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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而加之糧,以架禍而偷安,而國無民,縣無戶,田無 主,糧無定,四害皆從此興。世有非天子之詔、部司之 議,而聽黠民奸胥之變國制,以貽大害如此者乎?是 下偷而上未之覺爾。子不見今之籍丁自若而民皆 偽,斯謂非大亂之道也可歟?或曰:帶丁之制,私變國 法,而邑受其敝,天下之皆然與?亦獨吾湘之為爾也。 曰:「吾嘗詢之於北,則岳武不然也;詢之於南,則衡永 不然也。然則天下之版籍未嘗盡沒,而徭糧之制亦 天下所不然。雖不僅吾湘之一邑為爾,大抵皆偏小 之邑,慢上殘下,弱肉強食之若此爾其在他邑,田腴 糧輕,猶可言也;而吾湘之田瘠而糧倍重,不可言也。 嗚呼!湘今無民」,而他日且無田矣。或曰:「今承極重之 勢,而欲救之也,可乎?」曰:「不易也。版籍之戶丁存者,漸 失其籍矣。黠民惡其害己而巧為撓之,胥吏利乎舉 賦役一歸之田,而群食徭糧之利也。吾雖從鄉先生 之後,能言之,而不能請於長吏以行之。黨邪醜正,實 繁有徒,奈之何哉?雖然,得明斷之邑侯,按故籍而問」 之,則及今猶可為焉,而後愈難已。或曰:「丁糧之事既 聞命矣,丁隨糧而丁益亡,農益惰,民益散,田益荒,固 將日趨於耗也。敢問桑絲之稅奚從起也?」曰:「此所謂 戶稅也。昔者元嘗課民以桑,勸民勤也,而因為之稅。 後則惰民之為甲首者,不桑不績,而分派於糧,圖苟 且之易徵,有司亦從而徇之。故今田一也,稅其糧重 矣,而又稅以無桑之絲,無人之丁田,安得而不為民 之荼毒?而不盡捐以逋散,使阡陌之為茂草也,其能 久乎?」於是問者悵然而返,歎曰:「吾誠不知湘之為湘, 且何如也?」

《條鞭疏》
丁允元

題,為敬因撫臣之控,特申瘠邑之苦,伏乞聖鑒,垂恩 一隅,用固邦本。臣辦事垣中,接得山東撫臣顏繼祖 一本,為地方疲苦,戶口流亡等事,蓋為日照縣特疏 具題也。奉聖旨:「該部看議速奏,欽此。」是已在皇上洞 鑒軫恤之中矣,臣復何言?獨是臣照人也,知照之苦 者莫若臣,能悉照之苦者莫若臣。顧臣初入計垣,恐 不諒臣者,謂臣「不為朝廷急公,而為地方樹德」,用是 徬徨躊躇再四而未果。今撫臣既已為國恤民,為民 請命,不難單詞上龥。臣若猶是坐視桑梓小民之困 苦而不一言,則臣不義;且以困苦不堪而致逃亡,甚 致走險走亂,而言已無及,則臣不忠。不忠不義,中主 且不以為臣,而何以事我堯舜之主?「敢瀝血為一申 明之可乎?」夫照雖蕞爾彈丸,然而西北叢山,東南瀕 海。海而北則可揚帆登島,海而南則徑可飛渡淮、揚 雖僻邑,實巖邑也。向來登、萊用兵,水陸輸供,煢煢赤 子,既已皮盡毛存,十室九空。近年來,又復無歲不旱, 無歲不蝗。即如舊年九月以至今年閏四月,四時亢 暘,二麥失種,極苦之野菜無所不食,極粗之樹皮無 所不刳。窮鄉下里,已岌岌乎有群起而搶奪者。此不 獨本縣知之,司府咸知之矣。幸賴皇上洪庇,秋霖少 收。兼之新任知縣劉明遇單騎慰勞,百方招撫,民之 逃者始稍稍集,囂者始漸漸息。而獨至「輸將」一節,照 民亦有血氣,豈其甘於無良?此其中蓋有說焉。照錢 糧止「二萬有奇,而今七八九年之欠者,不下二萬,是 合計三年之欠,已足當一年之全矣。蓋緣向來連歲 不稔,舊官催課無法,以致日積月累,愈欠愈多。負逋 者裹足而不敢來,復業者驚呼而尚思去,此民之難 也。欲帶徵則守催如雨,並徵則疲民之呼應不前,此 官之難也。而究之緩徵尚可留為異日之」地,急徵且 恐并失今日之輸,此又錢糧之難也。故撫臣謂「見徵 以十分為率,而帶徵以一二分為率。」此蓋仰體時艱, 俯軫民隱,酌於欲蠲不得,欲徵不能,而曲曲為此,以 緩為急之術耳。不然,山左州縣,一百而多,區區遠邑, 何以獨邀上官之庇?前而撫按合疏,則被災七分以 上者首日照,今而撫按單疏,則蘇民困,便催科者,又 祇日照。故臣謂日照一縣,縱不得援他處殘破之例 以求蠲,而亦不得不援十分兵荒之例以求緩也。此 在朝廷自有燭照,但恐計臣首重國課,難議緩催。臣 故實指情形,代圖監門,用備版部之酌定耳。抑臣因 是而更有請焉,照民之逃於賦者十之四五,逃於役 者亦復十「之三四。」蓋《條鞭》一法,原合倉庫、馬夫、收頭 諸役,公費、工食俱在其中。而邇來州縣官應查盤,則 以《條鞭冊》應其實,則一年一編僉也。夫編僉之害,在 民間則僉一以扳十,在衙蠹則誣貧而賣富,究不至 富者貧、貧者徙而轉溝壑,其勢不已。向臣奉差過里, 會合一邑士紳公控,縣官極力調停。若《條鞭》原「額稍 有不給於役,則士紳一體津貼勞民,乃始稍稍息肩。 雖因地制宜,各地方情形劑量不同,而照之為照,實 是如此」,所慮不經天語申飭,則有司之奉行不力,而 豪猾之沮持有權。為此不避聒瀆,瀝血併陳。倘蒙鑒 其愚忠,一無所為,敕下該部轉行該撫按舊逋從緩。 條鞭善行,使天下知山陬海澨之區,得沐浩蕩之恩, 而鼓舞終事,相率不倦,則豈獨齊民,安天下之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