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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不然則否。彼勇怯半者奔利,必跳而越焉,其怯 者猶未能也。須臾顧見猛虎,暴然向逼,則怯者不待 告,跳而越之如康莊矣。然則人豈有勇怯哉?要在以 勢驅之耳。君之難犯,猶淵谷之難越也。所謂「性忠義、 不悅賞、不畏罪」者,勇者也,故無不諫焉。悅賞者,勇怯 半者也,故賞而後諫焉;畏罪者,怯者也,故刑而後諫 焉。先王知勇者不可常得,故以賞為千金,以刑為猛 虎,使其前有所趨,後有所避,其勢不得不極言規失, 此三代所以興也。末世不然,遷其賞於不諫,遷其刑 於諫,宜乎臣之噤口卷舌而亂亡隨之也。間或賢君 欲聞其過,亦不過賞之而已。嗚呼!不有猛虎,彼怯者 肯越淵谷乎?此無他,墨刑之廢耳。三代之後,如霍光 誅昌邑,不諫之臣者,不亦鮮哉!今之諫賞時或有之, 不諫之刑缺然無矣。苟增其所有,有其所無,則諛者 直,佞者忠,況忠直者乎?誠如是,欲聞讜言「而不獲,吾 不信也。」

《先大夫集後序》
曾鞏

公所為書,號《仙鳧羽翼》者三十卷,《西陲要紀》者十卷, 《清邊前要》五十卷,《廣中台志》八十卷,《為臣要紀》三卷, 《四聲韻》五卷,總一百七十八卷,皆刊行於世。今類次 詩賦書奏一百二十二篇,又自為十卷,藏於家。方五 代之際,儒學既擯焉,後生小子治術業於閭巷,文多 淺近。是時公雖少所學,已皆知治亂得失興壞之理, 其為文閎深雋美,而長於諷諭,今類次樂府已下是 也。宋既平天下,公始出仕。當此之時,太祖、太宗已綱 紀大法矣。公於是勇言當世之得失。其在朝廷,疾當 事者不忠,故凡言天下之「要,必本天子憂憐百姓、勞 心萬事之意,而推大臣、從官、執事之人,觀望懷奸,不 稱天子屬任之心。故治久未治,至其難言,則人有所 不敢言者。雖屢不合而出,而所言益切,不以利害禍 福動其意也。」始,公尤見奇於太宗,自光祿寺丞、越州 監酒稅召見,以為直史館,遂為兩浙轉運使。未久而 真宗即位,益以材見知。初試以知制誥,及西兵起,又 以為自陝以西經略判官。而公嘗切論大臣,當時皆 不悅,故不果用。然真宗終感其言,故為泉州。未盡一 歲拜蘇州,五日,又為揚州,將復召之也。而公於是時 又上書,語斥大臣尤切,故卒以《齟齬》終。公之言其大 者,以自唐之衰,民窮久矣。海內既集,天子方修法度, 而用事者尚多煩碎,治財利之臣又益急。公獨以謂 宜遵簡易,罷筦榷,以與民休息,塞天下望。祥符初,四 方爭言符應,天子因之,遂用事泰山,祠汾陰,而道家 之說亦滋甚。自京師至四方,皆大治宮觀。公益諍,以 謂天命不可專任,宜絀姦臣,修人事,反覆至數百千 言。嗚呼!公之盡忠,天子之受盡言,何必古人?此非《傳》 之所謂「主聖臣直」者乎?何其盛也!何其盛也!公在兩 浙,奏罷苛稅二百三十餘條。在京西,又與「三司爭論 免民租,釋逋負之在民者。」蓋公之所試如此,所試者 大,其庶幾矣。公所嘗言甚眾,其在上前及書亡者,蓋 不得而集。其或從或否,而後常可思者與?《歷官行事》, 廬陵歐陽修公已銘公之碑特詳焉,此故不論,論其 不盡載者。公卒以齟齬終,其功行或不得在史氏,記 籍令記之。當時好公者少,史其果可信歟?後有君子 欲推而考之,讀公之碑與《書》及予小子之序其意者, 具見其表裏,其於虛實之論可覈矣。公卒,乃贈諫議 大夫,姓曾氏,諱某,南豐人。序其書者,公之孫鞏也。

《范貫之奏議集序》
前人

尚書戶部郎中直龍圖閣范公貫之之《奏議》,凡若干 篇,其子《世京》集為十卷,而屬余敘之。蓋自至和以後 十餘年間,公嘗以言事任職,自天子大臣至於群下, 自掖庭至於四方幽隱,一有得失善惡,關於政理,公 無不極意反復,為上力言,或矯拂嗜欲,或切劘計慮, 或辨別忠佞,而處其進退,章有一再,或至於十餘上, 事有陰爭獨陳,或悉引諫官御史合議肆言。仁宗嘗 虛心采納,為之變命令,更廢舉,近或立從,遠或越月 逾時,或至於其後,卒皆聽用。蓋當是時,仁宗在位歲 久,熟於人事之情偽與群臣之能否,方以仁厚清靜, 休養元元,於是非予奪,則一歸之公議而不自用也。 其所引拔以言為職者如公,皆一時之選,而公與同 時之士,亦皆樂得其言,不曲從苟止。故天下之情,因 得畢聞於上,而事之害理者,常不果行。至於奇袤恣 睢,有為之者,亦輒敗悔。故當此之時,常委事七八大 臣,而朝政無大缺失。群臣奉法遵職,海內乂安。夫因 人而不自用者,天也。仁宗之所以其仁如天,至於享 國四十餘年,能承太「平之業者,由是而已。」後世得公 之遺文而論其世,見其上下之際,相成如此,必將低 回感慕,有不可及之嘆,然後知其時之難得,則公言 之不沒,豈獨見其志,所以明先帝之盛德於無窮也。 公為人溫良慈恕,其從政,寬易愛人,及在朝廷,危言 正色,人有所不能及也。凡同時與公有言責者,後多 至大官,而公獨早卒。公諱師道,其世次、州里、歷官行 事,今有資政殿學士趙公抃,撰公之《墓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