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穀山筆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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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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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罘罳」二字,解者甚多。顏師古以為:「連闕曲閣以覆重刻垣墉處,其形罘罳然。」崔豹《古今注》曰:「罘罳,屏也。」孔穎達曰:「屏謂之樹,今罘罳也。」蘇鶚《演義》以為:「罘者,浮也,罳者,思也。蓋織絲之文,輕疏虛薄之貌,宮殿門闕有此物也。」今以字義考之,蘇說為是。若以為曲閣及屏,則字議不相似。今宮殿上往往有銅絲網,疑即罘罳也。

太史公曰:「人臣功有五品。明其等曰閥,積日曰閱。」顏師古曰:「閥,積功也;閱,經歷也。」

飲滿舉白。解者以為:舉白見驗飲酒盡否。又曰:「白者,罰爵之名,魏文侯與大夫飲酒,謂舉白浮君者也。」酒悲。醉而涕,謂之酒悲。

衤緡錢,二十而一算。李斐曰:「緡,絲也,以貫錢。一貫千錢,出算二十也。」陌即百字,唐以八十錢為陌,宋以百錢為陌。

《呂覽》曰:「樂正夔一足矣。」《漢書》曰:「堯作《大章》,一夔足矣。」倒一字即明。乃《韓非》諸書紛紛一足之辨,何其固也。稻米為上尊;稷米為中尊;粟米為下尊。

鼓吹,軍樂也,漢代有黃門鼓吹,至今有《鐃歌十八曲》,魏有騎吹,當時燕享從行皆用之。今殿廷唯有雅樂,車駕出乃用鼓吹,而民間反得用之,至閭里婚喪,無不以鼓吹將之者,更相沿不禁,何也?

天祿者,天鹿也,天鹿、辟邪自是兩物,一角為天鹿,二角為辟邪,又總謂之桃祓。當百軍,吏名也。伍百,武校名也。旁午,一從一橫為旁午也。

碌碌、錄錄、鹿鹿、陸陸,四字通用。漢時,軍民出境,皆封長境與之,即今之文引也。梵夾,貝葉經也,乃以版夾之,謂之梵夾。胡床,即交椅也。

唐時,賓客宴集,為人起舞,當此禮者,即以彩物為贈,謂之纏頭,如僕固懷恩為中使駱奉仙起舞,奉仙以纏頭為贈是也。娼妓當筵舞者,亦有纏頭賜。故杜詩云:「笑時花近眼,舞罷錦纏頭。」

《樂記》:「猶雜子女。」鄭注曰:「猶,當為優。」孔穎達曰:「猶雜,謂獼猴也。謂舞戲之時,狀如獼猴,間雜男子婦人無別也。」「倡優」之「優」,當作「猶」字。

楚王希範地衣用角簟者,剖竹為細蔑織之,即今之蘄簟也。

郭崇韜素疾宦官,嘗謂魏王繼岌曰:「大王他日得天下,騬馬亦不可乘,況任宦官。」騬馬,害馬也,俗謂之扇馬。有足曰蟲,無足曰豸。

貞元中,宣武兵變,執城將曹全另之。注:另,古瓦翻,即「剮」字也。溪泉漲流,謂之水不潤下,陰盛之象也。井無水曰眢。

六博之法,不甚可曉。《楚辭》琨蔽象棋有六博。鮑宏《博經》云:「琨蔽,玉箸也,各投六箸,行六棋,故云六博。行十二棋,六棋白六棋黑,所擲骰謂之瓊,瓊有五彩,刻為一畫者,謂之塞,刻為兩畫者,謂之白,刻為三畫者,謂之黑,不刻者,五塞之間謂之五塞」云云。詳六棋之制,似今雙陸,以骰子行之,非今之棋子也。

《梁史》:宋全昱以投瓊擊盆中並散,蓋即今之骰子,不知與古之瓊同否。

彈棋之戲,兩人對局,白黑棋各六枚,先列棋相當,更先彈也。其局以石為之,其形四駼而中高,魏文帝善彈棋,能用手巾角,時一書生,又能低頭以所冠葛巾撇棋。其藝蓋始於漢武帝好蹴踘,言事者以為勞體,乃作彈棋奏之。以此觀之,彈棋與對弈不同,直以石子相觸耳。

宋蒼梧王畫蕭道成之腹,自引滿射之,左右請以骲箭,一射,正中其臍,投弓大笑。骲箭,一名響箭,即今之骲頭也。

《南史》:宋明帝志慕節儉,大官常進裹蒸,上曰:「我食此不盡,可四破之,餘充晚食。」裹蒸者,以糖和糯米,入香藥、松子等物,以竹籜裹而蒸之,即今之角黍也。

玄宗出奔,日中未食,楊國忠自市胡餅以獻。解曰:胡餅,今之蒸餅,言以胡麻著之也。即今之燒餅耳。宇文護殺周主,置毒糖饣追。糖饣追,丸餅也,即今元宵子耳。

熊白,熊脂也。熊山居冬蟄,當心有脂甚美。雞臛,雞羹也,味極佳。

《爾雅·釋木》云:「檟,若茶。」郭璞注:「早采為茶,晚采為茗。」此茶之始也。自漢以前,不見於書,想所謂檟者,即是矣。

溫嶠上表,貢茶一千斤,茗三百斤。六朝,北人猶不食茶,至以酷與之較,惟江南人食之耳。至唐貞元間,始從張滂之請,歲收茶稅四十萬緡,利亦夥矣。宋、元以來,茶目遂多,然皆蒸乾為末,如今香餅之制,乃以入貢,非如今之食茶,止采而烹之也。西戎食茶,不知起於何時,本朝以茶易番馬,制其死命,番人以茶為藥,百病皆瘥,不得則死,此亦前代所未有也。

禾不因種而生曰穭。侯景作亂,貴家大族皆自出禾穭,今所謂穭生是也。柿,斫木劄也。

李白詩云:「脫君帽,為君笑。」初不知其解,及觀《北史》:魏主欲誅爾朱榮,榮女為後,懷娠,乃聲言皇子生,遣城陽王徽馳騎告榮,榮方與元天穆博,徽脫榮帽,歡舞盤旋。以是知脫帽歡舞,本夷俗也。

胡人軍中好吹唇相呼,侯景即位,其黨數萬皆吹唇鼓噪上殿。今人往往以唇作聲,謂之胡噪,即吹唇之聲也。

觱篥,葭管也。卷蘆為頭,截竹為管,出於胡中。唐時編入鹵簿,名為笳管,即胡笳也。

傀儡,杜佑曰:「窟儡子,亦曰傀磊子,本喪樂也。漢末始用之於嘉會,北齊高緯尤好之。今俗懸絲而戲,謂之偶人,亦傀儡之屬也。又有以手持其末,出之幃上,則正謂之窟儡子矣。

唐史:王凝及第,衩衣見崔彥昭。衩衣,便服也,今俗語猶然。澡手謂盥,滌面謂頮。

《通鑒》:「史憲誠據魏博,於黎陽築馬頭,為渡河之勢。」注:「附岸築土,植木夾之,以便兵馬入舡,謂之馬頭。」馬頭之名始此。

劉守光圍滄州,城中食盡,食堇塊。堇塊,粘土也。

雜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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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姓姒,以吞薏苡而生。今按:苡音以,姒音似,字不相蒙。

漢成帝時,詔求殷後,分為十餘姓,不得其嫡,梅福、匡衡議以為:宜封孔子世為殷後,乃封孔吉為殷紹嘉侯,地百里,是聖裔封爵之始也。夫孔子之聖,乃以殷後得封兩楹之奠,固曰:「我殷人也。」豈其兆耶?

《春秋》:長狄僑如「身橫九畝,斷其首而載,眉見於軾。」《司馬法》:「六尺為步,步百為畝。」九畝為九百步,恐無此理。借使長九百步,其骨豈但專車,眉亦不止見於軾矣。《漢志》:「後稷始圳田,以二為耦。廣尺、深尺曰圳。」《漢志》:「一畝三圳。」則是一畝長百步、廣三圳也。身橫九畝,則從其衝而視之,當為二十七圳,長可二丈七尺,故曰橫也。

《左傳》:「戟其手。」謂舉手如戟形也,罵人狀如此。

漢法:有天地大變,天下大過,皇帝使侍中持節,乘四白馬,賜上尊養牛,策告殃咎,使者去半道,丞相即上病,使者還,未白事,尚書以丞相不起聞矣。其時三公之責如此。雖欲如後世大臣謂「天變不足畏」,豈可得耶?然其法亦太過,本於禨祥之說,所謂移之相者也。三代之法當不如是。

漢時有三李、杜,李固、杜喬;李膺、杜密;李雲、杜根。

楮書不始於蔡倫,倫第以魚網木皮為紙,別創一法耳。自前漢有赫蹄書。

東漢永初元年,永昌徼外僬僥夷人舉種內附。《家語》云:「僬僥氏三尺,短之至也。」史不著其長短。當非其真耳。

《神異經》曰:「南方有人,長二三尺,袒身,目有頂上,走行如風,其名曰魃,所見之國大旱,赤地千里,遇者得之,投溷中即死。」此《詩》所謂旱𩴂也。北方風俗,每遇大旱,以火照新葬墳,如有光焰,往掘,死人有白毛遍體,即是旱魃,椎之輒雨,以此成俗,官不能禁也。江南不聞此事,豈旱魃之瘧,獨行於北方耶?

漢時,嶺南貢生龍眼、荔枝,十里一置,五里一候,晝夜傳送,至和帝時臨武長唐羗上書奏狀,乃敕大官毋得受獻。交阯諸郡去長安、洛陽萬里,不知二物何由生致?唐明皇時,從巴、蜀騎送長安,猶以為難,交阯道里何啻五六倍?此不可曉也。

陝西近西域處,有一種小蒲桃,號瑣瑣蒲桃,中土甚珍之,常疑其名所自起,以為必有正音,呼者傳訛,直作瑣瑣。及觀《西京》、《羽獵賦》:漢離宮有娑馺殿,娑馺與瑣瑣音相近。當是武帝得西域蒲桃,種之離宮別苑,有娑馺之名,至今相沿,遂傳為瑣瑣耳。

安金藏剖心以白皇嗣,太后使醫納五髒,以桑皮線縫之,傅以良藥,經宿始蘇。桑皮線可縫腹皮。

武三思使周利貞殺五王於流所,以袁恕己素服黃金,逼服野葛汁數升而死。《本草》:野葛類鉤吻,鉤吻類地黃。

建成欲誘秦府驍將,以金銀器一車贈尉遲敬德,敬德不受,世民曰:「公心如山嶽,雖積金至鬥,知公不移。」唐人詩云:「身後堆金柱北斗。」今俗語云「黃金柱北斗」,蓋出於此。

後魏孝文皇帝遷都洛陽,以北方酋長畏暑,令秋朝洛陽,春還部落,時人謂之雁臣。雁臣二字出此。

唐咸通中,浙東寇亂,有進士數人陷賊中,衣綠,及賊兵敗,悉取斬之,曰:「亂我謀者,此青蟲也。」以進士為青蟲,大奇。

《上清傳》:德宗怒陸贄曰:「獠奴!我脫伊綠衫,便與紫衫著。」又嘗喚伊作陸九云云。褚遂良諫立武后,叩頭納笏,武后在簾內言曰:「何不撲殺此獠!」贄,吳興人,遂良,杭州人,皆呼之為獠,其義何居?

「繆」字與「穆」字通,亦與「謬」字通,秦穆、魯穆之諡,皆以「繆」為「穆」,何曾、賈充之諡,又以「繆」為「謬」,豈因其人而移易耶?此當詳考。

漢有魚龍百戲,齊、梁以來,謂之散樂,有舞盤伎、舞倫伎、長蹻伎、跳鈴伎、擲倒伎、跳劍伎、吞劍伎,今教坊百戲大率有之。惟擲倒不知何法,疑即翻金鬥也。翻金鬥,字義起於趙簡子之殺中山王,後之工人以頭委地而翻身跳過,謂之金鬥,想其形類為名耳。

優人為優,以一人襆頭衣綠,謂之參軍,以一人髽角敝衣如童僕狀,謂之蒼鶻。徐知訓與吳王為優,自為參軍,使王為蒼鶻,總角敝衣,執帽以從,其狎侮媟曼無君臣之禮如此。參軍之法,至宋猶然,似院本及戲文裝淨之狀,第不知其節奏耳。

五代朝貴宴集,為手勢令,其法以手掌為虎鷹,指節為松根,大指為蹲鴟,食指為鉤戟,中指為玉柱,名指為潛虯,小指為奇兵,腕為三洛,五指為奇峰,亦謂之招手令,史弘肇不閑,至與宰相蘇逢吉相詬,欲索劍追,殊不可解。

李嶠《諫鑄大像疏》云:「造像錢見有一十七萬餘緡,若將放施,人與一千,濟得一十七萬餘戶,即此可見一緡是一千也。」唐制,布帛六丈為端,四太為疋。

升仙太子即周太子晉也。武后加號升仙,為撰文立碑,詞翰並美,今其石尚在,為古名帖,亦奇跡也。

貞元十七年,吐蕃攻陷麟州,僧延素為虜所得,虜將有徐舍人者,謂延素曰:「我英公五世孫也,武后時,我高祖建義不成,子孫流播異域,雖代居祿位典兵,然思本之心不忘,顧宗族大,無自由拔耳。」史傳敬業為僧,則逃入吐蕃者,乃其後也,以此推之,虜中有漢土人種族必多,直世代綿邈,名字侏亻離,不可究詰耳。

世傳呂岩者,謂之孫也。按史:渭,河中人,於貞元十六年為河南觀察使,其子溫為左拾遺,入王叔文之黨。

北朝於謹,一代名臣,於頔之先也。頔在襄陽為子求尚主,以結上歡,學士李絳謂:「頔為虜族,不足以辱帝女。」解者:謹之先於栗磾,本姓勿忸於氏,從拓拔起於代北,更為於姓,此所謂虜族也,與邘子之後不相蒙矣。

《唐史》:劉辟之叛,判官莆田林蘊諫其舉兵。林姓始見於史。孫湎曰:「林姓、周平王次子林開之後,魯有林放、林雍,齊有林元,此其始也。」今閩中林姓最多,皆以為王潮入閩所攜中土氏族,不知唐時莆田已有林姓,則不出於潮矣。記之以備考質。

唐時,御史所過皆給驛馬,先有牒文飭候,謂之排馬牒,即今之白牌也。唐法有旬休者,一月三旬,遇旬則要沐,即十日一洗沐也。

排牙之名,自唐節鎮有之,謂牙前將士,各執其物以主於庭下,俟節度使升堂,以次參謁也。

宋臣黃萬石諭其部將料立曰:「吾官銜,一牙牌書不盡。」蓋牙牌書銜,在宋已有之,第不知在佩帶否?

宋人詠紅梅詩:「若使開遲三二月,北人應作杏花看。」似言江梅之開必在正月,不知北方地寒,梅開甚遲,往往與杏花同時,恐直混作杏花,不必言似矣。

南昌滕王閣見於《三王記敘》;巴州滕王亭子見於杜工部詩。唐初諸王出牧,宮館之盛,所至輒為名跡,其豪侈可知,滕王其甚者爾。考史:滕王元嬰,高祖之子,驕奢縱逸,畋遊無節,又嬰與蔣王惲皆好聚斂,高宗常賜諸王帛各五百段,惟不及二王,敕曰:「滕叔蔣兄自能經紀,不須賜物,給麻兩車,以為錢貫。」 二王大慚。

曲江在秦為宜春苑,在漢為樂遊苑,至唐開元中,大加疏鑿,遂為勝境,其南為芙蓉苑,其西為杏苑、慈恩寺,進士及第者,於此遊宴。今其地在西安,鞠為茂草,無復遺跡矣。

蘇源明,唐之文士也,與李、杜同時,詩中有其往返,曾避地魯城,僑居瑕丘,後為東平太守,有《洞庭詩敘》,文章爾雅,見稱前哲,及考之唐史,稱其為國子司業,稱病不仕祿山,肅宗即位,擢為侍從,此有唐一代光明俊偉人也。小洞庭在蠶尾山前,乃今東平北境、東阿諸山之陽,所謂九女泉者,是其遺跡,而無片石隻字可識,舊遊山泉之區,鞠為棒莽,俯仰千載,為之一歎。

寒食禁火,相傳起於介子推自焚,《琴操》所紀介子推事云:五月五日不得舉火。又非寒食也。《周禮》:「司烜氏仲春以木鐸徇火禁於國中。」注云:「為季春將出火也。」斷火之制當起於此。今寒食俗多上塚,禁火之風,邈不復聞矣。

社者,戊日也,立春以後五戊日為社日。春秋二社皆戊日也。

張邦昌,東光人;劉豫,阜城人,皆河間境也,一郡之境,同時出二假帝,是何風氣!

安祿山、朱全忠,皆賜爵東平郡王,劉豫僭位,嘗都東平府,皆以其為望郡也。

露布之體,蓋軍中奏請,皆係機密文書,不敢宣泄,至戰勝功成,方備書捷狀,建之漆竿,昭著耳目,使所過皆知,謂之露布。自晉以來有之,唐末,諸鎮阻兵,典章無考,莊宗既平幽、燕,命書記王緘草露布,緘不知故事,書之於布,遣人曳之,而使劉仁恭父子荷校其下,此乃決獄之幡,非露布矣。

古者授印綬,常佩之於身,至解官,則去其印綬,不為職任設也。唐末,始置職印,任其職者,傳而用之,其印盛之以匣,當官者置之臥內,別為一牌,使吏掌之,以謹出入,印出牌入,印入牌出,即今日之制也。秦、漢以來,官印甚小,以綬係之,懸於肘後,若今御史出巡鐵印是矣。其後更為職印,乃始大耳。

咸通五年,彗星出,長三尺,司天奏以為含譽瑞星,宣示中外,編諸史冊,含譽與彗星必甚相似,俟詳考之。

唐莊宗置酒錢庫,令其子繼岌為張業起舞,指錢積曰:「和哥乞錢,盡以錢一積與之。」「錢積」二字始此。

木華黎佐元大定天下,功冠群臣,其孫安童,年二十餘,為世祖相,安童孫拜住為英宗相,皆以忠勤正大為一代名臣,東平其世封也,拜住為相,奉命立安童碑於范陽,在今良鄉。

自古都邑大賈名俠皆有稱號,或以所居,或以所業,如《漢書》所謂東市賈、萬城西、萬章箭、張禁酒、趙放,又如《貨殖傳》所載:翁伯販脂,張氏賣漿,郅氏灑削,濁氏胃脯。其所貨至為纖嗇,往往鼎食擊鍾,蓋大都人眾,所取宏多,故雖負販之資,亦至不貲也。今都城如賣醬、屠沽,有千萬之資,其名亦與古同,可見古今風俗亦不甚遠。

刁斗,或言小鈴,或謂以銅作鐎器,可炊。愚謂鬥,晝炊夜擊,既曰擊,即非小鈴,或如今軍中所用銅鼓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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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山筆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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