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子撫孫養生送死之樂,豈復知有祖宗經理艱難 之功,師武臣力之故哉?想夫元戎當歲時之豐樂,軍 士之休寧,與其守臣賓佐吏士飲酒作樂於斯樓也。 憑高望遠,徘徊四顧,觀夫人民、城郭、山川草木於煙 雲,�靄之間道先世之功烈,以詔其子孫,使無忘警 戒於無虞,而世世保茲樂土,以奉國家盛德於無窮, 則自三將軍始也。峴山之崇,檀溪之深,視彼異代之 士,概盡瘁於一時,使遺名於後世,而自託於茲者,則 可以一慨也夫。
《重修武安靈溪二堰記》何文淵
堰,以武安靈溪名,尚矣。考其地,皆故中廬縣界。始秦 將武安君白起攻楚,斷鄢水灌城,拔之。晉避桓溫父 彝嫌名,改曰「蠻水堰」,因其故堨,則長渠之源也,溉田 二千頃。唐大曆四年,節度使梁崇義修之,仍建祠宇。 宋至和二年,宜城令孫永理渠之壞塞,俾復其舊,為 民約朿,時其蓄洩。南豐曾鞏知襄州,遂著令為之記。 紹熙改元,都統華公,淳祐十二年,荊湖制置李曾伯 兩命屯田官葺而完之。靈溪之為堰,首受清涼河,下 通於木渠,即古之木里溝也,灌田六千頃。渠始開於 楚、漢,南郡太守王寵鑿之。宋治平二年,宜城令朱紘, 淳熙十一年總領蔡戡等,凡兩濬治,具載《貞珉》。二渠 之為利廣矣,宋李后粧奩田在是。我朝至元十年,既 平襄漢。又六年,舊屯田官劉漢英,洎其屬丁思明、劉 興、黃漢臣等,圖而上之。東北抵漢江,南際安陸、荊門 界,則南漳、白羅消溪也。有命作恆業於大護國仁王 寺,以為隆福宮焚修之資,官以提領歲課所入之租。 大德三年,改營田提舉司。逮六年,中政院同僉李英 奉旨出內府金,募民修築,斬伐竹木,虆梩土石隄防, 障橫潰,完崩缺,瀹壅閼,心計手授,略無寧暇。是以不 數月而告成,若神明有以陰相之者。所謂「鍤雲渠雨」 之謠,亦無愧德於鄭國也。至大庚戌夏六月,大水,堰 復決,官為葺理。延祐改元,文淵來守襄漢。越四年丁 巳春二月,提舉趙琦偕都目王�吏黃伯榮、蕭恭來 曰:「兩堰之修,厥績甚茂,乃吾元之勝事。苟不紀之,以 至落莫無聞,我輩實任其責。子司文衡者,敢不屬筆。」 按《志》書,襄之西南諸堰,獨武安靈溪為大蹟。其始所 作,戰國之世,距今一千七百五十餘年。其間起廢更 新,以利國便民,所可知者纔數人爾。其不可知而同 草木湮腐者夥矣。漢召信臣、杜詩相繼為南陽,開通 溝瀆,以廣灌溉,修治陂池,以拓土田,民遂有父母稱。 厥後征南將軍杜預鎮襄陽,修召之故蹟,引滍淯以 浸田萬頃,眾庶賴之,亦號「杜母。」且召之故蹟在南陽 者,預猶為之,矧茲二渠適屬襄土,反無其功耶?嗚呼! 史籍無傳,則亦已矣。後之蒞是職者,不墜李侯之功 而踵召、杜者,豈無其人哉?既以所聞而第之,識其歲 月云。
《封襄王制》明·仁宗
制曰:「朕惟君臨萬邦,必封建諸子,以鞏固宗社,屏衛 皇家,宏治平悠久之福。隆古聖王逮我皇祖、皇考,咸 由斯道。朕嗣承洪業,祇懷永圖,咨惟第五子瞻墡,天 資純茂,賢哲夙成,今特封爾為襄王,居國長沙,子子 孫孫,世守茲土。於戲!惟學廣性,惟德祐身,惟謙惟恭, 戒於荒逸,親仁愛民,屏遠邪佞,永篤忠孝之志,毋忘 君親之恩,則光昭藩輔,福祚長世。」敬之哉。
《重修襄陽城堤記》趙永
襄陽,湖南首郡也。城之北界以漢水,障以巨堤,以備 衝漲之患。正德丙子,大水潰堤,城亦就圮。憲副聶君 率所屬大度土工,擇日告成,民歡然從之。方水之退 也,沙積堤上,因而成洲。君植柳萬株,以固堤岸,復築 二堤于城西,民賴以安。歲再閱,厥功告成。郡大夫徵 文以紀其績。予謂:「藩臬之設,凡以為民也,居以城郭」, 養以土田,教以學校,斯三者固守令之職,而藩臬統 之上,而國家之治忽關焉,其事可謂重且大矣。夫一 郡之間,四方相距綿亙千餘里,其地可謂廣矣,生齒 之繁,動以數萬計,其人可謂多矣,分田以制賦,定則 以立役,其法可謂詳矣。斯數者皆藩臬之事也。藩臬 得其人,則賦有定法,役有定等,教有定則,罰有定律, 民之沐恩向化者,皆夷然以安,欣然以和,天下之治, 亦於是乎考見矣。使徒以威而不以愛,以法而不以 情,兼以剝削其民,用肥其身,以厚其家,則上失其道, 民無所依,雖高城深池,不能強而使之守矣。吳起所 謂「在德不在險」者,正以是歟。昔唐邕守并州,齊主謂 為金城;李勣守并州,唐太宗稱為「長城。」蓋其德足以 服近,威足以制遠,隆名重望,隱然為一方之鎮。蓋有 不賴城而安,不因險而固者也。善域民者,果專恃乎 城耶?聶君舉庚戌進士,在官清慎,有幹局,創立條教, 用繩不法,民畏威不敢縱。且聽訟惟允,犴獄無冤。民 凡取贖,悉貯於官,用需公費。若夫成城之役,民不勞 而事就緒者,亦其一端也。姑書以為記。君諱賢,字承 之,川之長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