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於甯蘧。有道吾不仕,無道吾不愚。何巧智之不足, 而拙艱之有餘也?」於是退而閑居於洛之涘,身齊逸 民,名綴下士。陪京泝伊,面郊後市。浮梁黝以徑度,靈 臺傑其高峙。窺天文之祕奧,究人事之終始。其西則 有元戎禁營,元幕綠徽,谿子巨黍,異絭同機。砲石雷 駭,激矢蝱飛。以先啟行,耀我皇威。其東則有明堂辟 雍,清穆敞閑;環林縈映,圓海迴淵。聿追孝以嚴父,宗 文考以配天;祗聖敬以明順,養更老以崇年。若乃背 冬涉春,陰謝陽施。天子有事於柴燎,以郊祖而展義。 張鈞天之廣樂,備千乘之萬騎。服振振以齊元,管啾 啾而並吹。煌煌乎,隱隱乎,茲禮容之壯觀,而《王制》之 巨麗也。兩學齊列,雙宇如一,右延國冑,左納良逸。祁 祁生徒,濟濟儒術。或升之堂,或入之室,教無常師,道 在是則。故髦士投紱,名王懷璽,訓若風行,應如草靡。 此里仁所以為美,孟母所以三徙也。爰定我居,築室 穿池。長楊映沼,芳枳樹籬,遊鱗瀺灂,菡萏敷披,竹木 蓊藹,靈果參差。張公「大谷之梨,梁侯烏椑之柹,周文 弱枝之棗,房陵朱仲」之李,靡不畢殖。三桃表櫻胡之 別,二柰曜丹白之色,石榴蒲萄之珍,磊落蔓衍乎其 側,梅杏郁�「之屬,繁榮麗藻之飾,華實照爛,言所不 能極也。」菜則蔥韭蒜芋,青筍紫薑,菫薺甘旨,蓼荽芬 芳,蘘荷依陰,時藿向陽,綠葵含露,白薤負霜。於是凜 秋暑退,熙春寒往,微雨新晴,六合清朗。太夫人乃御 版輿,升輕軒,遠覽王畿,近周家園。體以行和,樂以勞 宣,常膳載加,舊痾有痊,席長筵,列孫子,柳垂陰,車結 軌。陸摘紫房,水挂赬鯉。或宴於林,或禊於汜。昆弟斑 白,兒童稚齒。稱萬壽以獻觴,咸一懼而一喜。壽觴舉, 慈顏和。浮杯樂飲,絲竹駢羅。頓足起舞,抗音高歌。「人 生安樂,孰知其他。退求己而自省,信用薄而才劣。奉 《周任》之格言,敢陳力而就列。幾陋身之不保,尚奚擬 於明哲。仰眾妙而絕思,終優游以養拙。」
《黃河賦》成公綏
「覽百川之弘壯兮,莫尚美於黃河。」潛崑崙之峻極兮, 出積石之嵯峨。登龍門而南遊兮,拂華陰與曲阿。凌 砥柱而激湍兮,於洛汭而揚波。體委蛇於后土兮,配 靈漢於穹蒼。貫中黃之畿甸兮,經朔狄之遐荒。歷二 周之北境兮,流三晉之南鄉。秦自西而啟壤兮,齊據 東而畫疆。殷徒涉而永固,衛遷濟而遂強。趙決流而 卻魏,嬴引溝而滅梁。「思先哲之攸嘆,何水德之難量。」
《宜陽山注》北魏·酈道元
宜陽山在縣南。臧榮緒《晉書》稱,孫登嘗經宜陽山,作 炭人見之與語,登不應。作炭者覺其精神非常,咸來 傳說。太祖聞之,使阮籍往觀,與語亦不應。籍因大嘯, 登笑曰:「『復作響聲』。又為嘯,求與俱出。登不肯,籍因別 去。登上峰,行且嘯,如簫韶笙簧之音,聲振山谷。籍怪 而問作炭人,作炭人曰:『故是向人聲』。籍更求之,不知」 所止,推問久之,乃知姓名。
《營東京詔》隋·煬帝
乾道變化,陰陽所以消息;沿創不同,生靈所以順敘。 若使天意不變,施化何以成四時?人事不易,為政何 以釐萬姓?《易》不云乎:「通其變,使民不倦。」變則通,通則 久。有德則可久,有功則可大。朕又聞之,安安而能遷, 民用丕變。是故姬邑兩周,如武王之意;殷人五徙,成 湯后之業。若不因人順天,功業見乎變。愛人治國者, 可不謂歟!然洛邑自古之都,王畿之內,天地之所合, 陰陽之所和,控以三河,固以四塞,水陸通,貢賦等。故 漢祖曰:「吾行天下多矣,唯見洛陽。」自古皇王,何嘗不 留意,所不都者,蓋有由焉。或以九州未一,或以困其 府庫,作洛之制,所以未暇也。我有隋之始,便欲創茲 懷雒,曰復一日,越暨於今。念茲在茲,「興言感哽。朕肅 膺寶曆,纂臨萬邦,遵而不失,心奉先志。今者漢王諒 悖逆,毒被山東,遂使州縣,或淪非所。此由關河懸遠, 兵不赴急,加以并州移居,復在河南,周遷殷人,意在 於此。況復南服遐遠,東夏殷人,因機順動,今也其時。 群司百辟,僉諧厥議。但成周墟塉,弗堪葺宇。今可於 伊洛營建東京,便即」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也。夫宮室 之制,本以便生,上棟下宇,足避風露,高臺廣廈,豈曰 適形?故《傳》云:「儉德之共,侈惡之大。」宣尼有云:「與其不 遜也,寧儉。」豈謂瑤臺瓊室,方為宮殿者乎?土階采椽, 而非帝王者乎?是知非天下以奉一人,乃一人以主 天下也。民惟國木,本固邦寧,百姓足,孰與不足。今所 營構,「務從節儉,無令雕牆峻宇,復起於當今。欲使卑 宮菲食,將貽於後世。有司明為條格,稱朕意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