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足也,廣且長矣。」「將程度以立廟乎?」曰:「廟建于陵之 前,中為正殿,而翼以東西廡,甘盤、傅說二相居焉。及 齋祓庖湢各適其宜,偉且麗矣。將坊以表之而木以 蔭之乎?」曰:「陵之前豎二坊,一題曰『高宗廟』,一題曰『《高 宗神道》』。陵垣外遍栽榆柳,而周陵以內翼廟庭夾道 俱植柏松,俾昂然隆而森然烈,聳且秀矣。」而塗以丹 雘,而又砌以陶石,而又守以司門,百凡匡飾頗備焉。 噫嘻!審如是其改觀矣。高宗如有靈,其妥而享之矣。 然公之應運而生,去殷中興幾千年,去我華邑又幾 千里,夢不他屬,而獨屬於公,得無說乎?先儒曰:「人有 是志,始有是夢。」即以高宗夢傅說論之,惟君也志求 賢,惟臣也志匡君。故一旦夢帝賚良弼,旁求惟肖,竟 與甘盤同相,豈非志相感而氣相通乎?他若塵垢去 於大風,飛熊兆於渭水,上帝有九齡之錫,尼父有姬 公之思,皆是物也。公之有是夢也,實由公以帝臣之 佐,自期欲輔聖天子,隆中興之業,故夢高宗陵寢而 想見之,若遇高宗於廟堂而親炙之矣。然則是夢也, 志與氣合「使之然耳,又安足怪哉?」公聞余言,低徊者 久之,而若有諾焉。工既成,公入為大司寇。計是舉也, 金費四百有奇,皆取於帑,羨不煩民力。主之者開郡 陳侯,而經紀其事者實華邑長屈君煒也。邑長問記 於予,始述其與吳公談者以告。吳公諱自新,戊辰進 士,祁州人。
《蔡中郎集題辭》張溥
「董卓狼戾賊臣,折節名士,陳留蔡中郎,時年六十許 人,令稱疾堅臥,偃蹇遇害,不猶愈昔日死洛陽獄乎? 勉強受官,侍中封侯,噫嘆之下,身名並隕。」雖王司徒 輕戮善人,識者知其不長,然周歷三臺,鼓琴贊事,杜 欽、谷永之誚,終不能為中郎解也。余揣其徙朔方,遯 江海,囚形毀貌,不睹天日,幾十五年,驟登大官,隆遇 待,非不欲奮其拳拳之忠,補益國家。當日公卿滿朝, 栖遲危亂,金章赤芾,豈獨中郎?但識不鑒於比匪,謀 不出於討賊,噤口牢獄,愛莫能助。伯喈曠世逸才,余 獨傷其讀《春秋》未盡善耳。漢史未成,願就黥刖子長 腐刑之志也。設竟其意,即不如子長,豈出孟堅下哉? 若家門清白,三世同居,卻五侯之招,「陳六事之本,憂 虹蜺,抵觸禁,抱子政之悃愊,蹈京房之禍患」,又班生 所望,景先逝矣。
《過朱仙鎮告岳廟文》楊漣
「惟神,萬古精忠;兩間正氣,高山仰止。凡士而識字將 而枕戈者,莫不凜愛死要錢」之明訓,以刻礪其心,「烈 日當空。」或忠而被謗,直而蒙誣,亦莫不引皇天后土 之忠言,以陰祈一鑒,如漣屋漏。內省循知,無足比數 於前賢;而忠愛猶盟,則不敢自同於末俗。萬曆四十 八年,當神祖賓天之後,先帝不豫之時,今上未冊立 及初登極之際,一倡議鄭貴妃之當移宮,與當辭封 后,一力爭悍妃之不可以托付少主,與不可抗拒乾 清。總之,非杜漸防微之公心,則尊王消釁之獨念也。 此一點血忱,如為官為名,可以逃人耳目,必不可欺 神明鑒。天啟四年,見司理太監魏忠賢與乳母客氏 表裏為奸,太阿竊弄,即帝子帝妃可以生死任情;天 語天憲,可以喜怒惟意。目已無君,漸豈可長此?漣義 不能忍,聲罪糾參,明知彼虎不可撩,漣禍不可試,祗 以當日憑几惓惓,安可今日同人默默,庶幾博浪一 擊。萬一宗社有靈,令忠賢稍知主僕之分,不至謂「外 廷無人,漣亦可以盡此臣子忠心,無但騙朝廷官做 也。」不意微誠不足濟「事,孤直反以厲階播惡,同氣,同 鄉削籍,空國空署,今且橫誣以烏有贓私」,並指前移 宮事為通王安罪案,父子長途,赤炎蒸背,聞者見者, 不免傷情。漣則謂「自古忠臣受禍者,何獨漣一人,即 如武穆王何等功勳,而莫須有竟殺忠良,何況么麼 直言。如漣此行,定知不測,自受已是甘心,但所恨者 人,借漣以結內外之歡,因借忠賢以快恩仇之報。如 劉一燝、周嘉謨等之削籍,如左光斗、魏大中等之鋃 鐺,徒傷明主手滑之威,益亂祖宗十政之制。漣一身 一家,其何足道?而國家大體大勢,所傷實多。且恐積 威所劫,臣僚媚竈如趨;而積勢所成,權奸騎虎不下。 九閽,既已雲深,舉國盡為舌結。氣運攸關,有不忍言 者。惟是仰於神聖大顯威靈,默牖帝心,少戢兇焰,無 枉陷無辜於羅織,猶少迴片照於蒙霾。雖八千女鬼, 亂朝綱之讖;若氣數有司,而一轉冰霜,成雨露之仁。 則惟神造化。千秋廟食,知不忘憂國之心;一寸蟻忠, 定俯鑒愛君之血。」至於漣之受誣,原以甘心不辯。但 事在追贓,無論名節,資斧已為眾湊,罄產不滿千餘, 何以成不疑之長者,將無累叔敖之子孫?興言及此, 不免痛心,不敢不實訴於神也。說者又謂此行已觸 兇焰,當便發揮一番。漣恐纍臣一疏,想不能上聞,而 天網四張,亦難以理論,徒取明旨之褻,所傷英斷之 明,似不如聽之公道為妥。無已,則有漣三閭大夫初 念,極言票「擬當歸閣臣,用舍當聽銓部,刑罰當付法 司,中官必不可干預外政。庶幾古人尸諫之意,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