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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亦端孔子以此效之,吾所以貴重始是也。因惡夫推

災異之象于前,然後圖安危禍亂于後者,非《春秋》之 所甚也。然而《春秋》舉之以為一端者,亦欲其省天譴 而畏天威,內動于心志,外見于事情,修身審己,明善 心以反道者也。豈非貴微重始,慎終推效者哉!

王符潛夫論

《慎微》

「凡山陵之高,非削而成崛起也,必步增而稍上焉;川 谷之卑,非截斷而顛陷也,必陂池而稍下焉。是故積 上不止,必致嵩山之高;積下不已,必極黃泉之深。」非 獨山川也,「人行亦然,有布衣積善不怠,必致顏、閔之 賢;積惡不休,必致桀、跖之名。」「非獨布衣也,人臣亦然, 積正不倦,必生節義之志;積邪不止,必生暴弒之心。」 非獨人臣也,國君亦然。政教積德,必致安泰之福;舉 措數失,必致危亡之禍。故仲尼曰:「湯武非一善而王 也,桀紂非一惡而亡也。」三代之廢興也,在其所積。積 善多者,雖有一惡,是為過失,未足以亡;積惡多者,雖 有一善,是為誤中,未足以存。人君聞此,可以悚懼;布 衣聞此,可以改容。是故君子戰戰慄慄,日慎一日,克 己三省,不見是圖。孔子曰:「善不積不足以成名,惡不 積不足以滅身。」夫聖賢卑革,則登其福慶。封伯荒淫 于酒,沈湎無度,以弊其家。晉平怠政,惑以喪志。良臣 弗匡,故俱有禍。楚莊齊威,始有荒淫之行,削弱之敗, 幾于亂亡。中能感悟,勤恤民事,勞積苦思,孜孜不怠。 夫出陳應爵命管;蘇召、即墨,烹阿大夫,故能中興,強 霸諸侯,當時尊顯,後世見思,傳為令名,載在圖籍。由 此言之,有希人君,其行一也。知己曰明,自勝曰彊,夫 有不善未嘗不知,知之未嘗復行,此顏子所以稱庶 幾也。《詩》曰:「天保定爾,亦孔之固。俾爾亶厚,胡福不除, 足以滅身?」小人以小善,謂無益而不為也;以小惡,謂 無傷而不去也。是以惡積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 也。此蹶屬所以迷國而不返,三季所以遂往而不振 者也。夫積微成顯,積著成鄂,譽鄂譽鄂致存亡。以上疑誤 「聖人常慎其微也。文王小心翼翼,成王夙夜敬止,思 慎微眇,早防未萌,故能太平而傳子孫。且夫邪之與 正,猶水與火不同原,不得並盛。正性勝則遂重己,不 忍虧也,故伯夷飢死而不恨;邪性勝則惕怵而不忍 舍也,故王莽竊位而不慚。積惡習之所致也。」夫積惡 習非久,致死亡非一也。世品人遂,俾爾多益,以莫不 「庶善也。」此言也,言天保佐王者,定其性命,甚堅固也。 使汝信厚,何不治而多益之甚庶眾焉。不遵履五常, 順養性命,以保南山之壽,松柏之茂也。德輶如毛,為 仁由己,莫與併螽,自求辛螫,禍福無門,惟人所召。天 之所助者順也,人之所尚者信也。履信思乎順,又以 尚賢,是以吉無不利也。亮哉斯言!可無思乎。

徐幹中論

《修本》

先民有言:明出乎幽,著生乎微。故宋井之霜,以基昇 正之寒;黃蘆之萌,以兆大中之暑。事亦如之。故君子 修德,始乎笄丱,終乎鮐背,創乎夷原,成乎喬嶽。《易》曰: 「升,元亨,用見大人,勿恤,南征吉。」積小致大之謂也。

劉勰新論

《慎隙》

過者,怨之梯也;怨者禍之府也。禍之所生,必由積怨, 過之所始,多因忽小。《小過》之來,出于意表,積怨之成, 在於慮外。故其來也不自悔,其成也怨不可防,防怨 不密而禍害臻焉。故登峭坂而不跌墜者,慎于大也; 跨阜垤而好顛蹶者,輕於小也。苟兢其步,雖履嶮能 安;輕易其足,雖夷路亦躓。智者識輕小之為害,故慎 微細之危患,每畏輕微懍懍焉,若朽索之馭六馬也。 鴻毳性輕,積之沈舟;魯縞質薄,疊之折軸。以毳縞之 輕微,能敗舟車者,積多之所致也。故牆之崩隤,必因 其隙;劍之毀折,皆由于瑩。尺蚓穿堤,能漂一邑;寸煙 泄突,致灰千室。怨之始也,微於隙瑩;及其為害,大於 牆劍。禍之所傷,甚于邑室。將防其萌,急於水火。《夏書》 曰:「怨豈在明,不見是圖。」故怨不在大,亦不在小。熒熒 不滅,能焚崑山;涓涓不絕,能成江河。怨之所生,不可 類推;禍之所言,非可情測。或怨大而成小,或憾輕而 至重。深讎不必危,而睚眥未可易也。譬如風焉披雲, 飛石捲水蹶木,而人血脈不為之傷。隙穴之風,輕塵 不動,毛髮不搖。及中「肌膚,以為深疾,大不為害。」小而 成患者,大風散漫,小風激射也。故漢祖免貫高之逆, 魏后曹操泄張繡之讎,韓信削少年之辱,安國釋田 甲之慢,此皆遇英達之主,寬廓之衿,得以深怨而不 為讎也。魯酒薄而邯鄲圍,羊羹偏而宋師敗,郈孫以 鬥雞亡身,齊侯以笑賓破國,皆以輕蔑細怨,忘樹禍 端,以酒食戲笑之故,敗國滅身,為天下笑,不慎故也。 伐之闇者,皆以小害易微之事,以至於大患,禍之至 也,人自生之,福之來也,人自成之。禍與福同門,害與 利同鄰,若非至精,莫能分矣。是以智慮者禍福之門 戶,動靜者利害之樞機,不可不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