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禮通考 (四庫全書本)/卷026

卷二十五 讀禮通考 卷二十六 卷二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六
  心喪下
  後漢書桓典傳典舉孝廉為郎居無幾㑹國相王吉以罪被誅故人親戚莫敢至者典獨棄官收斂歸葬服喪三年負土成墳為立祠堂盡禮而去
  桓鸞傳鸞年四十餘太守向苗乃舉鸞孝亷遷為膠東令始到官而苗卒鸞即去職奔喪終三年然後歸淮汝之間髙其義
  杜喬傳喬旣死與李固俱暴尸於城北家屬故人莫敢視者喬故掾陳留楊匡聞之號泣星行到洛陽乃著故赤幘託為夏門亭吏守衛尸喪驅護蠅蟲積十二日都官從事執之以聞太后義而不罪匡於是帶鈇鑕詣闕上書并乞李杜二公骸骨太后許之成禮殯殮送喬喪還家葬送行服隱匿不仕
  竇武傳武自殺梟首洛陽都亭武府掾桂陽胡騰少師事武獨殯殮行喪坐以禁錮
  王允傳允年十九為郡吏太守劉瓆下獄死允送喪還平原終畢三年然後歸家復還仕
  荀爽傳司空袁逢舉爽有道不應及逢卒爽制服三年當世徃徃化以為俗
  風俗通義𢎞農太守吳匡為侍御史與長樂少府黄瓊共佐清河王後匡去濟南相瓊為司空比比援舉起家拜尚書遷𢎞農班詔勸耕道於澠池聞瓊薨即發喪制服上病載輦車還府謹案春秋大夫出使聞父母之喪徐行而不反君追還之禮也匡雖為瓊所援舉由郡縣功曹州治中兵曹位朝廷尚書也凡所案選豈得復為君臣者邪今匡剖符守境勸民耕桑國之大事而顧私恩傲狠自遂若宫車晏駕何以過兹論者不深察而歸之厚多有是言及其人患失而亦曰其然司空袁周陽舉荀慈明有道太尉鄧伯條舉訾孟直方正二公薨皆制齊衰荀訾通儒於義足貴或舉者名位斥落子孫無繼多不親至何乃衰乎過與不及古人同稱弔服之制斯近之矣
  通典秀孝為舉將服議魏景元元年傅𤣥舉將僕射陳公薨以諮時賢光禄鄭小同云宜準禮而以情義斷之服弔服加麻可也三月除之司徒鄭公云昔王司徒為諫議大夫遭舉將䘮雖有不反服今不同古便制齊衰三月漢代名臣皆然宋庾蔚之謂白衣舉秀孝既未為吏故不宜有舊君之服
  尊卑不同則無正服弔服加麻可也今人為守相刺史又無服但身蒙舉達恩深於常謂宜如鄭小同言弔服加麻為允宋史李庭芝傅舉進士中第辟孟珙幕中主管機宜文字珙卒遺表薦之庭芝感珙知已扶其柩葬之興國即棄官歸為珙行三年䘮
  右門生為舉主
  雜記孔子曰管仲遇盜取二人焉上以為公臣曰其所與遊辟也可人也注言此人可也但居惡人之中使之犯法管仲死桓公使為之服官於大夫者之為之服也自管仲始也有君命焉爾也注亦記失禮所由也善桓公不忘賢者之舉官猶仕也此仕於大夫更升於公與違大夫之諸侯同爾禮不反服○疏依禮仕於大夫升為公臣不合為大夫著服今此二人是仕於大夫升為公臣者之為大夫而著服也從管仲為始言自此以後升為公臣皆服官於大夫之服也
  後漢書胡廣傳廣年八十二熹平元年薨故吏自公卿大夫博士議郎以下數百人皆衰絰殯位自終及葬漢興以來人臣之盛未嘗有也
  隷釋劉寛遷梁令喪舊君去官
  涼州刺史魏元丕碑故吏茂才雲中太守漢陽胄從事威軼琰等不逺萬里斷制衰裳感恩奔哀
  通典郡縣守令遷臨未至而亡新舊吏為服議魏河南尹丞劉綽問曰士孫德祖以樂陵太守被書遷陳留己受印綬發邁迎吏雖未至左右己達未入境而亡不知樂陵送故吏當持重乎陳留迎吏當持重乎河南尹司馬芝荅曰德祖見陳留太守故樂陵守爾樂陵吏以舊君服復何疑劉綽難云雖去樂陵其義未絶陳留雖迎其恩未加今使恩未加而服重恩未絶而服輕乎禮娶女有吉日而女死壻齊衰而弔既葬除之謂樂陵宜三年矣芝荅德祖已受帝命君名已定乃欲以已成名之君比未成之婦何邪綽又難陳留之吏既未相見而使三年是責非時之恩禮云仕而未有禄違而君薨弗為之服明服以恩不以名也 宋庾蔚之謂爵位以受命為判德祖已受陳留之印則於樂陵為舊君矣不俟迎至乃相見也陳留君吏之名雖判而恩實未接同吉日之婦於情為安今吏為君齊衰以弔案宛令遷為元城已來在道元城左右奉圖籙主簿衆吏在後未到令死二縣吏疑所服馬博士以為宛君臣未絶舊吏不得不服元城宜弔服加麻賈博士以為己正名元城然未入境可依女在塗之服宛當為舊君之服或問長吏遷在傳舍而死彼迎吏未至此二國吏服誰當輕重孫叔然荅曰古者諸侯以國為家衞出其君于襄牛不書出奔以未出境也衛侯奔死鳥傳曰猶在境内則衞君也雖出傳舍固當以君服之彼迎吏依娶女有吉日夫死斬衰弔既葬除之
  宋書禮志漢魏廢帝喪親三年之制而魏世或為舊君服三年者至晉泰始四年尚書何禎奏故辟舉綱紀吏不計違適皆反服舊君齊衰三月於是詔書下其奏所適無貴賤悉同依古典
  通典晉武帝泰始中尚書令史恂本文姓缺等是故少府鮑融故吏假詣喪所行服散騎常侍何遵駁以為禮云違大夫之諸侯不反服則之天子亦不反服矣恂等己登天朝反服舊主典禮相違荀顗表云禮臣為君斬衰三年與子為父同以進登天朝絶無舊君之心廢反服之禮非所以敦風崇教今使仕者反服舊君於義為𢎞詔曰可重下禮官評考尚書吳奮議以為皆不應服尚書何禎議以為禮為貴臣貴妾緦麻三月夫貴之施賤猶論恩紀以制服況嘗為臣吏禮遇恩紀優劣不同焉可同之一例今以為辟舉正職之吏宜依古為舊君服不論違適之異皆齊衰三月其餘郡吏聞喪盡哀而已衡陽内史曽瓌議以為古者失地之君託身造次感一時之惠猶齊衰以為報嘗為臣吏禮待優備故依禮託情而𢎞教訓矣 國子祭酒孔愉議應從弟子服師之制昔夫子旣喪門人若喪父而無服弔服加麻今縱不能爾自宜三月加以環絰未聞深衣之制白帢布衣是今之吉服君弔其臣猶錫衰況臨故君而可奪情服乎范汪議當今刺史郡守幕府事任皆重與古諸侯不異也案漢魏名臣為州郡吏者雖違適不同多為舊君齊衰三月范寗議云弔服加麻輕末之服臣為君服斬衰舊君齊衰三月此古今所不得異寗謂臣有貴賤禮有隆殺州郡綱紀察舉辟命之吏聞舊君喪應即奔赴在官之人亦宜棄職而去雖不皆與禮合稱情立文也或曰州郡守牧喪官吏為之齊衰以終喪故服舊君緦麻所以為輕重之殺也臣為君服斬三代之達禮秦罷侯置守雖不繼位皆有吏臣不得準古諸侯也虞道恭問曰舊君齊衰三月今見為人吏舊君喪今同在此未知禮猶得服否徐邈荅曰若更仕一君便絶前君足下疑於今為人吏是也吾謂仕者豈以後絶前邪正使仕於此君之朝而追前君亦何不可況為前君服舊君之服也乾學案孔愉范汪輩去泰始逺甚必非一時㑹議之言通典特以其說亦為故吏而發故聫為一爾
  通典與舊君不通服議晉或問云君無道而臣見黜放君薨為服不許猛荅曰君無道則當三諫不從則適他國若旣亡不越境君雖無道猶責以臣禮 惠帝元康中趙郡吏蘓宙不奔弔於郡將中郎關中侯曹臣移冀州大中正臣以元康四年為先定公薨背還濟北榖城墓宅安厝太學博士趙國蘓宙昔先公臨趙以宙為功曹後為察孝前臣遭難宙為鎮東司馬趙之故吏有致身叙哀者有在職遣奉版者唯宙名諱不至宙今典禮學之官口誦義言不可廢在三之義於宙應見論貶博士蘇宙移國子博士被符不省請議郡將曹公昔臨敝國見接有布衣之交高遊盡歡謂千年可畢不意後㑹逼為功曹尋被州召不為公察孝也欲深其罪崇飾虛名以惑明時宙雖不德數受教於君子寜有故將之喪而亡奔赴之哀過蒙殊恩沗任方岳銜命守制無因致身禮聞父母喪不得奔赴為位斂髪成踊襲絰割孝子之心以終君之命謂之禮也徃聞喪設位盡哀仰則先哲俯順王度儀刑古典不失舊物若此為罪不敢逃刑聞凶則因發健步書弔適孫健步迴說喪已還東阿留書付其從子綜宙尋被召為博士王事敦我不遑啓處如宙凶薄天討其罪孤獨無子代之哀人也案榖梁傳曰周人有喪魯人有喪周人弔魯人不弔魯人曰吾君親之者也使大夫則不可周人弔魯人不弔是其下成康未為久也下猶去也言去成康之時不逺無媿於不徃也禮無臣祭君之文時俗之所行非先王之令典也庶子不得祭父臣之祭君也求之禮傳無弔祭之文國子博士謝衡議云大夫去國其妻長子為舊君服傳曰妻言與人同長子言未去也言去則無服矣是違諸侯之天子不反服違天子之諸侯亦不反服以在外也今之官長皆自外來假借一時共相君臨去則在外體逺事絶恩輕義疎至於死亡隔限逺路或有難故不得時徃奔赴之義無所施也博士周哀議云事君之道資於事父委質之日貳乃辟也宙受署而退義已周矣諸侯五月而葬同盟至所以哀其喪矜其孤也苟能致書唁弔祭闕之可也河南太守孫兆議曰秦罷侯置守漢氏因循郡守喪官有斬衰負土成墳此可謂竊禮之不中過猶不及者也至於赴奔弔祭故將非禮典所載是末代流俗相習委巷之所行爾非聖朝之明式也今之郡守内史一時臨宰轉移無常君遷於上臣易於下猶都官假合從事爾又當故將未殯之前已受天子肅命之任王事敦我密勿所職詩不云乎王事靡盬不遑將父孝子之情猶不得將養父母而況逺赴弔祭故將乎其議貶者可謂行人失辭仲尼所以非子路由爾責於人終無己也○元康中南陽張觀告太常稱其父昔為丹陽郡有二臣主簿劉亶留頌等理罪除名今觀父亡居在郡下亶等不來臨喪又不奔葬凡人有喪匍匐救之況於君臣之義乎而亶等敢懐讐君之心公肆夷狄之行案亶頌告太常自理云近為陳事犯忤加鞭付獄亶頌黙然待放戮辱放退君臣道絶抱罪之人不敢見靈柩也博士馬平議云案禮君臣之道有合離之義亶等昔為君所棄是為義絶義絶之臣責其自親於君已見放逐求還親臨喪事於事則近偽於禮無所制也
  漢晉春秋習鑿齒曰禮故臣為舊君齊衰三月謂䇿名委質稱君吏者也見察舉而不為吏者弔服加麻
  通典吏受今君使聞舊君薨服議晉范甯荅問者曰禮銜命出使而君薨在道則反入境則遂其事然則聞舊君之喪反命而後赴也又問曰仕今君之朝欲奔舊君之喪而今君不許可以輒去乎甯荅事君當不義則爭之三諫不從去之可也君有戎役之事王命所制此禮權也
  乾學案漢魏以來守令卒官者掾史皆制斬衰之服蓋本儀禮臣服君斬之義也但後之守令遷轉甚速而為掾史者亦去來無常情義之相接可與古諸侯之世君其地者同類語乎名為敦厲風教而其實不情之甚故其時好名者多以此邀譽而率情不服者致紛紛起糾訐之訟是徒長虛偽之風實無益於君臣之大義也何禎奏易齊衰三月當矣但自漢文以後君臣皆不為先皇服而獨責掾史為舊君服不已過乎愚謂齊衰三月亦己重參酌於情文之間不可以重服而又不可以無服則為弔服加麻以臨之俟其喪出境而除之亦庶乎其可也
  為舊君從服議風俗通義河南尹太山羊翩祖在家平原相封子衡葬母子衡故臨太山數十日時翩祖去河南矣子衡有從子曼慈復為太山士大夫用此行者數百人皆齊衰絰帶時與太尉府自劾歸家故侍御史胡母季皮獨過相候求欲作衰謂君不為子衡作吏何制服曰衆人若此不可獨否又謂足下徑行自可今反相歴令子失禮僕豫愆古有弔服可依其制因為裁縞冠幘袍單衣大為同作所非然潁川有識陳元方韓元長綦母廣明威嘉是焉謹案禮為舊君齊衰三月謂策名委質為臣吏者也子衡臨郡日淺無他功惠又非其身翩祖位則亞卿雅有令稱義當綱紀人倫為之節文而首倡導犯禮違制使東嶽一郡朦朦焉豈不愍哉由郕人失兄子皋為之衰雖失於子衡歸於曼慈者矣
  汪琬曰或問漢魏屬吏皆為州郡將服君與舊君之服而唐以後無之何與曰漢魏之制州郡皆得自辟其屬雖服此服可也後世一命以上無不請於天子受天子之爵食天子之禄州郡不得而臣之也州郡既不得而臣之則品秩崇卑雖異皆其比肩事主者而又何服焉
  右故吏為舊君
  通典郡縣吏為守令服議魏令曰官長卒官者吏皆齊衰葬訖而除之蜀譙周云大夫受畿内之采邑有家臣雖又别典鄉遂之事其下屬皆止相屬其吏非臣也秦漢無復采邑之家臣郡縣吏權假斬衰代至則除之 晉喪葬令曰長吏卒官吏皆齊衰以喪服理事若代者至皆除之武昌太守徐彦與征西桓温牋云蔡徐州薨主簿服斬王征北薨於京都王丞相時在喪庭徐州主簿以服事諮公公謂輕重可依蔡侯時北中郎劉公薨於淮隂州主簿相承持重至郗太宰薨州主簿改服齊衰中興以來江南皆從之公卿以下至邑宰吏服其君齊衰則無從服之文而由來多有從服者陶大司馬遭兄子喪府州主簿從服時卞光䘵經過自說為太傅主簿太傅喪母已不從服此是用晉令也郗太宰遭姊喪吏服為疑郗問譙秀言不應從服諸主簿仍便從服旣服君旁親則服君便應重矣及二公之薨府州主簿服齊衰 宋庾蔚之謂晉令云代至而除施之州郡縣長吏宜用齊周之制禮代殊事異理有大斷今州府之君旣不久居其位蹔來之吏不得以為純臣則齊周之制不為輕也君齊矣豈有從乎母妻其猶不從本無義於旁親卞光禄所行是也二公使吏從服姪姊可謂恢疎罔其乖逺矣宋書張暢傳暢起家為太守徐佩之主簿佩之被誅暢馳出奔赴制服盡哀為論者所美
  南齊書褚淵傳淵以司徒改授司空薨時司空掾屬以淵未拜疑應為吏敬不王儉議依禮婦在塗聞夫家喪改服而入今掾屬雖未服勤而吏節禀於天朝宜申禮敬司徒府史又以淵旣解職而未恭後授府猶應上服與不儉又議依中朝士孫德祖從樂陵遷為陳留未入境樂陵郡吏依見君之服陳留迎吏依娶女有吉日齊衰弔司徒府宜依居官制服
  朱子曰南北朝是甚時節而士夫間禮學不廢有考禮者說得亦自好如此類是也近世蓋無聞矣
  右郡縣吏為官長
  魏書節義傳石文徳有行義真君初縣令黄宣在任喪亡宣單貧無期親文徳祖父苗以家財殯葬持服三年奉養宣妻二十餘載及亡又衰絰斂祔率禮無闕自苗逮文徳刺史守令卒官者制服送之
  琅邪代醉篇唐程賀為崔亞持衰三年
  右治民為守令
  乾學案洪丞相隷釋跋孔宙碑隂云漢儒開門受徒著録有盈萬人者其親受業則曰弟子以久次相傳授則曰門生未冠則曰門童緫而稱之亦曰門生舊所治官府其掾屬則曰故吏占籍者則曰故民非吏非民則曰處士素非所涖則曰義士義民亦有稱議民賤民者是皆當日持心喪之人也古人心喪本不制服至漢以後徃徃有服齊斬衰麻者特出於一時至情要非經義所有故統附於心喪之條
  喪服記公子為其母練冠麻麻衣縓縁為其妻縓冠葛絰帶麻衣縓縁皆旣葬除之注公子君之庶子也其或為母謂妾子也麻者緦麻之絰帶也此麻衣者如小功布深衣為不制衰裳變也詩云麻衣如雪縓淺絳也一染謂之縓練冠而麻衣縓縁三年練之受飾也檀弓曰練練衣黄裏縓縁諸侯之妾子厭於父為母不得申權為制此服不奪其恩也為妻縓冠葛絰帶妻輕 疏練冠麻麻衣縓縁者以練布為冠麻者以麻為絰帶又云麻衣者謂白布深衣縓縁者以繒為縓色與深衣為領縁為妻縓冠葛絰帶者以縓色布為冠以葛為絰帶也既葬除之者與緦麻所除同也公子君之庶子者君之適夫人第二已下及公妾子皆名庶子其或為母謂妾子者以其適夫人所生第二已下為母自與正子同故知為母妾子也麻者緦麻之絰帶者以經有二麻字上麻為首絰腰絰也知如緦之麻者以緦麻亦言麻也知此麻衣如小功布深衣者案士之妾子父在為母期大夫之妾子父在為母大功則諸侯妾子父在小功是其差次故知此當小功布也為不制衰裳變也者以其為深衣不與喪服同也詩云麻衣如雪者彼麻衣十五升布深衣與此小功布深衣異引之者證麻衣之名同取升數則異也縓縁三年練之受飾者檀弓云練衣黄裏縓縁注云練衣練中衣以黄為内縓為飾為中衣之飾據重服三年變服後為中衣之飾也諸侯尊絶期已下無服公子被厭不合為母服不奪其母子之恩故五服外權為制此服必服麻衣縓縁者麻衣大祥受服縓縁練之受飾雖抑猶容有三年之哀故也妻輕者以縓冠對母用練冠以葛是葬後受服而為絰帶對母用麻皆是輕故也
  敖繼公曰縓冠之縓亦當作練字之誤也練冠者九升若十升布練熟為之與衆人為母為妻之練冠同麻衣以十五升布為衣如深衣然其異者縁爾縓縁以縓色布為領及純也間傳曰練冠縓縁是冠紕亦以縓也此縁皆視其衣冠之布為母但言麻故於為妻言葛絰帶以見之練冠麻葛凶服也先言之麻衣吉布也後言之文當然爾此二喪本當有練有祥故於此得用既練之冠既祥之衣與夫練服之飾以明其服之本重又小其麻葛之絰帶以見不敢為服之意也此為妻之衣冠一與為母同惟以絰帶為輕重爾妾與庶婦厭於其君公子為之不得申故權為制此服然君在公子不得申其服者多矣乃於其母妻特制此服者為其皆在三年之科與他期服異也諸侯之妾公子之妻視外命婦皆三月而葬
  喪服傳何以不在五服之中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君之所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注君之所不服謂妾與庶婦也君之所為服謂夫人與適婦也諸侯之妾貴者視卿賤者視大夫皆三月而葬 疏諸侯之妾貴者視卿賤者視大夫皆三月而葬者大戴禮文
  馬融曰不見日月者既葬而除之無日月數也
  雷次宗曰本不以十一升布為冠恐入正服也而得用練雖重以在周外非復正服故亦可著明為本重也
  敖繼公曰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者謂其母與妻皆君之所厭而不服者也子亦從乎其君而不敢服之傳以此釋其所以不在五服中之意其實子從君而不敢服者則不止於此也君之所為服謂適與尊同者也君為之服子亦各以其服服之傳又因上文而并言此以見凡公子之服與不服其義皆不在己也
  邵寳喪禮集說曰子為母服禮也夫為妻服亦禮也謂五服外何居母庶母也庶母於君為妾妻庶子之妻也於君為庶婦君服妻不服妾服冢婦不服庶婦君之所不服而制服焉權也故曰五服之外然則孰為在内凡君之所服者皆是也聖人於恩之中而不能無義於義之中而不能無恩五服之内外非天下之至權其孰能與於此
  乾學案公子為其母服不在五服之中劉智云凡屈不得服者皆有心喪之禮故附於此
  孟子盡心篇王子有其母死者其傅為之請數月之喪公孫丑曰若此者何如也注丑曰王之庶夫人死迫於適夫人不得行其喪親之服其傅為請之於君欲使得行數月喪如之何
  朱子集注陳氏曰王子所生之母死厭於適母而不敢終喪其傅為請於王欲使得行數月之喪也案儀禮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既葬除之疑當時此禮己廢或既葬而未忍即除故請之也
  曰是欲終之而不可得也雖加一日愈於己謂夫莫之禁而弗為者也注孟子曰如是王子欲終服其子禮而不能者也加益一日則愈於止況數月乎所謂不當者謂無禁自欲短之故譏之也
  乾學案趙朱二家之說皆非也詳考儀禮但有父厭子之文從無適厭妾之文故諸侯庶子為其母父在則練冠麻麻衣縓縁旣葬除之父没則大功大夫庶子為其母父在則大功父没則三年士之庶子為其母父在則杖期父没則三年此皆禮文及傳注之可信者也則適母之不厭庶母明矣此王子之母本以父在不得服非因適母之故也趙注旣失之於前朱子復襲之於後實與儀禮不合故為辨之 又案儀禮麻衣之上有麻字集注漏亦非
  附儀禮齊衰杖期章父在為母疏子於母屈而期心喪猶三年
  通典天子諸侯之庶昆弟及妾子為母服議漢戴徳喪服變除曰天子諸侯之庶昆弟與大夫之庶子為其母大功九月哭泣飲食思慕猶三年 晉賀循喪服要記曰公之庶兄弟父卒為其母大夫之庶子父在為母皆大功九月凡降服旣降心喪如常月又天子諸侯賤妾子為其母厭於父不得制衰粗之服三月而葬葬已而除居處飲食言語心喪三年劉智釋疑曰凡屈不得服者皆有心喪之禮小功以下不稅服乃無心喪爾除心喪議晉蔡眇之問徐野人云有從弟心喪當除此月不知猶應設祭者為應施牀為地席邪其大兄昔在西知喪晚心制乃應除臘月其妹先除不知便可著綵衣否徐荅曰禫者喪事之極也故於此日設祭告終自爾之後沈哀在心故謂之心喪外無節文故服祭並闕也晦日唯哭以寫哀而已旣各盡其服從禮而除矣著綵衣無所疑
  乾學案如此條所言則大功亦有心喪之禮矣故劉智釋疑云小功以下不稅服乃無心喪夫古人於釋服之後猶且嚴於禮制如此今有在齊斬之中而怡然忘哀行樂者視此何如邪噫
  宋書禮志宋文帝元嘉十七年元皇后崩皇太子心喪三年禮心喪者有禫無禫禮無成文世或兩行皇太子心喪畢詔使博議有司奏喪禮有禫以祥變有漸不宜便除即吉故其閒服以綅縞也心喪已經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變除禮畢餘一期不應復有禫宣下以為永制詔可
  孝武大明二年正月有司奏故右光禄大夫王偃喪依格皇后服期心喪三年應再周來二月晦檢元嘉十九年舊事武康公主出適二十五月心制終盡從禮即吉昔國哀再周孝建二年二月其月末諸公主心制終則應從吉於時猶心禫素衣二十七月乃除二事不同領曹郎朱膺之議詳尋禮文心喪不應再禫皇代考驗已為定制元嘉季年禍難深酷聖心天至喪紀過哀是以出適公主還同在室即情變禮非革舊章今皇后二月晦宜依元嘉十九年制釋素即吉
  通典宋庾蔚之云母子至親本無絶道禮所謂親者屬也出母得罪於父猶追服周若父卒母嫁而反不服則是子自絶其母豈天理邪宜與出母同制案晉制寜假二十五月是終其心喪爾
  乾學案晉代之制母及嫁母出母妾母本生父母不得遂服者皆心喪二十五月以正史無明文故不得特標於篇兹因庾氏之說輒附見於此以補一代之禮閱者詳之
  隋書禮儀志陳天嘉元年八月癸亥尚書儀曹請今月晦皇太后服安吉君禫除儀注沈洙議謂至親期斷加隆故再期而再周之喪斷二十五月但重服不可頓除故變之以纖縞創巨不可便愈故稱之以祥禫禫者淡也所以漸祛其情至如父在為母出適後之子則屈降之以期期而除服無復衰麻縁情有本同之義許以心制心制旣無杖絰可除不容復改𤣥綅旣是心憂則無所更淡其心也且禫杖期者十五月已有禫制今申其免懐之感故斷以再周止二十五月而已所以宋元嘉立義心喪以二十五月為限大明中王皇后父喪又申明其制齊建元中太子穆妃喪亦同用此禮唯王儉古今集記云心制終二十七月又為王逡所難何佟之儀注用二十五月而除案古循今宜以再周二十五月為斷今皇太后於安吉君心喪之期宜除於再周無復心禫之禮詔可之
  隋制齊衰心喪已上雖有奪情並終喪不弔不賀不預宴
  劉子翊傳永寧令李公孝本生後母亡劉炫以無撫育之恩議不解任子翊駁之曰令云為人後者為其父母並解官申其心喪父卒母嫁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詳見第九卷本生父母條當參考
  舊唐書禮儀志唐制父在為母一周除靈三年心喪高宗龍翔二年同文正卿蕭嗣業適繼母改嫁身亡請申心喪勅付所司議隴西郡王博乂等奏據令嫁母及出妻之子俱當解任並合心喪其不解者唯有繼母之嫁竊以適繼慈養皆非所生並同行路嫁雖比出稍輕於父終為義絶繼母之嫁既殊親母慈適義絶豈合心喪望請凡非所生父卒而嫁為父後者無服非承重者杖期並不心喪一同繼母詳見第八卷繼母嫁條當參考
  開元禮齊衰杖周及為人後者為其父母若庶子為後為其母亦解官申其心喪皆為生己者
  宋史禮志仁宗景祐二年詔議集賢校理郭稹嫁母服侍御史劉夔曰案假寧令諸喪斬齊三年並解官齊衰杖期及為人後者為其父母若庶子為後為其母亦解官申心喪母出及嫁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注云皆為生己者律疏云心喪者為妾子及出妻之子合降其服二十五月内為心喪載詳格令子為嫁母雖為父後者不服亦當申心喪又稱居心喪者釋服從吉及忘哀作樂冒哀求仕者並同父母正服今龍圖閣學士王博文御史中丞杜衍嘗為出嫁母解官行喪若使生為母子没同路人則必虧損名教上玷孝治稹之行服是不為過詔自今並聽解官以申心喪詳見第八卷嫁母條當參考宗室傳吳榮王顥為慈聖光獻太后之服易月當除顥曰身為孫而情文缺然若是可乎請如心喪禮須上禫除即吉詔可
  許奕傳授簽書劒南東川節度判官未期年持所生父心喪
  朱子曰今法為所生父母心喪三年此意甚善
  汪琬曰戴徳喪服變除曰天子諸侯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為其母大功哭泣飲食思慕猶三年賀循喪服要記凡降服既降心喪如常月劉智謂小功以下不稅乃無心喪又陳沈洙議元嘉立義心喪以二十五月為限惟王儉古今集記終二十七月為王逡所難何佟之儀注亦用二十五月無復心禫云云是則心禫可廢心喪不可廢也宋服制凡如適孫祖在為祖母為人後者為其所生父母之類皆許解官申心䘮三年葢猶遵用前代制也自明以來此禮不行乆矣當亦士大夫所宜講求者
  乾學案六朝及唐宋之制凡父在為母嫁母出母妾母本生父母及父卒祖在為祖母皆心喪二十五月而心喪者又必解官此禮最為盡善可補古禮所未及至明則盡削而去之何其與古殊制也然親母生母固已加至斬衰本生父母嘉靖間亦許其給假治喪則唯嫁母出母祖在為祖母三者不得解官行心喪爾然即不得解官而所謂心喪之實朝廷固未嘗禁也則士大夫值此變者可曰當今無心喪之制遂飲酒食肉恣聲色之欲而不自制哉
  右親屬
  追服
  檀弓曽子曰小功不稅注據理而言也日月已過乃聞喪而服曰稅大功以上然小功輕不服則是逺兄弟終無服也注言相離逺者聞之恒晚而可乎疏此曽子以為依禮小功之喪日月已過不更稅而追服則是逺處兄弟聞喪恒晚終無服而可乎言其不可也曽子仁厚禮雖如此猶以為薄故怪之此據正服小功也故喪服小記云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稅之其餘則否鄭康成義若限内聞喪則追全服若王肅義限内聞喪但服殘日若限滿即止假令如王肅之義限内秖少一日乃始聞喪若其成服服未得成即除也若其不服又何名追服進退無禮王義非也
  葉夢得曰鄭氏謂大功以上則追服小功則不追服此所謂以義斷恩者而曽子以終無服疑焉蓋察於恩不察於義信乎禮之難知也
  馬晞孟曰曽子於喪有過乎哀是以疑於此然小功之服雖不必稅而稅之者蓋亦禮所不禁也昔齊王子欲為其母請數月之喪孟子曰雖加一日愈於己推此則不稅而欲稅之者固可矣
  喪服小記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稅喪己則否注謂子生於外者也父以他故居異邦而生己己不及此親存時歸見之今其死於喪服年月已過乃聞之父為之服已則否者不責非時之恩於人所不能也當其時則服稅讀如無禮則稅之稅稅喪者喪與服不相當之言 疏謂父先在本國有此諸親後或隨宦出遊居於他國更取而生此子此子生則不及歸與本國祖父以下諸親相識故云不及謂不及歸見也若此諸親死道路既逺喪年限己竟而死方聞父則稅之而子則否所以否者不責非時之恩於人所不能也若時年未竟則稅服其全服然已在他國後生得本國有弟者謂假令父後又適他國更取所生之子則為己弟故有弟也王肅以為計已之生不及此親之存則不稅若此親未亡之前而已生則稅之也又謂昆弟為諸父之昆弟也劉智蔡謨等解義與王合而以弟為衍字庾氏以為己謂死者為昆則謂己為弟已不能稅昆則昆亦不能稅已昆弟尚不能相稅則餘從者不稅可知也此等並非鄭義今所不取知當其時則服者以稅是不相當之言若服未除則猶是服内故知服其全服也稅讀如無禮則稅之稅者案左傳僖三十三年秦師襲鄭過周北門超乗者三百人王孫滿尚幼觀之言于王曰秦師輕而無禮必敗輕則寡謀無禮則脫今讀從之也稅喪與服不相當之言者稅是輕稅或前後不與正時相當故云稅也
  盧植曰謂父客他所子生服竟乃歸父追服子生所不見恩淺不追服也
  王肅曰謂父與祖離隔子生之時祖父母已死故曰生不及祖父母若至長大父稅服已則不服也諸父伯叔也昆弟諸父之昆弟也
  淳于纂曰據降而緦小功者稅之蓋正親而重骨肉也今父在則祖周父亡則三年此非重歟若但以不見則割其至親之本愛而忍惻怛之痛使與諸父母昆弟同制此其可乎尊祖之義於是疏矣又禮為慈母之父母無服亦云恩不能及恩不及者慈母之父母則可也今以他故生不見祖而以為非時之恩意實不厭
  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稅之注謂正親在齊衰大功者親緦小功不稅矣曽子問曰小功不稅則是逺兄弟終無服也此句補脫誤在是宜承父稅喪己則否 疏此句廣釋檀弓中曽子所說也曽子所云小功不稅是正小功爾若本大功以上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為稅之本情重故也
  陳澔曰降者殺其正服也如叔父及適孫正服皆不杖期死在下殤則皆降服小功如庶孫之中殤以大功降而為緦也從祖昆弟之長殤以小功降而為緦也如此者皆追服之檀弓曽子所言小功不稅是正服小功非謂降也凡降服重於正服詳見儀禮
  黄叔陽曰此章當為疑經案儀禮兄弟皆在他邦加一等不及知父母與兄弟居加一等言凡生不得與骨肉同居則聞其死有加而無殺蓋以不幸之中又不幸焉而致其哀爾今祖父母諸父昆弟之喪皆不稅而唯稅降在緦小功者是舍其至重而服其輕也豈情理哉且父在則祖期父亡則祖三年以其重也若但以不見之故而使與諸父昆弟同制則尊祖之義疏矣讀者詳之
  為君之父母妻長子君已除喪而后聞喪則不稅注臣之恩輕也謂卿大夫出聘問以他故久留 疏此謂臣出聘不在而君諸親喪而臣後方聞其喪時若君未除則從為服之若君已除則臣不稅之所以然者恩輕故也
  近臣君服斯服矣其餘從而服不從而稅注謂君出朝覲不時反而不知喪者近臣閽寺之屬也其餘羣介行人宰史也君雖未知喪臣服已注從服者所從雖在外自若服也 疏此明賤臣從君出朝覲在外或遇險阻不時反國比反而君諸親喪君自稅之而臣之卑近者則從君其餘為臣之貴者羣介行人宰史之屬若君親服限未除而君旣服之則臣下亦從而服之也若限己竟而君稅之此臣不從君而稅君雖未知喪臣服己者謂君出而臣不隨君君之親於本國内喪君雖未知而在國之臣即服之也嫌從君之未服臣不先服故明得先服也若如也謂自如尋常依限著服凡從服者悉然也
  通典小功不稅服議晉元帝制曰小功緦麻或垂竟聞問宜全服不得服其殘月以為永制束晳問步熊熊荅曰禮已除不追爾未除當追服五月賀循曰小功不稅者謂喪月都竟乃聞喪者爾若在服内則自全五月徐邈荅王詢曰鄭𤣥云五月之内追服王肅云服其殘月小功不追以恩輕故也若方全服與追何異宜服餘月○宋庾蔚之謂鄭王所說雖各有理而王議容朝聞夕除或不容成服求之人心未為允愜若服其殘月人心得寜則應多少不同今喪寜心制旣無其條則是前朝己自詳定無服殘月之制
  生不及祖父母不稅服議東晉蔡謨以為禮大功猶稅況此三親情次於所生服亞於斬衰雖不相見或者音問時通而絶其稅服豈稱情乎夫言生不及者謂彼已没己乃生爾豈是同時並存之名哉若鄭說不以生年為主但不相見便為不及則此祖父即復可言生不及孫而父亦生不及子兄復生不及弟也此辭不順亦已甚矣自古及今未有此言也鄭君見禮文有弟弟不得先兄生不知所以通其義故因而立此說非禮意也吾謂此直長一弟字爾書歴千載又更暴秦錯謬非一王氏說云己生之時祖父母已卒也諸父謂伯叔也昆弟者伯叔之子也此於情為允又生不及之名亦得通然旣謂諸父為伯叔父而復稱伯叔之兄弟於文煩重又不說己聞兄喪當稅與否於制亦闕未盡善也然猶賢乎鄭氏以同時並存為生不及也荀訥荅曰别示并曹主簿書其中兄在南娶喪亡已三年其兄子該等未曽相見一應為服否記云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稅喪已則否先儒以為父異邦而生己不及祖在時歸見之故過時則不服也記云不及而諸儒以為不見文義各異然則不及當謂生不及此親在時也謂音問旣通情義已著雖未相見禮疑從重猶稅服 孫略議曰記云不及祖謂不及並代而不相服略昔親行其事時人咸不見許 北齊張亮云小功兄弟居逺不稅曽子猶歎之而況祖父母諸父兄弟恩親至近而生乖隔而鄭君云不責人所不能此何義也生不及者則是己未知前已没矣乖隔斷絶父始奉諱居服而已否者尋此文義蓋以生存異代後代之孫不復追服先代之親爾豈有並代乖隔便不服者哉
  隋書禮儀志梁天監二年何佟之議追服三年無禫尚書議並以佟之言為得
  魏書房景先傳景先作五經疑問問禮記生不及祖父母父母稅喪己則否曰報以恩制禮由義立慈母三年孫無緦葛者以戚非天屬報養止身祖雖異域恩不及已但正體於下可無服乎且縞冠𤣥武子姓之服縓練之後衰絰已除猶懐慘素未忍從吉況斬焉初喪創巨方始復弔之賔尚改緇襲奉哀苫次而無追變孝子孝孫豈天理是與
  南史袁昂傳父顗敗時昻年五歳乳媪攜抱匿於廬山㑹赦得出猶徙晉安至元徽中聽還時年十五葬父訖更制服廬於墓次
  魏書孝感傳楊引三歳喪父為叔所養母年九十三卒引年七十五哀毁過禮三年服畢恨不識父追服斬衰食粥麤服誓終身命
  開元禮小功以下日月過制而聞喪則不追服降而在緦麻小功者追服之生不及祖父母諸父兄弟而父追服已則否
  韓愈與李祕書論小功不稅書曽子稱小功不稅則是逺兄弟終無服也而可乎鄭𤣥注云以情責情今之士人遂引此不追服小功小功服最多親則叔父之下殤與適孫之下殤與昆弟之下殤尊則外祖父母常服則從祖祖父母禮治人情其不可不服也明矣古之人行役不踰時各相與處一國其不追服雖不可猶至少今之人男出仕女出嫁或千里之外家貧訃告不及時則是不服小功者恒多而服小功者恒鮮矣君子之於骨肉死則悲哀而為之服者豈牽於外哉聞其死則悲哀豈有問於新故死哉今特以訃告不及時聞死出其月數則不服其可乎愈常怪之近出弔人見其顔色慼慼類有喪者而其服則吉問之則云小功不稅者也禮文殘缺師道不傳不識禮之所謂不稅果不追服乎無乃别有所指而傳注者失其宗乎伏惟兄道徳純明躬行古道如此之類必經於心而有所決定不惜示及幸甚幸甚胡銓曰小功之服最多親則叔父之下殤與適孫之下殤與兄弟下殤尊則外祖父母常服則從祖父母其不可不服明矣韓愈之意似不可不追服竊欲追服以附韓說
  宋史儒林傳胡旦字周父濵州渤海人為祠部郎中服母喪旣除乃言父卒時嘗詔奪哀從事請追行服三年已而失明以袐書省少監致仕
  記劉敞小功不稅論曽子曰小功不稅則是逺兄弟終無服也而可乎韓子常弔於人見其貌戚其意哀而其服吉者問之曰何也曰小功不稅也是以韓子疑之而作小功不稅之書夫為服者至親之恩以期斷其殺至於大功兄弟之恩以小功止其殺止於緦外親之服以緦窮其殺止於袒免聖人之制禮豈苟言情哉亦著於文而已矣大功稅小功不稅其文止於是也兄弟之服不過小功外親之服不過緦其情止於是也因其情而為之文親疏之殺見矣故禮大功以上不謂之兄弟兄弟有加而大功無加者親親也有加者報之也親親者稅不親親者不稅是亦其情也且禮專為情乎亦為文乎如專為情也則至親不可以期斷小功不可以不稅如其文也則至親之期斷小功之不稅一也夫曽子韓子隆於情而不及文失禮之指而疑其說雖然韓子疑之是也彼人之為非也何以言之邪小功雖不稅亦不吉服而已矣記曰聞逺兄弟之喪既除喪而后聞之則免袒哭之成踊夫若是奚其吉哉故曰彼人之為非也韓子疑之是也小功不稅禮也然則免袒成踊則已矣乎猶有加焉曰我未之聞也雖然降而無服者麻不稅是亦降而無服也哀之以其麻哭之以其情逾月然後已其亦愈乎吉也
  譚綸奏請補服父喪疏嘉靖四十年三月十九日臣以參政丁父憂回籍守制本年十一月伏䝉聖恩起復領浙兵徃江西殺賊至四十一年九月賊平其奏終制未㡬又以倭奴攻陷興化府䝉聖恩再起臣領浙兵徃福建殺賊授臣節鉞時計臣父之喪甫及大祥烏鳥之私缺然未盡而不敢請者竊念皇上所以奪臣於衰絰之中誠以冦勢猖狂故以金革之事責之於臣而臣不敢不强起任事乃者山海之冦次第蕩平臣惟我朝成憲凡人子執親之喪不計閏二十七箇月夫官制給由必計閏而守制不計閏者蓋推人子無窮之心雖加一日愈於己之意伏念臣亦人子也遭臣父之喪雖已服除然臣居苫塊前後纔十四月爾餘皆在墨衰之中夫起復墨衰既已居位而食禄固非閏月之比乃貪位嗜進不一哀訴於君父之前以求盡一日之私則臣父為無子臣心為無親臣復何面目立於皇上盡倫盡制之朝乎伏望皇上憫臣缺然未盡之情無所解於其心之私勅下該部查照不計閏之例放臣回籍追補喪制制終之日赴湯蹈火惟陛下所命
  補遺
  郡縣吏為官長
  南史王思逺傳宋建平王景素辟南徐州主簿深見禮遇景素被誅左右離散思逺親視殯葬手種松柏與廬江何昌㝢沛郡劉璡上表理之
  北史李徳佋大業初為離石郡司法書佐太守楊子崇特禮之及義兵起子崇遇害棄尸城下徳佋赴哭盡哀收瘞之至介休詣義師請葬子崇見許因令徳佋為使者徃離石禮葬
  隋書公孫景茂大業初淄州刺史卒官身死之日諸州人吏赴喪者數千人或不及葬皆望墳慟哭野祭而去舊唐書高駢既死左右奴客踰垣而遁入楊行宻軍行宻聞之舉軍縞素繞城大哭者竟日仍焚紙奠酒信宿不已駢與兒姪死於道院都一次瘞之裹之以氈行宻入城以駢孫俞為判官令主喪事葬送未行而俞卒後故吏曠師䖍收葬之













  讀禮通考卷二十六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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