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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無,有車之用。」夫轂輻之用,固在於車之無用,然工 之琢削,未嘗及於無者,蓋無出於自然之力,可以無 與也。今之治車者,知治其轂輻,而未嘗及於無也。然 而車之成者,蓋轂輻具,則無必為用矣。如其知無為 用,而不知轂輻,則為車之術固已疏矣。今知「無之為 車用,無之為天下用」,然不知所以為用也。故無之所 以為用者,以有轂輻也;無之所以為天下用者,以有 禮樂刑政也。如其廢轂輻於車,廢禮樂刑政于天下, 而坐求其無之為用也,則亦近於愚矣。

《老子論》
蘇轍

天下之道,惟其辯之而無窮,攻之而無間。辯之而有 窮,攻之而有間,則是不足以為道。昔者六國之際,處 士橫議以熒惑天下,「楊氏為我而墨氏兼愛。凡天下 之一,有以君臣父子之親而不相顧者,舉皆歸於楊 氏;而道塗之人皆可以為父子兄弟者,舉皆歸於墨 氏也。」夫天下之人不可以絕其天屬之親而合其無 故之歡,此其勢然也。故老聃、莊周知天下之不正也, 起而承之,以為兼愛為我之不足以收天下,是以不 為為我,不為兼愛,而處乎兼愛為我之外。此其意以 為不兼愛則天下議其無親,不為我則天下議其為 人。故兩無所適處,而泛泛焉浮游於其間,而曰我皆 無所為,以是足以自免,而逃天下之是非矣。天下之 人惟其是,所是非,所非是,以其說可得而考其終。今 以老、莊無所是非,而其終歸於無有,此其思之亦已 詳矣。楊氏之為我,墨氏之兼愛,此其為道,莫不有所 執也。故為我者為兼愛之所詆,而兼愛者為為我之 所毀,是二者其地皆不可居也。然而得其間而固守 之,則可以杜天下之「異端而絕其口。」蓋古之聖人惟 其得而居之,是以天下大服,而其道遂傳於後世。今 老聃、莊周不得由大道而見其隙,竊入於其間而執 其機,是以其論縱橫堅固而不可破也。且夫天下之 事,安可一說治也?而彼二子者,欲一之以「兼愛」,斷之 以為我,故其說有時焉而遂窮。夫惟聖人能處于其 間,而制其當然,兼愛為我,亦莫棄也,而能用之以無 失乎道,處天下之紛紜而不失其當,故曰:「伯夷、叔齊 不降其志,不辱其身;而柳下惠、少連降志而辱身。言 中倫,行中慮;虞仲、夷逸,隱居放言,身中清,廢中權。我 則異於是,無可無不可。」夫無可無不可,此老聃、莊周 之所以為辯也,而仲尼亦云:「則夫老聃、莊周,其思之 不可以為不深矣。蓋嘗聞之,聖人之道,處於可不可 之際,而遂從而實之,是以其說萬變而不可窮;老聃、 莊周從而虛之,是以其說汗漫而不可詰。今將以求 夫仲尼、老聃之是非者,惟能知其虛實之可用與否 而已也。蓋天下固有物也,有物而相遭,則固亦有事 矣。是故聖人從其有而制」其御有之道,以治其實有 之事,則於天下亦何事之不可為?至區區焉求其有 以納之於無,則其用力不已甚勞矣哉!夫老聃、莊周 則亦嘗自知其窮矣。夫其窮者何也?不若從其有而 有之之為《易》也。故曰「常無欲以觀其妙,而又曰常有 欲以觀其徼。」既曰無之以為用,又曰有之以為利,而 至於佛者,則亦曰斷滅,而又曰無斷無滅。夫既曰無 矣,而又恐無之反以窮;既斷滅矣,又恐斷滅之適以 為累,則夫其情可以見矣。仲尼有言曰:「君子之中庸 也,君子而時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天! 老聃、莊周其亦近於中庸而無忌憚者哉!

《呂子陽老子支離說》
葉適

永康呂皓子陽解《老子》既成,以授余。周衰,諸子各騁 私見為書,隳裂王道,而恣於曲學,聃!其最甚者,祥祲 所蒙,大義蔽矣,固不得而強同也。每歎「六經、孔孟舉 世共習,其魁俊偉特者,乃或去而從老、佛、莊、列之說, 怪神虛霍,相與眩亂,甚至山棲絕俗,木食澗飲,以守 其言。異哉!」子陽再試省司不中,遂絕跡科舉,當得累 恩,亦棄不就。有高退之節。歲責黃𢿨穀數千,遠村窮 乏,皆賴其救,有任卹之恩。方少時,適會父兄有詔獄, 上疏孝宗,且納所居官。天子感動,立命慮冤枉,併緣 坐得釋五十餘人。有幹子之孝,既隱居無用,獨教其 子殊。殊亦凜絜孤立,出處必以度,子陽實知之。父子 自為師友,有察父之明,門內肅如也,「閭里雍如也」,非 所謂魁俊偉特者耶?雖不解《老子》,亦足以發身成名 矣。子陽愀然曰:「我性物理而進於道,天地之至公也。 眇眇乎身名奚有?夫合性情之正而為言者,近理也; 即性情之安而為言者,近道也。子陽詩歌文字,每多 得意高處,往往不減古人近道之言也。雖不解《老子》, 亦足以身名兩忘而」進於道矣。雖然,山林之士,倚幽 樹,激寒流,放飯永日,為惰而已。子陽于是書贅附群 聖賢,出入釋老,用力甚勤,譬夫博奕,愈于已也。

《跋老子義》
張耒

夫人之生,不殺之於衽席飲食之疾病,則殺之於盜 賊刑戮者過半矣。則人之於死,實未嘗知畏也。而世 之馭物者,而欲物之畏,不過示之以死,亦惑矣。故曰: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苟畏死耶,則吾取為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