繹史 (四庫全書本)/卷078

卷七十七下 繹史 卷七十八 卷七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繹史卷七十八    靈壁縣知縣馬驌撰晉失諸侯
  左傳成公八年 秋𣏌桓公來朝勞公且問晉故公以晉君語之𣏌伯於是驟朝於晉而請為昏 襄公二十三年春杞孝公卒晉悼夫人喪之平公不徹樂非禮也禮為鄰國闕 二十九年晉平公𣏌出也故治杞六月知悼子合諸侯之大夫以城𣏌孟孝伯會之鄭子大叔與伯石往子大叔見大叔文子與之語文子曰甚乎其城𣏌也子大叔曰若之何哉晉國不恤周宗之闕而夏肄是屏其棄諸姬亦可知也已諸姬是棄其誰歸之吉也聞之棄同即異是謂離徳詩曰協比其鄰昏姻孔云晉不鄰矣其誰云之榖梁傳古者天子封諸侯其地足以容其民其民足以滿城以自守也杞危而不能自守故諸侯之大夫相帥而城之此變之正也 晉侯使司馬女叔侯來治𣏌田弗盡歸也晉悼夫人慍曰齊也取貨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氵⿱口肎霍揚韓魏皆姬姓也晉是以大若非侵小將何所取武獻以下兼國多矣誰得治之杞夏餘也而即東夷魯周公之後也而睦於晉以𣏌封魯猶可而何有焉魯之於晉也職貢不乏玩好時至公卿大夫相繼於朝史不絶書府無虚月如是可矣何必瘠魯以肥𣏌且先君而有知也毋寧夫人而焉用老臣𣏌文公來盟書曰子賤之也 冬孟孝伯如晉報范叔也 三十年二月癸未晉悼夫人食輿人之城杞者絳縣人或年長矣無子而往與於食有與疑年使之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紀年臣生之嵗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於今三之一也吏走問諸朝師曠曰魯叔仲惠伯㑹郤成子於承匡之嵗也是嵗也狄伐魯叔孫莊叔於是乎敗狄於鹹獲長狄僑如及虺也豹也而皆以名其子七十三年矣史趙曰亥有二首六身下二如身是其日數也士文伯曰然則二萬六千六百有六旬也趙孟問其縣大夫則其屬也召之而謝過焉曰武不才任君之大事以晉國之多虞不能由吾子使吾子辱在泥塗久矣武之罪也敢謝不才遂仕之使助為政辭以老與之田使為君復陶以為絳縣師而廢其輿尉於是魯使者在晉歸以語諸大夫季武子曰晉未可婾也有趙孟以為大夫有伯瑕以為佐有史趙師曠而咨度焉有叔向女齊以師保其君其朝多君子其庸可婾乎勉事之而後可 三十一年春王正月穆叔至自㑹見孟孝伯語之曰趙孟將死矣其語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諄諄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若趙孟死為政者其韓子乎吾子盍與季孫言之可以樹善君子也晉君將失政矣若不樹焉使早備魯既而政在大夫韓子懦弱大夫多貪求欲無厭齊楚未足與也魯其懼哉孝伯曰人生幾何誰能無偷朝不及夕將安用樹穆叔出而告人曰孟孫將死矣吾語諸趙孟之偷也而又甚焉又與季孫語晉故季孫不從及趙文子卒晉公室卑政在侈家韓宣子為政不能圖諸侯魯不堪晉求讒慝𢎞多是以有平丘之㑹 己亥孟孝伯卒昭公元年夏四月趙孟叔孫豹曹大夫入於鄭鄭伯兼享之子皮戒趙孟禮終趙孟賦瓠葉子皮遂戒穆叔且告之穆叔曰趙孟欲一獻子其從之子皮曰敢乎穆叔曰夫人之所欲也又何不敢及享具五獻之籩豆於幕下趙孟辭私於子産曰武請於冡宰矣乃用一獻趙孟為客禮終乃宴穆叔賦鵲巢趙孟曰武不堪也又賦采蘩曰小國為蘩大國省穡而用之其何實非命子皮賦野有死麕之卒章趙孟賦常棣且曰吾兄弟比以安尨也可使無吠穆叔子皮及曹大夫興拜舉兕爵曰小國頼子知免於戾矣飲酒樂趙孟出曰吾不復此矣天王使劉定公勞趙孟於潁館於雒汭劉子曰美哉禹功明徳遠矣㣲禹吾其魚乎吾與子弁冕端委以治民臨諸侯禹之力也子盍亦遠績禹功而大庇民乎對曰老夫罪戾是懼焉能恤遠吾儕偷食朝不謀夕何其長也劉子歸以語王曰諺所為老將知而耄及之者其趙孟之謂乎為晉正卿以主諸侯而儕於隷人朝不謀夕棄神人矣神怒民叛何以能久趙孟不復年矣神怒不歆其祀民叛不即其事祀事不從又何以年 晉侯有疾鄭伯使公孫僑如晉聘且問疾叔向問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實沈臺駘為祟史莫之知敢問此何神也子産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閼伯季曰實沈居於曠林不相能也日尋干戈以相征討后帝不臧遷閼伯於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為商星遷實沈於大夏主參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當武王邑姜方震大叔夢帝謂已余命而子曰虞將與之唐屬諸參而蕃育其子孫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滅唐而封大叔焉故參為晉星由是觀之則實沈參神也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為𤣥冥師生允格臺駘臺駘能業其官宣汾洮障大澤以處大原帝用嘉之封諸汾川沈姒蓐黃實守其祀今晉主汾而滅之矣由是觀之則臺駘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災於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若君身則亦出入飲食哀樂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為焉僑聞之君子有四時朝以聽政晝以訪問夕以修令夜以安身於是乎節宣其氣勿使有所壅閉湫底以露其體兹心不爽而昏亂百度今無乃壹之則生疾矣僑又聞之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盡矣則相生疾君子是以惡之故志曰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違此二者古之所慎也男女辨姓禮之大司也今君内實有四姬焉其無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為也已四姬有省猶可無則必生疾矣叔向曰善哉肸未之聞也此皆然矣叔向出行人揮送之叔向問鄭故焉且問子晳對曰其與幾何無禮而好陵人怙富而卑其上弗能久矣晉侯聞子産之言曰博物君子也重賄之晉侯求醫於秦秦伯使醫和視之曰疾不可為也是謂近女室疾如蠱非鬼非食惑以喪志良臣將死天命不祐公曰女不可近乎對曰節之先王之樂所以節百事也故有五節遲速本末以相及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於是有煩手淫聲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聽也物亦如之至於煩乃舍也已無以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儀節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氣降生五味發為五色徵為五聲淫生六疾六氣曰隂陽風雨晦明也分為四時序為五節過則為菑隂淫寒疾陽淫熱疾風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女陽物而晦時淫則生内熱惑蠱之疾今君不節不時能無及此乎出告趙孟趙孟曰誰當良臣對曰王是謂矣主相晉國於今八年晉國無亂諸侯無闕可謂良矣和聞之國之大臣榮其寵禄任其大節有菑禍興而無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於淫以生疾將不能圖恤社稷禍孰大焉主不能禦吾是以云也趙孟曰何謂蠱對曰淫溺惑亂之所生也於文皿蟲為蠱榖之飛亦為蠱在周易女惑男風落山謂之蠱䷑皆同物也趙孟曰良醫也厚其禮而歸之
  國語平公有疾秦景公使醫龢視之出曰疾不可為也是謂遠男而近女惑以生蠱非鬼非食惑以喪志良臣不生天命不佑若君不死必失諸侯趙文子聞之曰武從二三子以佐君為諸侯盟主於今八年矣内無苛慝諸侯不二子胡曰良臣不生天命不佑對曰自今之謂龢聞之曰直不輔曲眀不規闇榣木不生危松栢不生埤吾子不能諫惑使至於生疾又不自𨓆而寵其政八年之謂多矣何以能久文子曰醫及國家乎對曰上醫醫國其次疾人固醫官也文子曰子稱蠱何實生之對曰蠱之慝榖之飛實生之物莫伏於蠱莫嘉於榖榖興蠱伏而章明者也故食榖者晝選男徳以象榖眀宵靜女徳以伏蠱慝今君一之是不饗榖而食蠱也是不昭榖眀而皿蠱也夫文蟲皿為蠱吾是以云文子曰君其幾何對曰若諸侯服不過三年不服不過十年過是晉之殃也是嵗趙文子卒諸侯畔晉十年平公薨
  禮記晉獻文子成室晉大夫發焉張老曰美哉輪焉美哉奐焉歌於斯哭於斯聚國族於斯文子曰武也得歌於斯哭於斯聚國族於斯是全要領以從先大夫於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君子謂之善頌善禱○檀弓
  國語趙文子為室斵其椽而礱之張老夕焉而見之不謁而歸文子聞之駕而往曰吾不善子亦告我何其速也對曰天子之室斵其椽而礱之加密石焉諸侯礱之大夫斵之士首之備其物義也從其等禮也今子貴而忘義富而忘禮吾懼不免何敢以告文子歸令之勿礱也匠人請皆斵之文子曰止為後世之見之也其斵者仁者之為也其礱者不仁者之為也 趙文子與叔向遊於九京曰死者若可作也吾誰與歸叔向曰其陽子乎文子曰夫陽子行廉直於晉國不免其身其知不足稱也叔向曰其舅犯乎文子曰舅犯見利不顧其君其仁不足稱也其隨武子乎納諌不忘其師言身不失其友事君不援而進不阿而退
  禮記趙文子與叔譽觀乎九原文子曰死者如可作也吾誰與歸叔譽曰其陽處父乎文子曰行并植於晉國不没其身其知不足稱也其舅犯乎文子曰見利不顧其君其仁不足稱也我則隨武子乎利其君不忘其身謀其身不遺其友晉人謂文子知人文子其中退然如不勝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諸其口所舉於晉國管庫之士七十有餘家生不交利死不屬其子焉○檀韓非弓 子中牟無令晉平公問趙武曰中牟三國之股肱邯鄲之肩髀寡人欲得其良令也誰使而可武曰刑伯子可公曰非子之讎也曰私讎不入公門公又問曰中府之令誰使而可曰臣子可故曰外舉不避讎内舉不避子趙武所薦四十六人及武死各就賔位其無私德若此也○左傳祁奚事同
  左傳十二月晉既烝趙孟適南陽將㑹孟子餘甲辰朔烝於溫庚戍卒鄭伯如晉弔及雍乃復
  韓非子平公問叔向曰羣臣孰賢曰趙武公曰子黨於師人武立如不勝衣言如不出口然所舉士也數十人皆得其意而公家甚賴之及武子之生也不利於家死不託於孤臣敢以為賢也新序晉平公過九原而歎曰嗟乎此地之藴吾良臣多矣若使死者起也吾將誰與歸乎叔向對曰其趙武乎平公曰子黨於子之師也對曰臣敢言趙武之為人也立若不勝衣言若不出於口然其身舉士於白屋下者四十六人皆得其意而公家甚賴之及文子之死也四十六人皆就賔位是以無私徳也臣故以為賢也平公曰善夫趙武賢臣也相晉天下無兵革者九年春秋曰晉趙武之力盡得人也 葉公諸梁問樂王鮒曰晉大夫趙文子為人何若對曰好學而受規諫葉公曰疑未盡之矣對曰好學智也受規諫仁也江出汶山其源若甕口至楚國其廣十里無他故其下流多也人而好學受規諫宜哉其立也詩曰其惟哲人告之話言順徳之行此之謂也○家語孔子謂子路有此語
  左傳二年夏四月韓須如齊逆女齊陳無宇送女致少姜少姜有寵於晉侯晉侯謂之少齊謂陳無宇非卿執諸中都少姜為之請曰送從逆班畏大國也猶有所易是以亂作 叔弓聘於晉報宣子也晉侯使郊勞辭曰寡君使弓來繼舊好固曰女無敢為賔徹命於執事敝邑𢎞矣敢辱郊使請辭致館辭曰寡君命下臣來繼舊好好合使成臣之禄也敢辱大館叔向曰子叔子知禮哉吾聞之曰忠信禮之器也卑讓禮之宗也辭不忘國忠信也先國後已卑讓也詩曰敬慎威儀以近有徳夫子近徳矣 晉少姜卒公如晉及河晉侯使士文伯來辭曰非伉儷也請君無辱公還季孫宿遂致服焉公羊傳其言至河乃復何不敢進也 榖梁傳恥如晉故著有疾也公如晉而不得入季孫宿如晉而得入惡季孫宿也叔向言陳無宇於晉侯曰彼何罪君使公族逆之齊使上大夫送之猶曰不共君求以貪國則不共而執其使君刑已頗何以為盟主且少姜有辭冬十月陳無宇歸十一月鄭印段如晉弔 三年春王正月鄭游吉如
  晉送少姜之𦵏梁丙與張趯見之梁丙曰甚矣哉子之為此來也子大叔曰將得已乎昔文襄之霸也其務不煩諸侯令諸侯三嵗而聘五嵗而朝有事而㑹不協而盟君薨大夫弔卿共𦵏事夫人士弔大夫送𦵏足以昭禮命事謀闕而已無加命矣今嬖寵之喪不敢擇位而數於守適唯懼獲戾豈敢憚煩少姜有寵而死齊必繼室今兹吾又將來賀不唯此行也張趯曰善哉吾得聞此數也然自今子其無事矣譬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此其極也能無退乎晉將失諸侯諸侯求煩不獲二大夫退子大叔告人曰張趯有知其猶在君子之後乎齊侯使晏嬰請繼室於晉曰寡君使嬰曰寡人願事君朝夕不倦將奉質幣以無失時則國家多難是以不獲不腆先君之適以備内官焜燿寡人之望則又無禄早世隕命寡人失望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顧齊國辱收寡人徼福於大公丁公照臨敝邑鎮撫其社稷則猶有先君之適及遺姑姊妹若而人君若不棄敝邑而辱使董振擇之以備嬪嬙寡人之望也韓宣子使叔向對曰寡君之願也寡君不能獨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儷在縗絰之中是以未敢請君有辱命惠莫大焉若惠顧敝邑撫有晉國賜之内主豈唯寡君舉羣臣實受其貺其自唐叔以下實寵嘉之 晉韓起如齊逆女公孫蠆為少姜之有寵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人謂宣子子尾欺晉晉胡受之宣子曰我欲得齊而遠其寵寵將來乎秋七月鄭罕虎如晉賀夫人且告曰楚人日徵敝邑以不朝立王之故敝邑之往則畏執事其謂寡君而固有外心其不往則宋之盟云進退罪也寡君使虎布之宣子使叔向對曰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修宋盟也君苟思盟寡君乃知免於戾矣君若不有寡君雖朝夕辱於敝邑寡君猜焉君實有心何辱命焉君其往也苟有寡君在楚猶在晉也張趯使謂大叔曰自子之歸也小人糞除先人之敝廬曰子其將來今子皮實來小人失望大叔曰吉賤不獲來畏大國尊夫人也且孟曰而將無事吉庶幾焉 六年春王正月杞文公卒弔如同盟禮也 七年晉人來治杞田季孫將以成與之謝息為孟孫守不可曰人有言曰雖有挈缾之知守不假器禮也夫子從君而守臣喪邑雖吾子亦有猜焉季孫曰君之在楚於晉罪也又不聽晉魯罪重矣晉師必至吾無以待之不如與之閒晉而取諸𣏌吾與子桃成反誰敢有之是得二成也魯無憂而孟孫益邑子何病焉辭以無山與之萊柞乃遷於桃晉人為𣏌取成 鄭子産聘於晉晉侯有疾韓宣子逆客私焉曰寡君寢疾於今三月矣並走羣望有加而無瘳今夢黄熊入於寢門其何厲鬼也對曰以君之眀子為大政其何厲之有昔堯殛鯀於羽山其神化為黄熊以入於羽淵實為夏郊三代祀之晉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乎韓子祀夏郊晉侯有閒賜子産莒之二方鼎國語鄭簡公使公孫成子來聘平公有疾韓宣子賛授客館客問君疾對曰寡君之疾乆矣上下神祗無不徧諭也而無除今夢黄能入於寑門不知人殺乎抑厲鬼邪子産曰以君之明子為大政其何厲之有僑聞之昔者鯀違帝命殛之於羽山化為黄能以入於羽淵實為夏郊三代舉之夫鬼神之所及非其族類則紹其同位是故天子祀上帝公侯祀百辟自卿以下不過其族今周室少卑晉實繼之其或者未舉夏郊邪宣子以告祀夏郊董伯為尸五日公見子産賜之莒鼎 古文瑣語晉平公夢朱熊窺其屏惡之而疾問於子産對曰昔共工之卿曰浮游敗於顓頊自沈於淮其色赤其言善笑其行善顧其狀如熊為天王祟見之堂則王天下者死見之堂下則邦人駭見之門則近臣憂見之庭則無傷今窺君之屏病而無傷其祭顓頊共工乎從其言而病閒○太平御覧引 八年春石言於晉魏榆晉侯問於師曠曰石何故言對曰石不能言或馮焉不然民聽濫也抑臣又聞之曰作事不時怨讟動於民則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宮室崇侈民力彫盡怨讟竝作莫保其性石言不亦宜乎於是晉侯方築虒祁之宮叔向曰子野之言君子哉君子之言信而有徵故怨遠於其身小人之言僣而無徵故怨咎及之詩曰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唯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處休其是之謂乎是宮也成諸侯必叛君必有咎夫子知之矣 叔弓如晉賀虒祁也游吉相鄭伯以如晉亦賀虒祁也史趙見子大叔曰甚哉其相𫎇也可弔也而又賀之子大叔曰若何弔也其非唯我賀將天下實賀説苑晉平公使叔向聘於吳吳人拭舟以逆之左五百人右五百人有繡衣而豹裘者有錦衣而狐裘者叔向歸以告平公平公曰吳其亡乎奚以敬舟奚以敬民叔向對曰君為馳底之䑓上可以發千兵下可以陳鐘鼓諸侯聞君者亦曰奚以敬臺奚以敬民所敬各異也於是平公乃罷臺 晉平公春築臺叔向曰不可古者聖王貴德而務施緩刑辟而趨民時今春築臺是奪民時也夫徳不施則民不歸刑不緩則百姓愁使不歸之民役愁怨之百姓而又奪其時是重竭也夫牧百姓養育之而重竭之豈所以定命安存而稱為人君於後世哉平公曰善乃罷臺役 晉平公問叔向曰嵗饑民疫翟人攻我我將若何對曰嵗饑來年而反矣疾疫將止矣翟人不足患也公曰患有大於此者乎對曰夫大臣重禄而不極諫近臣畏罪而不敢言左右顧寵於小官而君不知此誠患之大者也公曰善於是令國中曰欲有諌者為隠左右言及國吏罪新序晉平公問於叔向曰國家之患孰為大對曰大臣重禄而不極諫近臣畏罰而不敢言下情不上通此患之大者也公曰善於是令國曰欲進善言謁者不通罪當死
  韓非子叔向御坐平公請事公腓痛足痺轉筋而不敢壊坐晉國聞之皆曰叔向賢者平公禮之轉筋而不敢壊坐晉國之辭仕託慕叔向者國之錘矣
  高士傳亥唐晉人也高恪寡素晉人憚之雖蔬食菜羮平公每為之欣飽公與亥唐坐有閒亥唐出叔向入平公伸一足曰吾向時與亥子坐腓痛足痺不敢伸叔向勃然作色不説公曰子欲貴乎吾爵子欲富乎吾禄子夫亥先生乃無欲也吾非正坐無以養之子何不説乎○與前事較異
  韓非子晉平公問叔向曰昔者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不識君之力也臣之力也叔向對曰管仲善制割賔胥無善削縫隰朋善純緣衣成君舉而服之亦臣之力也君何力之有師曠伏琴而笑之公曰太師奚笑也師曠對曰臣笑叔向之對君也凡為人臣者猶炮宰和五味而進之君君弗食孰敢强之也臣請譬之君者壤地也臣者草木也必壤地美然後草木碩大亦君之力臣何力之有或曰叔向師曠之對皆偏辭也夫一匡天下九合諸侯美之大者也非專君之力也又非專臣之力也昔者宮之竒在虞僖負羈在曹二臣之智言中事發中功虞曹俱亡者何也此有其臣而無其君者也且蹇叔處虞而虞亡處秦而秦霸非蹇叔愚於虞而智於秦也此有君與無臣也向曰臣之力也不然矣昔者桓公宮中二市婦閭二百被髪而御婦人得管仲為五伯長失管仲得豎刁而身死蟲流出尸不𦵏以為非臣之力也且不以管仲為霸以為君之力也且不以豎刁為亂昔者晉文公慕於齊女而亡歸舅犯極諫故使反晉國故桓公以管仲合文公以舅犯霸而師曠曰君之力也又不然矣凡五霸所以能成功名於天下者必君臣俱有力焉故曰叔向師曠之對皆偏辭也説苑韓平子問於叔向曰剛與柔孰堅對曰臣年八十矣齒再墮而舌尚存老耼有言曰天下之至柔馳騁乎天下之至堅又曰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剛强萬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因此觀之柔弱者生之徒也剛强者死之徒也天生者毁而必復死者破而愈亡吾是以知柔之堅於剛也平子曰善哉然則子之行何從叔向曰臣亦柔耳何以剛為平子曰柔無乃脆乎叔向曰柔者紐而不折亷而不缺何為脆也天之道㣲者勝是以兩軍相加而柔者克之兩仇争利而弱者得焉易曰天道虧滿而益謙地道變滿而流謙鬼神害滿而福謙人道惡滿而好謙夫懐謙不足之柔弱而四道者助之則安往而不得其志乎平子曰善 韓非子叔向賦獵功多者受多功少者受少
  國語叔向見司馬侯之子撫而泣之曰自此其父之死吾蔑與比而事君矣昔者此其父始之我終之我始之夫子終之無不可籍偃在側曰君子有比乎叔向曰君子比而不别比徳以贊事比也引黨以封已利己而忘君别也 平公射鴳不死使豎㐮搏之失公怒拘將殺之叔向聞之夕君吿之叔向曰君必殺之昔吾先君唐叔射兕於徒林殪以為大甲以封於晉今君嗣吾先君唐叔射鴳不死搏之不得是揚吾君之恥者也君其必速殺之勿令遠聞君忸怩顏乃趣赦之
  韓非子昔者衛靈公將之晉至濮水之上税車而放馬設舍以宿夜分而聞鼓新聲者而説之使人問左右盡報弗聞乃召師涓而告之曰有鼓新聲者使人問左右盡弗聞其狀似鬼神子為聽而寫之師涓曰諾因靜坐撫琴而寫之師涓明日報曰臣得之矣而未習也請復一宿習之靈公曰諾因復留宿明日而習之遂去之晉晉平公觴之於施夷之䑓酒酣靈公起公曰有新聲願請以示平公曰善乃召師涓令坐師曠之旁援琴撫之未終師曠撫止之曰此亡國之聲不可遂也平公曰此道奚出師曠曰此師延之所作與紂為靡靡之樂也及武王伐紂師延東走至於濮水而自投故聞此聲者必於濮水之上先聞此聲者其國必削不可遂平公曰寡人所好者音也子其使遂之師涓鼓究之平公問師曠曰此所謂何聲也師曠曰此所謂清商也公曰清商固最悲乎師曠曰不如清徵公曰清徵可得而聞乎師曠曰不可古之聽清徵者皆有徳義之君也今吾君徳薄不足以聽平公曰寡人之所好者音也願試聽之師曠不得已援琴而鼓一奏之有𤣥鶴二八道南方來集於郎門之垝再奏之而列三奏之延頸而鳴舒翼而舞音中宮商之聲聲聞於天平公大説坐者皆喜平公提觴而起為師曠壽反坐而問曰音莫悲於清徵乎師曠曰不如清角平公曰清角可得而聞乎師曠曰不可昔者黄帝合鬼神於泰山之上駕象車而六蛟龍畢方竝鎋蚩尤居前風伯進掃雨師灑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後騰蛇伏地鳯凰覆上大合鬼神作為清角今主君徳薄不足聽之聽之將恐有敗平公曰寡人老矣所好者音也願遂聽之師曠不得已而鼓之一奏之有𤣥雲從西北方起再奏之大風至大雨隨之裂帷幕破俎豆隳廊瓦坐者㪚走平公恐懼伏於廊室之間晉國大旱赤地三年平公之身遂瘙病故曰不務聽治而好五音不已則竆身之事也淮南子昔者師曠奏白雪之音而神物為之下降風雨暴至平公癃病晉國赤地釋名箜篌師延所作靡靡之樂後出桑閒濮上之地盖空國之侯所作也師涓為晉平公鼓焉鄭衞分其地而有之遂號鄭衛之音為淫樂
  國語平公説新聲師曠曰公室其將卑乎君之眀兆於衰矣夫樂以開山川之風以耀徳於廣遠也風徳以廣之風山川以遠之風物以聽之修詩以詠之修禮以節之夫徳廣遠而有時節是以遠服而邇不遷拾遺記師曠者或出於晉靈之世以主樂官妙辨音律撰兵書萬篇時人莫知其原裔出沒難詳也晉平公之時以隂陽之學顯於當世燻目為瞽人以絶塞衆慮專心於星算音律之中考鐘呂以定四時無毫釐之異春秋不記師曠出何帝之時曠知命欲終乃述寳符百卷晉戰國時其書滅絶矣 漢書兵家師曠八篇 宋符瑞志白燕者師曠時銜丹書來至 河精人頭魚身師曠時所受讖也 玉羊師曠時來至
  呂氏春秋晉平公鑄為大鐘使工聽之皆以為調矣師曠曰不調請更鑄之平公曰工皆為調矣師曠曰後世有知音者將知鐘之不調也臣竊為君恥之至於師涓而果知鐘之不調也
  説苑晉平公問於師曠曰人君之道如何對曰人君之道清淨無為務在博愛趨在任賢廣開耳目以察萬方不固溺於流俗不拘繋於左右廓然遠見踔然獨立屢省考績以臨臣下此人君之操也平公曰善 晉平公問於師曠曰吾年七十欲學恐已暮矣師曠曰何不炳燭乎平公曰安有為人臣而戲其君乎師曠曰盲臣安敢戲其君乎臣聞之少而好學如日出之陽壯而好學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學如炳燭之眀炳燭之眀孰與昧行乎平公曰善哉
  新序晉平公閒居師曠侍坐平公曰子生無目眹甚矣子之墨墨也師曠對曰天下有五墨墨而臣不得與一焉平公曰何謂也師曠曰羣臣行賂以采名譽百姓侵冤無所告訴而君不悟此一墨墨也忠臣不用用臣不忠下才處高不肖臨賢而君不悟此二墨墨也姦臣欺詐空虚府庫以其少才覆塞其惡賢人逐姦邪貴而君不悟此三墨墨也國貧民罷上下不和而好財用兵嗜欲無厭諂䛕之人容容在旁而君不悟此四墨墨也至道不眀法令不行吏民不正百姓不安而君不悟此五墨墨也國有五墨墨而不危者未之有也臣之墨墨小墨墨耳何害乎國家哉淮南子師曠瞽而為太宰晉無亂政有貴於見者也説苑晉平公問於師曠曰咎犯與趙衰孰賢對曰陽處父欲臣文公因咎犯三年不達因趙衰三日而達智不知其士衆不智也知而不言不忠也欲言之而不敢無勇也言之而不聽不賢也
  韓非子晉平公與羣臣飲飲酣乃喟然歎曰莫樂為人君惟其言而莫之違師曠侍坐於前援琴撞之公披衽而避琴壊於壁公曰太師誰撞師曠曰今者有小人言於側者故撞之公曰寡人也師曠曰啞是非君人者之言也左右請除之公曰釋之以為寡人戒或曰平公失君道師曠失臣禮夫非其行而誅其身君之於臣也非其行則陳其言善諫不聽則遠其身者臣之於君也今師曠非平公之行不陳人臣之諫而行人主之誅舉琴而親其體是逆上下之位而失人臣之禮也夫為人臣者君有過則諫諫不聽則輕爵禄以待之此人臣之禮義也今師曠非平公之過舉琴而親其體雖嚴父不加於子而師曠行之於君此大逆之術也臣行大逆平公喜而聽之是失君道也故平公之迹不可行也使人主過於聽而不悟其失師曠之行亦不可行也使姦臣襲極諫而飾弑君之道不可謂兩明此謂兩過故曰平公失君道師曠亦失臣禮矣淮南子晉平公出言而不當師曠舉琴而撞之跌衽宫壁左右欲塗之平公曰舍之以此為寡人失孔子聞之曰平公非不痛其體也欲來諫者也 古文瑣語師曠御晉平公鼔瑟輟而笑曰齊君與其嬖戲墜於牀而傷其臂平公命人書之曰某月某日齊君戲而傷問之於齊侯笑曰然有之 晉平公至澮上見人乘白驂八駟以來有貍身而狐尾去其車而隨公之車公問師曠師曠曰貍身而狐尾其名曰首陽之神飲酒於霍太山而歸其逄君於澮乎君其有喜 有鳥飛從南方來質白五色皆備集平公之庭相見如讓公召叔嚮問之叔嚮曰吾聞師曠曰西方有白質鳥五色皆備其名曰翬南方赤質五色備其名曰揺來為吾君臣其祥先至矣
  左傳九年周甘人與晉閻嘉爭閻田晉梁丙張趯率隂戎伐潁王使詹桓伯辭於晉曰我自夏以后稷魏駘芮岐畢吾西土也及武王克商蒲姑商奄吾東土也巴濮楚鄧吾南土也肅慎燕亳吾北土也吾何邇封之有文武成康之建母弟以藩屏周亦其廢隊是為豈如弁髦而因以敝之先王居檮杌于四裔以禦螭魅故允姓之姦居于瓜州伯父惠公歸自秦而誘以來使偪我諸姬入我郊甸則戎焉取之戎有中國誰之咎也后稷封殖天下今戎制之不亦難乎伯父圖之我在伯父猶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民人之有謀主也伯父若裂冠毁冕拔本塞原專棄謀主雖戎狄其何有余一人叔向謂宣子曰文之伯也豈能改物翼戴天子而加之以共自文以來世有衰徳而暴滅宗周以宣示其侈諸侯之貳不亦宜乎且王辭直子其圖之宣子說王有姻喪使趙成如周弔且致閻田與襚反潁俘王亦使賔滑執甘大夫襄以説於晉晉人禮而歸之 晉荀盈如齊逆女還六月䘚于戲陽殯于絳未葬晉侯飲酒樂膳宰屠蒯趨入請佐公使尊許之而遂酌以飲工曰女為君耳將司聰也辰在子卯謂之疾日君徹宴樂學人舍業為疾故也君之卿佐是謂股肱股肱或虧何痛如之女弗聞而樂是不聰也又飲外嬖嬖叔曰女為君目將司明也服以旌禮禮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今君之容非其物也而女不見是不明也亦自飲也曰味以行氣氣以實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臣實司味二御失官而君弗命臣之罪也公説徹酒初公欲廢知氏而立其外嬖為是悛而止秋八月使荀躒佐下軍以說焉
  禮記知悼子䘚未葬平公飲酒師曠李調侍鼓鐘杜蕢自外來聞鐘聲曰安在曰在寢杜蕢入寢歴階而升酌曰曠飲斯又酌曰調飲斯又酌堂上北靣坐飲之降趨而出平公呼而進之曰蕢曩者爾心或開予是以不與爾言爾飲曠何也曰子卯不樂知悼子在堂斯其為子卯也大矣曠也太師也不以詔是以飲之也爾飲調何也曰調也君之䙝臣也為一飲一食忘君之疾是以飲之也爾飲何也曰蕢也宰夫也非刀匕是共又敢與知防是以飲之也平公曰寡人亦有過焉酌而飲寡人杜蕢洗而揚觶公謂侍者曰如我死則必毋廢斯爵也至于今既畢獻斯揚觶謂之杜舉○檀弓
  新序晉平公浮西河中流而歎曰嗟乎安得賢士與共此樂者船人固桑進對曰君言過矣夫劍産於越珠産江漢玉產昆山此三寳者皆無足而至今君茍好士則賢士至矣平公曰固桑來吾門下食客者三千餘人朝食不足暮收市租暮食不足朝收市租吾尚可謂不好士乎固桑對曰今夫鴻鵠髙飛沖天然其所恃者六翮耳夫腹下之毳背上之毛増去一把飛不為髙下不知君之食客六翮邪將腹背之毳也平公默然而不應焉○韓詩作船人盍胥又説苑趙簡子事同
  説苑晉平公為馳逐之車龍旌衆色挂之以犀象錯之以羽芝車成題金千鎰立之於殿下令羣臣得觀焉田差三過而不一顧平公作色大怒問田差爾三過而不一顧何為也田差對曰臣聞説天子者以天下說諸侯者以國説大夫者以官說士者以事説農夫者以食説婦姑者以織桀以奢亡紂以淫敗是以不敢顧也平公曰善乃命左右曰去車 晉平公好樂多其賦斂下治城郭曰敢有諫者死國人憂之有咎犯者見門大夫曰臣聞主君好樂故以樂見門大夫入言曰晉人咎犯也欲以樂見平公曰内之止坐殿上則出鐘磬竽瑟坐有頃平公曰客子為樂咎犯對曰臣不能為樂臣善隠平公召隠士十二人咎犯曰隠臣竊顧昧死御平公曰諾咎犯申其左臂而詘五指平公問於隠官曰占之為何隠官皆曰不知平公曰歸之咎犯則申其一指曰是一也便游赭盡而峻城闕二也柱梁衣繡士民無褐三也侏儒有餘酒而死士渴四也民有饑色而馬有粟秩五也近臣不敢諫逺臣不敢達平公曰善乃屏鐘鼓除竽瑟遂與咎犯參治國○咎犯在文公時又見於此故楊用修云有兩咎犯但劉中壘復稱介子推相荆欒盈事韓武子此類非一未有確據
  韓詩外傳晉平公之時藏寶之臺燒士大夫聞者趨車馳馬救火三日三夜乃勝之公子晏子獨束帛而賀曰甚善矣平公勃然作色曰珠玉之所藏也國之重寶也而天火之士大夫皆趨車走馬而救之子獨束帛而賀何也有説則生無說則死公子晏子曰何敢無説臣聞之王者藏於天下諸侯藏於百姓商賈藏於篋匱今百姓之於外短褐不蔽形糟糠不充口虚耗而賦斂無已王收大半而藏之臺是以天火之且臣聞之昔者桀殘賊海内賦斂無度萬民甚苦是故湯誅之為天下戮笑今皇天降災於藏臺是君之福也而不自知變悟亦恐君之為隣國笑矣公曰善自今已往請藏於百姓之閒詩曰稼穡維寶代食維好○說苑魏文侯事同
  列女傳弓工妻者晉繁人之女也平公使其夫為弓三年乃成平公引弓而射不穿一札平公怒將殺弓人弓人之妻請見曰妾之夫治造此弓其為之亦勞其榦生於太山之阿一日三覩隂三覩陽傅以燕牛之角纏以荆麋之筋糊以河魚之膠此四者皆天下之妙選也而君不能以穿一札是君不能射也而反欲殺妾之夫不亦謬乎妾聞射之道左手如拒右手如附枝右手發之左手不知平公以其言而射穿七札繁人之夫立得出而賜金三鎰○韓詩外傳齊景公事同
  韓非子晉平公觴客少庶子進炙而髮繞之平公輒殺炮人毋有反令炮人呼天曰嗟乎臣有三罪死而不自知乎平公曰何謂也對曰臣刀之利風靡骨斷而髮不斷是臣之一死也桑炭炙之肉紅白而髮不焦是臣之二死也炙熟又重睫而視之髮繞炙而目不見是臣之三死也意者堂下其有翳憎臣者乎殺臣不亦蚤乎○文公事同
  左傳十年春王正月有星出于婺女鄭裨竈言於子産曰七月戊子晉君將死今兹歲在顓頊之虚姜氏任氏實守其地居其維首而有妖星焉告邑姜也邑姜晉之妣也天以七紀戊子逄公以登星斯於是乎出吾是以譏之
  説苑晉平公出畋見乳虎伏而不動顧謂師曠曰吾聞之也霸王之主出則猛獸伏不敢起今者寡人出見乳虎伏而不動此其猛獸乎師曠曰鵲食猬猬食駮鸃駮鸃食豹豹食駮駮食虎夫駮之狀有似駮馬今者君之出必驂駮馬而出畋乎公曰然師曠曰臣聞之一自誣者竆再自誣者辱三自誣者死今夫虎所以不動者為駮馬也固非主君之徳義也君奈何一自誣乎平公異日出朝有鳥環平公不去平公顧謂師曠曰吾聞之也霸王之主鳳下之今者出朝有鳥環寡人終朝不去是其鳳鳥乎師曠曰東方有鳥名諌珂其為鳥也文身而朱足憎烏而愛狐今者吾君必衣狐裘以出朝乎平公曰然師曠曰臣巳嘗言之矣一自誣者竆再自誣者辱三自誣者死今鳥為狐裘之故非吾君之徳義也君奈何而再自誣乎平公不説異日置酒虒祁之臺使郎中馬章布蒺藜於階上令人召師曠師曠至履而上堂平公曰安有人臣履而上人主堂者乎師曠解履刺足伏刺膝仰天而歎公起引之曰今者與叟戲叟遽憂乎對曰憂夫肉自生蟲而還自失也木自生蠧而還自刻也人自興妖而還自賊也五鼎之具不當生藜藿人主堂廟不當生蒺藜平公曰今為之奈何師曠曰妖已在前無可奈何入來月八日修百官立太子君將死矣至來月八日平旦謂師曠曰叟以今日為期寡人如何師曠不樂謁歸歸未幾而平公死乃知師曠神明矣
  左傳戊子晉平公䘚鄭伯如晉及河晉人辭之游吉遂如晉九月叔孫婼齊國弱宋華定衛北宫喜鄭罕虎許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如晉葬平公也鄭子皮將以幣行子產曰喪焉用幣用幣必百兩百兩必千人千人至將不行不行必盡用之幾千人而國不亡子皮固請以行既葬諸侯之大夫欲因見新君叔孫昭子曰非禮也弗聽叔向辭之曰大夫之事畢矣而又命孤孤斬焉在衰絰之中其以嘉服見則喪禮未畢其以喪服見是重受弔也大夫將若之何皆無辭以見子皮盡用其幣歸謂子羽曰非知之實難將在行之夫子知之矣我則不足書曰欲敗度縱敗禮我之謂矣夫子知度與禮矣我實縱欲而不能自克也 十二年齊侯衞侯鄭伯如晉朝嗣君也公如晉至河乃復取郠之役莒人愬于晉晉有平公之喪未之治也故辭公公子憖遂如晉榖梁傳季孫氏不使遂乎晉也 晉侯享諸侯子產相鄭伯辭於享請免䘮而後聽命晉人許之禮也晉侯以齊侯宴中行穆子相投壺晉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為諸侯師中之齊侯舉矢曰有酒如澠有肉如陵寡人中此與君代興亦中之伯瑕謂穆子曰子失辭吾固師諸侯矣壺何為焉其以中雋也齊君弱吾君歸弗來矣穆子曰吾軍師彊禦䘚乘競勸今猶古也齊將何事公孫傁趨進曰日旰君勤可以出矣以齊侯出十三年晉成虒祁諸侯朝而歸者皆有貳心為取郠故
  晉將以諸侯來討叔向曰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竝徵會告于吳秋晉侯會吳子于良水道不可吳子辭乃還七月丙寅冶兵于邾南甲車四千乘羊舌鮒攝司馬遂合諸侯于平丘子產子大叔相鄭伯以會子產以幄幕九張行子大叔以四十既而悔之每舍損焉及會亦如之次于衞地叔鮒求貨於衞淫芻蕘者衞人使屠伯饋叔向羮與一篋錦曰諸侯事晉未敢攜貳況衞在君之宇下而敢有異志芻蕘者異於他日敢請之叔向受羮反錦曰晉有羊舌鮒者瀆貨無厭亦將及矣為此役也子若以君命賜之其已客從之未退而禁之晉人將尋盟齊人不可晉侯使叔向告劉獻公曰抑齊人不盟若之何對曰盟以厎信君茍有信諸侯不貳何患焉吿之以文辭董之以武師雖齊不許君庸多矣天子之老請帥王賦元戎十乘以先啓行遲速唯君叔向吿于齊曰諸侯求盟已在此矣今君弗利寡君以為請對曰諸侯討貳則有尋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尋叔向曰國家之敗有事而無業事則不經有業而無禮經則不序有禮而無威序則不共有威而不昭共則不明不明棄共百事不終所由傾覆也是故明王之制使諸侯歲聘以志業閒朝以講禮再朝而會以示威再會而盟以顯昭明志業於好講禮於等示威於衆昭明於神自古以來未之或失也存亡之道恒由是興晉禮主盟懼有不治奉承齊犧而布諸君求終事也君曰余必廢之何齊之有唯君圖之寡君聞命矣齊人懼對曰小國言之大國制之敢不聽從既聞命矣敬共以往遲速唯君叔向曰諸侯有閒矣不可以不示衆八月辛未治兵建而不斾壬申復斾之諸侯畏之邾人莒人愬于晉曰魯朝夕伐我幾亡矣我之不共魯故之以晉侯不見公使叔向來辭曰諸侯將以甲戌盟寡君知不得事君矣請君無勤子服惠伯對曰君信蠻夷之訴以絶兄弟之國棄周公之後亦唯君寡君聞命矣叔向曰寡君有甲車四千乘在雖以無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率道其何敵之有牛雖瘠僨於豚上其畏不死南蒯子仲之憂其庸可棄乎若奉晉之衆用諸侯之師因邾莒杞鄫之怒以討魯罪閒其二憂何求而弗克魯人懼聽命甲戌同盟于平丘齊服也令諸侯日中造于除癸酉退朝子產命外僕速張於除子大叔止之使待明日及夕子產聞其未張也使速往乃無所張矣及盟子産爭承曰昔天子班貢輕重以列列尊貢重周之制也卑而貢重者甸服也鄭伯男也而使從公侯之貢懼弗給也敢以為請諸侯靖兵好以為事行理之命無月不至貢之無藝小國有闕所以得罪也諸侯修盟存小國也貢獻無極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將在今矣自日中以爭至于昏晉人許之既盟子大叔咎之曰諸侯若討其可瀆乎子産曰晉政多門貳偷之不暇何暇討國不競亦陵何國之為公不與盟晉人執季孫意如以幕䝉之使狄人守之司鐸射懐錦奉壺飲冰以蒲伏焉守者御之乃與之錦而入晉人以平子歸子服湫從子産歸未至聞子皮䘚哭且曰吾已無為為善矣唯夫子知我仲尼謂子産於是行也足以為國基矣詩曰樂㫖君子邦家之基子産君子之求樂者也且曰合諸侯藝貢事禮也公羊傳公不與盟者何公不見與盟也公不見與盟大夫執何以致會不恥也曷為不恥諸侯遂亂反陳蔡君子不恥不與焉 榖梁傳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公不與盟者可以與而不與譏在公也其日善是盟也 公如晉荀吳謂韓宣子曰諸侯相朝講舊好也執其卿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辭之乃使士景伯辭公于河 季孫猶在晉子服惠伯私於中行穆子曰魯事晉何以不如夷之小國魯兄弟也土地猶大所命能具若為夷棄之使事齊楚其何瘳於晉親親與大賞共罰否所以為盟主也子其圖之諺曰臣一主二吾豈無大國穆子吿韓宣子且曰楚滅陳蔡不能救而為夷執親將焉用之乃歸季孫惠伯曰寡君未知其罪合諸侯而執其老若猶有罪死命可也若曰無罪而惠免之諸侯不聞是逃命也何免之為請從君惠於會宣子患之謂叔向曰子能歸季孫乎對曰不能鮒也能乃使叔魚叔魚見季孫曰昔鮒也得罪於晉君自歸于魯君微武子之賜不至於今雖獲歸骨於晉猶子則肉之敢不盡情歸子而不歸鮒也聞諸吏將為子除館於西河其若之何且泣平子懼先歸惠伯待禮國語平丘之會晉昭公使叔嚮辭昭公弗與盟子服惠伯曰晉信蠻夷而棄兄弟其執政貳也貳必失諸侯豈唯魯然夫失其政者必毒於人魯懼及焉不可以不恭必使上卿從之季平子曰然則意如乎若我往晉必患我誰為之貳子服惠伯曰椒既言之矣敢逃難乎椒請從晉人執平子子服惠伯見韓宣子曰夫盟信之要也晉為盟主是主信也若盟而棄魯侯信抑闕矣昔欒氏之亂齊人閒晉之禍伐取朝歌我先君襄公不敢寧處使叔孫豹悉帥弊賦踦跂畢行無有處人以從軍吏次於雝俞與邯鄲勝擊齊之左掎止晏萊焉齊師𨓆而後敢還非以求逺也以魯之密邇於齊而又小國也齊朝駕則夕極於魯國不敢憚其患而與晉共其憂亦曰庶幾有益於魯國乎今信蠻夷而棄之夫諸侯之勉於君者將安勸矣若棄魯而茍固諸侯羣臣敢憚戮乎諸侯之事晉者魯為勉矣若以蠻夷之故棄之其無乃得蠻夷而失諸侯之信乎子計其利者小國共命宣子説乃歸平子
  左傳十四年春意如至自晉尊晉罪已也尊晉罪已禮也榖梁傳大夫執則致致則名意如惡然而致見君臣之禮也 晉邢侯與雍子爭鄐田乆而無成士景伯如楚叔魚攝理韓宣子命斷舊獄罪在雍子雍子納其女於叔魚叔魚蔽罪邢侯邢侯怒殺叔魚與雍子於朝宣子問其罪於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賂以買直鮒也鬻獄邢侯専殺其罪一也已惡而掠美為昏貪以敗官為墨殺人不忌為賊夏書曰昏墨賊殺臯陶之刑也請從之乃施邢侯而尸雍子與叔魚于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遺直也治國制刑不隠於親三數叔魚之惡不為末減曰義也夫可謂直矣平丘之㑹數其賄也以寛衞國晉不為暴歸魯季孫稱其詐也以寛魯國晉不為虐邢侯之獄言其貪也以正刑書晉不為頗三言而除三惡加三利殺親益榮猶義也夫國語叔魚生其母視之曰是虎目而豕喙鳶肩而牛腹谿壑可盈是不可饜也必以賄死遂弗視 士景伯如楚叔魚為賛理邢侯與雝子爭田雝子納其女於叔魚以求直及蔽獄之日叔魚抑邢侯邢侯殺叔魚與雝子於朝韓宣子患之叔向曰三姦同辠請殺其生者而戮其死者宣子曰若何對曰鮒也鬻獄雝子賈之以其子邢侯非其官也而干之夫以回鬻國之中與絶親以買直與非司宼而擅殺其罪一也邢侯 十五聞之逃遂施邢侯氏而尸叔魚與雝子於市 年冬公如晉平丘之㑹故也 十六年春王正月公在晉晉人止公不書諱之也 齊侯伐徐二月丙申齊師至於蒲隧徐人行成徐子及郯人莒人會齊侯盟于蒲隧賂以甲父之鼎叔孫昭子曰諸侯之無伯害哉齊君之無道也興師而伐逺方會之有成而還莫之亢也無伯也夫詩曰宗周既滅靡所止戾正大夫離居莫知我肄其是之謂乎 公至自晉子服昭伯語季平子曰晉之公室其將遂卑矣君幼弱六卿彊而奢傲將因是以習習實為常能無卑乎平子曰爾幼惡識國 秋八月晉昭公䘚 冬十月季平子如晉葬昭公平子曰子服回之言猶信子服氏有子哉 三十年夏六月晉頃公䘚秋八月葬鄭游吉弔且送葬魏獻子使士景伯詰之曰悼公之喪子西弔子蟜送葬今吾子無貳何故對曰諸侯所以歸晉君禮也禮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謂事大在共其時命字小在恤其所無以敝邑居大國之閒共其職貢與其備御不虞之患豈忘共命先王之制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葬唯嘉好聘享三軍之事於是乎使卿晉之喪事敝邑之閒先君有所助執紼矣若其不閒雖士大夫有所不獲數矣大國之惠亦慶其加而不討其乏明厎其情取備而已以為禮也靈王之喪我先君簡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實徃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討恤所無也今大夫曰女盍從舊舊有豐有省不知所從從其豐則寡君幼弱是以不共從其省則吉在此矣唯大夫圖之晉人不能詰 定公四年春三月劉文公合諸侯于召陵謀伐楚也晉荀寅求貨於蔡侯弗得言於范獻子曰國家方危諸侯方貳將以襲敵不亦難乎水潦方降疾瘧方起中山不服棄盟取怨無損於楚而失中山不如辭蔡侯吾自方城以來楚未可以得志祗取勤焉乃辭蔡侯晉人假羽旄於鄭鄭人與之明日或斾以會晉於是乎失諸侯將會衞子行敬子言於靈公曰會同難嘖有煩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從公曰善乃使子魚子魚辭曰臣展四體以率舊職猶懼不給而煩刑書若又共二徼大罪也且夫祝社稷之常𨽻也社稷不動祝不出竟官之制也君以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於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君行師從卿行旅從臣無事焉公曰行也及臯鼬將長蔡於衞衞侯使祝佗私於萇𢎞曰聞諸道路不知信否若聞蔡將先衞信乎萇𢎞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衞不亦可乎子魚曰以先王觀之則尚徳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徳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於周為睦分魯公以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民六族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使帥其宗氏輯其分族將其類醜以法則周公用即命于周是使之職事于魯以昭周公之明徳分之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備物典䇿官司彞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於少皥之虚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吕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飢氏終葵氏封畛土畧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於有閻之土以共王職取於相土之東都以會王之東蒐聃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康誥而封於殷虚皆啓以商政疆以周索分唐叔以大路密須之鼓闕鞏沽洗懷姓九宗職官五正命以康誥而封於夏虚啓以夏政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徳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猶多而不獲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啓商惎閒王室王於是乎殺管叔而蔡蔡叔以車七乘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帥徳周公舉之以為已卿士見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書云王曰胡無若爾考之違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衞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為大宰康叔為司宼聃季為司空五叔無官豈尚年哉曹文之昭也晉武之穆也曹為伯甸非尚年也今將尚之是反先王也晉文公為踐土之盟衞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猶先蔡其載書云王若曰晉重魯申衞武蔡甲午鄭捷齊潘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視也吾子欲復文武之畧而不正其徳將如之何萇𢎞說吿劉子與范獻子謀之乃長衞侯於盟反自召陵鄭子大叔未至而䘚晉趙簡子為之臨甚哀曰黄父之會夫子語我九言曰無始亂無怙富無恃寵無違同無敖禮無驕能無復怒無謀非徳無犯非義 沈人不會于召陵晉人使蔡伐之夏蔡滅沈秋楚為沈故圍蔡榖梁傳後而再會公志於後會也後志 五疑也  年夏歸粟于蔡以周亟矜無資公羊傳孰歸之諸侯歸之曷為不言諸侯歸之離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 榖梁傳諸侯無粟諸侯相歸粟正也孰歸之諸侯也不言歸之者專辭 六也義邇也  年秋八月宋樂祁言於景公曰諸侯唯我事晉今使不往晉其憾矣樂祁吿其宰陳寅陳寅曰必使子往他日公謂樂祁曰唯寡人説子之言子必往陳寅曰子立後而行吾室亦不亡唯君亦以我為知難而行也見溷而行趙簡子逆而飲之酒於緜上獻楊楯六十於簡子陳寅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趙氏又有納焉以楊楯賈禍弗可為也已然子死晉國子孫必得志於宋范獻子言於晉侯曰以君命越疆而使未致使而私飲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討也乃執樂祁 七年秋齊侯鄭伯盟于鹹徵會于衞衞侯欲叛晉諸大夫不可使北宫結如齊而私於齊侯曰執結以侵我齊侯從之乃盟于瑣榖梁傳以重辭也衞人重北宫結 齊國夏伐我陽虎御季桓子公斂處父御孟懿子將宵軍齊師齊師聞之墮伏而待之處父曰虎不圖禍而必死苫夷曰虎陷二子於難不待有司余必殺女虎懼乃還不敗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齊門于陽州士皆坐列曰顔髙之弓六鈞皆取而傳觀之陽州人出顔髙奪人弱弓籍丘子鉏擊之與一人俱斃偃且射子鉏中頰殪顔息射人中眉退曰我無勇吾志其目也師退冉猛偽傷足而先其兄會乃呼曰猛也殿 趙鞅言於晉侯曰諸侯唯宋事晉好逆其使猶懼不至今又執之是絶諸侯也將歸樂祁士鞅曰三年止之無故而歸之宋必叛晉獻子私謂子梁曰寡君懼不得事宋君是以止子子姑使溷代子子梁以吿陳寅陳寅曰宋將叛晉是棄溷也不如待之樂祁歸䘚于大行士鞅曰宋必叛不如止其尸以求成乃止諸州 公侵齊攻廩丘之郛主人焚衝或濡馬褐以救之遂毁之主人出師奔陽虎偽不見冉猛者曰猛在此必敗猛逐之顧而無繼偽顛虎曰盡客氣也苫越生子將待事而名之陽州之役獲焉名之曰陽州穀梁傳公如往時致月危致也往月致時危往也往月致月惡之也 夏齊國夏髙張伐我西鄙晉士鞅趙鞅荀寅救我公會晉師于瓦范獻子執羔趙簡子中行文子皆執鴈魯於是始尚羔 晉師將盟衞侯于鄟澤趙簡子曰羣臣誰敢盟衞君者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衞人請執牛耳成何曰衞吾温原也焉得視諸侯將歃渉佗捘衞侯之手及捥衞侯怒王孫賈趨進曰盟以信禮也有如衞君其敢不唯禮是事而受此盟也衞侯欲叛晉而患諸大夫王孫賈使次于郊大夫問故公以晉詬語之且曰寡人辱社稷其改卜嗣寡人從焉大夫曰是衞之禍豈君之過也公曰又有患焉謂寡人必以而子與大夫之子為質大夫曰茍有益也公子則往羣臣之子敢不皆負羈絏以從將行王孫賈曰茍衞國有難工商未嘗不為患使皆行而後可公以吿大夫乃皆將行之行有日公朝國人使賈問焉曰若衞叛晉晉五伐我病何如矣皆曰五伐我猶可以能戰賈曰然則如叛之病而後質焉何遲之有乃叛晉晉人請改盟弗許説苑趙簡子使成何渉他與衞靈公盟於甎澤靈公未喋盟成何渉他捘靈公之手而樽之靈公怒欲反趙王孫商曰君欲反趙不如與百姓同惡之公曰若何對曰請命臣令於國曰有姑姊妹女者家一人質於趙百姓必怨君因反之矣君曰善乃令之三日遂徵之五日而令畢國人巷哭君乃召國大夫而謀曰趙為無道反之可乎大夫皆曰可乃出西門閉東門趙氏聞之縛渉他而斬之以謝於衞成何走燕子貢曰王孫商可謂善謀矣憎人而能害之有患而能處之欲用民而能附之一舉而三物俱至可謂善謀矣 秋晉士鞅會成桓公侵鄭圍蟲牢報伊闕也遂侵衛九月師侵衞晉故也 九年春宋公使樂大心盟于晉且逆樂祁之尸辭偽有疾乃使向巢如晉盟且逆子梁之尸子明謂桐門右師出曰吾猶衰絰而子擊鐘何也右師曰喪不在此故也既而吿人曰已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舍鐘子明聞之怒言於公曰右師將不利戴氏不肯適晉將作亂也不然無疾乃逐桐門右師 秋齊侯伐晉夷儀敝無存之父將室之辭以與其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於髙國先登求自門出死於霤下東郭書讓登犂彌從之曰子讓而左我讓而右使登者絶而後下書左彌先下書與王猛息猛曰我先登書斂甲曰曩者之難今又難焉猛笑曰吾從子如驂之靳晉車千乘在中牟衞侯將如五氏卜過之龜焦衞侯曰可也衛車當其半寡人當其半敵矣乃過中牟中牟人欲伐之衛褚師圃亡在中牟曰衛雖小其君在焉未可勝也齊師克城而驕其帥又賤遇必敗之不如從齊乃伐齊師敗之齊侯致禚媚杏於衞齊侯賞犂彌犂彌辭曰有先登者臣從之晳幘而衣貍製公使視東郭書曰乃夫子也吾貺子公賞東郭書辭曰彼賔旅也乃賞犂彌齊師之在夷儀也齊侯謂夷儀人曰得敝無存者以五家免乃得其尸公三襚之與之犀軒與直盖而先歸之坐引者以師哭之親推之三 十年春及齊平 晉趙鞅圍衞報夷儀也初衞侯伐邯鄲午於寒氏城其西北而守之宵熸及晉圍衞午以徒七十人門于衞西門殺人於門中曰請報寒氏之役渉佗曰夫子則勇矣然我往必不敢啟門亦以徒七十人旦門焉歩左右皆至而立如植日中不啟門乃退反役晉人討衞之叛故曰由渉佗成何於是執渉佗以求成于衞衞人不許晉人遂殺渉佗成何奔燕君子曰此之謂棄禮必不鈞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渉佗亦遄矣哉 十一年冬及鄭平始叛晉也 十三年春齊侯衞侯次于垂葭實郹氏使師伐晉將濟河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兹曰可鋭師伐河内傳必數日而後及絳絳不三月不能出河則我既濟水矣乃伐河内齊侯皆斂諸大夫之軒唯邴意兹乘軒齊侯欲與衞侯乘與之宴而駕乘廣載甲焉使吿曰晉師至矣齊侯曰比君之駕也寡人請攝乃介而與之乘驅之或吿曰無晉師乃止十五年鄭罕達敗宋師于老丘齊侯衞侯次于蘧挐謀
  救宋也 哀公七年春宋師侵鄭鄭叛晉故也 晉師侵衞衞不服也 九年鄭武子賸之嬖許瑕求邑無以與之請外取許之故圍宋雍丘宋皇瑗圍鄭師毎日遷舍壘合鄭師哭子姚救之大敗二月甲戌宋取鄭師于雍丘使有能者無死以郟張與鄭羅歸公羊傳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詐之也榖梁傳取易辭也以師而易取鄭病矣 宋公伐鄭晉趙鞅卜救鄭遇水適火占諸史趙史墨史龜史龜曰是謂沈陽可以興兵利以伐姜不利子商伐齊則可敵宋不吉史墨曰盈水名也子水位也名位敵不可干也炎帝為火師姜姓其後也水勝火伐姜則可史趙曰是謂如川之滿不可游也鄭方有罪不可救也救鄭則不吉不知其他陽虎以周易筮之遇泰䷊之需䷄曰宋方吉不可與也微子啓帝乙之元子也宋鄭甥舅也祉禄也若帝乙之元子歸妹而有吉禄我安得吉焉乃止 十年夏趙鞅帥師伐齊大夫請卜之趙孟曰吾卜於此起兵事不再令卜不襲吉行也於是乎取犂及轅毁髙唐之郭侵及賴而還公羊傳十三年此晉魏曼多也曷為 十七謂之晉魏多譏二名二名非禮也  年公會齊侯盟于䝉孟武伯相齊侯稽首公拜齊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武伯問於髙柴曰諸侯盟誰執牛耳季羔曰鄫衍之役吳公子姑曹發陽之役衞石魋武伯曰然則彘也 二十年春齊人來徵會夏會于廩丘為鄭故謀伐晉鄭人辭諸侯秋師還 二十一年秋八月公及齊侯邾子盟于顧齊人責稽首因歌之曰魯人之臯數年不覺使我髙蹈唯其儒書以為二國憂是行也公先至于陽榖齊閭丘息曰君辱舉玉趾以在寡君之軍羣臣將傳遽以吿寡君比其復也君無乃勤為僕人之未次請除館於舟道辭曰敢勤僕人
  春秋之會諸侯為𣏌動者有二一曰城縁陵淮夷病𣏌齊桓公率諸侯以遷之也一曰城𣏌晉平公為𣏌出率諸侯之大夫以治之也齊之於𣏌其心則公列國樂於從事晉之於𣏌以夫人之故煩十一國之君卿魯與衞鄭咸懷疑怨故齊桓之城縁陵仲山父之城東方也晉平之城杞周平王之戍申也昔平王不撫其民遠戍母家周人怨思揚之水作焉天子且不得動衆以行私而况晉乎春秋貴道而不貴惠魯僖為成風而伐邾不名救患晉平為悼夫人而治𣏌不名保小盖自是霸業漸陵恤民日以無政春作馳底之臺殿設馳逐之車黄熊入寢皿蟲為祟晉國不可為已昭公嗣立會厥憖以合八國之大夫盟平丘以合十二諸侯其能有為也若賢於平公矣然而在位六年終弗克振何居厥憖之役救蔡不及平丘之會專務示威韓子為政讒慝𢎞多猶弗若趙孟相君尚能再合諸侯三合大夫也傳曰晉成虒祁諸侯皆有貳心斯時也楚比方歸熊䖍遇弑彊敵内亂利在中國晉於此復修盟主之業遠振宋虢之恥君臣所共有事寧獨以虒祁之故哉邾莒善愬而魯國䝉羞是役也約之以會結之以盟天下方將觀政於晉而竟以執魯大夫終是晉之會盟以閒楚而合以怒魯而離也春秋書曰公不與盟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著晉暴傷魯弱也且魯侯之來業同列國之君麋集而相見矣歃血不及何亢之有夫亢魯勢不加損卑魯勢不加益晉曲魯直先定之矣晉曲奈何同盟辱魯非桓文事也况邾南盛兵先失禮於諸侯齊人以投壺懷貳鄭人以伯男爭承衞人以芻蕘懼淫即微魯釁四方亦攜宜其晉合諸侯於此焉止而鄟陵之役參盟再見也胡康侯傷晉霸之衰也以為示威平丘而齊叛辭請召陵而蔡叛盟于沙鹹而鄭叛次于五氏而衞叛涖于鄭會于夾谷歃于黄而魯叛如是諸侯皆叛晉勢孤矣揆厥所由豈無故而然哉善乎廬陵李氏之論曰讀隠桓之春秋而知王澤之竭讀昭定之春秋而知伯烈之壞晉伯復盛於悼公浸衰於平昭而遂廢於頃定夫晉以奕世九君之業豈無積累之功著在中夏至頃定一壞而不可復收嗚呼廢興存亡未有無故而然者也嘗考晉事之始末而察其所由失矣或曰晉之微也大變在彊敵有楚弗攘有吳弗抑二彊竝立伯權遂弱自召陵擁十八國之衆不能振旅至戎蠻之執晉俛焉事楚以京師之禮自吳滅巢滅徐伐陳伐齊晉不能誰何迄乎黄池之會吳哆然操方伯之令而下以列國命晉春秋由是絶筆焉則晉之失伯實彊敵之張也曰中國茍合彊敵豈能閒乎其端在諸侯之先貳當時以齊景衞靈宋景之君其國皆彊戮力周旋何畏於吳楚今也齊君有抑晉代興之志宋衞魯鄭無非攘臂以從齊者也盖晉執行人叔孫婼與邾大夫坐而失魯執宋仲幾樂祁犂而失宋渉佗成何詬衞而失衞荀寅辭蔡而失蔡假羽毛於鄭而失鄭是以齊得盡取諸侯鄭則與齊盟于鹹㑹于安甫矣衞則與齊盟于沙次于五氏矣魯則與齊會于牽宋則與齊㑹于洮矣終而齊衞且伐晉矣則晉之失伯乃諸侯之離也曰晉國茍治諸侯安得背乎其原在大夫之先叛使六卿諸臣如先大夫之肅皆盡忠以輔公何憂乎齊衛今也彊家多門各求封殖而削弱之禍獨歸宗國自趙鞅取衞貢五百家勤晉陽之甲自韓不信執宋命卿不顧踐土之盟或取季孫之賄而昭公弗納或求蔡侯之貨而伐楚之師徒出或索十牢而吳人借為口實孟子曰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晉伯之衰又誰咎與








  繹史卷七十八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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