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邊裔典/第080卷

方輿彙編 邊裔典 第七十九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八十卷
方輿彙編 邊裔典 第八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邊裔典

 第八十卷目錄

 西夏部彙考二

  宋二慶曆五則 嘉祐三則 英宗治平二則

邊裔典第八十卷

西夏部彙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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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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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曆元年春二月元昊寇渭州環慶路馬步軍副總管任福敗於好水川夏四月以資政殿學士陳執中同陝西馬步軍都總管兼經略安撫沿邊招討等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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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永興軍。秋七月,元昊寇麟、府州。八月,寇金明砦,破 「寧遠砦,砦主王世亶、兵馬監押王顯死之。陷豐州,知 州王餘慶、兵馬監押孫吉死之。」

按《宋史?仁宗本紀》云云,按《夏國傳》:「慶曆元年二月, 攻渭州,逼懷遠城。韓琦徼巡邊至高平,盡發鎮戎兵 及募勇士,得萬人,命行營總管任福等併擊之,都監 桑懌為前鋒,鈐轄朱觀、都監武英繼之。福申令持重, 其夕宿三川,夏人已過懷遠東南。翌日,諸軍躡其後, 西路巡檢常鼎、劉肅與夏人對壘於張家堡,懌以騎 兵」趣之。福分兵夕與懌為一軍,屯好水川。川與能家 川隔在隴山外,觀英為一軍屯籠洛川,相離五里,期 以明日會兵,不使夏人一騎遁,然已陷其伏中矣。元 昊自將精兵十萬營於川口,候者言夏人有砦,數不 多,兵益進。詰旦,福與懌循好水川西去,未至羊牧隆 城五里,與夏軍遇。懌為先鋒,見道傍置數銀泥合,封 襲謹密,中有動躍聲,疑莫敢發。福至發之,乃懸哨家 鴿百餘自合中起,盤飛軍上。於是夏兵四合,懌先犯, 中軍繼之,自辰至午酣戰。陣中忽樹「鮑老旗」,長二丈 餘,懌等莫測。既而,鮑老揮右則右伏出,揮左則左伏 出,翼而襲之,宋師大敗,懌、劉肅及福子懷亮皆戰沒。 小校劉進勸福自拔,福不聽,力戰死。初,渭川都監趙 津將瓦亭塞騎兵三千餘為諸將後繼。是日,朱觀、武 英兵會能家川,與夏人遇,陳合、王珪自羊牧隆城以 屯兵四千五百人助觀略陣,陣堅不可動。英重傷,不 能出軍,戰自午至申,夏軍益至,東陣步兵大潰,眾遂 奔。珪、英、津及參軍耿傳、隊將李簡、都監李禹享、劉均 皆死於陣。觀以千餘人保民垣,發矢四射。會暮,夏軍 引去,將校士卒死者萬三百人,關右震動,軍須日廣, 三司告不足,仁宗為之旰食。宋庠請修潼關以備衝 突。秋,夏人轉攻河東及麟、府,不能下,乃引兵攻豐州, 城孤無援,遂據之。又破寧遠砦屯要害,絕麟、府餉道。 楊偕始請棄河外,保合河津,帝不許。會張亢管勾麟 府軍馬事,破之於柏子,又破之於兔毛州。亢立十餘 柵,河外始固。元昊雖數勝,然死亡創痍者相半,人困 於點集,財力不給,國中為「十不如」之謠以怨之。按 《韓琦傳》,琦為體量安撫使,趙元昊反,琦適自蜀歸,論 西師形勢甚悉,即命為陝西安撫使。劉平與賊戰敗 為所執,時宰入他誣,收繫平子弟,琦辨直其冤。進樞 密直學士,副夏竦為經略、安撫、招討使。詔遣使督出 兵,琦亦欲先發以制賊,而合府固爭,元昊遂寇鎮戎。 琦畫攻守二策,馳入奏,仁宗欲用攻策,執政者難之, 琦言:「元昊雖傾國入寇,眾不過四五萬人。吾逐路重 兵自為守,勢分力弱,遇敵輒不支。若併出一道,鼓行 而前,乘賊驕惰,破之必矣。」乃詔鄜延、涇原同出征。既 還營,元昊來求盟,琦曰:「無約而請和者,謀也。」命諸將 戒嚴,賊果犯山外。琦悉兵付大將任福,令自懷遠城 趣德勝砦出賊後,如未可戰,即據險置伏,要其歸。及 行,戒之至再,又移檄申約:「苟違節度,雖有功亦斬。」福 竟為賊誘,沒於好水川。竦使人收散兵,得琦檄於福 衣帶間,言罪不在琦。琦亦上章自劾,獨奪一官,知秦 州,尋復之。按《任福傳》:任福知慶州,復兼環慶路副 總管。上言「慶州去蕃族不遠,願勒兵境上,按亭堡,謹 斥堠。」因經度所過山川道路,以為緩急攻守之備。帝 益善之,聽便宜從事。夏人寇保安、鎮戎軍,福與子懷 亮、姪婿成暠自華池鳳川鎮聲言巡邊,召諸將牽制 敵勢。行至柔遠砦,犒蕃部,即席部分諸將,攻白豹城。 夜漏未盡,抵城下,四面合擊。平明,破其城,縱兵大掠, 焚巢穴,獲牛馬橐駝七千有餘,委聚方四十里,平骨 咩等四十一族。以功拜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賀州 防禦使,改侍衛馬軍都虞候。康定二年春,朝廷欲發 涇原、鄜延兩路兵西討,詔福詣涇原計事。會安撫副 使韓琦行邊,趨涇原,聞元昊謀寇渭州,琦亟趨鎮戎 軍,盡出其兵,又募敢勇得萬八千人,使福將之。以耿 傅參軍事,涇原路駐泊都監桑懌為先鋒鈐轄,朱觀、 都監武英、涇州都監王珪,各以所部從福節制。琦戒 福等併兵自懷遠城趨得勝砦,至羊牧隆城,出敵之後,諸砦相距纔四十里,道近糧餉便,度勢未可戰,則 據險設伏,待其歸邀擊之。福引輕騎數千,趨懷遠城、 捺龍川,遇鎮戎軍西路巡檢常鼎、劉肅,與敵戰於張 家堡南,斬首數百。夏人棄馬羊橐駝佯北,懌引騎趨 之,福踵其後。諜傳敵兵少,福等頗易之,薄暮,與懌合 軍屯好水川,觀英屯籠落川,相距隔山五里,「約翌日 會兵」川口,路既遠,芻餉不繼,士馬乏食已三日,追奔 至籠竿城北,遇夏軍,循川行,出六盤山下,距羊牧隆 城五里結陣。諸將方知墮敵計,勢不可留,遂前決戰。 懌馳先犯其鋒。福陣未成列,賊縱鐵騎突之。自辰至 午,陣動,眾傅山,欲據勝地。俄伏發,自山背下擊,士卒 多墜崖塹,相覆壓,懌、肅戰死。敵分兵數千斷官軍後, 福力戰,身被十餘矢。有小校劉進者勸福自免,福曰: 「吾為大將,兵敗,以死報國爾!」揮四刃鐵簡,挺身決鬥, 搶中左頰,絕其喉而死。乃併兵攻觀英。戰既合,王珪 自羊牧隆城引兵四千,陣於觀軍之西。渭州駐泊都 監趙津將瓦亭騎兵二千繼至。珪屢出略陣,陣堅不 可破,英重傷,不能視軍,敵兵益至,官軍遂大潰,英、津、 珪、《傳》皆死,內殿崇班貲贇、西頭供奉官王慶、侍禁李 簡、李禹亨、劉鈞亦戰沒,軍校死者數十人,士死者六 千餘人。唯觀以兵千餘保民垣,四嚮縱射。會暮,敵引 去,與福戰處相距五里,然其敗不相聞也,福子懷亮 亦死之。方元昊傾國入寇,福臨敵受命,所統皆非素 撫之兵,既又分出趨利,故至於甚敗。按《范仲淹傳》, 元昊反,召為天章閣待制,知永興軍,改陝西都轉運 使。會夏竦為陝西經略安撫招討使,進仲淹龍圖閣 直學士以副之。夷簡再入相,帝諭仲淹使釋前憾,仲 淹頓首謝曰:「臣鄉論蓋國家事,於夷簡無憾也。」延州 諸砦多失守,仲淹自請行,遷戶部郎中兼知延州。先 是,詔分邊兵,總管領萬人,鈐轄領五千人,都監領三 千人,寇至禦之,則官卑者先出。仲淹曰:「將不擇人,以 官為先後,取敗之道也。」於是大閱州兵,得萬八千人, 分為六,各將三千人分部教之,量賊眾寡,使更出禦 賊。時塞門、承平諸砦既廢,用种世衡策,城青澗以拒 賊衝,大興營田,且聽民得互市,以通有無。又以民遠 輸勞苦,請建鄜城為軍,以河中、同、華中下戶稅租就 輸之,春夏徙兵就食,可省糴十之三,他所減不與。詔 以為康定軍。明年正月,詔諸路入討。仲淹曰:「正月塞 外大寒,我師暴露,不如俟春深入。賊馬瘦人饑,勢易 制也。況邊備漸修,師出有紀,賊雖猖獗,固已懾其氣 矣。鄜延密邇靈、夏,西羌必由之地也。第按兵不動,以 觀其釁,許臣稍以恩信招來之。不然,情意阻絕,臣恐 偃兵無期矣。若臣策不效,當舉兵先取綏、宥,據要害, 屯兵營田,為持久計,則茶山、橫山之民,必挈族來歸 矣。拓疆禦寇,策之上也。」帝皆用其議。仲淹又請修承 平、永平等砦,稍招還流亡,定堡障,通斥堠「城十二砦, 於是羌、漢之民,相踵歸業。久之,元昊歸,陷將高延德 因與仲淹約和,仲淹為書戒喻之。會任福敗於好水 川,元昊答書語不遜,仲淹對來使焚之。大臣以為不 當輒通書,又不當輒焚之。」宋庠請斬仲淹,帝不聽,降 本曹員外郎、知耀州,徙慶州。按《吳育傳》,育歷三司、 鹽鐵、戶部二判官,尋以本官供諫職。元昊僭號,議出 兵討之,群臣曰:「元昊,小醜也,旋即誅滅矣。」育獨建言: 「元昊雖稱蕃臣,其尺賦斗租不入縣官,且服叛不常, 請置之示不足責。且已僭輿服,勢必不能自削,宜授 國初江南故事,稍易其名,可以順拊而收之。」不報。復 上言:「宜先以文誥告諭之,尚不賓,姑嚴守禦,不足同 中國叛臣。亟加征討。且征討者貴在神速,守禦者利 於持重。羌人剽悍多詐,出沒不時,我師乘銳,見小利 小勝,必貪功輕進,往往墮賊計中。第嚴約束,明烽候, 堅壁清野,以挫其鋒。」時方銳意討之,既而諸將多覆 軍者,久之無功,卒封元昊為夏國主,如育所議。 慶曆二年秋九月,趙元昊寇定川砦,涇原路馬步軍 副都總管葛懷敏戰沒,諸將死者十四人,元昊大掠 渭州西去。

按《宋史仁宗本紀》云云。按《西夏傳》:元昊及歸塞門, 砦主高延德因乞和,知延州范仲淹為書陳禍福以 喻之。元昊使其親信野利旺榮復書,語猶慢。知延州 龐籍言:夏境鼠食稼,且旱,元昊思納款。遂令知保安 軍劉拯諭旺榮言:「公方持靈夏兵,倘內附,當以西平 茅土分冊之。」知青澗城种世衡又遣王嵩以棗及畫 龜為書,置蠟丸中遺旺榮,諭以早歸之意,欲元昊得 之,疑旺榮。旺榮得之,笑曰:「种使君亦長矣,何為此兒 戲耶!」囚嵩窖中。歲餘,知渭州王沿、總管葛懷敏使僧 法淳持書往,而旺榮乃出。嵩與教練使李文貴至青 澗城,自言用兵以來,資用困乏,人情便於和,籍疑其 款吾軍,留之數月。三年,復大入,戰於定州,宋師大敗, 葛懷敏死之,直抵渭川,大焚掠而去。詔籍招納,籍遣 文貴還。月餘,元昊使文貴與王嵩以其臣榮旺、其弟 旺令、嵬名環、臥譽諍,三人書議和,然屈彊不肯削僭

號,且云:「如日方中,止可順天西行,安可逆天東下。」籍
考證
以其言未服,乃令自請,而詔籍復書,許之。按《葛懷

敏傳》,懷敏,霸之子,以蔭授西頭供奉官,加閤門祗候, 歷同提點益州路刑獄、襄鄧都巡檢使,知隰、莫、保三 州,累遷東染院使、康州刺史、知雄州,就遷西上閤門 使。上《平燕策》。召對邊事,復還雄州,改萊州團練使。濁 流砦兵叛,殺官吏,潰去,懷敏發兵掩襲,盡誅其黨。在 雄州五年,徙滄州。懷敏為王德用妹婿,德用貶,亦降 知滁州。陜西用兵,起為涇原路馬步軍副總管兼涇 原秦鳳兩路經略、安撫副使。既入對,以曹瑋嘗所被 介胄賜之,令制置鄜延、環慶兩路存廢砦柵。擢龍神 衛四廂都指揮、眉州防禦使、本路副都總管、知涇原。 遷捧曰天武四廂都指揮使、鄜延路副都總管。進殿 前都虞候、知延州。范仲淹言其猾懦不知兵,復徙涇 原路,兼招討、經略、安撫副使。慶曆二年,元昊寇鎮戎 軍,懷敏出瓦亭砦,督砦主都監許思純、環慶路都監 劉賀、天聖砦主張貴及緣邊都巡檢使向進、劉湛、趙 瑜等禦敵。軍次安邊砦,給芻秣未絕,懷敏輒離軍,夜 至開遠堡北一里而舍。既而自鎮戎軍西南,又先引 從騎百餘以前。承受趙正曰:「敵近,不可輕進。」懷敏乃 少止,日暮,趨養馬城,與知鎮戎軍曹英及涇原路都 監李知和、王保、王文、鎮戎軍都監李岳、西路都巡檢 使趙璘等會兵。聞元昊徙軍新壕外,懷敏議質明襲 之,乃命諸將分四路趣定州,砦劉湛、向進出西水口, 涇原路都監趙珣出蓮華堡,曹瑛、李知和出劉璠堡, 懷敏出定西堡。知和與英督軍夜發。翌日,湛進行,次 趙福堡,遇敵,戰不勝,保向家峽。懷敏使珣、英并鎮戎 軍西路巡檢李良臣、孟淵援之。俄報敵已拔柵踰邊 壕。懷敏入保定川砦,敵毀板橋,斷其歸路,別為二十 四道以過軍環圍之,又絕定川水泉上流以饑渴。其 眾劉賀率蕃兵鬥於河西,不勝,餘眾潰去。懷敏為中 軍,屯塞門東偏,英等陣東北隅,敵自褊江三葉燮會 出,四面環之,先以銳兵衝中軍不動,回擊英軍,會黑 風起東北,部伍相失,陣遂擾,士卒攀城堞爭入,英面 被流矢,仆壕中,懷敏部兵見之,亦奔駭。懷敏為眾蹂 躪幾死,輿致瓮城,久之乃蘇。復選士據門橋,揮手刃 以拒入城者。趙珣等以騎軍四合禦敵,眾稍卻,然大 軍無鬥志。珣馳入勦,懷敏還軍中。是夕,敵聚火圍城 四隅,臨西北呼曰:「爾得非總管廳點陣圖者耶?爾固 能軍,乃入我圍中,今復何往?」夜四鼓,懷敏召曹英、趙 珣、李知和、王保、王文、許思純、劉賀、李良臣、趙瑜計議, 莫知所出,遂謀結陣走鎮戎軍。雞鳴,懷敏自諭親軍 左右及在後者「皆毋得動,平明從吾往安西堡,以英 珣為先鋒,賀思純為左右翼,知和為殿,聽中軍鼓,乃 聽」行。至卯,鼓未作,懷敏先上馬,而大軍安堵未動。懷 敏周麾者再,將徑去,有執鞚者,勸不可,懷敏不得已 而還。使參謀郭京等取芻城中,未至,懷敏復上馬,叱 執轡者使去,不聽,拔劍且擊之,士遂散。懷敏驅馬東 南馳二百里,至長城,壕,路已斷,敵周圍之,遂與諸將 皆遇害。餘軍九千四百餘人,馬六百餘匹為敵所斷。 其子宗晟與趙正、郭京、承受王昭明等還保定川。初, 懷敏令軍中步兵毋得動,及前陣已去,後軍多不知 者,故皆得存。時韓質、郝從政、胡息以兵六千保蓮花 堡,劉湛、向進兵一千保向家峽,皆不赴援,於是敵長 驅抵渭州,幅員六七百里,焚蕩廬舍,屠掠民畜而去。 奏至,帝嗟悼久之,贈懷敏鎮戎軍節度使兼太尉,英 知和、珣、保、文、質、岳、貴、璘、思純、良臣及同時戰沒者,及 涇原巡檢楊遵、籠竿城巡檢姚奭、涇原都巡檢司監 押董謙、同巡檢唐斌、指使霍達,皆贈官有差。復降向 進等官,落郝從政、趙瑜職。懷敏通時事,善候人情,故 多以才薦之,及用為將,而輕率昧於應變,遂至覆軍。 帝念之,賜諡忠隱。按《滕宗諒傳》:宗諒知涇州,葛懷 敏軍敗於定州,諸郡震恐。宗諒顧城中兵少,乃集農 民數千,戎服乘城,又募勇敢,諜知寇遠近及其形勢, 檄報旁郡使為備。會范仲淹自環慶引蕃漢兵來援, 時天陰晦十餘日,人情憂沮,宗諒乃大設牛酒,迎犒 士卒。又籍定川戰沒者於佛寺祭酹之,厚撫其孥,使 各得所,於是邊民稍妥。仲淹薦以自代,擢天章閣待 制。按《王沿傳》,「沿為涇州觀察使。元昊入寇,副都總 管葛懷敏率兵出捍,沿教懷敏率兵據瓦亭待之。懷 敏進兵鎮戎,沿以書戒勿入第,皆城為砦,以羸師誘 賊,賊至,發兵擊之,可有功。」懷敏不聽,進至定川,果為 所敗。賊乘勝犯渭州,沿率州人乘城,多張旗幟為疑 兵,賊遂引去。坐懷敏敗,復為龍圖閣直學士、刑部郎 中。按《周美傳》,美遷天武都虞候。元昊反,陝西用兵, 經略使夏竦薦其材,擢供備庫使、延州兵馬都監。夏 人既破金明諸砦,美請於經略使范仲淹曰:「夏人新 得志,其勢必復來。金明當邊衝,我之弊也,今不亟完, 將遂失之。」仲淹因屬美復城如故。數日,賊果來,其眾 數萬薄金明,陣於延安城北三十里。美領眾二千力 戰,抵暮,援兵不至,乃徙軍山北,多設疑兵。夏人望見, 以為救至,即引去。既而復出艾蒿砦,遂至郭北平,夜鬥不解,美率眾使人持一炬,從間道上山,益張旗幟, 四面大噪。賊懼走,獲牛羊、橐駝、鎧甲數千計,遂募兵 築萬安城而還。敵復寇金,明美引兵由虞家堡並北 山而下,敵即引卻。遷文思使,徙知保定軍,經略使龐 籍表留之,改東路都巡檢使。敗敵於金湯城,焚其族 部二十一。元昊大入據承平砦,諸將會兵議攻討,洛 苑副使种世衡請齎三日糧,直擣敵穴。美曰:「彼知吾 來,必設伏待我,不如間道掩其不意。」世衡不聽。美獨 以西兵出芙蓉谷,大破敵,世衡等果無功。未幾,敵復 略土堆砦,美迎擊於野家店,追北至拓跋谷,大敗其 眾。以功遷右騏驥使。軍還,築柵於蔥梅官道谷,以據 敵路。令士卒益種營田,歲收穀六千斛。復率「眾繇廳 子部西濟大理河,屠劄萬多移二百帳,焚其積聚以 歸。」按《張亢傳》,「亢改都鈐轄,屯延州,會元昊益熾,以 兵圍河外,康德輿無守禦。才屬戶豪也囉叛去,導夏 人自後河川襲府州。兵至近道,纔覺,而蕃漢民被殺 掠已,眾攻城不能下,引兵屯琉璃堡,縱遊騎鈔麟、府 間,二州閉壁不出。民乏飲,黃金一兩易水一杯。」時豐 州已為夏人所破,麟、府勢孤,朝廷議棄河外,守保德 軍,未果。徙亢為并代都鈐轄、管勾麟府軍馬事。單騎 叩城,出所授敕示城上,門啟。既入,即縱民出采薪芻、 汲澗谷,然夏人猶時出鈔掠。亢以州東焦山有石炭 穴,為築東勝堡;下城旁有蔬畦,為築金城堡;州北沙 阬有水泉,為築安定堡,置兵守之,募人穫於外腰鐮 與衛送者均得其時禁兵皆敗北無鬥志,乃募役兵 敢戰者,夜伏隘道,邀擊夏人遊騎。比明,有持首級來 獻者,亢以錦袍賜之,禁兵始慚奮曰:「我顧不若彼乎!」 又縱使飲博,方窘乏幸利,咸願一戰。亢知可用,始謀 擊琉璃堡。使諜伏敵砦旁草中,見老羌方炙羊髀,占 吉凶,驚曰:「明當有急兵,且趨避之。」皆笑曰:「漢兒皆藏 頭膝間何敢!」亢知無備,夜引兵襲擊,大破之,夏人棄 堡去。乃築宣威砦於步駝捍寇路。時麟州饋路猶未 通,敕亢自護賞物送麟州。敵既不得鈔,遂以兵數萬 趨柏子砦來邀,亢所將才三千人,亢激怒之曰:「若守 已陷死地,前鬥則生,不然為賊所屠無餘也。」士皆感 厲。會天大風,順風擊之,斬首六百餘級,相蹂踐赴崖 谷死者不可勝計,奪馬千餘匹,乃修《建寧砦》。夏人數 出爭,遂戰於兔毛川。亢自抗以大陣,而使驍將孫岊 伏短兵強弩數千於山後。亢以《萬勝》軍皆京師新募 市井無賴子弟,罷耎不能戰,敵目曰「東軍」,素易之而 怯。虎翼軍勇悍,亢陰易其旗以誤敵。敵果趣東軍,而 值虎翼卒,搏戰良久,伏發,敵大潰,斬首二千級。不踰 月,築清塞、百勝中候、建寧、鎮川五堡,麟、府之路始通。 亢復奏:「今所通特一徑耳,請更增並邊諸柵,以相維 持,則可以廣田牧,壯河外之勢。」議未下,會契丹欲渝 盟,領果州團練使、知瀛州。葛懷敏敗,遷四方館使、涇 原路經略安撫招討使、知渭州。亢聞詔即行。及至,敵 已去,鄭戩統四路,亢與議不合,遷引進使,徙并代副 都總管。按《王堯臣傳》:陝西用兵,為體量安撫使。將 行,請曰:「故事,使者所至,稱詔存問官吏將校,而不及 於民。自元昊反,三年於今,關中之民凋弊為甚,請以 詔勞來,仍諭以賊平蠲租賦二年。」仁宗從之。使還,上 言:「陝西兵二十萬,分屯四路,然可使戰者止十萬。賊 眾入寇,嘗數倍官軍。彼以十戰一,我以一戰十,故三 至而三勝,由眾寡不侔也。涇原近賊巢穴,最當要害, 宜先備之。今防秋甚邇,請益團土兵,以二萬屯渭州, 為鎮戎山外之援;萬人屯涇州,為原、渭聲勢;二萬屯 環慶,萬人屯秦州,以制其衝」突。且賊之犯邊,不患不 能入,患不能出也。並塞地形,雖險易不同,而兵行須 由大川,大川率有砦柵為控扼,賊來利在虜掠,人自 為戰,故所向無前。若延州之金明、塞門砦,鎮戎之劉 播、定川堡,渭州山外之羊牧、隆城、靜邊砦,皆不能扼 其來,故賊不患不能入也。既入漢地,分行鈔略,驅虜 人畜,劫掠財「貨,士馬疲困,奔趍歸路,無復鬥志。若以 精兵扼險,強弩注射,旁設奇伏,斷其首尾,且追且擊, 不敗何待?故賊之患在不能出也。賊屢乘戰勝,重掠 而歸,諸將不能追擊者,由兵寡而勢分也。若尚循故 轍,必無可勝之理。」又論延州、鎮戎軍、渭州山外三敗 之由,皆為賊先據勝地,誘致我師將帥不能據險「擊 歸,而多倍道趍利,兵方疲頓,乃與生羌合戰。賊始從 鐵騎衝我軍,繼以步兵挽彊注射,鋒不可當,遂致掩 覆,此主帥不思應變,以懲前失之咎也。願敕邊吏常 遠斥堠,遇賊至,度遠近立營砦,然後量敵奮擊,毋得 輕出。」詔以其言戒邊吏。時韓琦坐好水川兵敗徙秦 州,范仲淹亦以擅復元昊書降耀州。堯臣言:「二人者 皆忠義智勇,不當置之散地。」又薦种世衡、狄青有將 帥才。明年,賊果自鎮戎軍、原州入寇,敗葛懷敏,乘勝 掠平涼、潘原,關中震恐,自邠、涇以東皆閉壘自守。仲 淹自將慶州兵捍賊,賊引去。仁宗思其言,乃復以琦、 仲淹為招討使,置府涇州,益屯兵三萬人,而使堯臣 再安撫涇原。初,曹瑋開山外地,置龍竿等四砦,募弓箭手給田,使耕戰自守。其後將帥失撫御,稍侵奪之, 眾怨怒,遂劫德勝。砦將姚貴閉城叛。堯臣適過境上, 作書射城中,諭以禍福,眾遂出降。乃為申明約束,如 舊而去。既還,上言:「自陜西用兵,夏竦、陳執中並以兩 府舊臣為陝西經略安撫招討使,韓琦、范仲淹止為 經略、安撫副使,既而張存知延州,王沿知渭州,張奎 知慶州,俱是學士、待制之職,亦止管勾本路總管司 事。及竦執中罷四路置帥,遂各帶都總管及經略、安 撫、招討等使,因而武臣副總管亦為副使。今琦、仲淹、 龐籍既為陝西四路都總管、緣邊經略、安撫、招討等 使,四路當稟節制,而尚帶經略使名者九人,各置司 行事,名號不異,而所稟非一。今請諸路都總管、副總 管並罷經略,只充緣邊安撫使。」既而滕宗諒亦以為 請,遂罷之。又言:「鄜延、環慶路皆險固易守,惟涇原自 漢、唐來為衝要之地,自鎮戎軍至渭州,沿涇河大川 直抵涇、邠,略無險阻,雖有城砦據平地,賊徑交屬,難 以捍防。如郭子儀、渾瑊常宿重兵守之。自元昊叛命 數年,由此三入寇。朝廷置帥府於涇州,為控扼關、陝 之會,誠合事機。然頻經敗覆,邊地空虛,士氣不振。願 深監近弊,精擇將佐,其新集之兵,未經訓練,宜易以 舊人。儻一路兵力完實,則賊不敢長驅入寇矣。」因論 沿邊城砦、控扼要害、賊徑通屬及備禦輕重之策為 五事上之。又請涇原五州營田益置弓箭手,及請徹 潼關樓櫓,皆報可。按《景泰傳》:景泰,字周卿,普州人。 進士起家,補訪州軍事推官。後以尚書屯田員外郎 通判慶州。即上言:「元昊雖稱臣,誠恐包藏禍心,當選 主將,練士卒,修城池,儲資糧,以備不虞。」三疏不報。元 昊反,又上《邊臣要略》二十卷,遷都官,知減州,奏《平戎 策》十有五篇。會有薦泰知兵者,召對稱旨,換左藏庫 使、知寧州。任福敗,徙原州。元昊眾十萬,分二道:一出 劉璠堡,一出彭陽城。入攻渭州。葛懷敏援劉璠,戰崆 峒北,敗接敵騎,逾平涼至潘原,泰帥兵五千從間道 赴原,而先鋒左班殿直張迴逗遛不進,泰斬以徇。遇 敵彭陽西,裨將夏侯觀欲退守「彭陽,泰弗許。乃依山 而陣,未成列,敵騎來犯,泰陰遣三百騎分左右翼,張 旗幟為疑兵。敵欲遁去,將校請進擊,泰止之。遣士搜 出,果得伏兵,與戰,斬首千餘級,功遷西上閤門使。」 按《范仲淹傳》,「葛懷敏敗於定川,賊大掠至潘原,關中 震恐,民多竄山谷間。仲淹率眾六千,由邠、涇援之,聞 賊已出塞,乃還。」始,定川事聞,帝按圖謂左右曰:「若仲 淹出援,吾無憂矣。」奏至,帝大喜曰:「吾固知仲淹可用 也。」進樞密直學士、右諫議大夫。仲淹以軍出無功,辭 不敢受命,詔不聽。時已命文彥博經略涇原,帝以涇 原傷夷,欲對徙仲淹,遣王懷德喻之。仲淹謝曰:「涇原 地重,第恐臣不足當此路。與韓琦同經略涇原,並駐 涇州,琦兼秦鳳,臣兼環慶。涇原有警,臣與韓琦合秦 鳳、環慶之兵犄角而進。若秦鳳、環慶有警,亦可率涇 原之師為援,臣當與琦練兵選將,漸復橫山,以斷賊 臂,不數年間,可期平定矣。願詔龐籍兼領環慶,以成 首尾之勢。秦州委文彥博,慶州用滕宗諒總之,孫沔 亦可辦集,渭州一武臣足矣。」帝未用其言,復置陝西 路安撫經略招討使,以仲淹、韓琦、龐籍分領之。仲淹 與琦開府涇州,而徙彥博帥秦,宗諒帥慶,張亢帥渭。 仲淹為將,號令明白,愛撫士卒,諸羌來者,推心接之 不疑,故賊亦不敢輒犯其境。元昊請和,召拜樞密副 使。

慶曆三年春正月,元昊自名曩霄,遣人來納款,稱「夏 國。」

按《宋史仁宗本紀》云云。按《夏國傳》:三年,元昊遣六 宅使、伊州刺史賀從勗與文貴俱來,猶稱男邦泥定 國兀卒上書父大宋皇帝,更名曩霄而不稱臣。兀卒 即吾祖也,如可汗號。議者以為改吾祖為兀卒,特以 侮玩朝廷,不可許。詔遣邵良佐、張士元、張子奭、王正 倫更往議,且許封冊為夏國主。而元昊亦遣如定、聿 捨、張延壽、楊守素繼來。按《吳育傳》:「育進翰林學士, 累遷禮部郎中。契丹與元昊搆兵,元昊求納款,契丹 使來請勿納元昊,朝廷未知所答。育因上疏曰:『契丹 受恩,為日已久,不可納一叛羌,失繼世兄弟之懽。今 二蕃自鬥,鬥久不解,可觀形勢,乘機立功。萬一過計, 亟納元昊,臣恐契丹窺兵趙、魏,朝廷不得元昊毫髮 之助,而太行東西且有煙塵之警矣。宜使人諭元昊 曰:『契丹,汝世姻,一旦自絕,力屈而歸我,我所疑也。若 無他者,當順契丹如故,然後許汝歸款。告契丹曰:『已 詔元昊,如能投謝轅門,即聽內附。若猶堅拒,當為討 之。如此,則彼皆不能歸罪我矣』』』。」於是詔兩制出《契丹 書》,令兩制同上對,不易育議。

按《龍川別志》:「元昊久叛,邊兵屢屈,秦人困弊,而諸將 恥於無功,莫敢言和戎者。雖夏人每入輒勝,而國小 民貧,疾於點集,鹵獲之利不補所耗,而歲賜和市之 利皆絕,一絹之直八九千錢,上下亦厭兵矣。而元昊 悖慢已甚,亦難於款塞。張安道為諫官,乞因郊霈,許諸帥納其自新之請,以安西界生靈。其言甚美。」仁宗 覽之大喜,退見許公政府,公亦喜曰:「舍人有此言,社 稷之福也。」是歲,敕書即行之。自是邊臣乃敢受元昊 降款,戎夏皆獲息肩。仁宗以至仁御物,而許公審於 安危之計,不徇虛名,不貪小利,故讜言正論,聞則能 用。雖遭元昊之變,而不失太平之業,有以也夫! 慶曆四年夏五月,曩霄遣人來復稱臣。冬十月,賜《曩 霄誓詔》,「歲賜銀、絹、茶、綵凡二十五萬五千。」

按《宋史仁宗本紀》云云按《夏國傳》:「四年始上誓表, 言兩失和好,遂歷七年立誓,自今願藏盟府,其前日 所掠將校民戶各不復還。自此有邊人逃亡,亦毋得 襲逐。臣近以本國城砦進納朝廷,其栲栳、鐮刀、南安 承平故地及他邊境蕃漢所居,乞畫中為界,於內聽 築城堡。凡歲賜銀、綺、絹茶二十五萬五千,乞如常數, 臣不復以他相干。乞頒誓詔,蓋欲世世遵守,永以為 好。倘君親之義不存,或臣子之心渝變,使宗祀不永, 子孫罹殃。」詔答曰:「朕臨制四海,廓地萬里,西夏之土, 世以為胙。今乃納忠悔咎,表於信誓,質之日月,要之 鬼神,及諸子孫,無有渝變,申復懇至,朕甚嘉之。俯閱 來誓,一皆如約。」十二月,遣尚書祠部員外郎張子奭 充冊禮使,東頭供奉官、閤門祗侯張士元副之,仍賜 對衣、黃金帶、銀鞍勒馬,銀二萬兩,絹二萬匹,茶三萬 斤。冊以漆書竹簡,籍以天下樂,錦金塗銀印,方二寸 一分,文曰「夏國主印」,錦綬塗金銀牌。緣冊法物皆銀 裝金塗,覆以紫繡,約稱臣,奉正朔。改所賜《敕書》為詔 而不名,許自置官屬,使至京,就驛貿賣,宴坐朵殿。使 至其國,相見用賓客禮。置榷場於保安軍及高平砦 第,不通青鹽。然宋每遣使往,館於宥州,終不復至興、 靈,而元昊帝其國中自若也。是歲,遼夾山部落呆兒 族八百戶歸元昊,興宗責還元昊不遣,遂親將騎兵 十萬出金肅城,弟天齊王馬步軍大元帥將騎七千 出南路;韓國王將兵六萬出北路,三路濟河長驅。興 宗入夏境四百里不見敵,據得勝寺南壁以待。八月 五日,韓國王自賀蘭北與元昊接戰,數勝之,遼兵至 者日益。夏乃請和,退十里,韓國王不從。如是退者三, 凡百餘里矣。每退必赭其地,遼馬無所食,因許和。夏 乃遷延以老其師而退之,馬益病,因急攻之,遂敗。復 攻南壁,興宗大敗,入南樞王肅孝友砦,擒其鶻突姑 附馬,興宗從數騎走,元昊縱其去。元昊五月五日生, 國人以其日相慶賀。又以四孟朔為節。凡五娶:一曰 大遼興平公主,二曰宣穆惠文皇后沒藏氏,生諒祚, 三曰憲成皇后野力氏,四曰妃沒𠼪氏,五曰索氏。 按《聞見近錄》:「自真宗皇帝澶淵」之幸,朝廷不復講武。 寶元中,元昊始遣介稱教練都使,乞於其國中自稱 兀卒,又乞五音為六。當時朝議,既以天下久太平,未 嘗議經武之策,而石元孫、劉平輩輒盛意言兵,以賊 為可討。獨吳春卿上疏曰:「彼之國中自號兀卒,而六 音,且奉正朔,臣子之分如常,可姑從之,而我治武備 以待其變。」張文定亦繼有請:今武備不講,宜如吳育 之議,固可為邊備,俟其無厭,則我有以待之也。朝議 非之。元昊既不得請,再遣使,乃稱閤門使,邊臣乃舉 兵。由是寶元、慶曆西師累年,內外騷動。至明堂當大 霈,仁宗問張文定赦目,文定建言乞示西人招徠之 意,上欣納之,曰:「朕意也。」於是元昊入貢,西方以寧。 按《石林燕語》:元昊叛,王師數出不利,仁宗頗厭兵,呂 文靖公遂有赦罪招徠之意,而范文正、韓魏公持不 可,欲經營服之。龐潁公知延州,乃密喻潁公,令致意 於昊。時昊用事大臣野利旺榮適遣牙校李文貴來, 潁公留之未遣,因言虜方驟盛,若中國先遣人,必偃 蹇不受命。不若因其人自以己意,令以逆順禍福歸 告,乃遣文貴還。已而旺榮及其類曹偶四人,果皆以 書來,然猶用敵國禮。公以為不遜,未敢答以聞。朝廷 幸其至,趣使為答書,稱旺榮等為太尉,且曰:「元昊果 肯稱臣,雖仍其僭名可也。」潁公復論僭名豈可許?太 尉,天子上公,若陪臣而得稱,則元昊安得不僭?旺榮 等書自稱甯令謨,此其「虜中官號,姑以此復之則無 嫌。」乃徑為答書。如是往返踰年,元昊遂遣其臣伊州 刺史賀從勗入貢,稱男邦面令國。兀卒郎霄上書父 大宋皇帝潁公覽之,謂其使曰:「天子至尊,荊公叔父 猶奉表稱臣,若主可獨言父子乎?」從勗請復歸議,朝 廷從其策,元昊遂卒稱臣。

慶曆八年夏四月,「封曩霄子諒祚為夏國主。」

按《宋史仁宗本紀》云云,按《夏國傳》:「元昊以慶曆八 年正月殂,年四十六,在位十七年,改元開運一年,廣 運二年,大慶二年,天授禮法延祚十一年,諡曰武烈 皇帝,廟號景宗,墓號泰陵。宋遣開封府判官、尚書祠 部員外郎曹穎叔為祭奠使,六宅使、達州刺史鄧保 信為弔慰使,賜絹一千匹,布五百端,羊百口,麪米各 百」石,酒百瓶。及葬,仍賜絹一千五百匹,餘如初。賻,子 諒祚立。諒祚,景宗長子也,小字甯令哥,《國語》謂歡嘉 為「甯令」,兩岔,河名也。母曰宣穆惠文皇后沒藏氏,從元昊出獵,至此而生諒祚,遂名焉。以慶曆七年丁亥 二月六日生。八年戊子正月,方期歲即位。四月,遣尚 書刑部員外郎任顓充冊禮使,供備庫副使宋守約 充副使,冊諒祚為夏國主。按《程琳傳》:琳為陝西安 撫使,元昊死,諒祚立,方幼,三大將分治其國,護者謂 可因此時以節度使啖三將,使各有所部分,以弱其 勢,可不戰而屈矣。琳曰:「幸人之喪,非所以柔遠人,不 如因而撫之。」議者惜其失幾,既而遣使冊命,夏人方 圍慶陽,琳曰:「彼若貪此,可緩慶州之難矣。」具禮幣賜 予之數移報之,果喜,即日迎冊使,慶陽之圍亦解。嘗 獲戎首,不殺,戒遣之,夏人亦相戒毋捕漢民。久之,以 五百戶驅牛羊扣邊請降,且言:契丹兵至衙頭矣,國 中亂,願自歸。琳曰:「彼詐也。契丹至帳下,當舉國取之, 豈容有來降者?間聞夏人方捕叛者,此其是耶?不然, 誘我也。」拒不受。已而賊果以騎三萬臨境上,以捕降 者為辭。琳諜知之,閉壁倒旗,戒諸將勿動。賊疑有備, 遂引去。

按《遼史西夏傳》:「興宗重熙元年,李德昭薨,冊其子夏 國公元昊為王。二年,來貢。十二月,禁夏國使沿路私 市金鐵。七年,來貢。李元昊與興平公主不諧,公主薨, 遣北院承旨耶律庶成持詔問之。九年,宋遣郭禎以 伐夏來報。十年,夏國獻所俘宋將及生口。十一年,遣 使問宋興師伐夏之由。十二月,禁吐渾鬻馬於夏沿 邊築障塞以防之。」十二年正月,遣樞密都承旨王惟 吉諭夏國與宋和。二月,元昊以加上尊號,遣使來賀。 耶律敵烈等使夏國,還,奏元昊罷兵,遣使報宋。四月, 夏國遣使進馬駝。七月,元昊上表請伐宋,不從。十月, 夏人侵党項,遣延昌宮使高家奴讓之。十三年四月, 党項及山西部節度使屈烈以五部叛入西夏,詔徵 諸道兵討之。六月,阻卜子烏八執元昊。八月,夏使對 「不以情,羈之,使復來,詢事宜不實,對笞之。」十月,元昊 上表請罪,欲收集叛黨以獻,從之。進方物,命北院樞 密副使蕭革迓之。元昊親率党項三部來降,詰其納 叛背盟,元昊伏罪。初,夏人執蕭胡睹,至是請以被執 者來歸,詔所留夏使亦還其國。十二月,胡睹來歸,又 遣使來貢。十七年,元昊薨,其子諒祚遣使來告上其 父遺留物鐵不得國,乞以本部軍助攻夏國。不許。 按《夢溪筆談》:慶曆中,契丹舉兵討元昊,元昊與之戰 屢勝,而契丹至者日益加眾。元昊望之大駭曰:「何如 此之眾也?」乃使人行成,退數十里以避之。契丹不許, 引兵壓西師陣,元昊又為之退舍,如是者三,凡退百 餘里,每退必盡焚其草萊,契丹之馬無所食,因其退, 乃許平。元昊遷延數日,以老北師,契丹馬益病,亟數 軍攻之,大敗契丹於金肅城,獲其偽乘輿、器服、子婿、 近臣數十人而還。先是,元昊後房生一子曰甯令受。 「甯令」者,華言「大王」也。其後又納沒臧訛龐之妹,生諒 祚而愛之。甯令受之母恚忌,欲除沒臧氏,授戈於甯 令受,使圖之。甯令受間入元昊之室,卒與元昊遇,遂 刺之不殊而走。諸大佐沒臧訛龐輩仆甯令梟之。明 日,元昊死,立諒祚,而舅訛龐相之。

嘉祐二年夏五月管勾麟府軍馬公事郭恩為夏人所襲歿於斷道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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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仁宗本紀》云云,按《夏國本傳》:嘉祐元年,母 沒臧氏薨,遣祖儒嵬多聿則、慶唐及徐舜卿來告哀。 詔以集賢校理馮浩假尚書刑部郎中直史館為弔 慰使,文思副使張惟清假文思使副之。乃獻遺留馬 駝以謝。諒祚幼養於母族訛龐,訛龐因專國政。初,麟 州西城枕睥睨曰紅樓,下瞰屈野河,其外距夏境尚 七十里,而田腴利厚,多入訛龐,歲東侵不已,至耕穫 時,輒屯兵河西。經略使龐籍每戒邊將使毋得過屈 野河,然所距屈野河猶二十里。管勾軍馬司賈逵徼 循,見所侵田,稍過督邊吏,麟州守王亮懼,始以事聞。 詔以殿直張安世、賈恩為同巡檢經制之。訛龐晏然 弗革,迫之則格鬥,緩之則歸耕。經略司遣使還所侵 田,訛龐專為讕言,無歸意。嘉祐二年,遂團兵宿境上, 逮三月,增至數萬人,守將斂兵弗與戰。知麟州武戡 築堡於河西,以為保障。役既興,戡率將吏往按視,遇 夏人於沙鼠浪,戡與管勾郭恩等欲止,而走馬承受 黃道元以言脅之,遂夜進,至臥牛峰,見烽舉且鼓聲, 道元猶不信。比明,至忽「里堆,與夏人相去纔數十步, 遂合戰。自旦至食時,夏人四面合擊,眾大潰,戡走,恩 與道元及兵馬監押劉慶等被執。安撫司遣李思道、 孫兆往議疆事,而訛龐驁不聽。久之,太原府、代州兵 馬鈐轄蘇安靜得夏國呂寧、拽浪撩黎來合議,乃築 堠九,更新邊禁,要以違約則罷,和市自此始定。」按 《郭恩傳》:恩,「開封人,為秦隴路兵馬鈐轄,徙并代州鈐 轄,管勾麟府軍馬事。夏人歲侵屈野河西池,至耕穫 時,輒屯兵河西,以誘官軍。經略使龐籍每戒邊將斂 兵河東,毋與戰。嘉祐二年,自正月出屯,至三月然後 去。通判并州司馬光行邊至河西白草平數十里無 寇跡。是時,知麟州武戡、通判夏倚,已築一堡為候望又與光議曰:「乘敵去,出不意,可更增二堡,以據其地。 請遠白經略使,益禁兵三千,役兵五百,不過二旬,壁 壘可城。然後廢橫戎、臨砦二堡,徹其樓櫓,從其甲兵, 以實新堡,列烽燧以通警急。從衙城紅樓之上俯瞰 其地,猶指掌也。有急則州及橫陽堡出兵救之,敵來 耕則驅之,種則蹂踐之,敵盛則入堡以避。如是則堡 外必不敢耕種,州西五六十里之內晏然矣。」籍遂檄 麟州如其議。五月,恩及武戡、走馬承受公事內侍黃 道元等以巡邊為名往按視之。會詗者言敵兵盛屯 沙黍浪,恩欲止不行,道元怒,以言脅恩,夜率步騎六 千四百餘人,不甲者半,循屈野河北而行,無復部伍。 夏人舉火臥牛峰,戡指以謂恩曰:「敵已知吾軍至矣。」 道元曰:「此爾曹故欲沮我師。」及聞鼓聲,道元猶不信。 行至砦口,恩欲休軍,須曉乃登山。道元奮衣起曰:「幾 年聞郭恩名,今日懦怯與賈逵何殊?」恩亦慍曰:「不過 死耳。」乃行。比明,至忽里堆,敵數十人皆西走,相去數 十步止。恩等踞胡床,遣使騎呼之,敵不應,亦不動。俄 而起火,敵騎張左右翼,自南北交至。堆東有塹,其中 有梁,謂之「斷道堰。」恩等東據梁口,與力戰,自旦至食 時,敵自兩旁塹中攀緣而上,四面合擊,恩眾大潰。夏 倚方在紅樓,見設騎自西山大下,與推官劉公弼率 城中諸軍,閉門乘城。武戡走東山,趣城東,抉門以入。 恩、道元及府州寧府砦兵馬都監劉慶皆被執,使臣 死者五人,軍士三百八十七人。已馘耳鼻得還者百 餘人,亡失器甲甚眾。恩不肯降,乃自殺。贈同州觀察 使。

嘉祐六年冬十一月,「許夏國用漢衣冠。」

按《宋史仁宗本紀》云云。按《夏國傳》:諒祚忌訛龐專 或先訛龐將叛,諒祚討殺之,夷其族。已而請去蕃禮, 從漢儀。嘉祐六年上書,自言慕中國衣冠,明年當以 此迎使者,詔許之。

嘉祐七年夏四月,夏國主諒祚進馬,求賜書。詔賜《九 經》,還其馬。

按《宋史?仁宗本紀》云云。按《夏國傳》:明年,又改西壽 監軍司為保泰軍,石州監軍司為靜塞軍,韋州監軍 司為祥祐軍,左廂監軍司為神勇軍。遣人獻方物,稱 宣徽南院使,詔諭非陪臣所宜稱,戒其僭擬,使遵誓 詔。表求太宗御製草詩隸書石本,且進馬五十匹,求 《九經》《唐史》《冊府元龜》及宋正至朝賀儀,詔賜《九經》,還 所獻馬。

英宗治平三年遣使以違約數寇責夏國諒祚獻方物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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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英宗本紀》云云。按《夏國傳》:「治平初,求復榷 場,不許。既而遣吳宗等來賀英宗即位,詔令門見使 者,不從。至順天門,且欲佩魚及儀物自從,引伴高宜 禁之不可,留止廄置一夕,絕其供饋。宗語不遜,宜折 之,使如故事,良久乃聽入。及賜食殿門,又訴於押伴 張覲,詔命還赴延州,與宜辨。宗度理屈,不復置對,遂 詔」諒祚懲約之。秋,夏人出兵秦鳳、涇原,抄熟戶,擾邊 塞弓箭手,殺掠人畜以萬計。程戡、王素、孫長卿諭安 諸族首領,防誘脅散叛。遣文思副使王無忌齎詔問 之,諒祚遷延弗受。已而因賀正使荔茂先獻表歸罪 宋邊吏。三年,遂大舉攻大順城,分兵圍柔遠砦,燒屈 乞村柵、段木嶺,州兵熟戶、蕃官趙明合擊退之,遣西 京左藏庫副使何次公詰之。三月,乃獻方物謝罪,賜 絹五百匹、銀五百兩。

治平四年正月,以大行皇帝詔賜夏國主。閏月,夏國 主諒祚遣使謝罪。秋八月,復西夏和市。冬十月,知青 澗城种諤復綏州。

按《宋史?英宗本紀》云云。按《夏國傳》:「神宗即位,乃遣 內殿崇班魏璪賜以治平三年冬服、銀絹,供備庫副 使高遵裕告哀,并以英宗遺留物賜之。秋,夏國遣使 奉慰及進助山陵禮物。冬,种諤取綏州,因發兵夜掩 嵬名山帳,脅降之。諒祚乃詐為會議,誘知保安軍楊 定、都巡檢侍其臻等殺之,邊吏以聞,命韓琦知永興 軍」,經略西方。諒祚錮送殺定者六宅使李崇貴、右侍 禁韓道善,及虜去定子仲通。十二月,諒祚殂,年二十 一,在位二十年,改元延嗣寧國一年,天祐垂聖三年, 福聖承道四年,奲都六年,拱化五年。諡曰昭英皇帝, 廟號毅宗,墓號安陵。子秉常立。按《司馬光傳》,「西戎 部將嵬名山欲以橫山之眾取諒祚以降」,詔邊臣招 納其眾。光上疏極論,以為:「名山之眾,未必能制諒祚。 幸而勝之,滅一諒祚,生一諒祚,何利之有!若其不勝, 必引眾歸我,不知何以待之?臣恐朝廷不獨失信諒 祚,又將失信於名山矣。若名山餘眾尚多還,北不可 入,南不受,窮無所歸,必將突據邊城以救其命。陛下 不見侯景之事乎?」上不聽,遣將种諤發兵迎之,取綏 州,費六十萬。西方用兵蓋自此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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