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443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四百四十二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四百四十三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四百四十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四百四十三卷目錄

 將帥部名臣列傳一

  周一

  呂尚       尹吉甫

  方叔召虎     先軫

  孟莊子      孫武

  伍員       范蠡

  司馬穰苴     田忌

  孫臏       吳起

  李同       樂毅

  李牧

官常典第四百四十三卷

將帥部名臣列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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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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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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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史記齊太公世家》:太公望呂尚者,東海上人。其先 祖嘗為四嶽,佐禹平水土,甚有功。虞夏之際封於呂, 或封於申,姓姜氏。夏商之時,申呂或封枝庶子孫,或 為庶人,尚其後苗裔也。本姓姜氏,從其封姓,故曰呂 尚。呂尚蓋嘗窮困,年老矣,以漁釣奸周西伯。西伯將 出獵,卜之曰:「所獲非龍非彲,非虎非羆,所獲霸王之」 輔。於是周西伯獵,果遇太公於渭之陽,與語大說,曰: 「自吾先君太公曰:『當有聖人適周,周以興』。子真是邪? 吾太公望子久矣。」故號之曰太公望。載與俱歸,立為 師。或曰:太公博聞,嘗事紂,紂無道,去之,游說諸侯,無 所遇,而卒西歸周西伯。或曰:呂尚處士,隱海濱。周西 伯拘羑里。散宜生閎夭素知而招呂尚,呂尚亦曰:「吾 聞西伯賢,又善養老,盍往焉。」三人者為西伯求美女 奇物,獻之於紂,以贖西伯,西伯得以出,反國。言呂尚 所以事周雖異,然要之為文武師周。西伯昌之脫羑 里歸,與呂尚陰謀修德,以傾商政。其事多兵權與奇 計。故後世之言兵及周之陰權,皆宗太公為本謀。周 西伯政平,及斷虞芮之訟,而詩人稱西伯受命曰:文 王伐崇密、須、犬夷,大作豐邑,天下三分其二歸周者, 太公之謀計居多。文王崩,武王即位九年,欲脩文王 業,東伐以觀諸侯集否。師行師尚父左杖黃鉞,右把 白旄,以誓曰:「蒼兕蒼兕,總爾眾庶,與爾舟楫,後至者 斬!」遂至盟津,諸侯不期而會者八百諸侯,諸侯皆曰: 「紂可伐也。」武王曰:「未可。」還師與太公作此《太誓》。居二 年,紂殺王子比干囚箕子。武王將伐紂卜龜兆不吉 風雨暴至群公盡懼。唯太公彊之勸武王。武王於是 遂行。十一年正月甲子誓於牧野伐商紂。紂師敗績。 紂反走登鹿臺遂追斬紂。明日武王立於社群公奉 明水。衛康叔封布采席師尚父牽牲史佚策祝以告 神,討紂之罪。散鹿臺之錢,發鉅橋之粟,以振貧民。封 比干墓,釋箕子囚,遷九鼎,修周政,與天下更始。師尚 父謀居多,於是武王已平商而王天下,封師尚父於 齊營丘,東就國,道宿行遲,逆旅之人曰:「吾聞時難得 而易失,客寢甚安,殆非就國者也。」太公聞之,夜衣而 行,黎明至國。萊侯來伐,與之爭營丘。營丘邊萊,萊人 夷也。會紂之亂而周初定,未能集遠方,是以與太公 爭國。太公至國,脩政,因其俗,簡其禮,通商工之業,便 魚鹽之利,而人民多歸齊,齊為大國。及周成王少時, 管、蔡作亂,淮夷畔周,乃使召康公命太公曰:「東至海, 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無棣,五侯九伯,實得征之。」齊 由此得征伐,為大國,都管丘。

尹吉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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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四川總志》:「周尹吉甫,江陽人,宣王時以太師為大 將,有功。詩人作《嵩高蒸民》諸詩美之。」

按《鄖陽府志》:「吉甫,房陵人。或曰瀘人。宣王時封太師, 食邑於房。詩人為《六月》之章歌之。卒葬於房之青峰 山,今碑墳在焉。」

方叔 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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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函史》:宣王命方叔征南荊,召虎征淮夷,周道粲然 復興,諸侯復宗。周,詩人所為賦《六月采芑》《常武》者也。

先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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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春秋臣傳》:先軫,晉卿也。邑於原,又曰原軫。秦師襲 鄭,軫曰:「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 敵不可縱。縱敵患生,違天不祥。一日縱敵,數世之患 也。」遂發命遽興。姜戎、子墨、衰絰敗秦師於殽,獲孟明 視、西乞術、白乙丙以歸。文嬴請三帥,曰:「彼實搆吾二 君,寡君若得而食之不厭,使歸就戮,於秦若何?」公許 之。先軫朝,問秦囚。公曰:「夫人請之,吾舍之矣。」軫怒曰: 「武夫力而拘諸原,婦人暫而免諸國,墮軍實而長寇讎,亡無日矣!」不顧而唾。公使陽處父追之,不及。狄伐 晉,軫曰:「匹夫逞志於君而無討,敢不自討乎?」免胄入 狄師,死焉。狄人歸其元,面如生。

孟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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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左傳襄公十六年》秋,齊侯圍郕,孟孺子速徼之。齊 侯曰:「是好勇。去之以為之名。」速遂塞海陘而還。

孫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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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史記本傳》:「孫子武者,齊人也,以兵法見於吳王闔 廬。闔廬曰:『子之十三篇,吾盡觀之矣,可以小試勒兵 乎』?對曰:『可』。闔廬曰:『可試以婦人乎』?曰:『可』。於是許之。出 宮中美人得百八十人。孫子分為二隊,以王之寵姬 二人各為隊長,皆令持戟,令之曰:『汝知而心與左右 手背乎』?婦人曰:『知之』。孫子曰:『前則視心,左視左手,右』」 視右手,後即視背。婦人曰:「諾。」約束既布,乃設鈇鉞,即 三令五申之。於是鼓之右,婦人大笑。《孫子》曰:「約束不 明,申令不熟,將之罪也。」復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婦人 復大笑。《孫子》曰:「約束不明,申令不熟,將之罪也;既已 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斬左右隊長。吳王 從臺上觀,見且斬愛姬,大駭,趣使使下令曰:「寡人已 知將軍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願勿斬 也!」孫子曰:「臣既已受命為將,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 遂斬隊長二人以徇。用其次為隊長。於是復鼓之,婦 人左右前後跪起,皆中規矩繩墨,無敢出聲。於是,《孫 子》使使報王曰:「兵既整齊,王可試下觀之,唯王所欲 用之,雖赴水火猶可也。」吳王曰:「將軍罷休就舍,寡人 不願下觀。」孫子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實。」於是闔 廬知孫子能用兵,卒以為將,西破彊楚,入郢,北威齊、 晉,顯名諸侯,孫子與有力焉。

伍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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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史記》本傳:伍子胥者,楚人也,名員。員父曰伍奢,員 兄曰伍尚,其先曰伍舉,以直諫事楚莊王有顯,故其 後世有名於楚。楚平王有太子,名曰建,使伍奢為太 傅,費無忌為少傅。無忌不忠於太子建,平王使無忌 為太子取婦於秦,秦女好,無忌馳歸報平王曰:「秦女 絕美,王可自取,而更為太子取婦。」平王遂自取秦女, 而絕愛幸之,生子軫,更為太子取婦。無忌既以秦女 自媚於平王,因去太子而事平王。恐一旦平王卒而 太子立,殺己,乃因讒太子建。建母,蔡女也,無寵於平 王。平王稍益疏建,使建守城父,備邊兵。頃之,無忌又 日夜言太子短於王曰:「太子以秦女之故,不能無怨 望,願王少自備也。」自太子居城父,將「兵外交諸侯,且 欲入為亂矣。」平王乃召其太傅伍奢考問之。伍奢知 無忌讒太子於平王,因曰:「王獨奈何以讒賊小臣,疏 骨肉之親乎?」無忌曰:「王今不制,其事成矣,王且見禽。」 於是平王怒,囚伍著,而使城父司馬奮揚往殺太子。 行未至,奮揚使人先告太子,太子急去,不然,將誅太 子建,亡奔宋。無忌言於平王曰:「伍奢有二子,皆賢,不 誅且為楚憂,可以其父質而召之,不然且為楚患。」王 使使謂伍奢曰:「能致汝二子則生,不能則死。」伍奢曰: 「尚為人仁,呼必來;員為人剛戾忍詬,能成大事。彼見 來之并禽,其勢必不來。」王不聽,使人召二子曰:「來,吾 生汝父。不來,今殺奢也。」伍尚欲往,員曰:「楚之召我兄 弟,非欲以生我父也。恐有脫者後生患,故以父為質, 詐召二子,二子去則父子俱死,何益?父之死,往而令 讎不得報耳!不如奔他國,借力以雪父之恥,俱滅無 為也!」伍尚曰:「我知往,終不能全父命,然恨父召我以 求生而不往,後不能雪恥,終為天下笑耳。」謂員:可去 矣:「汝能報殺父之讎,我將歸死。」尚既就執,使者捕伍 胥。伍胥貫弓執矢嚮使者,使者不敢進。伍胥遂亡。聞 太子建之在宋,往從之。奢聞子胥之亡也,曰:「楚國君 臣且苦兵矣。」伍尚至楚,楚并殺奢與尚也。伍胥既至 宋,宋有華氏之亂。乃與太子建俱奔於鄭,鄭人甚善 之。太子建又適晉,晉頃公曰:「太子既善鄭,鄭信太子。 太子能為我內應,而我攻其外,滅鄭必矣。」滅鄭而封 太子,太子乃還鄭。事未會,會自私欲殺其從者,從者 知其謀,乃告之於鄭。鄭定公與子產誅殺太子建,建 有子名勝。伍胥懼,乃與勝俱奔吳。到昭關,昭關欲執 之,伍胥遂與勝獨身步走,幾不得脫。追者在後。至江, 江上有一漁父乘船,知伍胥之急,乃渡伍胥。伍胥既 渡,解其劍曰:「此劍直百金。」以與父。父曰:「楚國之法,得 伍胥者,賜粟五萬石,爵執珪,豈徒百金劍邪?」不受。伍 胥未至吳而疾止,中道乞食,至於吳。吳王僚方用事, 公子光為將。伍胥乃因公子光以求見吳王。久之,楚 平王以其邊邑鍾離與吳邊邑卑梁氏俱蠶,兩女子 爭桑相攻,乃大怒,至於兩國舉兵相伐。吳使公子光 伐楚,拔其鍾離、居巢而歸。伍子胥說吳王僚曰:「楚可 破也。願復遣公子光。」公子光謂吳王曰:「彼伍胥父兄 為戮於楚,而勸王伐楚者,欲以自報其讎耳,伐楚未 可破也。」伍胥知公子光有內志,欲殺王而自立,未可 說以外事,乃進專諸於公子光。退而與太子建之子

勝耕於野,五年而楚平王卒。初,平王所奪太子建秦
考證
女生子軫,及平王卒,軫竟立為後,是為昭王。吳王僚

因楚喪,使二公子將兵往襲楚。楚發兵絕吳兵之後, 不得歸,吳國內空。而公子光乃令專諸襲刺吳王僚 而自立,是為吳王闔廬。闔廬既立得志,乃召伍員以 為行人,而與謀國事。楚誅其大臣卻宛、伯州犁。《伯州 犁》之孫伯嚭亡奔吳,吳亦以嚭為大夫。前王僚所遣 二公子將兵伐楚者,道絕不得歸。後聞闔廬弒王僚 自立,遂以其兵降楚,楚封之於舒。闔廬立三年,乃興 師與伍胥、伯嚭伐楚,拔舒,遂禽故吳反二將軍。因欲 至郢,將軍孫武曰:「民勞未可,且待之。」乃歸。四年,吳伐 楚,取六與潛。五年,伐越,敗之。六年,楚昭王使公子囊 瓦將兵伐吳,吳使伍員迎擊,大破楚軍於豫章,取楚 之居巢。九年,吳王闔廬謂子胥、孫武曰:「始子言郢未 可入,今果何如?」二子對曰:「楚將囊瓦貪而唐、蔡皆怨 之,王必欲大伐之,必先得唐、蔡乃可。」闔廬聽之,悉興 師與唐、蔡伐楚,與楚夾漢水而陳。吳王之弟夫概將 兵請從,王不聽,遂以其屬五千人擊楚將子常。子常 敗走,奔鄭。於是吳乘勝而前,五戰遂至郢。己卯,楚昭 王出奔。庚辰,吳王入郢。昭王出亡,入雲夢。盜擊王,王 走鄖。鄖公弟懷曰:「平王殺我父,我殺其子,不亦可乎?」 鄖公恐其弟殺王,與王奔隨。吳兵圍隨,謂隨人曰:「周 之子孫在漢川者,楚盡滅之。」隨人欲殺王,王子綦匿 王,已自為王以當之。隨人卜與王於吳,不吉,乃謝吳 不與王。始,伍員與申包胥為交,員之亡也,謂包胥曰: 「我必覆楚。」包胥曰:「我必存之。」及吳兵入郢,伍子胥求 昭王,既不得,乃掘楚平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然後 已。申包胥亡於山中,使人謂子胥曰:「子之報讎,其以 甚乎?吾聞之,人眾者勝天,天定亦能勝人。今子故平 王之臣,親北面而事之,今至於僇死人,此豈其無天 道之極乎?」伍子胥曰:「為我謝申包胥曰,吾日暮塗遠, 吾故倒行而逆施之。」於是申包胥走秦,告急求救於 秦,秦不許。包胥立於秦廷,晝夜哭,七日七夜,不絕其 聲。秦哀公憐之,曰:「楚雖無道,有臣若是,可無存乎?」乃 遣車五百乘救楚擊吳。六月,敗吳兵於稷。會吳王久 留楚,求昭王,而闔廬弟夫概乃亡歸,自立為王。闔廬 聞之,乃釋楚而歸,擊其弟夫概。夫概敗走,遂奔楚。楚 昭王見吳有內亂,乃復入郢,封夫概於堂谿,為堂谿 氏。楚復與吳戰,敗吳,吳王乃歸。後二歲,闔廬使太子 夫差將兵伐楚,取番。楚懼吳復大來,乃去郢,徙於鄀。 當是時,吳以伍子胥、孫武之謀,西破彊楚,北威齊、晉, 南服越人。其後四年,孔子相魯。後五年,伐越,越王句 踐迎擊,敗吳於姑蘇,傷闔廬,指軍卻。闔廬病創將死, 謂太子夫差曰:「爾忘句踐殺爾父乎?」夫差對曰:「不敢 忘。」是夕,闔廬死。夫差既立為王,以伯嚭為太宰,習戰 射。二年後,伐越,敗越於夫湫。越王句踐乃以餘兵五 千人棲於會稽之上,使大夫種厚幣遺吳太宰嚭以 請和,求委國為臣妾。吳王將許之,伍子胥諫曰:「越王 為人能辛苦,今王不滅,後必悔之。」吳王不聽,用太宰 嚭計,與越平。其後五年,而吳王聞齊景公死而大臣 爭寵,新君弱,乃興師北伐齊。伍子胥諫曰:「句踐食不 重味,弔死問疾,且欲有所用之也。此人不死,必為吳 患。今吳之有越,猶人之有腹心疾也,而王不先越,而 乃務齊,不亦謬乎!」吳王不聽,伐齊,大敗齊師於艾陵, 遂滅鄒魯之君以歸,益疏子胥之謀。其後四年,吳王 將北伐齊,越王句踐用子貢之謀,乃率其眾以助吳, 而重寶以獻遺太宰嚭。太宰嚭既數受越賂,其愛信 越殊甚,日夜為言於吳王。吳王信用嚭之計。伍子胥 諫曰:「夫越腹心之病,今信其浮辭詐偽,而貪齊破齊, 譬猶石田,無所用之。且《盤庚之誥》曰:『有顛越不恭,劓 殄滅之,俾無遺育。無使易種於茲邑』。此商之所以興。 願王釋齊而先越,若不然,後將悔之無及。」而吳王不 聽,使子胥於齊。子胥臨行,謂其子曰:「吾數諫王,王不 用,吾今見吳之亡矣,汝與吳俱亡無益也。」乃屬其子 於齊鮑牧而還報吳。吳太宰嚭既與子胥有隙,因讒 曰:「子胥為人剛暴少恩,猜賊,其怨望恐為深禍也。前 日王欲伐齊,子胥以為不可,王卒伐之,而有大功。子 胥恥其計謀不用,乃反怨望。而今王又復伐齊,子胥 專愎彊諫,沮毀用事,徒幸吳之敗,以自勝其計謀耳。 今王自行,悉國中武力以伐齊,而子胥諫不用,因輟 謝,詳病不行。王不可不備,此起禍不難。且嚭使人微 伺之,其使於齊也,乃屬其子於齊之鮑氏。夫為人臣, 內不得意,外倚諸侯,自以為先王之謀臣,今不見用, 常鞅鞅怨望。願王早圖之。」吳王曰:「微子之言,吾亦疑 之。」乃使使賜伍子胥屬鏤之劍,曰:「子以此死。」伍子胥 仰天歎曰:「嗟乎!讒臣嚭為亂矣!王乃反誅我,我令若 父霸自若未立時,諸公子爭立,我以死爭之於先王, 幾不得立。若既得立,欲分吳國予我,我顧不敢望也。 然今若聽諛臣言以殺長者!」乃告其舍人曰:「必樹吾 墓上以梓,令可以為器而抉吾眼,縣吳東門之上,以 觀越寇之入滅吳也。」乃自剄死。吳王聞之大怒,乃取 子胥尸,盛以《鴟夷》革,浮之江中。吳人憐之,為立祠於江上,因命曰「胥山。」吳王既誅伍子胥,遂伐齊。齊鮑氏 殺其君悼公而立陽生。吳王欲討其賊,不勝而去。其 後二年,吳王召魯、衛之君會之橐螋。其明年,因北大 會諸侯於黃池,以令周室。越王句踐襲殺吳太子,破 吳兵。吳王聞之乃歸,使使厚幣與越平。後九年,越王 句踐遂滅吳,殺王夫差而誅太宰嚭,以不忠於其君 而外受重賂,與己比周也。

范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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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呂氏春秋》高注:「范蠡,楚三戶人也,字少伯。」

按《史記·越世家》:越敗吳師於檇李,射傷吳王闔廬。闔 廬且死,告其子夫差曰:「必毋忘越三年」,句踐聞吳王 夫差日夜勒兵,且以報越,越欲先吳,未發,往伐之。范 蠡諫曰:「不可。臣聞兵者凶器也,戰者逆德也,爭者事 之末也。陰謀逆德,好用凶器,試身於所末,上帝禁之, 行者不利。」越王曰:「吾已決之矣。」遂興師。吳王聞之,悉 發精兵擊越,敗之夫椒。越王乃以餘兵五千人保棲 於會稽,吳王追而圍之。越王謂范蠡曰:「以不聽子,故 至於此,為之奈何?」蠡對曰:「持滿者與天,定傾者與人, 節事者以地。卑辭厚禮以遺之,不許而身與之市。」句 踐曰:「諾。」乃令大夫種行成於吳。吳既赦越,越王句踐 反國,欲使范蠡治國政。蠡對曰:「兵甲之事,種不如蠡; 鎮撫國家,親附百姓,蠡不如種。」於是舉國政屬大夫 種,而使范蠡與大夫柘稽、行成為質於吳。二歲而吳 歸蠡。句踐自會稽歸,七年,撫循其士民,士民欲用以 報吳,大夫逢同諫曰:「國新流亡,今乃復殷給,繕飾備 利,吳必懼,懼則難必至。且騺鳥之擊也,必匿其形。今 夫吳兵加齊、晉,怨深於楚、越,名高天下,實害周室,德 少而功多,必淫自矜。為越計,莫若結齊,親楚,附晉以 厚吳。吳之志廣,必輕戰。是我連其權,三國伐之,越承 其弊,可克也。」句踐曰:「善。」居二年,吳王將伐齊,子胥諫 曰:「願王釋齊先越。」吳王弗聽,遂伐齊,敗之艾陵,擄齊 高國以歸。讓子胥。子胥曰:「王毋喜。」王怒。子胥欲自殺, 王聞而止之。越大夫種曰:「臣觀吳王政驕矣,請試嘗 之,貸粟以卜其事,請貸。」吳王欲與子胥諫勿與,王遂 與之。太宰嚭數與子胥爭越議,因讒子胥,王使人賜 子胥屬鏤劍以自殺。於是吳任嚭政。居三年,句踐召 范蠡曰:「吳已殺子胥,導諛者眾,可乎?」對曰:「未可。」至明 年春,吳王北會諸侯於黃池,吳國精兵從王,惟獨老 弱,與太子留守。句踐復問范蠡,蠡曰:「可矣。」乃發習流 二千,教士四萬人,君子六千人,諸御千人,伐吳。吳師 敗,遂殺吳太子。吳告急於王,王乃使人厚禮以請成 越。越自度亦未能滅吳,乃與吳平。其後四年,越大破 吳,因而留圍之。三年,吳師敗,越遂復棲吳王於姑蘇 之山。吳王使公孫雄肉袒膝行而前請成。句踐不忍, 欲許之。范蠡曰:「會稽之事,天以越賜吳,吳不取。今天 以吳賜越,越其可逆天乎?且夫君王蚤朝晏罷,非為 吳邪?謀之二十二年,一旦而棄之,可乎?且夫天與弗 取,反受其咎。伐柯者其則不遠。君忘會稽之厄乎?」句 踐曰:「吾欲聽子言,吾不忍其使者。」范蠡乃鼓進兵,曰: 「王已屬政於執事,使者去,不者且得罪。」吳使者泣而 去。句踐憐之,乃使人謂吳王曰:「吾置王甬東君百家。」 吳王謝曰:「吾老矣,不能事君王。」遂自殺。當是時,越兵 橫行於江淮東,諸侯畢賀,號稱霸王。范蠡遂去,自齊 遺大夫種書曰:「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 為人,長頸鳥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樂。子何不去?」 種見書,稱病不朝。人或讒種且作亂,越王乃賜種劍, 曰:「子教寡人伐吳七術,寡人用其三而敗吳,其四在 子。子為我從先王試之。」種遂自殺。范蠡事越王句踐, 既苦身戮力,與句踐深謀,二十餘年,竟滅吳,報會稽 之恥,北渡兵於淮,以臨齊晉,號令中國,以尊周室,句 踐以霸。而范蠡稱上將軍,還反國。范蠡以為大名之 下,難以久居,且句踐為人,可與同患,難與處安,為書 辭句踐曰:「臣聞主憂臣勞,主辱臣死。昔者君王辱於 會稽,所以不死,為此事也。今既以雪恥,臣請從會稽 之誅。」句踐曰:「孤將與子分國而有之,不然,將加誅於 子。」范蠡曰:「君行令,臣行意。」乃裝其輕寶珠玉,自與其 私徒屬乘舟浮海以行,終不反。於是句踐表會稽山, 以為范蠡奉邑。范蠡浮海出齊,變姓名,自謂鴟夷子 皮。耕於海畔,苦身戮力,父子治產。居無幾何,致產數 千萬。齊人聞其賢,以為相。范蠡喟然嘆曰:「居家則致 千金,居官則至卿相,此布衣之極也。久受尊名,不祥。」 乃歸相印,盡散其財,以分與知友鄉黨,而懷其重寶, 間行以去。止於陶,以為此天下之中交易有無之路 通,為生可以致富矣,於是自謂陶朱公。

司馬穰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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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史記》本傳:司馬穰苴者,田完之苗裔也。齊景公時, 晉伐阿甄,而燕侵河上,齊師敗績,景公患之。晏嬰乃 薦田穰苴曰:「穰苴雖田氏庶孽,然其人文能附眾,武 能威敵,願君試之。」景公召穰苴與語兵事,大悅之,以 為將軍,將兵捍燕晉之師。穰苴曰:「臣素卑賤,君擢之 閭伍之中,加之大夫之上,士卒未附,百姓不信,人微權輕,願得君之寵臣,國之所尊,以監軍乃可。」於是景 公許之,使莊賈往。穰苴既辭,與莊賈約曰:「旦日日中, 會於軍門。」穰苴先馳至軍,立表下漏待賈。賈素驕貴, 以為將己之軍,而己為監,不甚急,親戚左右送之,留 飲日中,而賈不至,穰苴則仆表決漏入,行軍勒兵,申 明約束。約束既定,夕時莊賈乃至。穰苴曰:「何後期為?」 賈謝曰:「不佞大夫,親戚送之,故留。」穰苴曰:「將受命之 日則忘其家;臨軍約束則忘其親,援枹鼓之急則忘 其身。今敵國深侵,邦內騷動,士卒暴露於境,君寢不 安席,食不甘味,百姓之命皆懸於君,何謂相送乎?」召 軍正問曰:「軍法期而後至者云何?」對曰:「當斬。」莊賈懼, 使人馳報景公,請救。既往未及反,於是遂斬莊賈以 徇三軍,三軍之士皆振慄。久之,景公遣使者持節赦 賈,馳入軍中。《穰苴》曰:「將在軍,君令有所不受。」問軍正 曰:「軍中不馳,今使者馳云何?」正曰:「當斬。」使者大懼。穰 苴曰:「君之使,不可殺之。」乃斬其僕車之左、駙、馬之左 驂,以徇三軍。遣使者還報,然後行。士卒次舍,井竈飲 食,問「疾醫藥,身自拊循之。悉取將軍之資糧享士卒, 身與士卒平分糧食,最比其羸弱者,三日而後勒兵, 病者皆求行,爭奮出為之赴戰。晉師聞之,為罷去,燕 師聞之,度水而解。於是追擊之,遂取所亡封內故境 而引兵歸。未至國,釋兵旅,解約束,誓盟而後入邑。」景 公與諸大夫郊迎,勞師成禮,然後反歸寢。既見穰苴, 尊為大司馬。田氏日以益尊於齊。已而大夫鮑氏、高、 國之屬害之,譖於景公。景公退穰苴,苴發疾而死。田 乞、田豹之徒由此怨高、國等。其後及田常殺簡公,盡 滅高子、國子之族。至常曾孫和,因自立為齊威王。用 兵行威,大放穰苴之法,而諸侯朝齊。齊威王使大夫 追論古者《司馬兵法》,而附穰苴於其中,因號曰《司馬 穰苴兵法》。

田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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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苑》:田忌去齊奔楚,楚王郊迎,至舍,問曰:「楚萬乘 之國也,齊亦萬乘之國也,常欲相并,為之奈何?」對曰: 「易知耳。齊使申孺將,則楚發五萬人,使上將軍將之, 至禽將軍首而反耳。齊使田居將,則楚發二十萬人, 使上將軍將之,分別而相去也。齊使眄子將,楚發四 封之內,王自出將,而忌從相國,上將軍為左右司馬」, 如是則王僅得存耳。於是齊使申孺將楚,發五萬人, 使上將軍至,擒將軍首反。於是齊王忿然,乃更使眄 子將楚,悉發四封之內,王自出將田忌從相國,上將 軍為左右司馬,益王車屬九乘,僅得免耳。至舍,王北 面正領齊袪問曰:「先生何知之早也?」田忌曰:「申孺為 人,侮賢者而輕不肖者,賢不肖者俱」不為用,是以亡 也。《田居》為人尊賢者而賤不肖者,賢者負任,不肖者 退,是以分別而相去也。眄子之為人也,尊賢者而愛 不肖者,賢不肖俱負任,是以王,僅得存耳。

孫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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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史記孫武傳》:「孫武既死後百餘歲有孫臏,臏生阿 鄄之間,臏亦孫武之後世子孫也。孫臏嘗與龐涓俱 學兵法,龐涓既事魏,得為惠王將軍,而自以為能不 及孫臏,乃陰使召孫臏。臏至,龐涓恐其賢於己,疾之, 則以法刑斷其兩足而黥之,欲隱勿見。齊使者如梁, 孫臏以刑徒陰見說齊使,齊使以為奇,竊載與之齊。」 齊將田忌善而客待之。忌數與齊諸公子馳逐重射, 孫子見其馬足不甚相遠,馬有上中下輩,於是孫子 謂田忌曰:「君第重射,臣能令君勝。」田忌信然之,與王 及諸公子逐射千金。及臨質,孫子曰:「今以君之下駟 與彼上駟,取君上駟,與彼中駟,取君中駟,與彼下駟。」 既馳,三輩畢,而田忌一不勝而再勝,卒得王千金。於 是忌進孫子於威王,威王問兵法,遂以為師。其後魏 伐趙,趙急,請救於齊。齊威王欲將孫臏,臏辭謝曰:「刑 餘之人不可。」於是乃以田忌為將,而孫子為師,居輜 車中,坐為計謀。田忌欲引兵之趙,孫子曰:「夫解雜亂 紛糾者不控捲,救鬥者不搏撠,批亢擣虛,形格勢禁, 則自為解耳。今梁、趙相攻,輕兵銳卒必竭於外,老弱 罷於內。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據其街路,衝其方虛, 彼必釋趙而自救。是我一舉解趙之圍而收弊於魏 也。」田忌從之。魏果去邯鄲,與齊戰於桂陵,大破梁軍。 後十五年,魏與趙攻韓,韓告急於齊,齊使田忌將而 往,直走大梁。魏將龐涓聞之,去韓而歸。齊軍既已過 而西矣。孫子謂田忌曰:「彼三晉之兵,素悍勇而輕齊, 齊號為怯。善戰者因其勢而利導之。《兵法》,百里而趣 利者蹶上將,五十里而趨利者軍半至。使齊軍入魏 地為十萬竈,明日為五萬竈,又明日為三萬竈。」龐涓 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齊軍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 者過半矣!」乃棄其步軍,與其輕銳倍日并行逐之。孫 子度其行,暮當至馬陵,馬陵道狹,而旁多阻隘,可伏 兵,乃斫大樹《白》而書之曰:「龐涓死於此樹之下。」於是 令齊軍善射者萬弩,夾道而伏,期曰:「暮見火舉而俱 發。」龐涓果夜至,斫木下,見白書,乃鑽火燭之。讀其書 未畢,齊軍萬弩俱發,魏軍大亂相失。龐涓自知智窮兵敗,乃自剄曰:「遂成豎子之名。」齊因乘勝盡破其軍, 擄魏太子申以歸。孫臏以此名顯天下,世傳其兵法。 按《戰國策》,田忌為齊將,係梁太子申禽龐涓。孫子謂 田忌曰:「將軍可以為大事乎?」田忌曰:「奈何?」孫子曰:將 軍無解兵而入齊,使彼罷敝於先弱守於主。主者,循 軼之途也,轄擊摩車而相過。使彼罷敝先弱守於主, 必一而當「十,十而當百,百而當千,然而背太山,左濟, 右天唐,軍重踵高宛,使輕車銳騎衝雍門。若是則齊 君可正,而成侯可走;不然,則將軍不得入於齊矣。」田 忌不聽,果不入齊。

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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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史記》本傳:「吳起者,衛人也。好用兵,嘗學於曾子,事 魯君。齊人攻魯,魯欲將吳起,吳起取齊女為妻,而魯 疑之。吳起於是欲就名,遂殺其妻,以明不與齊也。魯 卒以為將。將而攻齊,大破之。魯人或惡吳起,曰:『起之 為人,猜忍人也。其少時,家累千金,游仕不遂,遂破其 家,鄉黨笑之。吳起殺其謗己者三十餘人,而東出衛』」 郭門,與其母訣,齧臂而盟曰:「起不為卿相,不復入衛。」 遂事曾子居。頃之,其母死,起終不歸。曾子薄之,而與 起絕。起乃之魯,學兵法以事魯君。魯君疑之,起殺妻 以求「將。夫魯,小國,而有戰勝之名,則諸侯圖魯矣。且 魯、衛兄弟之國也,而君用起,則是棄衛。」魯君疑之,謝 吳起。吳起於是聞魏文侯賢,欲事之。文侯問李克曰: 「吳起何如人哉?」李克曰:「起貪而好色,然用兵司馬穰 苴,不能過也。」於是魏文侯以為將,擊秦,拔五城。起之 為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臥不設席,行不騎乘,親 裹贏糧,與士卒分勞苦。卒有病疽者,起為吮之。卒母 聞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將軍自吮其疽,何哭為?」母 曰:「非然也。往年吳公吮其父,其父戰不旋踵,遂死於 敵。吳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文 侯以吳起善用兵,廉平盡,能得士心,乃以為西河守, 以拒秦、韓、魏。文侯既卒,起事其子武侯。武侯浮西河 而下,中流顧而謂吳起曰:「美哉乎山河之固,此魏國 之寶也。」起對曰:「在德不在險。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 蠡,德義不修,禹滅之。夏桀之居,左河濟,右泰華,伊闕 在其南,羊腸在其北,修政不仁,湯放之。殷紂之國,左 孟門,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經其南,修政不德,武 王殺之。由此觀之,在德不在險。若君不修德,舟中之 人盡為敵國也。」武侯曰:「善。」即封吳起為西河守,甚有 聲名。魏置相,相田文。吳起不悅,謂田文曰:「請與子論 功,可乎?」田文曰:「可。」起曰:「將三軍,使士卒樂死,敵國不 敢謀,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治百官,親萬民,實 府庫,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守西河而秦兵不 敢東鄉,韓、趙賓從,子敦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此子 三者皆出吾下,而位加吾上,何也?」文曰:「主少國疑,大 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時,屬之於子乎?屬之於我 乎?」起默然良久,曰:「屬之子矣。」文曰:「此乃吾所以居子 之上也。」吳起乃自知弗如田文。田文既死,公叔為相, 尚魏公主,而害吳起。公叔之僕曰:「起易去也。」公叔曰: 「奈何?」其僕曰:「吳起為人節廉而自喜名也。君因先與 武侯言曰:『夫吳起賢人也,而侯之國小,又與彊、秦壤 界,臣竊恐起之無留心也』。」武侯即曰:「奈何?」君因謂武 侯曰:「試延以公主,起有留心則必受之,無留心則必 辭矣。以此卜之,君因召吳起而與歸,即令公主怒而 輕君,吳起見公主之賤君也,則必辭。」於是吳起見公 主之賤魏相,果辭魏武侯,武侯疑之而弗信也。吳起 懼得罪,遂去即之楚。楚悼王素聞起賢,至則相楚,明 法審令,捐不急之官,廢公族疏遠者,以撫養戰鬥之 士,要在彊兵,破馳說之言從橫者。於是南平百越,北 并陳蔡,卻三晉,西伐秦。諸侯患楚之彊,故楚之貴戚 盡欲害吳起。及悼王死,宗室大臣作亂而攻吳起。吳 起走之王尸而伏之。擊起之徒,因射刺吳起,并中悼 王。悼王既葬,太子立,乃使令尹盡誅射吳起而并中 王尸者坐。射起而夷宗死者七十餘家。

李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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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史記平原君傳》:秦急圍邯鄲,邯鄲急且降,平原君 甚患之。邯鄲傳舍吏子李同說平原君曰:「君不憂趙 亡邪?」平原君曰:「趙亡則勝為擄,何為不憂乎?」李同曰: 「邯鄲之民炊骨易子而食,可謂急矣。而君之後宮㠯 百數,婢妾被綺縠,餘粱肉,而民褐衣不完,糟糠不厭。 民困兵盡,或剡木為矛矢,而君器物鐘磬自若。使秦 破趙,君安得有此?使趙得全,君何患無有?今君誠能 令夫人以下編於士卒之間,分功而作,家之所有盡 散以饗士,士方其危苦之時,易德耳。」於是平原君從 之,得敢死之士三千人。李同遂與三千人赴秦軍,秦 軍為之卻三十里。亦會楚、魏救至,秦兵遂罷,邯鄲復 存。李同戰死,封其父為李侯。

樂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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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史記》本傳:「樂毅者,其先祖曰樂羊。樂羊為魏文侯 將伐取中山,魏文侯封樂羊以靈壽。樂羊死,葬於靈

壽,其後子孫因家焉。中山復國。至趙武靈王時,復滅
考證
中山,而樂氏後有樂毅。樂毅賢,好兵,趙人舉之。及武

靈王有沙丘之亂,乃去趙適魏。聞燕昭王以子之之 亂而齊大敗燕,燕昭王怨齊,未嘗一日而忘報齊也。」 燕國小,辟遠,力不能制,於是屈身下士,先禮郭隗以 招賢者。樂毅於是為魏昭王使於燕,燕王以客禮待 之。樂毅辭讓,遂委質為臣,燕昭王以為亞卿。久之,當 是時,齊湣王彊,南敗楚相唐昧於重丘,西摧三晉於 觀津,遂與三晉擊秦,助趙,滅中山,破宋,廣地千餘里, 與秦昭王爭重為帝,已而復歸之。諸侯皆欲背秦而 服於齊。湣王自矜,百姓弗堪。於是燕昭王問伐齊之 事,樂毅對曰:「齊,霸國之餘業也,地大人眾,未易獨攻 也。王必欲伐之,莫如與趙及楚、魏。」於是使樂毅約趙 惠文王,別使連楚、魏,令趙嚪秦以伐齊之利。諸侯害 齊湣王之驕暴,皆爭合從,與燕伐齊。樂毅還報燕昭 王,悉起兵,使樂毅為上將軍,趙惠文王以相國印授 樂毅。樂毅於是并護趙、楚、韓、魏、燕之兵以伐齊,破之。 濟西諸侯兵罷歸而燕軍,樂毅獨追至於臨淄。齊湣 王之敗,濟西亡走,保於莒,樂毅獨留徇齊,齊皆城守。 樂毅攻入臨淄,盡取齊寶財物祭器輸之燕。燕昭王 大悅,親至濟上勞軍,行賞饗士。封樂毅於昌國,號為 昌國君。於是燕昭王收齊鹵獲以歸,而使樂毅復以 兵平齊城之不下者。樂毅留徇齊五歲,下齊七十餘 城,皆為郡縣以屬燕,唯獨莒、即墨未服。會燕昭王死, 子立為燕惠王。惠王自為太子時,嘗不快於樂毅;及 即位,齊之田單聞之,乃縱反間於燕曰:「齊城不下者, 兩城耳。然所以不早拔者,聞樂毅與燕新」王有隙,欲 連兵,且留齊南面而王。齊之所患,唯恐他將之來。於 是燕惠王固已疑樂毅得齊反間,乃使騎劫代將而 召樂毅。樂毅知燕惠王之不善代之畏誅,遂西降趙。 趙封樂毅於觀津,號曰「望諸君」,尊寵樂毅以警動於 燕、齊。齊田單後與騎劫戰,果設詐誑燕軍,遂破騎劫 於即墨下,而轉戰逐燕,北至河上,盡復得齊城,而迎 襄王於莒,入於臨淄。燕惠王後悔,使騎劫代樂毅,以 故破軍亡將失齊,又怨樂毅之降趙,恐趙用樂毅而 乘燕之弊以伐燕。燕惠王乃使人讓樂毅,且謝之曰: 「先王舉國而委將軍,將軍為燕破齊,報先王之讎,天 下莫不震動,寡人豈敢一日而忘將軍之功哉!會先 王棄群臣,寡人新即位,左右誤寡人。寡人之使騎劫 代將軍,為將軍久暴露於外,故召將軍,且休計事,將 軍過聽,以與寡人有隙,遂捐燕歸趙。將軍自為計則 可矣,而亦何以報先王之所以遇將軍之意乎?」樂毅 報《遺燕惠王書》曰:「臣不佞,不能奉承王命,以順左右 之心,恐傷先王之明,有害足下之義,故遁逃走趙。」今 足下使人數之以罪,臣恐侍御者不察先王之所以 畜幸臣之理,又不白臣之所以事先王之心,故敢以 書對。臣聞「賢聖之君不以祿私親,其功多者賞之,其 能當者處之。故察能而授官者,成功之君也;論行而 結交者,立名之士也。」臣竊觀先王之舉也,見有高世 主之心,故假節於魏,以身得察於燕。先王過舉,廁之 賓客之中,立之群臣之上,不謀父兄,以為亞卿。臣竊 不自知,自以為奉令承教,可幸無罪,故受令而不辭。 先王命之曰:「我有積怨,深怒於齊,不量輕弱,而欲以 齊為事。」臣曰:「夫齊,霸國之餘業,而最勝之遺事也。練 於兵甲,習於戰攻。王若欲伐之,必與天下圖之。與天 下圖之,莫若結於趙。且又淮北宋地,楚、魏之所欲也。 趙若許而約四國攻之,齊可大破也。」先王以為然,具 符節南使臣於趙。顧反命起兵擊齊。以天之道,先王 之靈,河北之地,隨先王而舉之濟上。濟上之軍受命 擊齊,大敗齊人,輕卒銳兵,長驅至國。齊王遁而走莒, 僅以身免。珠玉財寶車甲珍器,盡收入於燕。齊器設 「於寧臺,大呂陳於元英,故鼎反乎磨室;薊丘之植,植 於汶篁,自五伯以來,功未有及先王者也。先王以為 慊於志,故裂地而封之,使得比小國諸侯。」臣竊不自 知,自以為奉命承教,可幸無罪,是以受命不辭。臣聞 賢聖之君,功立而不廢,故著於《春秋》;蚤知之士,名成 而不毀,故稱於後世。若先王之報怨雪恥,夷萬乘之 彊國,收八百歲之蓄積,及至棄群臣之日,餘教未衰, 執政任事之臣,修法令,慎庶孽,施及乎萌隸,皆可以 教後世。臣聞之,「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終。」 昔伍子胥說聽於闔閭,而吳王遠跡至郢,夫差弗是 也,賜之《鴟夷》而浮之江。吳王不寤先論之可以立功, 故沈子胥而不悔。子「胥不蚤見主之不同量,是以至 於入江而不化。」夫免身立功,以明先王之跡,臣之上 計也。離毀辱之誹謗,墮先王之名,臣之所大恐也;臨 不測之罪,以幸為利,義之所不敢出也。臣聞古之君 子,交絕不出惡聲;忠臣去國,不潔其名。臣雖不佞,數 奉教於君子矣。恐侍御者之親左右之說,不察疏遠 之行,「故敢獻書以聞,唯君王之留意焉。」於是燕王復 以樂毅子樂閒為昌國君。而樂毅往來復通燕,燕趙 以為客卿。樂毅卒於趙。樂閒居燕三十餘年,燕王喜 用其相栗腹之計欲攻趙,而問昌國君樂閒。樂閒曰「趙,四戰之國也,其民習兵,伐之不可。」燕王不聽,遂伐 趙。趙使廉頗擊之,大破栗腹之軍於鄗,禽栗腹、樂乘。 樂乘者,樂閒之宗也。於是樂閒奔趙,趙遂圍燕。燕重 割地以與趙和,趙乃解而去。燕王恨不用樂閒,樂閒 既在趙,乃遺樂閒《書》曰:「紂之時,箕子不用,犯諫不怠, 以冀其聽商;容不達,身祗辱焉,以冀其變及民。志不 入,獄囚自出,然後二子退隱。故紂負桀暴之累,二子 不失忠聖之名。何者?其憂患之盡矣。今寡人雖愚,不 若紂之暴也;燕民雖亂,不若殷民之甚也。《室有語》不 相盡,以告鄰里,二者寡人不為君取也。」樂閒、樂乘怨 燕,不聽其計,二人卒留趙,趙封樂乘為武襄君。其明 年,樂乘、廉頗為趙圍燕,燕重禮以和,乃解。後五歲,趙 孝成王卒,襄王使樂乘代廉頗。廉頗攻樂乘,樂乘走, 廉頗亡入魏。其後十六年,而秦滅趙。其後二十餘年, 高帝過趙,問:「樂毅有後世乎?」對曰:「有樂叔。」高帝封之 樂鄉,號曰華成君。華成君,樂毅之孫也。而樂氏之族 有樂瑕公、樂臣公,趙且為秦所滅,亡之齊高密。樂臣 公善修《黃帝》《老子》之言,顯聞於齊,稱賢師。

李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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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史記》本傳:李牧者,趙之北邊良將也。常居代、鴈門, 備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輸入莫府,為士卒費。日 擊數牛饗士,習射騎,謹烽火,多間諜,厚遇戰士。為約 曰:「匈奴即入盜,急入收保,有敢捕鹵者斬。」匈奴每入, 烽火謹,輒入收保,不敢戰。如是數歲,亦不亡失。然匈 奴以李牧為怯,雖趙邊兵亦以為吾將怯。趙王讓李 牧,李牧如故。趙王怒,召之,使他人代將。歲餘,匈奴每 來出戰,出戰數不利,失亡多,邊不得田畜。復請李牧。 牧杜門不出,固稱疾。趙王乃復彊起使將兵。牧曰:「王 必用臣,臣如前,乃敢奉令。」王許之。李牧至,如故約。匈 奴數歲無所得,終以為怯。邊士日得賞賜而不用,皆 願一戰。於是乃具選車得千三百乘,「選騎得萬三千 匹,百金之士五萬人,彀者十萬人」,悉勒習戰,大縱畜 牧,人民滿野。匈奴小入,佯北不勝,以數千人委之。單 于聞之,大率眾來入。李牧多為奇陳,張左右翼擊之, 大破,殺匈奴十餘萬騎,單于奔走。其後十餘歲,匈奴 不敢近趙邊城。趙悼襄王元年,廉頗既亡入魏,趙使 李牧攻燕,拔武遂方城。居二年,龐煖破燕軍,殺劇辛。 後七年,秦破趙,殺將扈輒於武遂城,斬首十萬。趙乃 以李牧為大將軍,擊秦軍於宜安,大破秦軍,走秦將 桓齮。封李牧為武安君。居三年,秦攻番吾,李牧擊破 秦軍,南距韓、魏。趙王遷。七年,秦使王翦攻趙,趙使李 牧、司馬尚禦之。秦多與趙王寵臣郭開金為反間,言 「李牧、司馬尚欲反。」趙王乃使趙蔥及齊將顏聚代李 牧,李牧不受命,趙使人微捕得李牧斬之,廢司馬尚。 後三月,王翦因急擊趙,大破,殺趙蔥,擄趙王遷及其 將顏聚,遂滅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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