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060 (1700-1725).djvu/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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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齊、晉雖強,未敢貳也,而秦何自霸哉?故曰:周之失 計,未有如東遷之謬者也。漢興,高帝五年,西過洛陽, 議徙都焉。齊人婁敬說曰:「陛下都雒陽,豈欲與周室 比隆哉?」上曰:「然。」敬曰:「陛下王天下,與周室異。周之先 自后稷,堯封之邰,十餘世,公劉居豳。大王去豳,居岐」, 國人爭歸之。及文王為西伯,斷虞、芮訟,始受命。呂望、 伯夷自海濱來歸之。武王伐紂,不期而會孟津者八 百諸侯,遂以滅殷。成王即位,周公之屬傅相焉。乃營 成周,都雒,以為此天下,中諸侯,四方納貢賦,道里均 矣。有德則易以王,無德則易以亡。凡居此者,欲令務 以德致「人,不欲阻險,令後世驕奢以虐民也。及周之 衰,分而為二,天下莫朝周,周不能制,非德薄,形勢弱 也。今陛下起豐沛,收卒三千人,以之徑往,卷蜀漢,定 三秦,與項籍戰滎陽,大戰七十,小戰四十,使天下之 民肝腦塗地,父子暴骸中野,不可勝數,哭泣之聲不 絕,傷痍者未起,而欲比隆成、康之時,臣竊以」為不侔 矣。且夫秦地被山帶河,四塞以為固,卒然有急,百萬 之眾可具。因秦之故資,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謂天府。 陛下入關而都之,山東雖亂,秦故地可全而有也。夫 與人𩰚,不搤其吭,拊其背,未能全勝。今陛下入關而 都,按秦之故,此亦搤天下之吭而拊其背也。高帝問 群臣,群臣皆山東人,爭言「周王數百年,秦二世則亡, 不如都洛陽。洛陽東有成皋,西有殽澠,背河向洛,其 固足恃。」上疑未決,以問留侯張良。良曰:「洛陽雖有此 固,小不過數百里,田地瘠薄,四面受敵,非用武之國 也。夫關中左殽函,右隴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饒, 北有胡、宛之利,阻三面而固守,獨以一面;東制諸侯, 安定河、渭,漕輓天下,西給京師。諸侯有變,順流而下, 足以委輸,此所謂『金城千里,天府之國』,劉敬說是也。」 於是上即日駕西都關中。光武中興,入洛陽,幸南宮, 遂定都焉,號為東都,而以前漢所都長安號曰西都。 後至獻帝時,關東兵盛,董卓欲遷都長安,謂《陳紀》曰: 「三輔平敞,四面險固,土地肥美,號為陸海。今關東兵 起,恐洛陽不可久居,長安猶有宮室,今欲西遷,何如?」 紀曰:「天下有道,守在四夷,宜修德政,以懷不附。遷移 至尊,誠計之末。公宜事委公卿,專精外任,其有違命, 則率師討伐,威之以武,庶幾可全。若欲徙萬乘以自 安,將有纍卵之危,崢嶸之險也。」卓意甚忤,而敬紀名 行無所復言。時朱㒞亦謂西遷,恐「孤天下之望,以成 山東之勢,非計之長者。」已而卓死,群盜競起,劫帝西 竄,曹操因劫迎於許昌,遂移漢鼎。晉初,都於洛陽。至 永嘉末,元帝南渡,都於建康。及成帝咸和四年,蘇峻 之難,帝奔石頭。及賊平,宗廟宮室,並為灰燼。溫嶠議 遷都豫章,三吳之豪,請都會稽,二論紛紜,未有所適。 王導曰:「建康,古之金陵,舊為帝里。」又孫仲謀、劉元德 俱言:「王者之宅。古之帝王,不以豐儉移都。苟弘衛文 大帛之冠,則無往不可。若不績其麻,則樂土為墟矣。 且北寇游魂,伺我之隙,一旦示弱,竄於蠻越,求之望 實,懼非良計。今特宜鎮之以靜,群情自安。」繇是不復 徙都,而以褚翜為丹陽尹。翜收集散亡,京邑遂安。後 哀帝時,大司馬桓溫欲經略中原,以河南初平,將移 都洛陽。朝廷畏溫,不敢為異。而北土蕭條,人情疑懼, 雖知之,莫敢先諫。孫綽上疏曰:「自喪亂以來,六十餘 年,蒼生殄滅,百不遺一,河洛丘墟,函夏蕭條,井堙木 刊,阡陌夷滅,生理茫茫,永無依歸。播流江表,已經數 世。存者長子老孫,亡者丘隴成行。雖北風之思,感其 素心,目前之哀,實為交切。自古帝王之都,豈有常所? 時隆則宅中而圖大,勢屈則遵養以待會。使德不可 勝,家有三年之積,然後始可謀太平之事耳。今天時 人事,有未至者矣,一朝欲一宇宙,無乃頓而難舉乎?」 功竟無成。唐初都於長安,自安、史之亂,肅宗收復舊 京,復都焉。至代宗之時,以吐蕃侵寇,欲定都東洛,郭 子儀聞之,因兵部侍郎張重光宣慰迴,附章論奏曰: 「臣聞雍州之地,古稱天府,右控隴蜀,左扼崤函,前有 終南、太華之險,後有清濁、渭河之固,神明之奧,王者 所都,地方數千里,帶甲十餘萬,兵強士勇,雄視八方, 有利則出攻,無利則入守,此用武之國,非諸夏所同。 秦漢因之,卒成帝業。其後或處之而泰,去之而亡,前 史所書,不唯一姓。及隋氏季末,煬帝南遷,河洛丘墟, 兵戈亂起。高祖唱義,亦先入關,惟能剪滅奸雄,底定 區宇。以至間者,祿山稱亂,九服分崩。然而先帝仗朔 方之眾,慶緒奔亡;陛下藉西土之師,朝義就戮。豈惟 天道助順,抑亦地形使然。近因吐蕃凌逼,鑾」駕東巡。 葢以六軍之兵,素非精練,皆市肆屠沽之人,務挂虛 名,苟避征賦。及驅以就戰,百無一堪。亦有潛輸貨財, 因以求免。又中官掩蔽,庶政多荒,遂使陛下振蕩不 安,退居陝服。斯關於委任失所,豈可謂「秦地非良」者 哉!今道路咸謂已有成命,將幸洛都,臣熟思其端,未 見其利。夫以東周之地,久陷「賊中,宮室焚燒,十不存 一,百曹荒廢,曾無尺椽。中間畿內,不滿千戶,既乏軍 儲,又鮮人力,將何以奉萬乘之牲餼,供百官之次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