮，更爲停當爲可云，故譯官，以此罔夜馳還矣。槪聞曲折，則皇帝問候，必吉服爲之云。宣勅時，自上進御吉服，仍爲問候，事涉順便。自前國恤時，則以此，作爲儀註，問禮官齎去者此也。甲寅、辛丑謄錄，則過宣勅弔祭後，館所擧動時，服吉服，皇帝問候，改御時服接見，故都監，一依謄錄，通報於遠接使，故以致相左云，此皆臣等不察之失，不勝惶恐，而以禮言之，則勅使之言似是，今日臣之迎勅時，當何以言之乎？上曰，昨見儀註，接見時吉服問候，仍卽改服接見云云，予亦爲怪，勅使所問又如此，其言是矣，依儀註爲之。閔鎭遠曰，迎勅，弔諡冊封、賜物等禮，同作一儀註矣。勅使以爲，吉凶不可相雜，冊封、賜物等禮，別作一儀註爲可云，此亦依其言，別作儀註繕寫，啓下以送，何如？戶曹判書申思喆曰，頒勅日問候皇帝之事，旣已改定奪，則其後接見時說話中問候一節，似爲稠疊，令政院改刪以入，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疏決事，當趁卽爲之，而自爾遷就，以二十二日，將欲擧行，而纔行大禮，似難暇及，何以爲之？上曰，二十三日行之，可也，臨時，當有處分矣。閔鎭遠曰，其時，自政院，禁府、刑曹堂上、三司，竝爲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同副承旨金橰曰，黃海監司事，纔自院中稟啓，而以削黜捧傳旨乎，以遞差捧傳旨乎？上曰，當初下敎，有請對時首發二字，而大臣箚辭，無首發二字矣。黃監，則以遞差傳旨捧入，可也。閔鎭遠曰，請對首發三司中，所任之緊重者，竝亦爲査出，一體遞差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鎭遠曰，臣有老母，氣力凛凛，雖暫時勞動，必生疾病，故方欲從水路取便上來矣。小臣之家，異於他家，而國有大慶，縟禮此迫，則事當從速入城，與覩盛儀，故今明間，計當發行，而左揆不知其故，昨已陳箚，致有給馬之命，過分之恩，不敢承當，請還收給馬之命。上曰，卿上來後，府夫人事，當卽時入城矣，久留鄕村，實非合宜，故昨者左相箚批，有所云云矣，給馬之敎，何可已乎？勿爲過辭。鎭遠曰，聖敎如此，不勝惶感。諸臣奏畢後，以次退出。

○十六日辰時，上御進修堂，守令、邊將、還下去差使員留待引見入侍時，同副承旨金橰，假注書朴致文，記注官張世文，記事官李齊恒，長水縣監柳萬斗，蛇渡僉使李必弘，助羅萬戶高宇柱，丑山萬戶金弼大，玉浦萬戶崔翊鼎，新昌縣監朴璘，文山萬戶羅億齡。金橰進伏曰，開城經歷都永夏，今方留待於閤門矣。上曰，注書出去，同爲引見入侍之意，分付，與之偕入。朴致文出去，與都永夏偕入進伏，柳萬斗進伏，上問履歷，仍問，邑中有何弊瘼乎？萬斗起伏曰，無大段弊瘼矣。金橰進讀七事後，萬斗退伏。李必弘進伏，上問履歷，仍下問曰，有何仰達之事乎？必弘起伏曰，無他仰達之事矣。高宇柱進伏，上問履歷，仍爲下問，有所達之事乎？宇柱起伏曰，無別樣仰奏之事矣。金必大進伏，上問履歷後，仍爲下問，有所達之事乎？必大起伏曰，無仰達之事矣。崔翊鼎進伏，上問履歷，仍爲下問，有所達之事乎？翊鼎起伏曰，無大段仰達之事矣。都永夏進伏，上問履歷，仍爲下問，有弊瘼耶？永夏起伏曰，尙未及赴任，弊瘼有無，未能詳知矣。橰進讀七事後，永夏退伏。上曰，還下去差使員、守令進來。朴璘進伏，上問履歷，仍爲下問，邑中有何弊瘼耶？璘起伏曰，新昌爲邑，素以土瘠民貧，而況當內浦孔道，則路傍殘邑，其爲民弊，不可勝達，其中最爲弊者，乃軍餉米也。軍餉，卽安興倉、貢津倉米，而本縣連値凶歉，累次請得輸米，分給於民間之後，太米輸納於本倉，其餘千餘石，則仍爲留鎭，而每年禁衛作米，御營作米，各司奴婢作米，指懲無處者，及田三稅之未收者，從民願，以軍餉米之所捧者，移錄上納，已有年所，故胡亂特甚，且諺吏之夤緣其間，逋欠亦多，小臣昨年閏四月赴任，入秋以來，蓋得査出，其在民名者，則收納本倉，而諺吏之逋欠者，則多至五百餘石，渠皆赤立之類，斷無備納之勢，又無父子兄弟之可懲者，勢將族懲，然此則誠非朝家恤民之意，故逋欠一款，枚報本道監司，請爲狀聞矣，其一則本縣民丁數小，流亡者多，而各樣軍額，則合而計之，爲一千一百九十也。每年逃故，末由充數，而積年痼弊矣，莫重軍餉米，爲守宰者，不可不捧，而旣不可以族懲，則自朝家，科罪蕩減之外，無他道理，誠甚悶慮，惶恐敢達矣。上曰，奸吏無面，及其他未收懲捧於一族隣里之事，近來已成痼弊，此等事，報于巡營，巡營轉聞廟堂，以爲稟處之地，宜當。〈出擧條〉上曰，還下去差使員萬戶進來，羅億齡進伏，上問履歷，仍問弊瘼。億齡起伏曰，海西陸鎭邊將所屬土卒，盡是八方流入之民，爲其土廣役歇，止接之類也。本鎭，有新募得若干餘軍矣，自監營，仍朝令，惠給本郡，蓋此輩，都是朝定暮散之民，若或見定本官重役，則非徒本鎭，逃故充定，萬分爲難，隨定隨逃之弊，勢所必至，其身役，必懲出於留接之民，移給者已矣，失之無惜，而久着之民，亦將難保，於鎭有失，於郡無得，且此擧一開之後，則流民恐有此患之又至，元在之民，必無安接之意，流丐之類，亦無留着之心，關防重地，空隊束伍之患，必將至矣，公私爲害，有甚於白骨懲布，故論報監營，監營則以朝令不得變通爲題矣。以此邊將他無變通之路，故許多鎭軍，今方裹糧，來呈于備局云，關防民情，事係非常，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事係變通，出於擧條，令廟堂稟處焉。〈出擧條〉橰曰，居謫宰臣，今皆入來矣，知敦寧李觀命，尙在謫所云，上來時給馬事，分付道臣，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橰曰，新除授中和府使金夢魯，除署經給馬發送，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

3月17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左承旨李喬岳〈坐〉。右承旨尹錫來〈坐〉。左副承旨朴聖輅〈坐〉。右副承旨鄭亨益〈坐直〉。同副承旨金橰〈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直〉韓顯謩〈病〉。事變假注書任轍〈仕直〉。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卯時至申時，日暈。

○大駕，詣慕華館，入幕次後，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上遣承旨，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答曰，知道。大駕還宮，入小次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大駕迎勅使入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朴聖輅啓曰，司僕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金橰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鄭亨益啓曰，小臣，館所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金橰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又啓曰，小臣，館所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鄭亨益，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勅使入京，限回還間姑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副勅來入館所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書啓，臣承命馳往館所，上勅處問候，則以爲，幸賴國王恩德，生活至此，而屢遣近侍，致此下問，不勝感激之至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亨益書啓，臣承命馳往于館所，問安，則副勅以爲，纔遣中使，又遣近侍，連次賜問，不勝感激，而國王，移時行禮，慮有所傷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以迎接都監言啓曰，上敕落後矣，纔已率家丁，直入館所之意，敢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差備譯官來言，副勅家丁二名，到紅箭門，先入館所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副勅詣闕時，茶啖依例備待而不受，故到館所卽爲入給，館所茶啖，亦爲排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旣入館所，各色郞廳，輪回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上勅，以病直入館所事，旣已停當矣，考見前例，則勅使一員，直入館所之後，有別遣近侍，先爲問安之擧。今番，亦當有致問之事，而且應行茶啖，自館所，依前例一樣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使差備譯官，請行見官禮，則兩勅皆以爲，許令停免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十七日宣勅，翌日弔祭，再翌日親臨館所，行相見禮事，旣已停當矣，以此日茶禮備待之意，分付各該，何如？傳曰，允。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遠接使，使差備譯官，送言于都監曰，內醫秦後觀，連看上勅之病，隨到弘濟院，今將復命，而上勅以爲，病勢雖或少減，尙此彌留，內醫秦後觀，願率去館所，頻數診視云，自都監稟啓事，有所送言矣。秦後觀，旣已奉命看病，隨勅上來，則今日所當復命，而上勅之言如此，使之隨入館所，仍留看病，恐或無妨，而自下不敢擅便，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隨往館所，可也。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彼中所送禮單馬一匹，出給司僕寺，使之喂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差備譯官來言，上、副勅相議以爲，上勅有病，喧聒甚厭，欲取從容，今此別監、中禁等，係是自上所送之人，任意出送，雖涉未安，而有妨於調病，不可仍留，爲先出送，以此意入啓云，勅使之意如此，則不必强請，依其言仍爲退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明日弔祭時，詣闕軍令，以初吹欲明，二吹隨時，三吹卯時書出，而上勅，以病留館，副勅獨爲詣闕行禮云，自政院，臨時送待令郞廳，依例請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若減各宴，則有別雌牛，間日入給，別茶啖，逐日排入之例矣。今番勅使，禁宰耕牛事，旣有公文，別雌牛，不必入給，而空日別茶啖，則依例排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使差備譯官，不緊差備軍，放送之意，言于通官，則放送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以禮曹言啓曰，黃海道封進，今三月令生石首魚薦新，今日來到，敬昭殿山陵薦新，則依例入送，魂殿使之看品薦進，而宗廟、永徽殿薦新，則奉常寺提調有故，臣旣進詣看品，則色傷有臭，仍爲封進，事甚未安，不得不退送，姑待他道封進，而蓋當此日氣和暖之節，不爲照冰，入盛櫃中，累日程上來，生魚之色傷有臭，其勢固然，其不得審愼之失，在所難免，該道封進都事推考，當該封進官，所當別樣警責，而本曹請推之外，無他責罰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啓。事極驚駭，當該封進官，先罷後推，而太廟未薦新之前，魂殿、山陵有先薦之例否？考啓。

○又以禮曹言啓曰，黃海封進生石首魚，色傷有臭，不得已退送事，草記。傳曰，依啓。事極驚駭，當該封進官，先罷後推，而太廟未薦新之前，魂殿、山陵有先薦新之例否，考啓事，命下矣。取考謄錄，則國恤三年內，魂殿、山陵薦新，則直入魂殿，看品以薦，宗廟薦新，則本曹堂上，看品薦進，太廟未薦之前，魂殿、山陵無先薦之例，而魂殿薦新，則今曉冊禮告祭，旣已兼行云矣。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啓曰，頃日親政時，入侍假注書崔命相，因承傳，陞出六品矣，今聞命相，前以假注書，方在罷職中云，未能覺察，至於備擬出六，不勝惶恐，旣在罷職中，則不可仍授六品之職，崔命相所授職牒改正，日後收敍後，更以其承傳，備擬六品之職，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朴致文有頉，代以韓顯謩爲之。

○金橰，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差備譯官來言，副勅以爲，上勅有病，厭聞炮聲，凡於出入時，勿爲放炮，至於開閉門時，只令皷吹，亦勿放炮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平安監司李廷濟疏曰，伏以臣之情勢之當遞者，難bb以b一二言，至今苟冒，愧恧罙深，憫蹙之極，如坐針氊，顧以北使聲息，非朝伊夕，陳疏乞免，恐非其時，且臣一欲以鞍馬供頓之勞，小思酬報，耐過今日，非敢有一毫盤礡之意也。若臣必還之義，不待臣，更事覼縷，而天日之明，可以俯察矣。抑臣情理之憫迫，尤有所萬萬者，臣之老母，宿疾沈綿，居常有朝夕之憂，今年則恰滿八十，雖無疾病，大耋之齡，人事難恃，床笫之間，日夕危凛，起居之節，非臣扶將，則無以轉側，糜粥之供，非臣勤勉，則無以呑飮，外衙莅政，亦不得許久留在，若此情理，其可以違難曠久，以供職事哉？迎勅之行，進赴灣上，距營門半千里，中間費日，幾滿一朔，不但臣之日夜思戀，方寸交亂，老母病中，切於倚閭之望，更添一疾，近始歸省，則筋力精神，頓下十丈，凛懼危厲，不能定懷，臣之情境，良亦慼矣。噫，人臣之立朝事君，筋力奔走，固其末節，而如臣情理，此猶難强，若是而其何敢虛叨重寄，以負職責也哉？噫，專城板輿，古人皆以爲榮，況專一道之養，以奉老母，顧念今古，世未多有，頃者辭疏之批，將母任所，便宜救護之敎，恩私曲軫，有踰常格，臣感激銘鏤，糜粉難酬，而方伯之職，不但坐一州專制，亦必巡視列邑，宣布政化，而臣之不忍離舍老母，如上所陳，孝理之下，情私可暴，慈天愍覆，宜蒙矜察。臣伏聞前正言趙尙慶，以母病，陳疏而得遞，前監司臣宋寅明，以離親控籲而蒙解，此皆聖上軫念臣子之至情，曲遂其願，遠近傳聞，誰不感動？臣之情理，比兩臣尤切，而老母於四五日前，重經嘔吐之症，胸膈滯痞，頭目眩暈，粥飮專廢，澌綴益甚，多用補劑，迄無差効，臣盡夜扶救，頃刻難捨，而勅使回還，日期不遠，臣之卽今情理，決無違離遠去之勢，若此煼迫之情，安得不大聲疾呼，冀蒙矜許於聖慈也哉？伏乞特加俯察，將臣所帶職名，亟行鐫削，仍勘臣因私廢公之罪，日夜至禱，仍念臣，猥以無似，過辱知眷，夙夜誓心，圖報涓埃，而才具淺薄，旣不能彌綸事務，情理懇切，又不能奔走宣力，殊負殊遇，中心悲悼，頃日啓聞數事道弊邊情，此是臣，日夜經度於心者，卽今西事之疏虞，實非細慮，決不可不汲汲救正。伏願聖明，深留睿念，勿以安忘危，勿以人廢言，亟令確記而通變，則臣雖萬萬被罪，亦有幸焉。臣私情煎迫，急於乞遞，更不得留意於邊事，而耿耿一念，不能自已，略此附陳焉。臣無任瞻望雲天，激切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母在於任所，則與湖西舊伯有異，引以請免，不亦過乎？卿其勿辭察任焉。

○持平權𥛚疏曰，伏以皇穹降割，先大王，奄棄我群臣，因封已畢，時月屢更，伏惟聖情，撫辰茹痛，一倍罔極。仍伏念未死賤臣，屛伏荒野，苟全性命，分甘淸朝之永棄，望絶脩門之復入者，居然四閱星霜矣。每念兩朝渥恩，若隔前世之事，只有俯仰愴痛，不自意天運回環，新化淸明，斥黜群壬，登進舊臣，諫省牽復之命，遠及窮廬寂寞之濱，馹召臨門，幽谷生春，臣誠惝怳怵惕，自不覺感涕之被面也。仍又伏聞，儲位新冊，縟儀將擧，此誠吾東方億萬年無疆之休也。在臣分義，固當卽日就途，少伸慶祝之悃，兼效一日之責，而家奉偏母，病委床簀，居常凛凛，藥餌爲命，又於月前，酷罹巨創，晨夕號隕，一縷雖保，情理煎迫，不忍便離，看護旬日，始乃作程，行到畿甸，又承栢府移除之命，恩旨聯翩，惶霣倍至，促駕䟎進，不敢少淹，謹玆來伏都下，五雲密通，九門在眼，區區犬馬之誠，豈無一謝天陛之願，而長路撼頓之餘，素患風眩脚軟之症，倍加添劇，精神昏瞀，如在烟霧，行步蹣跚，不成貌樣，實無自力趨造之望，瞻望宸極，但自耿耿，仍又伏念國家之置臺閣，非爲榮其身也，將欲用其言也。目今天討不行，王法屈而未伸，言路壅隔，正氣鬱而不舒，於斯時也。雖使剛方戇直之士，布列臺瑞，竭誠殫論，隨事畢陳，尙難望感回聰聽，快正邦憲。如臣巽愞，苟然充位，尙何望立殿陛爭是非，不負我殿下委寄之盛意也哉？卽此一款，又臣難進之大關捩也。伏願聖明，察臣難强之疾，諒臣不堪之狀，亟命鐫遞臣所帶之職，以重臺選，以安私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吏曹判書李宜顯疏曰，伏以臣於昨者，忽聞有守禦新命，驚怪惶惑，不知其何以有此也。臣受性疎闊，於一切事務，都不通曉，至於軍旅之事，尤所昧昧，由其如是也。故釋褐三十餘年，人未嘗期以當世之用，古所謂，束之高閣，徐議其任者，正臣之謂也，豈意衰頓昏憒，精已消亡之後，乃膺此重任也？念此所冒，視三軍門，雖曰有間，實統許多將士，有一面守禦之重，卽漢扶風馮翊之遺制也。其任之隆，不比等閑，苟非有長才逸猷，素負需時之望者，莫宜居之。是以自前，必就列卿，甚選而委重焉。良以所管轄至艱，又非多員，可以推移相濟者比故也。矧今國勢泮渙，儲峙一空，此時此任，視平時尤難，正當揀遴富有幹局者，以畀收拾整理之責，以臣空疏，擬議其間，千不近而萬不似，比如僬僥之肩九鼎，殞踣摧拉，必無幸矣。反復揣量，決難冒據，今日擧動，亦不得進參，出次道左，伏竢駕過，玆將愊臆，仰冀臨燭。伏乞聖明，俯察臣萬無可堪之實，亟命鐫遞臣新授守禦使之任，以授其人，國事私分，萬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玆守禦新命，實循公議，卿何過辭？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兵曹判書洪致中疏曰，伏以北使入城，聖駕將有迎勅之節，而不但臣之病情，尙爾沈頓，臣與彼人，有回避之義，今日陪護之班，將不得進參，身帶本兵之任，適當郊外動駕時，偃息在家，獨阻侍衛之列，私心惶隕，當復如何？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仍勘臣罪，以便公私，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之避彼之由，予已知之，不得陪從，有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

3月18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左承旨李喬岳〈坐〉。右承旨尹錫來〈坐直〉。左副承旨朴聖輅〈坐〉。右副承旨鄭亨益〈坐〉。同副承旨金橰〈坐直〉。注書二員未參。假注書金遇喆〈仕〉崔暐〈仕直〉。事變假注書任轍〈仕直〉。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豐山萬戶許遙，漁面萬戶林遇澤。

○大殿、大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副勅接見致弔後，大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朝廷二品以上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有政。吏批，判書李宜顯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朴師益進，都承旨李秉常進。兵批，行判書洪致中進，參判李箕翊進，參議李禎翊侍衛進，參知趙鳴鳳侍衛進，左副承旨朴聖輅進。

○兵批啓曰，慶尙左水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及未赴任僉使，竝擬，何如？傳曰，允。

○藥房提調臣申思喆，副提調臣李秉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動駕郊外，行禮殿庭，不瑕有勞憊之患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一樣，大妃殿氣候亦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備忘記曰，今下弓矢，豐山萬戶許遙，漁而萬戶林遇澤等處，給送。

○尹錫來，以迎接都監言啓曰，今日，乃是空日，別茶啖，依例排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副勅，離發館所，進詣魂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差備譯官來言，今日致弔時，勅使持來御杖一雙，黃傘一雙，黃龍旗一雙，則先送闕內，排立於祭文奉安處云，故依其言，使儀仗庫郞廳，領率先爲入送，而肅整牌一雙，回避牌一雙，欽差牌一雙，蛇旗一雙，則勅使詣闕時，前導排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韓顯謩病，代以崔暐爲假注書。

○尹錫來啓曰，宰臣李裕民，馳往館所問安，則上勅以爲，病患入京之後，漸向差歇，誠爲多幸，屢次下問，感激之至，副勅以爲，今姑無事，而屢次下問，不勝感激云矣，敢啓。傳曰，傳道[知道]。

○傳于鄭益亨曰，頒赦、百官加爲之。

○鄭益亨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某罪以下宥之乎？敢稟。傳曰，雜犯死罪以下，竝宥。

○又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藝文提學李宜顯，卽爲牌招，赦句添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聖輅啓曰，守禦使李宜顯，以藝文提學，旣已承牌入來，敎書雖未及啓下，密符諭書，有先爲傳授之例，今亦依此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秉常，以吏曹言啓曰，在前頒赦時，例有別歲抄之事，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例書入。

○又以吏曹言啓曰，別歲抄書入事，命下矣，準期不敍，災傷罷黜，居中居下，竝書入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吏批啓曰，尙衣院直長趙壽彬呈狀內，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義州府尹金礪未赴任，改差，所授加資，依例還收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批啓曰，新差大吉號里權管安稷賢呈狀內，年今六十六歲，而自上年冬，重得奇疾，作一僵屍，塞外重地，勢難馳赴，入啓處置云，老病果是實狀，則不可等待其差復，今姑罷黜，準期不敍，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新除授慶州營將李重翊，頃日政，移拜內乘矣，外職陞資者，未赴任前移職，則加資還收，自是法例，而今此李重翊之陞資，係是榻前稟定之事，且內乘，卽堂上堂下通擬之窠，加資還收一款，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授，可也。

○兵批啓曰，新差揪仇非權管李榮庭呈狀內，前任權管李榮福，卽同姓四寸弟也。交代之間，必有應避之嫌，照例處置云，邊將之交代相避者，許遞其任，已有法例，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曰，花陵君洮，夏原守杞，百官加親授。

○傳曰，長番內官韓信國、崔萬裕，百官加親授。

○以韓德全爲正言，成震齡爲兵曹正郞，趙道彬兼知經筵，金相玉爲黃海監司，崔星瑞爲原州牧使，洪重疇爲楊州牧使，金錫保爲定州牧使，朴守義爲沔川郡守，鄭錫範爲聞慶縣監，洪禹平爲豐川府使，金養謙、韓啓震爲監察，李思悌爲健元陵直長，金鎭商爲校理，百官加下批，前府尹金礪今降通訓，韓珩爲宣傳官，李滌爲武兼，洪元益爲全羅兵使，洪處武爲慶尙左水使，趙虎臣爲慶州營將，金始煥、鄭載岳，副護軍單付，朴師聖、尹心衡，副司果單付，百官加下批，任轍，副司正單付。

○鄭亨益，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因臺啓，壬寅誣獄所謂承服者，令鞫廳摘發其可疑，考其日子，其日執事書吏、羅將，竝嚴問得情事，命下矣。書吏李晩俊、尹正殷、張翊漢、金益彬、金澤龜、尹弼殷，執杖羅將鄭起萬、朴時雄、李起漢、李有福、吳弼周、朴次乭、金鼎九、金善等，爲先拿囚，而書吏河宗漢、崔泰齊等，或除名吏案，或出使遠地，竝發遣府都事拿來之意，敢啓。傳曰，今當大霈之日，雜犯以下，旣令放送，則今此推問於府胥隷卒，不過欲知其誣獄委折而已。只囚數人，可知顚末，何待盈獄而後始爲知之耶？秋曹例囚，旣不忍濫，況鞫囚乎？雖今囚明放，必駭聽聞，而在國家恤囚之道，尤不宜如是，其中所緊者，胥隷各數人囚禁，而其餘則竝放送，在外者，亦勿拿來。

○又以鞫廳大臣意啓曰，胥隷各數人囚禁，其餘竝放送事，命下矣。書吏李晩俊、張翊漢，羅將鄭起萬、朴時雄、吳弼周，仍爲拿囚，其餘各人，依傳敎，竝爲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赦坐，卽當擧行，而疏決，已定於今二十三日矣，其前日子無多，赦坐，似不必疊行，姑待疏決時，一體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頃日筵中，疏決，今二十三日爲之事，命下矣，二十三日，卽國忌齋戒，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以二十五日爲之。

○又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未承受推考傳旨二百八十五張，爻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啓曰，假注書崔暐，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鄭亨益啓曰，昨日慕華館擧動時，守宮假注書李泰昌，明日館所擧動時，使之仍察守宮之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右議政有稟定之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副勅，招致首譯而送言曰，上勅，不幸有病，旣不得進參於宣勅弔祭之時，明日館所擧動時，又不得一番瞻望，則不但情理缺然，他日復命之時，又無歸奏之語，不可無隨便變通之道。若於明日大駕未臨館所之前，上勅，豫先出來，西宴廳平坐，於其坐處隔帳，而待迎候禮節，副勅獨自行之，殿坐後，去其所遮之帳，以爲瞻望之地，似爲便好，不然則上勅，豫爲來坐於西宴廳，稍近房舍，以帳遮掩於宴廳東邊往來處，臨罷時，某條致身於帳外，入坐時，去其帳，使差備譯官，扶掖而就坐，似無所妨，以我國事言之，老病之人，於皇帝之前，亦有扶掖之例，以此行之，似爲便好，此二者之中，從長變通之意，告于都監後，卽爲回報云，而臣等不敢擅便，令廟堂急速稟處，何如？傳曰，允。

○金橰，以備邊司言啓曰，北漢主管堂上，例以本司有司堂上差出，而吳命恒旣遞有司之任，其代，以申思喆差下，宣惠廳堂上二員有闕之代，以洪致中、沈宅賢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尹錫來，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日副勅，來入館所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今日副勅詣闕時茶啖，使之待候於館所，故還入館所後，依其言入給，而館所茶啖，亦爲排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入京第三日，大臣茶禮請行事，曾已定奪矣，明日是入京第三日，而親臨擧動相値，大臣茶禮，以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以兵曹言啓曰，明日南別宮親臨時，別雲劍四員中，密昌君樴，東恩君槫、張鵬翼，俱有身病，勢難進參云，二員則當以預差，昌山君相、尹廷舟，陞實侍衛，而一員則更無推移處，不得已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啓曰，王世子冊封後，陳賀頒敎事，命下矣，藝文提學李宜顯，明日待開門牌招，使之敎文製進，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館所接見時說話，依例書入，而或不無未盡之語，令廟堂增刪，以備睿覽，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三月初八日引見入侍時，因右議政所啓，冤死諸人中，二品以上弔祭致賻，分付該曹擧行事，命下矣。卒前判書李晩成、李弘述，前大司憲洪啓迪，前參判尹慤、金雲澤，弔祭致賻，依傳敎擧行之意，分付戶曹，何如？傳曰，允。

○傳于尹錫來曰，上敕上來時，則藥物宜自本道備給，而入京後，自何處備給耶？問啓。

○尹錫來啓曰，上勅入京後藥物，自何處進排耶，問啓事，命下矣。推問內醫院掌務官，則自兩醫司進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視事，曾已蘊繹間，頉稟矣，勅使，今方在館，回還間，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宰臣李裕民，館所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右議政閔鎭遠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金橰啓曰，卽者司僕內乘來言，內乘洪元益，今日政，移拜外任，而明日館所擧動時，內乘不可不備員，而內乘，例自司僕，自辟備望，送于該曹入啓，而提調李光佐、趙道彬俱在外，無以差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提調趙道彬改差，其代，卽爲口傳差出。

○以洪致中爲司僕提調，以具聖益爲兼內乘。

○傳于尹錫來曰，今此兩銓歲抄中，居中居下人員，竝蕩滌事，分付。

○尹錫來，以冊禮都監都提調言啓曰，本都監郞廳戶曹佐郞鄭錫範，工曹佐郞朴守義，今日政，移拜外任，其代，以戶曹正郞閔應洙，工曹佐郞吳遂郁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冊禮都監都提調言啓曰，輦輿及轎子新件造作時，見樣事取來矣，新輦輿及轎子，今已畢造，舊件還送于內司僕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冊禮都監都提調言啓曰，王世子敎命及竹冊，今已正書，玉印亦已畢刻，明日臣等，當爲陪進內入，而敎命則當有安寶之擧，令政院考例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論語》畢講後繼講冊子，及《綱目》畢講後繼講冊子，問議事，臣箕鎭，就議于領事，則左議政臣鄭澔以爲，小臣，素無學術，不敢知緩急先後之果如何，而第以先儒所論言之，《論語》畢後，似當以《孟子》繼講，而次及《中庸》爲宜，至於召對時所講冊子，則《綱目》之後，亦以《宋鑑》繼之，似好云。右議政閔鎭遠以爲，臣之淺見，亦與左相無異云矣。領事之意如此，敢啓。傳曰，依領事議，施行。

○金橰，以備邊司言啓曰，明日館所親臨時，上使接見事，旣已停當，故問答說話，添入數條，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鄭澔箚曰，伏以臣之當初承命，秖爲一謝恩命之計而已。旣來之後，目見國事草創，鼎席空虛，未敢遽爾告歸，惟以僚相之出，爲臣引退之期矣。第念大禮迫近，賀儀將擧，雖使病伏田野，猶當竭蹶而趨，以效延頸願死之忱，故忍死遲回，今且逾月矣。不意從行賤息之年過四十者，忽得痘疹之疾，症勢危劇，䑛犢之情，不忍遽捨，躬自救護，薰染之餘，有不敢出入淸禁之中者，頃嘗箚陳事由，乞免都監提擧之任，而聖批，至以一時薰染，有何所妨爲敎，臣誠萬分未安，而兩度習儀，只是外處綿蕝，而臨期推移，旣無其路，昨日動駕之時，亦無冒近淸光之慮，故俱不免僶勉就列，以少伸臣子之分矣，若夫三度隷儀，以至陳賀之節，俱係闕中行禮，則將此不潔之身，決不可冒進於愼重之地。伏乞聖明，亟賜變通，將臣本兼諸任，一倂鐫免，千萬幸甚，臣不敢循例陳箚，謹敢出就外舍，凈寫呈進，姑置別處，以俟經宿，更用他紙改書而後敢達，若然則變通之際，必未及期，故玆托喉院，使之趁卽微稟取旨焉，事異常規，尤不勝惶恐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昨者之批，已諭予意，更何多誥，而一向靳許，有非禮待之道，特令右相代管，以安卿心，卿其須體至意，便意救護焉。仍傳曰，遣使官傳諭。

○江原道觀察使李萬稷疏曰，伏以臣之情惶病痼，萬分難强之狀，旣陳前疏，冀蒙恩遞，及承批旨，不惟不許，又以卿勿過辭，速往欽哉爲敎，臣於此，尤不勝悶蹙惶怖之至。臣更欲瀝血，以申前懇，而非但屢瀆天聽之是懼，偃然在家，一向辭免，恐涉違慢之科。且竊伏念，臣以微末蔭官，叨此格外職名，其所不稱，不必贅陳，一身榮光，世所罕有，國恩聖德，如天如海，九死糜粉，難酬萬一，雖其才智素乏，精力已衰，無望其驅策勤勞，以效涓埃之報，然趨謝宸闕之下，少伸感激之忱，在臣分義之所不可已者，而況且儲位新建，冊禮涓吉，此實億萬年無疆之慶，八方蒼生，莫不欣聳，如臣之名在仕籍者，尤宜趁參於抃手之列，故以此以彼，不顧私情，擔曳病軀，忍死登途，行到全義之地，則前患眩症，猝然添劇，精神昏瞀，如墮雲霧之中，嘔逆發作，全廢水漿之味，頃刻呼吸，奄奄難繼，兼之以疝塊上衝之氣，叫苦呼痛，幾乎殞絶，而其餘脚筋牽縮，不能屈伷者，脅痰橫結，不得轉仄者，皆年來沈痼之病，而越添於今日行役之中，類然僵伏，作一屍形，一日驅馳，猶且若是，累日長路，何堪得達？亦欲調治藥物，徐徐上去，而此皆衰敗沈篤之疾，實非一時差療之症。且念，遠地夫馬，許久留待，自有無限弊端，決不當更爲遲滯，到此地頭，狼狽極矣，百計前進，實無奈何，一謝恩命，從此未遂，天地罔涯之恩，無以少答，犬馬區區之誠，無以少展，北望涕淚，直欲溘然，揆諸邦憲之嚴，亦深逋慢之罪，情勢惶蹙，至此轉深，不得不冒犯嚴威，更暴哀悃。伏乞聖慈父母，諒察危迫之狀，亟遞臣濫叨之職，仍治臣違命之罪，以安私分，以明公法，千萬幸甚。臣無任兢惶震灼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從速上來察任。

○副提學金在魯疏曰，伏以臣之母病，長時危劇，斷無離側供仕之勢，前後哀籲，罄竭無餘，而體下之仁，猶未盡照察，乍解旋授，終靳恩遞，每以新錄事急，累勤催促，至諭以片時可行。竊自思念，與其一向撕捱，徒積逋慢，毋寧暫出了當，旋卽解免，遂敢董偸少隙，獲完圈錄。今則臣責，粗已塞矣。從前新錄之後，長官之尋單卽遞，自是流來館例。喉院之捧入臣單，實由於此，而聖明不諒，又有還給之命，臣誠愕然失圖，狼狽抑塞，益不知所措。近日母病轉危，臣情愈隘，扶守焦泣，晝夜遑遑，雖欲偸暫乍之暇，效緊急之役，更不可得。當此法筵顪開，大論方張之日，虛帶經幄之長，已極不安，至於籌司史局，纔分之不稱，姑捨勿論，職務之全曠，爲害非細，而迄無變通，尤切悚悶。昨今擧動及問候之班，臣獨偃處私室，一未進參，明日館所動駕時，亦末由趨造班行。籍曰，情有可恕，而律以邦憲，合被重勘，宜卽陳章請譴，而汨汨醫藥，無暇締成文字，今始略控危懇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將臣本兼諸任，亟賜鐫免，㑭專放護，仍治臣曠職廢禮之罪，千萬幸甚。臣無任戰恐祈扣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救護母病。

○敎中外大小臣僚、耆老、軍民、閑良人等書。王若曰，遭家不造，方深繼序之悲，申命用休，幸迓錫封之寵，肆揚渙號，祗率彝章，念皇天崇降鞫凶，閔小子荐罹嬛疚，弓劍已遠，望白雲而何追？日月不淹，愴玄隧之永閟，纉寧人之舊服，勉循群情，徼上國之新恩，敬奉慈旨，豈意晠靈之曲軫？仍玆厖澤之普覃，使華遙臨，比內甸而均視，冊命誕賁。洎中壼而竝隆，啓琅函而錦綵煒煌，擎寶札而綸綍爛縟。至於奬飭之特厚，尤出懷綏之深衷。玆惟先朝侯度之修，孚應不爽。故在今日勅典之降，德意有加，幸際昌明，寔賴涵覆之靡間。自顧眇末，詎望敉寧而圖切？已於本月十七日，親率百官，郊迎詔勅。開讀訖，撫時物而增悽，曷勝掩抑？滌瑕垢而布惠，丕脈恩仁。自本月十八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毆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魘魅蠱毒，蠱毒關係國家，綱常贓汚，强竊盜外，雜犯死罪以下，徒流付處安置充軍，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已發覺未發覺，已決正未決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戱，命哲命年，旣受無疆之休，恤愼終愼始，庶勉共濟乎艱難。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館提學李宜顯製進

○乙巳三月十八日午時，右議政閔鎭遠請對入侍時，右承旨尹錫來，假注書崔暐，記注官張世文，記事官李齊恒，同爲入侍。右議政閔鎭遠所啓，日氣陰曀，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鎭遠曰，朝者譯官，以副勅意來言，明日上勅，欲爲瞻望天顔云。故都監草記以啓，而有令廟堂稟處之命，故敢此仰達。上段事，則大駕未臨館所之前，上勅預先出來，西宴廳隔帳而待殿坐後，撤其所遮之帳，以爲瞻望之地。蓋其意，欲依肅廟朝違豫時接見勅使之前例，而此則不可許也。下段，則上勅預爲來坐於西宴廳稍近房舍，以帳遮掩，某條致身於帳外，去其帳，使差備譯官，扶掖而就坐，欲爲瞻望云，其言則可許，而上勅出坐時，自上亦當有起動之擧，此爲重難，何以爲之？上曰，彼人萬里行役，且有身病，彼雖不言，在我之道，宜有接見之道，一時起動，有何難乎？鎭遠曰，副勅言，上勅病，雖坐於交椅，明日接見時，欲以平坐行禮云矣。上曰，茶禮時，不可不設交椅，與副勅接見，行茶畢後，以平坐，暫時接見，未爲不可，何必隔帳爲耶？鎭遠曰，朝者副勅不受茶啖曰，國王哀慕罔極之中，雖一杯茶，何可入口耶？明日接見時，亦勿設禮云。明日接見時，彼雖固辭，自上以其在主人待客之道，不可廢茶禮之意懇請，似好矣。上曰，然矣。今日勿以茶禮事，言于副勅，只曰，先與副勅相見，而接見時，上勅卽爲出坐，則少有拘礙之端，與副勅接見後，暫入小次，待上勅出坐，更爲入坐，以平坐相面爲好之意，言於副勅，預爲停當，可也。〈出擧條〉又所啓，聞遠接使沈宅賢之言，近年來西路支勅之需，比前大減，在國家，誠爲可幸，而聞其曲折，則勅使回還時，自開城府，所經各營各邑各驛，例給物件，書示單子而給之，癸甲兩年，則勅行回還時，只示單子，仍謂到義州，當一時入給，及到義州，只以若干銀貨，塞責以給曰，各營別將，各邑色吏，直爲持物件逃走，勅行今方渡江，萬無依單子覓給之路，倉卒亦無改備之勢，只以此入給云，則勅行不能以此仍留，不得已渡江入去，故仍作定式，以致如此云。又聞，副勅阿克敦，言於譯輩曰，今行通官輩，泣訴於吾曰，前則通官到朝鮮，多有贈給之物矣。年來此路永斷，今則辛苦爲通官之職，而少無所益，決難爲通官云。吾答曰，壬寅年，今王冊封世弟時，吾以欽差出來，其時則例給之物，皆準給矣。今番冊封，事體比壬寅較重，本國，豈不依壬寅例給之bb事b乎？汝須勿慮云云。本國，亦不可不知此意云。彼輩，雖是夷虜，在我待之之道，何可欺誑至此乎？國儲蕩竭，無充給，前例則當據實言之，如此權譎，實非待夷人之道。臣意，則別求請外，依壬寅例給之，似好矣。上曰，彼雖蠻夷，待之當以誠信，聖人所謂蠻貊可行者此也。權辭欺誑，極爲不當，卿言是矣。別求請則不可許，而例給之物，依壬寅例許給事，分付，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冊封奏請使所幹，極爲重大，以大臣差往，事體當然，彼國，亦以大臣之往爲重。今番使臣差出時，無在京大臣，故不得已以宗班定送，而今則大臣旣有二人，左相篤老，難於行役，而小臣則雖老，猶可驅馳，豈敢以行役爲勞耶？且以朝廷事言之，左相雖不能筋力奔走，亦可臥閤論道。若又卜新相，則朝廷凡事，自可無憂，臣之遠出，亦無所妨，惶恐敢達。上曰，卽今鼎席，纔有二人，而左相則向於數次登筵之日，見其衰老頗甚，有難獨當國事，枚卜則事係重大，豈可以相臣之苟艱，而數數新卜，有若凡官庶僚之隨闕塡差耶？大臣自請之意則好矣，而目今鼎席不備，大臣豈可往耶？且向者奏請使，亦不遣大臣，而豈獨今番遣大臣乎？見差宗臣，必能做事矣。鎭遠曰，臣非以宗臣，不能做事也。只謂事體，大臣當往，故敢有所達矣。且臣聞，今來兩勅，皆彼中有權之人，而副勅阿克敦，則以勅使出來，今至四次，與譯輩，顔面頗熟。若以我國，將以冊封世子事，有奏請之擧，此是應行之典，而若能出力周旋，卽降封典，則其幸大矣。我國臣民所望於大人者甚重，大人亦豈不顧念乎云云之說，觀勢言及，以觀氣色，似好矣。上曰，卿言善思矣。我國事情，彼人無不知之，過二十日冊禮後，以此意，試爲言及，可也。〈擧條〉又所啓，小臣頃於闕內，聞京畿監司徐命均之言，淑嬪房神道碑龜臺石曳運役軍，以萬餘名，分排各邑云，其後日子頗久，臣意謂今已曳運矣。昨到弘濟院，聞各邑守令之言，則當初分定之軍，無以曳運，又爲加出，分於各邑云。當此極農之節，又値勅行，而又爲廢農，奔走於曳石之役，民怨必不些，且必有傷害民田之弊。臣意，此旣非一日爲急之役，姑爲停役，待秋收地凍後，輸運以入，何如？惶恐敢達。上曰，當初旣以省約之意，分付矣。昨者聞之，則曳運之石，已到墓所十五里許云矣。民弊如此，極爲可慮。且有違於先嬪，平日小心謹愼之本意，極爲驚慮，然而今不可中止。只存所定之軍，加出役夫，則卽爲減去，曳運之時，勿傷民田之意，申勅分付，可也。鎭遠將退，上曰，俄言曳石事矣，運石，今在墓所十五里云。分付本官，造給假家於石在處，仍加鍊治之役，似輕其卜事，分付監營，可也。鎭遠曰，自政院，又先招致京畿營吏，以傳敎分付。臣方帶繕工提調監役官處，亦當卽爲分付矣。〈擧條〉又所啓，弘錄，旣已完圈，都堂錄，必須趁卽爲之，然後經幄不至苟簡，而政府、館閣，吏曹合坐，然後始爲堂錄矣。政府則首相，館閣則大提學主之，而大提學若在，則雖無首相，而左右相，與館閣諸僚，會議爲之。首相若在，則雖無大提學，而弘文提學，與首相爲之，前例如此矣。卽今政府無首席，大提學、弘文提學皆在鄕，合有變通之道矣，何以爲之？上曰，前大提學有之乎？鎭違曰，有之，而蒙放未久，姑未上來矣。上曰，李觀命耶？前大提學，亦有爲堂錄之規乎？鎭遠曰，方在文衡之任，然後可以爲之，若有曾經人，則使之薦望，差出新大提學矣。上曰，時大提學，不但被論在外，曾見拜相，而仍兼文衡者，多不仍爲行公，今姑勉副。前大提學上來後，斯速圈點，差出新大提學，仍爲堂錄，可也。〈擧條〉又所啓，訓鍊大將李鳳祥兼帶捕盜大將矣。數日前來言于臣曰，曾爲捕盜大將時，慘被臺彈，至擧先父，此職決難行公，而武臣之陳疏辭職，亦甚惶恐，情勢萬分難安云，其言似然，許遞，何如？上曰，前日被彈，以何事耶？鎭遠曰，其時臺啓，不能記得，而似謂鳳祥之父，曾爲營將，治盜頗嚴，終遭橫逆於盜賊。鳳祥，以此爲戒，專不治盜云云，而其實元無是事云矣。今番，以秩高武臣，在朝者絶無，故鳳祥復差捕將，而今則武臣漸次赴朝，許遞無妨矣。上曰，其時臺啓旣非，則何必過辭耶？然而在渠自處之道，則似乎如此矣。所執如是，而不爲許遞，則亦非待之之道，姑遞其職，斯速出代，可也。〈擧條〉又所啓，壬寅鞫獄時，譯官洪舜澤，出於金盛節誣招，而盛節初告譯官張姓人，而及知其初無張姓，而更招則又以舜澤指告。又自捕廳，捉致其奴，取誣服而移送鞫廳，舜澤終至杖斃。夫以奴證主，有傷倫紀，故法典明有禁令，而其時按獄之人，以奴證主，終至冤死，誠可愍惻。其奴之證主爲逆，出於聽人敎誘，而其主之死，旣由於渠，則何可置之乎？令捕廳，更爲究問情狀，依法處斷，宜矣。上曰，漢光武時，不義侯事，正相類矣。以奴證主，此非可爲之事，而其時按獄諸臣，今何可爲罪而一一追勘耶？舜澤之奴，則不可不正法，分付該曹正法，可矣。鎭遠曰，渠之誣主，必有聽人敎誘之委折，所當冤問後正法。且初旣自捕廳取服，今當令捕盜廳治之矣。上曰，當初自捕廳拿治，專出於欲取誣服，其時事，皆如此矣，今何可效之乎？今秋曹各別嚴覈後，正法，可也。〈擧條〉又所啓，咸鏡監司金有慶，頃已薦擬受點矣。西北爲國家重藩，不可不擇人以送，而卽今朝廷草創，位著苟簡。金有慶，文學才局，在朝臣，最有名稱，人皆惜其出外矣。聞吏判李宜顯之言，則日後本曹參判無故擬望之人絶少，尤爲悶慮云。金有慶，姑遞監司之職，何如？上曰，旣遞監司，則還收其加資乎？鎭遠曰，曾聞邊倅，未十朔及新加資被罪人，則例爲還收，而嘉善以上，則似無還收之事。且有慶之遞職，出於重外輕內之意，則尤不當還收矣。上曰，然則姑爲遞職，速出其代，可也。〈擧條〉上曰，以李公胤事，臺諫頃日避嫌矣。龍薈丸，果是公胤所命耶？鎭遠曰，臣在藥院時，問之諸醫，則公胤所命之藥，桃仁承氣湯，初進二貼，其後又進二貼，大漸時，桂枝麻黃湯一貼，卽公胤之藥，而龍薈丸等藥，元非公胤所命云矣。臣在星州時，間見朝報，則南極丹、甘遂湯等藥，有進御之事。臣雖未解醫術，曾聞此等藥，是極峻烈之劑，不可輕用，而何以試用於至尊耶？心常憂慮矣。近來伏聞，柴平湯前後所進，至於六十貼，柴平湯，雖非峻烈之劑，大抵蕩平脾胃之藥，非調補之藥，外議皆以爲，此等劑，先傷胃氣云，而公胤醫術，平生善用峻劑，且其爲人麤率，言語狂悖。小臣待罪藥院時，亦嘗熟見之矣。每命一藥，輒曰，進御此藥，則卽當平復稱慶云。其妄率如此，故前後所進之藥，人皆謂公胤所命，群情齊憤，以致如此，而實狀則不然矣。渠雖狂妄，不過術業不精，人事不敏之致，豈有逆心而然耶？上曰，自先朝時見之，內局藥路多歧，方外醫則每用峻劑，此是術不精明之過，豈有逆心而然耶？若有不軌之心，則豈可一分容貸耶？公胤事，當初判付時，已言其狂妄矣。罪疑惟輕，而論以極律，臺諫似過矣。先朝曾有勿用醫之敎，又於辛巳國恤時，醫官勿爲論罪事，下敎定式，逮至庚子國恤，金吾亦以依先朝之意議讞矣。今雖請拿，有何可問之事乎？龍薈丸等藥，何醫所命乎？鎭遠曰，臣在藥院時，問之諸醫，則渠輩難於指告，只稱諸醫相與議定云矣。上曰，臺諫旣知爽實，則停啓，可也，不然，則減律，亦可，而不此之爲，反請拿鞫諸醫，不亦過乎？日次封進之藥物，首醫例爲着署，而今見次首醫着署，必是首醫待命之致。予身則固不論，而上奉兩東朝，凡有議藥之事，必與熟諳症候之人，議定當進之藥，而旣無首醫，誠爲可悶。此事，業欲下敎而未果矣，今日大臣適入，故特言之耳。鎭遠曰，以此下敎，出於擧行條件，使臺諫知之，好矣。上曰，依爲之。

3月19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左承旨李喬岳〈坐〉。右承旨尹錫來〈坐〉。左副承旨朴聖輅〈坐〉。右副承旨鄭亨益〈坐直〉。同副承旨金橰〈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崔暐〈仕直〉。事變假注書任轍〈仕直〉。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包伊浦萬戶宋德輝，開雲浦萬戶崔泰晉，西平萬戶金漢相。

○朴聖輅啓曰，小臣，館所，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鄭亨益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大殿館所入幕次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世子宮，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大殿接見勅使，入幕次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金橰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承命馳往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大殿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李秉常啓曰，勅使回還不遠，沿路守令，責應甚急。新除授定州牧使金錫保，豐川府使洪禹平，給馬發送，楊州牧使洪重疇，亦爲催促發送，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啓曰，臣承命馳往館所問安，則上副勅以爲，連遣近侍下問，不勝感謝。上勅病勢則一樣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吳重周爲右邊捕盜大將。

○鄭亨益啓曰，新除授右邊捕盜大將吳重疇[吳重周]在外，左邊捕盜大將申光夏亦在外，捕盜重地，摠察無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訓將兼察。

○又啓曰，左右捕盜大將，以訓將兼察事，命下矣。訓鍊大將李鳳祥，卽爲牌招，使之聽傳敎，何如？傳曰，允。

○尹錫來，以迎接都監言啓曰，上勅隨便接見之意，昨已定奪，而言及於上副勅矣。卽者差備譯官來言，上勅招致首譯而言曰，今日館所擧動時，擬欲一番瞻望，從便變通，而久病之餘，慮有失儀之患。朝來試爲扶掖運步，則頭眩而不能擡，眼暈而不能視，以此病狀，決無咫尺運動之勢，終不得瞻望，情甚缺然，爾等以此意議於副勅而更爲變通云，故往議於副勅，則副勅亦以爲，病勢如此，出入之際，必有添傷之慮，依其所言，上勅接見一款，停止宜當云。今日擧動時，只行副勅接見之禮，而凡干節目，依前例擧行，且接見時說話中，似當添入上勅病未接見之由，令政院斯速改撰，何如？傳曰，入館所後，當爲下敎于大臣矣。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差備譯官來言，副勅書出小紙，以爲曾前勅行時，例有屛風求請之事矣。今番則除却例給屛風，以紙本劃出六件圖，而山水圖八張則以半眞彩畫出，方外圖一張，畫僧道寺，觀漁圖一張，畫江河舟楫，樵圖一張，畫山川林木，耕圖一張，畫水田牛犬男婦，小兒讀圖一張，畫屋舍花木文人服制，以眞彩畫出，而必以善手寫畫以給，則當作簇子云。在前勅使，亦有書畫別求之例，故卽爲招致畫員，使之致精畫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聖輅曰，諸事預備。

○金橰，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校理金鎭商，時在京畿廣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又以冊禮都監都提調意啓曰，今此王世子輦與儀仗，旣已畢造矣。三度習儀過後，該房郞廳、監造官各一員，依前例陪進于內司僕寺及儀仗庫，使之藏置，以待明日冊禮之時，何如？。傳曰，允。

○又以冊禮都監都提調言啓曰，王世子宮，各樣器皿，先爲造成者，竝爲內入，而鍮器鑄器，則日子急迫，或有未及造成者，待其畢造，追後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冊禮都監都提調言啓曰，都監各房工役，今已完畢。諸色工匠，竝爲罷遣，而二房則尙有未了之役。郞廳輪回仕進看檢，監造官則輪回直宿，待畢役罷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珍山胎室石物修補事，本曹堂上下去時，奉使印信一顆，依例齎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咸鏡道各陵殿奉審，當行於上年，而國恤相値，待今春擧行事，曾已定奪矣。尙今遷就，事甚未安。本曹堂上，今當下去奉審，而奉使印信一顆齎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輪對武臣，曾前被抄中，無故入侍之人乏少，依例加抄別單書入之意。

○備忘記，昌慶之東，有一小齋，卽孝廟胄筵之所也。今爲春宮開筵之堂，因其便近，定於此處，豈不美歟？追惟昔年，又戒今日，銘其齋曰莊敬閤，昌德之南，誠正閤也，乃聖考御製也，故參判金雲澤爲宮僚時，獻其名焉。今玆莊敬之義，表記所載，而程子所愛者也，其可無因其名而戒文乎？其令春坊之官，作序以進，導我胄子之學。

○金橰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差備譯官等來言，上勅與副勅，有往復之事矣。副勅招致四通官，列坐於前，仍招差備譯官而言曰，上勅以爲，病勢如此，若留館調治，則雖許久淹留，斷無差復之望，若聞回程之期，則心中開豁，庶可漸差，必欲於明日發行云，而俺以爲明日則事多急遽，決難發程，十分挽止，以二十一日回程事，旣已牢定，不可退行。且云醫官秦後觀，自西關隨行，深知病源，回程時，仍爲帶去，至于灣上，誠爲幸甚。此外名醫一人，卽今入送，以爲診脈之地云，故他醫一人擇定入送事，分付，而醫司秦後觀，則所當許令帶去，而係是內醫，自下不敢擅便，敢此申稟。勅行回還之期，旣已定日，自都監爲先依例請留，而提調臣申思喆，以冊禮都監堂上，敎命竹冊，陪進闕內，臣憲柱獨往館所，請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意啓曰，臣憲柱詣館所，使首譯措辭請留，則副勅與上勅同坐。上勅言于副勅曰，病勢如此，不得長語，而一日留館則必有添病之慮，一日離館則似有差減之望，明日欲發，而凡事多有未備之患，故不得已以二十一日退定，此日則決不可退定，須以此意回答云云。副勅亦以爲，上勅所答如此，請留之意，雖甚勤懇，有難聽施云。臣取考前例，都監請留之後，例有近侍大臣、中使次第請留之擧矣。前例如此，竝爲敢啓。傳曰，知道。

○掌隷院判決事臣洪禹傳疏曰，伏以皇天，降割我邦，先大王奄棄群臣，弓劍永閟，歲月其除，八域含生，普慟惟均。伏況五載之內，再罹創鉅，煢然在疚，哀隕何堪？自惟白首孤臣，竄身窮荒，逖奉諱音，未効褥蟻之誠，遙瞻雲鄕，徒切攀髯之慟已矣，此生無復有望於天日之睹矣。乃者離明繼照，乾斷赫然，昭雪之渥，遍洽幽明，竄逐之人，次第環召。至如負罪賤臣，亦憐有母篤老，特推恩波，亟許疏釋，宥旨纔宣，敍命旋降，水部、春官之除，聯翩於旬日之內，湯后祝網之仁，不是過矣。安國起徒之榮，於身見之，臣雖糜分，顧何能報此恩造之萬一乎？母子相對，交手攢祝，自不覺涕血之橫逬也。臣非不知大喪奔哭，恩命祗謝之不容少緩，而素抱痼疾，年又望七，嶺海棲遑之中，慘見壯子之夭，風霜之所侵蝕，喪威之所催剝，神志耗傷，筋骸澌削，便成癃廢之人，更無陳力之望。且於頃日，重患塞感，委頓牀笫，無路致身，徒切瞻望悚蹙之至。不意隸院新命，又下此際，臣誠惝怳愧懼，莫省措躬之所。仍又伏聞，國本已建，冊禮將行，億萬無彊之休，其自此基矣。率普同慶，跛躄亦聳。況臣忝從大夫之後，其所懽抃，自倍恒人。若因賤疾之沈淹，不克趨造於嵩呼之列，則情禮俱缺，將爲終身之至恨，故臣遂不計死生，蹶然而起，擔曳病軀，寸寸前進，今始來伏於輦下，而顧臣情勢踪地，終有所不可復玷於榮塗者。蓋臣前後所遭，俱係人理之所不忍聞者，噫嘻，痛矣，向日之事，尙忍言哉？彌天一網，打去殆盡，先朝舊臣，族不赤則身爲戮矣。冤其設計布置，是若去草除根，必欲無噍類而止，吁亦酷矣。如臣之人微忌淺[意淺]，偶得輕比者，不死幸耳，何遷謫之是恨？其言善惡，又何足爲之喜怒，而最是霄小口業。大抵憯毒，駕虛揑無，動輒驅人於罔測難洗之科。被其誣衊者，又安可諉之不足辨而終無一言劈破乎？臣於決科時榜出翌日，卽聞在鄕妹喪之訃，切緦俱聚，如禮成服，後七日始爲應榜。於斯時也，慶弔兼萃，聞見甚廣，十目其嚴，焉可誣也，而弼夢，乃以秘不發喪，冒哀應榜等語，白地構誣，極口醜辱，人之絶悖，胡至於此？且臣己亥一疏，只請三司疏章與軍國事重且大者之仍徹大朝，何嘗有片言隻字之挨逼於儲宮，而趾彬輩，求罪不得，乃提五年前疏語，勒成人臣極罪，必欲甘心而後已。噫，亦甚矣。惟彼讒慝，不知倫常之爲可重，君父之爲可敬，則乃以此等無根罔極之說，輕加於人，不少疑難，固也，無足怪也。顧今聖鑑，盡燭姦黨之情狀，是非大定，彰癉大明。向來鼓發之百千狂鬧，已同過空之浮雲，到今追提，誠似不緊。然於當時，旣受其無限詆誣，身名之僇辱極矣，衣冠之貽羞大矣。今何可徒恃滌蕩之寵私，晏然復進，以自陷於不識羞恥之歸哉？玆敢披瀝肝血，大聲仰瀆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察臣情跡之決難苟冒，特許鐫遞職名，仍令勿復檢擧，使臣得以絶意榮宦，粗全微尙，退伏鄕廬，涵泳聖澤，不勝幸甚，臣無任激切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旣往之事，何必追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乙巳三月十九日，上御館所。右議政閔鎭遠，請對入侍時，都承旨李秉常，右承旨尹錫來，假注書金遇喆、崔暐，事變假注書任轍，記注官張世文，記事官李齊恒，同爲入侍。右議政閔鎭遠所啓，副勅則昨已接見，而上勅則病勢頗重云。自上以欲見未果，情禮缺然之意，別爲致問，何如？上曰，上勅，自彼中來時，病若如此，則何以行役，在彼中時亦然云乎？鎭遠曰，自在彼中時，已有病云矣。上曰，方臥館所，欲起而不能耶？鎭遠曰，欲起則眼昏頭暈，不能起動云矣。尹錫來曰，決無咫尺運動之勢云矣。上曰，古亦有勅使出來時，病重如是者乎？鎭遠曰，古或有病死者，近來則未聞病重如此者矣。錫來曰，副勅接見時，上勅之病，致問之外，無他道矣。自上必欲入見，則上勅起動爲難云矣。上曰，起動來處遠乎？鎭遠曰，不過十餘間矣。上曰，自西宴廳，入于大廳乎？鎭遠曰，然矣。上勅，亦欲瞻望天顔云。使譯官負出而望，則何如？以此意問之，似好矣。上曰，日昨隔帳之說，敢擧先朝之事，可謂猥濫矣。先朝待彼人之道，則如是無妨矣。彼人之以此爲請，欲扶坐接見之意非矣。然萬里奉命而來，其在主客之道，不可不以誠實接待矣。孔子曰，蠻貊之邦，可行忠信之道，大矣。且自古有問疾臣下之例，渠旣入我地，必欲見予，而予不請見，則殊非誠實之道，使通使別爲言及，可也。上曰，都監堂上、館伴，命入，可也。鎭遠曰，都監堂上、館伴處，問之，何如？錫來曰，移拜席，似難矣。上曰，何難之有？西宴廳甚廣矣。先見上勅後，入見副勅，可矣。鎭遠曰，下敎誠爲得當矣。都監堂上申思喆，館伴尹憲柱進入。上曰，先見副勅，彼見上勅，則似爲苟且，直欲入見上勅于病次，無乃好耶？鎭遠曰，上敎如此，不爲接見於西宴廳，直入內廳，似好矣。上曰，由大廳乎？尹憲柱曰，如是則誠爲曲盡矣。上曰，非爲曲盡矣。待人之道如此，然後可爲誠實矣。排設依此爲之。上副勅處，依此通之，可也。鎭遠曰，聞譯官言，則上勅曰，接待之間，禮節備至，感激深矣。第西宴廳則便是法殿，可以行禮，內大廳則自是私次，何以降屈？病勢如此，決難起動云矣。副勅之言亦然云。故臣等又送言曰，國王欲見上勅，而終未相面，則甚爲缺然，暫爲起動，以爲相見云。則上勅曰，雖甚感激，頭眩眼昏，不能起坐，降屈私次，亦甚未安，不能相見，極爲缺然云矣。思喆曰，實病如此，則何必强請相見乎？上曰，事固如此，而旣已發言之後，卽爲中止，則有同文具，似非誠實之道，更遣中使問之。鎭遠曰，冊禮習儀時，同爲入侍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鎭遠曰，冊禮竹冊，初定以午時，日勢已晩，隨時爲之，何如？上曰，日勢尙未差晩，豈不及於午時耶？錫來曰，御帖，只傳於副勅，不傳於上勅之意？敢稟。上曰，中使來後，當更爲下敎矣。諸臣將退，傳曰，先問上勅，旣已到此，別遣通事，問上勅之病，似好矣。鎭遠曰，好矣。遣通事問之，則副勅曰，俺則無事矣，上勅則病頗重矣，幸賴國王遣醫給藥，少得差減，連遣近侍中使，惶感之意，不知所達。自上送御帖於上副勅，則上副勅以爲，御帖至重，在中路時，在禮固然，故不得還呈，而今則降屈至此，所送御帖，何敢一時仍留於私次乎？不得不還呈矣。錫來曰，上副勅旣已還呈御帖，不必更送，而不敢擅便，敢稟。上曰，一番傳送，旋卽停止，似是塞責，更遣中使傳送可也。更送御帖，則勅曰，國王於禮盡矣，再三違敎，亦似未安，姑爲留置，上詣西宴廳中門外，開中門則副勅下立中庭，與上相楫而升宴廳，對坐交椅。上曰，諸王貝勒安否，何如？勅曰，無事矣，貴國王喪事，更有何言？上曰，小邦無祿，遭此大慼，哀痛罔極，不知所言。僉大人，祗奉帝命，遠臨陋邦，賜諡賜祭，俱出皇恩，親承盛典，不勝感泣矣。上使大人患候，漸有勿藥之效，而今已復常否乎？副使大人，勞動之餘，氣力，何如？副勅曰，奉帝命出來，俺等有何勞乎？上使之病，初則重矣，今得生道，而元氣大敗，不能起動矣。俺等，奉皇上命欽差出來，而沿路館中，接待甚至，惶感不已矣。上曰，館所支待，非不檢飭，而必多齟齬之弊，其在主人之道，不勝愧歎。副勅曰，國王之接待甚優，不勝感謝。上曰，僉大人，顧念小邦，各處宴享及軒架等物，皆荷權停，心甚缺然矣。副使大人，前此屢臨弊邦，已多眷恤之惠，每用感頌。今又獲接淸範，尤切喜幸之忱，異於常時。雖無宴享，今欲略設茶禮，以表微忱矣。勅曰，國王連日勞攘，必多困憊，何必設茶？上曰，旣受皇命而來，不爲茶禮，則心甚缺然矣，暫時設茶，有何勞憊乎？勅曰，再三違敎，殊爲未安，暫行茶禮可矣。上曰，分付司饔院，設茶之意，傳于上勅，可也。鎭遠曰，御前通事送之，似可矣。上曰，然。一邊設茶於副勅，一邊送于上勅，可也。上與副勅，奉茶相揖，茶罷又揖。上曰，通官萬里隨來，餽茶而送之，可矣。勅曰，此亦國王恩典，餽之可矣。卽命入通官於楹內賜茶。勅曰，國王必有勞憊之患，今可還宮矣。上曰，有何勞憊耶？但待禮甚薄，心甚未安。處所其無疎冷之患耶？今將還歸，不勝缺然矣。勅曰，愛我甚至，不勝感激矣。上揖勅而出中庭。勅曰，心甚缺然，當陪送門外矣。上曰，不必遠送門外矣，仍固辭，勅不從，纔移數步。上又曰，自此相離，雖甚缺然，不必勞身遠送，自此相別可矣。遂揖而出就幕次。傳曰，諸事預備，仍還宮。

3月20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左承旨李喬岳〈坐直〉。右承旨尹錫來〈坐〉。左副承旨朴聖輅〈坐〉。右副承旨鄭亨益〈坐〉。同副承旨金橰〈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崔暐〈仕直〉。事變假注書任轍〈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暈左珥。

○下直，撫夷萬戶安必大。

○尹錫來啓曰，小臣請留事，館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南原君𪳣，館所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朴聖輅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王世子冊禮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今下弓矢，撫夷萬戶安必大處給送。

○宰臣南原君𪳣，馳往館所問安，則勅使以爲，昨日親臨，已極伏感，而今又早遣宰臣下問，不勝感激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啓曰，臣承命馳往館所，措辭請留，則上使以爲，將以明日發程，頓覺病勢之減歇，而若聞欲留之言，則有必死之憂，今遣近侍，不勝感激，而勢難從命云。副使以爲，上使病中所言如此，其勢不可留矣。雖荷遣近侍請留，而不得從命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鄭亨益曰，諫院承批中，未肅拜人員，卽爲牌招察任。

○以正言韓德全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橰曰，推考傳旨捧入。

○尹錫來，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大臣茶禮，以無故日退行事，曾已定奪矣。今日冊禮罷後，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以迎接都監言啓曰，上勅欲召名醫一人診脈事，纔已啓達矣。卽招典醫監敎授李壽祺，使之診察，則以爲脈度虛弱，且有膈痰，宜用調中生脈散三貼云，故卽爲劑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尹憲柱爲伴送使。

○傳于金橰曰，世子以幼沖之年，連日行禮，則必多有勞憊之慮，而正堂受賀，當爲行之，而大庭行禮，今日旣行朝謁，則明日自內爲之，已有丁未古例。若不然則拜禮之數，當有酌定之道，其令禮官與大臣，求對，稟處。

○傳于金橰曰，冊禮都監都調提以下，竝書啓。

○尹錫來，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右議政來詣館所，請行茶禮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啓曰，右議政閔鎭遠，禮曹判書沈宅賢，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金橰，以弘文館言啓曰，經筵召對繼講冊，以《孟子》、《宋鑑》，依領事議施行事，命下矣。《孟子》、《宋鑑》，以活字，令校書館卽速依舊例印出，以爲繼講之地，何如？傳曰，當以自內冊字，用之矣。

○金橰，以兵曹言啓曰，今二十日，文臣朔試射日次，而王世子冊禮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日次，而陳賀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黃海監、兵使，皆已遞任，今此勅使回還時，無護行之人。兵使趙脩，除授已久，尙不辭朝，令該曹卽爲催促赴任，俾無未及之患，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十三日晝講入侍時，靈原君櫶所啓，外宮闕摘奸時，摠府郞廳，佩標信詣政院，微稟而出去，以私馬摘奸，不爲重標信之道也。依他摘奸例，俾無以私馬摘奸，似合事宜矣。上曰，騎省郞則旣佩御牌，以私馬往來，極涉怪駭。創於何時，而不可無變通之道，令兵曹，稟處事，命下矣。摠府郞廳外宮闕摘奸時，以私馬往來者，似由於因循謬例之致，而旣佩標信，微稟出去，則不騎驛馬，事體未安，今後則外宮闕摘奸時，自本曹給馬，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橰曰，和順翁主房寺奴婢及官奴婢，依例定給事，分付該院。

○以王世子仁政殿進謝箋時刻單子，傳于金橰曰，進箋旣已權停，受賀時刻，更爲磨鍊以入。

○金橰，以迎接都監郞廳，以右議政意啓曰，臣承命來詣館所，使差備譯官，先呈御帖後，請行茶禮，則上勅以爲，病勢危重，昨日國王親臨之時，旣不得出迎，今又遣大臣請行茶禮，至爲感激，而病勢如此，無以行禮。副勅以爲，旣蒙親臨勞問，又遣大臣行茶，豈勝感戢，而連日勞憊，彼此一般，已領誠意，何必行禮？臣又使譯官懇請，則答以茶床則入送各房，而終難行禮云。故依其言，分送茶禮床於各房後，又使差備譯官送言曰，聞行期已定於明日，主上不勝缺然，欲於行茶時，面陳此意而不得行禮，故未果矣。僉大人遠臨陋邦，曾未數日，遽爾回程，氣力之勞憊，不言可知，而上使病中，不得多日調息，尤爲可慮。且主上極爲缺然，必欲勉留請，姑留數日，以副我主上勉留之意，則上勅以爲，病勢如此，若聞仍留之言，則病若添重，決難仍留，而國王如是懇眷，議于副勅爲可云。副勅則以爲，上勅病中，必欲速發，有難更留，而國王勉留之意，如是勤摯，當留一日，再明可發云。又言於譯官曰，謝恩使早晩姑未知，而俺等，當爲先歸奏本國感謝皇恩之意，昨日國王接見時，說話有兩款事兼送一勅之語。此外說話，亦別爲條列書給，則當以此歸奏云。兼送一勅事，昨日說話中所無者，似是錯聽之致，而其言旣如此，令都監取問答說話，依其言條列書給，而兼送一勅事，亦爲添書以給之意，分付，而上勅且言，醫官秦後觀，旣許隨往，而昨日診脈醫官李壽祺，術業似精，亦爲限義州率往之意，言于閣老云。此亦依其言許施，而伴送使之行，例有問疾官一員隨行之規。李壽祺，仍以問疾官率去，以除一路之弊，何如？臣則仍爲退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冊禮陳賀，諸道箋文，開拆看品，則宣川府使南益華箋文，紙品薄劣，字畫麤大，大不合於進御。殊無敬謹之意，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冊禮翌日，諸道進箋陳賀事，去二月二十六日，撥馬行會，而慶尙監司回移內，今三月初三日，始爲到付云矣。兩都及七道箋文，纔已來到，自本曹依例看品以入，而慶尙道箋文，尙不封進。今此進箋事體，與他自別，事當催促封進於期限之內，而今日已晩，終不來納，其在事體，殊涉未安，不可無警責之道，慶尙監司權以鎭，從重推考。撥馬傳命，何等重事，而當初撥馬軍之稽傳，亦涉可駭，所關甚重，終不可置之。今番慶尙道撥馬驛子，令攸司囚禁，照律定罪，何如？傳曰，依啓。當此大霈之日，不必科罪矣。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右議政來詣館所，請行茶禮，則勅使辭而不受，故床排分入各房後，大臣又爲請留，則許留一日，當以二十二日回程云。又言感謝皇恩之語，別爲條列書給，則當以此歸奏皇帝云。上勅又言，醫官李壽祺，亦爲限義州率往云，故依其言許施，大臣仍爲退出，而其措語則備盡於大臣啓辭中矣，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憲金興慶，副提學金在魯，執義宋必恒，副應敎申昉，掌令李彙晉、金墰，持平權𥛚，獻納鄭宅河，校理李箕鎭，副校理洪鉉輔、徐宗燮，正言李秉泰啓曰，向者，群凶之危逼殿下者，不可以一二數，而若其先下手者，卽賊臣鳳輝也。恭惟我先大王，仰體聖考之遺意，親承慈殿之明敎，手書殿下爵號，面付大臣卿宰，以定億萬年無疆之基，其光明正大，從容縝密若是，而鳳輝汲汲投疏，敢以忙急草率使令催督等語，張皇噴薄，無所顧忌。先王，方以付托得人爲喜，而鳳輝獨以爲憂，臣民，方以吾君之子，欣忭頌祝，而鳳輝，獨以爲人心疑惑，久而未定，已非常情之所可測度，況其所謂無人臣禮四字，出自漢御史嚴延年，劾霍光擅廢立之語也。此與鏡賊乘喪矯制之語，相爲表裏，非特構陷諸臣也，乃所以上及殿下，動搖國本之意也。其所謂自今以後，必斷自宸衷云者，蓋謂自今以前，事非斷自宸衷云矣。此與鏡賊一札圖得等語，相爲照應，非特誣殿下也，乃所以上誣慈聖也。惟我先王，深惟宗社大計，旣已自斷于宸衷，而以其事至重且大，故不得不仰稟于慈聖，則bb非b惟我慈聖，只以聖考遺意，詔之而已。今鳳輝之必以此等語，脅持而恐動之者，是誠何心哉？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未聞有爲人臣，而劾正儲君者也，亦未聞儲君見劾於其臣，而能保其位者也。思之至此，不覺骨驚而心寒。其時先王，洞燭其不臣之心，特許鞫問之請，則鳳輝非特殿下之罪人也，實先王之罪人也，宗社之罪人也。殿下雖欲以事關自己，一味包容，爲今日臣子者，誰肯與此賊，共戴一天乎？王法至嚴，決不可容貸，請鳳輝依先朝處分，嚴鞫正法。光佐本以凶黨之渠魁，擅弄威福，濁亂朝廷，屠戮善類，斁敗倫紀，幾危我三百年宗社，其罪不可勝誅，而以其最大者言之，其不臣於聖考之時，而必出於先王之世者，其心所在，有不可掩，此不可不討者一也。明陵改誌之請，實是幽宮罔極之變，而伊日收議，少無驚慟崩迫之心，顯有糢糊彌縫之意，此不可不討者二也。聖考於斯文是非，定爲斷案，旣以是傳授文子[文字]，俾無或撓，又以是編諸御製，以詔後世，金石可泐也，此敎不可刊也，而光佐，以非先王本意，一筆句斷，終至飜案而後已，此非特上誣聖考也，亦不免貽累於我先王，此不可不討者三也。先王違豫之候，旣非一時所患，則身居保護之地者，宜思漸次滋補之道，而專委妄庸之醫，連投峻急之劑，以致眞元暗鑠，日臻彌留。況當大漸之際，略不驚動，終不豫設侍藥之廳，使中外臣民，漠然不知症患之如何，而一夜之間，遽抱窮天之痛。其侍疾悠泛之罪，可勝言哉？此不可不討者四也。人臣負此四大罪，何敢容息於覆載之間乎？輿情咸憤，王法至嚴，決不可一日置之於西樞原任之列。請光佐絶島圍籬安置。趙泰億以浮悖之性，有側媚之態，滅絶倫常，不齒人類，擅弄重柄，籠絡群奸。逆鏡之所撰敎文，雖非自作，身爲文衡，必當輪示，蹀血行杯等語，豈不知其凶言，而視之尋常，不令刪改。以此觀之，其陰護其說，陽遮其跡者，豈不彰著乎？向日聖上始燭其逆節，荐降哀痛惻怛之敎，則身居三事，稱病僵臥，無一言及於討逆。及見前後營護者，隨續譴罷，畢竟處分，轉至嚴正，則欲爲自拔之計，遂發有嫌之說。所謂嫌者不過爭其文衡之先後，此誠士夫之羞恥。故欲爲講歡之計，西坰餞席，杯酒淋漓，詩句迭唱，渠亦不能自隱，勿論明彦之交勸，情志之歡洽，自可想知，則今於合啓方張之日，肆然自明於史官書啓之中，欲掩黨惡之科者，豈不爲鏡賊之罪人乎？殿下，以自己不干與之事，何可罪之爲敎，臣等竊不勝慨然也。若夫定策國老門生天子之說，卽唐朝閹宦擁立昏辟之事，而乃敢比擬於聖朝者，其設心造意，尤極叵測，而殿下，尙不明正其罪，以洗厚誣臣民之憤鬱，爲如何哉？前後疏章，聲罪狼藉，而略不動念，乍出乍入，手脚忙亂，或對或箚，語意絶悖，終無自處底意思。況指囑王人，附奏自辨之狀，其縱恣無忌，尤極可痛。如此蔑君護賊之人，決不可一日置之於西樞原任之列。請趙泰億絶島圍籬安置。答曰，昨日筵席，已諭予意，而一啓二啓，三司峻發，只恨誠意之未孚也，亟停勿煩。

○執義宋必恒，掌令李彙晉、金墰，持平權𥛚啓曰，逆鏡所撰敎文，事出後不言，三司旣已請罪，則奬用逆鏡之銓官，其罪較諸營護者，殆有浮焉。昔在宣廟朝，汝立除職之銓官，一倂論罪，則當此嚴懲討之日，不可置而不論，請其時銓官，一體摘發，削奪官爵，門外黜送，長潤之罪，可勝誅哉？渠亦肅廟朝一臣子耳。乃敢於仙馭愈邈，陵草已宿之後，直請改誌，略無持難，噫嘻，痛矣。我聖考何負於渠而乃忍爲此乎？其所謂豈可使埋諸幽宮之側云者，非特請改撰也，乃請改埋也。向非我先王，旋卽悔悟，則幽宮之禍，尙忍言哉？此非爲人臣子所敢萌於心發諸口者也。若不嚴加顯戮，以洩神人之憤，則亂臣賊子，將何以知所懼哉？其在王法，斷不可容貸。請寢門黜罪人長潤減死絶島圍籬安置之命，亟正邦刑。惟我先大王患候，蓋非一時之症，頃年前後備忘，已有親下敎矣。惟當簡其事務之煩，以便靜攝，進以和平之劑，以滋調補，而向來凶黨，盤據藥院，必欲諱祕，惟恐外人之或知，私自臆度，妄希一時之奇效，勒逼群醫，連進峻劑。其中龍薈丸、求仙南極丹、滾痰丸、桃仁承氣湯、柴平湯之屬，論其性味，尤爲酷烈，胃氣先潰，眞元暗鑠，終貽臣民無窮之慟。揆以王法，斷不可容貸。請令藥院考出壬寅以後首醫及前後命藥人，竝命拿鞫嚴問，依律處斷。訓鍊都正南泰徵，陰鷙賊猾，衆惡俱備，締結逆宦，主張陰謀，久爲賊鏡之心腹，首被凶黨之奬用，曾不踰年，超至統帥，不久而入爲勳府有司堂上，其暗中立功，與虎賊相爲表裏之狀，有不可掩。前兵使朴纘新，以賊鏡之爪牙，爲森、徵之羽翼。身有衰麻，而晨夜往來於森、徵之家，閃鑠倏忽，神鬼莫測，其陰凶情跡，路人皆疑。副摠管李汝迪，奴事賊鏡，附麗森、商，壬寅以後，鋒刃憯毒之事，無不密贊，人心之憤惋，固已久矣。惟此三人，與鏡、虎兩賊，本是同惡，而及夫兩賊伏法之後，益懷疑懼，聚首謀議，無所不爲，決不可置之輦轂之下，以貽國家之憂。請訓鍊都正南泰徵，前兵使朴泰徵[朴纘新]，副摠管李汝迪，竝命極邊遠竄。白望上變之招，旣有根據，猶可按驗，被告諸人，宜無異同，而其中沈檀、李世重兩人，尙靳拿問，實非意慮之所及。檀之與鏡、徵、商三賊，同爲賊輩之巨魁者，非但國人之所共知，觀乎宇寬之招，尤不可掩矣。此而置之，其於獄體何哉？至於世重事，虎賊誣告中不忍聞之語一款，雖已落空，瑞鍾、慶裕輩，各聚銀貨，謀危東宮之情節，世重，萬無不知之理，一番覈問，在所不已。且望招所引，與宇寬之招，多有互出者，其言同一告變也，其事同一謀逆也。此已見施則彼獨不然乎？況究其根本，莫非與儉事，一串貫來矣。儉賊，事出後不復窮竟糢糊了。當其所結案，全沒委折，中外疑惑，久而未已。及至望招出，而在外主張之人，立見寬供上而居中，和應之跡益著，不可不窮覈端緖，以正王法。如金夢祥者，雖因前後聖敎，略知其與儉賊不同科，而旣出於寬招，則其在獄體，終不可掩置而不問。況儉賊窮凶情節，夢祥必有所知，一番納供，然後渠之有罪無罪，可以立決。與其長置於疑似之間，不如覈問而辨其虛實，凡此諸人，旣出鞫招，則終不可分而二之。請沈檀、李世重、尹就商、徐斗昌、崔泓、咸熙春、金九準、朴榟元、金夢祥，一體鞫問。虎龍上變之出於誘引，聖明亦已洞燭，此所以有時龍拿鞫之命者也，溯求其本，亦有先虎龍而告變者。辛丑十二月十五日，發李喜之、沈尙吉、洪義人遠配之啓，十九日，發金時泰、柳就幸、梁益標遠配之啓，二十五日，發十六人遠配之啓。凡此三啓，所以爲罪者，皆是虎龍變書之根本，而畢竟入于誣獄者，不外乎三啓中所論之人，則爲此啓之臺臣，便是虎龍也，其誣告情節，不可不嚴覈，請其時發啓臺臣，令政院現告與時龍，一體嚴鞫。頃年趙聖復疏，亶出於爲國之誠，則豈有一毫他意，而凶黨之必欲鞫問，其心所在，已不可掩，而累度還配命下之後，又復力請拿鞫，前後刑訊，慘不忍言。夫旣欲殺聖復，則其所爲罪，不出乎疏中之語，寧復有可問之端，而必以酷刑，期於鉤得者，蓋欲得聖復之一言，以實渠輩所欲爲之事。若使聖復不忍酷刑，有所亂言，則其後事，尙忍言哉？思之至此，不覺骨寒。請前後請鞫趙聖復諸臣，竝令政院考出首發人，拿鞫嚴問，隨參人，竝削奪官爵門外黜送。今此六賊，旣與逆鏡同罪，而殿下只誅逆鏡，姑貸六賊，實非爲宗社嚴懲討之道。諫院諸臣，閱月爭執，而終不允許者，臣等未知聖意之所在也。夫六賊之罪，非特構諸臣也，乃所以誣殿下也，誣東朝也。此則殿下亦已洞燭，臣不必更費辭說，而只有一言可以斷定者，若謂建儲代理兩事，果近於廢立纂逆[簒逆]，則向者四大臣之死，果不冤矣。不然則四大臣之死，果可冤，而爲此疏者，爲逆而已，在必討而已。且殿下雖欲以首從，分而論之，此則有不然者，凡以疏章得罪者，只罪疏頭者，蓋可施之於微眚薄過，而不可施之於犯逆之人也。況其疏之將出也，雖以凶黨之同一肝肺者，亦有退縮而不參者，亦有旣參而割名者，獨六賊攘臂擔當者，蓋知與儉賊和應約束，萬無一失故也。若此者，亦可以漫然隨參，無知妄作論之乎？三尺至嚴，決不可容貸，請逆鏡疏下六賊，亟命拿鞫嚴問，快正王法。世良辛丑之疏，逆心彰著，其所謂天無二日，陰移天位等說，窮凶絶慝，肆然誣逼於不敢言之地，實與鏡、虎兩賊，根條相連，脈絡相貫，通天之罪，本無異同，而莫施兩觀之誅，遽斃牖戶之下，神人之憤，容有極乎？今雖不能肆其屍於市朝，若其孥籍一款，係是當施之律，斷不可以其身之已朽而廢之。請命有司，亟行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答曰，勿煩。

○獻納鄭宅河，正言李秉泰啓曰，向來尹恕敎之疏論金姓宮人事也。其所謂此賊供奉已久所愛亦愛等語，指意叵測，遣辭陰凶，此等情節，不可不嚴加究覈，請命拿鞫嚴問。李森與賊鏡結爲死交，密地追隨，蹤跡陰祕之狀，路人之所知也。至以其弟爲賊鏡之親校，賊鏡之弟爲渠之密裨，互托心腹，潛通謀議，其身雖二，其心則一也。況賊鏡罪狀彰著之後，乃敢送校致贐，無所顧忌。渠疏所謂自湖營上來後，拘於體統，一番往見云者，其欺罔掩諱之狀，尤極痛惡。且於國恤初，人心危疑，則宿衛之任，何等嚴重，而賊鏡之再次突入陣中也，出送令旗許入，而反罪執法之長官，其身爲將任，交通惡逆之罪，不可不嚴懲。請李森亟命絶島圍籬安置。今我殿下，以肅廟之子，大行大王之弟，逮至今日，光御大位，承祖宗之付托，叶臣民之愛戴，八域皷舞，一國慶頌。今日北面於殿下者，敦[孰]敢有橫生異意於其間，而李明彦，乃敢以援立擁立等語，肆然書之於章奏之間。蓋其凶計出於脅持君父，使不得措手，少有臣子之心，何敢若是其放肆無嚴耶？如此凶悖之徒，不可一日置之於輦轂之下，削黜之罰，不足以懲其罪，請李明彦絶島安置。逆鏡辛丑之疏，尙忍言哉？實是爲人臣子所不忍聞所不忍言者，而窮凶情節，未及究得，輕[徑]先置法，神人之憤鬱，已不可言，而至於疏下六人，旣與賊鏡，同聲合辭，濟其凶逆，則初無首從之可分，而特以官秩之高下，名次有先後而已，究其心腸，則一而二，二而一者也。鏡賊之勘以次律，已是失刑之大者，況使六賊，終逭天討，罰止竄配，則王綱何所扶植，凶徒何所懲畏乎？輿情抑鬱，公議憤激。請逆鏡疏下六賊，亟命拿鞫嚴問，快正王法。申致雲，以賊冕之孫，亂家之子，不齒人類，積怨淸議，當邪黨秉柄之日，諂附群凶，濫廁淸顯，欲爲逞憾效力之計，敢售毒正誣賢之手，乃發先正臣權尙夏追奪之啓。至謂之依倚巨猾，誣辱之言，溯及師門，末復以謂國可讐，謂君可叛等語，極口醜衊，其所爲言，便同急書，噫嘻，痛矣。讐國叛君，何等惡逆？雖在凡人，固不可以此猝然加之，況三朝禮遇，一代宗仰之儒賢，忽地誣辱，無所疑憚，士林之憤痛駭惋，爲如何哉？噫，其曾祖賊冕，附麗自點，潛通彼中，殲滅諸賢，貽禍國家之狀，昭載於孝廟朝親鞫文案，則渠何敢擧顔於搢紳之列，而歲月旣久，耳目稍遠之後，肆然爲反噬之計，論其情狀，萬萬絶痛。如此誣賢毒正之類，不可以削黜薄罰而懲其罪，請前副修撰申致雲亟命遠竄。昨年逆鏡敎文事之始發也，凡爲殿下臣子者，孰不驚心痛骨沬血共討，而柳時模，假托於代撰敎文之請，謂之不思出處。金始鑌，以有心無心等語，恣意熒惑，若論其護逆之罪，與巨源、眞洙，無甚異同，而聖上强爲之區別，只命二人遠竄，處分斑駁，公議抑鬱。請柳時模、金始鑌竝命遠竄。白望所告，何等凶逆，而經年掩置，今始發覺，被告諸人，宜無異同，而拿覈之中，獨漏二賊，此實大有乖於獄體，而宇寬所引各人及儉獄時，干連諸宦，或在外而主張陰謀，或居中而和應密計。及今端緖已露之後，不可不竝爲拿鞫，以正王法，此本院所以許久論列者也。日昨批旨中，以李世重之落空，金夢祥之白脫，有所下敎，而論以獄體，終有不可不問者。蓋世重則必與知慶裕等情節，而夢祥旣出宇寬之招，則惟當一付王府，究覈其虛實而處之，不宜輕[徑]先區別，有所容貸。請沈檀、李世重及宇寬所引各人，儉獄時干連諸宦，竝命一體鞫問。頃年四大臣聯名之箚，實出於體先王友愛之仁，爲先王分勞之意，而渠輩所謂大逆者也。其所以凶言悖說，危逼聖躬者，無所不至，而其時三司伏閤之啓，有曰聯箚，卽其三手中一也，噫嘻，痛矣。渠輩所謂三手者，有何干涉於聯箚，而必欲合而爲一者，明有許多機關，而其所指逼，有不忍言。當此逆情已露，懲討方嚴之日，不可不明覈正法，以雪聖明之誣，以洩神人之憤。請其時合啓首發三司之臣，與時龍一體鞫問，連啓諸臣，一倂遠竄。答曰，勿煩。

○司諫魚有龍疏曰，伏以臣，頃聞老母在鄕，病勢添重，急於歸護，蒼黃發程，未及承批辭陛，雖緣情理之煎迫，而分義之未安，當復何如？區區情懇，只冀聖慈俯諒，卽賜譴遞，及奉批旨，不惟不罪，至諭以勿辭救護，感激攢頌，但有涕淚。噫，臣之情理，其亦戚矣，怵畏分義，黽勉趨朝，則未伸病側救視之節，牽戀私情，曠日留滯，則益積言地瘝曠之罪，進退兩難，寸心交亂，而竊伏念，元良定位，冊禮已迫，擧國臣民，莫不延頸，況臣職忝臺列，固宜進參盛禮，以伸忭祝之忱？故母病雖未快減，不得不離捨回程，今始來伏私次，而因念臣之虛帶言責，今已兩箇月矣。未效一言，愧懼徒積，如臣之疲軟不職，固無足言，而顧今之爲臺閣，誠亦難矣。雖其論事直截，陳啓正當者，而殿下輒示訑訑，率皆靳允，一向如此。天聽愈邈，則臺閣之所爲，不過謄傳故紙而已，其孰肯激勵奮發，有懷畢陳，而殿下亦何由以開諫路聞讜言，以裨淸明之治也哉？嗚呼，今日臺閣之論，不一其端，而嚴王討雪聖誣，乃其大者，前後諸臣沬血力爭，或啓或疏，畢陳無餘，群下之所切切祈望者，惟在於聖上之速賜開允，以快輿憤，而且臣竊有所痛惜慨惋於中者，請流涕而略陳之。嗚呼，惟我大行大王，以至仁盛德，臨御纔五年，而仙遊遽促，聖化未究，此固臣民沒世之痛，而若其所深恨者，尤有大焉。粵在嗣服之初，耆舊忠良，左右夾輔，庶幾有以扶持世道，而不幸奸凶秉國，百計欺蔽。輔相，王室之柱石而斬伐無餘，儒賢，國家之元氣而毒害愈酷，至以繼志述事，人主之達孝，而導諛迫脅，壞亂先憲，終使懿美掩而不彰，至澤閼而不行，胸臆行於下而聖德累於上，此擧國臣民之所以飮泣腐心，痛恨於無窮者也。以此論斷，則奸凶輩通天不道之罪，固難逭於天誅。兩司合辭之請，其他各件請罪之啓，殿下宜卽快兪，不少持難，而每承批旨，一例牢拒，王章未伸，群情愈鬱，臣竊爲殿下慨然也。惟聖明深思洞察，亟加懲討，快正其濁亂欺蔽之罪，使亂賊知懼，遺德克彰焉。噫，以殿下明聖孝友之德，夫豈或忽於此而第於義理大處，猶未能洞然見得？凡所裁斷，未免爲姑息苟且之歸。臣請以古所謂義理之勇，爲殿下勉之，自古聖帝明王，非不篤於愛人，而於其奸兇，則斥之必遠，非不愼於用法，而於其義刑，則斷之必嚴。今殿下天資至仁，而或欠於剛毅果決之德，典學甚勤而未究乎光明正大之體，故尙賢之念雖切，而毒正者一不懲治，褒忠之典雖擧，而戕善者反加容貸。懲討之論，疑以報復，罪罰之加，慮其非怨，此不幾於拘小仁而忽大法者乎？亦願殿下，講學之際，先明其天理，聽納之時，必裁以大義，無徒曰予有所執，而凡諸處分，一主嚴正，不失乎義理之勇，則聖德光明，治理淸肅，庶有辭於來世矣。臣旣以大體，有所論列，則更不必逐事煩縷，而向於筵席入侍時，有欲陳而未及陳者，略此附陳焉。噫，四大臣伸雪之後，因諫長論啓，有當初合啓時首發論者竄配之命，而第其後合啓，非止一二，而比之最初，轉益慘毒，至於追刑破瀦之啓而極矣。此等主張凶論之人，亦宜覈出其首發者，一例投畀，以懲其惡焉。曩者，領議政臣金昌集被禍之後，旣已收戮其子孫，而禍心愈烈，又復僇辱其名父賢弟，噫嘻，尙忍言哉？故相臣金壽恒之碩德雅望，故判書臣金昌協之邃學淸操，實是三朝之元輔，一代之宗師。雖以一種媢嫉之輩，猶不敢疵議，而彼沈埈者，百端粧撰，必欲汚衊，益肆凶毒之論，勒加於享祀之地。石室俎豆，終至撤毁，士林之憤痛，庸有極哉？幸賴聖鑑洞照，旣命復享，則當初發論之人，不可不嚴懲也。至於洪啓迪之冤死，尤有所不忍言者，啓迪之淸裁直氣，積忤群奸，適居喉司之長，力遏冒彈而潛入者，因此而一邊凶徒，尤益切齒，必欲甘心而後已。趙鎭禧承述賊鏡之嗾使，挺身突出，假托無根之鞫招，直請拿鞫，稟處命下，而操切愈急，終至撲殺，情狀之凶慘，有倍他人。到今昭雪復官之後，其毒害之罪，尤不可不痛懲。臣謂埈與鎭禧，竝竄荒裔，以示深惡痛絶之意焉。臣爲參賀班，抑情上來，而離側從宦，情理旣甚切悶，仍因蹲冒，踪地亦極臲卼。伏乞聖明，俯賜鑑諒，亟許遞改，以伸至情，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陳戒之言，誠甚切至，可不留心焉？沈埈、趙鎭禧事，予當量處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正言韓德全疏曰，伏以昊天不弔，大行大王，奄棄群臣，因山已過，節序累換。恭惟殿下，孝友天至，哀慕何堪？臣以藐然後進，資分魯下，名稱素輕，少習擧業，僥倖末第，而人地才望，最居人後。不意聖明，謬加剪拂，薇省新命，遽下於夢寐之外，臣誠惶駭震𢥠，莫省所以致此也。臺閣之選，地望自別，諫諍之責，關係至重，況當庶事草創，言路未廓之日，尤宜愼簡，以冀一分之仰裨？臣是何人，敢膺玆選？內自斟量，百不近似，其不可抗顔承命，以玷名器也，決矣。抑臣私義，又有萬萬難冒者，臣嘗師事先正臣權尙夏，出入門墻，殆至二十年。顧臣顓蒙，雖未能承副敎育之意，而服事旣久，慕悅則深矣。不幸頃年，凶逆餘孽，敢肆毒正之論，終至追奪之境。斯文墜地，士林相弔，臣憤冤結轖，寧欲無生。遂從同門諸人，泣叩天閽，庶冀申暴，而喉司操切，從中抑退，籲號路絶，已屈莫洩，只得退伏嶺嶠。自比罪人，杜門掃軌，以爲自靖之地矣。乃者聖明御極，群枉稍伸，臣師復官之命，又下改紀之初，禮官致祭，太常議諡，崇終隱卒，泉塗改照。凡在平日師事之列者，其感泣頌祝，當復如何？雖糜粉其身，無以報聖恩之萬一矣。第伏念構誣臣師之人，尙今自如，臺章連上，處分不嚴，臣誠愚昧，不識其何謂也。聖意果以致雲爲無罪，則是於臣師，雖加尊敬，不過爲虛禮彌文，而其所被之誣，固自在也。如果以臣師爲冤枉，則其誣揑汚衊之人，自當次第擬律，渠安得晏然而已？夫白地誣人，自有其罪，況以惡逆之名，加之於一國宗師兩朝禮遇之大賢者乎？凡淑慝之間，元無溫呑暖處，大聖人作爲，尤不可糢糊不明，必須賢邪之別，嚴其界限，是非之分，截作兩段，然後擧措響快，事理白直，無公私參錯半上落下之患矣。以殿下尊賢斥邪之盛意，豈不念及於此，而乃於醜正之一致雲，涵容太過耶？當初遠竄之啓，亦云末減，而殿下猶且持疑，久靳兪音，是殿下於致雲誣賢之罪，猶有所未盡燭者，如此而尙可謂之雪冤乎？致雲在於有罪無罪之間，則臣師之冤，亦在申與未申之中，其在生三事一之義，何敢貪戀恩榮，苟然就列，以招一世之譏議哉？昔尹和靖將赴召命，聞時人有毁程氏學術者，竟辭不就。臣師亦嘗累引此義，以決進退。臣雖不肖，敢忘斯義？目今元良受冊，縟儀隔宵，擧國臣民，莫不慶忭，臣亦有一分秉彝之天，豈不欲進詣庭班，躬覲大禮？第讒賊未罪之前，皆臣自廢之日，區區匹夫之守，不敢遽變，咫尺天門，末由祗肅，臣罪尤大。伏乞聖慈，俯諒微悃，亟命鐫削臣新受職名，仍治臣闕禮之罪，不勝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申致雲事，已爲處分於日昨筵席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黃海道觀察使金相玉疏曰，伏以臣於日昨，忽承海臬新授之命，驚惶震惕，罔知措躬之所也。夫方面之職，爲任甚重，專轄一方之利害，又係生民之休戚，固宜愼簡，以畀其權，況今本道，屢經饑荒，仍之以客使，公私儲蓄，俱皆罄乏，疵瘼多端，莫可振刷？雖使練習治務才具通敏者當之，猶難望其櫛垢爬痒，補弊塡罅，今乃以如臣者，猝然加之以此任，是何異於强僬僥以千勻[千鈞]之重哉？念臣迂疏譾劣，都無寸長。前後踐履，涯分已踰，內外歷試，絲毫蔑補，隨事憒憒，輪翮無取之狀。聖明想亦洞燭靡餘，而不量人器之如何，有若循套塡差者然，臣身顚沛，雖不足言，其於玷公議之名器，誤一路之機務，何哉？臣雖愚迷，自知則明，揣度才分，無望堪承，縮伏數日，不敢冒出。當國家大有慶之日，跡阻末班，未覩縟儀，情禮俱缺，惶隕倍切，玆敢露章自列於嚴廬之下，伏乞聖明，察臣之懇，非出例讓，特許鐫改臣職名，以安私分，以重藩任，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乙巳三月二十日巳時，大駕出自仁和門，御仁政殿，行王世子冊禮。都承旨李秉常，左承旨李喬岳，右承旨尹錫來，左副承旨朴聖輅，右副承旨鄭亨益，同副承旨金橰，假注書金遇喆、崔暐，記注官張世文，記事官李齊恒，同爲入侍。上吉服殿坐，入侍諸臣，皆朝服佩玉，宣傳官、兵曹判書以下，皆黑笠、靑袍、佩劍、持鞭。王世子在大庭幕次，執事呼唱拜跪禮。禮畢，上還昌慶宮。大殿、大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宮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王世子受冊後，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bb殿b、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憲，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酉時，上御進修堂。右議政閔鎭遠，禮曹判書沈宅賢，請對入侍，同副承旨金橰，假注書崔暐，記注官張世文，記事官李齊恒，同爲入侍。右議政閔鎭遠曰，勞動之餘，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鎭遠曰，日氣淸明，吉禮無事過行，不勝慶幸。小臣，瞻望王世子容儀，天資岐嶷，睿質夙成，宗社無疆之福，自此基矣。慶賀歡忭，曷勝下情，連日行禮，得無傷損耶？上曰，暫時行禮，有何勞憊乎？鎭遠曰，伏見備忘，有求對稟處之敎。王世子，幼沖之年，連日勞攘於禮節之間，臣等亦非不慮，而大禮變通，有所不敢，且未及考見前例矣。聖敎先下，不勝惶恐。考見《禮曹謄錄》，辛卯、丁未冊禮時，則只行大殿進謝箋表裏之禮，大妃殿、中宮殿進謝箋表裏之禮，則自內行之。庚午年則各殿行禮，皆自內爲之。今番亦當依丁未例乎？王世子沖年，連日行禮似難，各殿行禮，皆自內爲之，似好矣。上曰，辛卯陳賀時，大殿親臨乎？鎭遠曰，辛卯、丁未，禮節定奪，或以延奏，或以本曹啓辭，親臨與否，謄錄中，無擧論之事矣。上曰，丁未年則大殿親臨受賀，故王世子出外庭進謝箋。今番則陳賀時，當以權停例行禮，王世子不必出外。明日只行正堂受賀，各殿行禮則皆自內爲之事，磨鍊，可也。禮曹判書沈宅賢所啓，瞻望王世子岐嶷之表，天資夙成，禮節之間，亦無差失，一國臣民，無不懽忭頌祝，宗社無疆之休，其自此基矣。小臣身爲禮官，本曹謄錄，所當預爲陳達，而不知前例，未及奏達於聖敎未下之前，不勝惶恐。上曰，不知前例，有何妨耶？宅賢曰，王世子旣行冊禮，宗廟、永寧殿、永徽殿，展謁之禮，及敬昭殿三年內，大小祭享時，行禮之節，當爲取稟擧行，而時在沖幼未冠禮之前，亦在國恤之內，此等禮節，何以爲之？上曰，丁未、辛卯兩年，何以爲之耶？宅賢曰，丁未則閭閻不淨，故此等禮節，皆權停矣。上曰，太廟展謁，事體自別，宜速擧行，而年旣幼沖，似有參酌，展謁及祭享時進參之禮，當於冠禮後爲之，勿爲磨鍊，可也。〈出擧條〉閔鎭遠所啓，臣於昨者，以咸鏡監司金有慶改差事陳達，則自上，下問加資還收與否，而臣於政格，本來生疎，敢以前聞仰陳，嘉善以上，不爲還收之意矣。退而聞之，則外任未赴任見遞者，雖嘉善例爲還收，臣之錯認誤對之失，著矣，惶恐待罪。上曰，向者金東弼爲江華留守，遞付京職，蓋爲加資之仍存故也。今此金有慶之改差也，以此有所疑問矣。偶然誤對，不至大段，有何待罪之事乎？金有慶加資，仍存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向以碑石事，有所達矣。今聞曳運之時，役夫有致斃者，或有致傷重病者，誠爲愍惻。在國家仁恤之道，死者宜擧恤典，傷者則賜給藥物似好，故敢達矣。上曰，流傳之言，不可準信，而果如所聞，則誠可愍憐矣。分付本道，如有死傷者，狀聞，可也。〈出擧條〉沈宅賢所啓，今此送勅擧動，出宮還宮時，王世子，闕門外祗迎祗送之禮，勿爲磨鍊乎？上曰，此等禮節，當於冠禮後爲之，勿爲磨鍊，可也。鎭遠曰，此後凡干擧動時，祗迎祗送之節，冠禮前勿爲磨鍊事，當定式施行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承旨金槹所啓，初二日，四大臣伸冤時，因大司諫李喬岳所啓，有合啓首發人遠竄，請對諸臣削黜之命，而臺諫以罪重律輕論啓，故本院不得捧傳旨矣。今日臺諫停啓，遠竄及削黜傳旨，所當捧入，而第於今十六日，右議政入侍時，上敎中，有當初下敎中有請對首發二字之敎，而請對異於臺啓，亦非一番，元無首從可論之事，今此現告，何以爲之耶？上曰，首發現告，果爲難乎？鎭遠曰，三司請對，則有發簡之人，而二品以上請對，則大臣例爲出令，何以現出首發乎？上曰，其時一鏡之勢，鴟張朝廷，承其餘論而爲此擧，其隨參諸人，亦豈無其心，則不然而畏勢苟從者乎？鎭遠曰，先朝大臣，白地構誣，至於戕殺，論其罪犯，則竄配猶輕矣。殿下以其多人之不可盡竄，律止削黜，雖出於盛德包荒之量，而又就其中，欲分首從，豈非寬恕之太過乎？且請對非一矣，凡數次請對之人，無論首發與否，竝宜削黜。禮曹判書沈宅賢曰，前後請對，無非慘毒，而至於直請莅斬者，慘毒之中，尤爲慘毒，其罪豈但止於削黜而已乎？鎭遠曰，請對時，以莅斬發言者，不可不竄配。橰曰，其外請對諸人，削黜則皆不可已也。上曰，請對時，二品以上齊會耶？鎭遠曰，然矣。大臣出令，而二品以上，無不齊會矣。上曰，身爲大臣，豈忍出如此之令耶？此類則何論首發與否，而但此事，一鏡專爲主張，設此陷人之機括，向予所謂元惡云者，蓋指此也。鎭遠曰，朝廷諸臣，豈皆聽令於一一鏡耶？辛丑年請討鳳輝時，朴泰恒、李正臣則終不來參。人各有見，若非其心符合於一鏡，則豈必風靡於一鏡之論耶？若欲分其首從，或削或否，則其在用法之道，似不均平矣。上曰，請對事，凡三次爲之，而言其根本，則始於最初請對，言其事則同，而究其心，則似有首發繼發之稍間。初巡請對諸臣，則勿論首發與否，竝爲削黜，可也。鎭遠曰，以莅斬發言者，似不過數人，此則査出遠竄，何如？上曰，豈必此輩之言也，卽是掇拾一鏡之言也？一鏡第二疏，已有此言，此爲根本矣。鎭遠曰，以莅斬發言者，不記其名，未知或以他罪已被竄，而不可不査出遠竄矣。上曰，似是疏下六人中，有此語矣。考出日記，後日登對時，稟處可也。〈出擧條〉上曰，世子冊封後，宜有稱慶設科之擧，前例以庭試爲之耶？以增廣爲之耶？鎭遠曰，前例則別試云矣。以大慶廣取之道言之，則當爲別試，而近年以來，科擧連疊，弊端不些，當以庭試爲之，何如？上曰，予意亦如是矣。連有科擧，其弊不些，不若庭試之爲便，故問之耳。鎭遠曰，外議皆以庭試爲好矣。上曰，合二慶設科，亦何如耶？鎭遠曰，登極慶科，異於他科，乃四十人增廣也。如此大慶，曾無合設之規矣。登極、增廣經行後，冊封則當以庭試爲之矣。上曰，自禮曹啓稟後，當有下敎矣。鎭遠曰，左相遭其壯子喪慘矣。今日大禮，不能來參，情理缺然云矣。上曰，向見其箚子而知其意矣。閭閻間拘忌，何必爲之耶？第其上來未久，遽遭喪慘，予心矜愍，不可勝言。鎭遠曰，親犯薰染之氣，則不可遽入於淸禁之地，拘忌亦不可不爲也。上曰，曾聞嶺南人，遠避痘疫，或有至老不經云，而此亦隨天地氣運而然矣。豈可避而免乎？向者禁標內，不爲禁斷，問郞爲春坊官，而予則不以此爲拘忌。左相以犯染之故，不爲入來，是不知予意而然矣。諸臣以次退出。

3月21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左承旨李喬岳〈坐〉。右承旨尹錫來〈坐〉。左副承旨朴聖輅〈坐直〉。右副承旨鄭亨益〈坐直〉。同副承旨金橰〈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崔暐〈仕直〉。事變假注書徐宗玉〈仕直〉。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臣申思喆，副提調李秉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慶禮安過，雖切懽忭之忱，移時殿坐，不瑕有勞傷之候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臣等，耿耿未已，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元良定位，付托有人，忻喜曷喩？大王大妃殿氣候，一樣，大妃殿氣候，亦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李喬岳啓曰，小臣館所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臣承命馳往館所問安。則上勅以爲，昨日服藥之後，精神氣力，雖似少勝，夜來煩熱，不得安睡，而爲遣近侍，鎭日下問，不勝感激。副勅則以爲，連遣近侍，如是下問，不勝感激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鄭亨益曰，頒赦百官加爲之。

○鄭亨益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某罪以下宥之乎？敢稟。傳曰，雜犯死罪以下，竝宥。

○又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藝文提學李宜顯，卽爲牌招，赦句添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以吏批言啓曰，卽接成均館牒呈，則直講李格，受由過限未上來云，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宜顯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朴師益進，右副承旨鄭亨益進。兵批，行判書洪致中病，參判李箕翊病，參議李禎翊進，參知趙鳴鳳病，左副承旨朴聖輅進。

○吏批啓曰，宗廟署牒呈，則直長李眞佐，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秉常，以吏曹言啓曰，在前頒赦時，例有別歲抄之事，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例書入。

○又以吏曹言啓曰，別歲抄書入事，命下矣。準期不敍書入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傳曰，礪原君柱，洛春正培，竝百官加，親授。

○傳曰，長番內官辛錫祚，世子宮長番內官朴弼周、高鳳獻，竝百官加，親授。

○以金取魯爲禮曹參議，尹鳳韶爲戶曹佐郞，閔鎭紘爲工曹佐郞，李箕鎭爲吏曹正郞，沈廷輔爲同敦寧，權熻爲尙衣直長。百官加下批，夏溪君椐敍用事承傳，礪原君柱今加興祿，洛豐守培今加明善，長番內官辛興祚，今加正憲，高鳳獻今加通政，以上百官加，親授事承傳。百官加下批，僉知單朴旻梓、李忠邦，訓鍊主簿李思順。副護軍李眞儉、鄭思孝、申弼賢、李廷傑、尹惠敎、柳弼垣、沈仲良、閔鎭斗、李淇、崔齊白、柳聖澄、趙東彬、孫碩基、柳濬、李鐵徵、許鼎、金有慶，副司直金演、沈珙、柳鳳徵、洪重禹、金相元、蔡彭胤、李宜華。副護軍李德壽、金啓煥、朴涏、鄭道徵、宋來白、魏赫萬。副司正崔暐。

○尹錫來啓曰，郊外接見勅使說話，依前所錄，略爲加減書入，而此外問答間未盡說話，令廟堂預爲定奪，以備睿覽，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傳曰，王世子受賀時儀註中，無致詞一款，雖於《五禮儀》無之，辛丑年則有已行之例，問于該曹以啓事，命下矣。問于該曹，則東宮冊禮後，受賀時則百官致詞，不載於禮文，故辛丑年，亦不爲磨鍊，而冊封勅出來後，百官陳賀東宮時，則例有致詞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回還時，一路宴享茶啖軍、威軍等事，一依上來時例減除事，旣已停當。以此三道監司及開城府留守處知委，而在前如此之時，則有遣中使申謝，三處別遣問安使之例。令政院考例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今日乃是空日，別茶啖依例排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明日勅使回程時，郊外擧動事，定奪矣。宴享雖已停減，茶禮則例當爲之。依例備待之意，分付司饔院及各該司，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啓曰，因備局草記，勅使回還時，無護行之人。黃海兵使趙脩，卽爲催促赴任事，允下，而不卽辭朝，事甚未安，更卽催促，今日內，使之辭朝，何如？傳曰，依啓。黃海監司疏批已下，卽爲牌招，而使之不多日內辭朝。

○尹錫來啓曰，以迎接都監草記，勅使回還時，宴享停免，則例有遣中使申謝之擧，且有開城府、平壤、義州三處，別遣問安使之規，令本院考例擧行事，允下矣。平壤問安假承旨，自本院依前例差出，開城府、義州別問安使，令該曹差出，竝趁勅行未發前出送，何如？傳曰，允。

○李秉常啓曰，明日送勅擧動時，館所擧動時，守宮假承旨洪受濂，假注書李泰昌，使之仍察，何如？傳曰，允。

○李秉常，以宗親府有司堂上言啓曰，太祖御筆及景宗御筆，自本府依前繼刊廣布之意，日昨筵中，旣已陳達蒙允矣。主管凡事，本府有司堂上礪原君柱，還朝後，自當相議更稟，而曾前諸臣等處，頒賜列聖御帖收聚，一日爲急，自本府斯速擧行，何如？傳曰，允。

○尹錫來，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以自上酬酢說話中，必以感謝之意，條列書給云，故自都監依其言書給之意，昨日大臣啓辭中，旣已仰達矣。措語則以上曰，小邦無祿，遭此大慼，哀痛罔極，不知所言。僉大人，祗奉弔命，遠臨陋邦，賜諡賜祭，俱出皇恩。親承聖典，不勝感泣。皇上曲軫小邦之凋弊兩款事，兼送一勅，已是格外之恩典。僉大人仰體皇上字小之仁，各處宴享及軒架等物，皆令權停，至於護行兵丁，亦爲減除。雖極感戢，還用缺然矣。副使大人，前此屢臨弊邦，已多眷顧之惠，心常欽頌。今又獲接淸範，尤切欣幸之忱，而上使大人，所患如此，不得一面，悵缺之懷，何可盡言之意，書給矣，敢啓。答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冊禮旣行，此實宗社臣民莫大之慶也。設科取士，與四方同慶，乃是祖宗朝已行之事，取考謄錄，則乙酉年冊禮時，設行分京外，初試六百別試，辛卯年冊禮時，合七慶設行，咸聚京師，初試六百別試，丁未年冊禮時，設行咸聚京師，初試六百別試，庚午年冊禮時，合三慶，設行增廣，辛丑年冊禮時，初以咸聚京師六百別試，定奪，而後因大臣箚陳，設行庭試矣。今此王世子冊禮慶科，依何年例擧行乎？敢稟。傳曰，依辛丑年例，擧行。

○假注書權世秤啓曰，臣承命馳往于全羅道高山縣校前里，侍講院贊善金榦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頃承召旨，病未祗赴，瀝血陳章，恭竢指揮。卽伏蒙史官遠臨，宣傳聖批，十行溫綸，辭旨隆重，臣益增兢惕，罔知攸措也。伏念臣，是衰病垂死，空疎無用之一匹夫也，而伏覩聖明所以喩臣者，至有贊予不逮，輔我胄子之敎，恩出分外，事絶常例，此實人臣罕有之異數也。其在分義，所當不俟駕屨，趁時趨進，得以獲近耿光，仍覩盛儀，然後陳情辭退，歸死丘壑，是臣至願也。顧臣以八十之年，抱膏肓之病，加以近來，重經泄痢傷寒等症，不粒食，已數朔矣。素患眩症，乘時復劇，當其重時，遽然昏窒，氣息奄奄，朝暮待盡。以此病狀，實無自力登程之勢，致使近侍空還，恩命虛辱，臣之罪戾，萬殞難贖，惶恐伏地，只有涕泣而已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世子受賀時，二品以上，則例有答再拜，而三品以下，則陞就座後行禮，自是舊規，而今番受賀，則三品以下行禮時，興立於席上，此實前所未有。雖禮節間一事，傷損體貌，則大矣，不可無警責之道。贊興弼善，從重推考，當該挾侍內官，亦難免不能據例爭執之責，一體推考。

○金橰啓曰，戶曹判書申思喆，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謝恩兼奏請正使礪城君臣楫，副使漢城府左尹臣權𢢜啓曰，臣等，以別啓請事，欲有所稟定而請對，惶恐來詣賓廳，敢以文字仰達矣。今此使事，至重且大，非比尋常使行之類。臣等豈不欲殫心竭力，而大抵彼中凡事，惟在譯舌之居間周旋，則當此有事之日，其中解事之人，不可不別擇以去。譯官李樞、金是瑜，屢次往來，熟諳事情。今番若爲帶去，則必有所益，而纔以勅使差備上來，差備則以他譯官差送，兩譯竝爲帶去之意，敢啓。傳曰，依啓。

○以徐宗玉爲事變假注書。

○以勅使回還時，開城府別問安使單子，傳于金橰曰，右尹沈廷輔以病不善起動之狀，予已見之。雖數日之程，必難作行。今此松都別問安使，以他人改定事，分付。

○金橰，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回還路程記書出，而二十二日，過弘濟院站，碧蹄止宿，發京第十三日，當到義州。以此分付伴送使京畿開城府、兩西監司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明日回程軍令，初吹卯時，二吹辰時，三吹巳初，書出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柳重茂向日按獄時，雖有妄率之事，屢次嚴問之時，終無違端，故從當下敎之意，已諭於筵席，而當此大霈之日，不可無參酌之道，依下敎放送之事，分付。

○鄭享益[鄭亨益]，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世珪手本，則保放罪人李瑞泰、申萬泰，病勢今已向差云，竝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冊禮慶科，取稟草記，傳曰，依辛丑年例擧行事，命下矣。文武科庭試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十月二十四日放榜，十一月初六日巳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而聖上卽位，增廣諸科擇日，原粘目中，監試、覆試以下吉日，次次進退，改推擇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庭試處所，例設於時御所殿庭，而近年以來，每設於春塘臺，科次於仁政殿矣。今番亦依此磨鍊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鄭享益[鄭亨益]，以備邊司言啓曰，因政院啓辭，郊外接見勅使說話，依前所錄，加減書入，而此外未盡處，令廟堂預爲定奪事，允下矣。末端數條添書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回程牌文，以二十二日書出，爲先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以迎接都監言啓曰，上副勅處，例給禮單馬四匹，無弊擇執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上來時，問疾官，例齎藥物而去矣。今此上勅上來時，病勢甚重，多用藥材，所餘些少。醫官等言，卽今病狀，日就危篤，元氣委苶，不可不用補劑人蔘三兩及唐鄕材二十餘種，加數齎去宜當云，故分付兩醫司，進排以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勅使回還時，弘濟院，以過站磨鍊，故大臣承旨，不爲出往之意，言于通官，則答以別無出往之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以伴送使言啓曰，卽伏聞因奏請使啓達，上、副勅差備譯官李樞、金是瑜等，以加定譯官率去，勅使下去時，差備之任則以他譯代送事，允下矣。李樞、金是瑜等，旣自灣上，迎勅入京，顔面甚熟，多有周旋之事。今若猝改，則必不無中路生梗之患，不可以生疎之人代行。且勅使渡江後上來，亦足以急於使行未發之前。李樞、金是瑜等，竝勿遞差備之任，仍爲帶去，何如？傳曰，隨往勅使回還，旋卽赴燕，則彼雖譯舌，不可如是驅役。萬里行役，亦何可及期治裝乎？依前成命擧行。

○鄭亨益，以義禁府言啓曰，頃日頒赦後赦坐，與疏決定日相値，故姑待疏決，一體擧行事，啓稟蒙允矣。疏決日期，旣已退定，再次赦坐，一倂廢却，事體終有所未安。今日開坐，竝擧前後赦令，分秩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禮曹判書沈宅賢疏曰，伏以臣於日昨縣道之疏，略陳私情，伏蒙聖慈曲賜俯諒。至有遠接、伴送分差之敎，我聖上敦孝體下之仁，奚但臣闔門之感戴而已哉？臣之老母，年今六十七矣。疾病侵尋，長在床褥，不幸去歲，臣之伯兄，奄忽身死於湖邑任所。臣母，隨臣來寓於公山地，而自遭慘慼以來，日夜號哭，眠食俱廢，沈綿之疾，安得不添？如縷之喘，尙何望其支保？臣之情理，誠不忍一日離捨，而頃當召命之遠降也，臣母，强疾作語，勉臣以一謝恩命，故臣遂卽日登道，粗伸分義，而晨昏遠隔，魂夢屢驚。近接家信，臣母頃聞臣奉命西下之奇，憂思倍至，舊疾益添，居常語言，每及於臣，至以曷日旋歸爲言，老人情懷，自多傷感，病裏戀傷，無以爲慰。臣之情事，當復如何？今臣以太祖大王胎室修補事，方將下去珍山地，而去臣母所住之處，不甚相遠，儻於竣事之後，許臣由暇，俾得歷省病母，則不獨臣私情之感幸，其於聖朝孝理之政，亦有光矣。王程有限，不敢私自少淹，敢將血懇，臨發拜章，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往省焉。

○行司直吳命恒疏曰，伏以，惟天惟祖宗，眷佑我東方，聖上卽位之元年，元良早建，國本永固，此乃漢文時盛事，亦出於三代早諭敎之美意也。凡在率土含生，擧皆忻忻相告。臣在溫泉，喜甚延頸，爲趁賀班，撤沐徑歸，吉辰已屆，縟儀載擧，億萬年無疆之休，實基於此矣。臣當此際重入脩門，乃以畸危之蹤，獲忝嵩呼之列，情禮粗伸，慶祝方深，而第臣情勢之悶蹙，踪地之臲卼，不可以職名之已遞，時月之稍久，有所自解，而夤緣事會，冒沒盤礴也，決矣。伏祝兼帶諸務，雖幸次第變通，而猶有未盡卸者。同春秋與籌司等任，亦非釁尤病廢之身，所可久假而仍叨。臣之惶恐不安，爲如何哉？噫，如臣不肖，荷聖上罔極之恩，嗣服初政，首蒙陞擢之命，還朝辭對，奬諭丁寧，及其鞶帶之褫，慰勉加隆。至若曲諒賤臣之私義，特改前日之聖批，兼旬之後，軫睿念而不忘，此誠前古所未聞曠絶之異數也。臣雖頑如木石，寧不感泣？一身頂踵，已非己有，生殞死結，亦是歇後語矣。念臣，上無父母，下無嗣續，了然天地，靡所依倚，其仰望爲生而所欲忠者，惟我聖明在上。凡係往役之義，奔走之事，雖赴湯蹈火，亦所甘心，至於榮塗華貫，臣若更出一步，則始之竝擧昆弟，論人長短者，有不足道，而(而))臣亦爲悖倫傷義貪饕富貴之人而止耳。此臣所以矢心自劃，而聖上，亦何取於此等人乎？且臣麻痺之疾，源委已痼，日者申籲，幸蒙浴溫之恩，恩波所霑，不無差減之效矣。伏聞國有大慶，徑先撤還，未準當沐之限，亦臣私懇之切迫者也。玆敢冒死封章，還出國門，臣罪至此，益無所逃。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加憐察，將臣所兼諸任，盡行鐫削，仍命攸司，勘臣前後負犯，以肅朝綱，更許往浴溫泉，以卒生成之澤，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玆定儲，效漢古事而主鬯有人，欣幸曷諭？今於賀班，依俙見卿，心喜入城矣。今觀卿疏，還切缺然。卿之如是自劃，予以爲過矣。卿其勿辭，仍留京邸。

○奉朝賀臣崔奎瑞疏曰，伏以國有元良冊禮已迫，此誠宗社無疆之休，臣民莫大之慶，凡在含生，孰不忭躍？臣自前冬還歸之後，仍委寢席，日益澌綴，卽今無一分生人之理，不得趨造呼嵩之列，以伸延頸之願，有生如此，不如死之久矣。臣負罪兩朝二十六年，幸蒙聖上天地罔極之恩，洗滌前愆，俾遂平日之至願。臣之所以報答聖賜，只在朝賀一節，而今此朝家莫重慶禮，又未免廢闕情禮，則其罪比前尤萬萬矣。伏乞聖明，分付有司，亟賜勘處，不勝幸甚。且臣於向日，有欺慢君父之罪，揆以邦憲，萬戮猶輕，而得蒙聖上寬宥，不替恩數，令所居縣邑，有月廩及月致之命，伊後，又有歲時周急之命，而以賤臣廉義，旣已再煩近侍臨諭，臣實震怖，不敢更爲陳疏之計，而其抵死不敢冒受之意，已悉於前日之疏矣。今者，又以戶曹關文，自巡營有春等周急之令，床簀危喘，益用憫蹙，若將促其將盡之命。伏乞聖明，俯察衷曲，哀之憐之，倂前後月廩月致周急等典，俱許還收，則臣可得安意而入地，其爲光寵，豈比今日惠養之恩而已哉？瞻望宸極，攢手祈祝，封疏將上之際，掖隷臨門，俯問死生。臣於前月，旣蒙恩賜駱粥，今此貂皮之錫，又是千萬意慮之外，聖意之終始眷念，至於如此，而死亡無日，何階仰答結草之報？唯當自期於泉下而已，臣無任瞻天結戀，伏地竢罪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旣定元良，付托有人，欣喜曷喩？卿之所患，予已知之，未參賀班，有何所傷？不腆月廩與周急之物，尤不宜過辭，卿其安心領受，亦勿過自引咎。春日漸暖，俟間上來，毋孤予思想之心。仍傳曰，遣史官傳喩。

○大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正堂受賀。王世子行禮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敎中外大小臣僚耆老軍民閑良人等書。王若曰，予惟祖宗錫羨垂裕之圖，蓋莫先於固本，邦國久安長治之業，亦允資於貽謀，所以祗承於丕基，式將永托於神器。今當典冊之擧，可無綸綍之宣，言念寡昧之姿，適値艱厄之會。繼猶判渙，憫時勢之漸危，膺玆顯休，懼宗緖之或墜，迺眷賢嗣，夙著嘉稱。孝友之誠，寔出於天稟，聰明之質，無待乎師承。儼若成人，見德範之已就，徵諸吉卜，亦符應之斯彰。宜昭壓紐之祥，用畀主鬯之重。离明正元良之位，縟章維新，豫建存永遠之規，故事可倣。群情載協，旣卿士庶民之畢從，大策聿偕，實社稷宗廟之均慶。福祿天其申命，付托吾復何憂？啓後光前，咸仰震索之美，推恩及物，寧靳解澤之流？自本月二十一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毆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魘魅蠱毒，關係國家綱常，贓汚强竊盜外，雜犯死罪以下，徒流付處安置充軍。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已發覺未發覺，已決正未決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丕顯丕承，期赫業之克鞏，重輝重潤，喜嘉頌之倂興，庶獲信順之孚，共享靈長之運。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館提學李宜顯製進。

○乙巳三月二十一日酉時，上御進修堂。迎接都監堂上申思喆請對，右副承旨鄭享益[鄭亨益]，假注書崔暐，記注官張世文，記事官李齊恒，同爲入侍。迎接都監堂上申思喆所啓，小臣，以迎接都監所管，有稟定事矣。今者副勅阿克敦，卽丁酉年持空靑來者也。其時接待不可不款洽，故出給銀貨四千兩，以悅其心。其後戊戌又來，援例徵之，壬寅又復如前，今來又援前例，必索四千兩銀貨。臣意則以爲，四千兩銀貨，乃一時偶贈之物耳，不可以每每援例。且念卽今地部蕩竭，國無餘儲，例贈雜物外，至於銀貨，則豈可以前例準給乎？宜以國儲罄竭爲言，以塞徵求之路，似好矣。上曰，已議大臣乎？思喆曰，向議大臣，則以爲例贈之外別贈，則不可許云矣。上曰，丁酉贈物，已成前例，戊戌、壬寅，皆依丁酉，非彼索我，乃我國所贐也。壬寅年，旣不能據理爭執，而到今猝變前例，或無近於失信耶？國儲雖蕩殘，彼或以此含慍，則貽羞於國家，夫豈少哉？豈可以小物，致大羞耶？思喆bb曰b，聞右相之言，其時戶曹判書，亦爭執而不能得云，必塞此路，然後可無日後無窮之弊矣。上曰，其言則好矣，而當初不能爭執，其非在我而不在彼也。今若爭之，而彼無慍怒則幸矣。若或逢彼之怒，而舊例贈物，不得不依前，則初不若善處之爲宜矣。思哲[思喆]曰，上敎如此，當依例贈之矣。上曰，時方徵索耶？思喆曰，姑無大段徵索，而旣有前例，彼豈不援例求之乎？上曰，例贈上副勅幾何？思喆曰，應給上勅五百兩，副勅則四百兩，其外又有綵緞等物，一番勅行所費，近萬兩云矣。卽今國力蕩竭，銀貨乏絶，故已以此意，言于彼矣。上曰，當初此事，據理爭執則可矣。今若以銀貨乏絶爲言，則彼之往來，非止一二，豈不知我國事情乎？例贈之外，別爲徵求則固當爭執，而三年成規，今若猝改，則彼必慍怒矣。戶判如有善後之策則好矣。如其不然，而有辱國之患，則其爲羞恥，當如何耶？卽今國力蕩竭，有司之爭執則是矣，而此後阿克敦，豈必每每出來耶？依例給之，可也。思喆曰，通官輩亦當依例準給耶？上曰，例給則似不可廢也。密贈亦有多少耶？此雖謬規，而百年流來之例，不可不依前贈之，從略依給，可也。思喆曰，又有謬規，我國所贈雜物亦多。而貪者輒以銀換徵，以此徵出於市廛，則市民每多失本稱冤之弊，此則不可不牢塞也。上曰，彼人雖貪，雜物例贈，豈必以銀換徵耶？若有如此之事，則隨便防塞，俾無市民稱冤之弊，可也。思喆曰，送勅時親臨擧動，自前有托以病患之事矣。聖體勞動，慮或有傷損之患，敢此仰達矣。上曰，自先朝無不親送，向者大行王，在春宮時，初以不爲親送定議，終乃親送於郊，在我誠實之道，不得不然矣。承旨鄭亨益所啓，四大臣合啓首發人及前後請對諸臣，有現告之命矣。合啓首發人遠竄傳旨，則纔已捧入，而請對則元無首發。最初請對，則卽絶島栫棘事也。其後請對，卽按律事也。又其後請對，或請按律，或請正刑事也。二品以上請對之日，戕戮大臣，皆得準請。此請對，最爲凶慘，似當以此請對諸臣，現告矣。上曰，以(以))最初三司請對，現告，可也。〈出擧條〉亨益曰，權凶慘毒之計，始售於二品以上請對，則以此請對諸人現告，似合法理，故敢達矣。上曰，前後請對，一而二，二而一者也。自初請對，至於末後請對，則事皆兆始於初，以初請對現告，可也。亨益曰，小臣老昏庸駑，不識法理，而第念殿下，旣燭四大臣冤狀，特命伸雪，則戕殺無罪大臣之人，罪止削黜，未知於法理，何如，而無罪被戮之人，豈不冤乎？上曰，若用反坐之律，則豈止於遠竄而已耶？《書》曰，罪疑惟輕，正謂此等事也。亨益曰，所謂罪之可疑者，蓋其情跡，在於黯黮之科，而可以輕可以重者也。先朝大臣，白地構誣，誅戮無餘者，豈可謂可疑之罪耶？上曰，請對事始發口，爲其根本則自有先後之殊矣。其事雖同，而其心則未必皆同也，此豈非可疑之罪耶？《春秋》筆法，必用誅心之法，用法之道，當誅其心術而已。亨益曰，大抵執法之論在下，好生之德在上。臣雖愚迷，豈不知聖意所在，而竊有憂慨之心，不避猥越，因此言端，敢有煩達矣。夫臺閣人主之耳目，大臣國家之股肱，而竊覵近日臺閣之啓，大臣所論，一切牢拒，未蒙採納，恐非國家之福也。上曰，爾言是矣。而予亦有所執矣。又所啓，極知惶恐而旣有所懷，敢此仰達矣。伏見下政院傳敎，有禁府時囚罪人柳重茂放送之命，臣竊不勝驚惑之至。目今國有大慶，用此曠蕩之典，聖意所在，臣豈不知耶？第白望招辭，乃是變書，而其中有擧事二字，則其在按獄之道，勿論其虛實，法當錄之文案，究覈事情，而重茂，力禁問郞勿使書錄，其心所在，誠爲叵測。殿下洞燭其情狀，旣命削黜，終令仍囚，而今乃有猝然放釋之敎，前後處分，未免逕庭。臣愚死罪，有不敢奉承傳旨矣。上曰，柳重茂以老昏之人，費辭發明，蓋出於護黨，而亦未必不由於誤聽，故頃者已諭予意於筵中，而依前下敎云者，乃削職放送耶？此事不必覆逆矣。亨益曰，聖敎雖以誤聽有所容恕，而重茂果若老昏耳聾，不分某事，則何至於獨自擔當，必使之勿錄耶？此是大段違端，不可不仍囚，以待獄事之究竟矣。上曰，重茂所謂語逼重大勿書云者，出於營護私黨之意，論其心術，不可無罪，削職放送，足爲其罰矣。故右相爲判義禁時，亦以更無可問爲言，豈可曰猝然放送耶？且七十除刑，乃是法典也。旣不入鞫案，而久逮獄中，或有致斃之患，則亦非恤囚之意也。亨益曰，小臣旣居近密之地，目見重囚之徑釋，不敢泯默，敢有所達，而伏承聖敎，愍老欽恤之意，溢於辭表。凡在聽聞，孰不感歎，而但重茂罪犯，實非尋常，獄事未究竟之前，決不宜放送，而聖敎至此，不勝惶恐。上曰，職在近密，有此爭執，未爲不可，而此事，不必累次覆逆矣。

3月22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左承旨李喬岳〈坐〉。右承旨尹錫來〈坐〉。左副承旨朴聖輅〈坐直〉。右副承旨鄭亨益〈坐〉。同副承旨金橰〈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崔暐〈仕直〉。事變假注書徐宗玉〈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尹錫來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正日，二十五日，疏決相値。此三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宰臣行副護軍申命仁，館所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朴聖輅啓曰，司僕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又啓曰，司僕內乘來言雨具，取稟。傳曰，爲之。

○又啓曰，宣傳官來言蛟龍旗雨具，取稟。傳曰，爲之。

○又啓曰，禁軍陣敎鍊官來言雨具，取稟。傳曰，爲之。

○又啓曰，時囚罪人柳重茂放送事，命下，而臺諫方以還收論啓，不得捧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司直李世最削黜事，命下，而臺諫方以遠竄論啓，不得捧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秉常啓曰，右副承旨鄭亨益，於本院，請還收不言三司敍用之啓，謂有應避之人，引嫌出去，動駕在卽，承旨不可不備員，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鄭亨益罷職傳旨，傳于朴聖輅曰，推考傳旨捧入。

○尹錫來啓曰，宰臣申命仁，馳往館所問安，則上勅以爲鎭日下問，不勝感激。今日雨勢如此，似難行役，而恐貽留一日之弊，以此爲悶云。副勅以爲，鎭日下問，不勝感激，雨雖如此，時尙早宿站不遠，姑觀雨勢，將爲作行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秉常啓曰，今日郊送勅行事，昨已下敎矣。卽今雨勢大注，決難動駕，而上勅身病，尙未差減云。卽令都監，以此措辭挽留，似合事宜，敢此仰稟。傳曰，方當望雨之時，得此甘雨，冒雨動駕，有何所傷，而昨觀書啓，上勅病症，漸益添劇，亟定歸期，事勢固然，則行裝旣整，時刻且至，而塞責請留，亦近文具，斷當以此添入於說話中矣。

○傳于李秉常曰，還宮時，自盤松邊主[至]才人巖，捧上言事，分付。

○尹錫來，以迎勅都監言啓曰，今日勅使發行與否，使差備譯官，詳細探知，則卽者首譯來言，上勅則以爲病中雨勢如此，似難作行云。副勅則以爲姑觀開濟，毋論早晩，臨時更爲出令云，而初吹，今已過時，當不爲之，自都監更探的報後，稟啓之意，爲先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以迎接都監言啓曰，今日勅使發程早晩，尙未停當，而日勢向午，別茶啖，排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差備譯官來言，勅使以爲因中使請留，當留一日，明日發程云。自都監依例供饋，而退行之事，亦爲分付於一路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政院啓曰，臣等伏見下政院備忘，有柳重茂放送之命。臣等不勝駭惑之至。望招所告，卽一變書，則身爲獄官者，所當驚心痛骨，嚴加究覈，而始囑執筆之問郞，不爲事錄，終於王府淑問之下，諉以昏不聽聞。其恐露端緖，必欲遮護之狀，誠極萬萬痛駭。其在獄體，不可不反復窮詰，以正其罪，而未及究竟，徑先放送，處分顚倒，聽聞訝惑。臣亨益，昨於筵中，屢次爭執，而終未蒙開納。臣等益不勝抑鬱，玆敢齊聲仰請。伏望聖明，更加三思，亟寢柳重茂放送之命。傳曰。勿煩。卽伏見禁府放未放單子，及吏曹別歲抄單子，有鏡賊凶疏捧入承宣及不言三司或放送或敍用之命，臣等竊不勝駭惑之至。鏡賊疏中所引文字，何等凶悖，而承宣之矇然捧入，三司之默無一言，已極駭然，及夫罪狀彰著，或請加律，則身居三司之列者，尤當沐浴請討之不暇，而猶且視若尋常，一例喑默，其附麗凶逆，甘心容護之罪，昭不可掩。當初所勘，已失太寬，今此處分，尤是意外。堤防漸弛，輿情愈激，請加三司[三思]，亟寢捧入承旨不言三司或放或敍之命。答曰，當初鏡疏捧入承旨，卿等反汗之請，是矣，依啓。其餘諸人或未及言者，或甘心營護者，而今雖放送，尙在告身之中。當此大霈之日，何必還收乎？勿煩。

○金橰，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差備譯官來言，上勅，軍牢羅將結束色書吏等處，各白帽子一立賞給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聖輅，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二十二日勅使回還時，大駕詣慕華館事，命下。故侍衛諸將及軍兵等，皆已聚待矣。勅使明日發行事，都監草記啓下，侍衛將士等，姑爲退去。明日來待擧行之意，三軍門及禁軍別將、扈衛別將、侍衛各衙門等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尹錫來，以冊禮都監都提調言啓曰，冊禮都監都提調以下，竝書啓事，傳敎矣。都提調以下，別單開錄以入，而員役工匠等，亦爲分等書入，而閑良崔天若，素稱雕刻竗手，故前後國家大小雕刻之役，皆爲擔當矣。今番玉印雕刻時，亦當其役，而以非匠手之類，不得竝爲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聖輅，以刑曹言啓曰，冊禮都監，設局於本曹，故本曹則移設於掌隷院矣。冊禮都監，旣以畢役，還移本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同義禁未及差出，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都事，以大臣意啓曰，今日擧動罷後，鞫坐出令，而同義禁李裕民奉命出去，同義禁權𢢜出疆不遠，今方受由下鄕，無以備員開坐。莫重鞫獄，如是遷就，極爲未安。同義禁李裕民、權𢢜，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牌招察任，而似聞擬望之人，甚爲苟簡，一員則堂上中陞擢備擬，似合於變通之道，惶恐敢啓。傳曰，依爲之。

○金橰，以吏曹言啓曰，同義禁一員，堂上中陞擢備擬事，允下，而陞品之望，臣曹不敢擅便，依例問議于大臣，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聖輅啓曰，事變假注書徐宗玉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金有慶、朴師益爲同義禁。

○備邊司啓曰，濟州漂人，今當上來矣。入京後接置于南別宮，而禁軍一人，領率衛軍，別爲防守供饋，及所着衣服製給等事，分付該曹，依前例擧行。本司郞廳一員，解語譯官數人，別爲定送，漂到情實，更加盤問，入送北京時，盤纏銀，亦令關西依例題給，分付義州府尹，預爲通報於鳳城將，以爲彼境一路護送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以御營廳言啓曰，各軍門銀貨，因備局分定，年年許貸於商譯者，其數夥然。雖以本廳許貸者言之，其所分給，至於二萬餘兩之多，而商譯輩貸去之後，隨意轉販，都取其利，遷延推托，過限不納，其爲情狀，萬萬絶痛，而昨年因臺啓，各司徵債，限今秋姑停。此雖出於恤民之盛意，其中不無新舊區別之事。久遠難捧者，則姑宜停退，而至於備局分定使行時許貸者，則不可混同停捧。當此國用匱竭，軍儲漸縮之日，尤不可不及時徵捧。使行時新貸限滿者，及出給元銀換色丁銀之類，依訓局例，趁卽徵捧，俾無莫重軍需逋欠之弊，何如？傳曰，允。

○金橰，以迎接都監，以大臣意啓曰，近來勅使所給物種，因其所請，以銀折給，實多貽弊之端，且是難繼之道。昨日戶曹判書申思喆，以今番則牢塞不許之意，定奪於筵中，誠甚得宜，而伏聞副勅，自今朝，以此生怒，必欲充其壑欲，中使勸留時，不卽回答，飯捧茶啖，竝爲不受。昨日已捧之禮單，還爲退出，緊鎖中門，使差備譯官，不得接足，明日發行，軍令尙今不出云。事勢至此，不可無變通之道，而都監則以昨請牢塞，今請變通，爲惶恐，不敢草記云。所給物種中如皮物之類，不可許令折銀，而紬綿等數三種，使之許副其請，以爲順歸之地，宜當。以此分付都監，何如？傳曰，允。

○朴聖輅，以義禁府言啓曰，昨日頒赦放未放單子中，時囚罪人，仍秩柳重茂，削黜罪人，仍秩李濟、梁聖揆、尹㝚、李廣道、李景說、金始曄、趙翼命、趙鎭禧、李顯章、權益淳、呂善長、尹游、李承源等放送事，命下，而臺諫方以還收論啓，不得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差備譯官來言，勅使明日回還時，以初吹辰時，二吹巳時，三吹午初，出軍令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世子冊禮時，敎命文製述官副提學金在魯，書寫官監司金相玉，竹冊文製述官李宜顯書寫官判尹尹憲柱，玉印篆文書寫官護軍李徵夏，敎命二字書寫官都事金祖澤，禮房承旨尹錫來，相禮南世珍，輔德趙彦臣，竝加資。弼善柳復明準職除授，敎命執事典籍金重泰，以下諸執事，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冊禮時入參侍講院翊衛司官員中執事者，各兒馬一匹。其餘，上弦弓一張賜給。

○備忘記，世子冊禮都監都提調左議政鄭澔，右議政閔鎭遠，各鞍具馬一匹，提調判書申思喆，監司兪命弘，左尹權𢢜，各熟馬一匹。右議政閔鎭遠，判書沈宅賢，各半熟馬一匹賜給。都廳副應敎申昉，副司果李鳳翼，竝加資。副司果趙文命，半熟馬一匹賜給。郞廳正郞朴宗潤，佐郞徐宗集，主簿李顯道，郡守朴守義，縣監鄭錫範，竝陞敍。正郞徐命九，兒馬一匹。副司果徐宗一，佐郞吳遂郁，正郞閔應洙、韓德厚，各上弦弓一張賜給。監造官，副司勇權養性，參奉金九衍，副司勇申釴、尹在重、權瑢、李蓍定，別工作監役官安允中，竝六品遷轉，已出六品者，陞敍，員役以下工匠等，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備忘記，世子冊禮時，別輦侍bb衛b吳斗興、辛錫祚、李仁栽，尙傳許有章，排設次知崔萬裕，各兒馬一匹。長番內官朴弼周、鄭重明、李世泰、高鳳獻、朴熙采、金德謙、洪聖遇，假長番內官劉成采、柳春栽，及出入番內官陳世蕃等十二員，從事官內官金瀅等二員，各上弦弓一張賜給。司鑰朱道峻、洪壽才，排設司鑰姜信興、曺孝彬、張廷碩，各兒馬一匹。其餘司鑰等，各上弦弓一張賜給，飯監及別監以下，令該曹米布從優磨鍊題給。

○備忘記，玉印造成人閑良崔天若，弓矢賜給。

○備忘記，今此冊禮時，次知別監金繼珍，排設次知別監趙尙恒，竝書題司鑰中，待闕除授。今此賞格中一人，雖兼數事，毋得疊授。

○執義宋必恒，應敎申昉，掌令金墰，持平權𥛚，副校理洪鉉輔、徐宗燮，正言李秉泰啓曰，請鳳輝依先朝處分，嚴鞫正法。請光佐絶島圍籬安置。請趙泰億絶島圍籬安置。〈措辭見上〉答曰，亟停勿煩。

○執義宋必恒，掌令金墰，持平權𥛚啓曰，奬用逆鏡銓官，一體摘發，削奪官爵，門外黜送，請令藥院，考出壬寅以後首醫及前後命藥人，竝命拿鞫嚴問，依律處斷。請訓鍊都正南泰徵，前兵使朴纘新，前副摠管李汝迪，竝命極邊遠竄。請沈檀、李世重、尹就商、徐斗昌、崔泓、咸熙春、金九準、朴榟元、金夢祥，一體鞫問。請辛丑十二月十五日發啓臺臣，十九日發啓臺臣，二十五日發啓臺臣，令政院現告，與時龍一體嚴問。請前後請鞫趙聖復諸臣，竝令政院，考出首發人，拿鞫嚴問，隨參人，竝削奪官爵，門外黜送。請逆鏡疏下六賊，亟命拿鞫嚴問，快正王法。請命有司亟行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請先大王違豫時，藥房提調、副提調，竝命遠竄。請還收不言三司或放或敍之命。〈措辭見上〉答曰，不允。

○正言李秉泰啓曰，尹恕敎，請命拿鞫嚴問。請李森亟命絶島圍籬安置。請李明彦絶島安置。請逆鏡疏下六賊，亟命拿鞫嚴問，快正王法。請申致雲亟命遠竄。請柳時模、金始鑌竝命遠竄。請沈檀、李世重及宇寬所引各人，儉獄時干連諸宦，竝命一體鞫問。請四大臣合啓首發三司之臣，與時龍，一體鞫問，連啓諸臣，一倂遠竄。〈措辭見上〉自逆鏡伏法之後，凡諸平日扶護之類附麗之徒，尙不能一一正罪，輿情之憤鬱，爲如何哉？當逆鏡，以敎文事，被劾於金東弼也，李世最身爲憲長，汲汲投疏，不惟容護掩覆，乃反崇奬稱揚，旣以扶天擎日，擬其功，又以倡義抗論，許其節，其甘心黨逆，無少顧忌之狀，有不忍言，況當前冬逆鏡論罪之日，偃然行公，終不引罪，人之無嚴，胡至於此？其所負犯，視李巨源等，不啻百倍，則今當懲討方嚴之日，決不可仍置，請行副司直李世最遠竄。籌司堂上，實管軍國重務，其責任之重，遴選之嚴，爲如何哉？新差堂上尹憲柱，雖以才具著稱，而若擬之於是任，則物情尙多未允，請尹憲柱籌司堂上之任，特命改差。卽伏見備忘記，有柳重茂特放之命，臣於是不勝駭惑之至。夫望招所告，關係至重，而重茂身爲獄官，專事掩覆，至囑問郞，專不載錄。罔念獄體之至嚴，惟恐賊情之或露，其爲情狀，萬萬絶痛。及夫王府淑問之下，託以昏耄，游辭自解，終始遮諱，甘心黨逆之罪，寧有一毫可恕哉？頃日金吾判付，雖下放送之命，而旋因本院爭論，特賜允從，則聖明，亦已俯燭其難貰之狀矣。況今鞫事方張，政宜反復窮詰，不可以無前大霈，遽議疏釋？請還收柳重茂特放之命。答曰，不允。第九件事，向者疏救逆鏡，可謂縱恣無嚴矣。年冬筵席，以言護逆鏡者觀之，可知其甘心護黨，而至於投畀之典，似爲過矣，施以削黜之律焉。尹憲柱事，所歷之職，雖非淸顯，持己淳謹，予已知之。武臣之兼帶將任者，亦兼籌司，則官至正卿，兼管備堂，奚謂濫耶？拘於物望，不亦近文乎？勿煩。

○朴聖輅啓曰，監、兵使遞來後，親納密符，例也，而前京畿監司徐命均，稱有身病，使其褊裨，替納密符，事體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承旨鄭亨益疏曰，伏以臣，年衰病痼，不堪供職之狀，非但同朝之所共知，伏想聖明，必已俯燭之矣。昨於罷對歸院之後，汗入體粟，達曉滾痛，若不能頃刻支吾，而臨當動駕之時，拚死耐過，擬參陪從之列矣。本院，以不言三司敍命還寢之意，有所覆逆。臣當隨衆參啓，而臣之女壻，前執義金濰，卽其三司中一也。揆諸情法，在所應避，故臣不得已迸出禁門，此已萬萬未安，而卽因院中啓達，天牌儼臨，在臣義分，固當竭蹶趨承之不暇，本院繳還之啓，將未知至於幾度，則此啓未收殺之前，臣之蹤跡，決不宜冒廁於出納之地。玆不免坐違嚴召，惶霣罔措，恭俟譴何，聖度天大，罰止問備。臣於是，益增悚蹙。臣雖愚頑，粗識行不俟屨之義，而情有所迫，事與心違，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且臣瘴海飮毒，病入膏肓，又添新恙，床笫叫苦，喘喘欲盡，末由起動，以此情病，實無陳力就列之望。伏乞聖明，特垂矜諒，亟許鐫遞，千萬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昨日前席，辭未克卒，餘懷耿耿，玆不得不略此煩控，惟聖明裁擇焉。夫請對諸臣，削黜現告，以最初請對三司捧承傳施行事，旣承明白下敎。本院今當以此擧行，而第念奸凶輩戕戮善類之計，雖曰兆朕於最初請對，而至於協謀准請，殲盡無遺，終成於二品合辭之請。論其罪犯，殆有浮於最初之請，而聖敎必以最初請對，使之現告者，臣未知於法意，何如，而亦不敢知聖意之所在也，況且前日監司及守令，俱以二品以下請對中人，旣以遞免其任，則罪已著矣，罰已加矣，而同罪諸人，獨不擧論，今玆處分，實爲斑駁，臣於此，竊不勝慨然之至。噫，構殺大臣，何等罪惡，削黜薄罰，本非當律，而殿下猶此持難，俾不得現告，循此不已，則王章無可伸之日，輿憤無可洩之時，其有損於國體，誠非細慮。伏願聖明，更加諒察，前後請對之人，一體論罪，俾無異同之失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疏陳之事，日昨已諭，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判尹尹憲柱疏曰，伏以臣，稟賦虛脆，自少善病，痰火麻痺等症，源委已深，數年以來，積有所傷，凜凜綴綴，苟延一縷。又自前冬，添有胸膈痰痞之症，方其痞時，幾乎昏窒，或鎭日而作，或間日而發，急灌藥物，僅能回甦。日昨前席，此症猝發，頃刻之間，若將隕絶，講筵未訖之前，不得不徑出，咫尺至敬之地，進退未免顚倒。自顧罪戾，惶隕靡容，而千萬意慮之外，珍劑賜給之命，踵下於閤門外。昏倒之中，臣且驚且惶，感涕隨零，卽施數丸，旋得少蘇，擔曳歸家，頌祝聖恩。顧念賤臣，何以得此於君父之前哉？臣之筋力，少有餘地，則夷險燥濕，竭力奔趨，以酬聖恩之萬一，是臣至願也。顧今儐伴之行，豈臣病骸所可堪者，而義在往役，未敢巽辭，不計顚仆，强策起程，臣於是行，抑有私懇之仰冀俯許者。伏聞聖慈，俯憐臣病，特允所請，則此實天地生成之惠也。且念臣所叨之職，旣是詞訟劇地，籌司兼任，尤係緊重，本非如臣衰病庸下者，所可冒承，況此遠役回還，必至職務之瘝曠積滯，殊極悶懼？玆敢疾聲竝籲，伏乞聖明，特諒臣言，非飾讓，所帶本兼諸任，竝許鐫改，俾得以安意往還，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依疏辭往來焉。

3月23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左承旨李喬岳〈坐〉。右承旨尹錫來〈坐〉。左副承旨朴聖輅〈坐〉。右副承旨鄭亨益〈坐直〉。同副承旨金橰〈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崔暐〈仕直〉。事變假注書徐宗玉〈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申時日暈。

○昭憲王后忌辰齋戒。

○金橰啓曰，小臣館所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朴聖輅啓曰，司僕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鄭亨益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李秉常啓曰，今日擧動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右承旨尹錫來，右副承旨鄭亨益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左副承旨朴聖輅啓曰，新除授同義禁朴師益，時無實職，令該曹依例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聖輅曰，新除授同義禁，竝卽牌招察任。

○尹錫來，以迎接都監意啓曰，勅使以下各種求請之物，次弟入給，而上勅，人物山水大綃屛二坐，僧笠三部，鳥銃三柄，倭長劍一柄，加時木二條。副勅，四書三經各一秩，鳥銃三柄，加時木二條。一大通官，屛風三坐，僧笠三部，大圓盤二立，中圓盤一立。二大通官，屛風二坐，僧笠三部，大圓盤二立，中圓盤一立。一次通官，屛風三坐，僧笠二部。二次通官，屛風二坐，僧笠二部等物，入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以迎接都監言啓曰，申思喆於日昨筵中，以勅使所給物種，以銀折給，實爲近來無窮之弊端，敢以自今牢塞之意，有所陳請，退而嚴勅譯舌，一切不許矣。昨因大臣草記，紬綿等數三種，折銀許副事，允下，故依草記中紬綿等物，參酌折銀，以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迎接都監啓曰，差備譯官來言，副勅，司僕寺養馬理馬軍牢羅將房守等處，各小帽子一立式分給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秉常，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差備譯官來言，上勅以病欲[病劇]，先爲出去，轎子人夫等物，卽刻待令，而迎恩門百官祗送，使之除禮，前排軍物，從略排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秉常，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上勅離發館所，先爲出去，故使軍色郞廳一員，護行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上勅出去前，予若出往郊外，則欲爲問候矣。今聞上勅旣已先發云。欲爲別遣宰臣，以今方出來郊次，而不得相見，殊甚缺然之意，措辭往傳于弘濟院事，分付。

○以忠淸監司狀啓，永同等官居奴婢太月等十四名燒死事，傳于金橰曰，令本道恤典擧行。

○金橰，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副勅到沙峴底，臣等所立處，使之背立而過去，通官等下馬詣臣等前，別爲致謝而去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聖輅，以備邊司言啓曰，伴送使尹憲柱方遭臺論，旣不敢陳疏，亦難行公，昨已拜朝而不得發行云。臺啓只論兼帶，元不大段，以此引嫌，不顧往役之義，極爲未安。尹憲柱從重推考，使之卽爲發行，何如？傳曰，允。

○尹錫來，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副勅離發館所出去，而駕轎作行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秉常，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者差備譯官來言，副勅出去時，上馬砲，依例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尹錫來曰，捧上言事，依昨日下敎擧行。

○傳曰，諸事預備。

○備忘記，今朝弘濟院，遣宰臣問安之意下敎，而日已晩矣。客使過峴之後，始爲更稟，事之謬緩如此，他事何言？斯雖微事，不可無警後之道。當該承旨、都監堂上，竝推考。

○事變假注書徐宗玉病，代以呂啓周爲假注書。

○鄭亨益啓曰，今日鞫坐時，禁府堂上，不可不備員，而同義禁朴師益再招之下，一向違傲，事甚未安。同義禁李箕翊，問備之下，謂以情勢難安，亦不參坐云。卽爲牌招察任，而朴師益則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啓。朴師益，明朝更卽牌招，而李箕翊之以一時問備，如是引嫌，殊涉太過矣。

○大駕慕華館入幕次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接見副勅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大妃殿遣承旨問安。答曰，知道。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憲問安。答曰，知道。

○敎南漢山城守禦使，吏曹判書李宜顯書。王若曰，天曹秉銓衡之任，倚毗旣專，畿輔畀韜鈐之權，眷寄愈重。苟非文武才俱足，曷堪內外職兼膺？僉擧攸同，予志先定。惟卿局量宏厚，韻度恢通，博洽聰明，早稱賢相家佳子，文武才識，允爲寧考朝藎臣。居家律身，王文正之簡儉，立朝正色，李元禮之模楷。出而按兩藩則民頌，騰於廉平，入而長三曹則輿論，服其公正。惟禍福危難之際，操履彌堅，故芟夷擯逐之時，忌疾益甚。絶塞久白首之繫，可憐鋒刃之餘，中宸起丙枕之嘆，每軫簪履之舊。故先朝保全之非偶，肆今日收召之最先。蘇軾首入翰林，蓋爲奇才之可用，楊綰復掌吏部，果見熟手之優爲。豈但激濁揚淸，振朝綱而肅邦政？抑亦殫忠罄慮，裨國計而贊廟謨。蓋其雅望之攸存，是以新化之允賴。機要歷試，固已往無不周，武禦方疎，且欲倚以爲重。眷玆南漢一域，實我東韓重防。城隍扼神京之咽喉，天設險阻，表裏作沁都之脣齒，地據要衝。緩急必歸，若趙氏晉陽保障，資實所在，譬漢家敖倉轉輸。近緣孽豎之冒居，以致病敗之層出。軍儲耗而有尾閭之泄，何以給兵？戎政廢而擁額簿之虛，何以應卒？丁年之恥辱難忘，寧忽待暴之方，先卿之區畫實多，佇看趾美之盛。知卿可屬此任，故予推簡在心，玆授卿以南漢山城守禦使，卿其祗服寵章，用副隆委。毋恃封域之乂安，而益講備守之策，毋委事務之繁氄，而益恢制置之要。蒐乘繕隍，豫爲應敵之具，峙糧敹甲，恒若對壘之時。于以環衛京師，用壯捍頭目之勢，于以蕫率屬邑，務盡使臂指之形。卿宜自謀，予不多誥。嗚呼，魏成登李克之薦，固知時望所歸，晉廷重卻縠之才，先畀師垣之事。旌旗壁壘之變彩，紀律一新，鎖鑰屛榦之申威，節制增重。尙克懋乃成績，思以稱予殊知，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金取魯製進

○乙巳三月二十三日巳時，上以時服，御素輦，送勅于延恩門，到宗廟前路下輦，下敎于兵房承旨朴聖輅曰，駕後禁喧，前已申飭，而今則尤甚。少有紀綱，豈容如是？當該郞廳，拿問定罪，堂上，從重推考。大駕到敦義門外，傳敎于政院曰，副勅，已二吹，云，而尙無傳語之事，甚爲不謹，申飭，可也。大駕到延恩門下輦時，朴聖輅啓曰，勅使三吹，今方來報，而離發草記，先此來呈，都監堂上，推考，何如？上曰，此不過率爾之致，勿爲推考，可也。大駕入幕次後，右議政閔鎭遠請對入侍，假注書徐宗玉、金遇喆，記注官張世文，記事官李齊恒同爲入侍。右議政閔鎭遠所啓，伴送使尹憲柱，以籌司堂上見劾事，下直後不爲發行云，故纔已推考催促矣。臺啓之過中，實擧朝之所共知，而臺啓未收殺之前，不欲發行，其勢亦然。備局堂上之任，今姑許遞，催促發送，何如？事勢急迫，不得已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鎭遠曰，勅使接見時，小臣亦爲入侍之意，敢啓。上曰，依爲之。勅使至迎恩門，上出幕次，接見如儀，勅使以上躬勞動，但行揖禮爲請，上累辭後從之。上，使御前通使金取魯，傳于勅使曰，館宇冷落，休憩未久，而今又作行，氣力，何如？勅使曰，身則無恙，而若早知國王之辱臨，當爲稟定，如是遠出，不已勞攘乎？上曰，留館未久，遽爾離發，悵然可喩？上使，病未差復而先行，不瑕有添傷之患乎？已使醫官，齎持藥物隨往，而未知發行後氣力，何如耳。勅使曰，上使病重，深荷國王之德，特送兩醫，極意救護，俾得生活，而此則多幸，國王遠出，心甚不安矣。上曰，今當奉別，暫行茶禮，如何？勅使曰，此來貽弊於貴國者不些，已極不安。今行茶禮，則其爲貽弊，豈不尤甚乎？願卽出去耳。上屢請行茶。勅使曰，盛意至此勤懇，不敢違敎耳，遂進茶。上曰，通使四人皆賜茶。上曰，昨因天雨，幸留一日，而今倏復路，悵然何已？況念上使病未差復，尤爲慮念。勅使曰，貴國請留甚勤，豈不欲更留，而上使病重，雖荷軫念之恩，而思歸日切，不得已發行矣。國王，於情禮之節，曲軫無餘，不勝感激。昨日關雨，雖不得作行，而旱餘甘霈，豈非國王之福耶？上曰，更欲請留，而聞上使病裏思歸，故不果耳。軫念小邦之事，乃以冒[旱]餘甘霈爲喜，此豈非體皇上之德意耶？誠爲感激耳。勅使曰，一域久旱之餘，得此甘霈，莫非皇上之至德，而國王之洪福耳。國王勞動之餘，或慮損傷，不可久留於此，速罷，如何？上曰，旋卽奉別，雖甚悵然，而此非久留之處，速罷，可矣。日候不佳，無事遠行，是所望耳。勅使遂行，向東階去，上，自西階行，至數步，勅使曰，日氣蒸鬱，國王必甚勞憊，自此還駕，何如？上曰，遠離悵然，何可遽爾落留乎？又行數步，勅使更請還駕，上答如前。勅使曰，國王好禮，甚盛甚盛，如是之際，行色漸遲，少進可乎？又行數步，勅使曰，送于此處，亦云遠矣。切望還駕。上曰，作別雖極悵然，而盛意亦難屢違，當爲辭別矣。天時漸熱，道路脩遠，無事歸稅，惟是之望耳，遂相揖而罷。上，入幕次，少頃還駕

3月24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左承旨李喬岳〈坐直〉。右承旨尹錫來〈坐直〉。左副承旨朴聖輅〈病〉。同副承旨金橰〈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直〉崔暐〈仕直〉。事變假注書朴致文〈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昭憲王后忌辰。

○下直，洪陽縣監申兼濟，文城僉使鄭弘信，知世浦萬戶安頊，助泥浦萬戶朴世彬。

○藥房提調臣申思喆，副提調李秉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日氣稍熱，動駕郊外，酬酢陞降，不瑕有勞傷之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臣等，不勝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一樣，大妃殿氣候，亦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尹錫來啓曰，宰臣東昌君炡，馳往于上勅所到處高陽縣，別爲問安，則上勅以爲，住館屢日，賤疾彌留，終未能一遭瞻拜，而又於郊送時，輿疾先行，故亦失瞻仰，缺然之忱，何可盡達？病勢，比留館時一樣，而特遣重臣，遠路慰問，不勝感激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亨益啓曰，今日鞫坐，兩司當爲進參，而俱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同義禁李箕翊，昨日違牌不進，今日鞫坐，不可不備員，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尹錫來啓曰，當此勅使回還之時，西路守令，不可不急速差送。順安縣令、嘉山縣監，有闕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給馬發送，何如？傳曰，允。

○以李泰岳爲順安縣監，李炫爲嘉山縣監。

○尹錫來啓曰，下番兼春秋李齊恒，身病猝重，勢難察任。預備兼春秋吳命季，家有拘忌之疾，有難出入禁中，竝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依啓。日昨已爲下敎於筵中，吳命季，不必減下矣。

○事變假注書韓顯謩，有頉，代以朴致文，爲假注書。

○鄭亨益啓曰，今三月二十六日，祿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來朔入番騎兵，例於今月二十五日，外司點考，而判書臣洪致中，參判臣李箕翊，以疏決進參，參議臣李禎翊掃墳事，受由出去，參知臣趙鳴鳳入直明日，點考坐起，他無推移之員，依前例內司點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長番內官田一成，當爲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備忘bb記b，譯官崔鶴齡所進皇明太祖高皇帝御筆，世代已久，而寶墨如新。若非高皇帝親筆，則必無綃上之御璽，雙擎欽歎，繼以興感，其令該院考例論賞，下金橰。

○備忘記，今觀所進孝廟先朝御製御筆，寶墨煥焉，宸翰燦然。追惟昔日，感涕縱襟，封進譯官等，竝令該院，照例論賞，下金橰。

○備忘記，予於昔年，於東郊歷觀武安王廟矣。今番迎送客使時，南廟當途回望，其可無欽歎之志耶？其令該曹遣官致祭，以表余慕忠欽義之意，而門內宣武祠，亦遵先朝古事，別爲致祭，以示予仰體聖祖尊周之大義，下金橰。

○尹錫來，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卽見伴送使狀啓，則以爲昨日勅使在館時，聞差備譯官李樞、金是瑜等遞改之事，多發怒氣，頗有不順之言矣。到高陽站，代差譯官，始爲現身，則使不敢近前。上勅久病中，心𧏮大發，必不無因此添重之患。臣以卽當啓聞招來之意答送，則副勅言內，明當發行，而雖至十日，必見李樞、金是瑜等後，方可發行。李樞、金是瑜等，罔夜下送，以爲帶去之地云。李樞、金是瑜，雖入於奏請使別啓請中，而拜表日字尙遠，雖往還灣上之後，足以治行隨往，而勅使發怒於差備之替易，至有此大段生梗之擧。到此地頭，不可無變通之道。李樞、金是瑜，罔夜催促下送，以爲解怒帶去之地，何如？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啓曰，明日疏決時，禁府刑曹堂上三司牌招事，曾爲下敎矣。禁府刑曹堂上，除在外外，待明朝竝爲牌招，而三司之陳疏留院，在外引避牌不進外，亦爲牌招，以爲推移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司諫魚有龍，持平李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橰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橰啓曰，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將爲鞫坐，而諫院無進參之員，今已夜深，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任轍啓曰，臣承命馳往于龍仁魚肥谷奉朝賀崔奎瑞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之職任，只是朝賀一節，而當此莫重莫大之慶，不得進參於賀班，罪死無赦。幸蒙聖明，俯察病狀，下降恩批，近侍來宣，垂死之喘，血淚盈襟。至於月廩周急，臣不當受之義，已悉於前疏，況其兩種物件，只以穀物言之，通一年七十石之穀，臣以三十年辭祿之人，豈可一朝而冒此非分之賜哉？不敢更爲煩瀆之計，只俟聖明之體諒微忱，筵臣之軫念國計，有所變通。至於竢間上來之敎，臣豈不欲奉承以伸臣子之義，而餘喘凜凜，實無復起爲人之望。瞻望宸極，泣涕終日而已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橰，以問事郞廳，以大臣意啓曰，今日鞫廳開坐次，臣等齊會本府，而諫院之官，不爲來會，日勢已暮。今雖開坐，罪囚旣多，必未及捧招訊問於一夜之間。明日疏決，將不得趁早入侍，事甚未安。臣等今姑罷退，待疏決後開坐，何如？傳曰，允

○金橰，以禮曹言啓曰，傳曰，予於昔年，於東郊歷觀武安王廟矣。今番迎送客使時，南廟當途回望，其可無欽歎之志耶？其令該曹遣官致祭，以表予慕忠欽義之意，而門內宣武祠，亦遵先朝故事，別爲致祭，以示予仰體聖祖尊周之大義事，命下矣。南關王廟，及宣武祠致祭，今當擇日擧行，而東關王廟致祭，亦爲一體擧行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正言李秉泰啓曰，臣以藐然新進，遽忝臺閣，初不自量，冒昧一出。當此合司齊聲，大論方張之日，旣未能奮發氣力，論列時事，又未能殫竭誠意，感回聖聽，黽勉遲回，愧懼交竝。秪以尹憲柱籌司堂上事，略有所論，而聖明不卽開納，反賜批敎，有若臣言，近於文具者然，已不勝其惶惑，而繼伏聞昨日大臣請對時，至以臺言過中，擧朝所共知爲言云。臣益切訝歎之至。夫入廊廟贊訏謨，其責任如何，而徒以持己醇謹，致位正卿者，徇例塡差，則烏在其遴選之意哉？況武臣兼帶，非可爲例，物情所在，公議可見，則臣恐殿下縷縷所諭，雖出聖人不求備之意，而終不免於一失也。至若大臣所達，尤有所未可曉者。憲柱之不合此任，固亦擧朝之所共知，而臣旣有聞，則何大臣之聞與臣相反耶？臣固不欲索言，以傷忠厚之風，而臣之所自訟則有焉。臣入臺半月，空傳故紙，及有一言，輒上勤聖明之誨諭，下遭大臣之非斥，將何顔面，仍據臺端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鄭亨益啓曰，正言李秉泰，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左副承旨朴聖輅疏曰，伏以臣父，年迫七十，近年以來，荐經重病，眞元日就銷鑠，形神不復故常，寧日恒少，藥餌爲命。臣之情理，實無離側，供職之勢，而遭遇聖明，遲回榮寵，不得歸覲者，今已累朔矣。昨得鄕信，則臣父宿病之外，添得寒感，彌苦旬餘，輾轉沈頓，胃氣先損，當食而嘔，痰火上升，夜不能寐。臣自聞此報，方寸煎灼，急於歸省，徑尋鄕路。臣罪至此，萬隕難贖，玆敢疾聲仰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俯賜矜察，先遞臣職，俾臣得以安意往來，仍治臣任情下鄕之罪，以厲群工，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父病。

3月25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左承旨李喬岳〈坐直〉。右承旨尹錫來〈坐直〉。左副承旨朴聖輅〈病〉。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橰〈式暇〉。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崔暐〈仕直〉。事變假注書朴致文〈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白峙僉使李守哲，梨津萬戶鄭延，仇寧萬戶智汝賢，森森坡萬戶張溟翕。

○李秉常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李喬岳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疏決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今下弓矢，仇寧萬戶智汝賢，森森坡萬戶張溟翕等處給送。

○金橰，以司諫魚有龍，持平李瑜，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今日疏決時，推移入侍，何如？傳曰，允。

○李喬岳啓曰，正言韓德全，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以爲趁卽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獻納鄭宅河，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司諫魚有龍，獻納鄭宅河，牌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尹錫來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秉常啓曰，大司憲金興慶，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使之入侍，何如？傳曰，允。

○李秉常啓曰，當此疏決之日，右承旨尹錫來，右副承旨鄭亨益，俱不仕進，事甚未安，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鄭亨益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秉常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秉常啓曰，西路守令之口傳差出，專爲勅行責應。而新除授嘉山縣監李炫，兩司俱未署經，在前如此之時，亦有除署經發送之規，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除署經發送。

○李喬岳啓曰，事變假注書朴致文，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噫，昔年先朝處分，至嚴且明，而大行朝繼述之意，藹然於絲綸之間，而逞憾之輩，恣意網打，構誣大臣、廷臣於惡逆之科。嘻噫痛矣。黨錮害人，何代無之？而未有如此輩之毒手。若非大行朝至仁盛德，則於廷臣，保生者其幾人耶？逆鏡唱之於先，爲前鋒，賊虎應之於後爲聲援，其間十一人事發啓者，乃鏡、虎之掎角也。至於妖儉，是鏡、虎之爪牙也。上賴祖宗朝默佑，又被大行朝至友至愛之盛意，纔除妖惡，一種狼毒之輩，大生疑劫，陰使虎賊，遽上變辭後，鍛鍊獄事，恣行誅戮，世間天下，豈有閱歲鞫獄者哉？吁亦慘矣。非大行朝欽恤寬大之盛澤，則其將快心而盡戮，奚至於兩年而已哉？旣曰，搢紳疏則何只七人，疏中所論，與賊虎之言，何爲其相符耶？指謂此疏曰，爲世弟者，乃妖儉從中之說也。故是予所以請其奸惡之罪於大行朝矣。由此觀之，表裏相符，明若觀火。噫嘻，四大臣，以爲國之忠，慘被其誣，於今彰大行朝德意，伸大臣之冤枉。其所誣陷諸人，竄而殛之，未爲不可，而予不深治者，亦有意見，然明其是非，乃人主之所管也。尤不可不使中外，曉然知向日奸凶誤國之事，少無貽累於大行朝盛德矣。至於誣服而成其姦兇之計者，斷不假貸，使圖生陷人者，懲畏而戒焉。咨爾喉舌之臣，承此予意，其令館閣之臣，作文頒示，咸使中外，洞然知處分。

○備邊司薦望，以兪崇爲咸鏡監司，李廷熽爲義州府尹。

○李喬岳，以備邊司言啓曰，伏聞江原道黃腸山摘奸次，自長生殿定送監官，多率無賴人五六名，橫行村閭，劫奪民財。自本邑捉囚報監營，則本殿又送他監官，依前作弊。黃腸近處民人，如逢亂離，流散相繼云。故査問本殿下吏，則前後再送監官成給差貼，果是實狀云。黃腸封山，事體至重，若有摘奸之擧，則所當入啓定奪，發送郞廳，或令本道別定差使員。而不爲啓稟，創出無前之規，差送無賴人，作弊民間，至於此極，事之驚駭，莫此爲甚。前後本殿當該提調，竝罷職，作弊監官，竝其隨從人，自本道嚴囚刑推，究覈實狀後，啓聞稟處，而所奪民財錢布紬綿及他雜物，一一徵出，推給本主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金橰，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朔，武臣堂上試射，無故日設行事，已爲草記，允下矣。今二十七日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錫來，以備邊司言啓曰，頃者良才察訪李垕，以渠之高祖以上累代先塋，在於全羅道咸平縣新光面月明山北邊，世世入葬。不意混入於水營封標禁斷中，營屬之作弊，不一其端，特令頉下事呈狀本司，以考察處之之意，發關矣。今接全羅右水使韓聖欽査報，則以爲所謂新光面月明山，元無載錄於松案。同面舊板橋松田，周回十五里，而使臨淄僉使，與咸平縣鄕所，眼同摘奸，則李垕墓山，果入於舊板橋宜松封標中。禁斷者不知幾年，而到今汎稱月明山，混入禁斷，營屬作弊等說，張皇發狀，欲奪公山之計，殊涉駭然，不得頉下云。李垕身爲朝士，欺罔呈狀，換稱山名，圖免禁山，査狀之來，情狀現露，殊極痛駭。良才察訪李垕，拿問處之，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當此鞫獄多事之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南海縣出使都事朴弼莘，令該曹口傳閑官換差，何如？傳曰，允。

○侍講院啓曰，明日王世子與賓客相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弼善柳復明，以情勢難安，連呈辭單，不爲行公，待明朝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依啓。日昨問備，乃重事體，則旣過二日，一向引嫌，誠爲太過矣。

○尹錫來，又以禮曹言啓曰，卽者前都正李弘模，呈納德興大院君奉祀立案矣。頃因筵敎，旣罷其奉祀，則此立案，不可仍置，依例爻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喬岳，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備局捧甘，則因開城留守狀請，以前頭勅需難辦之故，本府蔘商稅，限十年仍給事，覆啓許給矣。今此萊府蔘稅，卽倭人禮單所需，而一年封裹，多則七八十斤，少不下五六十斤。故在前限五年許借松都時，本曹每年所失稅蔘，不過七八斤。而猶且苟簡於需用，又況加十年，毋論多少，隨所往一倂許給，此非但經用之難繼，許多禮單蔘，亦將何以責辦乎？本府雖曰蕩殘，地部亦且累經大役，財貨罄竭，京外衙門，無不稱貸，僅得支過，實無餘力可能遑恤。參以彼此形勢，其所難支之狀，不翅有倍於本府，蔘商之稅，決不可許屬，以此知委松都，何如？傳曰，允。

○右副承旨鄭亨益疏曰，伏以臣，昨於直中，病勢猝重，昏昏不省，若將頃刻垂盡，實有汚穢淸禁之慮。而欲陳章乞免，則文字難成，欲强起徑出，則肢體難動，臣之進退，於是乎狼狽矣。一院同僚，莫不愍憐。以其時所見病狀，一則口呼，一則手書，以成數行疏本，使院隷呈納，而臣則左右扶携，僅僅出來。臣之實病，難於仍冒之狀，據此可見矣。臣意謂臣疏，非如尋常控免之比，過國忌後，宜卽入徹，庶幾蒙聖慈之矜許遞免矣。不意同僚，太不見諒，直爲退却，仍請牌招。臣未知昨日所以口呼而手書者，果何意也？今日所以却疏而請牌者，亦何意也？臣之病狀，如不至大段難强，則於疏決鞫坐，臣以該房，皆當進參，而豈敢爲臨時避事之計耶？臣之病狀所由來，漸矣。以望七之年，四年瘴海，受傷深重，頑痰凝胸，日夜喘喘，卯申之役，元非可堪，而感激洪造，不敢言病，只以筋力奔走，爲報效之圖矣。自數日前，觸風患感，至於昨日，症勢猝劇，歸家經夜，有加無減，天牌降臨，欲起還仆，玆不免坐違嚴召，恭俟譴何。只推之命，出於格外，臣於是益增惶霣，措躬無地。臣雖庸駑，百不猶人，而至於不竢屨之義，講之素矣。而祗緣病有難强，事與心違，伏枕自訟，惶懼欲死。伏願聖明，天地父母，特垂矜察，亟許鞶帶之褫，俾得隨便將攝，以尋生路，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傳曰，踏啓字。

○校理金鎭商疏曰，伏以皇天降割，大行大王，奄棄臣民。伏惟我殿下，以出天之孝，因心之友，五年之內，荐罹鉅創，聖情哀慕，何以堪居，臣以微末賤臣，曾受肅宗聖考罔極之恩，昭雪先誣，澤及天壤，由是感激，以死圖酬。不幸死[事]與心違，遽爾退處，江湖哭望，弓劍莫攀，恩深報蔑，罪重跡危，嶺海竄謫，實所自取。曳衰去國，忍終喪制，南望叫號，五內寸斷。家有八十偏母，無他兄弟備養，私情痛迫，生不如死。加以惡名醜辱，無路湔洗，世變時憂，不知止泊。所處之地，又極遠惡，疾病憂悸，死亡無日。猶自隱忍苟活，以至五年之久者，雖事變層生，無所不有，宗社隱憂，去而益甚。而然以區區忠愛之意，尙不無一分庶幾之望。今則仙馭永遠，萬事都已，瞻號隕絶，何所逮及？所幸天位載安，群凶莫售，嗣臨之初，奮發飭勵，令修於嚴廬數月之間，而人咸服於遐荒數千里之外。至於愚夫愚婦之賤，擧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不圖今日，復覩肅廟政化。我等願少須臾無死，以見至治之成。臣於是，轉憂爲喜，回悲作慶，忽不自知其身在關塞之外係累之中也。雖使臣，沒齒羈館，棄骨客土，亦若無所憾矣。不意聖慈，克推敦孝之化，遍及被譴之臣，旣命減臣之罪，旋命放臣之謫。曾未幾何，敍命隨下，仍授臣以校書館兼校理及實錄都廳郞廳之任，又授臣以弘文館校理。因降有旨，使之斯速乘馹上來。臣於罪釁之餘，放還已幸，新銜舊踐，降旨絡續。臣是何人，叨寵至此？臣去國五年，萬死歸來，得近京輦，復見老母，悲喜感泣，情不自已。故於減等及放送命下之日，謹南向四拜，祗受巡營關文，及其歸時，路由東郊。謹又瞻望都門，下馬四拜而過，以伸微悃。適當國有大慶，冊禮迫近之日，因其有職名，趨參賀班，叩謝大恩，仍以一哭魂殿，一瞻天顔而後，退塡丘壑，是臣至願大幸。而臣以旣退之身，屢遭罔極之誣，慙痛之端，非止一二，益無可進之勢。臣曾於大行大王在東宮也，請停爲私親遷葬時望哭矣。及至辛丑，凶黨得志，臺臣李濟追論於數年之後，爲臣竄謫之罪案。此事是非，自有公議，到今追提，有所不忍，亦不欲與向之廷臣，論禮之得失，以自取羞辱。而第有不可不一明者。禮曰，爲父後者，爲出母無服，蓋以母出與父絶，子承父之重，不可以服故耳。況王朝之禮，視匹庶尤嚴，而辛巳事，又非特出母之比，則其時緦服之制，已失禮經之正。至於壬午初朞時，聖考以不哭爲當，使不行望哭之禮，朞猶不可哭，而況於改葬乎？藉曰，禮防雖嚴，私恩難絶，則自內行哭，以伸至情，容或可也。若其率宮官及大朝臣僚，設儀望哭，以成禮節，決知其不可也。臣之書論，不但出於防微之意，直以愛君之誠，欲其無爲過禮之禮。臣之愚意，忘以爲此乃竢百世而不惑者。而初爲俗論之所阻格，不見施用，後爲凶徒之所中傷，未免投竄。終至蔑義獻諂之輩，競起群請，立祠建號，濟一己之私慾，陷吾君於非禮。究厥所以，亦由於臣之誠意，不能以孚格上下，文字，不足以剖析義理之故耳。此乃臣慙痛之一端也。且臣向於謫中，得見權益寬疏本，則至引虎龍之言，以臣爲逆謀外影。臣於其時，驚怖痛迫之極，直欲刳胸劃腹，以明心事，恐近俠氣，且慮不知者，或謂臣畏㤼而死，則殺身不足以滅恥，故含忍苟全，蓋有所待矣。今則虎龍徑斃，無可對辨，痛恨憤惋，寧欲無生？所謂逆獄，今已歸虛，則臣之被誣，尤不必呶呶自明。而在昔汲黯不過爲漢庭直臣，非有聖賢之行，而尙以伏節死義，見許於叛賊。臣則乃謂虎龍、益寬輩所疑誣，其忠信對立之不及於古人，遠矣。此又臣慙痛之一端也。且臣得見鄭壽期之疏，構誣臣祖父，故參判臣益勳，罔有紀極。直驅入於誣告之科，奬許持謙、泰東護逆之輩，謂之淸議士流之標，至以渠輩所謂壬寅之逆，謂源於臣祖討逆之啓。牽引捏合，以作醜辱之資，此已駭痛之極。而至若不正二字，是聖考備忘中，斥泰東之敎，而敢請卽爲收還，此則泰東子祉之所未嘗敢請於聖考之世，而渠敢請收於大行之朝。人之無嚴無倫，胡至此極？大抵臣祖爲國討逆之由，凶黨護逆害忠之狀，前後屢經辨暴，而聖考褒忠斥奸之旨，昭如日星，塗人耳目。伏想聖明，亦必俯燭其顚末。今不爲每每陳暴，而臣以先祖之孱孫弱裔，只知臣祖之至冤，只恃聖考之至明，而不量時勢，妄觸凶鋒，雖得昭雪之恩，靡有餘憾。而巧誣醜辱，輒又隨之，畢竟侵誣，上及聖考，不但貽先祖之辱，傷聖考之明而已。此又臣慙痛之一端也。其他難進之勢，如臣之老母衰病，不忍離側供仕。臣之才識魯莾，不合備員論思之狀，俱不暇一二陳列也。仍竊伏念臣，以世祿之臣，旣有休戚與同之義，兼受聖考之大恩，而不思報效，便訣明時，旣退之後，情跡臲卼，聖考承遐[昇遐]，痛切如喪，而終違一哭於內班。辛丑冊禮，何等大慶，而亦未趨參於賀列。今當去國新歸之日，又闕誠禮於魂殿之哭，縟儀之賀，慢蹇之罪，固無論已，將不免生爲負德之人，死作辜恩之鬼。懷痛窮天，惟有涕泣，瞻望宸極，魂神飛越。伏乞聖慈，諒臣慙痛之非止一端，察臣情跡之決難復進，亟鐫臣本兼諸任，使臣得以仍前自靖，終身田野，仍治臣積逋君(君))命，屢虧臣分之罪，以嚴公憲，以安私心，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旣往之事，何必深嫌？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持平李瑜疏曰，伏以上天不弔，大行大王，奄棄臣民，因封已畢，日月屢改。如臣無狀，夙忝侍從，而罪逬窮溟，遽爾奉諱，有罪無罪，一未伸暴於大行御世之日，及此歸來，攀訴無憑，悠悠此心，尙復何言？臣本以世祿之裔，早服先祖之訓，雖其不肖，無一可取。惟其盡力於國，死生以之之義，則粗有所講耳。然臣姿性闇劣，識不足以慮事，才學空疎，智不足以周物，前後受言責之任，凡已三矣。而旣不能振綱紀而絶奸凶，且無以尊主勢而嚴朝廷。義理不明而或不免隨事彌縫，言議不中，而適自見觸處潰裂，終使聖躬受誣，諸臣駢戮，而莫有以救其禍之一分。至今追惟，尙覺怖凜。若其一身之窮厄，固爲餘事，而海山八百里，父子分竄，疾痛飢寒，漠不相通。於是乎區區忠孝，更無可論，每中夜撫枕，忽若無生。乃者新化之初，特推孝理之政，不以臣不忠不孝之爲可罪。而謂其情理，有足愍然，特許歸見父母。此可見聖人率世以孝。而臣之不肖，與被覃恩，曳到鄕廬，閤門感祝，不知所以報其萬一矣。惟其情勢，有不敢遽然致身於京輦之下，踧踖徘徊於田里之間矣。繼伏聞邦國有慶，聖上卽位之元年，首建大計，元良定位，國本永固。古者冊禮，必以春陽之月，而聖人對時，縟儀斯擧，延頸之祝，率土勻切。在臣仰戴，尤豈常情之比哉？況於此際，除旨遠降，官銜依舊，馹召又臨，恩榮若此。臣且惶且感，實幸其庶叨末班，獲瞻盛儀，而若其私忱，別有所感者矣。向在辛丑秋，臣身在嶺外，忝居此職，際會我聖明，新策東宮之位，臣於當時，竭蹶而進，得以效蹈忭之誠矣。及今所以當之者，恰乎相符，萬死生還，又逢此慶，臣心之私自爲榮，固已自倍於常品矣。然臣所居窮僻，聞命最晩，政院諭旨，始臨於十八日之夕，受承之日，便卽就塗，章皇跋來，兩宿之間，無以趁期。才渡淸漢，冊禮賀儀，次第已過，遠近諸臣，亦皆一一奔來，莫有後者。而臣獨於行路之中，蹉失幾會，終不得與於呼嵩之列矣。臣情禮缺然，惶慙交極，不知所出。而論其跡則實似慢蹇，臣固何敢自諉於事勢之適然，而晏然自在乎？此宜亟加誅罰，以彰其罪而不可緩矣。仍念臣流離患難之餘，了然無新知之功，而若其不足備使，政是前日伎倆而止耳。卽此所叨之任，固是從前受命，無所報效。徒貽罪悔者，則方當朝著草創，庶事泮渙，討罪伸冤論議方張之日，政宜汲汲以得人爲務，不宜以臣之已試僨敗者，苟然充數於其間也，明矣。臣將此情事，冀欲一陳，而連値齋戒，見阻喉司。昨以鞫坐，天牌下臨，臣固何敢徒守私義，不少伸其一謝恩命之義哉？第伏惟臣前此，固未嘗一近耿光，亦未嘗一日承事。則今日趨朝，便是初見君父之日。雖聖明聽察無遺，顧何由俯燭臣之本末情地哉？若只是于于逐隊而已。則上無以知臣，而下無以達其情矣。忱悃未暴，誅罰方俟，不得不坐犯違傲之科，而罰止問備，惶悚之極，尤不省置身之所矣。玆以疏決入參，嚴召下辱。顧臣瞻天之願，又値朝廷大段處分，則其何敢徒事坐違，以益其慢傲之罪哉？謹此隨詣於禁扃之外，而惟其情地之難安，有不敢進者。咫尺天陛，末由入謝，更瀝危悃，復此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職，仍治臣前後慢蹇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俟罪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旣往之事，不必追提。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大司憲金興慶疏曰，伏以臣，長路撼頓，宿疚添劇，而國有大慶，誠切忭蹈，忍死趨造於庭賀之班。仍以客使離館，聖駕出將，乃復進參於陪衛之列，篤疾殘骸，奄奄欲盡，尋單見阻，方切悶蹙，玆於召牌之下，不敢坐違。謹此進詣於闕外，而第念今玆疏決，宜在於金吾吏卒推覈之後，而昨因諫院不備，未得開坐，臣意則姑退數日，待吏卒覈實後擧行，似乎得宜也。且臣於本府前啓中，前後發啓臺臣，與時龍一體嚴鞫事，意見有差殊者。其時臺啓，雖極陰凶，而許多臺臣，一時鞫問，揆以國體，恐涉未安。今當入侍之日，臣以長官，例當秉簡，而愚迷之見，旣自如此，其何可强屈而隨參乎？目今天討尙稽，王章未申，凶魁偃息於西樞，六賊尙逭於顯戮。而臣職忝柏府之首席，旣不能出力爭論，反以玆事未免異同，辜負職責，罪實難容。伏乞聖明，鐫罷臣職，以爲人臣巽軟者之戒，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玆疏決，實爲伸冤。其中可疑者，姑置而待，隷卒推問，因此而又不必退行也。至於臺臣事，卿言正合予意，卿勿過辭，從速行公。

○獻納鄭宅河疏曰，伏以臣，忝隨侍從之列者，于今十六年矣，濫蒙聖世之洪造，未有涓埃之報效，居常愧懼，若隕淵谷。近自四五年來，廢伏窮鄕，粗安私分，自分爲田間之一棄物而已。不意頃者，除旨遽降，馹召繼辱。臣北向稽首，惝怳靡定，仍又自語於心曰，聖上旣燭奸凶之情，始用更張之策，此正所謂周邦雖舊，而其命維新也。當此之時，納言之職，尤宜難愼其人，以振一初之政。而乃以如臣無似者，苟然充擬，首膺睿簡，其不敢以已試蔑效之身，唐突承命，以累新化者，較然明矣。然又竊自以爲群凶之經營揣磨，將欲有爲者，其來已久。而計未及售，有此轉移之處分，此正安危禍福之一大機會也。此時而以區區私義，退然却步，則是不免於無義後君之科，而其罪益大矣。然則其所以跋涉登途，到卽肅命者，只欲少伸蜂蟻之微忱，毋得罪於君臣之大倫而已。非敢有因仍蹲冒之意，而討復義重，未暇控免，黽勉隨行，靦然行公者，洽滿兩朔矣。臣之一身廉義，固不暇恤，而其爲累則哲之明，羞當世之士者，爲如何哉？臣之情勢，如上所陳，而此外當去者，又不止一二。臣請略陳焉。亞聖之言曰，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蓋以言責之任，乃有格王正事之責，而非如抱關擊柝爲貧之仕也。雖於尋常就仕論事之間，亦當以陳善閉邪諫行言聽爲期。不然而淟涊盤礴，揚揚呼唱而已，則下有苟冒之誚，而上有虛授之譏。況今巨魁初殲，大論方張，而殿下於辭旨之間，每示訑訑之色，只以勿煩不允，强爲揮斥，不賜開納。夫以臣子而討君父之讐，乃天地之常經，古今之通誼也。爲今日討罪者，苟或以一毫私意，低昻於其間，則將不免誣人以逆之律，而厥罪與之均矣。殿下非不知此，而一啓二啓，終始靳兪，是殿下之待臺閣，非特不用其言而已，此其當去者一也。臣之私情，又有決難從宦者。臣家僻在南鄕，而方有父母，與生母三老親焉。俱以望七之年，疾病沈綿，而道途絶遠，聞問難通，烏鳥私情，不忍暫忘，顧瞻西晷，餘日無幾。臣雖抑情供職，而方寸已亂，無以做事，亦將不免爲孝理之罪人矣，此其當去者二也。臣年雖盛壯，而稟賦虛弱，且有難離之疾，神精耗脫，肢體憊惱，凡干酬酢，不如恒人，供職之際，緣此致誤者，率多有之，此其當去者三也。有一於此，尙難仍冒於職次，況臣兼而有之者乎？噫，人君御世之道，莫貴於事事物物，各遂其性。而人臣事君之道，亦在於進退之得其宜，不必以趨事恭命爲也。伏願殿下，察臣當退之義，更憐臣私情疾病之決難强迫，特賜遞罷，仍令選部，勿復檢擧於臺職，以爲人臣失職者之戒，而俾得以歸見老父，遂其至情焉。臣又自數日來，宿病添劇，昨於動駕之時，亦未進參於陪從之列。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今於召牌之下，不敢坐違，謹詣闕外，而顧臣情勢病狀，斷無趁承之望。玆暴微悃，拜章徑歸，更乞治臣慢蹇之罪，以肅朝綱，以安微分焉。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旣有區區之懷，何敢自隱於崇嚴之聽哉？臣竊伏見殿下，於近日以來，每以寧人負我、毋我負人、毋效向日慘毒之意，勉戒臣鄰，眷眷不已。且於日昨憲臣疏批中，出反之意，參錯其中，以私害公之敎，豈專指憲臣而已哉？是殿下謂以今日諸臣之論，或由於人之負我，而欲報前日之怨也。君臣之間，情志之不能相孚，一至於此，如是而可以爲國乎？夫今日懲討之論，只以奉天無私，當罪勘律而已。豈以人之負我，而亦豈以頃年慘毒之故耶？若夫憲臣疏中，出爾反爾之云，固不免辭不達意。而臣未知殿下之今日處分，果合於漢儒正誼明道之訓，而一出於義理之至當耶。昔宋臣留正，以士大夫之朋黨爲患，朱子責之曰，朋黨之禍，至於搢紳。而古之惡朋黨而欲去之者，往往至於忘人之國。噫，此眞格言至論，而似若爲今日準備也。蓋不察賢否，而目以爲黨，惟去之是務，則其流之害，將至於忠邪不分，涇渭莫辨，而朝庭之上，含糊之態成習，激揚之論不行，其於別淑慝明典刑之道，不啻如適越而北轅矣。噫，今日居殿下耳目之任者，其亦難矣。亂賊橫肆，天討不行，而如有執法之論，仰徹於黈纊，則以其惡黨之意，先自係着於淵衷，故輒疑之曰，是夫也，好黨之甚者，是夫也，欲報宿願[怨]也。如是而其可望君臣上下，相須成體，做成都兪之治耶？臣誠瞿瞿然莫知所爲。寧欲緘口結舌，走入窮山而不可得也。至於事事務公，致乎蕩平之敎，今日廷臣，孰不欽仰感歎，仰認聖意，而第欲做蕩平之治，則其所設施之方，亦不外於刑法之得其當，而有罪者討之，爲惡者懲之而已。如是則聖心洞然，中外融徹，自可底於廣大寬平之域，而今殿下則不然。祗以容奸宥罪，欲做蕩平之治，朱夫子所謂世之人主，認中爲舍糊苟且，不分善惡，而務爲至寬至廣之量，卒至於是非顚倒，賢否貿亂云者，不幸近之矣。夫薰蕕不同畝，氷炭不同器，其情旣異，而强欲同之，則陰陽互爭，是非各立，固無兩相持而終不決之理也。而顧乃不分彼此，優柔含容，以爲蕩平之道，則適增其紛鬧爭詰，而無異於揚湯而止沸，灌膏而救火矣。此所以元祐之調停，建中之持平，不免見笑於後世，而爲人bb君b者，尤宜體念而猛省處也。伏願殿下，繼自今，凡於群下討逆之請，勿以黨色而疑之太深，勿以蕩平而恕之太過，惟以上所謂正誼明道之訓，眷眷服膺，而必求合於義理之至當，然後庶不悖於鑑空衡平之道矣。抑臣素有慨惋於中者，目今討逆之論方張，而原其本，則趙泰耉、崔錫恒爲之首也。冒嫌出見之說，還納諺敎之事，大爲國人之所共誅，而又於鳳輝疏出之後，不有公議，挺身營救，且於虎龍變書之後，乃以語涉東宮，勿出獄案之意，同登筵席，苟且彌縫，而强謂之曰，慰安春宮。及夫望招出後，少無驚動之意，不思究覈之道，而敢請移鞫於本府，勉出被告之禁堂，杖殺白望而後已。噫嘻，痛矣。反助謀危春宮之賊，必殺爲春宮上變者，不復究覈，而曰慰安春宮云者，其果成說乎？此眞朱子所謂掩耳盜鐘。其罪愈大者，而卽鳳輝、鏡、虎之根本也。臣以爲不可不竝加追罪之律，以掩懲討之典也。臣尤有所憂歎不已者。君誣何時乎可雪，亂賊何時乎可除？而安得見君臣上下，協心同德，論道於細氊之上，覃恩於蔀屋之下，以成三代之至治歟？目今生民之困悴，官方之淆亂，有不可勝言。而在朝之臣，擔閣一邊，未暇論列，此蓋理勢之固然，而其爲國家之憂，大矣。臣有在鄕時所聞覩者，敢忘僭越，而略陳之。湖南之綾州、光州、和順、同福、昌平五邑田稅之出浦也，捨羅州榮山江四五十里之地，而遠輸於法聖浦三四日之程，民人等負載艱辛之狀，已不可言。而遠地往來之費，亦作窮民之巨弊，其所捨近而取遠者，實爲可愍。故曾自本道，採聽民情，至於狀聞，下備局議處，而備局只以重難，防塞，蓋其初頭設置之際，似不無一時之弊，而此其所費者狹，所及者廣也。伏願殿下，更令備局與本道，從便議處焉。咸昌縣監權授，爲人庸騃，處事顚妄，到任以後，信任洪姓邑民，大小政令，出於其手。而欲爲漁奪隣邑之女，百般誘脅，終不聽從，則故擧他事，牢囚酷刑，托以收贖，勒奪田土，此其不法中一事也。盈德縣監洪鼎輔，刑杖濫酷，一境愁怨。下吏輩如有微罪，則拿入婦女，輒加法外之淫刑。向來官吏之作變，雖曰人心之獰悍，渠若無駭政悖擧，則豈至於此乎？道臣貶目中刑違法例者，乃指此也。如此之類，不可仍置字牧之任。臣謂此兩人，宜倂罷其職，以礪其餘也。頃年前後請對之臣，旣因本院之啓，竝當削黜。而日昨筵席，只以最初請對三司現告爲敎。輿憤愈鬱，處分輕遽，承宣之臣，以此疏陳，而亦不允從。噫，前後請對之擧，罔非憯毒，削黜之罰，亦云末減，而末乃强加區別，終未免爲罪同罰異之歸，臣不勝慨然也。誠願聖明，亟允承宣之請，以懲其罪焉。且凡臺啓未收殺之前，未捧傳旨之故，其中在職被論之人，其數許多。而經閱時月，抛棄公務，亦願竝令喉司，一一現告，而在職者，則姑先遞差出代，勿使有瘝曠之歎焉。臣旣以勉戒之意，討復之義，附陳於辭疏之未，而又以草草數語，竝塵睿覽，伏願聖明垂察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條陳之事，誠甚得宜，可不留意？而至於近日事，予之靳允者，亦有所執。豈有一毫輕臺閣疑廷臣之理哉？然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今日廷臣，先務蕩平，則在上者，豈有一分疑乎黨也哉？欲孚上下之誠意，莫如務公二字也。日昨按獄，雖曰慘矣，到今追奪，予謂過矣。兩邑守令事與疏末事，所論得宜，竝依施。而請對諸臣事，已諭於承傳矣。爾其勿辭往省焉。

○吏曹正郞李箕鎭疏曰，伏以臣本庸愚，百不猶人，從前叨冒，無非濫竽。重以母病在床，不堪宦游，而秪爲國有大慶，急於忭賀，荐召之下，黽勉趨承，猥從諸臣之後，獲瞻重輝之光，呼嵩之盛禮旣訖，延頸之微忱粗伸。而臣之違遠病母，倏迫兩旬，方寸日亂，寢夢猶驚。臣竊伏念，我聖上政務體下，治先推孝。凡係情理可矜，無不曲副其願。有君如此，臣獨自阻，殆非所以廣聖朝仁厚之化，思欲一暴衷懇，罄竭底蘊，以請進退之命。而三司之上，大論方張，公議未伸，言私非時，隱忍遲徊，囁嚅度日。乃於此際，遽有銓郞移除之命，顧此極選之地，以臣陋劣，固已無望於堪承，而然其職則特一郞署耳。臣之區區至懇，庶可因此，而獲遂於閔覆之下矣。臣謹稽國典，親年八十，二子歸養，九十，諸子歸養，聖人所以敦尙風敎，曲盡人情，有如是者。今臣母年，踰八而近九，則臣之乞身歸養，法所當然。況臣母無他子女，所恃而爲命者，只臣一人，而一疾三朔，縷息僅延，懍懍有朝夕之憂者乎？臣又賦命奇薄，生子不育，孑然單身，形影相弔，非臣在家，則更無他人可以看護老母。臣雖蒙被寵榮，揚揚於都市間，每念臣母，塊然獨處於鄕塢寂寞之濱，所與相守者，只愚婦賤婢輩而已。病裏憂惱，疇復寬慰，有時危急，誰能救治？古人以委之庸醫，比之不孝，臣之不孝，又豈止此？凡今之人士，苟與臣相識者，無不爲臣憐之。獨日月之明，猶有所未燭，臣若徒以煩瀆爲嫌，不自盡於天地父母之前，則臣罪尤萬萬矣。玆敢不避鈇鉞之誅，冒陳危苦之辭。伏乞聖慈，哀臣情之未遑將母，察臣辭之出於據法，特許臣遞職下鄕，俾遂終養之微志，不勝萬幸。儻或聖意，以臣所懇，謂涉猥越，不賜準許，則亦宜假臣以旬月之暇，使臣得以專心藥餌，任便調救，容俟母病少減，可以扶擁作行，則挈致京邸，取便醫治，乘間就列，少效臣節之萬一，實臣之所大願也。臣情窮理極，言不知裁，死罪死罪。臣於昨者，謹具此疏，呈于喉司，適以國忌，未獲登徹。方欲待明申上之際，臣家急報又至。聞臣母因臣妻病勢猝危，焦慮太過，眠食俱廢，素患痰喘，一倍增劇，澌頓昏綴，頃刻難支。以臣情事，得此消息，驚惶煎迫，當復如何？臣急於歸省，略此復陳，未暇待批，徑尋鄕路，臣罪至此，尤合萬戮。伏願聖明，亟命攸司，勘臣負犯，以肅朝綱焉。臣不勝惶懼戰慄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俟其病間，將母上來察職。

○三月二十五日午時，上御時敏堂，疏決入侍時。右議政閔鎭遠，判義禁洪致中，同義禁李箕翊、金有慶、朴師益，刑曹參判李鳳祥，參議安重弼，左承旨李喬岳，執義宋必恒，應敎申昉，掌令李彙晉、金墰，持平權𥛚，校理洪鉉輔、徐宗燮，正言韓德全，假注書金遇喆，記注官張世文，記事官吳命季。鎭遠進伏曰，近來聖候，何如？上曰，無事矣。鎭遠曰，向者有微感之氣矣，今已平復乎？上曰，尙未快愈矣。鎭遠啓曰，臣等依聖敎，考閱壬寅獄案，則虎龍上變中許多辭說，無非空中粧撰，而蓋鄭麟重輩，自稱文人，虎龍亦以文字得名，故與之相交，而虎龍實鏡賊心腹也。必欲構陷，以及於李頤命及其相親之人，如麟重咏荊軻詩，卽麟重少時作，傳播一時者，而虎龍攬作求荊、聶之證，如喜之落照詩，不過咏物之作，而虎龍以爲不道之說，若此之類，不可勝道。且虎龍初招內，李喜之問虎龍以遁甲之術者，卽初見虎龍之日也，而其後癸卯虎龍招，亦曰初見喜之於奉安驛，則片言脫口，無非禍國之語。又鄭麟重等，問虎龍以荊軻、聶政者流，金龍澤等，對白望，發世無劉備之語，各書掌中字，李天紀對虎龍，發大小急手之語。皆初面相見之日，問答說話，喜之等，旣非病風喪心之人，則設有不軌之心，乃以遁甲之術，禍國之語，訪求刺客，推戴劉備及大小急手等說，遽發於初見之人，萬無其理。壬獄根抵，專在於是，則此外枝葉千言萬語，盡歸虛妄之狀，卽此判然無疑矣。其所謂三手者，一則劍也，一則藥也，一則棄喪矯詔也。劍則置在禁府推案櫃中，故頃日鞫坐時出見之，則卽一柄折鐵澁之一常劍，卽近世行客之掛於馬鞍之凡刀也。金吾諸堂上及參坐諸人見之，莫不駭笑，以此謂之匕首，萬不近似。且虎龍，初以爲二尺劍，及其搜得而見之，則又曰，本是一尺劍，其言之隨時變幻，尤可笑也。凡人，以此等物相借，自是例事，以此謂之謀逆，則世間無借劍之事矣。其時無他節拍，而只以一劍搜得，謂之贓物現捉，直爲龍澤請刑之端，古今天下，安有如此齟齬之逆謀乎？所謂大急手之虛妄，可知也。藥則李瀗招曰，李頤命買得毒藥持來，兩歧分給，一派則德修也，一派則器之、天紀輩也。徐修德招曰，以銀三百兩，送世相處，世相以二百兩，買得於白望所買之譯官張姓云。德修旣曰，買得於張姓譯官，則是指丁酉買來云云之藥也。然則瀗招所謂頤命持來兩歧分給中一派德修者，歸虛矣。金盛節招內，丁酉年使行時，器之父子，使譯官張判事者，買得持來云。其行元無張姓譯官，又張譯買來之藥，與金尙宮同謀，一次試用，旋卽吐出黃水云。若曰，黃水吐出，由於張譯之藥，則張姓元無其人。若曰，由於李頤命買來之藥，則黃水吐出，在於庚子冬，而頤命使行，辛丑春回還。盛節招又曰，黃水吐出後，器之輩以爲，藥不猛毒，當更聚銀，買得他藥云，而其時器之，隨其父赴燕，則此亦歸虛。張譯旣無其人，故以此更推於盛節，則盛節又指洪舜澤爲買藥譯官，舜澤果是買藥之人，則初何以張姓人現告，而後變爲洪耶？捕廳又覓出舜澤之奴業奉，敎誘收服，而以奴證主，元是法典所禁，此猶如此，他尙何說？舜澤終不服而死，竝與其叔聖疇，嚴刑究問，而終不能取服，則舜澤買藥之說，亦歸虛矣。且其藥，虎龍則以爲小如蘇合元，宇寬則以爲大如大豆，業奉則以爲大如鷄卵而差小，虎龍則以爲色靑，二英則以爲黃色，業奉則以爲黃黑色。同是一藥，則其形色，何如是各異耶？藥事於是乎落空矣。其所謂用藥一款，李正植招內，十一月間，世相曰，昭訓飮毒藥，方欲絶命云，是昭訓十一月死也。德修招則六月間，以銀三百兩，送世相處，使之圖得毒藥，使東宮廚房內人李氏，和飮食用之云。是昭訓六月死也，六月、十一月，如是相反，而況辛丑六月，殿下方在潛邸，豈有東宮廚房乎？此其虛妄一也。德修招則使世相，以銀二百兩，圖得毒藥，是藥自世相圖得，非自外送之也。宇寬招則德修、昌道、正植於櫃中，出一封物，使渠傳給世相，云是藥封。故渠持入闕中，待其無人，傳給世相云，是藥自外送之也，兩招如是相左，此其虛妄二也。所謂用藥之金尙宮，殺昭訓之李宮人，終未有其人，則此其虛妄三也，其所謂小急手之虛妄，可知也。至於所謂平地手，初則以乘喪矯詔，爲廢黜之事發告，而此事主張之人，是爲池烈，而身死已久，則後爲白烈。白烈不服而死，則其後又忽粧出宮城扈衛事，隱然欲以是證廢黜事，而當時群凶，以聽政一事，驅之於纂逆之科，其意不但在構陷諸臣而已。其以宮城扈衛，爲謀逆之事者，顧何足多辨？而昌道等之招，初以爲驅逐小論，使不得入，且欲拒塞疏章之計云。本不關於謀逆，而其時鞫廳，必欲驅之於逆謀，則罪人等承望風旨，多以逆納款，欲以此構陷諸大臣，而爲渠輩死中求生之計，誠可痛也。其間節次，則不過以李森出爲忠兵，柳就章爲中軍，此一款而已。森之爲忠兵，實出於自求，此則通朝之所共知也，此何關於逆謀乎？況果欲引就章於中軍，以爲同謀之地，則當與就章，預爲謀計，丁寧相約，而後乃出李森，何待李森旣出，就章請囑，而後始差就章，又何以旋擬就章於平兵首望乎？綢繆布置之謀，果如此乎？就章招內，十二月初五日，諸大臣會于李健命家，謀爲扈衛事云，而十二月初五日，卽健命出疆之後也。此則其時鞫廳，亦知其虛妄，更問就章，則就章卽服其誣罔，擧此一端，他可推知矣。宮城扈衛一事，又如是落空，則其所謂平地手者，虛妄可知也。此獄肯綮，不出乎三手，而其中劍事、矯詔事，自初已無着落，故渠輩亦不能生出許多枝節，而獨以藥事，始終三年，必欲鍛鍊，至殿下嗣服之後，猶不捨金姓宮人事，而殿下以實無其人，明白下敎，然後始爲停啓。此一款畢竟亦爲歸虛，則其間許多節拍，無非虛妄，而其中聚銀一事，渠輩以爲一大關捩，而千枝萬葉，有不可枚擧。姑以臣所詳知者言之，禹洪采承服招中，黃兵築城物力請得之報狀，以金省行言，得題於其祖，而書目則未知趙松，成貼於何處云者，尤極孟浪矣，其時臣待罪有司堂上，詳知此事矣。最初請得物力也，大臣以無可給之物憂之。臣以爲北漢築城時貸用黃兵物力，其代作米數千石於兩南，以此米給之爲可云，大臣稱善，依臣言許題。其後又以物力已盡告急，大臣復問於臣，臣以爲今則備局無他可給之財，防題之外，無他策，大臣依臣言，防題以送矣。木二十同，米數百石，雖欲給之，實無出處，大臣何以許題？況書目題送時，必受押於堂上，遍示諸堂上，而後回送者，備局規例也，臣豈有不知不聞之理乎？只以此事觀之，其虛妄若是，則他又可知矣。且各人之招，皆以聚銀，圖換局面爲言，夫圖換局面，其罪固當死，而旣非謀逆，則身親爲之者外，若其知情不告者，則宜不至於死，故各人冀其以此承款，或有可生之道。於是承望諸堂之風旨，或爲胡亂之誣招，及其承服之後，則不問其承服條件之如何，一倂以同參謀逆，結案照律，似此獄體，前古所無。且臣等細考前後獄案，則告者之言，雖有大端違錯，一不詰問於虎龍，惟以迫問被告者爲事。今日添一問目，明日添一問目，左右迭問，不一其端，而且聞刑杖之慘毒，有不忍視。又以朱杖，衝撞左右前後，刑死之人，脅骨皆折，腸子露出，治獄之慘毒，旣如是，則入于此獄者，雖有百喙，其誰脫出乎？是以三年爲獄，生出者無幾，死者至四十人之多，古今天下，安有如許獄事乎？先王知其如是，或以旱災，命放諸囚，或以盡打老論之計，嚴斥之。兩大臣之被禍也，亦降還收之命，可見先王本心，愍惻於多人之枉死，而群凶力爭角戰，終使好生之聖德，壅遏而不行，可勝痛哉？上曰，大臣詳達矣。金吾堂上、三司之意皆同乎？同義禁金有慶曰，此獄綱領，無出於大臣所達矣。同義禁朴師益曰，小臣新忝金吾，雖未及詳閱許多鞫案，而大意則與大臣同矣。大臣所達，旣已詳盡，臣豈有別見乎？判義禁洪致中曰，臣等之意與大臣所達，無異矣。大抵我朝立國，自有規模，名分禮法，極其嚴截。雖有包藏逆心者，如不敢持劍入宮，肆行凶逆，如戰國時人，以此誣人，已不成說，而況虎龍所謂金龍澤所贈之劍，人謂之寶劍，或稱以匕首，今番鞫坐，始爲見之，眞可笑也。特一柄折繡澁之鉛刀耳。凡人之用於行中，尙且不堪，況可謂行凶謀弑之匕首乎？以此謂之贓物，尤不近理矣。鎭遠曰，此劍卽所謂金龍澤之借於白望者也。龍澤招曰，虎龍、白望，皆求此劍，以備行李之用，而渠許借白望，故虎龍以此含憾云矣。執義宋必恒曰，小臣亦披閱鞫案，文書浩繁，不能領會。大抵所謂三手獄事，多有不近理處，今者大臣箚錄肯綮，條段分明，辨破詳悉，臣意與大臣所達無異矣。應敎申昉曰，壬獄之鍛鍊，尙忍言哉？臣則因職事奔忙，未能詳見推案，而大臣所達，極其詳明，無少遺漏，臣豈有別見耶？同義禁李箕翊曰，賊虎告變，逆鏡治獄，其時粧撰，勢固然矣，而其所謂行藥條曰，李昭訓飮此暴逝。且曰，此藥不止於昭訓，其言尤極凶慘矣。自內行藥者，李姓宮人云，果是李姓宮人，直請以李姓宮人可也，乃又以金姓宮人，屢請出給，誣罔情狀，節節難掩矣。此獄本末，大臣旣已辨破無餘，臣何更達？同義禁金有慶曰，今日備忘，旣盡洞燭，大臣所達，又極詳悉，此獄大體，已彰著矣。此外豈有更達之言乎？掌令金墰曰，壬寅誣獄，百計鍛鍊之狀，凡有公心者，孰不爲之痛心哉？臣雖未能詳覽其文案，而亦嘗略窺其梗槪矣。今日闕中，又得大臣之所箚錄者，而見之極爲明白，其所謂三手凶說，節節歸虛，無復可疑，臣何容更有他議乎？掌令李彙晉曰，壬獄之冤誣，雖輿儓婦孺，亦皆知之，而三手之說，大臣箚錄中，明白辨破，小臣所見亦同矣。持平權𥛚曰，小臣新自下土來矣，雖未及見推案，曾聞鍛鍊罔測，上及於不敢言之地，一國人心，孰不憤惋？今見大臣所陳箚錄，明白痛快，無復餘蘊，此外更何所達？校理徐宗燮曰，壬獄，千古所無事也，雖未詳知文案，大臣所達，辨破無餘，此外更何仰陳？校理洪鉉輔曰，臣於此獄，實有應避之親嫌，雖不敢與諸臣一體陳達，然古今天下，豈有如壬獄事者乎？大臣所達之外，更無所達矣。正言韓德全曰，小臣新自鄕來，未見推案，雖未能詳知，而此獄之大體爲誣獄，非但聖明之所洞燭，雖輿儓下賤，誰不知之？第以獄情陰秘，故其間曲折，外人容有不能詳聞者。今見大臣箚錄，此獄鍛鍊之狀，差違之端，枝枝節節，辨破無餘，諸臣之意僉同矣，小臣豈有他意？洪致中曰，人心不甚相遠，其時按獄人中，豈無心知其可冤者？而一鏡氣勢鴟張，少有崖異，輒驅之於護逆之科，故人不敢言矣。鎭遠曰，聖上如以臣等之言爲可，則特許飜案，然後人心始可悅服矣。上曰，今日備忘，已言其大槪矣。壬寅之事，言之汚口，而虎龍上變後，有引見宮僚事矣。其後凶言，多不忍聞，雖匹夫猶不忍以汚辱，加於其身，況予受先朝遺體，其何忍當此汚衊之名乎？黨論何代無之，而萬古天下，豈有如壬寅事者乎？如非大行王至仁聖德，今日廷臣，豈有得全者？虎賊變書中，乃曰，洗東宮難洗之誣，而實則渠以難洗之名，加於予也。其時予則自劃矣，曾有上書，而宮僚亦不見矣。賊虎旣加予以陰凶之言，則按獄之臣請治可也，而只以拔去此一段爲請，拔去云者，外爲好言，而實欲置予於黯黮中也，其計尤巧矣，豈非切痛之甚者乎？其時吏曹參議沈珙嘗言之矣。虎賊之語逼於予，固不足道也。世受國恩，立於朝廷者，宜有所顧藉，而如欲究問，則獄事不成，故只請拔去，其可忍此哉？予於昨年，已言之矣，雖史冊上，有如此說，則予則不欲見之矣，豈意於予身，反受此罔測之誣乎？雖然予心無歉，凶言何足恤也？鏡之辛丑疏，與虎變書，一也，搢紳疏云者，滿朝同參之謂也，只止七人，而謂之搢紳疏，何也？彼中亦豈無知其凶慘者？怵於鏡之威勢，無一人言其非者，寧不痛哉？以鏡疏，謂之爲東宮疏者，卽妖儉幻弄之說也，此予之所以請其罪於大行朝者也。如非大行王友愛，則何能得有今日？儉事不成，變書乃出，一邊廷臣，盡欲屠戮而後已，慘矣慘矣。三手中所謂劍者，豈可以此，謂之逆乎？頃閱推案，見贈劍條，固已疑矣。今聞大臣之言，誠可笑也。人之相贈以劍者多矣，此不過龍澤，偶以劍贈白望，而虎賊仍以湊成者也。以此言之，劍之一說，已落空矣，以藥事言之，爽實尤甚，德修之言，誠可怪矣。此一節予所獨知者，設使德修之心，眞欲爲此事，其實則不能爲矣，豈可以此，爲此獄之機括耶？鎭遠曰，昭訓之死，或有致疑事乎？上曰，已言之矣，若或致疑，則豈不說破之乎？元無可疑之端，虛妄極矣。至於池烈，先朝老尙宮也。渠以老宮人，有何希冀，而乃爲逆耶？適爲虎所知，故引以爲證耳，渠安敢乘喪矯詔耶？渠之爲人，予知之矣，決非爲逆之人，且其時已死矣，旣骨之後，雖欲爲逆，得乎？宮城扈衛之說，以物議觀之，已知其誣矣，今又聞之，益知其妄矣。至若誣告者，承望風旨，妄希生全，專欲歸罪於諸臣，而以爲自脫之計，其情態切痛矣，今日疏決時誣服者，勿爲擧論，可也。鎭遠曰，誣服之中，原其情狀，則各自不同，而亦不可以一槪論之，臣請詳陳之。朴師益曰，誣告與誣伏自異。誣告者，死中求生，陷害他人之謂也，誣伏者，其言雖有輕重淺深之不同，而要皆不勝毒楚而然也，此不可不審處之矣。上曰，其中問目辭緣遲晩云者，不可謂承服，古今天下，安有如此結案耶？鎭遠曰，此金龍澤所謂結案也。其緣坐籍沒，皆還收乎？上曰，然矣。鎭遠曰，鄭麟重，何以處之耶。上曰，予未及言矣。掌中書爲國字者，豈爲逆耶？鎭違曰，不可以誣告處之。上曰，然矣。鎭遠曰，沈尙吉之所以爲罪者，則只謂爲叔父求官，以銀百兩，給李天紀，則天紀用於締結宮禁云，此兩人不可混施以誣告律矣。上曰，諸堂上所見，何如？洪致中曰，與金盛節有間矣。上曰，誤交金龍澤云者，此鄭麟重招乎？此非誣告也。鎭遠曰，沈尙吉亦非誣告矣。上曰，締結云者，給銀於李器之，器之用於締結之謂也，非誣告也。諸堂上各陳所見，可也。李箕翊曰，此則果非誣告也。金有慶曰，沈尙吉、鄭麟重，皆非誣告也。朴師益曰，此非誣告也。宋必恒曰，麟重則與趙洽有異矣。申昉曰，麟重所謂誤與亂臣賊子相交云者，欲生之意也。有慶曰，趙洽、金盛節、李正植、金昌道，則當以誣告論斷，臣等在外時，已相議矣。上曰，其下次次陳達，可也。鎭遠曰，金民澤事，何以爲之耶？上曰，此則無可論矣，書放字，可也。鎭遠曰，鄭麟重、沈尙吉、金龍澤三人下，當書放字乎？上曰，依爲之。上曰，李天紀下，書放字。上曰，誣告人之下，各書其律，可也。鎭遠曰，誣告之律，誅止其身而已矣。鎭遠曰，白望何以處之耶？上曰，無可論矣，書放字，可也。鎭遠曰，其次張世相也，世相死後承服之說，人言藉藉，推問吏卒後，可知虛實矣。上曰，已悉於大司憲疏批矣。推問羅卒後處置，爲審愼之道矣。其下姑書待羅卒推問後，處置，可也。上曰，獄案中無不入名色，自古及今，豈有如此獄乎？鎭遠曰，池烈事何以爲之耶？上曰，書放字。鎭遠曰，二英何以處之耶？上曰，與沈尙吉同矣。鎭遠曰，放其緣坐，還給籍沒耶。所謂承服，只曰，見白望納藥囊中云矣。上曰，不可以誣告論斷，放緣坐給籍沒，可也。鎭遠曰，李正植、金昌道，當施以誣告律矣。上曰，其招辭詳達，可也。鎭遠曰，宮城扈衛事也。上曰，渠自爲不道言矣，當施以誣告律矣。金有慶曰，緣坐似放矣。上曰，然矣。上曰，以所謂承服者，次次陳達，可也。鎭遠曰，池烈死已久矣，而亦施緣坐籍沒之律，似當還收矣。上曰，還收，可也。鎭遠曰，徐德修招辭，甚爲誕妄，而論以誣告，則似過矣。上曰，難免誣告矣。鎭遠曰，誣告之律，旣無緣坐，其父則似當放矣。上曰，斷以誣告，則無緣坐，其父放送，可也。金有慶曰，徐德修，亦無問目外言矣。上曰，其言甚怪，亦有問目外言矣。鎭遠曰，鄭宇寬何以處之耶？宇寬亦於獄中告變，而被告之人，一番捧招後，不爲對質，卽爲放送。宇寬則連加刑訊，終至取服，安有如此獄體耶？此人若論以誣告，則似若以初告之辭爲誣者，然不可以誣告論之矣。上曰，其所謂承䏜，別無他語乎？鎭遠曰，以李正植等所給藥封，傳給於世相云，而其告變招則曰，尹就商、沈檀等，謀爲不軌云矣。上曰，其時所謂承服者，亦以其初招自服，爲誣告也，今不可以誣告處之也。鎭遠曰，放其緣坐，給其籍産耶？上曰，依爲之。鎭遠曰，金一寬事，只曰，從窓隙，聞李器之責金省行之密語云矣。上曰，所謂聞之者，非謀逆之言云爾，則似不可以誣告施之矣。判義禁之意，何如？洪致中曰，若以誣告論斷則過矣。上曰，與鄭宇寬，一體施行。鎭遠曰，沈榗之死，人皆謂所謂行刑死後戮屍，而所謂承服，非渠所供云矣。洪致中曰，所坐與尙吉，無異矣。上曰，一體施行。鎭遠曰，李瀗承服，只曰，仍盛節所傳，得聞交通事云云，亦似不可以誣告論之矣。上曰，此與盛節，異矣。金有慶曰，因瀗而盛節出矣。上曰，盛節之出，緣瀗乎？盛節旣待以誣告，則李瀗何以處之耶？鎭遠曰，瀗招與盛節招，異矣。上曰，非有端緖，而只曰聞之云云，則當與宇寬，一體施行矣。鎭遠曰，柳就章何以處之耶？上曰，此與李瀗，異矣。鎭遠曰，以誣告施行乎。上曰，然矣。鎭遠曰，金克復之死，最爲矜惻。其招元無他語，只於李宇恒憂上候慮大臣之言，隨問隨答而已，元無犯上之語，而以亂言犯上，照律行刑，豈非至冤乎？如此之人，不但伸冤，施以恤典似可矣。上曰，頃閱推案，已知之矣。大臣之言如此，籍産則還給，而恤典則似太過矣。鎭遠曰，李宇恒最後招曰，金昌道言，李器之以銀二百五十兩，使趙松傳給於世相，以此謂之遲晩，而其前虎龍招則曰，李知事聚銀二千兩，傳給世相。彼此之言，旣已相左，而其時鞫廳，以宇恒病重，罪人拿來間，停刑啓請矣。纔過一日，罪人未及拿來，而卒然稱以遲晩取招，旋入物故啓，所謂遲晩招，明是勒捧於將死之際也，似宜與其子瀗，同爲伸冤矣。上曰，究問羅卒後，復稟，可也。朴師益曰，此固究問羅卒後，所可辨白者，而臣亦嘗得見其時朝報矣。初日旣書以他罪人拿來間停刑，後日又以承服，書出其下，又以物故入啓矣。此事乃在於他罪人未來之前，則人之所以致疑，尤在於此一着，其不可以遲晩論斷也較然矣。上曰，同義禁之言，是也。當與金克復同矣，而復官則似遽矣。李箕翊曰，宇恒位至正卿之列，而其死極冤，與白時耉、李尙𫘂等，一體復官，方可謂伸冤矣。上曰，雖如此，旣曰遲晩，則雖可給産，不可復官。究問羅卒，快爲白脫後，復官可也。鎭遠曰，盛節之招曰，辛丑冬諸大臣未發配之時，宇寬云，更當換局云，故諸大臣遲留不發，終無好奇，然後不得已發行云。其時以禁府無押去郞廳，屢日遲留，差出假郞廳，然後始爲發行，臣於其時，亦然矣，豈有公然遲留之理乎？其言之虛妄，節節如是矣。上曰，唯。鎭遠曰，李明佐，以出銀交通宮禁，承款，此與自服謀逆者，異矣。上曰，渠以此事承服乎？鎭遠曰，然矣。上曰，誣告云者，問目外有雜言之謂也，此與誣告，異矣。鎭遠曰，其籍産還給之乎？上曰，依爲之。鎭遠曰，禹洪采承服虛妄之狀，臣旣陳達，而其招又擧黃海監營營米事，金有慶，以其事，入其獄矣。有慶曰，以其招之虛罔觀之，其誣伏[服]可知矣。上曰，放其緣坐，給其籍産，可也。鎭遠曰，梁益標只是傳語而已。上曰，與禹洪采，一體施行。鎭遠曰，金昌彦，以交通宮禁知情納招，而此則不可以誣告論之矣。上曰，然矣。鎭遠曰，壬寅誣獄中，不服而死者，旣許伸雪，則復官，何如？上曰，某與某，悉陳可也。鎭遠曰，金民澤、白時耉、李尙𫘂、金時泰等，而其餘賤微者，有職名，則皆許復官可矣。金有慶曰，其中白時耉、李尙𫘂，俱以先朝宿將，橫罹禍網，慘被酷刑，而辭氣不屈，此其尤卓卓者也。上曰，依爲之。鎭遠曰，趙松則招辭中，擧洪啓迪之名，雖非援引之言，而啓迪由此而死，不可復官也。申昉曰，趙松招辭，援引啓迪，爲自免之計，而因此添作殺啓迪之一案，不可比擬於不服而死者矣。上曰，與他復官人異矣，趙松勿爲復官，可也。鎭遠曰，洪舜澤雖微賤，亦給職牒，何如？上曰，依爲之。鎭遠曰，舜澤之死，國人尤爲憐愍。只以使行同往之故，至於杖斃，如此之人，宜有恤典。上曰，依爲之。鎭遠曰，吳瑞鍾事，非所擧論矣。上曰，然矣。鎭遠曰，尹慤出銀之說，趙洽之誣告也。上曰，尹慤、柳星樞事，雖以其時按獄大臣之言言之，可知其冤矣，尹慤則頃已復官乎？鎭遠曰，已復官矣。洪致中曰，李壽民，以先朝舊將，竄死絶域，日昨金吾赦坐，旣已蒙放，當依李尙𫘂等例，一體復官矣。上曰，復官可也。鎭遠曰，趙洽，以誣告論斷，何如？上曰，洽之誣告，尤凶慘矣。其曰，內應云者，益虛誕矣，以誣告論斷可也。鎭遠曰，壬寅獄事，旣知其構誣陷害，則削勳一節，不可已也。雖以虎龍單錄，不成錄勳貌樣，而不可仍存也。上曰，飜案後，削勳一節，次第事也，依爲之。鎭遠曰，會盟祭時加資諸人，亦當還收矣。上曰，還收可也。鎭遠曰，其時所謂討逆科，不可不削也。凡事必有名實，旣削其勳，則無其實而獨存其科，可乎？洪致中曰，壬寅獄事，旣已削勳之後，削科一節，自是次第事也。古語云，皮之不存，毛將焉傅。勳名旣削，則科豈有獨存之理乎？掌令李彙晉曰，孔子曰，必也正名乎。無其實而有其名者，於理乖矣，於法舛矣。目今冤獄已伸，僞勳已削，則科榜之當罷，一言決矣，此豈留難之事乎？上曰，參科之人，聞國家設科，來觀而獲參矣。其心豈必皆以討逆爲幸哉？其中亦必有全然不知獄事曲折之如此者矣，若此之人，盡爲削罷，則似或太過，故持難矣。臺臣必也正名之言好矣，亦爲削罷，可也。洪致中曰，所謂討逆科，旣已削罷，則其中直赴者，赴明年殿試，何如？上曰，依爲之。鎭遠曰，壬寅誣獄前後按獄諸臣，鍛鍊成獄之罪，不可不明正其罪，然後處分始爲明白，不然則政刑紊矣，何以爲國乎？徐宗燮曰，此獄旣伸，則按獄諸臣，豈可不明正其罪乎？洪鉉輔曰，壬寅誣獄，旣伸其冤，則按獄諸臣，決不可不治其罪也。申昉曰，治其罪云者，不但懲後而已，士類伸冤之後，快正凶黨之罪，事理正當。況其設心，不但爲戕殺士類而已耶。李彙晉曰，臣等以長僚之疏，有當避之嫌，故不得發啓，而以所懷仰達矣。壬寅按獄諸臣，構誣鍛鍊，戕殺善類之狀，已極慘毒，而況虎龍變書，窮凶絶慝，肆然誣逼於不敢言之地，其在按獄之道，所當驚痛請覈之不暇，而一意掩覆，但請勿問，其罪可勝誅哉？此今日廷臣所以苦心血誠，思雪聖誣者，而俄承下敎，聖明固已洞燭按獄諸臣之情狀矣。夫爲人臣子，而罔念儲貳之受誣，甘與亂賊而同歸，如使國家無三尺之法則已，若有法，則不行於此等罪惡，而行於何處乎？鉉輔曰，旣知而不治，聖意所在，臣實未曉也。上曰，知與不知，不須論也。壬寅鞫廳諸臣，竝削奪官爵，門外黜送。彙晉曰，豈可以削奪，懲其罪也？其罪若止於削奪而已，則今日廷臣，何必力請至此乎？上曰，若施以反坐之律，則遠竄亦輕矣。予則有深思，勿爲煩達。彙晉曰，雖不能快施反坐之律，豈可削黜而止哉？上曰，賊鏡旣已伏法，疏下六人，亦旣遠竄矣。其中風靡之人，何足深責乎？彙晉曰，鍜鍊冤獄，掩置聖誣之人，實與賊鏡無異矣。且賊鏡，直一使令耳，非渠黨之魁也。昉曰，屢承聖敎，每以鏡爲魁，鏡非魁也，坐而指嗾者眞魁也。鎭遠曰，變書中語逼殿下者，不可不治。苟不明正其罪，則將不免長置於黯黮中，而終無別白之日矣。權𥛚曰，殺人者死，在法當然，而至於壬寅之獄，三年鍛鍊，百般構捏，屠殺善類，務快其心，論其情狀，死有餘罪，削黜薄罰，何以少懲其罪？雖用末減之典，必施投畀之律，然後方可少伸王法。至於參鞫承旨、問郞，厥罪雖不無輕重之別，而亦不可不罪之矣。上曰，問郞豈敢參涉於其間耶？宋必恒曰，當時按獄諸臣，非但構殺四大臣，虎賊變書中，誣及不敢言之地者，極其凶慘，而終不鉤問於虎賊，只請拔去誣逼之語，其意蓋欲置之於黯黮之科也，寧不痛心？論其罪狀，決不可容貸，削黜薄罰，豈足以懲其罪乎？韓德全曰，己巳凶黨之構成一獄，比壬寅，亦差有間，而甲戌初肅廟第一處分，卽囚黯賊，仍有絶島安置之命。按獄諸臣，亦次第論罪，況此獄乎？何可以削黜而止乎？昉曰，必嚴明處分，垂之後世，永有辭矣。特用寬典，一時則雖似穩好，後人不知聖上特推法外之仁心，徒見處分之不嚴，反疑本事之止此，則豈不寒心哉？金墰曰，此獄旣伸，而凶徒不誅，豈曰伸冤云乎哉？聖德至大，雖欲感化梟獍之性，豈能猝變乎？德全曰，《大學》曰，惟仁人，放流之，屛諸四夷。夫屛黜罪人，當屬於義，而反謂之仁人者，仁是至公無私之名，刑賞之至公無私，惟仁人可能之。若專務寬容，則反涉於私，而非仁人之用心矣。人君之道，豈容如是？速賜處分，恐似宜矣。墰曰，此何等罪惡，而只施削黜之罰而已哉？若如此而止，則直不如不爲之爲愈也。鉉輔曰，此獄之慘毒，不但我朝之所無，實前史之所未聞，論其鍛鍊之罪，誅戮亦輕，而按獄諸臣，終以削奪勘定，則亂臣賊子，其何以懲畏耶？𥛚曰，今此誣獄，不但戕殺大臣、諸臣而已，其意則在於不敢言之地，厥罪可謂上通于天，如此之類，只施門黜之律，則亂臣賊子，將安所懲畏乎？三尺至嚴，決不可容貸矣。宗燮曰，自有鞫獄以來，未有如此獄之凶慘。三年鍛鍊，其意不但在於戕殺善類，則豈可以削黜薄罰，懲其罪耶？鎭遠曰，不治其罪，則政刑不明矣。左承旨李喬岳曰，按獄之臣，不可不治，大臣、三司之請竄宜矣。昉曰，群凶果不可深罪，則獄事亦不可變動。今旣明其鍛鍊構誣之狀，獄事旣皆歸虛，而獨彼按獄之奸凶，不加當被之律，則獄事豈不反爲疑晦之歸耶？鉉輔曰，人主之有寬猛嚴威，如天之有春夏秋冬。寬處或猛，猛處或寬，失其當然，則何異時氣之變常耶？寬猛得中，方可爲國，如使處置，各失其宜，人心何以服耶？殿下每務寬貸，臣恐王章無以得伸，而輿情益鬱，豈非可悶處乎？宗燮曰，殿下每以寬貸從輕之意爲敎，而第書云，罪疑惟輕。其罪若在於疑似之間，則可從輕典，而至於壬寅獄官，則其心所在，誠極凶慘，豈從寬典而已乎？必恒曰，掩護賊虎之罪，若治以削黜之律，則聖躬之誣，無以伸雪，今日諸臣之理冤，自是餘事也，其罪豈但在於削黜而已乎？投畀之典，斷不可已矣。鎭遠曰，其時委官判義禁，則決不可削黜而止矣。上曰，削黜之罰，非不知輕歇，而三年按獄之臣，前後不知其幾人，或竄或配，雖不足以懲罪，而氣像豈不愁慘耶？以是持難矣。但其中尤有切痛者，自庭鞫移設本府者，蓋欲任意鍜鍊，其意益爲凶慘。庭鞫時按獄諸臣，竝極邊遠竄，移設本府後按獄諸臣，限壬寅年冬，竝削奪官爵，門外黜出[黜送]。〈已上竝出擧條〉鎭遠曰，壬寅按獄諸臣，旣以極邊遠竄，命下矣。其時委官，今雖已死，不可無追奪之事矣。上曰，其時委官，不能調制，豈曰無罪？但死者追奪，似或過矣。況大臣異於凡僚，豈忍追奪耶？金墰曰，宣仁門潛入之時，已有凶心矣，及今追奪，烏可已乎？洪鉉輔曰，國法至嚴，豈以大臣，而有所恕乎？鎭遠曰，泰耉追奪，何可已乎？申昉曰，自古起士禍者，無不被罪，金安老則生存，故賜死，南衮、沈貞，則皆追奪。此卽我朝烈聖懲討奸凶之典例，實是今日聖上所當法者，而況此輩之罪，不但起士林之禍而已，追奪之典，何可已乎？韓德全曰，先正臣李珥上疏，追奪李芑等官爵之後，以爲時人猶以不能正刑爲恨云，先正定論，旣以追正曲刑爲是，則泰耉等追奪，何可已乎？鎭遠曰，俄者下敎，以虎龍，以累名加之殿下，而不爲請討，乃以勿問二字，欲置黯黮之科云者，是爲人臣何等罪，而尙可容貸乎？上曰，此在予，爲自己事，故不欲治之矣。鎭遠曰，殿下雖曰自己事，在臣等，爲君父討賊之義，何可有所容貸乎？柳鳳輝旣不討罪，趙泰耉等又靳追奪，誠不勝悶鬱也。上曰，卿等請討之義固然，而予亦有所執矣。且鳳輝之疏，出於黨論，謂之有逆心則過矣。果有逆心，則自壬寅至甲辰，豈不遂其計耶？金墰曰，不成其計，天也，人臣無將，將則誅矣。洪鉉輔曰，鳳輝罪惡，何可一日容貸乎？以《春秋》之法論之，有將心則誅。況鳳輝逆節旣著，何可謂之黨論，而不治乎？此今日在廷群臣，所以不忍共戴一天者也。臣願泰耉追奪之典，鳳輝正刑之啓，竝賜允從。上曰，今日處分，非有他意，向來奸凶，構誣鍛鍊，誅殺大臣，故欲明是非，有此處分，非有一毫致恕於鳳輝疏矣。鎭遠曰，柳重茂罪狀，決不可放歸矣。上曰，柳重茂則不待他罪，以壬寅按獄事，入於竄配中矣。禁府疏決秩，洪致中讀李根名。上曰，此輕罪也，放送，可也。朴熙晉仍，朴長潤仍，李濟、梁聖揆、尹㝚，竝仍，李廣道、李景說、金始燁、趙翼命、趙鎭禧、李顯章、權益淳、呂善長、尹游、李承源，竝仍，金壽天放。鶴孫，上曰，飜案後，非所可論，放。一業放，朴厚應放，孫碩祖放，李相晟放。李時擢，上曰，新就配矣，何以處之？鎭遠曰，其罪不輕，不可遽放矣。上曰，仍。李鉽仍。姜宰承，上曰，罪雖不輕，今已久遠，何以爲之耶？致中曰，減等，如何？上曰，其言好矣，減等，可也。金益光仍，金海府河仍、權卨。鎭遠曰，小臣爲湖南方伯時，權卨爲管下守令，以善治盜，聞於道內，故臣與之同事，大有其效。其後廟堂，如有盜賊熾蔓之處，則必以卨，差送守令，往輒有效矣。庚寅迎恩門，有掛書之變，人多致疑於卨，有拿問之擧，以夫差之不得現出，終至遠配，其罪名，只妖惡二字，而妖惡實狀，元無可據者，到配已過十年，屢經大霈，合有疏釋之道矣。上曰，其時自王府請刑矣。鎭遠曰，以夫差不得現出，至於受刑，而夫差果是潛投賊中之人，則豈肯出現乎？上曰，然。不可直爲放送，量移，可也。李時緯仍。皇甫慊，鎭遠曰，此卽仁之後也。爲凶徒所嫉，久竄絶島，思其祖先，合有特恩，且有老母，情理可矜。上曰，飜案之後，如此等人，何可論耶？放送，可也。任勗放。李志逵，鎭遠曰，李志逵，卽文純公朴世采之門人也，自少時以行誼見稱，平生貧窮，被謫後尤無所賴，而八十之年，忍飢安坐，讀書不輟，可謂賢士矣。上曰，當其時行弔祭，能辦如此事，其氣節可尙，放送，可也。鎭遠曰，如此之人，非但放送，仍爲敍用，使復官秩，似好矣。上曰，依爲之。黃尙鼎放，李命龍放，徐允興放，金時鼎放，洪聖疇放。李囿春，上曰，李囿春[果]有代撰竊科事否？鎭遠曰，湖中人，多有稱冤者云矣。金有慶曰，囿春雖不善文，其時不爲査覈，至於拔榜，可謂冤矣。上曰，放送。文德麟放，洪彦度放，李壽岳仍，李悟放。林燾，上曰，事係贓汚，不可放也，仍。李坰，上曰，此與黃夏臣同罪，放送，可也。李星彩放。金弘績，上曰，崔壽徵旣已放送，弘績亦爲放送，可也。尹時澤放，金定五放，李公胤仍，李鳳鳴放。邊玉明，上曰，減等可也。吳命峻，上曰心術雖不正，罰已行矣，放送，可也。李師尙仍，申潤廷仍，河潤源仍，朴弼夢、李眞儒、李明誼、鄭楷、尹聖時、徐宗厦，竝仍，尹就商仍，李重述仍，申慶濟仍，沈尙珪、沈尙友，竝放，李巨源、李眞淳，竝仍，權益寬仍。上曰，小退後更入，可也。諸臣以次退出，小頃復入。刑曹疏決秩，李鳳祥讀私婢愛仁名，上曰，上典家咀呪，極爲凶慘，仍。私奴斗里金仍，李於屯仍，私奴世萬仍，朴貴男仍，私奴巖回仍，私奴順男仍，砲手金處珠仍，良女永禮仍，私奴甲金仍，私奴旕同仍，旗手韓次萬仍，良人吳善雄，良人朴萬根仍，私奴敦伊仍，私奴車金立仍，私奴占同仍，私婢次德仍，私婢尙烈仍，幼學李時蕃仍，私奴千世仍，私奴億世仍，良人盧俊昌仍，別破陣朴泰華仍，良人鄭千齡仍，私奴石老仍，折衝宋希昌仍。幼學兪阜基，鎭遠曰，此卽兪命弘之子也。當初旣以辜限外，不爲成獄，而向時人，必欲殺之，再遣按覈御使，終至翻案，自秋曹更査次，應問各人，旣已捉來矣。上曰，殺獄事重，不可輕議，推問後更稟，可也。私奴庚辰仍，館奴道良仍，幼學鄭虎臣，兼司僕金壽昌，私奴金光禹，砲手兪貴建，僧人子益，良人韓岌，良人金興澤，竝仍，幼學李仁器仍，賊人李末同仍，船主私奴全二特仍，私婢雪娥仍，沙工良人宋碩珪仍。私奴山金，上曰，自有當律，照律處之，可也。賊人朱海男仍，良女李召史仍，忠翊衛呂千貴放，摠戎軍趙世珍仍，江華京主人正妻朴召史放。軍牢李成民，上曰，不可直放，決罪放送。座首李厚發，吏房趙枝英、趙應璧，醫員劉文明，軍官趙楚英，刑房金斗方、金應元、趙世逸、高振紀、高汝瞻、金楚重，下吏蘇後進、廉秋雲、趙德彬，通引李廷芳、崔後萬、趙老松、吸唱奴善兼，使令李成男，屍親趙後英，官婢點德、蘭雪，竝仍，李極正正妻高召史，李時泰正妻金召史，竝放，賊人鄭二命、朴世昌、鞠必興、金斗星、李九石、梁道男、李時贊、安俊益、洪有先、李順萬，竝仍，驛吏徐世雄、李後益，竝放。鎭遠曰，決罪放送，何如？上曰，本不大段矣。書吏孫恕良，近仗軍士善白、介漢，竝放，奴成貴，決罪放送，尹鎰放，婢春香放，朴世明、金贊益、池起龍、卞振傑、李戒白、朴時發，竝放，奴所獨，奴金伊、唜致，奴乭山、秋萬代、閔同，奴乻同、盧同、金千世，奴士男、全十月，竝放，柳世益放。朴枝盛放，李永太，上曰，何以處之？鎭遠曰，賣他人子，罪不輕矣。到配且不久矣，仍之，何如？上曰，仍。奴奉善放，張俊得放，金世瑛放，奴世達放，金尙永放，柳尙益放。婢九貞，鎭遠曰，只曰言辭不恭，則罪不大段，到配亦已久矣。上曰，放。乻先、甲申、金海江、金致七，竝放，奴斗星、二贊放，朴宗放。佃夫黃萬良、洪萬永、全泰旗，上曰，此事，何如耶？鎭遠曰，遐方愚民，或有誤陷罪者，大霈之下，似當寬宥矣。上曰，竝放。趙明必、趙完興，竝放，金土山放，宋光緖放，朴錦放，黃執中放，申世興放，金泳放。金起英，鎭遠曰，以罪目見之，雖甚切痛，似有參酌矣。上曰，減等可也。李道行放，李壽聃放，李是龍放，奴愁斗只放，趙擇正放，幼學許泂放，軍官李義剛放，金壽昌、軍官朴宗輅、閔光崙，竝放，琴時俊、韓天己，竝放，安有聲放，朴枝重放，金興元仍。沈師孟，上曰，此事，何如耶？鎭遠曰，咀呪難明之事也。不得其明白實狀，徒以疑似成罪，可謂冤矣。上曰，然則減等，可也。金星萬、魯道興，竝仍，奴德萬放。金有善，上曰，此事，何如耶？鎭遠曰，未及殺害，似有斟酌矣。宗燮曰，小臣御使時捉囚矣。承款後變辭，故甲辰流之矣。上曰，仍。姜春發仍，婢惠月梅仍，韓禮奉仍，金汝昌放，徐信萬、崔廷民、梁太金、李鶴只、李成華，竝放，奴石山仍，諸望放，僧杜干仍，李得先放，申益萬放，諸有白放，私婢烈伊放，金世珍放，趙永俊仍，金旕生放，李德泰放，潘海英放。座首南聖聘，鎭遠曰，年限雖滿，情狀切痛，姑不放釋，何如？上曰，仍。趙泰基放，李永贊仍，崔夢虎、林時亨、李再𪩚，竝放，趙時豪放，愼士明仍，宋次鳳放，李成皮仍，朴之獻仍。李廷漢，鎭遠曰，假稱官差，結縛兩班婦女，其罪大矣。未滿十年，何可放乎？上曰，仍。鄭瑞鳳放，崔命實放。李壽海，鎭遠曰，到配已久，李瀗死亦久矣，似當參酌矣。上曰，放。內奴貴興、朴儉同，竝放。官奴永石，鎭遠曰，此罪人關係倫紀，不可放也。上曰，仍。奴千奉放，玄弼元仍，金哲元仍，安武延減等，李遠明仍，私奴�屎仍，金益老仍，私奴自必仍，僧淸訓仍，僧連式、僧弘密，竝仍，私奴大柱仍，崔永必仍，崔先奉仍，崔鎭昌仍，梁渭俊仍，庾成績仍，洪廷元仍，金占哲仍，韓楚禹仍。奴武金，上曰，此事，何如？鎭遠曰，情狀切痛，何可輕放耶？上曰，仍。崔萬雄仍。朴彭道，上曰，此事，何如？鎭遠曰，偸出公物，其罪不輕，似難擧論矣。上曰，仍。蔡允弼仍，諸慶夏仍，盧連白仍，蔡命五放，金麗海仍，崔齊泰仍，吳興邦、李時蕃，竝仍，李汝彬仍。僧巨甘，上曰，此事，何如？鎭遠曰，旣曰邂逅致死，則其罪似不大段矣。上曰，放。良女俊良放，朴民宗放。金鼎三，上曰，此事，何如？鎭遠曰，謀害官長云者，雖未知其曲折，而鄕曲殘民，只發不干一言，而或謂之謀陷官長，若此之類，虛實誠不可知矣。上曰，放。朴震協仍。朴萬根，上曰，此事，何如？鎭遠曰，以色吏用奸，情狀可駭，姑不放送，好矣。上曰，減等。沈膺良減等，表斗明仍，朴世輝放，尹以化放，權斗七放，趙榎放，姜仁碩仍，校奴夢同仍，兪德玄仍，奴三先、先奉，竝放，池太建仍，尹世益放，諸國蕃仍，金命夔、金沃、李敏輝、趙漢昌、金昌甲、李廷一、劉世萬、韓德尙、成五采、林僖、徐昌聖、徐昌瑞、趙承中、李廷奎，竝放，四年停擧，林以茂、羅以樞、李元植，竝仍，曺雄減等，婢順禮減等。李賓興，上曰，賓興之竄，只爲李墪地也。刑杖不服，故不得已竄矣，放送，可也。金伊山仍，劉仁鶴、金順益、金自元、朴龍云、姜大宗，竝放，朴鳳朝仍，金斗恒放，黃處中仍，張運龍仍，金殷甫、尹仲立，竝減等，鄭萬希減等，奴貴同、韓五尙，竝仍，曺龍翔仍，良女春禮、金世興，竝仍。池召史，上曰，如此事，何以處之耶？鎭遠曰，癸卯年間，鏡賊爲刑曹判書時事也。其時專以賄賂成獄云，似不足信矣。上曰，放。奴㘒山，婢契香、禮分，竝減等，李尙中減等，金有淸、朴瑞雲，竝仍，林義善放。李岐金，上曰，此事何以處之耶？義淵事未及處分之前，先放其子，或者不可乎？鎭遠曰，義淵之死，冤枉極矣。頃日臣陳達筵中，則自上以臣所進袖箚中，彰先王之盛德條，審量下敎之後，當爲處分爲敎矣。今朝所下備忘，是審量後下敎也。今則更無等待之事，義淵伸冤事，速賜處分，仍放其子，則實有光於聖德矣。權𥛚曰，向來諸人，亦有曰非先王本意者，而渠輩則皆晏然無事，義淵獨以此，死於桁楊，豈非冤枉之甚者乎？上曰，大臣言好矣。放還其子，出給籍産，可也。鎭遠曰，加以恤典，則亦可以見聖上愍惻義淵之本心矣。刑曹參議安重弼曰，義淵疏語，實非仰逼於大行大王，而非先王本意云者，蓋殺戮無辜，莫不由於群下之力請，終至於勉從，則此豈爲先王之本意乎？國人皆言之，則奚獨義淵言之乎？以此見殺，誠爲冤痛矣，恤典似不可已。上曰，疏中措語，終欠蘊藉矣。鎭遠曰，年少儒生之言，雖欠委曲，若謂仰逼於大行王，則豈不冤乎？小臣近日，亦以非大行王本意仰達者，非止一二矣。金墰曰，草野之言倨肆，設令義淵言不蘊藉，豈可以此爲罪乎？上曰，其時見其疏，則本無大罪，而向時人，皆謂逼於大行朝云爾，則亦難置而不問，故不得已施刑矣，豈料二次之刑，遽至徑斃耶？至今思之，甚可矜也。旣知其冤，則放其子還其産宜矣。至於恤典，則何如耶？鎭遠曰，恤典卽愍恤之意也。殿下旣以其死爲可矜，則恤典何可已耶？上曰，向時人，必罪義淵，然後方可實壬寅之獄事，故加以酷刑，以至於死矣。恤典事，令該曹擧行。金起石放，李春輝減等，黃唜天減等，洪日尙仍，鞫聖麟、沈暹，竝減等，咸得輝減等，鄭斗先仍，曺漢弼仍，金衆仍，金兌興仍，金元吉放，姜先立仍，閔宗大放，夫談仍，貴金仍，趙成雲減等，奴廷萬仍，奴五業仍，申重輝、徐來泰，竝仍，金士龍減等，金順澤仍，朴希元減等，洪贊義放，金貴萬、宋戒男，竝減等，李師忠減等，李以柱減等，黃貴贊減等，張大龍仍，金時才減等，金三江、任天命、吳立生、吳世達，竝減等，僧斗軒仍，李漢世仍，金貴贊、金貴同，竝仍，婢奉眞仍，郭再熙仍。僧處允，鎭遠曰，律雖至重，情則可矜矣。上曰，其言善矣。放。朴益伊、李自明、廉近白、廉近必，竝仍，金太江減等，洪之淵仍，尹侃仍，金世右奴俊京，竝減等，趙三先仍，李元達仍，奴丹金仍，金鳴夏、吳世柱，竝仍，崔君必仍，奴武昌仍，自良仍，宣太淑仍，李己昌仍。鎭遠進伏曰，夜已深矣。待明日畢之，何如？上曰，何可待來日也，今日內畢決，可也。朴忠善仍，金永珍仍，㗡石、順奉，竝放，朴好永仍，李成達放，韓祐良減等，卜世丁放，安士奉、崔國祿、李天坤、李七先、崔七奉、洪貴孫、鄭恧先，竝放，朴以達放，金致三放，李漢白放，宋海昌減等，安承曺放，得尙放，戒元、軍伊同、應介，竝放，鄭千壽仍，盧珣放。梁貴玄，上曰，此事，何如？鎭遠曰，遐方此弊，不可不防，似不可擧論矣。上曰，減等。黃隣放，安廷佐放，張后白仍，元貴江仍，洪箕輔放，韓斗翼仍，白時才、白時善，竝放。許璧，上曰，此何罪耶。鎭遠曰，請辛巳飜案人也。上曰，仍。崔輔放，金武碩減等，朴仲善、孫萬松，竝仍，李六建減等，鄭尙周減等，李載泰仍，申鐄減等，婢一丹、鄭守哲，竝放。上曰，此不待詳察，而可放者也。此與欲活上典，同矣。金天乭、金無赤、三奉、旕山、起山，竝減等，金萬英減等，金叱同放，金挺三減等，六先、有才、張二千、㖋同、自義、盧彦善，竝放，尹聖贊減等，李益三、申命義、李世晶、李芳華、柳斗樞、朴致和、姜玭、鄭萬、崔碩奉、李和圭、鄭世新、鄭垕、閔世寬、李文白、元重采，竝放，限四年停擧，李鳳彩仍，崔興白、金億萬、朴乭金，竝放，孟有相仍，婢世分仍，吳斗樞仍，金致化、張振輝、萬吉、金日命，竝減等，命連減等，朴萬徽放，孔聖近放，黃渭興減等，金萬放，金業先仍，李嗚朝仍，金尙貞、姜時和、李世模、安致遠、金世章，竝仍，貴建、李錫三、金英立、朴宗碩、愼光勳，竝減等，安應耉放，黃尙中放，鄭道元放，士文仍，郭時儀放，方就夏減等。進士李昌輝，鎭遠曰，昌輝罪狀虛實，未知如何，而似聞其時監司李宜晩，至於籍沒昌輝家産云，可謂已甚矣。法外籍沒，亦且任意爲之，則其臚列之罪目，亦安知盡是實狀也？金墰曰，小臣亦知其冤狀矣。其時監司李宜晩，以昌輝爲一邊人，而必欲構罪，終至編配，故湖西人，至今稱冤矣。宋必恒曰，此事臣在鄕時，嘗稔知之矣。昌輝被謫，專由於李宜晩之所構，湖中人士，莫不稱冤，至於家産之沒入，尤是法外，惡逆之外，豈有籍産之理乎？徐宗燮曰，設有所犯，辨其虛實而處之，可也，而不此之爲，直加竄配，豈不冤枉乎？上曰，放送，可也。必恒曰，旣有放送之敎，則籍沒之物，似當出給矣。上曰，令本道査覈啓稟。李弘番、張次雄，竝仍，李時萬放，金必慶、李重昌、金召史、李命大，竝放，張必達仍，宋介同仍，李德泰、朴鳴震、靑登，竝減等，朴震夏、旕立，竝減等，申龍立、咸貴千、全准伊、崔振業、丁必永、趙仁善、李自永、立山、立先、趙女、孝男，竝仍，鄭仁杰、金夢碩、金成經、朴壽昌、李應桃、庾以哲、李在、全元白、全元石、二連、金銀石、韓必、韓致權、康興達、朱今發，竝仍，金千堂減等，太山仍，崔泰崙減等，權敏仍，崔興泰減等，盧以發放。鎭遠曰，鷄幾鳴矣，玉體疲矣，姑待明日，畢決，何如？上曰，小退還入，可也。諸臣小退，少許還入。朴守采仍，私奴儉同放，李後近仍，吉世權、奴尙俊、金仁英、秦無赤、金銀明、韓太永、金甲昌、金潤亨、朴興黽、朴璘、吳命尹、孫斗九、黃仲玄、朴壽萬、朴俊赫、吳道炳、朴虎弼、李大職、李永發，竝放，李英植、鄭鎦、咸有一、咸萬弼、韓益興、安泰行、趙義典、趙德隣、金重九，竝放，限四年停擧，奴斗植、趙石同、申保先，竝放，黃吉善減等，吳再達、朴三迪、咸戴禹，竝放，趙命觀仍，方水男放，龐同伊、盧禮建、權日杠、韓必丁、文遇祥、奴己奉、朴世明，竝仍，裵斗柄減等，宋俊碩、魯後達、鄭天碩、金世札、洪啓安，竝放，朴太己仍，奴仲先減等，李均、李城，竝仍，蔡震黽、金斗光、吳萬昌、奴成元，竝仍，金德垕、朴泰隆、車廷民、梁孝民、金漢益、李海先、徐順先、車元載，竝放，金有聲、金吉孫、朴之順，竝仍，李植蓂放，限四年停擧，柳振說放，李山達仍，李震弼、金德劉、韓武崇、康榮齊，竝放，限四年停擧，白哲同仍，崔必成仍。徐弼雄，徐宗燮曰，此人作弊嶺南，慘矣慘矣。大抵各廳下人，興利外方，弊端多矣。上曰，任事之人，遣如此等人，販利外方，安得無作弊乎？權𥛚曰，非但公物，營其私橐，故爲弊至此矣。上曰，非但差人無據，送之者誤矣。比如驅虎入村閭而曰，無害人云，則其可得乎？此非但差人之罪也，放。吳再賢放。趙宗世，上曰，予於政院日記，詳覽之矣。不必擧論，仍。姜鳳儀仍。私奴七萬，鎭遠曰，此人敢斫宮木，不可放矣。上曰，異於陵木矣，放。金承錫仍，羅將朱萬興放，朴泰登放，洪春熙放，李秀節放，曺夏燦仍。進士朴趾赫，上曰，義淵旣已伸冤，此則無可論矣，放。僧雙屹放，沈世雄、朴斗萬，竝減等，朴以俊、鄭得英、李得立、吳水業，竝仍，曺時鳳放，私奴儀龍仍，僧儀文、奴厚立，竝仍，崔德尙減等，奴福世仍，幼學李益樞仍，姜英世仍。金元一，鎭遠曰，凡侵辱訟官云者，或出於訟官一時之私意，構成罪名，此等事虛實難知矣。必恒曰，此則小臣詳聞之矣。元一，卽故參判李震休之外孽族，而乃其自己婢所生子孫也，豈有爲他人奴屬之理，而道臣惟聽燕岐倅黃允垕媢嫉之言，構成罪案，至竄極邊，可謂冤矣。上曰，令本道別定剛明官，更査啓稟。孫厚民減等。姜瑞圭，上曰，同入房中，信可惡矣。旣聞有夫，卽爲出來，可謂善其後矣，不過入於先今術中矣，減等。宋時奉仍，尹信生減等，朴尙胤仍。裵時度，上曰，徐弼雄已放，此亦一體，放送。池水晶減等，奴二先仍，李甲戊、金德興、金時億，竝仍，李泰龍減等，全德鳳、李世基、校奴銀丑、朴杓，竝仍，李萬起減等，金文擇減等，張天翼、崔萬奉、劉汝好、金日道，竝仍，梁順正、梁北實，竝減等，金㐚末、吳元明、吳召史、李石淡、元啓垕，竝仍，淑禮、烈禮，竝減，崔鐸、金起漢、李承傑、姜貴仁、姜泰望，竝仍。疏決旣畢。上曰，今此疏決中，如或有罪同而律異者，刑曹詳察，或請對或晝講啓稟，可也。鎭遠曰，承旨以明日啓稟爲定，小臣入侍乎？上曰，入侍，可也。喬岳曰，臺臣亦爲入侍乎？上曰，大臣旣入，則兩司豈必入乎？鎭遠曰，肅廟朝亦有臺臣入侍事矣。上曰，同爲入侍，可也。上曰，臺臣如有所啓，陳達，可也。李彙晉、金墰啓曰，臣等於頃日，以三啓發啓，臺臣與時龍，一體鞫問事，有所論列，而微誠未格，兪音久閟，臣等方切悶鬱之忱矣。卽伏見長僚之疏，仍以許多臺臣，一時鞫問，國體未安爲說，不欲隨參，而聖批又以正合予意爲敎，臣等竊不勝慨然訝惑之至。蓋此三啓之發，皆在於賊虎變書未上之前，而其語意之陰慘，卽一變書，及至賊虎變書出，而其所被告者，又非別人，俱是三啓中所列之人，則三啓之爲賊虎變書根本，固已明矣。雖以今日備忘中，相爲猗角之敎觀之，聖明亦已洞燭其情狀矣。當此時龍鞫問之日，其陰凶情節，不可不一體鞫問也，決矣。夫以臺臣鞫問，爲未安者，特指關係稍輕者而言耳。此等凶慘陰秘之啓，何可諉以臺閣之論，而不爲之鞫問乎？長僚之以國體爲言，實非臣等意慮之所及，而聖批至以其言爲是，則臣等以當初發啓之人，有不可晏然仍冒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承旨李喬岳曰，掌令李彙晉、金墰，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執義宋必恒，持平權𥛚啓曰，臣等俱以無似，叨玷臺地，碌碌隨行，只自謄傳故紙，終不能竭誠殫論，感回聰聽，致使天討久稽，王法未伸，尋常愧懼，若無所容矣。卽伏見長僚疏本，則以前啓所論請鞫，前後發啓臺臣事，有所論列矣。至以許多臺臣，一時鞫問，國體未安爲言，末又以何可强屈隨參爲辭，爲其難進之一端，臣等竊不勝瞿然慨歎之至。夫虎龍變書，實出群凶之誘引，聖明於此，亦盡俯燭無餘矣。其前後連發三啓者，實與賊虎，相爲終始，語意之凶慘，一與變書，脈絡貫通，無少差別，苟求其心跡，則卽與賊虎，一而二，二而一者也。如不鞫問時龍則已，旣命鞫問，則安得不與此輩，一體嚴鞫，以覈其陰凶情節乎？此臣等所以連次隨參，更無異議於其間者，而今者長僚之言，乃至於此，臣等俱以前後隨參之人，豈可自謂無失，而一刻晏然，仍據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等之職。上曰，勿辭。承旨李喬岳曰，執義宋必恒，持平權𥛚，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正言韓德全啓曰，臣於諫職，人器不稱，姑舍勿論，區區所守，有決難冒進者。日昨辭疏所謂致雲未罪之前，皆臣自廢之日云者，非敢爲游辭飾讓，以欺君父，實出肝膈之至懇，而聖明不諒，召命連下，嚴畏分義，不敢累扞明旨，昨始黽勉祗肅，而本院方以申致雲遠竄之啓，爭執，臣之難冒之端，政在此處。噫，致雲毒正誣賢之罪，論其負犯，自有當施之律，竄配之論，亦失之太歇，而殿下尙靳兪音，終不明賜處分，殿下雖强循公議，略加黜罰，而內實別有主張，必欲涵容，若此而已，則臣師之冤，終未夬伸，臣以平生服事之人，自同無故，貪榮冒進，斷無是理。況生三之義，宜無異同，嫌避之道，亦豈有間？始則伸情訟冤，引作自靖之私義，後則犯手請罪，冒參擧國之公論，則首尾斑駁，處義無當，其不可參涉也，決矣。自劃之意，已誓於心，嫌礙之端，又如是明甚，陳情引避，斷不可已，而喉司之臣，終不捧入，此莫非民[臣]疲軟見輕之致，以此以彼，俱不可仍冒，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承旨李喬岳曰，正言韓德全，再啓煩瀆，退待物論。上曰，知道。承旨李喬岳啓曰，伏見備忘記，辭旨嚴正痛快，向來凶賊，表裏和應，經年設鞫，釀成誣獄，賊害忠良，屠戮搢紳之狀，備擧本末，洞燭無餘。又以奸凶輩，向日誤國，少無貽累於大行朝盛德爲敎，十行絲綸，雍容懇惻，有足以動天地而感鬼神者，凡在聽聞，孰不欣聳？館閣之臣，依聖敎牌招，使之製進頒示文，而臣之區區愚意，以此備忘，仍又頒布，允合告諭之道。臣忝在近密，敢此仰達矣。上曰，欲下備忘，業已久矣，而今始爲之，文辭短拙，不能盡其所欲道者，令館閣代撰頒示，可也。左承旨李喬岳啓曰，壬寅庭鞫移設本府時，按獄諸臣，旣命極邊遠竄，則其時參鞫承旨、臺官，何以爲之耶？上曰，按獄之時委官、禁堂，主張之矣。承旨、臺官，傍觀而已乎？右議政閔鎭遠曰，問郞則不參完議，而承旨、臺官，則同參完議矣。上曰，一體極邊遠竄。〈竝出擧條〉諸臣遂以次退出。

3月26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左承旨尹錫來〈坐〉。右承旨李喬岳〈坐直〉。左副承旨朴聖輅〈陳疏受由〉。右副承旨金槹〈坐直〉。同副承旨李復淵〈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崔暐〈仕直〉。事變假注書朴致文〈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李喬岳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事，勅使回還間，啓請姑停矣。勅使旣已回還，今日爲始，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秉常啓曰，同副承旨金槹，不爲仕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喬岳啓曰，今日晝講時，兩司入侍事，旣已命下，而鞫坐當爲設行，而兩司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呈辭入啓、引避退待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獻納鄭宅河，持平李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秉常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喬岳，以備邊司言啓曰，平安兵使趙儐，以親年已過七十，疾病危重，呈狀乞遞，有難强迫察任，趙儐許遞，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bb判書b李宜顯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未差，右承旨李喬岳進。兵批，行判書洪致中進，參判李箕翊病，參議李禎翊，受由在外，參知趙鳴鳳，中日進，右承旨李喬岳進。

○吏批啓曰，頃於親政時，後日政承旨問議大臣，以武臣兼擬事下敎矣。今當以武臣批擬，而此與循例擬望有異，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三和府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赴任虞候及未準朔禁軍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王世子冊禮都監都廳副應敎申昉，敎文書寫官京畿都事金祖澤加資事，命下矣。雖已資窮，俱未經準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又啓曰，貞陵參奉柳宗垣，受由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五衛將朴鏜呈狀內，本以老病之人，强疾供職矣。近來宿症添加，委頓床席，此非一時偶感之比，斷無復起供仕之望，入啓處置云。病勢旣如是沈篤，則宿衛輪番之地，有難等待其差復，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宣傳官廳牒報，則宣傳官李壽松，本廳許參時，可否不順，依例汰去，其薦主副司果尹慶哲，亦爲罷職，以懲誤薦之習，何如？傳曰，允。

○以朴師益爲禮曹參判，金有慶爲右尹，趙觀彬爲吏曹參議，南漢紀爲永禧殿令，韓澍爲直講，李敬臣爲宗廟直長，朴守義爲長城府使，李顯慶爲永春縣監，朴端錫爲康津縣監，韓爾錫爲彦陽縣監，柳尙徽爲咸昌縣監，朴師益爲掌樂提調，宋文相爲盈德縣監，李世甲爲軍器僉正，咸德涵爲軍器僉正，朴致遠爲輔德，吳命羲爲相禮，李復淵爲承旨。判尹尹憲柱，今加正憲，行副提學金在魯，今加嘉義，右承旨尹錫來，副護軍李徵夏，黃海監司金相王，以上今加嘉善。副應敎申昉，副司果李鳳翼，京畿都事金祖澤，相禮南世珍，輔德趙彦臣，以上今加通政。錦原君朴師益，錦溪君朴東亮嫡長孫，依法典承襲封君。以兪崇爲咸鏡監司，李廷熽爲義州府尹，洪錫輔爲戶曹參議，金相元爲工曹參議，鄭錫爲禁府都事，尹慶一爲繕工奉事，柳愈爲貞陵參奉，許綄爲西部參奉，洪啓章爲沔川郡守，姜頊爲三和府使，黃梓爲京畿都事，洪鉉輔兼中學敎授，金在魯爲左副賓客，李秉常爲右副賓客，行左承旨尹錫來，右承旨李喬岳，右副承旨金槹，同副承旨李復淵。以東恩君槫爲都摠管，尹景周爲都摠經歷，柳明錫爲都摠都事，許㙉爲都摠都事，安相益爲永宗僉使，權道爲宣沙浦僉使，沈若晦爲平薪僉使。李弘模僉知單付，崔振光爲楸仇非權管，朴昌世爲大吉號里權管，副護軍金重器、崔道章、李遂良、金鑮、鄭亨益，副護軍單付，呂必容副司直單付，閔鎭箕副司果單付，朴致文副司正單付，黃瑞河爲翊衛，蔡彭胤爲五衛將，崔元慶爲宣傳官。

○金槹，以義禁府言啓曰，良才察訪李垕拿問事，傳旨啓下矣。李垕以勅使夫馬差使員西下，時未上來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六月當慶尙左右道軍兵，當爲連續上番，而係是農月，故依事目十二番後部右司屬右道三哨、左道二哨，合五哨，則五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六月一朔立番，十三番後部後司屬左道五哨，則六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七月一朔立番，而當其番次，每於前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三番四番海西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兩道監兵使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十一番後部左司屬慶尙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一番海西驍衛五十五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四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將官馬步軍兵，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兪氏、韓氏、李氏爲尙宮，崔氏、嚴氏爲尙功，李氏、車氏、閔氏、鄭氏爲尙正，張氏、徐氏、申氏、鄭氏爲奏商。

○備忘記，高氏、李氏、金氏爲尙宮，朱氏、李氏爲尙儀，李氏、曺氏、金氏、馬氏、朴氏爲尙功，全氏、徐氏爲尙記，鄭氏爲典衣，崔氏、金氏、李氏爲典製，朴氏、李氏、金氏爲奏商。

○備忘記，金氏爲尙宮，趙氏、高氏爲尙正，洪氏爲尙記，全氏爲典衣，鄭氏、田氏、金氏爲典製，安氏、朴氏、金氏、池氏、徐氏、金氏、李氏、趙氏、尹氏爲奏商。

○備忘記，金氏爲尙宮，朴氏爲典衣，金氏、徐氏、朴氏爲奏商。

○金槹，以戶曹言啓曰，故光城府院君金萬基，庚申年恩賜田結，尙未準授矣。忠淸道鎭川縣數外官屯田畓竝五結，自本家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槹曰，今觀傳旨，兩大臣亦入於其中，雖因其時重[仲]氏，在於此中，尙不允於合啓，而竝捧傳旨，有非靳允之意。且大臣論啓，事體自別，故合兩司而後，始爲論啓，則此雖拜相前事，因一筵奏遽用此律，未免國體之逕庭，而因此爲例，日後雖帶相職，勿用合啓事，擧往事而論啓，則末流之弊，爲如何哉，而況亦非愼機之道，兩大臣外改捧傳旨

○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內需司牒呈，則本司貿來木物，依前減稅，仍請自今永爲定式事，啓下矣。本曹二去丙申年，設置收稅所於纛島，分差繕工監役官，凡諸板材之自上游流下者，毋論公私所貿，什一收稅，以補國用，意非偶然，而輓近以來，法意頹廢，大小木物，不肯納稅，輒稱公貿，圖免其稅，以致稅入減縮。別貿日增，經費之耗縮，未必不由於此等給價，故頃在壬寅年，別爲變通，革罷其監役分差之規，專爲本曹，仍令郞廳，句管監稅。內需司、諸宮家、各衙門半稅之規，一切停罷，俾省數萬兩別貿之費事，奉承傳擧行之意，草記蒙允，則其後雖有內司之更請減稅，至於本曹之不復覆稟，循例許減，未免失着。凡干法令，一或撓改，後弊難防，今此什一之稅，在內司，所損不甚關重，在本曹所得亦不關緊，而如是防啓者，蓋以一許於內司，則前頭他司効尤，紛紜之弊，實難杜塞。若然則當初定式，將不能遵行，揆以事體，寧有是哉？從今以後，內司、諸宮家、各衙門材板，勿許減稅之意，更爲奉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金槹，以備邊司言啓曰，因謝恩副使權𢢜所啓，各衙門、各軍門銀貨許貸事，命下矣。前後使行時，爲彼中需索，每有公貨貸去之例，而今番冊禮，關係至重，曾在丁丑年，齎去十二萬兩，辛丑年，以京外各衙門所儲蕩竭，齎去七萬兩矣。卽今各處所儲之蕩竭，比辛丑不啻倍蓰，限四萬兩，分排於各衙門、各軍門，別單書入，使之依此許貸，而三萬兩則委諸員役，以爲取斂收用之地，一萬兩則依丁丑辛丑例，量入爲用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金槹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李復淵，時在平安道三和府任所，斯速乘馹上來bb事b，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鞫坐，禁府堂上，不可不備員，而同義禁金有慶、朴師益，以本職，時未出肅，卽爲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鞫坐，兩司當爲進參，而兩司俱無行公之員。獻納鄭宅河，持平李瑜，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持平李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槹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同義禁金有慶、朴師益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與同義禁李箕翊，持平李瑜，待明朝，竝卽牌招，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晝講罷後，當爲鞫坐，而臺諫不齊，今已夜深，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槹曰，行洛春正培，都正除授。

○礪城君楫疏曰，伏以臣於所差奏請正使之任，不但才具有萬萬不逮，私情亦有萬萬難强者，猥陳辭本，冀幸日月之明，有所照燭矣。及承聖批，不惟不賜允許，十行恩旨，逈出格外，有非微末賤臣所敢承當，臣誠感激惶霣，不省置身之所也。所當更瀝肝血，冀回誤恩，顧以往役義重，不敢復爲控辭之計矣。仄伏聞日昨大臣於筵中有所陳達，據例請行，此固出於重事體之意，不審殿下，何爲而不賜變通，使莫重使事，苟簡至此耶？臣竊伏念奉命出疆，國之大事，苟非有專對之才，固不宜冒當矣。伏況今番使事，關係至重，有非尋掌奏請之比，從前必以大臣差遣者，其意有在也。近或有宗臣之膺簡者，而蓋出於事勢之不得已，顧今廟堂之上，有無故兩大臣在焉，則臣豈可冒沒替當，使國體損，而使事輕乎？此固臣必遞之瑞，而抑臣離親遠役，情理之萬分悶迫，已悉於前疏，在聖上孝理之下，亦宜有所矜察矣。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俯諒臣危懇，特遞臣奏請使之任，以尊國體，以遂私願，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前疏之批，已諭予意，而日昨筵中，因大臣陳請，亦爲下敎矣。卿何過讓？卿其念專對之重，須勿更辭，安心往來焉。

○修撰李重協疏曰，伏以臣民無祿，先大王奄棄弓劍，喬山已封，歲曆又改，凡在遐邇，普深號隕，伏惟聖情哀慕，何以堪處？仍念臣泣血窮裔，益切靡逮之痛，翹想新化，甘爲永棄之物，不意履端正始之政，體天地生物之心，絲綸一下，雷雨滂霈，罪大如臣，竝與恩宥，繼有館職除旨，促令乘馹上來，伏地惝怳，感淚如瀉。臣於二月下旬，始得承命，而氷雪未開，間關作行，度鬼門關、磨天嶺以後，初見陽氣，稍有生意，支策殘骸，昨纔來伏城闉之外，瞻望象魏，神爽先飛，豈不欲卽日叨謝，粗伸分義，而今臣所叨之職，雖是舊踐，風霜摧剝，文字荒廢，飢困流離，疚病沈纏，頑忍苟活，只是一箇癡漢，向來憎仇，固喜其不得復爲人，而雖平生相識，亦或聞而唾之矣，其何可躡足於英俊竝馳之日，以累法筵之末班哉？嗚呼，先大王察臣於衆怒必死之中，得免囹圄之瘦鬼，聖上起臣於夔魅爲隣之域，不作邊土之枯骴，毫髮頂踵，莫非洪造，赴湯蹈火，固無所辭，況此淸華之選，人所奔慕，臣亦何苦而强爲巽避之計？其計誠隘，而其情誠慼矣。儻蒙殿下，假臣以服役之下僚，得參敬昭殿陪祭，以洩終天之哀，或以輪對官，入侍御座，一襯耿光，因以歸伏丘墓，沒齒無憾，亦乞聖明，少垂哀憐焉。臣伏見殿下，追肅考之遺烈，彰先王之盛德，摠攬權綱，將興至理，每切第五倫讀詔之歎，至於草莽沈伏之士，亦皆願出而仕矣，而顧以疵釁之蹤，自阻於聖明之下，中夜撫心，不覺涕淚之橫流也。且臣於路中，伏聞儲位早定，冊禮已擧，輪輝呈祥，謳歌叶願，實基億萬年無彊之休，不勝忻忭之忱，而亦未及趨陪於呼嵩之列，臣尤死罪。伏望殿下，悉賜照燭，亟命鐫削臣職，無貽淸朝之羞，俾遂匹夫之諒，千萬至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旣往之事，何必深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吏曹參判李縡疏曰，伏以天祐宗祊，儲嗣早定，億萬斯年之慶，中外同抃。臣於頃者，敢陳崩迫之懇，猥越之極，無所逃誅。伏見批敎勤諄，旣洞察群壬逞毒之狀，而於臣仲父事，俯垂愍惻，所以照燭本心者，殆無遺蘊，死灰復燃，枯骨重肉，未死餘喘，豈意躬承德音，口誦心念，一日百回，瞻天望闕，有隕如瀉，從古人臣，懷忠枉罹，能得此於君父者，有幾人哉？臣雖夕死，猶可以藉手而見仲父矣。死者有知，又如何報也？伏聞本月初二日筵中，特命復官，闔門感泣，益不知死所。嗚呼，聖明赫然臨下，有枉必伸，譬如高天覆燾，萬物自然，曲遂其扳號而蘄望之者，固妄也。日昨憲臣疏中，擧臣前籲，斥之以君誣未雪，國賊未討，何可以私家伸暴爲急，此又是一層道理矣。夫生三事一，所在致死，臣亦有所受矣。然而情急而不暇緩者，私也，以法義裁之者，公也，臣當受罪，而不敢辭矣。向於館職未解之前，再申控免，且以初疏時，誤書經筵官銜之已減下者，有所自劾，而喉司以移職還却矣。惟玆東銓亞席，實錄春秋，臣於辛丑赴國祥之日，一時忝叨，揣分量力，不敢進一步地，朝家亦知其不可强，而許之矣，今日恩命，又胡爲而及於臣身哉？臣自十數年前，已陳乞身之請，迫於情私，積逋威命，卒陷大戾，矢心自靖，區區去就之義，同朝豈不相悉，而特取其舊踐，苟然充數耳。跧伏窮山，徒辱寵簡，經月虛縻，已非賤分所堪，而三日之內，旣遞旋授，其於國體，何如也？臣於是公憂私悶，不敢晷刻自安。瀆擾之咎小，瘝曠之責大，不得不重浼崇聽。伏乞聖慈，諒臣衷悃，亟將本兼職任，竝行鐫改，回授在朝之人，使不至許久撕捱，仍勘臣蔑分妄籲之罪，以嚴公體，以伸臺議，不勝幸甚。臣無任含恩戴罪怔營祈願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昨者疏批已諭矣，卿何過辭？卿其勿辭，從速上來行公。

○吏曹判書兼藝文館提學李宜顯疏曰，伏以臣，卽伏聞因昨日筵臣陳達，有頒敎文令臣製進之命，今朝牌召下降，旣以開政，來在政廳，不敢不祗承，而第念今玆敎文，不比尋常撰述。竊見日昨所下備忘記，一札十行，丁寧懇摯，其於向日奸黨謀計之至凶至慝，畢燭無餘，而辭旨之間，從容不迫，此眞所謂可怒在彼，我何預焉者，而雲漢之章，煥然天成，夫豈區區襪線才力，所可敷宣其萬一也哉？念臣素以不文，爲一世所嗤笑，承乏濫塵於藝掖，固已不勝其騂忸，而適値文任人之不在，日前慶禮之成，猥以文字，敢爾續貂，荒蕪拙澁，不成館閣體樣，悚懼之心，訖玆未已，今此頒示之文，事辭繁夥，尤非文短思躓者，所敢下手，矧可於如綸之出，忘有所贊一辭於其間哉？曾前遇災求助之旨，例以備忘，直爲頒示，今之特降誥諭，明示聖意，視此尤益重大，則尤不可不直以此頒下，此不特微臣祈免之私悃，擧朝諸議，無不同然，事體道理，俱應如此。伏乞聖明，深加諒照，亟命以聖旨，布諭中外，咸使聞知，千萬幸甚。臣無任惶隕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日昨筵中矣，卿其勿辭，安心製進。

○兵批啓曰，世子翊衛司翊衛金時佐呈狀以爲，老病沈篤之餘，腰脚酸痛，如折如碎，轉動不得，旬月之內，萬無差復之勢，斯速入啓處置云。身病旣重，則陪衛輪直之地，有難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乙巳三月二十六日午時，上御進修堂。晝講入侍時，領事閔鎭遠，知事申思喆，特進官李鳳祥，參贊官金槹，宗臣南原君𪳣，大司憲金興慶，武臣副護軍閔鎭斗，侍讀官洪鉉輔、徐宗燮，假注書崔暐，記注官張世文，記事官吳命季同爲入侍。上讀《論語》前受音訖，侍讀官洪進，講自陽貨欲見孔子，止上知與下愚不移。上曰，陽貨欲見孔子註，欲令孔子來拜而見之，此見字，當作現耶？當如字耶。閔鎭遠曰，當如字也。金興慶曰，若作現看，則與來拜意疊，來拜則屬於孔子，見則屬於陽貨，如此看，似好矣。至陽貨之欲見，上曰，此見字，亦當如大文之現義耶？鎭遠曰，然矣。鉉輔曰，聖人待人接物之中於禮節，此可見矣。徐宗燮曰，彼旣瞰亡，此亦瞰亡，蓋欲相稱也。鎭遠曰，小人皆有才，陽貨亦知禮者也。大夫有賜，不得受於其家，則當往拜其門，以禮當如是，故瞰孔子之亡而歸豚，渠若誠心好聖，則當親往見，而使之來見，瞰亡歸豚，其不誠實，可見矣。申思喆曰，如陽貨之惡，而孔子不絶，此聖人之當爲，而聖人以下，則不可爲此事。宋時楊黽山，應蔡京薦，多有譏議者矣。鎭遠曰，孔子不見者，義也，其往拜者，禮也。此註最好，宜玩味。上曰，然矣。思喆曰，觀此註解，楊雄豈不知孔子耶？渠屈身於王莽，故欲倣孔子，而爲此說耳。鉉輔曰，本然之性，氣質之性，當分明看得，好矣。上曰，然。鎭遠曰，自漢以後，不識性字，或曰善惡混，或曰性惡，至宋程、張時，始言氣質之性，而發明聖人之旨矣。鉉輔曰，言氣質之性，然後始爲備矣。思喆曰，習相遠，習之一字，最宜玩味。賈誼疏曰，與正人處則正，與不正人處則不正，卽今世子定位東宮，四方延頸，當得賢士碩儒，置諸胄筵，使與居處，則旣無養正之功耶？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焉。鉉輔曰，上知與下愚，非言性也，蓋言才也。宗燮曰，上知下愚，於氣質稟得之初，善惡已判者也。鎭遠曰，上知下愚，亦豈有不移之理耶？所謂下愚，蓋言自暴自棄之類耳。若少有爲善之心，則豈有不可變者耶？上曰，孔子所云吾末如之何者，正指此等人也。講畢，閔鎭遠所啓，壬寅冤獄，自上洞燭，次第伸雪，無有餘憾，一國人心，孰不感泣，而第臣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達矣。昭訓之喪，少無疑慮，自上昨已下敎，而但念向來凶黨之鍛鍊成獄者，專在於此一節，中外人心，亦無不以此爲疑怪，玆事所關，至爲重大，宜下備忘，明言其時元無疑慮之端，然後人心之疑惑可解，而王世子長成後，亦可以慰安其心也。上曰，其時此事，尤爲無據矣。德脩之招，乃發千萬夢寐外慮不到之說，豈不怪哉？其時元無疑慮之端矣。行藥一節，卽所謂三手中一事，而彼以出於亂招者，作爲機穽，三司伏閤，始由於此，其爲虛妄，此可見矣。向來左相爲言德修事，其招蓋出於問目外亂言，仍爲黃水吐出之階梯，至今思之，心骨俱寒，陷人禍國之計，至於此極耶？不必更爲備忘，只以昨今下敎，明白書出於擧條，明示中外，好矣。〈出擧條〉鎭遠曰，今番反獄及削勳事，至重且大，合有告廟頒敎之擧矣。昨日未及定奪，故敢此仰達。上曰，此事重大，宜有頒敎事矣。諸臣意，何如？大司憲金興慶曰，大臣已有所達，豈有他議於其間耶？上曰，何必大臣獨言耶？各言所見，可也。興慶曰，小臣意見，亦以爲當卽擧行矣。知事申思喆曰，削勳之後，告廟頒敎，在所不已，宜卽擧行矣。特進官李鳳祥曰，旣已削勳，豈無告廟之事耶？宜卽擧行矣。上曰，鏡、虎伏法後，亦有頒敎之議矣。旣爲反獄，則逆獄之出於鍛鍊，明白判斷，所當告廟，而旣已告廟，則頒敎一節，似爲不可已也。〈出擧條〉閔鎭遠所啓，日昨以臣所達，有令政院査出稟處之命，承旨今方持文書以入矣。忠淸道儒生吳斗錫等凶疏，蓋主於辛巳飜獄，而其語意之凶悖，有不忍言者矣。上使承旨讀其疏，未半，鎭遠曰，其中以罪人之子，目我殿下等語，已是絶悖無倫，而所引江充事，尤極凶慘矣。彼雖凶逆，豈忍爲此等語耶？金槹曰，辛巳獄事，處分至嚴，渠何敢爲此等凶悖之言，欲售翻獄之計耶？鎭遠曰，其時凶疏，不止於此，而此疏尤凶，斷不可置之矣。上曰，凶疏凡幾人耶？槹曰，吳斗錫、李德標、權瑞鳳、李德培、姜鳳儀，則儒疏也，李三齡、崔鍌、鄭𦒜、李嘉運，則朝官四人列名疏也。槹又讀李三齡等四人疏以達。上曰，此疏尤爲凶慘矣。槹讀李德培疏。鎭遠曰，此則直爲告變之語也，如此凶徒，豈可無討罪之擧耶？上曰，大憲之意，何如？金興慶曰，肅廟朝處分，極爲嚴正，爲肅廟臣子者，豈敢爲此等凶悖之說，以聖人大處分，歸之於誣獄耶？但此輩率多鄕曲無識之輩，聞風承望而投疏者，宜爲分輕重絶島遠配，似好矣。上曰，彼輩凶疏，豈盡出於自己之心耶？都憲之言，好矣，不必更爲鞫問也。鎭遠曰，以討罪之典言之，所當鞫問正刑，而殿下每欲用寬大之典，臣等亦豈不仰體乎？且旣有其疏，別無可問之端。臣意，吳斗錫絶島定配，其餘則極邊定配，似好矣。上曰，李德培、吳斗錫、李三齡，絶島定配，李德標、權瑞鳳、崔鍌、鄭𦒜、李嘉運，竝遠地定配，可也。〈出擧條〉閔鎭遠所啓，庚申年逆獄時，先臣爲判義禁，當逆黨之分配也，僚議或欲定配所於黑山島，先臣曰，古語云，此路荊棘五十年，黑山島，非人所居之地，何可開路乎？絶不許矣。甲戌年，肅廟特命配柳命賢於黑山島，及至辛丑、壬寅間，則自上定配所於黑山島者，非止一二矣。知事申思喆曰，黑山，比他島，風土險惡，自前非特敎，則自下不得定配所矣。向來奸凶輩，以私怨，故相臣趙泰采女，定配於此島，世間豈有如許慘毒之事乎？此後則非特敎，勿定配所事，奉承傳施行，宜矣。上曰，近來黑山島，往往有之，誠可愍惻矣。此後則特敎外，勿定配所於黑山島，幸承傳施行，可也。〈出擧條〉閔鎭遠所啓，復科事，考見日記，乃韓配夏獨自陳請事也。此事何等重大，而配夏乃敢陳請，變改肅廟嚴正之處分，還削其科之擧，似不可已也。上曰，彼雖無狀，而大行朝，旣已復科，又爲追削，何如耶？鎭遠曰，當觀事之是非而已，何可不爲變通耶？金興慶曰，不宜以刻印銷印，爲持難之端，而使是非不明也，且當變通而變通，亦繼述也。旣知復科之爲非，則昨日復科，今日還削，亦何所不可乎？上曰，雖不削科，渠何敢自同平人耶？鎭遠曰，削科之請，非必欲奪四人之科也，只爲國家是非，不可不明耳。上曰，獻章、獻英事，初非自下陳請，似是肅廟朝特敎耳。配夏雖是重臣，而如許大事，渠自獨請，肅廟朝已削之科，乃復於十年之後，可謂縱恣無嚴矣。大行朝處分，初非自上特敎，只爲韓配夏所達，而不得已允許也，削科事，依肅廟朝處分施行之意，分付，可也。李獻章、李獻英、吳遂元、李眞伋四人削科，〈榻前下敎〉閔鎭遠所啓，尹志述事，殿下旣褒以忠節，而猶不許伸雪。向日筵中，伏承聖敎，其所以持難者，蓋以事出先朝特敎，固知聖意之所在，而第念何待三年？古人有言，事苟可改，何必遲待？況其時特敎，不過至情所蔽，未察大義之致，到今追改，足以有光於聖德矣。太學生之以直言正刑，陳東之後，尹志述一人而已。當此大霈之日，志述獨爲抱冤之鬼，人心之嗟悼，庸有極耶？下詢諸臣而處之，何如？大司憲金興慶曰，志述卽小臣之五寸姪也，而旣無親嫌，敢有所達矣。世間豈有太學生，以敢言直爲正刑者耶？伏見向日太學生疏批，聖上旣已洞燭其冤狀矣。旣察其冤，而尙靳伸雪之典，臣不勝抑鬱之至。侍讀官徐宗燮曰，志述死日，都下人士及四方觀聽，孰不涕泣而愍惻耶？志述以年少儒生，從容就死如此，若非平日有所蓄積於中，何能辦此乎？當此大霈之日，獨此一人，尙未伸枉，豈不冤耶？承旨金槹曰，雖以大行朝處分，有所持難，而此則有不然者。奸臣之壅蔽聖聰，枉殺無辜者，從古何限，而豈可以先朝處分，不爲之變通耶？侍讀官洪鉉輔曰，大臣旣有所達，臣不必更達，而第志述，以太學齋任，因一所懷，終被極刑，此國人之所以如悲親戚者也。不可無旌褒之典，宜令配食於四賢祠，以示國家奬節之意，似好矣。徐宗燮曰，設令志述所懷，有語逼之事，儒生言論，必以峻激爲主，則不可以此爲罪，況其所懷，無語逼之事，而特其辭語之間，未能委曲矣。知事申思喆曰，自夫志述被禍之後，士氣寂然，無復有直節敢言之風，恐非國家之福也。欲振士氣，宜擧旌褒之典。鉉輔曰，士者，國家之元氣也，士之立節而死者，不爲之伸雪旌褒，則所謂元氣者，必苶然凋喪矣，在聖朝扶養士氣之道，合有旌褒之道矣。鎭遠曰，諸臣各陳所懷，伏乞亟賜發落。伏聞士子中有識者，多以爲志述未伸冤之前，不可以儒服入於場屋云，士林之冤鬱，此可見矣。伏乞商度義理，特賜下敎，如何？上曰，予若有疑於志述事，則豈以表忠二字，明示儒生疏批耶？但志述之死，與任敞有異，蓋出大行朝特敎，而非自下陳請事也。予之尙今持難，蓋爲此耳。宗燮曰，士者，國家之元氣也。自志述死後，士氣苶然，無復有振發之氣，而皆曰，志述若不伸雪，則爲士者，豈可以冠儒冠、服儒服，而以士爲名乎云云，而以此停科不見者亦多矣。以此觀之，志述之死，豈不冤乎？一依館疏，快賜處分，幸甚。上曰，志述寃死，予豈不知，而至今靳允，意有所在。第念志述所懷，語不擇發，故當初旣施投畀之典，而旋卽放送，又於諸生捲堂之批，勸諭還入，此可見大行朝初無欲殺之心也。今予引何待三年之義，及當變通而變通，亦繼述之古訓，許令伸雪，亦合於義。尹志述，一依館學儒疏所請施行，可也。〈出擧條〉閔鎭遠所啓，黃夏臣事，小臣頃有所達，而有其時推案考閱後，稟處之命矣。臣退考其時文案，則蓋當初不知何處來常漢，自稱以兵曹書吏，被謫，爲呈議送，進往監營巡歷處，則朝報適來營吏等所會處，渠謄出可觀說話而來，仍以小紙示之，且乞行糧。夏臣謄出一件，示其弟之子，又謄一件，傳示其妻娚，仍爲傳播，而夏臣竟被拿鞫，夏臣自明之招以爲，厥漢來示小紙時，洞內南姓人，亦爲同坐參見云。南姓人拿鞫，則以渠果參見納招，而只以厥漢姓名之不能對，作爲違端，一次刑訊而卽斃。其時大臣，亦以夏臣愿謹，似非做出爲言，而終至於此，蓋夏臣卽李頤命之內從也。其時凶毒之輩，欲爲蔓延多殺之計，設此機穽，至有設鞫之擧，其計豈不至凶至巧耶？其時厥漢，持此小紙，遍示於湖中流寓士夫，無不見之，李坰亦以此被拿，屢次受刑，幸而免死，大司憲金興慶，亦見其小紙云矣。興慶曰，小臣亦因傳播，得見其僞批，而但不敢出口耳。湖右自是士大夫所居之地，故奸細輩，欲爲一網打盡之計，創出僞批，傳播一時，作爲嫁禍之階梯，世間豈有如許凶計耶？鎭遠曰，臣雖不知夏臣，而槪聞其爲人謹厚，必不爲如此無狀之事矣，亟許復官，仍命書入於冤死人贈職中，何如？上曰，予不能詳知其人，而曾在潛邸時，夏臣爲廚院郞，屢次出入，故其爲人之醇謹，予亦知之矣。黃夏臣，卽爲復爵贈職，可也。興慶曰，當贈以何官乎？亦當定奪矣。鎭遠曰，夏臣已經四品職，贈以堂下正三品耶，堂上正三品耶？上曰，堂上太過，贈以準職，可也。〈出擧條〉承旨金槹所啓，司諫魚有龍所達，趙鎭禧、沈埈等事，宜有處分矣。蓋向日北門之冒彈潛入者，洪啓迪出力拒塞，故一邊凶徒，尤益切齒，趙鎭禧者，假托無根之鞫招，而直請拿鞫，終至撲殺乃已，慘毒之禍，豈忍言哉？至於石室書院黜享事，沈埈之凶論，實爲萬萬絶悖，此兩人，不可無嚴直之道矣。上曰，以此遠竄，似乎過矣。隨事遠竄，則豈有餘存耶？趙鎭禧、沈埈，削黜，可也。〈出擧條〉閔鎭遠所啓，李潛、權珪贈職事，實爲無據，宜有還收之命矣。上曰，兩人贈職，還收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向來三大臣破家瀦澤，尤爲慘然矣。聞道路過者，莫不掩泣，不忍見云，分付漢城府，令當部速爲塡塞，何如？上曰，依爲之。〈擧條〉又所啓，進上方物中，甲胄價甚重。曾在宣惠廳時見之，則多過千石，元方物外別方物，則甲胄或有減除之時，今後別方物甲胄，限年豐姑減，何如？上曰，三名日應進者外，甲胄姑減，可也。〈出擧條〉又所啓，臣頃以諸宮家、各衙門折受，依兩朝定奪事仰達，則有相考文書更稟之敎矣。取考乙亥定式，戊辰以前折受處則仍存，戊辰以後折受處則革罷，此後永勿折受事分付，代受處，亦一體出給，此後勿許代受，庚子年則自今以後，諸宮家、各衙門折受，仍爲禁斷事，定奪矣。卽今請得折受凡八處，而其一，內資寺折受革罷代，請得籍沒田畓事也。當初折受，極爲無據，故旣已依定式革罷，則有何代給之理乎？勿施，何如？上曰，依爲之。鎭遠曰，其二，翼陵參奉牒報內，本陵位田曾前折受革罷處，谷山地，依前判付還屬事也。其三，宗親府草記，舊折受處谷山刀三坊還屬事也。曾前革罷處，何可還屬乎？此亦不可許施矣。上曰，兩處皆谷山地也，未知一處耶，二處耶？其地可合折受耶？査問本道而處之，可也。鎭遠曰，其四，宗簿寺草記，興陽漁場、安州漏盈筒、江陵嶺西內外面咸陽嚴川、馬川竝爲折受事也。其中漏盈筒，頃有一宮家以爲，本是該宮所屬，而本邑稱以貯水蒙利，使不得耕作，今則旣不蒙利，因屬監營屯田，願爲還推，故許之矣。宗簿寺，必欲別樣顧恤，則以此移給，可也，而其他皆不可許矣。上曰，漁場尤不可許，漏盈筒，旣屬宮家，則亦何可奪給乎？置之，可也，而頃聞本寺提擧之言，疲弊特甚云，以他處使之改望呈。鎭遠曰，其五，驪川君增所啓都摠府折受請得事也，此亦不可許矣。上曰，依爲之。鎭遠曰，其六，寧嬪房手本，延安作畓處，給價買得，令本官尺量成冊上送事也。此則買得田畓，與折受有異，當許之矣。上曰，依爲之。鎭遠曰，其七，黃海監司報狀，奉常寺柴場折受處，錦川地登景、古葛山還寢事也。奉常寺祭享所用柴場，本定於坡州坡平山矣。近以坡平童兀無柴，定於金川云，此則令該寺商量，稟處，何如？上曰，依爲之。鎭遠曰，其八，內需司報狀，彰義宮奴婢田宅折半賜與代，順天金鰲島山腰下六洞閑荒可田畓處屬司免稅事也，此亦似不可許矣。上曰，彰義宮不係於內需司，內司報狀云者，誠可怪訝，勿施，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大臣議諡，政府合坐，然後可以議啓下，政府西壁，無行公之人，所當變通，而右參贊申銋，大耋之年，蒙放未及還，若無職名，事涉埋沒，左參贊姜鋧，受由在外，上來無期，姜鋧今姑改差，何如？上曰，姜鋧已入於壬寅請對現告之中，差出其代，可也。〈榻前下敎〉又所啓，史局變通事，令春秋館變通事，命下矣。問於本館，則已付職翰林五人，未應講翰林一人云。以常例言之，則未應講者，所當催促應講，而旣與已付職者，同被朴師聖之疏斥，必無應講之理，若行新薦，則必差出別兼春秋，然後可以新薦，而旣有此六人，則亦不可差出別兼。在前如此之時，或削職或送西陞六，然後差出別兼矣。今番則何以爲之？上曰，時未應講者，誰也？鎭遠曰，徐命彬云矣。上曰，徐命彬則已知其不出矣，至有强迫之擧，則此是文具中文具也。翰苑諸人，今番削科者外，勿論已付職未應講，竝爲送西陞六，差出別兼春秋，速爲新薦，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忠勳府，久無有司堂上，朴師益，旣已承襲封君，差授有司堂上，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定奪〉又所啓，上年譯官一人，迫於公債之徵督，至於自縊而死，臺諫論啓，請以緩督，則以待明秋徵捧，下批矣。伏聞卽今軍門，更爲草記徵督，譯官輩號訴於廟堂矣。旣令待明秋，而未及期限，遽爾徵督，則朝令不信於民，且銀貨自倭館出來，而每當皇曆及冬至使行，倭銀始出，卽今則雖加刑杖，決無徵出之路，依前聖批，使之待秋徵捧，何如？上曰，予意亦似未安，而兩局草記，以徐徐緩督爲言，故允下矣。大臣之言誠是，依所達待秋事，分付可也。〈出擧條〉特進官李鳳祥曰，今聞大臣所達，乃軍門債物待秋徵捧事也。小臣昨以徵債事，有所草記蒙允矣。近年以來，連値荐飢，軍布所捧，災減頗多，故軍兵春秋冬三等衣資，難以繼給，而今若退捧，則漸成舊債，至於鬼錄之境。舊債則雖不得擧論，自數三年來，使行時譯官輩處，自備局分定銀貨，則不可不徵捧，而大臣，以姑爲停捧待秋之意，陳達，雖待秋，豈有一時盡捧之理耶？軍門許多債貨，漸至難捧之境，誠爲悶慮矣。侍讀官徐宗燮所啓，進講冊畢講後，繼講冊《孟子》、《宋鑑》，旣已定奪，故新本印出之意，依例啓達矣。有內入冊子進講之敎，臣等固知聖意之出於省費矣。第御覽冊子，雖以內入冊用之，而許多筵臣所執之冊，搜出本館所藏，則只有《孟子》三件，《宋鑑》二件矣，無以推移進講，何以爲之耶？右議政閔鎭遠曰，御覽冊子，豈可爲經費之慮，而不爲印出乎？侍讀官洪鉉輔曰，本館所在冊子，則無以推移，而聞春坊所在之冊，足以用之，臣意則以春坊冊子取用，似宜矣。宗燮曰，聞春坊所藏，有《孟子》三十件，《宋鑑》十三件云矣。上曰，向聞冊子印出，其弊不貲云，直講冊子，以春坊所藏，推移，可也。〈出擧條〉閔鎭遠所啓，故相臣李健命，旣已伸冤復官矣。頃年冊封奏請回還後賞典，其時論啓還收，似當更爲施行矣。上曰，旣已復官，賞典何獨不施耶？依所達施行，可也。〈出擧條〉大司憲金興慶所啓，臣於昨者，猥上短疏，以不得隨參於前啓中三啓臺臣鞫問事，略有所陳列矣。卽伏見諸僚引避之事，臣不勝瞿然之至。其時臺啓之造意陰秘，遣辭凶慘之狀，誠如諸僚之所論，臣心切痛，固不下於諸僚，而第直斷以變書，倂鞫其前後臺臣，則其在事體，臣未知果何如也。彼雖無狀，職是臺官，臣之愚意，只見其多臺之不宜倂鞫，而今者諸僚之言，極其峻切，臣何敢自以爲是，而一刻苟冒於長席乎？請命罷斥臣職。上曰，勿辭。承旨金槹曰，大司憲金興慶，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鎭遠曰，豈有以臺官而不可鞫之理耶？上曰，非以臺諫而爲不可鞫也，諸臺不可竝鞫，故憲長之意，有所云云耳。且十六人發啓事，非可以鞫問也，似近於古人所謂疾之已甚，予意則不必鞫問矣。閔鎭遠所啓，任敞事，豈不冤乎？只是辛巳年請告廟事一款耳。肅廟下敎，以怪妄爲敎，厥後其子擊錚，而有特放之命，政院連爲覆逆，而肅廟特爲非斥矣。仍讀肅廟下敎及備忘記曰，其時聖敎，有敞蓋慷慨之士等語，今乃指謂凶逆，竟被慘刑，此何道理耶？上曰，敞疏在乎？金槹曰，不爲入來矣。上曰，向來人，以疏中何語，指爲凶逆耶？鎭遠曰，疏中本無凶語，未知凶黨何所據而誣陷也。敞疏覓入登覽後，當有處分乎？上曰，然矣。鎭遠曰，臣有區區所懷矣。王世子冊禮旣行，臣民無不慶賀懽抃矣。小臣曾在藥院時，伏覩仁顯王后慈愛景宗，無間於己出矣，卽今王世子幼沖，中宮殿慈愛之心，想無不至，而竊願日夜顧護，至意融洽，近則以仁顯王后爲法，遠則以漢之明德，宋之章肅爲法，尤爲宗社無彊之福矣。上曰，好矣。其言好矣，可不留意焉？鎭遠曰，晝講召對時，命世子侍傍，使朝臣瞻望岐嶷之表，使世子數聽講論之旨，似好矣。上曰，晝講則法筵矣，幼沖之年，不宜參侍，而召對時，則在傍聽講，亦似好矣，而他時從當爲之矣。侍讀官徐宗燮所啓，尹鳳朝冤狀，聖上旣已下燭，而下敎中有持身不謹之敎，竊恐聖上猶有未盡洞察也。鳳朝當初見萬規之疏而已，此蓋一時之不幸，而至以持身不謹爲敎，則豈不冤乎？鳳朝與萬規，素無追隨情親之事，而偶見其疏，以此爲罪，不亦過乎？上曰，若與萬規，追隨情親，則豈止於持身不謹而已？萬規疏意，極爲可駭，則所當斥退之不暇矣，豈可與之酬酢耶？宗燮曰，來問其可用與否，故答之以決不可用，此乃嚴斥之意也。當此大霈之日，獨未蒙昭雪之典，極爲冤矣。閔鎭遠曰，臣與尹鳳朝，素不相親，而搢紳諸議，咸以爲可惜。偶見萬規之疏者，渠之不幸，而似不可以深罪者也。上曰，此事有異於他事，豈不猝然收敍耶？

3月27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病〉。行左承旨尹錫來〈病〉。右承旨李喬岳〈坐直〉。左副承旨朴聖輅〈陳疏受由〉。右副承旨金槹〈坐直〉。同副承旨李復淵〈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式暇〉崔暐〈仕直〉。事變假注書朴致文〈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只晝講。

○李喬岳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正日，初一日親祭正日，此三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金槹啓曰，行大司憲金興慶，執義宋必恒，掌令李彙晉、金墰，持平權𥛚，避嫌退待，持平李瑜，未肅拜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喬岳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敬昭殿朔祭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備忘記，今下弓矢，梨洞萬戶李世赫處給送。

○傳于李喬岳曰，忠淸監司留待。

○傳于李喬岳曰，忠淸監司引見。

○金槹啓曰，當此勅使回還時，西路守令，不可不催促發送，新除授三和府使李必益，給馬發送，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正言李秉泰、韓德全，引避退待，而大司諫兪拓基在外，司諫魚有龍呈辭入啓，獻納鄭宅河呈辭，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辭入啓外，呈告人員，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以持平李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槹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喬岳啓曰，莫重鞫獄開坐，一時爲急，同義禁李箕翊、朴師益，牌招竝不進，司諫魚有龍，再度呈辭，特爲還出給，持平李瑜，旣有只推之命，竝牌招參鞫，何如？傳曰，允。

○李喬岳，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校理臣徐宗燮，以實錄廳郞廳，明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殊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啓曰，光陵忌辰祭獻官，行副護軍趙榮福，預差，掌隷院判決事洪禹傳啓下矣。趙榮福，稱以家有病故，累度催促，終不受香，洪禹傳，本來年老多病，而近數日益加云。禹傳之病，果是實狀，則亦不可强爲陞實，日勢已晩，勢甚狼狽。頃於親政入侍時，親承申飭之聖敎，而事勢如右，又不免臨時改易，不勝惶恐。以行司果李重新，改付標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纔已申飭之後，當於受香，如是稱頉，殊涉未安，當該實差，從重推考。

○金槹，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大靜縣監姜㬘遞任，進上馬二匹，今纔上來，禾毛色別單書入，而依例內廐立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三月二十七日晝講入侍時，宰臣以上帶職名在外者，姑爲改差事，命下矣。知敦寧李觀命，刑曹判書權𢜫，工曹判書趙道彬，吏曹參判李縡，工曹參判尹陽來，弘文館提學李眞望，知春秋沈壽賢，同春秋吳命恒，今當捧入遞差傳旨，而其中或有在鄕未及應命者，或有自謫所未及上來者，或有未到近畿而未及入來者，或有情勢難安，不爲上來者，不可無區別之道，敢此仰稟。傳曰，今日下敎者，身帶緊任，在外而情勢難安者矣，不可如是混同捧入矣。

○以金興慶爲右參贊。

○備忘記，今下大虎皮一令，弼善柳復明處賜給。

○李喬岳，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璿源譜略》釐改處甚繁，御牒今始修正，王世子字及誕降年月日、堂號，竝依例書下，以爲記載，《國朝御牒》中，亦爲一體修錄，何如？傳曰，年月則己亥二月十五日，堂號則彰義洞宮私邸，而字則冠禮後當書之矣。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六日晝講入侍時，李獻英等四人，依肅廟處分，竝削科事，榻前下敎矣。李眞伋、吳遂元、李獻英、李獻章等四人，原榜目中付標以入，而入格試券，令政院收聚，去其紅籤，所受紅牌，亦令吏曹稟旨處置，何如？傳曰，允。

○金槹，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後部後司屬黃海道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四月初一日，與右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一番別馬隊五十四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四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十五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六月、七月當海西三番、四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馬、步軍兵別破陣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貯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六七月兩朔應立前部前司屬慶尙左道五哨軍兵，五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六月初一日，後部後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槹啓曰，左邊捕盜大將申光夏，今已入來云，卽爲牌招，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傳授，摠戎使敎書，時未啓下。諭書、密符，先爲傳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喬岳曰，回還三使臣留待。

○傳于金槹曰，回還冬至使賞銀、匹段，下該曹。

○金槹啓曰，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臺諫及本府堂上不齊，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昨日大靜漂人入來後，使本司郞廳與譯官等問情，則與領來譯官鄭泰賢所問答一樣，故別單書入，而漂人等久留，雖似有弊，跋涉遠來，亦有病傷者，不可旋卽發送，姑留五六日，以爲調息離發之地，何如？傳曰，允。

○乙巳三月二十七日辰時，上御進修堂。忠淸監司洪好人引見入侍時，右承旨李喬岳，假注書崔暐，記注官張世文，記事官吳命季，同爲入侍。上曰，方面之任不輕矣。近來外方守令貪墨之弊大熾，剝割生民，罔有紀極云，可勝痛歎。夫生民休戚，係於守令，而守令黜陟，在於方伯，黜陟公明，然後守令有所懲畏，而生民得以蘇息，卿宜各別惕念，無負所事，可也。好人曰，小臣才智魯下，雖不足以承流宣化，而下敎勤摯，敢不殫心竭慮，奉承聖旨耶？上曰，卿有所懷耶？好人曰，前監司宋寅明，採取一道民瘼，條陳十餘事，不審廟堂何以處之，而此外則小臣赴任後，謹當採取狀聞矣。小臣除拜後，日子已久，而國有大慶，故思欲一覩縟儀，爲此遲遲矣。春巡則前監司，左道三四邑，已爲巡察，而遽見遞職，故中止云。小臣到任後，當爲春巡，而農務正殷，自多妨民貽弊之事，議于大臣，以爲停巡，何如？上曰，好矣。依爲之。承旨李喬岳讀，奉讀諭書及別諭以聞之。承旨李喬bb岳b所啓，昨日壬寅八月二品以上請對諸臣削黜現告傳旨書入後，判義禁李光佐，刑曹判書趙泰億勿爲捧傳旨事，下敎矣。壬寅本府鞫廳時，參鞫禁府堂上、承旨、臺諫削黜傳旨，今當捧入，而其中判義禁李光佐傳旨，何以爲之？上曰，勿爲書入，可也。

○左承旨尹錫來疏曰，臣本憃愚無似，且有痰濕宿病，蹔失調將，輒患感冒，胸膈塞滿，肢節牽礙，聲澌而酬酢甚艱，氣喘bb而b呼吸難退，咳嗽苦重，絶粒昏倒，已作癃癈之人，雖閑司漫局，實無供仕之望，顧此出納重地，豈容一刻冒居，而怵迫嚴命，黽勉趨承。適會王世子冊禮期日已迫，分義情禮，不敢言病，拚死供職，延過縟儀，幸襯玉質之天成，仰瞻禮容之中度，猗歟盛哉。吾東方億萬年無彊之休，亶在是矣。以臣疲癃病狀，得免顚仆大庭，與覩宗社神人之托，獲伸延頸願死之忱，在微臣，爲平生至榮，揆臣職分，無一毫微勞，而不意陞資之命，猥及於臣，臣誠驚惶震惕，措躬無地。夫嘉善告身，實命德之器，固非人人所可忝竊，而況臣譾劣，最居人下，前後踐歷，罔非僥冒，未效涓埃之報，恒切淵谷之懼。矧今所叨，尤是萬萬意外，此實臣福過災生，死期將迫，古人所謂匪榮伊懼者，正道臣今日心事也。伏乞聖明天地父母，特察懇迫之私，亟收濫猥之恩，以重賞典，以安愚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賞典，實循舊章，卿其勿辭焉。

○乙巳三月二十七日午時，上御時敏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李宜顯，特進官張鵬翼，參贊官金槹，侍讀官洪鉉輔、徐宗燮，武臣副護軍鄭纉述，宗臣密昌君格，假注書崔暐，記注官張世文，記事官吳命季，獻納鄭宅河同爲入侍。上讀《論語》前受音訖，侍讀官洪鉉輔進講，自子之武城聞絃歌之聲，止子張問仁於孔子。上受讀一遍訖，鉉輔奏達文義曰，割鷄焉用牛刀者，蓋喜之之辭也。言雖似責，而實非責之之意也。上曰，然。鉉輔曰，公山、佛肸，非不知孔子之不往，而故召之，召者，似是改過之意，故孔子欲往，然而終不往者，知其終不能改過也。徐宗燮曰，陽貨欲見孔子，而孔子瞰其無者，禮也。公山欲用孔子，而孔子欲往者，亦道理也。孔子若見用，則可以挽回世道，故孔子於公山之召，亦有欲往之意，莫非汲汲於救世也。李宜顯曰，聖人道大，故於公山、佛肸之召，皆欲往，非聖人而欲往則不可也。上曰，其言好矣。公山以費叛，季之叛臣也。欲見孔子者，或有改過之意，故孔子欲往，然而在孔子則可，在他人則不可也，聖人之無可無不可，斯亦可見矣。宜顯曰，聖敎至當矣。宗燮曰，恭寬信敏惠五者，子張之所不足，故孔子以此告之，聖人之敎人，因材而篤焉，隨病而矯之者，豈是偶然而已？上曰，然。上又溯觀子之武城章，沈思良久曰，孔子初旣曰，割鷄焉用牛刀，復曰，前言戱之，眞是戱言，而非誠實之訓耶？宜顯曰，嘉子游之治邑，而有是言也。上曰，子游不知孔子之意而問之耶？鉉輔曰，似乎不知也。宜顯曰，豈其不知也？但不知孔子之語訓耳。上曰，此上，有澹臺滅明者，未嘗至於偃之室，似是孔子再往武城時也。宜顯曰，似乎然矣。上曰，割鷄焉用牛刀者，雖是嘉善之意，而將欲發子游之問耶？宜顯曰，然矣。大哉王言，可謂深得聖人之旨矣。講訖，獻納鄭宅河啓曰，請尹恕敎拿鞫嚴問。上曰，勿煩。請李森，亟命絶島圍籬安置。上曰，勿煩。請李明彦絶島安置。上曰，勿煩。〈措辭見上〉徐宗燮進曰，明彦初爲玉堂長官，而首發追崇之論，士類莫不唾鄙矣，而況援立等語，此豈人臣所敢發於口耶？洪鉉輔曰，援立擁立等語，專出於脅持君父之計耳。臺閣所論，至正至當，而尙靳兪音，人心莫不抑鬱矣，請允臺啓。李宜顯曰，明彦之疏，陰凶悖慢，前古所無，三司所達，是矣，冝亟允從。上曰，援立擁立等語，誠爲過矣，而豈可以言語罪之？鉉輔曰，此豈人臣之可言耶？上曰，一時黨伐之論，不覺語逼，而乃用如許文字，若論其心，則豈必有將心而然耶？宜顯曰，創出駭悖之言，欲爲脅持之計，此豈非將心耶？宗燮曰，此非汎然文字，必有深意，然後引用如許文字，豈可以言語之過論斷耶？遠竄之律，決知其太寬矣。金槹曰，拿鞫，則似或過矣，而絶島安置，則似不可已也。上曰，臺臣之發論，在所不已，而直驅之脅持之科，則似乎過矣。鉉輔曰，明彦謂殿下有可嫌之端，而乃用此等文字，此非脅持而何耶？臣等今日不得準請，則不敢退矣。上曰，明彦之罪，與權益寬事相類，而處分有斑駁矣。島配則過，依益寬例，極邊遠竄，可也。鄭宅河又所啓，請逆鏡疏下六賊，亟命拿鞫嚴問，快正王法。上曰，勿煩。請申致雲亟命遠竄。上曰，勿煩。〈措辭見上〉宗燮曰，致雲誣辱，目以巨猾，巨猾者，逆也。逆之一字，豈加於人人耶？向時己巳，凶黨構誣先正，而尙不敢以巨猾辱之。權尙夏叛君讐國，何等重律，而忽地構誣至此之極耶？致雲之罪，遠竄猶輕，合有拿問之擧矣。鉉輔曰，致雲事，小臣向已陳達矣。誣辱醜衊之言，豈敢加於三朝禮遇之大賢乎？不可以薄罰而懲其罪，宜有拿問之擧。宜顯曰，拿鞫而豈有更問之事耶？厥罪彰著，無有隱情，宜施極邊遠配之律。己巳慘禍誣辱，亦不至比，而今乃爲幺麽一致雲誣衊，被以前所未有之惡名，輿情之憤痛，士林之抑鬱，庸有極乎？伏乞聖上，亟允臺啓。鉉輔曰，其言專出於私嫌報復之計矣。宗燮曰，辨聖誣關斯文事，殿下一不允從，抑鬱何勝？宅河曰，申慶濟，亦以誣辱先正，已爲遠竄，而致雲則尙靳遠竄之命，豈非處分之斑駁耶？宜顯曰，叛君讐國，同一告變也，豈有誣告而得免於罪者耶？上曰，自有朋黨以來，一廷論議，多出於黨伐之習，層生之論，漸至於激，激之已甚，不亦過乎？是非旣明，國是已定，如是而足矣。將來又有加於此者，則當用極律耶？臺臣之言，未可曉也。且大臣論啓罷職足矣，而乃發安置之論，甚爲世道嘅然也。念予否才薄德，不能感化，而如此層生之論，予實不取也。或有可論之事，則臺諫以執法之官，爭之無怪，而從與不從，亦在於予，豈以臺臣之爭，一一皆從耶？古亦有碎首牽裾者，臺言則固然，而予不允，亦豈無所執耶？豈獨致雲事而已？君父不允，而必欲爭之，實非美事也，予實不取。宅河曰，啓辭中輟，不勝惶恐。臣首發此論，而上敎嚴峻，臣何敢苟然仍冒耶？上曰，予爲末世之弊，而有此敎矣。上下相爲規警，道理當然，此非避嫌之事，連啓，可也。宅河遂連啓曰，昨年逆鏡敎文事之始發也，凡爲殿下臣子者，孰不驚心痛骨，沬血共討，而柳時模，假托於改撰敎文之請，謂之不思出處，金始鑌，以有心無心等語，恣意熒惑，若論其護逆之罪，與巨源、眞洙，無甚異同，而聖上强爲區別，只命二人遠竄，處分班駁，公議抑鬱，請柳時模、金始鑌，亟命遠竄。上曰，柳時模、金始鑌事，予知其無狀，而稍異於李眞洙之營護矣。眞洙則遠竄，金、柳則削黜，意有在焉，勿煩。請沈檀、李世重及宇寬所引各人儉獄時干連諸宦，竝命一體鞫問。上曰，勿煩。請四大臣合啓首發三司之臣，與時龍一體鞫問，連啓諸臣一竝遠竄。上曰，勿煩。請李世最遠竄。上曰，勿煩。請還收柳重茂特放之命。上曰，勿煩。〈措辭竝見上〉宅河讀正言李秉泰，掌令李彙晉、金墰，執義宋必恒，持平權𥛚，正言韓德全避嫌疏，仍啓曰，竝引嫌而退，當初論啓，意在責備，批敎筵斥，何必深嫌？一體請鞫，旣據輿論，差殊之論，何必爲嫌？不欲參啓，雖似有執，共公之論，何必嫌避？重論旣發，意見差殊，揆以臺體，勢難仍在，請正言李秉泰，掌令李彙晉、金墰，執義宋必恒，持平權𥛚，正言韓德全，竝命出仕，大司憲金興慶遞差。上曰，依啓。仍下敎曰，此事予亦嘅然也。向時臺諫，何可一一鞫問耶？憲長之言，誠甚得宜，而今日處置，是諸臺而非憲長，此豈淳厚之風耶？宅河曰，事係逆獄，則何必上變然後始鞫耶？以待臺臣之道論之，則就事論事之錯誤者，不宜鞫問，而如此凶悖之論，豈可以臺啓而容恕，不爲之鞫問耶？上曰，向日諸臺，豈皆與虎龍符同耶？爾言似乎過矣。近來守令貪墨大熾，民不堪苦，臺閣之臣，若或間間發論，則似不無懲畏之道，而近日臺啓，未聞劾一貪官，論一汚吏，予亦知臺閣之啓，方有所重者，未暇及此而然，而雖有此大論，亦豈可不論劾一二貪吏耶？三司不可不知此也。宅河曰，卽今所啓，大者十餘事，而殿下一不賜允，大論未收殺之前，豈可爲小小論啓耶？近日貪吏之爲害，臣非不知，而古人所謂安問狐狸者，正臣等之意也，臣固不暇於此等事耳。上曰，其言則好矣，而亦有所未曉也。雖有大論，而若以他啓竝入，則其中有可從者，有不可從者，允與不允，在予矣。小小事不可論啓者，揆諸事體，終爲未安，豈可以大論之方張，而不可劾貪汚之吏耶？宅河曰，尹恕敎事，旨意陰慘，不忍形言，六賊之罪，與逆鏡有何區別，而殿下終靳一允，臣等之抑鬱，至此極矣。上曰，六人事，予豈不知耶？名曰，搢紳疏，而只有七人草草聯名，此輩之與逆鏡同心，斷可知矣。然而主張者逆鏡，而六人乃其脅從耳。必有端緖，然後方加刑訊，而今者無他端緖，只以隨參逆鏡之疏，猝然刑訊，未知得宜也。其在鑑前戒後之道，又豈可設鞫而刑訊耶？至於尹恕敎事，更無可問，今又拿鞫，非予本意也。宅河曰，煩瀆惶恐。李宜顯曰，伏見備忘措語，明白痛快，洞燭奸凶情狀，大哉聖人之言，孰不欽仰？以代撰王言事，牌招小臣，臣以區區文字，豈敢敷陳贊揚耶？昨上短疏，疏語草草，未蒙允許，而中外之論皆以爲，直以聖敎，頒示四方，似好矣。雖一時求言之旨，亦當以聖敎備忘，頒示中外，況此大事，臣何敢代撰聖旨耶？洪鉉輔曰，吏判之言，是矣，宜以聖敎頒示矣。金槹曰，備忘辭嚴意正，以此頒示，似好矣。徐宗燮曰，何必代撰？直以備忘頒布，使中外臣民，明知聖人所作，爲出尋常萬萬，似好矣。上曰，豈可以草草短辭，宣示四方耶？勿辭製進，可也。宜顯曰，聖敎一下，孰不欽歎於雲漢之詞耶？且卽今宜有告廟頒敎之擧，此則或可代製，而至於備忘，則直爲頒示，似可矣。上曰，初則只爲頒敎矣，今則宜爲告廟頒敎，敎文凡再度矣。或使喉院代撰，或使館閣代撰，似好矣。金槹曰，雖使詞臣代撰，聖敎措語外，有何增刪潤色之道耶？上曰，文短辭拙，故欲令詞臣代撰頒布矣。諸臣之言如此，以備忘辭語，出於朝紙，可也。槹曰，告廟後誰可製耶？上曰，卽今入侍提學製進，可也。宜顯曰，小臣以不才，濫叨館閣，事多苟簡，請遞臣館閣兼帶之任。上曰，勿宜過辭。宜顯曰，不是辭免也。卽今弘文提學在外，不爲上來，館閣重任，小臣獨自擔當，極爲苟簡，故敢達矣。上曰，勿爲過讓，製進，可也。上曰，前後請對及除在外者外，曠職者，皆出其代，可也。向者實錄廳，亦爲苟簡云，皆出其代耶？宜顯曰，尙有未及出代者矣。上曰，左參贊姜鋧，亦爲姑先遞差，其代今日內，口傳差出，可也。〈榻前下敎〉徐宗燮所啓，館錄之後，都堂錄尙不得擧行，殊非當初催促之意矣。臣等考見前例，則或有左、右相主張爲之之事，或有弘文提學代行之事，元無一定之規矣。上曰，旣無首相，亦無大提學，而亦有爲堂錄之規耶？李宜顯曰，未能的知前例，而旣有左、右相爲之之例，則雖無大提學，似無不可爲之規矣。上曰，前大提學，何時上來耶？洪鉉輔曰，前大提學，臣之表叔也，似於數日內，當到墓下矣。上曰，丘墓在於何地耶？鉉輔曰，在交河地矣。上曰，因其玉堂之不備，雖欲速完，莫重堂錄，若不援據舊例，完備無欠，則安知無好事者之議耶？此爲可慮，待前大提學上來，卽爲擧行，似好矣。今聞數日內，當到交河云，斯速上來之意，自政院別爲下諭，可也。〈出擧條〉李宜顯所啓，濟州判官之職，與他自別，文、南、武臣中，必擇履歷稍優者而差送矣。向日政，差出柳徵龜，而聞其父年七十一，而病且重云，以法例言之，其父母年滿七十五，而無兄弟，然後可聽其辭免，而聞其父病，乃是實狀，越海之行，異於陸地，不宜强令赴任，海外夫馬，久留京邸，爲弊不貲，宜卽啓請遞改，而法例有拘，不敢循例啓請，而似不無變通之道矣。上曰，海邑異於邊鎭，人子情理，豈欲捨其病親，而越海遠赴耶？依願遞改，速出其代，可也。宜顯曰，然則當罷黜矣。上曰，然。〈出擧條〉上曰，修撰李重協，牌招察任，可也。〈榻前下敎〉特進官張鵬翼所啓，臣謫居北塞者三年矣。軍政民瘼，略知其槪，而言甚支煩，後日登對時，欲以冊子，仰達矣。其中第一件事，則六鎭遐遠，王化未洽，紀綱解弛，民不畏法，與彼人互相往來，潛商之弊，罔有紀極，若不趁此嚴禁，則前頭生事之弊，有不可勝言，道臣、帥臣處，各別申勅，以杜此弊，何如？上曰，卿言是矣。道臣、帥臣處，各別申飭，可也。副護軍鄭纉述所啓，臣有區區所懷，敢達矣。兵家書有之，多算勝，少算不勝，守國之策，莫先於揣摩形勢，預備於無事之日也。或曰我國都城闊大，不可守城云。不幸有緩急之變，則南漢、江都，爲晉陽必歸之所，而各軍門許多兵器，皆在於都城之內，蒼黃造次之間，以若干輜重卜馬，其可以一時輸運耶？禦敵之具，未免棄而資敵，都城若果難守，則都城軍器，預當運置於行宮駐驆之所，若以都城爲可守，則東南低下，寇敵易犯，固宜高其城牒，深其隍塹，以備不虞，此誠不可已也。此臣平日之所嘗嘅然者，故敢有所達矣，上曰，有甚別樣所見，而發此言耶？張鵬翼曰，都城闊大，難可爲守，而保障則在彼，軍器則在此，非所以臨難用兵之意也，武臣所達，蓋慮此耳。纉述曰，臣設有區區所見，而國家大事，幺麽一武夫，何敢輕議斷定，以爲必可行之策耶？唯望自上令廟堂稟處，以定其可否耳。上曰，將臣武臣之言，皆好矣。古人云，安不忘危，此至言也。武臣所達，其令廟堂稟處，可也。〈出擧條〉上曰，注書出，引留待三使臣以入。假注書臣崔暐，出閤門外，引回還冬至正使礪原君柱，副使李夏源，書狀官柳綎以入。三使臣以次進伏。上曰，萬里行役，專對無事，幸矣。柱曰，得蒙天恩，無事歸來，小臣私幸，何可盡達？夏源曰，萬里奉使，無事言旋，豈非聖恩攸及耶？柱曰，國有大慶，而小臣在外，不參賀班，下情之缺然，爲如何哉？得荷恩典，亦與陞資，惶悚感激，措躬無地矣。上曰，見其狀聞，已知無大段事矣，彼中事情，或有可聞者耶？柱曰，小臣曾於戊戌年，奉使入去矣。今番所見館宇閭閻，極爲蕭條，年事則無失稔，而人物之阜盛，不及於前見，莫知其由矣。夏源曰，彼中卽今雖無寇賊之患，而見其赴防時馬夫及資給之物，不可勝數，聞其赴防處，去北京二千六百餘里云矣，不爲往防，則爲慮西㺚侵犯之患，故蕩渴財力，資送赴防，國安得不疲耶？物貨閭閻，比之昔年繁華，不及十分之一矣。柱曰，曾見往來商賈，車馬相連矣，今見以牛駕車，所見肅條，必有所由然矣。蒙古部落，亦不無侵伐之患，且雍正有招怨之患矣。方築浙江海塘，民不堪其弊，工部銀貨，費用無節，戶部逋欠，至二百五十萬兩，故別差査出官員及商賈處，徵督甚急，此等事，皆招怨之端云矣。小臣凡再往矣，有懷敢達。勅使回還時，通官輩贈給之物，不卽輸去，追付後行，使我國人輸運於鳳凰城，使渠奴輩推尋，雇車載運者，通官輩，蓋慮見奪其卜物於勅使之致。臣等留館時，勅卜，多數留置於館中，故問其雇價與否於譯舌輩，則以爲，通官奴僕，不爲來待，不得已自行中雇車載運云，臣等聞來驚心。此路一開，後弊難防，雇價一一推捧於渠輩之意，嚴加分付，使之徵捧，而今後勅使回還時，則預爲停當於通官輩，渠奴雖不卽推去，照數逢授其卜物於鳳凰城，渠輩親知之家，使渠推去，事甚便好矣。日後譯官輩，拘於顔情，或有如前之弊，則各別論罪，以杜其無窮之弊，何如？上曰，追付後行，皆未及輸去之致耶？柱曰，非不及輸去也，欺隱其勅使之故也。上曰，然則其弊，甚矣。令廟堂稟處，可也。〈出擧條〉李夏源所啓，臣留館時，得見彼中政案，則以《明史》纂修事，摠裁以下等任，載於其中矣。我國曾以宗系被誣事，列聖積久陳辨，快蒙昭雪，至宣廟戊子，新纂《會典》中，本國載錄者一本，先爲頒賜，又於己丑，繼降全書矣。《會典》所錄，雖如彼明白，而其事之載於國史與否，有未可知者。且外國宗系二百年前被誣昭雪之事，卽今修史之人，拈出《會典》之所載錄者，釐正追錄於洪武紀年之中，亦有所不可必矣。此書成後，便是流布天下之正史，而若不得釐正於此時，則此後雖千萬代，更無可雪之日，然則列聖之積誠辨誣，終歸虛地，而其爲我國君臣之痛迫，當復如何？《明史》纂修之役，已有年所云，趁此未及完畢之前，洪武紀年中我國宗系被誣處，一依神宗朝所頒《會典》中所昭雪者，釐正載錄之意，急速奏請，似不可已。《明史》及《會典》，自上取入親覽後，詢問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令廟堂卽爲稟處，《明史》及《會典》改宗系處，付籤以入事，分付，可也。〈出擧條〉礪原君柱曰，在前譯官朴昌裕，購得大明高皇帝皇陵碑銘，入覽於肅廟朝，有賜資之命矣。今行譯官申好沈，適得《高皇帝全集》二匣以來，故玆敢仰達矣。上曰，果是皇祖御製，則豈不可玩耶？自政院分付入之，可也。上曰，入我地後，農形，如何？柱曰，雖爲旱災所傷，二十二日甘雨洽然，頗慰農民之望矣。上曰，客使逢於何地？柱曰，逢於開城府矣。譯官云，上勅病勢，更無餘地，必無生入其地之理云矣。上曰，古亦有勅行客死者耶？柱曰，順安及長湍地，古有勅使死者云矣。諸臣以次而退。

3月28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病〉。行左承旨尹錫來〈坐直〉。右承旨李喬岳〈坐直〉。左副承旨金槹〈坐直〉。右副承旨李復淵〈在外〉。同副承旨趙彦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崔暐〈仕直〉。事變假注書朴致文〈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貞禧王后[貞熹王后]忌辰齋戒。

○金槹啓曰，李明彦極邊遠竄事，命下矣。臺諫方以絶島安置論啓，不得捧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喬岳啓曰，右議政箚子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來月初一日朔祭親行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左副承旨朴聖輅，陳疏下鄕，同副承旨李復淵，時在三和府任所，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左副承旨，今姑改差。

○又啓曰，左副承旨朴聖輅，旣已改差矣。政官所當卽爲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趁明日入齋，而國忌齋戒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開政。

○又啓曰，鞫坐出令之後，同義禁李箕翊、朴師益，連日違牌，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司諫魚有龍，副修撰李重協罷職傳旨，傳于李喬岳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喬岳啓曰，司諫魚有龍，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使之進參鞫坐，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宜顯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趙觀彬在外，左承旨尹錫來進。兵批，行判書洪致中病，參判李箕翊病，參議李禎翊受由在外，參知趙鳴鳳進，左承旨尹錫來進。

○吏批啓曰，壬寅勳籍削罷之後，其時因勳陞資者，竝爲收資事，命下矣。其時陞資者，其後因他事，又加一階者，削其時所陞之資，而只存其後所加之階，次次降付，旣有前例，今亦依此施行，而至於因勳陞敍除職之類，與此一般，亦不可仍存，似當一體還收，而今番無所擧論，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一體擧行。

○又啓曰，壬寅勳籍陞資者降資單子，今方書入，而其中會盟祭贊禮李肇所授正憲，禮房承旨朴熙晉所授嘉善，讀誓文官尹㝚所授通政，竝爲還收，而三人或削黜或竄配，收資單子，姑不得書入，以勳府別單，加資人魚龍源、朴就道、申海宗、河廷彦、咸俊昌、吳孝昌、金碩振、黃信重、李昌淵、李泰謙、鄭之說、孟萬章、張檝、金聲遠、李時弼，初以或出身或學生或閑良，陞通政，則今無降資之道，只還收其通政資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歲初侍從臣父抄啓時，臣曹未及聞知，有落漏之人，今亦一體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因禮曹啓辭，李眞伋、吳遂元、李獻英、李獻章所授紅牌，令吏曹稟旨處置事，命下矣。李眞伋等四人，旣已削科，則紅牌不可仍授，收來燒火，紅榜中，拔去付標，何如？傳曰，允。

○以趙彦臣爲同副承旨，金榦爲大司憲，林柱國爲持平，金在魯爲弘文提學，尹涉爲戶曹佐郞，成任爲北靑府使，趙台相爲咸從府使，趙鳴鳳爲慶州府尹，金壽基爲豐德府使，洪龍祚爲宗簿正，李觀命爲校書提調，金興慶爲宗簿提調，金有慶爲活人提調，李縡爲觀象監提調，洪致中爲司譯提調，尹憲柱爲濟用提調，黃一夏爲內贍提調，沈宅賢爲內資提調，洪鉉輔爲檢詳，鄭弘濟爲殷栗縣監。趙文命、權𥛚別兼春秋，洛春正培都正除授，兼掌令柳綎減下。尹鳳韶爲安岳郡守，閔應洙爲錦山郡守，兪學基爲安陰縣監，沈宗賢爲禮安縣監，李最彦爲金化縣監，元命益爲龍仁縣令，權譍爲連山縣監，李世楷爲平澤縣監，洪啓相爲和順縣監，任珽爲栗峰察訪，洪景輔爲平陵察訪，黃有牧爲禁府都事，趙尙遂爲司甕奉事[司饔奉事]，申昉爲兵曹參知，朴奎文爲刑曹佐郞，趙文命爲司僕正，崔命相爲掌樂主簿，林鳳瑞爲濟州判官。前監司宋寅明仍授通政事傳敎，通政辛裕今加嘉善，通訓李馨老今加通政，通政宋世鼎今加嘉善，通訓金可敎今加通政，以上三人，年八十加資事上言，左副承旨金槹，右副承旨李復淵，同副承旨趙彦臣。

○副護軍趙倓、申昉、李鳳翼、金祖澤、南世珍、趙彦臣、朴聖輅，副司果趙迪命、朴文秀、申致謹、徐命彬單付，前統制使李尙𫘂、李壽民，平安兵使白時耉，前黃海兵使金時泰，以上復官爵事承傳。

○李喬岳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左議政鄭澔有病，右議政閔鎭遠見差大祭獻官，自今日至初六日，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同義禁李箕翊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一向違牌，無意應命，莫重鞫事，未免遷就，事極未安，更卽牌招，使之進參，何如？傳曰，鞫坐旣已頉稟，而一向引入，殊涉未安，更卽牌招。

○又啓曰，壬寅年庭鞫時按獄諸臣極邊遠竄傳旨捧入，而其中判義禁沈檀，臺諫方以拿鞫論啓，同義禁柳重茂，亦以削職放送還收論啓，故遠竄傳旨，姑不得捧入。且本府按獄諸臣削黜傳旨中身死人及旣已竄黜之類，不爲捧傳旨之意，敢稟。答曰，知道。已故之人，不必擧論矣。

○弘文館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洪鉉輔，今日政，移拜檢詳，他無入直之員，副修撰李重協，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依啓。辭疏承批之後，一向引嫌，殊涉太過矣。

○李喬岳，以迎接都監言啓曰，兩勅處例給各樣雜物中緊重者十四種，差備譯官吳泰元、鄭潤黽等，盡力周旋，得以減除，其爲省弊損費之功，誠爲可尙。如此之人，不可無激勸之道，令該院依近例高品付祿，以爲奬勵之地，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噫，近日國事之岌嶪，朝象之潰裂，不待予言而卿必知之。日昨疏箚，亦諭予意，而今觀右揆之箚，卿欲休退云，愕然之極，久而無語。噫，今日小子之惟恃者，卿等一二輔相，而其所去就，如是輕定，則是豈平日所望於卿者哉？予雖誠淺，卿如是邁邁，獨不念兩朝恩遇乎？玆遣近密之臣，諭予心腹，卿其體小子之至意，念國事之多難，勿復以長往爲事，臥閤論道，以輔不逮事，傳諭于左相。

○李喬岳啓曰，臣承命馳往于議政府左議政鄭澔所住處，傳宣聖旨，則以爲，臣積殃在躬，過福生災，八耋垂死之年，遽見壯子之夭折，蔽愛昧理，任情號慟，神精荒亂，作一失性底人。數日前，纔已送襯返鄕，至情所在，始欲隨往矣，非但病勢陟劇，難於水行。且自惟念，今此一行，永辭天陛，則終不一覲耿光，便如逃遁之爲者，實非分義之所敢出，故姑爲遲回，少待數日，祓除不祥，然後有所控籲矣。不意大臣箚陳，至有近侍臨諭之擧，區區去就，不啻江湖之鳧雁，何繫輕重，而猥煩天聽，儼辱恩命，臣誠惶恐震惑，莫曉所謂，徐當收召驚魂，謹以文字，仰暴危懇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昨日晝講時，以二十五日備忘記，出於朝報事下敎，而此與他備旨有異，不可不布告中外，曉然知聖意出尋常萬萬，依求言傳旨例，頒示八路，允合事宜。臣以該房，旣有所懷，不敢不達，敢稟。傳曰，文短辭拙，何以頒示，而雖出於朝報，亦必可知矣。

○傳曰，通政宋寅明，雖以捧血官加資，旣往方伯，則應在通政之科，當爲仍授嘉義，李景禧，以挾侍，雖陞嘉義，其後又因賞典，資憲則今當還付，嘉義以此改付標以入。

○傳于李喬岳曰，名對爲之，《綱目》持入。

○李喬岳，以實錄廳摠裁官言啓曰，郞廳申昉陞資代，以副校理洪鉉輔差下，謄錄郞廳崔命相罷散代，以前都事金應福差下，使之察任，而謄錄郞廳柳謙明，兼春秋啓下之後，本職司圃別提，係是供上衙門，史局重地，有難兼察，所帶司圃別提，以閑官相換事，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傳于尹錫來曰，秋曹劇務，不宜久曠，而刑判纔尋京途，旋卽復路，殊涉過當，日昨已諭疏批，而斯速上來之意，自本院更爲下諭。

○右議政閔鎭遠箚曰，伏以，鞫獄之設，今至三旬，而一番開坐，更未推訊，或赴衙而空返，或出令而還止，又已四五日矣。金吾諸堂，臺閣諸臣，鎭日違牌，罔念事體，臣今見差大祭獻官，又將延至一旬，備局之坐，亦以堂上不齊，欲行未行者三四次矣。今日諸臣，莫不以討逆爲急，而欲討逆則不赴，莫不以國事爲憂，而欲議事則不就，凶賊焉不能鞫，國政焉不能決，如是而尙可爲國乎？臣誠不勝慨然憂歎之至，臣未知此其故何哉？殿下亦嘗熟思，而覺其所以然否。此無非如臣無似，忝居具瞻之位，不能董率百僚，盡瘁王事，使一時風習委靡，玩愒而然，反躬惶愧，誠無以擧顔於淸朝也。臣旣自咎之不暇，更有何言，而然念上下交修，自是美事，願欲効忠於殿下之前，唯殿下留神焉。向也殿下，收召舊臣於積年罟獲之中，在諸臣，實有生死骨肉之恩，孰不感泣奮勵，欲効追報之至誠而然，伏聞殿下嗣服之初，崇用賊臣，枉殺不辜，咸懷臨河之歎，擧切戴天之羞，皆欲一哭魂殿，一瞻天顔而退。及至元良定位，國本永固，又因相臣一箚，幽冤畢伸，則始相告欣欣，群情稍定而然，國賊尙在大臣之列，聖意終無轉移之望，人皆解體，無有固志。兼且聖質，仁慈太過，剛毅有歉，必欲曲體下情，或至有損大體，群下亦皆狎愛恃恩，漸萌懈怠之心，始焉竭誠力爭之臺閣，今則呈告紛紛，始焉奔走率職之諸臣，今則違牌相繼，而練達事務如權𢜫，學識精明如金鎭商者，尙無赴朝之意，此豈向國之誠，有所不足而然哉？蓋以國事爲無復可望，只欲自保身命而已。況伏聞左相又將辭退，左相年老病痼，雖不能筋力奔走，而臥閤論道，時進格言，其所以匡輔於國者，奚翅千勻之力，而浩然長往，白駒難縶，則其爲國家之不幸，當復如何？而右參贊金興慶，亦無久志云，若此不已，則將見朝著之間，只有懷祿保位之一賤臣而已。然臣亦有秉彝羞惡之心，旣至此境，則亦何忍獨留爲哉？思之至此，不覺心寒而氣短也。伏乞聖明，先遞臣輔相之職，以彰其慢，金吾、備局不進堂上，竝加推考警責，仍下嚴敎，飭勵群工，殿下亦宜自謀。聽言如流，討罪必嚴，深陳旣往之悔，痛改前日之習，寬而栗，無至於流，嚴而泰，毋至於刻，使朝廷之上，風彩立變，政令之間，觀聽皆聳，而在朝思歸之臣，至誠勉留，在野不赴之人，盡禮招延，君臣上下，精白一心，共治天職，毋墜我祖宗三百年之基業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噫，予於近日事，非欲太寬也，向日鋒刃，尙忍言哉？非大行朝至仁盛德，則其流之害，爲如何乎？予則上以遵兩朝之德意，卿等豈不戒往日之毒手乎？日昨備忘已諭，而若論其所爲，則流竄之罰，亦云末矣，而竄配之人，已過卄數矣。或因臺啓之未收殺，尙不發配者，道路之人，必相告曰，吁嗟彼輩，戕害善類，慘矣刻矣。今之被謫，是誰之愆云，則已若曰，向日謫行，前古所無，而車馬纔還，又續其道，雖因渠輩之毒正，朝家處分，則無鑑前戒後之意云，則其傷感和氣，當何如哉？今予此言，但言其大略而已。若或拘於此而不卽處分，則是誠私意也，予雖否德，豈忍爲此哉？是言上下必然之理故也。噫，今日處分，非予之意，體先朝之意，從與不從，非關係於固與不固，請臣之因此欲爲長往者，莫非緣予誠淺之致，慙恧之外，夫復何諭？反躬自省，嗟世發歎而已。噫，予雖涼德，所受者，乃兩朝之遺艱也。諸臣雖不念及於今日，獨不念兩朝之受恩乎？惟此一言，可以定去就矣。至於左相事，予雖誠淺，當竭力勉留矣。近日賓廳日次，無一番開坐，予亦欲下敎矣，卿言是矣。不進堂上，竝推考，而鞫獄事體，何等重大，而連日違牌，一向遷就，少有紀綱，必不若斯，倂從重推考，以警日後焉。箚中勉戒之言，言言切至，可不服膺乎？卿勿過辭，安心視事，補我不逮。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乙巳三月二十八日酉時，上御進修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彦臣，侍讀官徐宗燮，檢討官李重協，假注書崔暐，記注官張世文，記事官吳命季同爲入侍。進講《綱目》。徐宗燮，自唐高祖武德四年始。參贊官趙彦臣進曰，新除玉堂李重協，待於閤門外矣。上曰，注書出去，引玉堂而來。重協遂入侍。宗燮讀至九張，上曰，下番讀之。重協讀自秦王世民至長安始，參贊官趙彦臣繼講，自夏六月劉黑闥始，崔暐繼講，自十二月唐魏州摠管田留安擊劉黑闥始，張世文繼講，自春正月置大中正始，吳命季繼讀，自夏四月頒律令始，講畢。宗燮奏文義曰，以蘇世讓爲諫議大夫，而世讓之諫，不能深納，唐主待諫臣之道，實有歉矣，後世人主，所當監戒[鑑戒]也。重協曰，世讓之言，眞諷諫也，人主固宜知此。上曰，其言皆好矣。夫諷諫、微諫，此人臣格君之道也，而以人君之道言之，則正諫而不能悟，故遂有諷諫、微諫，豈非人主之可愧耶？重協曰，大哉王言，可謂出尋常萬萬。唐、虞都兪之際，人臣皆有正諫，豈有所謂諷諫者耶？今殿下以堯、舜之聖自期，國家幸甚。上曰，非敢以堯、舜之聖自期也，蓋言諫君之道然耳。宗燮曰，唐帝選十八學士，以備顧問，以講治道，衰世有此崇儒之風，豈不美歟？卽今晝講、召對，無日不爲，講學之誠，無愧於古昔帝王。伏願聖上，毋以記誦文詞爲學，硏究義理以爲治道之根基，不勝幸甚。重協曰，上番之言，好矣。人君之學，不可以字音文義而已。凡觀史之際，必究治亂安危之由，講論義理，留神政事，可矣。上曰，上下番之言，皆好矣。予當留意焉。至定官制，宗燮曰，內寺卽宦寺輩也，以宦寺而陞諸六省，唐世宦官之禍，豈不兆朕於此乎？此人主之所當監戒[鑑戒]也。上曰，然。重協曰，唐帝建租庸調法，可謂纖密詳盡矣，而民不得蒙其澤。夫井田，古之聖王之制也，自夫此法一廢，而民有不均之弊。卽今富民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貧富不均之患，豈有若此時之甚耶？臣不敢知何策，可以倣古均民之政，而願聖上，先以薄稅省斂爲本。上曰，好矣，《大學》言財散則民聚，《論語》曰不傷財不害民。人君保民之政，似不過如斯而已。重協曰，聖敎至此，生民幸甚。上曰，卽今玉堂，皆春坊兼官耶？宗燮曰，獨小臣爲春坊兼官耳。上曰，書筵召對，例以《孝經》爲之耶？趙彦臣曰，召對則無他冊矣。上曰，豫建，所以早敎也。今世子幼沖，有難鎭日讀書，然數接宮僚，則豈無補益之道耶？雖非書筵，無時召對，似好矣。春坊官，宜知此也。彦臣曰，數接宮僚，則不但講讀文義而已，接士大夫之時多，則雖不鎭日講讀，似有益矣。上曰，然。董仲舒云，聞正言行正事，幼而培養，有倍於謮書之效矣。宗燮曰，召對出令，卽當爲之耶？上曰，宮僚當豫知，故下敎耳。

3月29日

行都承旨李秉常〈坐直〉。行左承旨尹錫來〈坐直〉。右承旨李喬岳〈坐直〉。左副承旨金槹〈坐直〉。右副承旨李復淵〈在外〉。同副承旨趙彦臣〈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遇喆〈仕直〉崔暐〈仕直〉。事變假注書朴致文〈病〉。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貞禧王后[貞熹王后]忌辰。

○趙彦臣啓曰，大司憲金榦在外，執義宋必恒上疏，掌令李彙晉、金墰，持平權𥛚呈辭，持平林柱國未肅拜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親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再明日來會。

○又啓曰，左議政箚子到院，而以親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留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秉常啓曰，左副承旨金槹，今日以式暇，不爲仕進，而明日親祭時，承旨不可不備員，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副司果金應福單付。

○趙彦臣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親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再明日來會。

○又以兵曹言啓曰，洪致中方入直矣。見差於明日敬昭殿朔祭親祭時贊禮，參議臣李禎翊，受由下鄕，明日本曹堂上侍衛及輪番入直，無以推移備員，參判臣李箕翊，新除授參知臣申昉，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忌記，兵曹參判李箕翊，元無可嫌之端，而一牌二牌，連違召命，近日少有紀綱，則豈容若是，而不俟駕行之意，果安在哉？從重推考，更卽牌招。

○備邊司薦望，平安兵使，柳星樞、吳重周、具鳳昌，水原府使，金祖澤、李鳳翼、金礪。

○金槹，以備邊司言啓曰，伏聞左參贊申銋，自濟州謫所，近始越海出陸，而九耋之人，出沒風濤之餘，氣息綿綴，病情危篤，委頓旅次，不能前進云。朝家之待耆舊之臣，事體自別，方自政府，起送醫人，持藥物下去云。自本司成給草料，使沿路列邑，次次覓給刷馬，罔夜下送，以爲救療之地，何如？傳曰，卽遣內醫，持藥物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