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成宗實錄/十一年

十年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
(庚子)十一年大明成化十六年
十二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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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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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午,上率百官,行正朝望闕禮,又賀大王大妃、仁粹王大妃、仁惠王大妃殿,進表裏。

○御仁政殿受賀。

○進宴于三大妃。

○御仁政殿,行會禮宴。倭、野人亦參,賜物有差。

○賜宴于孝寧大君家,命宗宰赴宴。遣都承旨金升卿、右承旨蔡壽、右副承旨盧公弼,賜宣醞。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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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通事崔有江,還自遼東復命。上引見,有江啓曰:「臣到松站,聞去年十一月,野人分道,寇東八站地面,多擄人畜而去。」上曰:「聞太監汪直,怒我不出兵,信乎?」對曰:「遼東鎭撫王璜曰:『汝國失期,不出兵,汪太監怒而還。』答曰:『殿下承勅,卽命將入攻,適江氷未合,不得渡江留數日,而更命將入攻,時未還師。』璜不之信。翼日呈文咨于都司,大人李英、溥海等又問:『汝國何爲不出兵應之?』臣對如前,亦不之信。又鎭撫吳振語臣曰:『汪太監還京時言:「朝鮮軍馬不至,是必道阻未及期也。」仍使撫寧侯留待。』臣問曰:『王璜云:「汪太監怒我軍未及期。」信乎?』振曰:『璜言妄也。』」上曰:「大軍往返,凡幾日?」對曰:「十五日也。」上曰:「戰亡之數幾何?」對曰:「臣聞北京軍二名,遼東軍四名而已。」上曰:「動大衆出征,死亡豈止是耶?」已江又啓曰:「王璜謂臣曰:『汪太監云:「彼人若不順服,明春將復擧兵入攻,使不得耕耨。」乃以軍器、火筒,藏于南門樓。』臣目覩果然。」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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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受常參。

○御經筵。

○上,御宣政殿。都承旨金升卿啓曰:「韓明澮謂臣曰:『元子年今五歲,不可混處閭閻。』」上曰:「漢宣帝亦久在民間,處閭閻何妨?」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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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執義李德崇啓曰:「前日臣等請治魚有沼之罪,殿下以爲:『待畢推而後更議,』今有沼褊裨,咸集闕下,請付有司鞫之。」上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有沼爲人,優游不斷,必迫於群議,而罷兵也。當鞫諸將,使後之爲褊裨者,知有所戒。」上曰:「可。」

○工曹正郞宋瑛等五人輪對。

○聖節使韓致禮,回自京師復命。上御宣政殿引見,致禮啓曰:「鄭同謂臣曰:『明年何宰相來乎?若非韓氏族親,難以別獻。』臣答曰:『往年大人謂我曰:「非是常貢。」若年年而進,何異常貢?』仍陳轉輸之弊,同曰:『宰相之言是,然今年進獻,皇帝嘉悅,不亦佳乎?』」上曰:「天兵殺獲之數幾何?」致禮對曰:「臣行至廣寧,見高淸,問將何之,淸答曰:『押領俘級赴京耳。』臣問其數,淸示書目,生擒四百八十六名,斬首六百九十五級。臣聞諸路人,唐人被擄於野人者,聞天兵至,爭來迎官軍,輒殺之以邀功賞,故獻馘如此多矣。」上曰:「聞天兵東征後,又有聲息,然乎?」致禮曰:「臣還到遼東,王璜、吳振語臣曰:『去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建州衛野人約三百餘騎,來寇剌楡寨、沙川等處,焚蕩廬舍,殺虜甚衆。』」

○上御宣政殿。引見左議政尹弼商謂曰:「西征將士,政丞旣已第功,然一等之中,豈無功之最優者乎?」弼商對曰:「副元帥金嶠、先鋒將曺幹、李叔琦、成貴達、李從生、洪利老、李惇仁、布營將慶由恭、輜重將金彦庚其最也。鄭有智、崔至剛、金世勣,捍後力戰有功,亦其次也。」都承旨金升卿啓曰:「大將從事官,不在論功之例。」上曰:「當依一等例。」仍問曰:「從事官皆從大將在鎭乎?」弼商曰:「臣令許混、曺淑沂,深入督戰,其餘從臣在鎭矣。」上曰:「然則混、淑沂,當依先鋒將論功。」

○賜左議政尹弼商奴婢八口、鞍具馬一匹。

○傳旨吏、兵曹曰:「西征都元帥尹弼商,三資代加,副元帥金嶠、諸將曺幹、李惇仁、李從生、李淑琦、李欽石、洪利老、成貴達、崔至剛、鄭有智、慶由恭、金彦庚、許混,加三資,而二資則代加,曺淑沂加三資。一等加二資,而一資則代加,未資窮者,各加二資,至資窮而止,餘資代加。二等加一資準職,資窮者準職,一資代加。三等、四等,加一資,收職牒人,加一資敍用,罷職人加一資敍用,而代加一資。留鎭將、虞候、從事官、調兵散料人員,各加一資,大將從事官,依一等例施。」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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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御宣政殿,親臨銓注,凡除授,吏、兵曹堂上,啓稟乃行。以李淑琦爲資憲延安君,李德良嘉靖全義君,李從生嘉靖咸城君,李季仝嘉善刑曹參判,鄭有智嘉善工曹參判,成貴達嘉靖漢城府左尹,曺幹嘉善漢城府右尹,許混通政刑曹參議,李世佐通政承政院同副承旨,成俔通政弘文館副提學,李則通政成均館大司成,玄碩圭正憲平安道觀察使,李陽固嘉善价川郡守,許倬嘉善熙川郡守,李承祚嘉善泰川縣監,金益齡通政成川府使,李伯男通政碧潼郡守,金徽通政嘉山郡守,鄭文昌通政寧遠郡守,全順達通政龍川郡守,洪利老嘉善同知中樞府事,金彦庚嘉善僉知中樞府事,慶由恭嘉善僉知中樞府事,康慶孫嘉善護軍,王宗信嘉善護軍,趙宗知嘉善護軍,辛以中嘉善護軍,邊靖嘉善副護軍,孫繼良嘉善副護軍,崔至剛嘉善副護軍,韓叔厚嘉善副護軍,鄭錫禧折衝上護軍,金世勣折衝副護軍,李仁忠折衝司直,禹賢孫折衝司直,邊處寧折衝副司直,辛錫康折衝副司直,嚴貴孫折衝副司直,邊克坤折衝司果,林孝坤折衝司果,朴亨根折衝副司果,鄭錫禮折衝司果,李敷折衝司果,金巑折衝副司正,金嶠正憲平安道節度使,崔進河折衝碧團僉節制使,元仲秬折衝滿浦僉節制使,李潤根折衝宣沙浦僉節制使,金自分折衝平安道兵馬虞候,李巖折衝昌洲僉節制使。

○傳旨兵曹,崔自乾、姜自成、姜孝福、朴綸,依曺淑沂例,各加三資。

○傳旨兵曹,還給軍功一等黃生、金潤職牒。

○傳旨義禁府,付處魚有沼于京畿農庄近處。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玄碩圭、節度使金嶠曰:「正朝使還來時,令義州牧使吳湘,領軍到東八站賊路要害處迎來。」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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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鄭摯、正言金永貞啓曰:「今以魚有沼,配于農庄近處,是無異在家,何所懲乎?」上曰:「緣江氷未合,不得已罷兵,如是罪之足矣。」摯曰:「罷兵之時,裨將以爲不可,則有沼豈能獨斷?請幷治罪。」上曰:「不可,大將之令,下豈能違?」摯曰:「假令大將,有不義之擧,而其下靡然從之,則其無罪乎?」摯又啓曰:「成川府使金益齡,素多疾病,安得有軍功?今陞堂上官,恐不可。」上曰:「舊例留鎭將、從事官及散料官,皆有賞,益齡亦以陞資耳。」摯曰:「洪利老,曾犯贓汚,至付處。今以微勞,得受職牒足矣,而特加階授職,官爵之濫,莫甚於此。」上曰:「利老功居一等,只陞一資,不可謂濫矣。」摯曰:「官爵所以賞有功也,數月之間,有何大功,而賞典至此乎?」上曰:「功豈可以日月久近,而計之乎?」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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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經筵。講訖,掌令丘致崐啓曰:「刑曹職掌至重,今以許混爲參議。混曾奸妻兄趙之夏妾楊非生女,其時以非奸所捕獲,特置不問,是一時特恩,非以無罪也。又代其奴,身就官府,訟臧獲,其人可知。請改差。」上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混奸楊非事,播在人口。刑曹與司憲府、司諫院,竝稱三省,其任重矣,非混所宜處也。」上曰:「奸楊非事,昔已論決,又何追論?但代奴就訟,甚鄙陋,其考相訟文案以啓。」致崐曰:「金鎭以軍功擢拜宗簿寺正,宗簿糾察,宗親與法司無異。鎭嘗爲肅川府使,以不諳鍊見遞,其能堪任乎?」上問左右,昌孫曰:「鎭精於弓矢,任軍器寺,則可也。」上曰:「然則其與軍器寺正換差。」致崐曰:「尙衣院職掌內帑,固不可任非其人。韓忠禮素稱狂妄,今以軍功拜本院正,不厭人望。」上問左右,同知事李承召曰:「古云:『虎賁綴衣,罔非正人。』尙衣院亦闕內從之臣,改差爲可。」上曰:「職次相當處換差。」致崐曰:「申繼宗軍功非一等,而以內資寺判官,越僉正、副正,爲本寺正,官爵不已濫乎?」上問左右:「繼宗何如人?」昌孫對曰:「繼宗有武材,中武科壯元,又中重試,但年少不更事耳。」上曰:「少而任事,然後老爲更事人,豈可徒以年高爲諳鍊哉?」致崐又曰:「昔崔井安,以正言,坐罪見罷,後從李蕆,西征有功,世宗賞其功,而猶不給正言告身。今利老,身犯贓汚,李從生阿附大臣,皆被重罪,一朝以微勞,旣還職牒,又命敍用未便。世宗朝官爵甚貴,如得一資,人以爲榮,至世祖末年,官爵猥濫,人始賤之矣。」昌孫曰:「世宗嘗曰:『我國無金、銀、玉、帛,所以奬勸人者,獨官爵而已。』其時三品堂上官,但有參議六員、僉摠制七八人已,而其不輕爵人如此。」上曰:「今論功不爲過也。」

○倭護軍皮古時羅等二人,來獻土宜。

○遣吏曹參判魚世謙,如京師獻捷,都承旨金升卿齎宣醞餞于慕華館。其奏本云:

朝鮮國王臣姓諱,爲勦殺虜寇事,成化十五年閏十月十一日,指揮高淸,齎捧到勅諭:「該朕誕膺天命,君主華夷,施惠行仁,乃朕素志,興兵動衆,豈所願爲?夫何建州女直,逆天背恩,累寇邊陲,守臣請剪滅。朕念戈鋌所至,玉石不分,彼中寧無向化爲善者乎?爰遣大臣,撫綏再三,貸其反側之愆,聽其來京謝罪,悉越常例,陞賞宴待而歸。曾未朞歲,賊首伏當加等,復糾醜類,侵犯我邊,雖被官軍,驅逐出境,但未大遭剉衂,守臣復請加兵。廷議皆謂:『此賊冥頑不悛,罪在不宥,』已令監督、總兵等官,選斂精兵,往彼會合鎭守都御史,刻期搗巢征勦。惟爾國王,紹胙東藩,輸忠於我國家,有隆無替,朕深嘉悅。顧王國素稱禮義之邦,接隣腥膻之域,亦嘗有以厭之乎。我兵壓境,賊有奔竄國境,諒必擒而獻之。王如申遣偏師,遙相應援,大奮貔貅之威,同殲犬羊之孼,逆虜旣除,則王敵愾功勤愈茂,而聲名豈不有以享於無窮哉?報酬之典,朕必不緩,欽此。」臣欽遵勑諭內事理,卽令陪臣議政府右贊成魚有沼等,領兵一萬入攻。去後議政府狀啓:「據魚有沼呈該卑職,蒙差於成化十五年閏十月十二日發兵,二十八日前到滿浦鎭江上,自本鎭至理山鎭,沿江上下巡審,江水氷合旋解,難以渡師。留駐旬日,人馬俱困,不獲已罷兵回還,呈乞照詳施行。」得此具啓,據此將有沼,不及軍期,除已治罪外。又於本年十一月十九日,差陪臣議政府左議政尹弼商、平安道節度使金嶠等,領兵四千入攻。去後議政府狀啓:「據尹弼商呈該卑職蒙差,與同金嶠等,於十二月初九日渡江,前赴賊穴攻勦,斬首一十六級,生擒男婦共一十五名,獲馬二匹、牛一十四頭,射殺頭畜,焚燒廬舍,收其家産。幷獲曾被虜遼東東寧衛婦女七口,本月十六日回還,呈乞照詳施行。」得此具啓據此,差陪臣吏曹參判魚世謙,齎捧實封奏本,幷將俘獲、家産、物件,幷被虜人口管押,前赴朝廷外,今將各人花名、數目,逐一開坐,合行移咨,一,斬首一十六級。一,生擒男婦共一十五名口內,男子三名,婦女一十二口。一名婦女打失,年四十一歲,係建州衛野人李舍奴親女,本衛野人都兒赤妻。一名小男打失哈,年一十一歲,係打失親男。一名小女姐斤伊,年九歲,打失親女。一名小男打比哈,年六歲,係打失親男。一名小兒打失親男,在途身故。一名婦女也吾乃,年五十八歲,係建州衛人郡阿里加親女,本衛野人阿充哈妻。一名婦女阿兒失,年四十歲,係建州衛野人了同親女,本衛野人也吾哈妻。一名小女那歹,年七歲,係也吾哈親女。一名婦女也那,年五十歲,係建州衛野人坐貴親女,本衛野人柳化妻。一名婦女阿失哈,年二十二歲,係建州衛野人充相親女,本衛野人哥兒杜妻。一名小女照己,建州衛野人者奴歹親女,在途身故。一名婦女孛的,年四十一歲,建州衛野人投音孛親女,本衛野人於兒哥妻。一名小女毛歹哥,年九歲,係孛的親女。一名小女伊己里,年七歲,係建州衛野人孛孛親女。一名小女目己里,孛孛親女,在途身故。一,野人襲職勅諭一道。一,馬二匹、牛一十四頭內,一十頭沿路例損。一,軍器三百七十九事。一,男女衣服四十二件。一,家産雜物一百一十二件。一,被虜遼東東寧衛婦女七口。一名婦女那邊,供稱:「年三十九歲,係遼東東寧衛人氏。父親曾被野人殺死,嫁與忘記名馬軍,離城迤西三日程韓頭目屯住活。成化三年十月不記日,建州衛野人玆化等,前來作耗,父母挺身躱脫,俺及隣家住婦女加麻世,俱被搶擄。俺到玆化家,做婢聽使,生下一女,住經。一十三年,今年閏十月間,上國軍馬征勦回還去後,十二月十三日早晨,朝鮮兵馬,前來攻擊,焚燒廬舍,殺擄人畜時分,俺等認是朝鮮兵馬,帶領女兒訥兒於里,投來軍前告蒙,將帥盤問來歷,挈帶同時出來。」一名小女訥兒於里,年一十三歲,係那邊親女。一名婦女加麻世,供稱:「年三十三歲,係廣寧千戶李陽管下金小廝親女。嫁與東寧衛忘記名金千戶餘丁金乃哥,離城迤西三日程栗洞屯,隨夫住活。成化三年十月不記日,被建州衛野人都兒赤搶擄到本人家,做婢聽使。」其餘出來詞,因那邊供招相同。一名婦女要姐,供稱:「年二十五歲,遼東東寧衛前所總旗王海親女。嫁與本衛總旗趙者音孛餘丁趙孛,離城迤東半日程塔兒嶺屯,隨夫住活。成化三年二月初二日,被野人都兒赤搶擄,到本人家做婢聽使。」其餘出來詞因,與那邊供招相同。一名婦女古加伊,供稱:「年一十八歲,係遼東東寧衛馬軍崔成餘丁崔會親女。嫁與百姓金海山,離城迤西五日程孛削莫羅屯,隨夫住活。成化十四年十月不記日,被建州衛野人南打等搶擄,到本人家做婢聽使。」其餘出來詞因,與那邊供招相同。一名婦女孛巴,供稱:「年一十八歲,係遼東東寧衛軍人內隱松親女。嫁與百姓王泰,離城迤南五日程阿相哈屯,隨夫住活。成化十四年十月不記日,被建州衛野人趙麻等搶擄,到本人家做婢聽使。」其餘出來詞因,與那邊供招相同。一名婦愛姐,供稱:「年一十八歲,爲緣生性癡騃,爺孃名字,竝不記得。俺及大哥遼東指揮趙京,離城迤東一日程抑河屯,隨父母住活。成化十四年二月不記日,被建州衛野人那需等搶擄,到本人家做婢聽使。」其餘出來詞因,與那邊供招相同。

○司憲府大司憲金良璥等上疏曰:

魚有沼裨將李淑琦、洪利老、李從生、李欽石、成貴達、虞候曺幹、從事官沈安仁、辛仲琚、曺碩輔,發爲危疑之語,有沼迫於群議,而罷兵以敗成算,則豈獨有沼之罪?淑琦等亦不得逃其罪,後雖有絲毫之勞,較其前日之罪,則得免誅責幸矣。今乃反施顯賞,不知其可也。非特此也,今之論功行賞,有不厭衆心者亦多。洪利老罪犯貪汚,付處于外,李欽石自薦麾下,希望實職,罪當充軍,李從生阿附大臣,久在廢棄,纔受職牒。今雖立功,利老免放足矣,欽石還告身足矣,從生復職足矣,而皆加資陞敍。金益齡本無武才,病不能治官,則從事戰陣,所非能也,李敷名雖武士,不能射御,在軍中必無尺寸之功。而益齡以金礪石妻父,敷以金嶠姻婭,冒居一等,竝陞堂上官。韓忠禮狂妄無識,曾爲內禁衛,潛改薦狀,坐罪付處,申繼宗新進武士,初中武擧,超授判官,其於吏治固一能,金鎭不學無術,只以能造弓矢,夤緣得職。而三人者,俱以微勞,擢爲一官之長,非徒不協物議,亦必不爲僚下所服也。李榮本無卓爾之才,其功又非特異,超授資級足矣,而授刑曹正郞,刑曹本是高選,非榮所能堪也。如李季仝留在境上,金世勣初不赴征,後雖承命入征,纔及於成功退師之時,而例蒙重賞,臣等尤不知其可也。且以舊例言之,則癸丑西征,立功自贖者衆矣,世宗只給職牒。丁亥西征,軍功一等者多矣,世祖只以李克均爲嘉善,誠以爵賞不可濫也。今西征之功,不及於古,而論賞,則過之,無不可乎?伏願依祖宗故事,博採公議,還收成命,不勝幸甚。

命示議政府及曾經政丞,鄭昌孫、韓明澮、沈澮、金國光、洪應議:「旣已論賞,不宜更改。從之。」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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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經。講訖,大司憲金良璥啓曰:「人主所以礪世磨鈍者,爵賞而已。今西征將士,殺獲不多,而新授通政者二十餘人,嘉善者十餘人,請須改正。」上問左右,領事沈澮對曰:「旣已賞之,勢難更改。然六曹之職,不可輕授。」良璥曰:「許混嘗奸妻兄趙之夏妾,又代其奴,訟奴婢,不宜爲刑曹參議。請遞之。」上曰:「改差可也。」大司諫朴安性啓曰:「李淑琦、成貴達等,共謀罷兵,不爲無罪,而反加賞典,人何所勸徵乎?」上曰:「兵敗,則責歸主將,而下無與焉,況罷兵乎?」沈澮曰:「戰勝,則士卒皆蒙其賞,而兵敗,主將獨當其罪可乎?良璥、安性,請從澮言,上曰:」罷兵之議,非惟貴達、淑琦,擧軍皆然,而兩人秩高,故指而言之耳。「安性曰:」洪利老罪犯深重,今非有功,還受職牒足矣,陞嘉靖授職,甚不可也。「上曰:」利老職牒,曾已還給,功居一等,依舊例賞之爾。「安性曰:」正者,一官之長,申繼宗以內資寺判官,超陞爲本寺正,金鎭族系微賤,妻亦妾産,而爲軍器寺正,請竝改正。「上曰:」聞鎭善造弓矢,故授是職耳。「安性曰:」然則矢人弓人,亦可爲是官乎?「上曰:」寧有是理。「良璥曰:」行陳之間,雖無疾病者,尙憚行,金益齡素有病,其不從軍明矣,而陞爲堂上可乎?「上曰:」當問於尹政丞。「良璥又啓曰:」聞將遣韓明澮,往審下三道堤堰,今春事方興,大臣巡行州縣,豈無民弊?觀察使亦可巡審,如不得已,則請遣敬差官。「上曰:」當停之。「

○司諫院大司諫朴安性等,上箚子,論西征將士濫賞之非,不聽。

○傳旨尙衣院,賜上府院君韓明澮唐表裏,以建議再擧西征也。

○傳旨吏曹,改差刑曹參議許混。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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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經筵。講訖,持平卜承貞,請改西征將士賞職,上曰:「將士再冒霜雪,全師而還,不可不酬其勞。」承貞曰:「正,乃一官之長,總治僚下。申繼宗、金鎭,雖有從軍微勞,豈孚人望哉?」上問左右,知事徐居正曰:「承貞之言然矣。正,須擇有人望者授之。」不聽。

○諭平安道節度使金嶠曰:「今遣奏聞使,獻捷于中朝,慮恐野人欲奪俘獲人口,要截中路,令洪利老、禹賢孫、辛碩康、洪貞老,聽卿指揮,護送東八站之路,卿其盡心措置,毋貽後悔。」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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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御經筵講訖,掌令申泂、獻納鄭恕,請改金鎭、申繼宗等職,不聽。

○上御宣政殿。左承旨金季昌啓曰:「忠淸道觀察使洪貴達,得風疾,口眼喎斜,不能治事。」上曰:「舊例都承旨遞差時,必陞資,貴達予將擢用,而不卽加資。今爲觀察使,措置得宜,其陞資遞授京職,使之養病。」

○司憲府大司憲金良敬等、司諫院大司諫朴安性等上疏,略曰:

古人有言:「爵賞,人所奔走,必使積勞,而得之,人安其分。」洪利老貪淫汚穢,李從生阿附權門,李欽石冒薦管下,皆坐重罪,雖有微勞,僅贖其罪耳,陞資授職。李季仝,以承旨,拜參判,李榮,以主簿,除正郞。參判大相也,正郞高選也。未有顯顯之能、卓卓之功,而數旬之間,易如拾芥,賞已濫矣。韓忠禮之狂妄,申繼宗之新進,金鎭之賤系,使處下僚,尙不能堪,今乃擢置一官之長,何以孚人望哉?且以軍功等第論之,一等則加兩資,二等則陞資準職,有如李堪、金礪石,居一等加二資,而仍帶舊職,申繼宗、韓忠禮,居二等,而超陞寺正。通訓散秩也,寺正實職也。較其輕重,實重散輕,其第功施賞,顚倒無章,擧此可知。臣等聞,功不掩過。魚有沼唱議罷兵,諸將曰不可,虞候曰不可,書記曰不可,則有沼焉能排群議,而罷師乎?有沼之言曰:「洶洶異議,堅執罷兵者,李淑琦、洪貴達也。」則淑琦等之罪,死有餘辜,而反加重賞何哉?臣等不勝憤激。歷按批目,正憲者二,資憲者一,嘉靖、嘉善者十八,通政、折衝者數十,其餘超資陞級者,無慮數百。其所斬馘獻俘,不盈四十,而爵賞之濫,何至此極耶?伏願殿下,更留三思,快斷改正。

不聽。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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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遣全義君李德良于平安道,賜敎書曰:「節度使金嶠、留防將洪利老,今以奏聞使護送,赴遼東,恐防禦疏虞,命卿往鎭之,其與觀察使玄碩圭,同議措置,盡心備禦。嶠等雖還,江氷若未解,卿其仍留待命。」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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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御宣政殿。左承旨金季昌,將司憲府啓目:「天安水軍吳孟丁,欲告郡守李永禧濫殺孫孝文事,戶長允常,承永禧指埋其尸,以滅其迹,全九成、李致文,禁孟丁,使不得發告罪,律該杖八十。」上曰:「吏聽邑宰之命,有何罪乎?」季昌曰:「臣意亦然。風俗不可不厚,鄕吏於守令,義當如是。九成等,禁其告訴,亦是厚風,疑若無罪。」上曰:「竝勿論。非因訴冤,而誣告守令,按律定罪可也。永禧亦照律以啓。」

○臺諫合司來啓曰:「李從生、李欽石、洪利老,曾犯重罪,成貴達、李淑琦,以裨將,唱議罷兵,其罪亦大,而論功與無罪者同科,是謂賞罰無章。請差減論功,以贖其罪。且一等則二資,二等則加資準職,今如李堪,功居一等,而猶帶舊職。申繼宗,功居二等,而超授寺正。是何論賞顚倒也?留鎭將玄碩圭、從事官金益齡,皆無汗馬之勞,而濫受賞爵,甚未便。請須改正。」傳曰:「已與政丞議定矣。」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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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幸景福宮,宴西征將士於慶會樓下,宗宰等入侍。命尹弼商以下將士,皆起舞,日暮而罷。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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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御宣政殿。都承旨金升卿等啓事,上曰:「臺諫以金鎭妻爲孼産,然父爲守令,母又封爵,謂之孼産可乎?」升卿曰:「竝畜二妻者,當以後娶爲妾,鎭之妻母爲先娶,其非孼産明矣。」

○臺諫上疏,請改正西征將士賞職,不聽。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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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御經筵。講訖,大司憲金良璥、大司諫朴安性啓曰:「李欽石、洪利老,曾犯重,李淑琦、成貴達,參謀罷兵,今雖有微勞,僅贖前罪,豈可與無罪者同賞?李堪、金礪石,功在一等,而猶仍舊職,申繼宗、金鎭,以二等,而反超授實職,請改正。」不聽。

○掌隷院司議李鈞等四人輪對。

○斡朶里中樞童尙時等八人,來獻土宜。

○以朴安性爲通政守忠淸道觀察使,李愼孝通政刑曹參議,金碏通政司諫院大司諫。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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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御經筵。講訖,掌令丘致崐、獻納鄭恕啓曰:「韓忠禮,以狂妄,遞尙衣院正,而又授敦寧府正。敦寧府,雖非治事之官,正,乃一官之長,總治僚屬,固非狂妄者所宜任也。且以前內禁衛,潛改薦狀,坐流忠州,心術不正可知。」上曰:「移差西班。」致崐又曰:「忠淸道觀察使洪貴達,以病而遞,不宜加資。」上曰:「前此以都承旨遷轉,則例授嘉靖、嘉善,予於貴達,特不加資,以示予奪之權,然貴達可用人也,豈止於此而已?」致崐、鄭恕曰:「風俗美惡、人才盛衰,皆關於學校,外敎授,多非文臣,儒生恥受業焉。請自今各道州、府敎授,竝差文臣。」上曰:「可。」恕又啓曰:「近者儒生等,爭尙豪侈,乘肥衣輕,而挾冊讀書者蓋寡,請自今儒生不挾冊者,皆抵罪。」知事徐居正曰:「近來令儒生,着靑衿圓領,然人皆恥之,出學門便脫,學官安能禁之?至如乘馬者,則憲府宜可禁也。」上謂致崐曰:「其禁儒生騎馬者。」

○傳于吏曹曰:「各道州、府敎授,其以文臣差除。」

○御晝講。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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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親傳先農祭香、祝。

○御經筵。講訖,掌令申泂啓曰:「西征論功,雖不得盡改,請改二等賞職。」上曰:「以準職爲重者,是貪祿也。祿有升降,而資無升降,資級豈不重乎?」

○斡朶里都萬戶果乙太等八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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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侍講官成俶啓曰:「臣等奉敎校讎《歷代群臣鑑》至宣德皇帝十五年,有曰:」我國使趙琠、金玉振,獻松菌、鷹犬于上國,皇帝曰:「松菌食物,鷹犬何所用?自今食物、服飾外,如鷹犬之類,勿復貢獻。」宣德之於我國,徵求甚煩,以至求女、求金,殆無虛歲,特蠲鷹犬,必無是理。而其時史官,不據事直書,何以鑑後?請刪去不錄。「上曰:」史官之職重矣。據事一書,則善惡之實,不沒於千載之下,如或傳聞,而不以實書,非信史也。「遂命勿錄。

○前驪州牧使崔淑精,進《史鉞》《雅音會編》等書,賜毛馬粧一部。史臣曰:「《雅音會編》等書,人主不必觀也,而淑精進之,聞者譏之。」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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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兀良哈中樞所衆介等八人,來獻土宜。

○以魚世謙爲嘉善咸從君,申浚嘉靖吏曹參判,柳季潘通政吏曹參議,申溥通政工曹參議,韓千孫通政兵曹參知,韓僴通政掌隷院判決事,韓叔厚嘉善會寧府使。

○納權氏爲淑,故縣監權壽女也。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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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經筵。講訖,知事徐居正啓曰:「今命弘文館,校讎《歷代君臣鑑》,此書乃景泰皇帝所撰,洪武以下至宣德,嘉言善政可法者,皆載此書。《大明實錄》,未行於世,而此書流布於外國,我國祖宗可法之事,撰爲一部,付于宣德之下,俾嗣王得以觀覽,則豈少補也?」上問左右,領事李克培曰:「《國朝寶鑑》,頒行已久,世祖命收之,然居正之言亦是。」持平卜承貞曰:「祖宗之事,取舍爲難,不可撰也。」上曰:「然。」

○知禮縣監金克諧,辭,上引見謂曰:「大抵守令之道,在於字民,爾毋以一己之怒,枉刑,毋以法外之役,勞民,盡心乃職。」

○御晝講。

○持平卜承貞、正言金永貞來啓曰:「掌隷院訟事,堂上、郞廳,必共議決之,今以誤決,罷司議鄭蘭茂,拷問司評李諿、申弼。判決事柳季潘,亦當推鞫,而遷吏曹參議未便。請改正。」傳曰:「可。」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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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御宣政殿,承旨金升卿、金季昌入啓事。上曰:「近以韓僴爲判決事,其孚物望歟?」季昌曰臣嘗爲同僚,僴素有吏幹。「升卿曰:」韓僴嘗爲承旨,備知上旨,且年少聰敏,才堪判決事。「升卿又啓曰:」大抵法令,不宜紛更。然臣觀貢案詳定,過省約,諸邑一年所納支用之物,太半不足。以材木言之,國用不足,官爲抑買,民甚苦之。若改詳定,稍增其數,公私兩便。「上曰:」然。「升卿又啓曰:」司宰監所貯魚物,略無羨餘,如有中朝使臣,將何以支供?長興庫草席、柳笥,最賤物,而猶不足於用,如此者,難以枚擧。「上曰:」諸司不足之物,磨鍊以啓。「

○司憲府啓:「前天安郡守李永禧,枉法杖殺醫生孫孝文罪,依《大典》杖一百、徒三年、告身盡行追奪。」從之。

○吏曹啓:「諸邑文臣敎授,雖箇滿,不得遞差,沈滯至七八年,今後隨箇滿,卽敍京職,其中勤於敎誨陞遷,又依守令例,許授四品以上階。」從之。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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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視事。

○御經筵。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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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韓明澮啓曰:「臣聞慶尙、全羅道諸浦萬戶,不習行船,皆置平陸,脫有緩急,將奚用焉?」執義李德崇曰:「造舟須用松木,請令沿海諸邑,申明禁伐。」同知事李承召曰:「全羅道邊山,松木最盛,近因僧徒,爲營建寺刹,或因販賣,伐之幾盡,甚不可。請盡撤寺刹。」上曰:「豈可如是之爲也?」獻納鄭恕啓曰:「我國嫡妾之分甚嚴,金鎭以妾産爲妻,而位至寺正,不可不辨。」上曰:「令司憲府辨之。」

○斡朶里中樞李肖陽介等八人,來獻土宜。

○御夜對。講至唐太宗降突厥內居,上曰:「倭奴雜處三浦,今雖無事,後日之釁,誠可慮也。」侍講官成俶曰:金礩爲慶尙道監司時,臣爲都事。礩欲檢括倭戶,恐致驚擾,俾臣廉問,則戶口增倍曩日矣。「上曰:」今若刷還,必生釁端,因而滋蔓,後必爲患。將若之何?「左承旨金季昌曰:」莫如選任邊將。「上曰:」雖擇遣萬戶,能保後日之無患乎?「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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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受常參視事。僉知中樞府事高台弼進曰:「臣濟州人也,深知濟州民弊,不敢不達。」上問:「何事?」對曰:「本州進眞珠、鸚鵡盃,其弊不貲,請減之。」又請置驛。上謂承旨曰:「眞珠與鸚鵡盃,無益國用,而弊及於民,其蠲之,置驛便否,令該曹議啓。」

○御經筵。

○刑曹三覆啓:「交河囚私奴金山,敺殺良人末京罪,律該絞待時。」從之。

○御晝講。

○遣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于江華、南陽等處,點檢諸浦防禦之具。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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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受朝參。

○御經筵。

○刑曹正郞李榮等五人輪對。

○晋州牧使申末舟、肅川府使金嗣源、報恩縣監李質、靑陽縣監金孟誠、抱川縣監權愍辭,上引見謂曰:「守令之任,在七事,然獄訟尤不可滯也。予當遣人糾摘,如有冤枉,治罪不貸。」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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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受常參。

○御經筵。

○高原郡守韓陟、盈德縣令琴徽、定州判官李熙、金城縣令韓承弼、懷仁縣監鄭倫辭,上引見謂曰:「爾等何以治邑?」僉曰:「當奉法字民。」上曰:「雖云奉法,退而不如所言,是欺君也,其各愼之。」

○諭平安道節度使金嶠曰:「今送綿布二千八百七十匹,其給西征軍士未受衣者人,各三匹。」

○御晝講。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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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幸孝寧大君第,設宴慰之,宗親一品以上及儀賓等入侍,大君子孫歡城君澄等十人,亦與焉。又賜酒樂,饋隨駕宗宰、諸將、臺諫、經筵官。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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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以韓堰爲通政吏曹參議,李仁錫通德守司憲府掌令。

○御夜對。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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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經筵。講訖,執義李德崇啓曰:「掌隷院司議鄭蘭茂、司評申弼,方被鞫,而柳季潘,以判決事遷拜護軍,若論以誤決,則季潘亦不得無罪矣。」上曰:「畢鞫後當處之。」

○忠淸道觀察使朴安性辭,上引見謂曰:「敎書內,通訓以下,任卿處置,而未聞有監司決杖守令者,卿其知之。」

○命修奉先寺。

○御晝講。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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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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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亥,御後苑,觀宗親射。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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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幸慕華館閱武,命選兼司僕、內禁衛及武臣堂上,試三甲槍、射。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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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夜對。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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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親傳風雲雷雨祭香、祝。

○御經筵。講《通鑑續編》,至李沆曰:「不用浮薄新進之人。」同知事李坡啓曰:「《書》云:『尙猷詢玆黃髮。』大抵新進之士,氣銳喜事,不如老成。沆之言,實萬世人主之龜鑑也。」上曰:「人之賢否,豈在老少,但浮薄之士,不可用也。」講訖,持平鄭摯、正言金永貞啓曰:「吏曹參議韓堰,乃判書徐居正五寸姪也。雖非法當相避,通家切親,請遞之。」從之。

○御宣政殿。都承旨金升卿啓曰:「守令殿最之法,載在《大典》。今雖居最,不與三人、五人之列者,勿許陞遷,非徒失於細碎,殿最之時,不無阿私之弊?請依《大典》施行。」上曰:「姑仍舊爲之。」

○御晝講。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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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倭僉知平國忠等三人,來獻土宜。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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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幸成均館,行釋奠,仍傳曰:「自祖宗朝,幸學則必取士,今亦欲取人。」領議政鄭昌孫等啓曰:「春圍不遠,不可取人。雖取之,只取一二人可矣。」上,御明倫堂,命昌孫等爲試官,以擬唐宰相乞貸韓愈貶潮州表爲題,出御下輦臺,上曰:「文、武一體,不可偏廢。其竝試武士。」乃命李克增等爲試官,取內禁衛吉邵等三人,昌孫等取文科崔湑等三人以啓。卽拜湑成均館典籍,邵西部主簿,命官備遊街諸事,權賜內廐馬各一匹。遂放榜,百官陳賀,湑之母,乃禹畇婢妾産也。以是不得赴擧,是日儒生闌入試闈,未能點名,湑得入試焉。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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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司憲府持平卜承貞來啓曰:「司議鄭蘭茂,旣坐知非誤決之罪,判決事柳季潘,不宜獨免。」傳曰:「季潘,因案牘之繁,未及檢擧,不可蘭茂同科。承貞更論啓,傳曰:」其更推鞫。予將斷之。「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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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經筵。講訖,獻納鄭恕、掌令李仁錫啓曰:「辛肅、金順理犯私罪,未經二年,復差判官,請改之。」命承旨,考受罪日月。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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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夜對。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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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受朝參。

○御經筵。

○御晝講。

○夕,上御宣政殿,引見承旨、經筵官,敎曰:「自威烈王至五代,治亂興亡成敗之迹,其相講論焉。」論至漢武帝,上曰:「武帝,好神仙之主也。」右承旨蔡壽,極陳武帝多欲之狀,上曰:「人主多欲,則必亡其國,人臣多欲,則必喪其身。」論至漢光武不任功臣,上曰:「此不亦偏乎?然於保全功臣得矣。」論至東漢黨錮之禍,侍讀官金訢曰:「君子、小人,各以其類爲黨。」上曰:「辨之不明,則君子謬蒙其禍。」參贊官成俔曰:「君子、小人,知之甚難,以寇準之賢,不能知丁謂之奸,在人主能辨之耳。」侍讀官李昌臣曰:「如鑑空衡平,不蔽於私,則可辨矣。漢武帝多欲,故知汲黯之賢,而不能用。」上曰:「如黯之直,未易得也。凡新進者,皆能直言抗論,及至位高,便不如初,是沽直媒進之人,無足取也。」司經閔師謇曰:「若知如此之人,則當黜而遠之。」俔曰:「郭公善善而不能用,惡惡而不能去,至於亡國。唐太宗知宇文士及之侫,而不能去,玄宗知林甫之奸,而不能退,皆有後悔。」論至唐太宗,俔曰:「凡人才成就,在於業專。今國家置弘文館,選年少文臣任之,欲其才學之成就也,然不能專心於學,請依祖宗朝故事,賜暇讀書,俾專其業。」上曰:「可。」昌臣又極陳力行之道曰:「知而不行,不如不知之爲愈也。」訢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如開城府祈恩等事,痛革可也。侍讀官李世匡亦請廢星宿廳,又力陳異端之害,上曰:」異端置之度外,而不崇信可也。何必如魏大武之盡誅沙門乎?「侍講官李祐甫曰:」盡誅沙門,史筆美之。「上曰:」僧亦民也。何以盡誅乎?「祐甫曰:」無父無君,罪莫大焉。「壽曰:」福世菴臨壓宮闕,撤去爲便。「上曰:」先王所創,不可遽撤。「侍讀官曹淑沂曰:」先王成憲,固當遵守,如此事,不可法也。「檢討官鄭誠謹曰:」臣等近以洛山寺、福世菴等事,屢煩天聽,而未蒙允許,甚缺望。「上曰:」爾等所言,誠是矣。然欲絶根株,則必盡誅僧徒而後可。今無度牒僧人,悉令還俗,如此不已,可以絶之矣。「俔曰:」世宗不崇佛法,末年頗崇信,殿下,愼終如始。「上曰:」爾言是也。「講罷,夜已二鼓矣。

○知中樞府事權聰卒,輟朝賻弔祭如例。聰,安東人,吉川君跬之子。太宗女孫,早孤,常入宮中以居。宣德己酉,拜副司正,甲寅遷至世子右侍直。乙卯陞右副率,正統甲子拜司僕少尹,丙寅同副知敦寧府事。景泰壬申轉同僉知敦寧府事,甲戌陞僉知中樞府事,乙亥陞嘉善仁、順府尹。天順辛巳,陞嘉靖中樞院副使,成化乙未,陞資憲知中樞府事。至是卒,年六十八。諡靈靖:不勤成名靈,寬樂令終靖。聰生長富貴,性不驕人。常以詩、酒、鷹、犬自。雖侍妾羅列於前,亦不窮奢極慾。初,母慶安公主,與父跬竝葬,知有水氣,改卜葬地,穿壙得五色土以聞,世宗嘉之曰:「此汝誠孝所感也。」嘗構一亭,名之曰思親,以寓其意。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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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御經筵。

○兵曹啓:「今三峯島入去人員,以招撫使、副使稱號軍官各十人,以京軍士擇定,篙工,擇京畿水軍及漁夫、鹽夫中,操舟慣熟者,幷預差三十人抄定。」從之。

○御晝講。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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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經筵。講訖,掌令李仁錫啓曰:「諸司奴婢數少,或至十餘口,而淨業院奴婢,多至一百八十餘口。請分屬諸司。」上曰:「祖宗朝所給,今不可奪也。但圓覺寺奴,本三十口,有物故者,必以富實公賤充之,其弊無窮。予欲準數定給,後勿更充數。」領事尹弼商啓曰:「上敎允當。」仁錫曰:「盡革可也。不必充給。」上曰:「祖宗時事,豈忍遽革?」弼商:「如不充給,恐將至於盡也。」上曰:「今法禁人爲僧,不禁爲尼,公賤避役祝髮者多。此甚不可,其議禁尼節目以啓。」

○長興庫令鄭仁忠等三人輪對。

○洪原縣監姜精、懷德縣監鄭一寶,辭,上引見曰:「守令之職,字民爲重,其勿橫斂,一遵邦憲,各勤乃職。」

○御晝講。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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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御經筵。講《綱目續編》,至帝封泰山,同知事李坡啓曰:「眞宗之明智,足以知天書之僞也,而酷好未之察焉,東封西祀,靡不爲之。彼王欽若、丁謂之徒,不足道也,有如王旦、冠準,亦靡然從之,是可嘆也。」講訖,大司諫金碏、持平卜承貞啓曰:「伏聞三大妃,將拜光陵,王后,母儀一國,凡所擧動,不可不愼。今以展謁陵寢,經宿于外,則士大夫妻,亦必效之矣。況婦人無外事,禮文亦無王后拜陵之儀。請停之。」上曰:「雖以下人則效爲言,予以謂無傷。」仍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婦人雖無外事,拜陵非爲慢遊,何害於義?」同知事李坡曰:「古無拜陵之禮。臺諫之言,誠是矣。然禮有冢婦與祭之文。」承貞曰:「是與祭於家廟也,非謂拜陵也。發乎情,而止乎禮善矣。」不聽。

○御晝講。講至《左傳》:「叔向曰:『齊其何如?』晏子曰:『此季世也。齊其爲陳氏乎?』」侍講官李祐甫啓曰:「晏子見陳氏齊之漸,不謀於君,私與叔向言之,焉能爲有無乎?然左氏辭尙浮誇,未可盡信也。」上曰:「晏子如晋,而公更其宅,反則成矣,乃毁之爲里室,晏子之所爲是歟?」祐甫對曰:「景公毁里室,以廣晏子之居,故晏子毁之,復爲里室,是則善矣。」

○上御宣政殿,都承旨金升卿啓曰:「今令禮曹,造司饔院都薛里印信,供上、出納時,當用司饔院印信,不須爲薛里別造也。」上曰:「可。」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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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受朝賀。

○御經筵。

○御晝講。

○以申浚爲嘉靖高陽君,李秉正嘉善吏曹參判,鄭文炯資憲黃海道觀察使,李瓊仝嘉善同知中樞府事,申溥通政吏曹參議,韓堰通政工曹參議。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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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奏聞使魚世謙,到遼東,馳啓聞見事件。「一,都御史姓王者,自鞍山驛到遼東,臣令通事安仁義就謁,御史曰:『汝殿下遵奉聖旨,以至成功,誠可喜也。』今欲宣慰,卽招臣及書狀官、從事官、團練使,至都司中門外,都司招通事金由敬問曰:『漢人及首級,其欲直獻于京何耶?』答曰:『雖係漢人等,是軍獲,非逃來解送之比。且獻王庭,古也,故我殿下令直進禮部。』鎭撫王璜等,持奏本草示臣,傳三大人之言曰:『欲如此奏達,於宰相意何如?』其大槪言:『被虜人等,給付親戚,其首級送與靉陽堡摠兵官,梟諸境上,以警賊人也。』臣令由敬告都司曰:『殿下命直進禮部,今此處置不敢聞。』命都司曰:『此非吾所擅,其面陳三大人臣。』卽進都司廳,與太監韋朗、摠兵官緱謙及都御史王,行禮畢,三大人曰:『殿下旣成大功,吾等喜甚。略設宴席,以慰使者。』臣對曰:『我殿下忠誠,不止此也。但氷雪路險,未得大捷耳。』太監笑曰:『是何言也?』仍曰:『被虜人與首級,何必竝獻?可置於此。』臣對曰:『古有獻俘馘之禮,況奏本及禮部咨已錄之,不可委之而去。』三大人曰:『此有太監、摠兵官、都御史,是亦朝廷公議也。被擄人本是遼陽人,往來有弊,首級付邊鎭梟示,人口付親戚完聚,不亦可乎?』臣對曰:『獻于王庭,則自有朝廷處置。今奉殿下之命,惶恐不敢擅便。』三大人曰:『宰相之言,誠是矣。然旣是一家,雖不直獻王庭,殿下忠誠,豈不光顯?況吾等具由奏達乎?」臣語之曰:『今所示奏本草,與我國奏本之辭不同,若禮部問:「人口首級,何爲擅置遼東乎?」則將何以答?』三大人曰:『前示奏草,當改之。』因各行酒,又欲贈遺,臣辭曰:『某等未達君命于帝庭,先受幣物可乎?請辭。』三大人曰:『薄物何可辭?』强之不已乃受,使及書狀官、團練使,皆一表裏、正官靑綃二匹、打角從人各一匹、軍官綿布各二匹。一,令通事贈人情于傅都司,都司曰:『咨付人物,義當直達帝庭。王御史以往來有弊,沮之耳,今日宰相固爭,誠是矣。然事勢如此,奈何?』仍給奏本草,其文曰:『題爲勦殺虜寇事。據遼東都司呈,抄準朝鮮國王咨,備據呈得此,臣會同欽差鎭守遼東太監韋朗、欽差巡撫遼東贊理軍務都察院右僉節御史王,議得先因建州逆賊,累犯邊境,命將出師,抵巢征勦,及降勅朝鮮國,發兵應援截殺。今其國王,乃能發兵,殺獲賊人,首級生擒,男婦收獲,被擄漢人,幷生畜家産,焚燒廬舍,其敬事朝廷,効勞邊方,忠義誠爲可嘉。使建州漏殄之賊及臨境諸夷,擧知聖朝威令遠施,外方用命,未必不心驚而膽落。除將差來護送人員,以禮館待及量加勞,就令回還外,所據俘獲賊屬男婦,例應解京,其斬獲首級,例該沿邊梟掛,收獲被擄人口,俱保遼東,各衛官軍家屬,應該給發寧家。今欲照依朝鮮國文,俱解赴京,不無道路往復,臣等公同計議,將俘獲賊屬男婦,幷原得家産,仍令遼東都司差官,伴送原來陪臣,押解赴京,其被虜漢婦,審取供辭明白,給發寧家完聚,斬獲首級,辨驗是的,轉發沿邊梟掛。原獲牛馬,就在本國倒死,俱各無存。緣係外邦用命,勦殺虜寇事理具本,專差舍人于忠親,謹具題知。』「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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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國忌。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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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大王大妃、仁粹王大妃、仁惠王大妃,詣光陵親祭,又詣奉先殿行茶禮,右承旨蔡壽、同副承旨李世佐及受點宗宰隨駕。還御豐壤宮,京畿觀察使呂自新,進節物。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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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大風。

○上出迎三殿于兔院平,傳曰:「宋朝皇帝,與皇太后同幸時,有議先後行者,其考以啓。」禮曹判書李承召對曰:「宋時皇帝,與皇太后同幸佛寺,太后欲先行,當時諫者曰:『夫死從子,皇帝當先。』事載《名臣言行錄》。」傳曰:「大妃命予先行,予當先還。」

○慶尙道金海、熊川、東萊地震。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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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護軍鄭錫禧來啓曰:「臣以招撫使,往三峯島,凡有見聞,必須記錄。臣與朴宗元,皆武人,請帶文臣而行。」命擇文臣一人,稱從事官遣之。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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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受朝參。

○御經筵。

○司憲府啓:「行護軍柳季潘,前爲判決事,誤決金永己等奴婢,郞官已坐罪,而季潘自知罪重,抗拒不服,請收職牒,永不敍用。」命只收職牒。

○御晝講。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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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上謂領事韓明澮曰:「兩界之民,習於戰鬪,南方則昇平日久,民不知兵,而三浦居倭,日漸繁滋,不可不預爲之圖。」明澮對曰:「古人云:『安不忘危。』下三道狃於昇平,忘戰已久,倭人久居我土,熟知形勢,恐有不虞之變。願歲遣大臣,糾察邊事。」上曰:「通諭島主,使之刷還何如?」明澮曰:「上敎允當。」

○御晝講。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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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受常參。

○御經筵。

○義盈庫令朴瑾等四人輸對。

○御晝講。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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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御經筵。

○初生員崔連孫、進士李鰲等各百人。

○義禁府啓:「上護軍鄭錫禧,以三峯島招撫使,憚於水路,謀欲改差,使妻上言規免罪,律該杖一百罷職。」命贖杖、奪告身,付處于昌原。

○御晝講。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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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受朝參。

○御經筵。講《綱目續編》,至罷摧鹽法復通商,同知事李坡啓曰:「世宗爲摧鹽法,名曰義鹽,命左議政申槪掌之,廷議以爲有弊,未行而止,摧鹽之法,不可行也。」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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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司憲府啓:「琅城君韓堢,不順於侍養母曺氏罪,律該杖八十,依《大典》奪依告身三等。」命只罷職。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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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內出鈒銀帶一腰,令承旨賭之,左副承旨邊脩得之。

○上,幸景福宮,御慶會樓下,受宗親宴,仍設曲宴。又命宗親射侯,獻納鄭恕、持平十承貞啓曰:「宗親進宴,承旨、史官不得入侍,甚不可。」傳曰:「今已罷禮宴,方設曲宴,其勿言。」

○命饋隨駕宰樞、諸將、經筵官于勤政殿庭,賜酒樂。

○義禁府啓:「訓鍊院副正朴宗元,以三峯島招撫副使,憚於水路,托病上言罪,律該杖一百,告身盡行追奪。」命只收職牒,付處于金海。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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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親傳先蠶祭香、祝。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金良璥啓曰:「君擧必書,使後世有所監視也。近日宗親進宴,史官未得入侍,不可。」上曰:「祖宗朝,宗親觀射,未有史官入侍之例。御正殿,則朝廷所在,不可無史官,若引見宗親於便殿所宮,以伸私恩,豈須史官入侍乎?」良璥曰:「人主所言所行,皆正道。豈有私也?」上問左右,領事沈澮對曰:「古者左史記言,右史記動,人君一言一動,莫不詳記。良璥之言,是矣。」

○信川君康袞,以年滿七十辭職。不許。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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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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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巳,受朝賀。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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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經筵。

○放生員、進士榜。

○御晝講。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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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經筵。講訖,獻納鄭恕啓曰:「宗親觀射,不許承旨、史官入侍,宗親以謂外人不知,或有特恩,而無禮者,罪之爲傷恩,赦之爲毁法,其可乎?」持平卜承貞曰:「觀射雖習武備,實是嬉事,史官、侍臣,不得規警於左右,則恐或至怠荒矣。」上問左右,領事韓明澮對曰:「臺諫之言是,其曰嬉事則誤矣。」上曰:「我國三面受敵,不可恃安而忘備。其可以射爲嬉事乎?」傳于承政院曰:「朝臣能射者,及爲堂上,則專不習射,甚不可。今日耆英會,令參宴宰相射侯,又令弘文館員如成俔、金訢、曺淑沂往參。」都承旨金升卿啓曰:「耆英會,所以尊賢養老,弘文年少輩,不宜與也。」傳曰:「王羲之《蘭亭記》曰:『群賢畢至,少長咸集。』少者侍長者而往,有何不可?」仍命右贊成姜希孟、兵曹判書李克增、東萊君鄭蘭宗、光城君金謙光、戶曹參判孫舜孝、副提學成俔、典翰李祐甫、校理金訢、副校理曺淑沂往參。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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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仁政殿,受功臣仲朔宴,宗宰月山大君婷等七人、領議政鄭昌孫等四十三人入侍,昌孫及德源君曙、上黨府院君韓明澮、靑松府院君沈澮、光山府院君金國光、左議政尹弼商、坡川府院君尹士昕、廣陵府院君李克培、都承旨金升卿、行司勇金永轓進爵。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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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倭護軍助國次等三人,來獻土宜。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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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日本國對馬州宗言七貞秀,國分寺住持僧崇睦,遣人來獻土宜。

○正朝使金永濡、副使李克基,回自京師復命,上御宣政殿引見。永濡啓曰:「序班李祥言:『皇帝錄東征功,陞撫寧侯朱庸爲公,太監汪直爲都太監,參將周俊、白玉、摠兵官馬儀陞都督,其餘將士,竝陞秩有差。」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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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金碏、掌令李仁錫啓曰:「韓忠禮,前爲敦寧府正,臺諫論其狂妄,命敍軍職,曾未閱月,復敍敦寧正,甚爲不可。」上曰:「論忠禮爲狂者,以前日私改薦狀也,其時同犯崔瀜、邊脩,皆授華秩,忠禮獨不可敍乎?」仍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忠禮之狂,臣不得知。況敦寧府,無職事,授之何妨?」仁錫曰:「正乃一官之長,苟非其人,無以率下。且宗親宴及內觀射,請令侍臣、史官入侍。」不聽。上謂同知事李承召曰:「今有倭變,不可置而不問,欲諭島主,於卿意何如?」承召對曰:「推問後可下諭。但賊倭隱於天神山,雖島主不能禁也。」上曰:「若聽邊民遇賊輒捕,則倭寇自然屛跡。」承召曰:「國家禁民捕倭,故邊民每遇倭船,輒避之,以此賊倭,得以肆行。然聽民追捕,恐邀功者,以釣魚倭爲賊,爭先擊殺,坐生邊釁耳。」

○傳旨義禁府:「放牙山付處李繼孫。」

○三峯島招撫使沈安仁等書啓曰:

三峯島居人若多,則只率魁首而來,其餘幷留之。仍語曰:「汝等不卽出來,當大擧入勦。

從之。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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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李世弼、持平卜承貞啓曰:「忠禮前犯重罪,不可爲一官之長。」上曰:「前者臺諫,只論忠禮狂妄,今何更論前罪耶?」仍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人非賢聖,誰能盡善?若論前過,則無全人矣。」

○御晝講。檢討官曺偉曰:「近臣奉使永安道觀之,咸原、高山、南山等驛,甚彫敝。此道雖無使命,野人往來不絶,請加給驛田。」上命承旨,令該司議啓。上仍謂偉曰:「前諭觀察使,刷出居民,挾戶其已刷出歟?」偉對曰:「觀察使李克墩曰:『民之有挾戶,其來久矣,不可遽革,當漸次刷出。』臣又見永興府,乃一道巨鎭,而軍丁不過二百,挾戶則倍蓰,其給事於官者,如土官、日守之徒,皆有率丁,例以爲常。且馬賢孫居鏡城,威行鄕曲,凌蔑守令。至官門,則邑民爭持酒肉以饋之,其弊不可勝言。」上曰:「挾戶果不可倉卒盡刷也。令監司,今年刷若干戶,明年刷若干戶,則庶幾民不駭,而軍額敷矣。」侍講官權健曰:「碧潼城內,絶無泉水,若大敵圍城,曠日將久,則無以守之。若深鑿,則未有無水之城,請於城中堀井,以備不虞。」上曰:「可。」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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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受常參。

○御經筵。

○宗廟署令金克儉等五人輪對。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玄碩圭曰:「今聞碧潼城內無水泉。如遇大敵,至爲可慮,卿悉此意,隨地鑿井,期於得水。」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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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侍讀官金訢啓曰:「三峯島招撫使,今將發行。昔茂陵人黃眞,因捕魚,偶到桃源,見先世避秦者,而其後漁人迷路者非一,無見所謂桃源者。三峯島有無,渺不可知,而信一金漢京之言,以二百餘人,犯風濤不測之險,臣甚危之。請先遣慣水路者二三人,的知後,可遣招撫使。」上曰:「是則與桃源之說有異。予聞永安北道之民,逃散者頗多,意必潛投此島,自作一區,若不招來,萬無自還之理。」仍左右,領事盧思愼、知事徐居正對曰:「的知有此島後,遣之可矣。」不聽。

○御晝講。

○以李惇仁爲嘉善忠淸道水軍節度使。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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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仁惠王大妃誕日,上進表裏。

○受常參。

○御經筵。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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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御後苑,觀宗親射。

○傳旨吏曹,還給金良琠、姜美、河順、李順智、張順、李鼎祚、朴銀山、鄭錫寬、吳季孫、崔叔瓊、崔順、黃善男、南偁職牒。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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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受朝賀。

○御經筵。講訖,持平卜承貞啓曰:「三峯島有無,不可的知。若實有居人,則必相往來,通有無,以資生業,何無一人見所謂三峯居人耶?請先遣一二人,探知後,遣招撫使。」上曰:「永安道之民,逃散者非一,而不知所向,其潛往三峯島無疑矣。彼居人多少,不可臆料,萬有拒敵,則遣一二人探之可乎?」

○先是抄武臣能射者,分二處,連三日射侯。至是,金世勣、崔岡居首,賜兒馬各一匹。

○御晝講。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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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幸慕華館閱武。還駕時,幸月山大君婷家,觀宗親射,賜酒樂,饋隨駕宗宰。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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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三峯島招撫使沈安仁辭,賜敎書曰:

四境之遠,兆民之衆,以予一人之視聽,不能獨治。故委諸監司、守令,以責其成,而間有失於撫字,致令吾民流亡失業,散而之四方。是雖予不德,而長民者,亦豈能辭其責哉?今聞永安道人民,逃避差役,潛往三峯者,前後相繼,逋亡甚多。予念彼島,邈在大洋,愚民昧於大義,苟爲姑息之計,相率逃接,以爲窟穴。謀背本國,以干邦憲,所宜興兵致討,以正王法,而第以牧民者,旣不能使之安居樂業,以致流離,又不能遣人諭告,俾之返業,而遽加鋒刃,使無遺類,亦豈君父好生之仁哉?肆以爾爲招撫使,以成健副之,粧船九艘,幷載軍裝,浮海而往,俾曉予意。若彼人民,自知其咎,悔禍歸順,則悉貰其罪,其首先投順者,優加褒賞,以開自新,如或執迷不悟,則是自速其辜,將擧兵討罪。爾其開陳利害,多方招誘,許之復業,使之脫於危亡之禍,以副予父母斯民之意。

○諭諸種兀狄哈曰:「汝等自祖宗以來,世沐王化,或投誠報變,或刷還流民,予嘉乃功,益勤撫綏。不意永安頑民,逃避差役,潛往三峯島者頗多,故今遣沈安仁等二百餘人,裝船九艘,幷載軍器,以備不虞,浮海而往,多般招誘,使之返業安居。第念彼島,邀在海中,若遇狂風,必漂至汝境。汝等須盡心護送,其深遠沿海諸野人處,亦宜預先通諭,使知此意。汝等當受重賞。」仍下書諭永安北道節度使辛鑄曰:「今招撫使發船處,與沿海兀狄哈所居相近,慮恐漂至其界。今送諸種兀狄哈處,諭書五道,其付朝貢,回還野人及城底野人,使之傳送知會。」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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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綱目續編》,至資政殿學士范仲淹卒,諡文正,侍讀官李昌臣啓曰:「諡號,所以記實行、垂勸戒也。我朝只令奉常寺,掌議諡,恐善惡,或失其實也。臣意以謂『春秋館掌記時事,人之是非善惡,皆筆之於史,令同議何如?』」同知事李坡曰:「自古大臣卒,則太常據行狀諡之,今之備員奉常者,雖皆文臣,類多新進之士。故近洪順孫一武夫,而諡以戡定禍亂之武,其不相稱類此。請以職帶春秋者,兼任奉常,同議之。」上曰:「議諡不可不重也。如或失實,則善惡無所勸懲,與春秋館,同議甚可。」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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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御晝講。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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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下紅段搭胡于承政院,仍傳曰:「此予所御圓領也,今作搭胡以賜,卿等其賭之。」左承旨金季昌乃得焉,其搭胡,至有破汚處,上之儉素如此。

○傳旨吏曹,還給金孟智、金錫孝、洪至善、安繼孫、尹之守、成致堅、李義忠、金汝𤦔、尹俊民、盧忠善、孔義、司空謹、趙永達、柳孝伯、吳九賢、申錙、魏繼良、高仲賢、劉得守、兪善諫、李仁溫、崔弘禮、吳興武、申覆理、成始生、李堅生、李亨孫、崔碩山、金仲山、金義孫、朴磵、金鐸、金斗山、朴寔同、袁得禮、金孝生、成之惠、金孝同、羅有文、李祉廉孝生、白貴文、池水山、柳山、吳孝安、金元萬、朴致成、成繼宗、姜貴頓、朴繼恭、朴叔善、閔懷參、尹紹甫、張承祖、姜孝孫、迎繼宗、都紹宗、殷汝中、金潤職牒。

○御晝講。

○命弘文館員每賜暇三人,相遞讀書于山寺。

○刑曹三覆啓:「公州囚白丁金元山,强奸金德罪,在逃白丁流代,强奸石非罪,元山律該絞待時,流代追捕絞。光州囚僧靑逸,奸淫女玉非,留置寺內及官差追捕,率僧徒三十拒捕敺傷罪,律該斬待時。忠州囚私奴石乙同、良人安山,刦殺行人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妻子永屬所在官奴婢。」皆從之。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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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受朝參。

○御經筵。講《綱目續編》,至二年三月親試擧人,侍讀官李世匡啓曰:「科擧乃朝廷公道,而諸道鄕試,守令子弟朝官出使者,率皆中格,猥濫莫甚。請擇遣剛明朝士,檢擧鄕圍。」執義李德崇曰:「世匡之言是矣。請立法,使守令子弟朝士出使者,不得赴鄕試。」上顧問左右,領事金國光對曰:「換道赴擧爲便。」命議于政丞。講訖,國光啓曰:「臣承命講擧人,有訓導權景溫者,四書五經,八通一略。國家新立明經科,此人年將七十,首應其選,宜加褒奬,以勸後來。」上曰:「然。」德崇曰:「下諭州縣,以求明經之儒,如景溫者,輒應擧而來,山林之間,豈無抱遺逸者乎?請令諸道,搜訪以聞。且景溫,居長水縣,家世淸寒,絶意擧業,已三十餘年矣,若非郡縣敦勸就途,以至此?須加褒奬以勸之。」上曰:「年齒衰邁,而能通經學,豈易哉?將加異數。」國光曰:「世宗朝權安世者,能通四書五經,而年齒則少於景溫,世宗擢用之,已有古例矣。」上曰:「安世,初爲何職乎?」司諫李世弼曰:「初爲監察矣。今應明經科,而不中者,皆精熟經學,請差訓導,以示崇奬之意。」上曰:「然。」

○監察金景武等五人輪對。

○日本國對馬州宗彦七貞秀,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命賜新及第權景溫衣一襲,又命加階。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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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國忌。

○賜射侯居首右尹曺幹、判校李叔瑊、佐郞黃事孝兒馬各一匹。先是,抄文臣能射者,分三處,連三日射侯,至是,曺幹等居首。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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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受朝參。

○御經筵。

○倭中樞平茂續等三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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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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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

○平安道觀察使玄碩圭馳啓:「本月二十四日,奏聞使通事,先越江報云:『天使太監鄭同、姜玉,齎勅,本月十一日發北京。』」命賜齎書人黃裳襦衣二領。

○以判敦寧府事朴仲善爲義州宣慰使,彦陽君金瓘安州宣慰使,知中樞府事李坡平壤宣慰使,全義君李德良黃州宣慰使,領敦寧府事盧思愼開城府宣慰使,領議政鄭昌孫碧蹄宣慰使,副提學成俔都司宣慰使,東萊君鄭蘭宗遠接使。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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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持平鄭摯來啓曰:「天使來,則必多役軍人,請停諸處營繕。且禮賓寺,專掌天使支待,竝勿令諸處供饋。」傳曰:「朝政得失,用人是非,臺諫言之當矣,如此事,有司存焉,何以來言?」摯曰:「臣以軍人勞苦,故啓之耳。」

○奏聞使通事李義,來進聞見事件:「一,司禮監太監承聖旨,招使以下,入至左順門,宣問入攻部落所見賊數。使對曰:『我軍入征兀剌山城等處,卽建州部落也。賊人出沒林莾間,未可的知其數,所獲首級,皆賊魁也。恃其鷙勇,直犯我陳,軍士迎擊斬之,其餘中矢死者,不知其數。』又問魚有沼斷以何罪,對曰:『收職牒,放于江原道楊根郡。』太監曰:『江氷未合,不能渡師,則有沼何罪?』對曰:『殿下以皇帝有命不能奉行,直以大義罪之耳。』太監曰:『有沼之罪,當恕而末減矣。』」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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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御仁政殿,命讀券官右議政洪應、吏曹判書徐居正、禮曹判書李承召、對讀官右副承旨盧公弼、工曹參議韓堰,發策試士。

○幸慕華館,取武科趙潔等二十八人。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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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傳旨司憲府,放臣濟,付處李玉林。

○取文科申從濩等三十三人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十五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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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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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亥,御經筵。講《綱目續編》,至三歲一擧人,侍讀官李昌臣啓曰:「今之科擧,多依宋制。但講經時,試官與擧子,靦面相對,於親戚、故舊,豈無私心?若隔帳而講,使不知所講者爲何人,則不得容其私矣。」司諫李世弼啓曰:「講經時,與擧子對面,果未便。」上曰:「旣委宰相,又命臺諫以糾之,何用疑爲?」講至蔣之奇劾歐陽脩,昌臣曰:「之奇欲自免謗,以不根之事,轉劾君子,時人薄之。」檢討官曺偉曰:「宋朝之臣,以相攻成風,雖君子,一有小過,輒之,是以耆舊、名賢,不得安於朝廷矣。」同知事李克基曰:「君子自相攻擊,各立朋黨,以至於亡,先儒謂:『以君子,攻君子。』此宋朝之失也。」講至王安石知江寧府,偉曰:「此不足書,而安石用新法亂天下,故書之于史,以見安石之始進也。安石一時名儒,時人重之。雖司馬光之賢,不知其奸,見呂誨彈文,乃驚焉。神宗銳意求治,以祖宗之法,猶以爲小,傾心安石,安石創制新法,好爲紛更,以變先王之法,卒致大亂。」昌臣曰:「神宗內多欲,故王安石理財之說,得以中之。」克基曰:「自古守成之主,雖賢,其慮事,必不及創業之君。而反以祖宗成憲爲不足法,率爾更張,終致禍亂,此古今所戒。」上嘉納。講至韓琦執政三朝,或言其專,偉曰:「自古大臣,任國重委,知無不言,而忌者或以爲專,或以爲朋黨,人主不能無疑,爲大臣者亦不自安,而引去,此古今通患。如諸葛亮、房玄齡,專任國政,而人無間言者,時君信任故也。玄齡,以無人可任度支,身自領之,其專孰加焉。」講訖,執義李德崇啓曰:「迎接都監郞廳,宜差諳練者也,而今申誅不更事,蔡允信犯罪未經年,皆不合此任。請遞之。」從之。

○以柳輊爲資憲兵曹判書,金良璥正憲工曹判書,孫舜孝資憲刑曹判書,李瓊仝嘉善戶曹參判,鄭佸嘉善司憲府大司憲,崔漢侯奉正司憲府持平,尹繼謙資憲行慶尙道觀察使,安寬厚嘉善同知中樞府事。

○傳旨兵曹,還給李封職牒。

○傳于兵曹曰:「自今訓鍊院堂下官一員,以文臣除授。」

○傳于兵曹曰:「天使同異姓三寸以上親及同生妹夫、同姓三寸姪女夫,竝敍用。」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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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刑曹判書孫舜孝來啓曰:「臣爲都承旨未久,而遞特加嘉靖,未協物望。未踰兩年,又加資憲除判,臣有何功,而聖恩至此?況刑曹任重,非臣暗劣所能堪也。請遞臣職。」不聽。

○下書黃海道觀察使鄭文炯,賜太監鄭同三寸姪,信川居鄭羣生、尹松山、安岳居鄭孝孫、三寸姪女洪生、金生、金孝萬、崔卵同、李卜敬、張檢松妻,各米豆幷五碩,同生尹雙妻,米豆幷十碩。

○下書忠淸道觀察使朴安性,賜公州居太監姜玉三寸姪金男、金乙山,各米豆五碩。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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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傳旨工曹,修天使鄭同、姜玉京家。

○傳旨兵曹,還給鄭允禮職牒。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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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下書忠淸道觀察使朴安性,令修葺公州在天使姜玉家。

○下書黃海道觀察使鄭文炯,令修葺信川在天使鄭同家。

○傳旨戶曹,賜姜玉同生妹夫朴今生、三寸姪姜繼叔、金廉,各鴉靑綿布單圓領一領、白綿布單帖裏一領、米、豆幷五碩,同生妹朴今生妻,紵布衫一領、柳靑綿布單裳一,同生弟姜貴山妻,紵布衫一領、柳靑綿布單裳一、米、豆幷十碩,鄭同三寸姪鄭智、鄭孝恭、鄭孝智,各鴉靑綿布單圓領一領、白綿布單帖裏一領、米、豆幷五碩,同生兄鄭擧妻,紵布衫一領、柳靑綿布單裳一、米、豆幷十碩,同生妹尹雙妻,紵布衫一、柳靑綿布單裳一。又命工曹,賜朴今生、金廉、鄭智,各紗帽一頂、馬皮靴一部。朴今生、姜貴山、鄭擧、尹雙等妻,各馬皮溫鞋一事。鄭孝恭、鄭孝智,各紗帽一頂、品帶一腰、馬皮靴一部。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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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御經筵。講訖,持平崔漢侯啓曰:「李玉林赴京時,濫齎布物事覺,請囑太監鄭同以求免,其罪重矣,而減死付處,已失刑矣。今又放之未便。玉林,乃鄭孝恭妻父,待鄭同請而放之未晩也。」上曰:「待其請而放之,不若先宥,而使無請也。」

○御宣政殿。承旨金升卿、金季昌、盧公弼、李世佐啓事,季昌將刑曹啓目啓曰:「前此崔潤孫,兩犯竊盜,一時而發,當從一論,以初犯,其時官吏,誤以再犯論斷。至是又犯竊盜,其推官吏金春卿、李筬、崔汝貞、禹賛,因前誤斷,論以三犯,致人於死,律該杖七十、徒一年半、贖。」上顧謂承旨曰:「何如?」季昌、公弼、世佐對曰:「已前推鞫者,誤斷以再犯,故其後官吏不察,論以三犯,其情可恕。」上曰:「死者不可復生。罪不至死,而陷之於死,罪固大矣。」季昌等曰:「律有未決放聽減之文。而潤孫時未決罪,春卿等罪狀,亦或可恕也。」上曰:「若非刑曹明察,此人幾不免死矣。其決杖春卿等。」

○御晝講。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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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御經筵。

○上,御仁政殿,放文武科榜。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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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親傳雩祀香祝。

○御經筵。講訖,執義李德崇,請勿放李玉林,上問左右。同知事李克基啓曰:「玉林身犯重罪,請於鄭同規免,今不可輕貰。」上曰:「然則姑勿放之。」

○琉球國摠守李國圓子、摠安子、圓長子。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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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經筵。

○成均館典籍尹耆等五人輪對。

○遣高陽君申浚,奉箋如京師,賀千秋節,百官以權停例,拜箋如儀。

○唐人金安奴等八人,曾爲建州衛野人所擄,至是來投理山鎭,差千秋使通事康繼祖,解送遼東。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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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晝講。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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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後苑,觀宗親射。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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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受朝參。

○御經筵。講《綱目續編》,至追呼抑配,領事洪應曰:「此弊今亦有之。近者年穀頗稔,饒給之戶,不願受糴,而守令抑給之。」上曰:「然。」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近來年穀頗稔,民不願糴,而守令斂散之際,謀取贏餘,以別倉之穀,强抑給民,民甚苦之。卿悉此意,其痛禁之。」

○御晝講。

○御夕講。上謂侍讀官金訢曰:「日長之時,當御夕講。余顧忘之,吾與汝勸講也。」是日晝講,訢啓請御夕講,故有是敎。

○下書忠淸、全羅、慶尙道觀察使、濟州牧使曰:「前此太監之來,皆求婦女首髢及㺚狗,今預辦,勿拘多小,隨所得以進。」

○掌隷院啓:「陳告隱漏公賤及僧奸所生者,論賞之法,載在《大典》。然甲者告一人,乙者亦告一人,俱在訟庭,得決則賞先呈者可也。若甲者告一人,又畏被告者之讎怨,反自退縮,乙者亦告一人,間關立訟,至於受賞,則甲者謀欲奪受,冒稱先告,甚不可。雖元係祖上奴婢,不與同訟者勿給,此《大典》之法。今以先告爲功,而賞之,則功、賞失宜。請自今一應陳告,勿拘先後,給立訟有功者。」從之。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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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受常參。

○御經筵。

○奏聞使魚世謙,回自京師,進《文翰類選》、《五倫書》、《律條疏議》、《國子通志》、趙孟頫書簇四軸,命賜毛馬粧。

○刑曹三覆啓:「春川囚白丁金介叱同、李同,與在逃金萬、金牛阿之、同叱金、今同、莫同、乃浮只等,刦射行人,掠奪衣物罪,律該斬不待時。金萬壽等,追捕斬,妻子永屬所居邑奴婢。」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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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丘致崐啓曰:「臣近者奉使平安道,見沙等、三浦船軍各三百,方築安州城。臣意安州,非受敵之地,且無邊警,築城非急務也。本道山郡,素乏鹽,國家令三浦船軍煮鹽,歲輸于成川、熙川、雲山。然民難得食,今徵船軍,以赴築城之役,何暇煮海,以資民食乎?況今天使將至,軍人面飢衣敝,傴僂負石,尤不可使見於華人,請停此役,待秋爲之。」上曰:「安州,西北要衝,使臣往來之路,不可無城。但不宜役疲之民,以示使臣。其下諭觀察使,待秋築之。」侍讀官曺淑沂啓曰:「三浦距山郡,或至數百里,運鹽甚艱,民之得食者鮮矣。請設策以運鹽,使民無不得食。」領事韓明澮曰:「臣於世祖朝,巡撫平安道,用小船運鹽給民,今亦可行也。」淑沂曰:「果用船運鹽,則易輸而足用。」致崐又啓曰:「棘城,乃華人往來之路,舊築盡圮,如不能改築,請毁之。」明澮曰:「棘城,雖以雜石築之,然西北重關,不可輕毁,固當修築,特時不可耳。」上曰:「棘城,乃古設險之地,縱不修築,其可毁之耶?」致崐又啓曰:「平安道軍士,類皆無保,單獨從軍,甚者或身死,而名載軍籍,或一身而爲二人之保,民甚苦之。請速改軍籍。」明澮曰:「平安州郡,皆無鄕吏,號爲衙吏者,皆名編軍伍,而又供馬遞,一人之身,恒兼數役,臣恐民不堪苦,逃入東寧衛。今建州野人竊發,大爲中朝之病,若華人欲斷賊路,而置鎭於開州,則與我國境,相距不遠,民之逃入甚易。大抵兩國之界,宜有限隔,靉陽堡尙慮逼近,況於開州置鎭乎?臣老不及見,此他日殿下之憂也。」上曰:「中國置鎭於開州,則果不利於我國矣。」致崐又啓曰:「右副承旨盧公弼,不取旨,擅定進獻之物,此雖小事,漸不可長。請鞫之。」上曰:「承政院職在出納,而公弼分定進獻之物,不稟於我,予責其專擅,已命改差,其鞫之。」

○以李世佐爲通政承政院右副承旨,成俔通政同副承旨,崔淑精通政弘文館副提學。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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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下書平安道觀察使玄碩圭、節度使金嶠曰:「今赴京謝恩使之行,使虞候,抄率義州留防軍士,護送于東八站賊路要害處。」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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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國忌。

○傳于承政院曰:「日候向,予尙難於聽事,況承旨乎?自今月二十日,至七月二十日,其停親啓。」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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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經筵。講《綱目續徧》,至詔給諸州學田,侍講官安琛啓曰:「我國鄕邑之學,舊有學田,今則無之。儒生雖有志於學,恒苦無食,請給田以養,使得成業。」檢討官曺偉曰:「鄕學儒生,無以繼食,分番讀書,不能專業。給田以養,則人得激勵成就矣。」上問左右。領事沈澮對曰:「此法誠美,但無田可給。」上曰:「學田,先王未給,況無可給之田乎?苟志於學,豈而無食,而輟其業哉?」沈澮曰:「僧人多占民田,對妻而食,可奪以給之。」同知事李克基曰:「以屬公田給州學,則不患無田矣。」執義李德崇曰:「郡、縣學校,雖未能遍給學田,若給州、府大官,則郡、縣儒生,聞風而至,講劘成就矣。」上:「然。」沈澮曰:「獨給州、府,爲不均矣。請令觀察使,勿論州、府、郡、縣,覈田有無,均給之。」上曰:「下三道鄕學,人材輩出,宜可給田,江原道亦可給歟?」克基對曰:「臣嘗觀察江原道,惟江陵、原州,素號多儒,隷業鄕學,登第者相繼,他郡則無之。」沈澮曰:「何地無才?永安道之人,不事文學,自李繼孫爲監司,志在興學,聚儒生於永興鄕學,敎養甚力,人知向學,文風大興。」曺偉曰:「繼孫多備廩粟,以養儒生,人人樂學,雖居五鎭,不憚路遠,來學永興,以至升于大學者有。」上曰:「京畿、江原、忠淸、慶尙、全羅道鄕校,可給學田。」

○御晝講。

○平安道觀察使玄碩圭馳書啓:「天使鄭同、姜玉,今月十四日越江。」命給持書人義州知印沈孝孫、金義敏,緜布襦裌、單衣各一領,賞其速來也。

○司憲府啓:「前右副承旨盧公弼,進獻物件不取稟,擅便分定書狀書啓罪,律該杖八十、贖。」命只罷職。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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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幸喜雨亭,觀習水戰。上曰:「有能游渡此治者賞之。」玉山君躋伴人姜小山應命。上慮力竭溺死,令小船挾小山而行,竟游以濟,命饋酒,仍賜衣二領。史臣曰:「人主不可戲,況戲人以危道耶?若游而不濟,不幾於斃人乎?」

○平安道觀察使玄碩圭馳啓:「天使率頭目四十六人,櫃子二百四十餘、馬七匹而來。」命給持書人義州知印姜永壽,裌單衣各一領。平壤知印鄭仁達單衣一,賞其速來也。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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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經筵。

○掌苑署掌苑柳榮澗等五人輪對。

○達梁萬戶平順生辭,上引見謂曰:「無侵刻軍人,以副委任之意。」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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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御經筵。講訖,知事姜希孟啓曰:「軍器寺弓人、矢人,或爲頭目房守,或定天使廳直,臣意以爲『唐人以我國弓、矢爲貴,此等人久與之處,必有買賣弓矢者。』請勿定。」上曰:「然。」仍謂右副承旨李世佐曰:「通事等,與天使狎處,或有求官請職者,事若敗露,將加重罪,其以此敎之。」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出羽守宗貞秀、國分寺住持僧崇睦,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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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經筵。

○御晝講。講訖,侍讀官李昌臣啓曰:「天使之來,民間多事。請量減慶尙道觀察使到界例進物膳,以寬民一分。」上曰:「可。」

○義州宣慰使朴仲善、都司宣慰使成俔,來復命,仍啓江上天使迎接事。上,御宣政殿引見,適靑松府院君沈澮等諸相,以議事詣闕,幷命入侍。仲善啓曰:「天使到義順館,臣行宣慰,仍呈物件,受而致謝,且言曰:『二十八日定入王都。』臣等執以爲不可,鄭同曰:」吾意決矣。謝恩使當待吾而發,不可緩也。』仍問:『誰爲謝恩使?』答曰:『離王京已久,未之知也。』同曰:『必以韓族爲使,而又當有別獻之物。』「上問左右曰:」別進獻,將何以處之?「沈澮啓曰:」若有勅書,則不得已獻之,然聖節使之往,旣已別獻,謝恩使之行,雖無別獻,何傷?宜辭以日逼難辦。「尹弼商、洪應啓曰:」謝恩使發行已迫,支待事劇,別獻之物,未及措辦矣。「上曰:」果有勅書,則不可得辭,同之言,不必盡從也。「仲善又啓曰:」鄭同見人情衣服,皆手自披閱,至於頭目所贈,亦自受而分與之。「上曰:」若朝官,則豈如此之甚也?「李克培啓曰:」進獻之弊,國家嘗欲奏達,今同適來,可言其弊矣。「上曰:」然。卿等其議以啓。「遂出共議以啓:」一:『別進獻之物,皆本國土産,備之不難,但黃海、平安道殘敝,大人所知,近來連遭凶歉,加以西征之後,防戍甚緊,人民勞瘁,別獻物駄載之弊不貲,恐不能支。』先令館伴,以此開說,期於必聽,如或不聽,於燕話之間,上親語之何如?「

○御夕講。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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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丘致崐、獻納鄭恕啓曰:「天使入京時,士族婦女觀光者,勿令禁止,前者婦人,因此頗有醜聲。請禁之。」上曰:「天恩渙頒,嘉與都人士女,共觀相慶,不亦可乎?或有婦女,呈身靦面,而觀者,可禁之。」

○御晝講。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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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御經筵。講訖,執義李德崇啓曰:「金世勣遞理山郡守時,請於節度使成貴達,率寧邊妓勝杜秋而來,不卽承服,請收告身鞫之。而命以時推照律,世勣時未輸情,而照律可乎?」上問左右。領事沈澮對曰:「其請于貴達,而帶來無疑矣。」上曰:「貴達、世勣,皆宰相,其移義禁府鞫之。」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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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御經筵。

○都承旨金升卿啓,商山君黃孝源妾李氏,妻妾分揀事,上問:「卿意何如?」升卿對曰:「李氏,亂臣裕基女也。世祖以孝源爲功臣,特賜爲婢,李氏派連王室,故在庚寅年,乃得免賤。而孝源之娶,在癸未年,其時李氏,尙未免爲孝源婢也,安有娶己婢,而用婚書,稱爲嫡室乎?凡亂臣子女,給付功臣家,爲奴婢者,辱及子孫,使不忠之徒,有所鑑戒也。今孝源,以勳舊大臣,而娶亂臣之女,爲嫡室,非大臣之義也。」上曰:「更議政丞以啓。」

○命承政院,以喜雨、鞦韆律詩,皇華賦爲題,試弘文館員,修撰曺偉所製,冠諸作,賜漆籠。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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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經筵。講訖,右承旨蔡壽啓曰:「近者奉使,歷見平安、黃海兩道,民居鮮少,而西征之後,又値使臣支待,民受其弊,不可勝言。宜立蘇復之策。又聞建州野人,侵犯上國,若復請兵于我,則民何以聊生?臣恐西北之地,轉爲空虛矣。」上曰:「可徙民以實,而遷徙之民,怨咨不小。」蔡壽曰:「兩道民戶,稍富實者,皆徙居之民,以其力農故也。」領事李克培啓曰:「世宗朝徙民于江界等處,土地磽薄,無以爲生。其後世祖,徙民于內地郡、縣,廣墾荒田,率皆富庶。今亦徙民可也。然此國家重事,宜徐議之。」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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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經筵。講訖,上曰:「爾來霾霖如此,使臣到碧蹄,雨若不止,則使之信宿,待晴入京可也。」居正曰:「到洪濟院若大雨,則何以處之?」上曰:「大雨則不可迎勅,其留宿洪濟院亦可。」領事金國光曰:「如宿于洪濟院,支供之弊不貲,大雨則已,小雨則迎勅爲可。」上曰:「大雨則迎勅爲難,其馳書遠接使,稟使臣旨趣,且留碧蹄,則其支待雜物,當預先備之,亦下諭觀察使。」

○以張有誠、黃中爲嘉善龍驤衛司果,將爲御前通事,故特授嘉善。

○御晝講。

○義禁府啓:「行護軍金世勣,爲理山郡守遞來時,以寧邊妓勝杜秋,請爲京妓輕千金奉足,仍而帶來罪,杖八十、贖、奪告身三等。漢城府左尹成貴達,前任平安道節度使時,聽世勣請,以女妓勝杜秋爲京妓輕千金奉足罪,笞五十,解見任別敍。」從之。世勣命只贖、杖六十。

○御夕講。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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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慶尙道觀察使尹繼謙辭。

○司憲府持平崔漢候來啓曰:「大抵爵賞,國之大權,而張有誠、黃中特加嘉善,有何功勞,而然歟?且六曹郞官,非徒取其才品,亦當考其世系。權景禧前爲弘文館修撰,以其妻干孼産遞之,今爲工曹佐郞,請皆改正。」不聽。

○司諫院司諫李世弼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惟,爵祿者,人君所以勵世勸士之器也。黃中、張有誠,稍解譯語,位至堂上,已爲踰分,今又有不次之恩,借曰以接待天使,御前傳譯,則假以金帶,已有前規,何必授二品職,然後爲可歟?伏望亟命遞之。

不允。

○開城府別宣慰使左承旨金季昌復命,仍啓曰:「天使受慰宴,頗有歡心,韓明澮起舞,天使笑之。天使問:『韓致仁之子,有從仕者乎?』明澮答曰:『雖有之,皆微官也。』」傳曰:「明澮失對矣。當答以素羸弱多病也。」

○傳于承政院曰:「天使之意,初一日雖雨,必欲入京,遠接使止之,天使不聽,其遣承旨請之。」仍命左副承旨邊修,往語于天使曰:「迎勅乃大禮,當與一國臣民共慶。萬一郊迎之時下雨,則霑服失容,恐不得成禮,且國俗每迎詔勅,結綵柵以慶皇恩。此是小事,若雨則不得設也,請大人酌量,待晴頒勅。」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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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金碏啓曰:「張有誠、黃中,無功勞,而擢授二品,請改正。」上曰:「天使來時,令通事,假著金帶,還而奪之,於事體何?雖無斬敵之功,接待天使,亦國家重事。若待有功,而賞職,則通事何由有功乎?」金碏及掌令李仁錫啓曰:「權景禧以庶孽之壻,今授工曹佐郞,甚不可也。請遞之。」上曰:「若臺諫、政曹淸要之職,則不應授之,餘皆可敍也。景禧登科第,若不得爲工曹佐郞,則寧不仕也。」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司諫院大司諫金碏等,上箚子曰:

官爵,所以尊有德、待賢能、報有功也。人主輕以與人,則人亦不以爲重,而官爵從此濫矣。有誠、黃中,本以譯官,出入中朝,其所習者,不過市井販物之俚語耳。一朝同陞二品,臣等未知尊有德耶?待賢能耶?報有功耶?若以御前傳語爲能,則頃在祁順、張瑾之來,語及文字,皆未能對,其譯語之不精,可知矣。若以勸勵爲重,則中與有誠爲司譯院假提調,陵辱講肄官,作弊甚多,譯官苦之,欲去此二人。以此觀之,其爲勸勵者,適足以害之也。且今之六曹,卽古之六官也。其任至重,當擇有才望門地者授之。權景禧,以孼産河福生孫壻,爲工曹佐郞,若不改景禧此職,則臣等恐六曹之選輕,而嫡妾之分紊矣。伏望亟收成命,以慰臣等之望。

不聽。臺諫再上箚子,論黃中、張有誠、權景禧等事,不聽。

○傳旨義禁府曰:「沈膺前任會寧府使時,以私憤,用圓杖,枉殺女妓笑雲英,其推鞫以啓。」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十六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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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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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辰,上,幸慕華館迎勅,先行至景福宮,就勤政殿,受勅如儀。其勅曰:

皇帝勅朝鮮國王姓諱。往年建賊背逆,朕嘗出師致討,而爾先王某,發兵來助,用能克捷矣。玆者賊猶稔惡不悛,從廷議,仍出師討之,王已發兵來助。雖前因江氷凍解難濟,不獲與我師合勢,同成厥功,而後兵亦抵巢攻勦,擒斬其部屬,焚毁其廬舍蓄峙,得其所掠我邊衛人口,又遣陪臣,押赴來獻,王之忠誠,於先世,可謂能繼;於朕命,可謂無負矣,令聞寧有窮已耶?今遣內官鄭同、姜玉,至王國,賜王彩段、白金、紋錦、西洋布,其領兵官左議政尹弼商、節度使金嶠,亦各如例有賜,以旌勞勩,王其欽承之。賜國王銀一百兩、錦五段、紵絲十一匹、綵絹十二匹、領兵官尹弼商、節度使金嶠,各銀二十兩、紵絲四匹、綵絹四匹。

禮訖,兩使出就次。上邀兩使陞殿,兩使曰:「我等欲行禮,請殿下面南而立。」上固辭,分東西行再拜禮。上使曰:「朝廷待本國,一如親王,本國至誠事大,故皇恩至此耳。」行茶禮訖,兩使叩頭而出,上送至勤政門內。

○上幸太平館,兩使出迎于中門外,入大廳,兩使叩頭就座。上起將行酒,兩使就酒亭,副使提壺,上使執盞跪曰:「俺等土民,禮當先進酒。」上曰:「今日之宴,敬朝廷也,禮不可如是。」兩使曰:「朝廷禮已畢,此則我等私禮也。」上固讓,不得已受之。自此凡宴,兩使必先進酒,以爲常。上行回杯,月山大君婷、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右議政洪應、領中樞府事李克培,以次行酒,酒三行,上令張有誠,語兩使曰:「請饋頭目一杯。」兩使曰:「但令饋於下廳,上不必起動。」上曰:「今日之事,敬朝廷也,敢不親饋?」兩使固辭,上從之。兩使俱起行回杯,上使請以韓宰相爲謝恩使。上曰:「韓宰相者謂誰耶?」上使曰:「韓氏族也。」上曰:「韓致禮病咳嗽,韓致亨母老,雖有韓致仁之子,亦有病,無可差遣者。」上使曰:「此非我言,乃聖旨也。」宴罷,上乃出,兩使拜送于門屛內。命都承旨金升卿,留贈兩使人情,各鴉靑木緜圓領一、草綠紬裌搭胡一、大紅紬藍腰線帖裏一、白苧布帖裏一、白綃衫兒一、白綃單袴一、白鹿皮靴一、黑斜皮套鞋具黑草笠一、賜頭目各柳靑單帖裏一、黑草笠一。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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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黨府院君韓明澮、都承旨金升卿,問安于天使,同晨羞。自是每朝,遣宰相、承旨問安,例也。

○上,幸景福宮,受欽賜於勤政殿,三大妃亦受欽賜於思政殿。禮訖,上邀兩使陞殿。兩使叩頭曰:「昨日俺等,受殿下厚賜,殿下今日,亦受皇帝欽賜,慶孰大焉?」兩使辭出,上,幸太平館,設宴行酒如例。上曰:「兩大人欽差而來,每爲我擎跪致禮,心實未安。」上使曰:「我等少時,先殿下選進天朝,得蒙殊渥,以至於此,皆先殿下之賜。今日侍殿下,禮可慢耶?」上辭謝。仍語兩使曰:「韓致亨雖有病母,欲差爲謝恩使。」兩使喜曰:「甚善。」上曰:「前日韓致禮齎來物目內別獻之物,若付謝恩使以進,則今年聖節,亦再獻乎?」上使曰:「韓致禮齎來物目,則是聖節進獻之物,豈以謝恩時有獻,減其數哉?」上曰:「計大人還期在秋,聖節使亦於其時入朝,若皆欲優數進獻,則緣平安道自西征,勞敝滋甚,第恐難於轉輸。」上使怒曰:「朝廷恩禮甚厚,何憚於進獻,而有是言歟?若鬻欽賜金帛,可辦進獻之物。如以輸轉爲難,吾將雇車馬以輸之。」上曰:「予非憚於進獻也,將我國弊,議於大人耳。」宴訖上出,兩使送于門外。上命都承旨金升卿,留贈人情物件。

○遣內官金孝江,齎下程詣太平館,贈兩使。自是每五日下程,例也。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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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雨土。

○上,御仁政殿,受百官賀,以天使云受欽賜當賀故也。

○上,遣都承旨金升卿,語上使曰:「謝恩使進獻之物,因日迫未及多辦,但大人來此,孰爲掌進?」同喜曰:「有太監沈鄒者主之。吾面語而來,若謝恩使入京,則沈太監必來見之。」鄒,同之家人也。升卿又語兩使曰:「初五日乃端午也,殿下欲邀大人,遊慕華館,令武夫校藝以觀。」兩使喜形於色,相目而笑曰:「樂哉樂哉。將與殿下遊觀矣。如武士則射矣,俺等不能射奈何?然亦受殿下弓矢之賜,則是亦幸矣。」同又曰:「韓氏送薄物,俺亦有不腆之獻,欲詣王府親進,深恐勞動,將代人進之。王府豈有所乏,聊以表誠耳。」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司諫院大司諫金碏等上疏曰:

臣等竊謂張有誠、黃中,特一譯官,在睿宗朝,因大臣薦拔,擢授堂上官,已踰其分矣。今又未有可賞之功,而驟加二品,我國家臣事朝廷,非一日,使臣之來,非一度,御前傳語者,亦非一人,而未聞加一階、授一職者。但以譯官,陞二品者,在世宗朝金聽一人,在世祖朝,李德與李有禮二人而已。然金聽,精於吏文,儕輩莫及,興德有禮,稍習譯訓,又有萬里侍從之功。有誠、黃中,本業荒疏,又無功勞,而何至於此乎?近者西征將士,冒風雪,執干戈,戰勝而還,軍功一等者,勿論堂上加階,而二等以下不與焉。則殿下重惜堂上如此,而獨濫於有誠、黃中何耶?殿下若欲勸勵此輩,則增其祿秩以賞之耳,何必濫授二品之階乎?略計今之堂上官二品,幾至一百四十人,三品不下一百三十人。祖宗以來,官爵之濫,未有如今日之甚也。臣等謹按《大典》,贓吏失行婦女之子孫,勿授政府、六曹、臺諫之職,則朝廷之待六曹、臺諫、政府,無輕重。今權景禧,孼産何福生孫女夫,則其有累,何異贓吏失行婦女之子孫乎?近者河崙孼孫河延女壻許命孫,勿許赴武科,福生與河延何異焉?國家嚴嫡妾之分,重六曹之選,而不遞景禧,則嫡妾之分亂,而六曹之選輕矣。伏望亟收成命。

不允。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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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經筵。講訖,掌令丘致崐啓曰:「黃中,本女眞通事,漢語非所業,而在睿宗朝,幸賴申叔舟薦拔,與張有誠陞堂上,時議非之。今濫陞嘉善,請改正。」上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對曰:「有誠、黃中,雖不解文,然今之能譯語者,惟此二人而已。」致崐又啓曰:「權景禧,娶庶孽之女爲妻,不可爲六曹郞官也。」弼商曰:「景禧可用人也。其祖權永和,使出其妻,則辭以糟糠之妻不可棄也,其立心可取也。臺省、政曹,則已矣,非此則授之何害?」致崐曰:「然則《大典》之法毁矣。」上曰:「景禧之初授修撰,臺諫以謂:『他官則可用。』今爲佐郞,又以謂不可,然則景禧初不必登第爲也?」

○兩使,使頭目十三人,來獻彩段等物。上,御宣政殿,引見饋酒,仍賜人情物件,又命副提學崔淑精,監饋于賓廳。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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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幸慕華館,宴兩使,兩使曰:「吾等本是土民,請爲殿下叩頭。」上固辭,兩使强行之,遂進扇及刀曰:「端午日中土俗,以扇刀相遺,故進之。」上,命試武士藝,兩使曰:「吾等雖未能射,願蒙弓矢之賜。」上賜弓矢鞬服具,兩使喜,卽帶之,叩頭而謝。上行酒,兩使皆跪受而飮。上使取上杯瀝欲飮,上固止之。上使曰:「以土民,飮殿下杯瀝,何傷?」遂飮之。兩使啓曰:「端午淸霽,豐年之兆。請以一杯賀。」上使執杯,副使挐甁跪請曰:「殿下南面而立。吾等欲跪進以賀。」上固讓,兩使强之,上不獲已從之。上使進酒時,呼千千歲。左議政尹弼商行酒,上使曰:「此宰相征建州成功,乃是殿下忠誠之所致也。」上曰:「專仗皇威,而得捷,吾何力之有?」仍令都承旨金升卿,呈人情物目,兩使喜甚,仍曰:「前受弓矢,乃別賜也,意欲再受弓矢也。」上,命又取于內帑以來贈之。兩使醉而出,上送于階下。上,還陞座,命宗宰進爵,韓明澮醉甚請舞。上許之,明澮起舞,上命在座皆舞,明澮亦令妓八人,舞於前。上命明澮進爵,有頃還宮。上,命金升卿,問安于兩使,仍問曰:「王妃曾以失德廢之,今欽賜之物,何以處之?」答曰:「朝廷不知王妃之廢,惟吾與韓氏獨知耳。升卿又問曰:」今受欽賜,而後日請冊妃,何以爲辭?「答曰:」他日奏請時,我當從旁措辭曰:『前日奉使之時,聞王妃已有病矣。』「同又曰:」宴席所見絲花鳳,如可易造,欲揷萬壽牌,以獻于帝。「升卿問萬壽牌之狀,答曰:」將模寫以示之。皇帝命我云:『汝往朝鮮,若見戲耍之物,皆可齎來。』故言之。「同又問:」百官已賀欽賜歟?「升卿曰:」已賀矣。「同曰:」殿下旣受百官之賀,亦當施恩,其必及我矣。「其意欲加百官階也。同又曰:」前者請弓角及王妃冠服,皆得蒙準,皆予周旋之力也。「升卿曰:」專賴大人之功,殿下已知之矣。「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司諫院大司諫金碏等上疏曰:

臣等竊謂,爵以勸賢,賞以酬功,爵加於非賢,則賢者不勸,賞及於無功,則有功者怠矣。黃中、張有誠,俱以譯官,幸蒙大臣擢薦,得拜堂上,已踰涯分。而今又一朝,同升二品,臣等未知擢用黃中者,其勸有功,勵有德耶?蓋譯官在中朝爲序班,在我朝爲通事,中朝待序班至賤,不齒士類,我朝之待通事亦然。然則有誠、黃中,位至堂上,已爲濫矣,況授二品之階乎?我朝假帶之例非一,三品堂上,入朝中國,則假帶焉,義州牧使爲三品堂上者,接待中國之人,則假帶焉,司饔院官員於使臣宴享之時,則假帶焉。有誠、黃中,雖假着金帶,何害於傳語,而必欲授二品之職歟?若以銀帶秩卑爲嫌,則承旨亦傳殿下之命於使臣者也,而猶着銀帶,臣等未知承旨之任反輕於有誠、黃中也歟。中與有誠,常在譯院,假稱提調,漢學生徒,不堪其苦,以至發狀,而當時譯官,常相語曰:「若欲興學,須去張、黃。」非獨此也,譯員丘史,奪爲己有,下官怵於威,而不敢言,切齒腐心者多矣。況陞爲二品,則益無顧忌,將何所不至。權景禧,乃孼産河福生孫壻也。六曹郞官,朝廷重選也,若以孼壻任此職,則嫡庶之分紊,而郞官之選輕矣。六曹、臺諫、政府,在《大典》無輕重,今景禧爲郞官,而無所妨,則他日之爲政府、爲臺諫,亦可馴致而遷也。伏望殿下,亟收成命。

傳曰:「有誠、黃中,不可改也,景禧之事,當議諸大臣,而斷之。」仍命議之,鄭昌孫議:「景禧之妻,乃河崙孼孫也,臺省、六曹外,敍用何如?」沈澮議:「六曹郞官,非常員也,景禧身雖無咎,乃庶孽之壻,請改差。」尹弼商、洪應、姜希孟、魚世恭議:「景禧,非河福生親壻也。亂臣外孫,亦敍於諸曹郞官,景禧比之於此,有間焉。」李克培議:「工曹,非政曹、臺省之比。景禧旣已登第,仕路已通,敍於工曹何害焉?今臺諫,以許明孫同論,則非也。明孫,河崙妾子延之壻也。崙嫡子玖,娶監察金音之女爲後妻,生福生,福生之妻,卽中樞高得宗女也,景禧妻父金致運,卽福生之壻也。致運亦登科,位至寺正,論其系派,則非明孫例也。」議入,又命承政院、弘文館議之,金季昌、蔡壽議:「景禧之妻,乃金致運之女也,致運之妻,卽河福生之女也,而福生,卽河玖後妻,而爲妾者之子也。福生在世宗朝,累官軍資、繕工判事,至拜僉知中樞,則名爲妾子,而不妨於仕路矣。致運亦爲掌樂、奉常正,而代數漸遠,視福生爲有間矣。況景禧,乃福生外孫女壻,而代數益遠,豈以其妻之故,而窒於仕路乎?請於史翰、臺諫、政曹外用之。」李世佐、成俔議:「《大典》內,國家嫡妾之分甚嚴,然指庶孽者之子孫,非謂壻也。古有女從夫之文,無夫從婦之義。今壻往婦家,特我朝之俗,非聖人常經也。以妻之故,防壻之職,實爲未便。然河玖前後妻,則明白無疑,臺諫、政曹、弘文館、春秋館外,許通何如?」崔淑精、金訢、李昌臣、成世明、鄭誠謹、鄭光世、閔師騫、金應箕、安閏孫議:「景禧妻外曾祖母,乃監察金音之女,而明孫,乃河崙賤妾子延之女壻也,良賤有間,不可槪論。然旣是庶孽,則亦可不謂無痕咎。《大典》京官職條,贓吏及失行婦女之子孫,勿授議政府、六曹,不分言政曹,而泛稱六曹,則固難輕重。只稱贓吏失行婦女之子孫,無庶孽女壻之文,謂其雖不別稱,而自不得除歟?抑女壻非子孫之比,自可無妨,而不稱歟?或未之思,而闕歟?臣等未解焉。我朝嚴嫡妾之分,其來已久,若或一弛,婦之家,將以爲臺諫、政曹,雖或不同,而餘曹尙可得除,不辨庶孽,而惟財是論,則嫡妾之分紊,而朝廷不尊矣。臣等以謂六曹外敍用爲便。」』權侹、安琛、曺淑沂、曺偉議:「本國重嫡妾之分,凡庶孽子孫,不登仕版,此不易之常經。然景禧,無自己痕咎,其妻外祖福生之母,雖以妾論定,系本士族,而非他良賤妾例也。福生娶高得宗之女,致運娶福生之女,而生景禧之妻,則累代爲衣冠士族矣。臺諫所言許明孫,則乃河崙妓妾子延之女壻,與景禧大不相同。今亂臣之外孫姪壻,敍於六曹者有之,此亦用人從權之道也。今景禧,旣已甲科出身,若以隔遠妻系之疵,防於仕路,則恐傷用人之體,許於臺省、政曹外用之何如?」上從世佐等議,臺諫、政曹、弘文館、春秋館外敍用。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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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傳于戶曹曰:「蒜山堤堰,不合灌漑,廢棄已久,當初世祖違豫,因大王大妃之請,納上元寺,爲祈福之地,若一朝遽還于民,有違奉先之意,仍舊給寺。」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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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鄭佸啓曰:「張有誠、黃中,俱以通事,得拜堂上,已踰涯分,今又驟陞嘉善,物論驚駭。請改正。」上問左右領事韓明澮,對曰:「人主所以礪世磨鈍者,不過爵賞耳。臺諫之言是矣。」正言尹碩輔啓曰:「今大臣,亦以臣等之言爲是,則殿下何不從之?」不聽。

○義禁府啓:「前會寧府使沈膺,濫刑女妓笑雲英致死罪,律該決杖一百、告身盡行追奪,均徵埋葬銀一十兩,依《大典》永不敍用。」從之,命杖贖。

○御晝講。

○上,遣都承旨金升卿,以謝恩使齎去進獻物目,示上使曰:「謝恩使之行甚迫,措辦止此。」上使驚喜過望曰:「初不意如此之多也。」

○御夕講。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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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遣工曹判書韓致亨、同知中樞府事鄭有智,奉表如京師謝恩。用權停禮,百官拜表如儀。其表曰:

帝德誕敷,懷綏旣洽。睿恩覃及,荷戴冞深。傾國騰歡,撫躬增悚。伏念臣叨襲封於茅土,第守職於藩屛。頃緣虜酋,自速天討,屬官軍之振旅,遣偏師而獲俘。玆實聖武之昭,容何臣力之有?豈意使星之載屆,猥承珍貺之忽頒?文綺氛氳,爛雲霞之吐色;花銀瑩耀,竝日月而爭光。下逮陪臣,咸被厚賚。感交愧集,涕隨言零。玆蓋伏遇皇帝陛下,邁舜聰明,齊湯勇智,風霆威赫,殲巨魁而是懲,雨露澤均;賞微功而用勸,遂令駑品,荐紆鴻私。臣謹當益竭丹忱,恒勵素節,嘉與將士,永存挾纊之心;誓至子孫,倍殫祝壽之懇。

其方物表曰:

天眷悉深,特蒙殊渥;土宜雖薄,聊表謝忱。謹備黃細苧布三十匹、白細苧布三十匹、黑細麻布八十匹、黃花席二十張、滿花席二十張、雜彩花席二十張、人蔘一百斤、松子一百斤、雜色馬二十匹。右件物等,製造非精,名般甚尠,冀諒由中之懇,俯容享上之儀。

皇太后殿,紅細苧布、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二十匹、滿花席、雜彩花席各十張,中宮殿同。皇太子殿,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四十匹、滿花席、雜彩花席各十張、人蔘五十斤、雜色馬六匹。別進獻物目,紫綿紬十匹、茶褐綿紬十匹、黃綿紬十匹、大紅綿布十匹、黃綿布、柳靑綿布、綠緜布、草綠緜布各十匹、黑麻布一百匹、白苧布一百匹、龍香圓墨五十笏、龍香長墨五十笏、針二千箇、五事刀子二十部、貂鼠皮一百張、兎毫筆一百柄、黃毛筆二百柄、畫面扇四十把、細竹扇三百把、小竹扇三百把、滿花席、彩席各十張、强弓、中弓各十張、臺古道里箭十枝、豆彦古道里箭四十枝、小古道里箭六十枝、西甫子箭六十枝、居里箭六十枝、人蔘五十斤、中樣硯石十箇、小樣硯石十箇、眞葫蘆小的十流、眞葫蘆瓢兒五十箇、眞葫蘆圓的五十箇、虎牙五十流、山羊角五十流、細巧文蛤一百流、班蛤一百流、葫蘆、鹿角、虎骨、象牙幷二十流、茄袋兒二十箇、繡囊兒十五箇、錦線囊兒五箇、貼囊兒十箇、葫蘆針家兒十箇、靑瓜兒五十二流、針家兒十五箇、靑鳩兒十流、綠鴨十流、菱角兒十流、蓮花兒十流、鼓兒十流。仁粹王大妃答韓氏書契曰:

姪女懷簡王妃韓氏,奉復尊姑韓氏侍下。今因天使到國,欽聞皇帝陛下,茂膺景福,從審尊姑康寧,不勝欣抃。姪女與大小親戚,平安過活,都是恩眷所及。內中欽賜物件,老王妃以下,俱各欽依祗受,皇恩至重,不勝感戴,又受尊姑,多般珍貺,尤切感激。但祝聖壽無疆,兼冀尊姑,永荷皇恩。伏希尊鑑。不腆土宜,俱在別幅。謹拜復。繡囊兒三箇、錦線囊兒二箇、針家兒五箇、靑瓜兒八流、獐牙兒十流、細巧文蛤二十流、斑蛤二十流、黃楊木葫蘆二十流、扇子一百把、白苧布二十匹、黑麻布二十匹、別幅繡囊兒二箇、錦綿囊兒三箇、針家兒五箇、靑瓜兒八流、獐牙兒十流、細巧文蛤三十流、回蛤三十流、扇子一百把、白苧布二十匹、黑麻布二十匹。

○唐人車貴、車自兀信等二人,居東寧衛,曾爲建州衛野人所擄,至是來投,平安道滿浦鎭,差通事崔潑,解遼東。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司諫院大司諫金碏等上疏曰:

黃中、張有誠,當初拜堂上,非以才能也,非以功勞也,特緣使臣之請,睿宗勉從,而欲加之罪,賴大臣力救得免,已爲幸矣,今復陞二品之資,臣等惑焉。以謂能傳語,則只解俚語,而談論文字,則錯愕未對,不可謂善於其任也。以謂勸譯徒,則譯官皆言:「若欲興業,當去張、黃。」亦非所以勸後進也。殿下何所取,而濫爵歟?前此傳語天使,假着金帶,今獨不可假着乎?此非所以尊朝廷、重爵賞之意也。請須改正。

不聽。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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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下書黃海道觀察使鄭文烱曰:「道內信川郡鄭天使家墻底平民田三日耕,以本郡官屯田量換,給與天使本家,如無屯田,以官庫綿布,從優給價。」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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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國忌。

○以李芮爲資憲漢城府判尹,韓致亨資憲知中樞府事,李德良嘉靖工曹參判,李克基嘉善漢城府左尹,鄭有智嘉善同知中樞府事,成貴達嘉善行僉知中樞府事,具達忠通政南原府使,金成慶朝散司諫院獻納,副天使族親姜繼叔爲嘉善同知中樞府事,上天使族親鄭智、鄭孝恭、鄭孝智、鄭羣生、崔崇之,竝爲禦侮、司猛,鄭允禮宣略副司勇,追贈上使父松爲正憲工曹判書,副使父尙之爲嘉靖戶曹參判。上命都承旨金升卿,齎官敎以往,與之上天使焚香拜謝,副天使抆淚曰:「今日之政,上使族親,帶銀者六七人,我則獨一繼叔耳,能無愧耶?」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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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司憲府執義李德崇,請改正張有誠等職,不聽。德崇又啓曰:「蒜山堤堰,曾已給民耕墾,而又還屬上元寺,僧人雖無此,足以自養,若民無此田,必至失所矣。」上曰:「先王所與,非有害於國,而子孫奪之可乎?」德崇又啓曰:「今從鄭同之請,濫授族親資級,同意欲無窮,不可曲從其請也。」上曰:「此出於不得已也。同若不滿其意,則慮必生事於我國,故從權處之耳。」仍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初授四品階,待同更請,然後宜加秩焉,不待請,而使之資窮不可。然旣往難追。」上曰:「若强而後,從則同必不深之。後日有請,不必盡聽也。」檢討官曺偉曰:「前朝任伯顔、高龍普,入仕于元,奉使而來,一不快意,必生大事。今同亦然,不可不從。然盡從其請,亦不可也。」

○僉知中樞府事許混上書曰:

臣於西征,別無寸效,過蒙上恩,特拜刑曹參議,人微位高,宜致物論。其言代奴立訟之事,深中臣病。然迹雖似,而其實不然。其時隻人朴珪,以臣爲戶籍僞造,壓良爲賤,故刑曹致臣鞫問,其後移推憲府。臣竊慮使奴就訟,則一誤納招,累及於臣,抱冤終身,故强顔就訟,非爲貪得奴婢,蓋出於不獲已也。臣於前者,欲一瀆聖聽,以明微臣就訟之由,第念臺諫方劾,隱忍至此。然迹與情殊,未能自白,敢瀆聖聰。伏惟聖慈垂覽焉。

命政丞、府院君議之,鄭昌孫、沈澮、尹弼商、洪應、李克培議:「刑曹受敎督之,故許混不得已就訟。其後奴龍哲,誤錯納招,混若不親自辨明,則恐或陷於壓良爲賤之罪。混之對訟,眞出於貪情,未可知也,觀其勢,則前後代訟,皆出於不得已。以此咎之,似涉曖昧。」御書曰:「銓曹知此意,可敍用無妨。」

○傳于承政院曰:「皇帝以西征之功,欽賜甚厚。再擧西征,出於上黨府院君之議,故頃已賞之。今賜卿等紗各一匹,其受之。」又賜領議政鄭昌孫、上黨府院君韓明澮、靑松府院君沈澮、坡川府院君尹士昕、光山府院君金國光、左議政尹弼商、右議政洪應、領敦寧府事盧思愼、領中樞府事李克培,紗各一匹。

○傳旨義禁府曰:「前監察南,奸妻曾祖孝寧大君侍妾梅花,其推鞫以啓。」

○刑曹據全羅道觀察使啓本啓:「前興德縣監林垠,發古塚,以取銀、鍮器,潛輸於家,罪惡深重。若以經赦,專釋不治,則無以懲惡,請收職牒,錄贓案。」從之。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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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宴兩使于仁政殿,兩使親扶御座,向南而設曰:「殿下坐不南面,則俺等安敢受宴?」上不得已從之。上行酒,上使跪而受盃,更酌跪進曰:「願殿下坐而受酒。」上固辭,不得已從之。上,親贈人情物件,兩使皆受,就前叩頭曰:「殿下厚意,說不能盡,圖報末由。叩頭而謝。」仍請見世子。上曰:「年齒尙幼,不出外庭。」兩使曰:「不須出也。」仍呼殿下萬萬歲、世子千千歲。且曰:「早定國本,俺等欲進一盃以賀。」遂進酒,叩頭就座。上使曰:「前日受賜羽扇,忘却不持,請再賜。」上曰:「今無新扇,以予所嘗持者奉贈,幸勿以爲汚。上使私語副使曰:」若非我爾,安得受此扇乎?「月山大君婷行酒。上語兩使曰:」欲親饋頭目一杯,請招之。「兩使曰:」遣人饋之,猶殿下親饋也。「上命李克增等,往饋之,贈人情物件。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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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國忌。

○以副使族親朴今生爲禦侮行司勇,金廉宣略行副司勇,朴開奉、金興亨,俱爲展力副司勇。命金升卿,往太平館,語于副使,副使焚香拜謝。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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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南原府使具達忠啓曰:「臣年六十有九,氣尙剛健,可以堪任,然明年法當致仕,不宜赴任。」命改差。達忠,聞憲府將劾其老,故來辭,非其意也。「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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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御經筵。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特遣僧梵賀,來獻土宜。其書契曰:

京城萬壽禪寺,鐃鈸、大磬、雲版等諸法器之類,曾大明國所給也,今罹洛下之喪亂,而悉亡失矣。寡君特遣使船,雖可求之於貴國,聞邊民之勞費甚,竊命臣令致意於執事。臣已蒙聖恩,於朝暮其憚多,雖寡君之命,不可默已,謹啓之用重,故鍤三印遣特使,其船數,準來年庚子之例船者也。專希賜鐃鈸三雙、大磬、雲版、繪席等,奉之於寡君,而彌令知貴國廣大之德。夫若貴國者,《大藏經典》諸大法器,應列國之求,而利濟群生,宜哉國泰民安者。進上大刀二把。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司諫院大司諫金碏等,合司來啓:「黃中、張有誠,不宜陞資,權景禧不合六曹,蒜山堤堰,不宜給僧。」皆不允,命承旨蔡壽,饋酒于賓廳。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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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金碏、持平崔漢侯,請勿陞張有誠、黃中之資,不聽。漢侯又啓曰:「世祖朝僧人上言:『蒜山堤堰,不能灌漑,請耕食。』世祖特許之。其時守令,竝奪民田,而量給之,近者因其民上言,命還其田,自謂得蘇。曾未一年,又奪而與僧,臣恐民失其所矣。」上曰:「世祖非聽僧言,而給之也。嘗聞世祖,問此堰灌漑與否,戶曹啓以不用,故特許之。且所謂民田者,乃堰內盜耕也。」仍問左右,領事尹士昕對曰:「世祖以民盜堰內爲田,故奪屬於上元寺。」金碏曰:「僧人供俸有餘,雖無此田可矣,若民無此田,必失其所。江原道土瘠民貧,借曰盜耕,元是公家之地,固宜給民。」上曰:「我非以民爲盜耕,而與僧也。先王所與,不可遽奪。」漢侯曰:「《大典》議政府、承政院與臺諫、春秋館竝稱,今以權景禧,許於臺諫、政曹、春秋館外敍之,不識,景禧,亦敍於議政府、承政院乎?」碏曰:「《大典》竝稱六曹,而不別言政曹者,六曹無輕重故也。今以景禧,許於政曹外敍之,恐毁《大典》之法。」上曰:「《大典》云:『贓吏及失行婦女之子孫不敍六曹。』而庶孽則無與焉,何以云毁《大典》乎?漢侯曰:」金致運娶河福生女爲妻,人皆謂:『金從舜,貪其財,結婚庶孽之家。』若景禧,得爲六曹郞官,則人皆惟利是從,而不顧嫡妾之分矣。「上問諸左右,知事鄭孝常曰:」古人不係世類尙矣。景禧非其身咎,不可以此,而不用。「上曰:」聞景禧可用人也,豈可以妻之故,終不用乎?「漢侯又啓曰:」天使族親,不宜濫陞資級。「上曰:」予不得已也。「漢侯曰:」信川民田,奪與鄭同族親,此亦不可。「上曰:」同請之勤,故不可不從,以屯田換民田與之。「

○傳于承政院曰:「自六月初一日,至七月晦日,停晝、夕講。」

○監察金良孫等五人輪對。

○下書忠淸道觀察使朴安性曰:「副天使,欲於公州父母、祖父母墳,立標石,後往拜掃,斯速立石馳啓。」

○御晝講。

○御夕講。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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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司憲府據慶尙道觀察使啓本啓:「盧趙卿爲機張縣監,盜官米八十三碩、黃豆四十八碩、租二十五碩、乾紅蛤八斗、烏海藻六碩八斗、綿布六匹,事覺衆證皆服,自知罪重,而逃。請錄案,追捕論罪,徵還盜用雜物。」從之。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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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丘致崐啓曰:「衣食足而後,可以治禮義。國初有守信田,以養節義,今廢爲職田,夫死無依,或至再嫁。以謂失行,而勿敍子孫,是豈養節義之道乎?請革寺社田,減職田,以復守信田。」上曰:「烈女不更二夫,豈待衣食足而後,守其節?是欲革寺社田,而爲此言也。」仍問左右,同知事李克基對曰:「餓死事小,失節事大。貞女豈以衣食之故,失其所守乎?然國家重節義之道,不可無守信田也。」上曰:「祖宗朝旣革之,不可輕易復立也。」致崐啓曰:「天使族親,濫受官職,已爲不可,而又奪信川民田以給,是絶民命脈,其怨不貲。」上曰:「天使請爵其族,故勉從之。且信川民田,償以屯田,又以綿布加給之,有何怨耶?」致崐又啓:「蒜山堤堰,請還給民。」上曰:「世祖旣與僧人,予不忍奪。」上曰:「南忻奸梅花,而孝寧大君謂非吾妾,何以處之?」領事金國光對曰:「梅花果大君妾,則其出入之時,豈無隨行者乎?大君自謂非妾,不可更問。」克基曰:「大君雖不畜之以妾,久薦枕席,恒在其側,忻以曾孫壻乃敢奸,情不可恕。」上曰:「大君壻李塤,必知之,招問則可知矣。」

○日本國關西路九州都元帥源敎直,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講訖,承旨金季昌、李世佐入啓事。

○都承旨金升卿,來自太平館啓曰:「臣告上使曰:『殿下從大人之請,免鄭孝恭妻子之役。』上使焚香向闕四拜,而謝。臣又告曰:『鄭虔等,非大人切族,散官又非祿職也,得之無益,而有礙於法,玆不從之。』使曰:『皆吾切族。予之跋涉遠來,欲濟窮族也。虔等贏糧久留,欲受職速還耳。若不除職,請竝復戶。』蓋怒其不從,而有此請也。」上曰:「雖如此强請,難以稱其欲也。」升卿曰:「天使之請,不可盡從。其近族,或超至十三四級,雖軍功一等,亦未如此。但同陰險,若不聽其請,恐必嗔怒。」上曰:「其錄族親名以啓。」

○御夕講。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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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鄭佸啓:「蒜山堤堰,不宜奪民給僧。」不聽。佸與司諫李世弼,請奪張有誠、黃中之資,亦不聽。佸又啓曰:「天使族親,濫陞資級,將請陞堂上官,如從之,又請陞二品之職。」上曰:「雖請之,斷不聽矣。天使嘗見圓覺寺曰:『用橫看減省,而爲此大刹耶?』我國有橫看,天使何由知之?是必族親語之矣。」佸曰:「請推通事及兩使族親罪之。」世弼啓權景禧不合六郞官,皆不聽。

○命召弘文館員于殿庭,試箋一題、詩二題。校理金訢所製箋及詩一篇居首,曺偉詩一篇居首。賜訢紗一匹,偉弓一張。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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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經筵。講《綱目續編》,至神宗覽蘇軾文章曰:「奇哉奇哉。」檢討官曺偉啓曰:「神宗知蘇軾之才,而不能用,知司馬光之賢,而使老於洛中,此無他,爲王安石所誤也。昔郭公,善善而不能用,惡惡而不能去,以底於亡,故人主苟知其賢也,則當速用之,知其邪也,則當速去之。」講訖,執義李德崇啓:「蒜山堤堰,請還給民,而未蒙允兪。臣意僧徒,以淸淨寡欲爲心,豈宜與凡民爭利,以奪其田乎?」不聽。德崇啓曰:「黃中,本業女眞語,不習漢語,而超陞二品,甚不可。請改正。」上曰:「黃中雖初習女眞語,今則能華語,可擢用也。」

○以孫昭爲嘉善雞川君,崔哲寬中訓行司憲府持平,李越通政行南原都護府使。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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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金碏、持平崔漢侯,請以蒜山堤堰還民,不聽。碏又啓曰:「天使之請甚煩,是必聽族親及通事之言,而如是也。請示加罪之意,使不得言。」上曰:「此輩不知國家大體,雖如此敎之,無益矣。」領事鄭昌孫啓曰:「天使請民麥田,以給其族,甚爲不可。由聽之易,故請之甚瀆。」上曰:「凡有請,若不易從,則彼必銜之,歸奏皇帝曰:『皇恩至重,而朝鮮待之甚薄。』則皇帝以爲何如?」同知事李坡啓曰:「世宗於中國宦寺,必待强請,而後從之,今殿下易從,故如此煩瀆。」金碏啓曰:「梅花,大君之妾,不可以凡奸,論南忻也。」上問左右,昌孫曰:「大君豈無婢可使,而乃以壻婢,置之傍側耶?雖不名爲妾,必薦枕席者,忻乃奸之,情不可恕。」上曰:「大君以爲非妾,其可徒信隣人之言?」漢侯曰:「問於大君之子永川君定,謂是大君之妾。」上曰:「李塤云:『永川君醉發此言。』」昌孫曰:「忻罪難貰。請付處于外。」從之。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上疏曰:

蒜山堤堰,殿下初則以謂:「折給時,守令誤量民田,幷給之,命還其主。」而今則以謂:「大王大妃啓于世祖,而施納以爲祈福之資,一朝移給平民,有違奉先之意,仍舊折給。」殿下之言,何前後之異耶?殿下又於經筵敎之曰:「民初盜耕,法宜屬公,不可還給。」假如盜耕,不必以盜耕之故,移給於僧也。況盜耕眞僞,未悉辨也,而强以民田與僧,此臣等之未解也。堤堰周回五千三百餘尺,雖非民田,其他陳荒可耕之處,不知幾結負也,而乃奪民田以與僧,此臣等之未解也。其曰施納上元寺,爲世祖祈福者,臣等尤以爲非也。夫王者,視民之病,猶己之病,視民之飢,猶己之飢,今民失其業,嗷嗷待哺,殿下其可忍而不與之乎?奪民之業,增民之怨,果可謂爲先王祈福乎?此臣等之未解也。臣等雖無知識,待罪言官,苟有利於民,則敢不抗論,以期殿下之必聽哉?臣等聞民者,有國之命脈也,信者,人君之大寶也。國保於民,民保於信,故論聖人之治者必曰:「遇民以信。」論民生之重者亦曰:「本固邦寧。」今殿下奪之民,而與之僧,僧日以富,民日以貧,則國可保於民耶,民可保於信耶?

疏入,傳曰:「予非重僧徒,而輕民生也。前於經筵,已諭予意,不允。」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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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國忌。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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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御經筵。講訖,掌令李仁錫、正言尹碩輔啓曰:「蒜山堤堰,請還給民。」不聽。仁錫又啓曰:「昨都人士女,聞圓覺寺木佛回立,爭相施納,月山大君亦往觀焉,豈有是理哉?必造爲虛誕之說,以惑人心也。聖明之下,大都之中,猶無所忌,敢爲妖言,況四方之遠,其惑衆誣民之害,可勝言哉?請鞫造言者,治其罪,以解人惑。」上曰:「時方苦熱,不緊之事,致人牢獄,予不忍爲也。」仁錫曰:「推其寺住持及其佛殿香火僧,則獄有所歸矣。」碩輔曰:「一日之內,妖言流布,人皆信惑,至於爭持米布,塡街溢衢,有不得寺門而入者。臣恐四方之民,必將棄所業,贏糧而來,見其所以靈異者,以求福利。請鞫之。」不允。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念,圓覺寺僧,唱爲木佛回立之說,以惑民聽,妖言纔發,士女奔波,猶恐不及,非徒愚民如是,月山大君婷,亦信而往觀,其爲誑誘甚矣。況京師,四方之所會,圓覺在都城闤闠之中,閭巷小民,信而歸之,無足怪者。以至四方之人,來京師者,莫不聞而異之,見而信之,流布八道,則愚民誑惑,崇信佛法,非細故也。伏望鞫問妖言之僧,以解愚民之惑。

傳曰:「朝聞仁錫之言,已知胥動妖言,以惑愚民者矣。然推之,則難得其實,必致冤濫。且月山大君,素不崇佛,豈信其言往觀乎?」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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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宴天使于仁政殿。上使曰:「俺等是土民。安敢與殿下對座?」兩使親移御座于北,固請南面而座,上不得已從之。上行茶禮訖,命都承旨金升卿,贈兩使人情物件,兩使叩頭侯恩。上起將行酒,上使叩頭曰:「俺等請先進酒。」上固讓。上使酌酒跪進,請殿下立受,上從之。副使進曰:「殿下正座,則姜玉進酒。」上曰:「衆目所視,不可如是。」兩使扶腋殿下上座,副使跪曰:「殿下安坐,則玉當連飮三盃。」上不得已從之,副使連飮三盃。上命都承旨金升卿,語兩使曰:『尹弼商,多受欽賜,不勝感荷,』欲置酒其家,以慰兩大人。「兩使曰:」殿下之敎正好。老韓宰相,亦豈不慰吾等乎?「上曰:」我當語之。「宴罷,兩使出。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上箚子曰:

佛者,本爲虛誕勝大之言,誑誘愚民,民之趨向,猶水之就下,雖傾財破産,莫之恤也,其爲害,與盜無異。今圓覺寺緇徒,發此妖言,以惑衆心,都中士女,爭持布帛,施納於寺,猶恐未及。京師尙爾,況四方無知之民乎?若置而不問,則非徒不解愚民之惑,妖言之僧,將自以爲得計,而其害有不可勝言者矣。伏望窮推抵罪,以快輿望。

不允。

○司諫院司諫李世弼等,上箚子曰:

近聞圓覺寺僧人,唱爲妖言,以惑衆聽,此欲售其奸術,漁取民財,而爲之也。不特都人爭趨施納,月山大君婷、德源君曙亦且往觀,如不推問,愚民必轉相倣效,傾財破産以奉之,甚非細故也。請鞫妖言之僧,以解群惑。

不允。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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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經筵。講訖,侍講官安琛、檢討官曺偉啓曰:「今聞圓覺寺僧,聲言木佛回坐,誑惑愚民,都人士女,闌街溢巷,爭先施納。請鞫造言之僧。」上曰:「吾之不信異端,人誰不知?但僧自知妖言惑衆,爲死罪也,則其肯服乎?如是而嚴刑窮治,以致於死,其冤不貲。」安琛曰:「妖言惑衆,以取施納,其謀邪譎,請鞫之。寺中有住持僧,有香火僧。得情何難?」上曰:「不可鞫也。宜張榜曉諭,使民知誕妄也。」

○弘文館應敎權健等來啓曰:「今朝經筵,安琛、曺偉,請鞫圓覺寺僧造妖言者,命禮曹張榜曉諭。然都城士女,奔爭持布帛,塡溢寺門,後至者不能入,豈張榜所能止之耶?請推妖言者抵罪,以解民惑。」不聽。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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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御經筵。講訖,持平崔哲寬、獻納金成慶啓曰:「圓覺寺僧,造妖言,以惑衆聽,彼佛像,枵然一槁木耳,豈有回坐之理?請鞫妖言之僧。」侍讀官金訢、司經閔師騫啓曰:「聞都人士女,爭持餠果布帛,以施納者,不可勝記,請鞫之。」上曰:「其初造言回佛者,雖加刑訊,難以得情,今當暑月,拷掠致死,則冤抑不小。」哲寬曰:「寺有住持及香火僧,若推此僧,則得情不難矣。且聞月山大君婷、德源君曙,親往施納,王子若此,彼愚惑小民,不足怪也。」上曰:「大君雅不好佛,其間妖誕之事,欲驗眞僞,而往耳。且予不崇佛,彼雖妖妄,庸何害焉?」

○兩天使將遊觀于訓鍊院,歷入金淡家。命右承旨蔡壽,齎宣醞以往,又命上黨府院君韓明澮、都承旨金升卿,齎宣醞,往慰于訓鍊院。

○司諫院大司諫金碏等,上箚子曰:

臣等伏覩二十七日傳敎:「圓覺寺僧人,造作言,以惑衆聽,其爲妖言,莫此爲甚。今後如此紛紜者,痛繩其罪。」聖上闢異端、扶世敎之意至矣「但造言之刑,在所難原,而推鞫之命,獨未下焉,臣等缺望。臣等聞天反施爲災,地反物爲妖,民反德爲亂,物反常爲異。今妖言一出,群聽信惑,上自宗戚,下至民庶,靡然爭趨,猶恐或後,反德反常,至於此極。宜加惑衆之罪,以正民聽,不宜優容,而不之問也。若曰:」此非盜賊,拷訊爲難。「則臣等竊惑焉。盜賊迫於飢寒,不得已而爲之,猶且窮治,以正其罪,今僧徒,不蠶而衣,不耨而食,安居游手,役物以養己,猶爲不足,唱爲妖言,以惑衆聽,致令愚民,竭産施納,所獲巨萬,迹其設心,有甚於眞盜也。若治盜,而不治僧,則是漏鱣鯨,而制魚蝦也。今此妖言,不出於往來行言,必發於寺僧之一二,何慮乎辭連,何難乎得情?如有符同不首者,則罪大惡極,用刑訊問,庸何傷乎?伏望夬決無留,付之有司,以副輿望。

不允。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亦上箚子,請鞫圓覺寺造妖言僧,不聽。

○成均館生員金敬忠等四百六人上疏曰:

臣聞天下之理,有正有邪,故正道勝邪,則天下以治,而昇國於明昌;邪道勝正,則天下以亂,而降國於曖昧,夫國家治亂興亡,不出斯二者而已。是以堯、舜、禹、湯之爲君,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萬民,正萬民以正天下,而天下以正。曾未聞某人唱邪說,某士和邪說,而惑世誣民充塞仁義者也。臣未知當時之天下,治耶亂耶?自是以降,齊、梁、唐、宋之君,敗棄正道,惑於邪說,不歸墨則之佛,不歸佛則之老,楊、墨、佛、老之道,遍滿天下,而人心陷溺,醉生夢死,不自覺也。亦未聞某人唱正義,某士開正道,而闢邪說、正人心者也。臣未知當時天下,亂耶治耶?《書》曰:「與治同道,罔不興,與亂同事,罔不亡。」然則後之人主,與古之治者同道乎,與古之亂者同事乎?臣前所謂國家之治亂興亡,不出斯邪正二者此也。恭惟我主上殿下,以堯、舜、禹、湯之資,撫堯、舜、禹、湯之世,巍巍蕩蕩,卓冠千古,而卽位之初,以允執厥中爲心,以去邪勿疑爲務,新創寺社,一令禁止,無度牒僧人,一令充軍,又於都城之內,尼僧、巫覡之舍,一令撤去。令下之日,莫不彈冠相慶,以爲正道雲興,邪說氷釋,復見唐、虞三代之治者,殆十二年于玆矣。雖然燎原,不可撲滅,蔓草不可易圖,積年之弊,不可頓革,故兩宗之齋醮猶古也,圓覺寺焚修猶古也。是以爲其徒怪誕之魁者,妖幻萬變,覬覦百端,思欲道其道,以勝其正者有年矣。頃者僧學能,以重創興德爲名,依阿貴近,誘惑閭閻,妖誕之說,達于天聰。我殿下以興德祖宗之所建,慈雲虛空之一刹,移彼創此,於義無害,卽下兪音。彼妖僧等,喜售妖術,大興土木,呼耶之聲,相聞城中,髡舍佛刹,巍然傑然,僭擬宮闕,迨今二年,工役未訖。殿下安知一兪音之弊,至於此極乎?所以學能之術一試,而妖僧學專,繼而和之,以重創興天爲言,亦以妖誕之說,達于天聰。殿下差其官,以董其事;給其軍,以服其役,工役之興,在於朝暮,故方袍圓頂之輩,奔走相賀,喜其說之得售、道之復行,誑誘之術,無所不爲。而馴致圓覺妖僧雪誼等,大會遊手之徒,名曰安居,而齋飯之費,動以巨萬,邪道之漸,已大張矣。故妖僧雪誼等,於本寺大光明殿,手提佛像,潛回其座,唱云:「佛乃靈驗,能回座。」衆口喧騰,傳之於都市,傳之於里巷,傳之於巨室,傳之於宮掖,而或以餠餤,或以綵帛,或以蔬果,或以菽粟,背負首戴,相望於道。京都士女,爭先坌集,攅手稽顙,如拜君王,是擧國人民,盡墜於術中矣。佛像,本土木以成之,金碧以飾之,特枯木死灰,爾安有運身自回其座之理乎?假令自回如妖僧之言,是必魑魅魍魎之所使,怪異之尤者也,何益人國家也哉?固宜投諸水火之中,以解群惑,永絶根株可也。臣等聞之,數日食不下咽,寢不安席,究所以爲妖源,則妖僧學能,唱之於前;妖僧學專,和之於後,雪誼又繼之,惟此三僧,同比黨與,塗生民耳目,毁當時人心之正,莫此若也。此而不懲,則臣等恐逃軍避賦者,髡首被緇,而淪入於夷狄之敎,父子、君臣之道,將自此夷滅矣。臣等聞,邪、正不兩立。今律云:「妖言者斬。」伏願殿下,明邪正消長之理,鑑前代治亂之由,扶其正,遏其邪,罷兩宗土木之役,定雪誼妖術之罪,肆諸市朝,一國臣民,知邪道不能勝正,而亦以知殿下明睿之德矣。臣等又聞,古云:「除惡務本。」又云:「去草不去根,終當復生。」今雪誼之罪,固當斬也,其所以唱之和之,作俑於前如學能、學專,亦可斬也。臣等所言,皆出於至誠,顧非迂闊於事情之論也。伏惟得殿下少垂睿覽,夬決無留,則國家幸甚,吾道幸甚。

傳曰:「圓覺寺木佛回座事,猶可說也,若興德寺,則太宗盡革寺田,而猶不廢焉。況今該曹,請令僧徒,自輸慈雲寺材木,而修葺,於國家,頓無一弊。其疏乃曰:『僭擬宮闕。』予已命內官申雲曁注書往觀。果若僭擬,則僧有罪矣,不爾則當罪儒生。」有頃,中官申雲、假注書李杜等糾摘以啓曰:「時重修者十二間,階砌皆用熟石,花拱、草拱,皆因舊爲之。」傳曰:「大抵言非激切,不足以動人主之聽,然以予所不知,而謂之知,非僭擬宮闕,而謂之僭擬,求欲事君,而先欺君可乎?令義禁府鞫之。」右承旨蔡壽,草傳旨以入乃啓曰:「大抵儒生,狂狷輩也。不顧國家大體,專以闢異端爲志,豈有他心哉?若優容待之,則於聖德,豈不光大哉?」右副承旨李世佐曰:「彼儒生衣冠之子,且不知國家之事,惟以扶吾道,闢異端爲己任,妄爲激切之言,以至此耳,豈有他心?優容聖德之美事也。」同副承旨成俔亦曰:「彼儒生等,不知國家大體,妄發狂言,宜可鞫也,但請勿囚而推。」御書于傳旨草曰:「政院所啓似可,而實非。予之不惑異端,非惟卿等知之,國人所知。今觀敬忠等上疏,圓覺寺回佛之事,猶可道也,興德寺修創,則咸欲釣名,虛作章疏,歸罪於人主,以動國人之聽,其可乎?把冊泮宮,將以事君,而先欺君,儒者之事耶,狂童之事耶?今此疏章,其不傳於萬世耶?政院其詳啓之。」仍傳曰:「依該曹所啓,以慈雲寺材木自輸,而修補,於國家,不費一材,不勞一民。而儒生等指予爲知之,又以謂僭擬宮闕,是欺君也,不可不懲。」蔡壽更啓曰:「今此儒生,無慮四百餘人,囚於禁府,於國家大體何?臣聞世宗朝,創立內佛堂,儒生等空館而去,世宗欲罪之,時南智飮泣而諫,世宗終不之罪。此輩狂童,非如朝士諳鍊朝章也。惟以闢異端爲心,伏惟優容。」李世佐亦曰:「彼狂童之輩,豈知國家大體哉?請優容。」都承旨金升卿,來自訓鍊院啓曰:「世宗末年,創立內佛堂,儒生等乃題館門曰:『異端方熾,吾道將衰。禮辭先聖,空館而去。』世宗大怒,將欲罪之,南智垂淚而諫曰:」如此狂童,豈可罪之?』世宗優納,終不罪焉。捲堂,衰世之事,罪有甚於斯者,而世宗猶優容不罪,此千載美德也。今此儒生,痛憤回佛之僧,而偶爾張本,發此狂言,彼必不知自輸慈雲寺材木,而修之也。儒生於闢佛之事,必搤擥而激論,豈有他心哉?若依世宗故事,優容不罪,則上德益著矣。「成俔曰:」臣意以謂『罪當推鞫,不宜囚之。』「傳曰:」古有比人君於桀紂者,然此無他,欲以感動人主意耳。今此儒生,以予所不知之事,以爲知,夫朋友之間,不可誑言以相欺,況於君乎?不可不懲。「仍下疏,命只鞫金忠敬。金升卿覽疏啓曰:」臣初不見上疏,誤啓儒生等不知以慈雲寺材木修之也,及觀疏,則儒生亦已知之,而爲此說,罪當推訊。然不知大體,而徒闢佛,發狂妄之言,豈有情乎?能優納狂言,乃人主盛德也。若書之於史曰:『囚生四百餘人。』則後世以爲何如?「傳曰:」而雖書諸史策,以予不知之事,指以爲知,豈可不鞫也?「生員南宮璨、李鰲、李惟淸、崔河臨等啓曰:」臣等實與金忠敬,同議上疏,只囚敬忠,臣等就獄。「傳曰:」璨等,自以爲與議,其令囚鞫。「史臣曰:」成俔,儒者也,希旨請劾闢佛之人,可乎?「

○弘文館副提學崔淑精等上疏曰:

臣等竊觀誕幻之徒,造爲妖言,以售其術,率皆假托神異,附會鬼怪,小則熒惑群聽,大則動搖朝廷,此王法所必誅無赦者也。今圓覺寺僧,見上不惑異端,思有以聳動之,而非假托怪異,無以售其姦,故潛回佛像以語人曰:「靈異如是。」妖言一出,道路讙譁,上自宗室,下及庶人,波奔雲會,解衣散財,塡街溢衢,終不得其門而入者,亦多有之。若不加禁遏,鼓動四方,將必棄其業次,贏糧而坌集者矣。殿下廓然洞照,命有司張榜諭之曰:「今後如此紛紜,將置之於法。」臣等以爲『今日之造言惑衆者,姑置不問,而以待後日之紛紜,不已緩乎?』圓覺寺在大都之中,聖明在上,法司在傍,猶無所忌憚,敢爲妖誕如此,況四方之遠,聖明所未燭,執法所未聞,其爲巧詐,聾聵愚民者,當百倍於是矣。其流之弊,可勝言哉?《記》曰:「執左道以亂政者,殺無赦。」律曰:「凡造妖書妖言及傳用惑衆者,皆斬。」臣等據經按律,今僧徒罪在不赦。以堂堂盛朝之紀法,獨不能行於數僧乎?臣等以謂『主一寺者,旣有住持,而開閉佛堂者,香火一僧而已,』以次窮詰,則其情終不可掩,獄辭何至於煩乎?今有殺越人于貨,朝廷必購千金,根尋挨捕,有棄屍於道,則三省鞫,得之而後已。今妖言之僧惑衆,而漁取財貨者,豈但殺越人而已乎?其所以破毁人心者,亦豈但戕民命而已?以此較彼,輕重不亦大相越乎?問其輕,而舍其重,臣等未知用法之得宜也。伏望命付有司推鞫,明正其罪,使一國臣民,曉然知妖言之詐僞,以絶根本。

不聽。

○弘文館副提學崔淑精等上箚子曰:

臣等伏聞儒生等上疏論寺刹事,殿下以其言不中,命下禁府。臣等以爲『立學敎士,將以作成,而爲後日用也。』今以狂簡之輩一言之失,盡致之獄,非所以養士氣,而廣言路也。況儒生所言,乃所以闢異端,而反罹罪網,外人必謂:「殿下輕儒重釋。」而僧徒亦且相慶,臣等竊恐異端將日盛,而吾道將日非矣。願留三思。

御書其尾曰:「非以言不中囚之,只以輕上欺君,故推之耳。」

○禮曹啓:「今承傳敎,輪對者有言:『《大典》內,文武官經二品職者,宗親未與國葬緦麻以上親者,竝賜棺槨,國家澤及朽骨之惠至矣,受賜之時,喪家告于禮曹,禮曹具由啓聞後,移于戶曹,戶曹移關歸厚署,然後賜與例也。其傳轉申報之間,動淹旬月,殯斂有時,而當盛夏,尤不可一日不斂也。以故喪家,不獲已至於私備以殯,殊失國家惠恤之義。請自今其應受者,禮曹直移關歸厚署,先給後啓爲便,其磨鍊以啓。』臣等參詳斂殯,宜及其時,請依輪對施行。」從之。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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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鄭佸啓曰:「臣等請鞫圓覺寺妖言僧,殿下敎以鞫之爲難。臣意以謂推之何難。」上曰:「妖言者律當斬。今欲推得罪人,則當加刑訊,今此苦熱,恐非正犯者因杖而死也。」佸曰:「此僧倡爲妖言,鼓動衆聽,都城之人,惑於邪說,爭施納綵帛,請須鞫之。」上問諸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須得先發妖言者,流之遠方,使民知爲誕妄幸甚。」上從之。鄭佸又啓曰:「成均館儒生,上闢佛疏,命囚禁府鞫之,儒生本狂童,在所優容。」上曰:「非以爲闢佛也。興德寺僧,徒只因舊構重修,今儒生以謂僭擬宮闕,又非我所知,而謂我知之,彼皆未窺仕版,先學欺君,豈以狂童,而不之罪乎?」佸曰:「儒生言雖失中,殿下固當優容,而不可加罪也。」侍講官權健曰:「儒生志在闢佛,豈有欺君之意?願加優容焉。」上曰:「言國家之事者,有臺諫、弘文館,彼儒生何預國家事,而敢爲非毁,以欺君上乎?」同知事李坡曰:「國家大事,太學生亦當言之。是故宋之陳東,屢言朝廷大事,非以欺君而然也。」上曰:「儒生於國家,可言之事,則當言之,不應以虛事欺君也。朋友之間,尙不可欺,況君上乎?是不畏我也。彼必恃父兄朋友盤結朝廷,乃謂:『我雖如此上疏,有朝廷焉,有臺諫焉,我何至以欺君得罪耶?』」佸曰:「主上虛懷納諫,儒生等恃殿下聖明,敢言不諱。今若優容,則聖德益光。」檢討官鄭光世曰:「所謂僭擬宮闕者,非盡如宮闕也,形於文字間,則乃如此。《詩》曰:『周餘黎民,靡有孑遺。』信斯言也,是周無遺民也。豈可以文字差誤,而罪之耶?」右承旨蔡壽曰:「其云僭擬者,亦不相遠。如景福宮,則固壯麗矣,至於昌德宮便殿,則制度狹小,反不如興德之宏麗。」上曰:「儒生豈識大內便殿,而比擬之耶?人臣進言不激切,無以動感人主之意,故有比晋武帝於桓、靈,有比唐太宗於隋煬,今儒生等,以闢佛,而言之激切,予何過乎?但以予所不爲之事,誣飾言之,此則不可赦也。」佸曰:「臣侍從已久,其於進言,尙有錯誤,況儒生,不知國家大體,安得所言皆中乎?古云:『言雖不中,亦不之罪。』請恕之。」不聽。克培曰:「臣聞人主之威,非特雷霆,苟不和顔色以求之,誰敢進言?臣在家時,思啓十事,至於上前,僅奏一二。今儒生等,恃殿下納諫,而敢言焉,請從臺諫之言。」不聽。

○成均館典籍李希哲等五人輪對。

○成均館生員金成山等四百餘人上疏曰:

臣等伏以,興德寺重修之役未訖,而興天寺之役繼起,臣等竊恐異端漸長,切齒腐心,思欲轉達于上。今又圓覺寺妖僧之徒,妄興怪誕之說,惑亂衆聽,凡諸有識,莫不痛憤。臣等托跡芹宮,稍識詩、書,頗知邪正,其可忍聞,而終默不言乎?臣等於本月二十八日,謹具此意,敢干天聰,殿下下臣敬忠等五人獄招鞫,而臣等不與,竊有愧焉。臣等願同就獄待罪。

御書其尾曰:「爾等不悔欺君之罪,徒欲以人衆勝天爲心,從其所願,將辨曲直。」卽命義禁府,鞫金成山等。

○弘文館直提學成俶等上箚子曰:

本月二十八日,命下儒生等於獄,臣等上箚,論其不可,未蒙兪允,不勝缺望。大抵言事,非爲身計,豈欲釣名也,豈欲欺罔也?今儒生之意,不過欲闢異端而已,斐然狂簡,不知所裁。殿下昭示包容,曲加寬貸,則尤有以彰聖德,指摘瑕疵,嚴加威怒,則適是以杜言路。未審殿下,何取焉?臣等無狀,言不足採,然宰相臺諫,皆曰不可,則公論可知。伏願亟命放遣,以副輿望。

不聽。

○成均館同知事金紐來啓曰:「儒生製闢佛疏示臣,臣以謂:『僧徒誕妄之說,惑衆如此,』古人云:『欺明當自戮。』此僧正坐此罪,且儒者誦習孔、孟,闢佛乃其職也。是以臣不止之,請就獄待罪。」大司成李則、司成盧自亨亦來啓曰:「臣等雖不得見其疏,亦與知,而不禁焉,請就獄。」傳曰:「予非以闢佛,而囚儒生也,卿等其勿言。」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切念儒生,不識朝廷事體,冒觸忌諱,言或失中,不足深過。見重修興德寺,憤鬱欲言者久矣,及聞圓覺寺佛像回立,抗疏以聞。命繫於獄,將加拷榜,非所以待儒者之道,而虧損聖德,爲不少矣。夫放言高論,儒者常事。今之抗疏,期置君於無過之地,是乃太平美事,非固以欺殿下也。古人論善治之主乃曰:「危亡之言,不絶於耳。」彼僭擬等語,雖或過中,較諸危亡之語,則有間。伏望殿下,特垂寬裕。

御書曰:「儒釋不相侔,氷炭不同器。詆佛則宜矣,儒者欲致君堯、舜,而先欺罔可乎?」掌令丘致崐啓曰:「今儒生等,妄陳狂言,罪當推鞫。然欲自達所懷,豈有情哉?國史書之曰:『太學生以闢佛上疏,而逮獄鞫之。』則其於後世之譏何?」議政府舍人安瑚,將堂上議來啓曰:「儒生本狂狷之士,雖所言不中,請勿罪之。」傳曰:「議政府、臺諫,糾察朝廷紀綱者也。予觀近年以來,陵上之風已成,今予欲治儒生,欺君之罪。卿等不糾正,而反救之何耶?且雖書諸史策,據事直書,而後世自有公論。」致崐更啓曰:「臣非救儒生,而啓也。大抵狂狷之輩,不識大體,妄發狂言,願殿下寬容。且初一,文宣王朔祭,無有執事者。」傳曰:「文廟執事,以弘文館員及六曹文臣郞官差之。」

○司諫院大司諫金碏等上箚子曰:

臣聞古之帝王,邇言必察,芻蕘必詢者,欲其開言路,而廣聰明也。殿下卽位以來,求言如渴,從諫弗咈,其言之善者,則從之,其不善者,則置之。是以一國臣民,罄竭所蘊,猶恐後時。今狂戇儒生,不知所裁,言雖失中,心亦無他。聖上不少寬貸,命囚於獄,臣等竊恐人將苟容,以言爲戒,而國事日非矣。伏望更留三思,以示優

不聽。

○掌令丘致崐、正言尹碩輔等來啓曰:「儒生言多不中,不爲無罪,然其意,則乃闢佛也。以此囚繫,恐防言路。」上乃出示金敬忠招辭,仍傳曰:「《大典》,寺刹用眞彩丹靑,而無花拱、熟石之禁,今儒生等招辭,以興德寺花草拱、熟石爲僭擬,是其可乎?況此寺,乃仍舊修補,非新作也。儒生之罪如此,而臺諫獨救之者,必父兄子弟,在其間也。」致崐、碩輔等對曰:「雖有父子兄弟,豈有一毫庇護之心耶?但恐妨言路,故敢啓。」

○弘文館直提學成俶等上箚子曰:

臣等伏見殿下,宵旰圖治,十年于玆,凡所以開言路、闢異端者,未嘗不留意,而言路猶未盡廣,異端猶未盡闢,臣等嘗竊怪焉。以今日觀之,無怪乎言路之未廣異端之未闢也。儒生之言,雖大悖理,狂簡之士,激切之論,不可繩之以法,況其所言,不甚悖理乎?今修創興德寺,悉用舊材,無尺寸張大之擧,而謂僭擬宮闕,則虛矣,若比舊稍增,則儒生之見,豈盡虛哉?僧輩自鳩其材,有司不聞,殿下不知,而創修之擧,謂出於國家,則非矣。今則該曹稟之,殿下允之,以慈恩寺材瓦支與,儒生之言,豈盡虛哉?臣等伏覩御書曰:「非以言不中囚儒生,只以輕上欺君耳。」然臣等謂儒生之意,不過痛闢異端,人其人廬其居而後已,僭擬之語,文字一失,安有毫髮輕上之意乎?古之聖王,不以言罪人。一朝四百儒生,盡致之於獄,則駭人聽聞,貽笑史策,豈非聖德之累乎?今華使在館,若或傳聞,騰播中朝,則甚非細故也。伏望亟收成命,以副輿望。臣等親戚,亦在獄中,然引嫌不言,豈事君無隱之義?是用强聒不已,不覺言之至此。

不聽。

○傳旨義禁府曰:「圓覺寺僧智一,先發說佛像回立,其推鞫以啓。」

○下書于忠淸道觀察使朴安性曰:「姜天使欲往公州,以佛幀親置于雞龍山,其備諸事以待。」

○義禁府啓:「僧智一供稱:『今五月二十三日,於大光明殿作佛事,翼日平明,化主僧性修言:「東邊第一羅漢回立僧。」聞而就見,果回立離於坐可十四寸矣。住持僧雪誼、維那僧,及殿內作法僧等,竝皆聽之。』智一之供如此,請竝鞫性修及雪誼等。」命只鞫性修。

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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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受常參。都承旨金升卿啓曰:「儒生上疏闢佛,而一朝囚四百餘人,其於史筆何?」上曰:「史官當據事直書耳。其於書不書,予何恤焉?」

○御經筵。講訖,執義李德崇啓曰:「今重修興德寺,儒生觀其壯麗,以謂僭擬宮闕,言雖狂妄,豈有情乎?」上曰:「儒者所學,將以事君也,而先學欺君可乎?」侍讀官李昌臣曰:「儒者狂簡,不問可否,而有懷則必達焉。儒生志在闢佛,而妄以興德寺,僭擬宮闕,是乃狂簡之言,不足責也。如欲窮治其罪,千載之下,謂殿下何如?」上曰:「史官據事直書,則是非自見矣。」昌臣曰:「儒生言雖不中,請恕之。」領事洪應曰:「儒生狂簡,其言雖或過中,宜可寬容。」上出示弘文館箚子曰:「吾不崇信佛敎,而云異端未盡闢可乎?」應覽訖啓曰:「弘文館非謂聖上好佛也。中外寺刹,今尙多有,故云爾。且儒生言雖狂妄,實爲無情,請恕之。」不聽。

○弘文館副提學崔淑精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謂治國,與治家無異。今有養數子之家,其旣冠之子有過,則責讓之,捶撻之,而髫之兒有過,則只以誨之,而不加責者,以其無知,爲不足責也。至於治國,何獨不然?今朝著之士,卽殿下旣冠之子也,成均、四學之生,卽殿下髫之兒也。朝士之有過,繩之以法,固所宜也,儒生之有過者,亦繩之以法,則是以成人之禮,責髫之兒也,臣等未知其可也。況今苦熱,獄內狹隘,四百餘生,肩磨踵接,而人氣薰蒸,或成疾病,倘罹大故,殿下悔之無及。必以不言者爲咎,此臣等所以累瀆不已也。臣等又聞,着鎖之具,乃復加造,亦非聖朝美事。伏願更留三思。

大司諫金碏、掌令李仁錫、正言劉瓚亦來啓曰:「彼儒生,豈能細知宮闕之制乎?又安知寺社,勿禁眞彩乎?徒觀其寺壯麗,而妄謂僭擬,如此酷熱,久繫牢獄可乎?請放之。」傳曰:「儒實欺君,僧亦妖言,罪皆重焉,故予命囚鞫。若有違端,將加刑訊。」大王大妃敎曰:「今當苦熟,儒僧俱繫,心甚未安。玆用釋之,其以此言之。」淑精等更啓曰:「此僧之罪不少,而言端已露,請畢鞫,使百姓,洞知其僞也。」傳曰:「儒僧之罪,同一欺君也,何獨請僧罪,而不請儒罪乎?」金碏等更啓曰:「儒生則言雖失中,本是無情,故不復啓耳,僧則妖言惑衆,罪固大矣。臣等累請推鞫,纔下於吏,言端又露,而旋命侯之,故更請之。願殿下,白于大妃,畢鞫之,以正其罪。」不聽。

○館伴徐居正來啓:「昨日上天使於燕間,發數語,臣不欲記於文字,故來耳。」上,御宣政殿,命史官勿入,惟都承旨金升卿,隨居正而入。居正奏訖乃退,命饋之。史臣曰:「所言私,王者無私。乃以他國人之言,勿使人知,而密啓於上,人皆譏之。」

○大妃出諺書示承旨等曰:

近因圓覺寺回佛,論者紛紜,朝廷騷擾。此寺,乃世祖願成之地,在其時,有素花、甘露之瑞,今亦有回佛之異,予令月山大君婷,往觀之。今臺諫請推月山大君,大君爲人子,而母命之往,則其不往乎?予之罪也。自古儒釋不相容,然不能使佛盡無也。夫人臣諫人主好佛者,恐如梁武帝也。如吾則雖好之何害?且朝臣闢佛,而猶不廢水陸,爲先王追薦也。在予爲先王之心,雖日作佛事,未滿於心。自古后妃,不好佛者有幾耶?以予之故,一國騷動,良用痛心。

○傳旨義禁府曰:「圓覺寺僧詐稱木佛回坐,妖言惑衆,成均館、四學儒生等上疏,妄指興德寺僭擬宮闕,事皆不實,皆欲治罪。然如此苦熱,不可久繫於獄,玆承大妃之敎,皆令放送。」

○下書于招撫使沈安仁曰:「今霾雨方作,風水不順,其停三峯島之行,斯速上來。」

○傳旨義禁府曰:「今因館伴所啓,乃知戶曹當該郞廳,擅便張榜,予甚驚駭。上國大人,奉勅諭到國,一國臣民,合宜敬恭,奔走不暇,今乃官吏,妄稱稟命,令本國商販人,不得隨意出入,從便賣買,虛張罪目,嚴立禁防,罪在不赦。恁該府知悉此意,照法拿致,推鞫以啓。」初戶曹佐郞尹殷老,掛榜于太平館門外,頭目等見,而告于上使,上使大怒,故有是命。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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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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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戌,受朝賀。

○御經筵。講訖,侍讀官李世匡啓曰:「圓覺寺僧,妖言惑衆,命囚推鞫,臣民咸快,旋又放之,甚不可。上曰:」承大妃之命放之。雖大事,苟父母有命,所當勉從,況此小事乎?「世匡曰:」儒生無罪,同僧繫獄,已爲不可,今釋儒,而竝釋僧,是何輕儒,而重僧耶?「上曰:」若輕儒重僧,則必毁成均館,而爲寺刹矣。「史臣曰:」上敎如是,而世匡不能力爭,無言而退,何耶。「

○上天使謂館伴慮思愼、徐居正曰:「今戶曹張榜設禁,細麻布亦不得買賣。上國待本國,略無內外,弓角重禁,而尙許收買,況他物乎?吾則土民,但頭目非盡吾家人,甚慙焉。」思愼等答曰:「榜文無官署與印,但書於寸紙,此豈國家所知?是必商販之徒,自相妬嫉,欲陷戶曹郞官,而爲之也。有司時方鞫之,而未啓殿下耳。」上使曰:「吾前來,商賈多以蘇木、胡椒、皮物貿易,今則皆無之,是必宰相痛禁耳。殿下安知此細碎之事?」上聞之,遂命張榜,以慰解天使。其牓曰:

戶曹爲貨賣事。成化十六年六月日,右副承旨李世佐,敬奉敎旨,節該:「今來天使隨人等,齎到物件,已令民人,通行太平館內,兩平交易,但慮中間不無虛張禁約,以惑衆聽,遂致買賣阻當,恁政院着令該曹,一應物件,逐一開坐,出榜曉諭。敬此。」除敬依外,今將合行物件,開坐于後,須至告示者。計開。黑細麻布、白細麻布、各樣細緜布、狐皮、土豹皮、貂鼠皮、鼠皮、蘇木、胡椒、白蠟、黃蠟、人蔘、各樣銅器家火、各樣大小刀子、花涼席。

○議政府請鞫妖言之僧,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司諫院大司諫金碏等來啓曰:「京師,四方之本,而圓覺寺僧,倡爲妖說,以惑衆心,如不罪之,四方之人,何由知其詐也?妖言者,在律當斬。若平民妖言,則必下吏嚴治,獨僧而不問,臣等竊痛憤。言端已露,請畢鞫抵罪。」不聽。

○弘文館直提學成俶等上箚子曰:

妖言之僧,情狀畢露,獄辭垂成,特加寬貸,遽令放免,百姓愚惑,豈知詐妄?將以佛有方便,能自回身而立也,歸依奉信,當益甚焉,傷風敗俗,陷溺人心,可勝道哉?其爲誕妄,旣灼於聖心,伏望開陳于大妃,究竟性修等獄辭,以解民惑,以正人心。

傳曰:「予於經筵已言之,何固執如是?」俶等更啓曰:「臣等非不知上意,但妖僧惑衆之罪大,言端已露,請畢推抵罪。」傳曰:「承懿旨已放,不可更鞫。」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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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御經筵。講訖,司諫李世弼、掌令李仁錫啓曰:「妖僧幾得情,而遽命釋之,甚不可。」上曰:「承懿旨已放之。在朋友,尙不可有二言,況於親乎?儒生欺君,則爾等必曰:『狂妄不足數也。』獨於僧,强欲鞫之,何耶?」侍讀官曺淑沂、典經安潤孫啓曰:「僧人倡爲妖言,如不窮治,而罪之,無知小民,孰知其詐妄乎?請畢推之。」上曰:「前者爾等上疏,以我爲崇佛,爾等在經幄,知予不好佛,猶所云若是,況無知小民乎?」淑沂等曰:「若不罪此僧,妖誕之說,將日新月盛矣,非謂殿下眞好佛也。」

○副天使發向公州本家,上使餞于濟川亭。上命左承旨蔡壽問安,都承旨金升卿齎宣醞及人情物件以往,設宴于亭上,鄭昌孫、韓明澮、盧思愼、徐居正、權瑊、魚世謙、鄭蘭宗與焉。金升卿呈人情物件于兩使,上使曰:「我則非向本家,而竝受厚賜,多謝多謝。」宴罷,副使北向再拜,而出,上使乘樓船載妓樂,順流而下,乃至七德亭前,左副承旨邊脩又齎宣醞而至,天使極歡,向北叩頭。

○傳于承政院曰:「今年炎熱太甚。重罪則已矣,輕繫而用笞杖,恐傷人命,限暑月聽贖何如?其議諸政丞領中樞及臺諫以啓。」鄭昌孫、韓明澮、尹士昕議:「方酷熱之時,若用刑杖,則必致傷人,然重罪不可不懲,請輕罪限夏月收贖。」金國光、尹弼商、李克培議:「夏月聽贖,是雖欽恤之意,然貧不能贖,而願受笞杖者,强令徵贖,不無民弊,欲受杖者聽。」大司憲鄭佸等議:「暑月欲贖輕罪,此聖上愛民之仁也,然貧不能贖,欲受杖者,則從願可也。」大司諫金碏等議:「盛暑輕罪罰懲,非祖宗故事,不須新立科條,在臨時緣情斷之耳。」從國光等議,遂下傳旨兵曹、刑曹、漢城府、都摠府司、憲府、司諫院、宗簿寺曰:「方酷熱之時,若用刑杖,必傷人命,其事干綱常,贓盜杖六十以上,則依律杖之,婦女杖九十以下及男子雜犯杖一百以下,限七月許令納贖,其貧甚自願受杖者聽。」又以是諭諸道。

○成均館生員金敬忠等上疏曰:

臣等於前月二十八日,將妖僧雪誼等潛回佛像,胥動妖言,惑亂衆聽。請下吏以快人心,而以疏中有狂簡之語,便命下吏鞫之,旣而原遣,臣等曲荷洪私,不勝感激,然臣等生於明時,遊於賢關,學周公、仲尼之徒,涵菁莪、棫樸之化,不忍虛負殿下敎養之恩,故再瀆天聰,幸須察焉。恭惟我殿下,聰明剛毅,深燭妖僧誕妄之術,下獄推鞫,而情狀幾露,臣等方喜罪人斯得,殿下俄承懿旨,特垂寬宥,臣等固知殿下非惑於妖僧之術,事在不獲已而然爾。雖然,臣等以爲『大王大妃,女中堯、舜,慈仁聖明,聞于一國,久矣,』九重深邃,雖未能洞察妖僧奸狀,若殿下三朝問安之餘,微辭以諫,則大王大妃亦眞知奸僞之不可不懲、邪道之不可不正,而將痛繩之不暇矣。豈有請於殿下,而赦之之理乎?

傳曰:「承懿旨,釋爾等欺君之罪,猶是大恩,敢懷宿憤,乃爲此言耶?不識周、孔之道,有欺君之事乎?」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司諫院大司諫金碏等上疏曰:

臣等竊念,天下之道二,邪與正而已。正道如日月,而邪說直爝火耳;正道如康莊,而邪說直蹊經耳。二者相反,猶水火之不相侔,氷炭之不相同也。我殿下卽位以來,不許度人爲僧,而僧之無牒者定軍;不許創建寺社,而寺之新造者撤去,豈有邪說間其間哉?不意圓覺寺僧,憤其道之不售,欲以此爲靈異之地,以邀施納之資,方張法會,乃敢以佛像回立,胥動浮言,熒惑衆聽,凡厥士女,爭施財物,惟恐或後,至於德源君曙、月山大君,又從而往拜焉,至於大妃,信聽而施納焉,殿下纔命下獄,遽卽放之,臣等不勝痛心。臣等非以殿下,崇信異端,而惑於妖妄之說也。所以請罪妖言之僧者,要使四方愚民,曉然知其誕妄也。前日以大妃之命,奪蒜山民田以給僧,今又以大妃之敎,輕釋妖僧之罪。臣等反覆思之,事之無害於義,則姑從慈敎可也,如貧民之田,不可奪也,妖言之僧,所當懲也,事之害於大義莫甚於此,則豈可承順無違,以暴聖德乎?伏願殿下,更付有司,痛繩以法,使四方之民,斷絶疑惑幸甚。

不聽。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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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丘致崐啓曰:「金暉疏薄正妻,至斷頭髮,專是錦江兒使之也。命釋不鞫,甚不可。」上曰:「然。」致崐又與獻納金成慶啓曰:「回佛之事,幾已得情,而命放之,臣恐邪說從此日熾。」上曰:「予承大妃之命放之矣。」致崐曰:「殿下若力陳妖僧不可不鞫之意,則大妃其肯不從之耶?」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司諫院大司諫金碏等,合司來啓曰:「僧性修,設安居於圓覺寺,乃於大都之中,誑誘愚民,漁取其財,罪已重矣,猶以爲不足,乃發妖言,非徒惑亂民聽,乃亦流聞大內,厥罪深重,宜置於法。前者蒜山堤堰,請還給民,則殿下以爲:『大妃命屬於寺,今不可還民也。』今請鞫妖僧抵罪,則又以爲大妃所命放,不可鞫也。』於承順之孝,可謂至矣,然此僧妖言惑衆,厥罪甚重,不可輕釋。」傳曰:「妖言之僧,果可鞫也,然以大妃之命,未得畢鞫抵罪耳。」佸等更啓曰:「縱未能依法治罪,請竄遐裔。」不聽。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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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後苑,觀宗親射。

○命議入朝處女及天使族親,加給奴婢事。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士昕、金國光、尹弼商、洪應、李克培議:「韓氏、車氏、安氏及李珍、朴順、姜林、金玉、朴佛丁等切族,各一人授散階一級,金興四寸孫金壽長,今見授五品,豈宜超授銀帶?但加資陞職,可也。鄭孝恭妻及子息三口等從良事,上使再三請之,出於至情,不可不從。上使處奴婢加給,事勢極難。副使必據此亦請之,不從則必怒。前給二口幷五口許給,若副使請之,則答云:『上使欲均給三寸鄭智、鄭羣生、鄭孝恭、孝智、鄭孝孫等五人,故加給耳。』」從之。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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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御經筵。講訖,執義李德崇啓曰:「妖言之僧,不可不鞫。」上曰:「已諭予意矣。」侍講官權健啓曰:「此僧非徒誑惑一國之人,亦欺罔上聽,其罪不小。」上曰:「予不惑佛,民自觀瞻感化耳。」領事鄭昌孫啓曰:「僧徒知聖上不好佛,欲以異事動之,罪不可恕。須啓大妃,畢鞫之。」上曰:「僧之設心,固未可知,不過惑民以得財耳。然予當啓于大妃處之。」正言尹碩輔啓曰:「今聞天使,今往尹弼商家,以陪臣,而私迎天使,古所無也。中朝若聞之,無乃以爲不可乎?」上問諸左右,昌孫對曰:「天使欲觀韓明澮狎鷗亭,明澮則於韓氏爲族親,猶之可也,弼商則不可,宜辭以疾。」上曰:「如是則鄭同必怒矣。」

○日本國關西路筑、豐、肥三州摠太守太宰府都督司馬卿藤原政尙,遣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啓:「都事金暉,昵愛錦江兒,役隨奴,家舍造給,疏薄正妻,致令斷髮,律該杖九十、奪告身四等,錦江兒致令金暉疏薄正妻罪,律該杖八十、單衣決罰。」從之,命減錦江兒罪一等。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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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天使往鄭擧家,遣左副承旨邊脩,齎宣醞往慰。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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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李世弼請鞫妖言之僧,上曰:「以大臣、臺諫之言,啓于大妃則以謂:『無識僧徒,何足深責?』故不敢復有請也。」世弼曰:「然則請遠投妖僧于遐方,以絶妖妄之根。」上曰:「不得其情,而如是處之,可乎?」掌令李仁錫曰:「妖僧之罪,固大矣。畢鞫得情,然後其罪之與否,在殿下處之耳。」上不聽。世弼、仁錫又啓曰:「今天使欲往尹弼商家,人臣義無私交。令弼商辭之可也。」領事韓明澮啓曰:「臺諫之言是矣。臣作狎鷗亭,深自悔之。臣昔奉使入朝,欲與學士倪謙接話,遂請曰:『漢江邊作小一亭,願賜嘉名。』乃名之曰狎鷗,又作記以與之。天使因此知有此亭,欲往觀之也。」上曰:「狎鷗亭,則天使欲往觀,不可辭也,尹政丞可辭以病。但天使還程日遠,每辭以疾爲難。」世弼曰:「天使欲往族親家,而止之則怒矣,如弼商家,雖辭之以疾,何怒?。

○琉球國王尙德,遣敬宗來聘。其書啓曰:

堯階政化,《箕範》德音,躋吾民於仁壽之域,通外國於唇齒之隣,萬福萬福。于玆成化十有二年,陋邦偶致聘問於上國,忝恩渥,矧亦筐篚之珍貺件件,付于回介者,是非常之賜也。寵答存撫,夙宵不忘也。仍而向者,奉聞奏于殿下之旨者,廼於陋邦,奉創建勅賜,明信禪師之募緣也。殿下曾不啓施心,是以素願未遂,故今年申差遣單价,而修聘禮之好,以諗于殿下。夫伽藍之所以作,妙湛遊戲之場,而專祈大王之福履,以永開萬世之基也。然輪奐之美未畢,全功費用,猶曁鉅萬,而可觀成功矣。切望破慳嗇之心,開擅施之門,以賚銅錢倂綿紬、木綿等,仁德之惠覃遠,則異域而同符,廣布助緣者也。更告印刻之左券,奉置于殿下以合符者,今後可闕員也。後來修隣好,則何以爲信乎?請謀于回介,以賜示諭爲幸。抑亦上國黎民兩三員,爲打頭風,失枻於中流,以造托于陋邦之海澨,犒以賓讌之禮,爲之衣爲之食,而假途於扶桑,以俾還于上國。若復從是以來,有漂流于鯨海者,保護以救之,豈有葬魚腹之患哉?加之陋邦之上國,盡仰鑽之誠,猶如瞻示之在于中華,區區下情,補涓埃而已。不腆土宜,具如別幅。

胡椒五百斤、畫三幅、折卓子一介、香爐一介、沈香五百斤、靑磁酒海一箇、沙糖百斤、椰子十介、甘草百斤、黑柿二百五十斤、大浪皮五十枚、靑磁鈸二枚。其使敬宗等詣闕上,命都承旨金升卿,饋于仁政殿南廊。敬宗贈升卿詩云:「雲繞蓬萊氣鬱葱,禮官曉引拜重瞳。文章班、馬當今是,良弼夔、龍上國同。紫陌送涼風竹綠,丹心傾日露葵紅。卉裳推䯻來朝,共在皇天恩沛中。」升卿以啓,命諸承旨和之。

○命都承旨金升卿,問安于上天使,贈鄭孝恭妻子從良文契,且曰:「殿下從大人之請,爵入朝韓氏、車氏、安氏及內官族親,又加贈大人奴婢矣。」上使北向再拜,叩頭謝。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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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幸景福宮,邀上使於思政殿,行茶禮。天使召張有誠,請辟人,卽跪御座前。上請就座,使不就座啓曰:「欲識殿下主意。」上曰:「別無他意,但初立尹氏爲妃,受帝命賜勅有云:『小心治內,』戒諭之辭深切矣,然失德滋甚,不獲已廢之。今有欽賜廢妃,義不可受,而大人以爲:『業已到國,不可辭也。』故受之,實深惶恐。」使曰:「殿下更不冊妃乎?」上曰:「配匹不可無也,將欲奏朝廷。」使曰:「吾在時,殿下冊妃乃可。吾當歸奏:『以在本國,見王妃以失德見廢。』從後本國奏達,則事必成矣。」上曰:「須擇有淑德,乃可冊爲妃也。大人歸奏云:『本國已廢前妃,將更立妃矣。』則無乃可乎?」使曰:「然。」使又啓曰:「聖節使何人見差?」上曰:「前者大人云:『宜遣韓氏族親。』故以韓致仁子僴差之矣。」使曰:「然則當帶金以往。且奏請使,則當差老韓宰相。」指韓明澮也。上曰:「知道。」上曰:「上國如東征,必勅弊邦助之,前此許令弊邦收買弓角,皇恩至重。但定數只五十對,因此我國弓角稀貴,將具由奏請,不識大人意何?」使曰:「此小事,殿下先成大事後,奏之可也。」上曰:「予非欲此時奏請,只欲問大人之可否,然後爲之。」使曰:「還朝當奏之。」上曰:「聞韓氏蒙皇恩稠重,本國深謝深謝。」使曰:「皇帝乃以先帝老後宮,特加恩遇。韓氏嘗奏皇帝曰:『老嫗無用,願還本國以送餘。』帝曰:『如此則無乃人以謂予不能善養乎?」使又曰:「別獻方物,非例事,不由禮部,由東華門而進。請殿下勿以爲例事也。皇帝每見別獻之物,必語韓氏及我曰:」汝國戲耍之物好甚。「上曰:」皇帝奉以天下,何念小邦薄物乎?然有命進獻,則敢不盡心措辦?「使曰:」是。「上曰:」聞遼陽館我國使臣,寄寓室宇頹落,壓傷可慮,大人之還,願命修葺。「使曰:」當從殿下之敎。「使遂出至勤政殿,見彩花席請曰:」願賜我此樣花席。「上曰:」當奉贈。「使曰:」願獻于帝耳。「上又邀宴慶會樓下,使請曰:!殿下陞坐南面,則我當叩頭行禮。」遂親移御座南面,而設相揖就坐。上將行酒,使依前强請先之。上不得已從之,使叩頭連進雙盃。後上曰:「大人先行酒,我欲奉謝。」使笑曰:「我當進賀酒。」强請上陞座,又進雙盃,呼千千歲。上乃行回盃禮訖,上就坐,宗宰以次進酒。上命都承旨金升卿,贈人情物件,使覽物目單曰:「彩花席數少,請加賜。我非欲自用,欲進獻耳。」遂叩頭謝。上曰:「薄物何謝爲。」又賜彩花席二十張曰:「予欲別酬一盃。」使曰:「小民醉甚。席可受也,酒不可飮。」遂趨出。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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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左承旨金季昌,宣慰副使于公州本家,來復命啓曰:「使見其家怒曰:『此家吾前來時,啓請加造,今狹阨如舊,又無垣墻,其於承旨所見何?』臣答曰:『殿下已命州官,而不時修葺,當啓殿下。』使怒猶未解也。」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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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經筵。講訖,同知事禮曹判書李承召啓曰:「前者有齎琉球國王書契而來,其國王名尙德。其後變稱尙元,今敬宗齎書,又稱尙德,且云:『成化十五年庚子。』其書未可信也。琉球使者,類非其國人,倭人行販而到,因受書契而來。今敬宗亦未可信也,本曹慰宴之時,願問書契之辭,以驗信否。」上曰:「其問之,然不可窮詰也。」掌令丘致崐啓曰:「今天使往信川本家,以其道監司有病,命魚世謙,帶從事官而往,黃海道纔二十餘縣,困於天使支待,民受其弊,已不貲矣。今館伴、承旨隨行,又有其道都事,豈必別遣大臣與從事官乎?無益於事,而秪足以重民困也。」上問左右,領事洪應對曰:「承旨但宣慰而已,館伴亦從行而已,監司若病,則宜別遣大臣。」上曰:「其勿送從事官。」致崐又與侍讀官金訢,請畢鞫圓覺寺僧,不聽。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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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執義李德崇啓曰:「圓覺寺妖言僧,如未能治罪,請黜諸遠方,使不得居都城之中。」上曰:「凡有罪者旣宥之,則不宜更論,況承大妃之命旣宥,而又黜之於外可乎?若論以妖言惑衆,則罪當斬之。旣不如此,而只欲黜之,抑末也。」領事金國光啓曰:「大妃不欲罪之,故殿下不獲已,而釋之,旣不之罪,又使安然在都城之中,則人必曰:『信有此事也。』請從臺諫之言。」檢討官鄭誠謹曰:「住持僧統治一寺之事,而不能禁妖言,請改之。」不聽。

○司醞署主簿李思剛等五人輪對。

○上引見金升卿、成俔,議奏請冊妃及弓角收買事,仍命召禮曹判書李承召,草奏本,承召製進。其請冊妃奏云:

朝鮮國王臣姓諱謹奏。臣竊惟成化十三年二月,欽蒙聖恩,封臣妻尹氏爲繼妃,賜誥命、冠服,臣不勝感激,庶資內助,共鎭藩城,不意尹氏性度違戾,不克欽承寵命,失德滋甚,大失臣民之望,不獲已於成化十五年月日,承臣祖母尹氏、臣母韓氏之敎,廢置外第。顧惟配偶,係是本承宗祀,不可久缺,以副室尹氏爲妻,理宜陳奏,敢具由以聞。伏望聖慈,特賜誥命、冠服。不勝至望。

其請弓角收買奏云:

竊惟弓材所需水牛角,本非小邦所産,專仰上國,頃因禁約,不許收買。於成化十三年八月日,具由陳承,欽蒙聖恩,許於每年一次收買五十副,不勝感激。第念本國,三方受敵,近日又與野人構釁,邊圉若被侵擾,兵備不可疏虛。矧惟國人,不慣槍劍,專業弓矢,爲禦敵之備,只緣弓張製造雖多,堪用者尠少,兼又易致折毁,所有五十副,不裕於用,臣竊悶焉。伏望聖慈,於收買時分,特許不拘額數,以廣軍需。

○上使發向信川,設餞宴于洪濟院,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尹弼商、領中樞府事李克培、館伴盧思愼、鄭蘭宗、右參贊魚世恭參焉。命右承旨李世佐,齎宣醞往慰焉。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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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御經筵。

○商山君黃孝源上疏曰:

李裕基作罪,其女子給付於臣,而仍在外祖母家。時臣鰥居求耦,皆以老不應。臣母恨之,與彼外祖母,通媒妁,遂成婚禮,且荷天恩,而免放,截然無嫌久矣。逮丙申春,洪允成家屬爭嫡,憲府聽理,允成旣沒,質問無據,敬奉上旨,凡有前、後室者,竝於生時推之。推及臣身,窮覈求疵,然婚禮正矣。故只以給付爲辭,駁議啓達,上裁自聖心,命論以嫡。而臺諫駁之謂:「孝源乃功臣,不可以亂臣之女爲妻。當以妾論之。」賤女嫁功臣免賤者非一,獨臣妻,以臣功臣之故,降嫡爲妾,臣竊憫焉。古人云:「善善長惡惡短。」且承蔭之法,只及直孫,於外孫則不干。皇甫仁、朴彭年之外孫,或歷敭華秩,或卓登兩試,而榮顯,臣之子女,乃以其未生前,外祖之所犯,不得與衣冠之家締婚,事窮勢迫。顒望天恩,俾臣子女,復人類許婚士族之家。不勝至願。

命示大臣,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士昕、韓繼禧、姜希孟、權瑊、魚世恭議:「李裕基及妻家皆士族,且連王室,然旣爲亂臣之女,雖蒙恩免放,初娶之時,成禮成婚,亦未可知,論以嫡室未安。請考其初娶時成禮與否,而更議之。」金國光、尹弼商、洪應議:「古云:『聘則爲妻,奔則爲妾。』雖罪人之子,成禮而娶,則不可以妾論。況免放,則本是士族之女,何嫌爲妻?但細覈初娶時成禮與否後論定。」命承政院考其成禮與否,承政院取孝源婚書以啓。又命示政丞議之,昌孫、明澮、士昕、弼商議:「今觀婚書,乃在給付之時,難以取實。」沈澮、國光議:「黃孝源娶李氏與成婚書,皆在給付之時,不可論以後妻。然李氏派連王室,今旣免賤,裁自上意耳。」洪應議:『婚書雖在給付之時,然本士族女,而有婚書,以妻論定爲便。「又命承政院、臺諫、弘文館議之,金升卿、金季昌、蔡壽、邊脩、李世佐、成俔議:」孝源娶裕基女,雖在免放之後,以勳舊大臣,娶亂臣女爲抗嫡,已爲不可,況當給付時,安有以主,而婚其婢乎?逆理亂常,莫此爲甚,請以妾論定。「鄭佸、李德崇、丘致崐、李仁錫、崔漢侯、鄭摯議:」黃孝源娶李裕基女,在給付爲婢之時,婢主之間,其不成禮成婚明矣。婚書追述亦無疑。且以功臣,娶亂臣女,欲以爲嫡,至煩上聰,甚不可。請依前以妾論定。「李世弼、金成慶、尹碩輔議:」黃孝源娶亂臣女,在給付之時,何以云成禮成婚也?請以妾論定。「崔淑精、權健、李世匡、曺淑沂、鄭誠謹議:」李裕基身犯亂賊,其妻子給付功臣家爲孥,則裕基之女,乃孝源家婢也。娶其婢之時,安有婚禮乎?大凡士大夫少有志者,皆羞與亂賊子孫爲婚,況未免賤者乎?孝源功臣,又宰相也。苟求婚媾,無不可得之理,如其干犯亂賊,而身不免賤者,必不肯爲敵體之配矣。況自家給付者乎?然則初娶之時,以妾不以妻明矣。又安能預料後日之蒙恩免放,而成禮成婚乎?假令成禮,而娶自家婢者,其婢後乃得良,則可論以妻,而通其仕路乎?且婚書,則乃私家所藏,固不可盡信。兩妻爭嫡之時,以是質焉可也,欲以妾爲妻者,安問其有無乎?齊桓公葵丘之誓曰:『毋以妾爲妻。』夫以妾爲妻者,古人所惡,豈可始以爲妾者,終以妻論乎?以妾論定爲便。「成俶、安琛、金訢、閔師鶱、金應箕、安潤孫議:」裕基之女,固士族,旣以亂臣之女,給付孝源家爲婢,則婢主之分已定。以主娶婢,婚禮有無,非所當論。後雖免放,娶在給付之時,以妾論定爲便。「成世明、鄭光世、曺偉議:」裕基雖本士族,而誅死,其女給付孝源爲婢,則其終免放,未可必也。孝源之母,爲子求婚,豈宜舍衣冠閥閱,而必求亂臣之子屬賤之婢乎?在他人婢,尙不肯焉,況自家婢乎?此不近人情,雖曰婚書具在,其不足取實也審矣。婚姻之禮,人倫大綱,若徇一人之私,小紊其分,則人將藉此效之,大綱陵夷,不可復整。《春秋傳》曰:『毋以妾爲妻。』今裕基之女,以妻論未便。「議入,上命留承政院。

○成均館生員金敬忠等上疏曰:

臣等聞昔唐之徐惠,一宮人也,諫太宗,以罷營繕。宋之鄭俠,一監門也,諫神宗,以新法,誠以愛君憂國之心,憤發於中,而不暇顧一身之利害者也。況臣等久居賢關,沐浴鳶魚,蒙聖上敎育之恩,學周公、仲尼之道,其區區忠誠,豈處宮人、監門之下乎?故敢冒雷電之威,再瀆天聰。臣等於前日,伏聞妖僧誑惑之術,不勝憤惋,再疏論請,未蒙兪允,以待公卿、臺諫極言,期回天者,迨今十日于玆,曾未聞公卿回天聽,臺諫回天聽,妖僧服其罪。臣等不識,公卿言之,而不盡歟?臺諫言之,而不切歟?妖僧之罪,以謂細事,而不足誅歟?臣等聞在宋仁宗朝,涿郡人王則,以牧羊之隷自稱:「彌住世。」倡爲妖言,遂成反逆,在元泰定間,息州民郭菩薩,以匹夫自稱彌勒,當有天下,倡爲妖言,終致大亂,此豈威靈氣勢,素服於人而然歟?特以妖言奸術,易惑而難悟也。今妖僧回佛之說,殆甚於彼,而數日之間,傾都士女,爭信事之,臣等恐四方萬民,靡然信惑,其弊有不可勝言者矣。以爲細事,而不治其罪可乎?若以承大王大妃之命,而赦之,則又有說焉。昔薄昭,殺漢使者,昭太后之弟也,而文帝斷以引分。竇憲奪公主園田,章帝因皇后之請,而不加誅責。先正司馬光論之:「以孝文持法爲是,孝章伸恩爲非。」且臣等嘗讀孟子之書曰:「舜爲天子,皋陶爲士,瞽瞍殺人,則竊負而逃。」夫天子,天下之至尊也,天子之父,尊之又尊者也,以極尊而殺一不辜,宜若無論也,孟子之言若此者無他,聖王之御天下,不可以私意,屈公法也。以天子之父,尙且如此,況天子之戚里、勳烈之臣乎?天子之戚里勳烈之臣,尙且如此,況士大夫乎?士大夫,尙且如此,況庶人乎?以此觀之,天下安有有罪,而不服其刑者乎?況此妖僧,無親於國家,無功於王室,國家棄之,若孤雛腐鼠,而妖言之罪,有甚殺使奪田,則承大王大妃之命,而放之可乎?臣等固知聖上,不惑異端,洞察妖僧奸狀,而所以釋之者,乃出於不得已也。然太史氏書之于策曰:「某年修興德寺,某年修興天寺。」又書曰:「圓覺寺妖僧等,胥動浮言,鼓惑衆聽,臺諫論之而不聽,太學生論之而不聽。」則千載之下,孰知殿下排斥異端之實乎?此臣等所深惜也。臣等聞宋太祖嘗曰:「人君爲天下守財。」司馬光對神宗曰:「財貨百物,只有此數,不在民則在官。」然則官府之畜,閭閻之用,孰非吾民膏血,而人主之財乎?今我殿下,旣爲三韓民物之主,則三韓之財,皆殿下所守也。臣等不知興德營造之衆,獨非三韓之民?興德營造之財,獨非三韓之財,而神運鬼輸乎?且所蓋之瓦,半出瓦署,所食之粟,或資公廩,如此而曰:『非用國家財力,可乎?』何必殫府庫之財,竭吾民力,如前朝溟福、王輪之役,然後謂之用國家之財力乎?賈誼《治安之策》曰:「庶人屋壁,得爲帝服,倡優、下賤,得爲后飾。」以今觀之,夫庶人屋壁,豈盡爲雞障、椒壁?倡優、下賤,豈盡爲翟衣、龍袞哉?是必擧一黝堊、一服色之相似者言之耳。臣等嘗觀興德重修之制,基址比舊而增廣,堂高擬古而尤壯,階以熟石,拱以花草,鍊瓦而蓋之,鷲頭以飾之,凡其制度,僭擬宮闕。夫寺刹,胡僧之所寓,宮闕,人主之所御,則豈可使髡首佛刹,小有擬於宮闕乎?若臣等顧一身之利害,而聲言闢異端,一再論列,以應故事,而不以實爭之,則殿下養育之意安在?臣等平生所學安在?此臣等不避斧鉞之誅,敢干天威,期於得請,而不能自已者也。伏願殿下,俯察臣等至誠,痛繩妖言之罪,肆諸市朝,傳首四方,則國家幸甚,吾道幸甚。

不聽。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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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幸景福宮,御慶會樓下,宴琉球國王使敬宗等,宗宰以次進爵,命敬宗進爵,仍賜物有差。敬宗出,上仍觀宗親射。

○傳旨義禁府曰:「方山守瀾,奸泰江守仝棄妻朴氏,其鞫以啓。」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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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唐人黃延等男婦共九人,居東寧衛,曾爲建州衛野人所虜。至是,來投平安道滿浦鎭,差通事張友奇,押解遼東。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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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受朝賀。

○御經筵。講訖,正言劉瓚,請竄圓覺寺妖言僧。侍讀官金、司經閔師鶱啓曰:「若不罪此僧,則遠方愚民,將必贏糧,坌集都下。縱不加罪,請逬諸遠方。」不聽。

○左承旨金季昌入啓事,上曰:「聞泰江守棄妻朴氏,自知罪重而逃,其窮極追捕。」季昌曰:「朴氏初通銀匠,爲夫所棄,又通方山守,醜聲聞于一國。且其母與奴奸,見棄於夫。一家淫風如此,宜窮捕置之于法。」上曰:「可。」

○副天使還自公州,命都承旨金升卿,齎宣醞人情物件,迎慰于漢江。又命右承旨蔡壽問安,設宴于亭子船。上黨府院君韓明澮、靑松府院君沈澮、左議政尹弼商、領中樞府事李克培、達城君徐居正、東萊君鄭蘭宗與焉。順流西下,至蠶頭嶺,捨舟登嶺,又置酒天使,極歡而罷。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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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李仁錫啓:「淨業院奴婢甚多,臣於前日,請分屬各司,迄今未蒙兪音。今推刷垂畢,願命量數分屬。」上曰:「祖宗之所與,豈可奪乎?」仁錫曰:「祖宗朝賜給數外,其子枝可分屬各司。」上曰:「凡與奴婢,竝子枝與之。若奪其子枝,不如盡奪之也。」仁錫曰:「雖盡奪之,何害於國家?今者淨業院奴婢,幾至二百,如分屬各司,非徒有益於國家,聖德傳聞於千載矣。」上曰:國史書某也,淨業院奴婢,分與各司,則永有芳名,然今若聽其言,則後必請盡誅沙門矣。「侍講官安琛啓曰:」臺諫必晝思夜度,然後進啓,上乃以爲:『釣名。』又以謂:『後必請盡誅沙門。』此言皆不可也。且不塞不流,不止不行,雖盡誅沙門,亦未過也。「上曰:」僧亦人也。但不使其道行於世,何以盡誅之乎?吾以爲過也。弘文館何謂我好佛耶?「安琛曰:」臣等非以殿下爲好佛,儒生之闢佛,固分內事,不可以一二文字誤錯,謂之欺君,而囚之也。「上曰:」儒生將以事君,而先欺君可乎?「安琛曰:」臣等以謂:『儒生不欲欺君,故如此敢言耳。』「

○成均生員金宏弼上疏曰:

臣聞事有所當爲,有所當去者:曰正曰直,事之當爲者也;曰邪曰曲,事之當去者也。今夫儒也、釋也,其道不同,其文不同,其法不同,其行不同。何者,儒之爲道,不過曰,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而其文,《詩》、《書》、《易》、《春秋》;其法,禮、樂、刑、政,以之爲己,則順而祥;以之爲人,則愛而公;以之爲天下國家,無所處而不當。釋之爲道,不過曰,棄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養之道,以求所謂淸淨、寂滅者,而其文,《金剛》、《般若》;其法觀空、見性,以之爲己,則逆而不祥;以之爲人,則偏而不公;以之爲天下,無所處而得其宜。由是觀之,其邪正、曲直之所在,槪可知矣。殿下卽位以來,愛好儒術,崇尙文德,破去寺社,抄僧定軍,眞近古以來,大有爲之君也。當是時也,臣得聞此言,踴躍而自賀曰:「海東堯、舜之君,復生於今日,異端何由而起乎?將見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使鰥、寡、孤、獨、廢疾者,有養也。」而未聞一號一令,及於此。私自痛哭流涕,徐又自解以謂:「凡事急之,則生變,必將今年破寺若干,明年破寺若干,漸次除之,期以數年,然後盡革除之也。」拭目竚待,至于今十餘年,但聞重修之事,未聞破革之令,臣猶憾焉。豈意今者,圓覺寺僧徒,聚群都城之中,恣設虛無之敎乎?又反不足,潛回佛像,惑亂人聽,使四方士女,靡然爭歸,解衣散錢而施者,塡門盈庭,其麗不億,聖明之朝,安有怪妄之事乎?臣不勝痛哭流涕。假使彼佛像回立,步趨無異於人,於國家何益,於臣民何益?徒爲不祥之一怪物而已。況萬萬無此理乎?臣竊料其所以造端者,必恃殿下不嗜殺人之仁也。雖然事有大小,罪有輕重,今此妖僧,上以欺殿下,下以欺公卿、士庶人,是欲使擧國人人,皆陷於術中,事孰大於此者乎?此而不懲,衆庶之惑,何以解也;奸僞之徒,何以戒也?伏計都人士女,必將相聚而言曰:「佛像回立之說,若果妄言,則以殿下剛健之斷,豈不置之極刑乎?是必臺諫、儒生之闢妄也。」益信夫釋氏之敎,而焚頂燒指,斷臂臠身,至於淪胥爲夷,而後止也,此豈細事哉?且彼圓覺僧輩,自度情狀已露,私繫首謀二僧于寺內,將欲窮鞫,及聞殿下眞知妖妄,而不忍加刑,群聚相慶,而言曰:「吾道可以興也。雖臺諫、儒生,百進百諫,吾何畏彼哉?」益行怪誕之事,無不爲已,此亦豈細事哉?而況京師,四方之本,人主萬民之表,京師所爲,四方效之,人主所爲,萬民欲之。臣恐四方之人,倘聞此事,則崇信浮屠者,滋甚於城中之人;惑世誣民者,務勝於圓覺之僧,民類必將曰:「佛道非也,則安有如此靈異之事乎?此事妄也,則都城之內,上有明君,下有賢臣,尙且無罪。」遠方鄕曲,雖至百千方便,誰復禁之乎?殿下何惜一二僧之命,滋致萬民之惑歟?若諉之曰:『重違大王大妃之命,』臣惑滋甚。臣聞孔子曰:「婦人伏於人也。是故無專制之義,有三從之道。」此政大王大妃,擧措、施爲,一從殿下也。殿下若能柔聲以諫,至於號泣而隨之,則大妃曷敢不從?而況大妃,以女中堯、舜之聖,特不知回立之眞僞耳。倘或眞知妄作,則必欲罪之而無赦。豈有明知其罪,而覆庇之理乎?臣伏讀聖批曰:「予之治國,學於儒生,而後無尤歟?自有公卿、臺諫者。」臣大失望焉,然猶有望於公卿、臺諫者矣,又聞三公請之,臺諫諫之,至再至三,而亦皆不允,然後知其無復望焉,不勝痛哭流涕。不審殿下,旣不聽儒生之言,又不納臺諫之言,又不許三公之請,孰從而聞過失,孰從而燭邪正哉?伏願殿下,當群下言事之時,雖或過中,虛懷聽納,廣開言路,矜其情,不錄其罪。太學生等,志欲忠君,而反以僭擬宮闕之一語,得欺君之名,爲臣之罪,孰有大於欺君者乎?賈誼言於文帝曰:「庶人屋壁,得爲帝服;倡優、下賤,得爲后飾。」方當漢文時,可謂興於禮義,當時庶人、倡優,豈誠爲帝服后飾乎?然而未嘗有非之者。志切憂國,不覺言之激而過也。是誠何罪哉?伏望殿下,回日月之明,施雷霆之威,窮訊首惡之僧,肆諸市朝,使四方後代,咸知殿下無疑於去邪,不勝幸甚。

不聽。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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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宗貞國特送僧梵賀辭。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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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永安道觀察使李克墩,得古印一顆進之,刻其背曰:「崇慶二年三月日,禮部所造。」乃金年號也。其文都統所印。命下禮曹。

○傳旨吏曹,敍用趙忠老、朴繼性、李奉孫、金愼孫、崔延命、崔悌男、高台輔、黃敬兄、金順理、盧公裕、愼後甲、金友臣、李澄全、李宜蕃、吳舜衡、李宜碩、愼自建、盧叔恭、南偁、李封、金孝江等。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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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幸景福宮,宴副天使于思政殿,贈人情物件。上欲起行酒,副使請上陞座,跪而進酒,仍啓曰:「俺之往還本家也,觀察使及州官等,敬奉殿下之命,支待極豐厚,皆是殿下賜也。江上又遣宰相及承旨迎慰,乘舟遊觀,至于蠶嶺,風景說不能盡。北京無此勝槪。但聞南京浙江有之耳。」上曰:「大人其見南京耶?」使曰:「我不曾往,只於韃靼地面、居庸關等處,蒙差往來耳。鄭太監,則曾往見之矣。」上曰:「我國進獻弓子,皇帝以謂何如?」對曰:「皇帝愛惜之,不輕與人。如有太監,扣頭請賜者,或時與之。」上曰:「皇帝亦射侯乎?」答曰:「有之。」上曰:「得有侍射者乎?」對曰:「太監百餘人,迭相侍射。」上問張侯遠近,對曰:「百步、或八十步、或五十步。本國弓力勁,能射二百步,中國弓力軟,只及百步、五十步而已。」上問:「皇帝射於何處?」對曰:「萬歲山西邊,有叫場。」使又曰:「回程時,弓子與半白羽鳴鏑鐵箭,願蒙多賜。我欲進獻,且欲遺朝廷諸僚。聞鄭太監,蒙賜彩席四十張,彩席、玉燈盞,願蒙加賜。」上曰:「兩大人,何敢輕重?上太監求之,故加贈耳。」使曰:「進獻所餘,每色耍子兩佩、剪子各十箇,願蒙賜。」使又曰:「本國進獻物件,皇帝一經賞玩,置之府庫,歲久腐朽而已。」上問皇帝受朝時,侍衛太監幾人?「答曰:」數至三百,而尤近侍者百人。「上曰:」我國入朝太監,幾人近侍?「對曰:」宣德二年,昌天使、白天使出來,俺年十三,與鄭同隨之赴京。當陛辭時,老殿下御慶會樓上,敎俺等曰:『爾等赴天朝,當小心服事。』俺至今不忘。「上曰:」大人永不忘此言,終始以之可也。「使又曰:」朴珍、李今同、金輔等八人,同時赴京,今存者只四人。李今同改名珍乃,我養子朴珍,則皇帝親弟德王,出藩山東,曾隨去矣。「上問:」德王來朝見歟?「使曰:」有命則來朝,若無命,雖曠年,不得朝矣。德王將居活艱窘事由,再三陳請,然後只遣內侍,賜表裏。然不許時時來朝矣。「使又曰:」本鄕公州州官及觀察使,爲我支待甚勤,願陞一級。「上曰:」此皆職分事,有何功勞?「使曰:」徐宰相隨我,亦於一路動勞,以大相,故不敢幷請。「使又曰:」我還中朝,奏請皇帝曰:『本國弓子緊要,而黑用稀矣,造弓爲難。請令多數許買,以優於用。』則皇帝必許之矣。「上曰:」如是,非但皇恩罔極,大人之功,亦不細矣。「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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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副天使往姜繼叔家,命都承旨金升卿,齎宣醞往慰焉。

○副天使迎接都監郞廳楊沔,進太平簫一雙。初我國人,傳習中朝簫譜,副天使曰:「與上國言語不同,簫形亦異,故傳之爲難耳。我有新造簫一雙,秘密進上,勿令鄭太監諸頭目知之。」至是乃進焉。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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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經筵。講訖,大司憲鄭佸啓曰:「臣等聞修理都監,大興土本之役。宣政殿不至傾危,幷使改構,則其弊豈小哉?」上曰:「大內湫隘,夏月無納涼之所,不得已稍廣其制。然豈至丹楹刻,以爲侈麗也?」佸曰:「臣等固知大內之狹隘,上亦不喜侈麗,但此殿堅固,遽毁而修之,爲不可也。」正言尹碩輔啓曰:「殿宇不至傾頹,而增廣其制,以困民力可乎?」上曰:「臺諫之言,是也。然卿等豈知大內之爲甚湫隘也?欲移御景福宮,惡其屋宇宏壯,欲修此宮,以居之耳。」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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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受常參。

○御經筵。講罷,掌令丘致崐啓曰:「今聞宗親觀射用女樂,又不使侍臣、史官入侍,臣恐宗親等,或有恃恩失禮者,罪之傷恩,置而不罪,則法從而毁矣。」不聽。致崐又啓曰:「臣聞命廣宣政殿舊制,祖宗亦居此殿,而不改構焉。願仍舊勿改修。」上曰:「內庭甚阨,故吾欲稍廣之耳。然當臨時處之。」

○成均館典籍趙枰等五人輪對。

○傳于承政院曰:「昌德宮殿宇傾危,於今年修葺,觀象監以爲今年不吉,而大妃又命停役,故停之。其所備材木,令修理都監護守,毋致朽腐,以待後擧。」

○副天使謂館伴曰:「前賜給奴婢,貧且有病,再請換給,而不聽,深以爲悶。」館伴答曰:「彼奴婢詐稱貧病,其實則無病,大人終必知之矣。」使曰:「吾所親見,何謂無病?」頗有怒色。館伴乃出,又使通事兪好讓,語館伴曰:「往年老殿下賜奴婢七口,今只給二口,且皆貧病,須啓殿下換給。」又謂通事吳允孫曰:「吾請奴婢,而館伴阻當,不啓殿下,汝通事二人,亦從宰相之意,不一一傳語,更勿見我。」

○上天使還自信川,副天使出迎于洪濟院,偕還至慕華館。遣左承旨金季昌問安,又命都承旨金升卿,齎宣醞往慰,兼贈弓矢,上使再三叩頭而謝。領議政鄭昌孫、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光山府院君金國光、左議政尹弼商、館伴盧思愼、徐居正、鄭蘭宗參宴。上使在路上得鯉魚馳進,上命申雲,齎宣醞往謝之,副使怒曰:「我自公州還也,不遣內官,今則別遣,是一樹兩樣果子也。」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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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命都承旨金升卿,往太平館,見上天使,示進獻雜佩,仍語之曰:「殿下一從大人之言,韓氏族親,已除職。」天使問授何職。升卿曰:「韓致仁長子韓僴,則已帶金差聖節使,其餘未資窮者加資,資窮者陞職。」使曰:「願資窮者,亦陞堂上官。」升卿曰:「堂上之職,必待賢能而授之,今姑陞職,若能治事,則當陞堂上。」使曰:「予亦知本國法嚴,然予來時韓氏請曰:『予之在本國也,致仁在襁褓,予抱負以養,故予至今未忘於懷,致仁則已死矣,其子存焉,須啓殿下超授資級。』故予敢言之耳。」升卿曰:「當啓殿下。」使因辟人謂曰:「前日所議奏請之事,唯子知之,何以處之?」升卿曰:「殿下將修奏草,示大人矣。」使曰:「予不知書,然示奏草,則吾當間付己意。」升卿辭出,詣副天使問安,使曰:「承旨與上使,何言之久也?」升卿權辭以對曰:「上使信川之行,往來甚忙,支待諸事,恐或差誤,故問之耳。」使曰鄭太監雖是上使,予尤昵侍皇帝,親奉盥櫛,前日上使,示予進獻物目,過眼卽忘,不能記憶,及制造時,略不與知,他日還朝,戲玩之物,若不稱帝意,問及於我,我將何辭以對?進獻所餘細巧文蛤、葫蘆瓢兒等物,須啓殿下贈我。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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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國忌。

○金升卿以副使之言入啓,上曰:「其言如此,可語上使否?其召政丞等議之。」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士昕、金國光、尹弼商、洪應、李克培議:「當語上使曰:『凡進獻雜物,大人勿令副使知之,故前此不告于副使,然與大人同差,而來,其終勿使知之耶?』以此語之,以觀其意。」傳曰:「以副使言,欲盡說於上使,於卿等意何?」皆對曰:「可。」乃令都承旨往語之。升卿復命曰:「臣語上使云:『凡進獻戲玩之物,副大人恨不得與知,何以處之?』上使曰:『予獨承帝命,副使,則專不與知,若皇帝謂予曰:「予初不使姜玉知之,汝何故使知之?」則予何以答之?』觀其色,頗不悅。若盡說副使,昵侍左右,親奉盥櫛等語,則必與副使不協,臣更欲取稟,不盡傳也。」傳曰:「已與廟堂大臣議之,使汝傳之,汝何操縱其間,而不言乎?後雖有責,何與於承旨?」升卿曰:「臣妄料致誤耳。」傳曰:「與大臣議定,汝不傳言可乎?且傳語之時,以己言語之乎?以予言語之乎?」升卿曰:「安可以臣之言語之?以殿下之言語之耳。」命司憲府鞫升卿。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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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受常參。

○御經筵。司諫李世弼啓曰:「全羅道觀察使移牒禮曹云:『茂長縣,有女産兒,從左脅而出。』天下安有是理?監司不親見覈實以啓,只據其官之牒移禮曹,請鞫之。」上曰:「其令憲府鞫之。」世弼又啓曰:「宗親觀射,雖不可廢,不可屢行。」上曰:「臺諫所以言者,以宗親昵近,而無禮也,在君前,豈有無禮者乎?」掌令李仁錫曰:「妓工人俱入,而承旨、史臣獨未入,亦不可。」不聽。

○左承旨金季昌入啓事,上命往太平館,語上使曰:「昨日副使語金升卿云:『予與上使,同差而來,進獻雜物,鄭天使獨知,而予未之知。然鄭天使進見皇帝有時,我則昵侍左右,親奉盥櫛,若皇帝問何不見進獻雜物,則予將何說以對?』上使云不使副使知之,而副使怒不得與知,處之具難。其以此語之。」李世佐曰:「若盡說親奉盥櫛之語,兩使必不相協。」上曰:「然只說昵侍左右可也。」季昌往太平館語之,上使云:「姜太監自以謂日日近侍,以我爲進見有時,此等事,還朝當辨。太監自以爲近侍,則進獻物目,帝何獨命我乎?且貴國欽賜之物,姜太監不知其數何歟?若以不使知之爲憾,則書進獻物目,我等同坐時,示之可也。且初欽差時,我則先差,姜太監哀請,乃得蒙差。」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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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幸景福宮,宴兩天使於慶會樓下。兩使叩頭曰:「請上南面而坐,俺等進酒後,殿下賜酒。」上固辭,兩使曰:「殿下曲從俺等之請。俺等禮當先進謝盃。」上命承旨金季昌,贈人情物件,兩使扣頭謝,仍執盃,固請殿下陞座,進酒訖,自跪行雙盃。上將行酒,兩使請陞座賜酒,上固讓,不獲已從之。兩使曰:「殿下欲聽喇叭聲,請使吹之。」呼頭目吹之,乃曰:「此西文經之曲也。永樂皇帝,征交趾國,虜陳王女而來,女作歌唱之。」依其聲吹之。上曰:「可聞他曲歟?」兩使令頭目吹之曰:「此海靑拿天鵝之曲也。」上曰:「欲令我國人傳習,請令敎之。」兩使請陞都監郞廳爵一級。上曰:「有何功勞?」兩使曰:「已有前例,且通事張有華陞堂上,金渚、李春景陞資。」上曰:「資級不可輕授,可授穀布。」上使曰:「俸祿、布帛,非吾所知,請陞一級。」上曰:「知道。」兩使起曰:「欲進別盃,請殿下陞座。」上固讓曰:「頭目還語朝廷,恐朝廷以爲不可。」兩使曰:「敬事土主,禮當如是。誰云不可?」上不得已從之。上使曰:「老韓宰相,差奏聞使以遣,大事可成。」兩使出,上仍觀宗親射。

○罷都承旨金升卿職。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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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以盧公弼爲通政兵曹參議,金季昌通政承政院都承旨,蔡壽通政左承旨,邊脩通政右承旨,李世佐通政左副承旨,成俔通政右副承旨,李吉甫通政同副承旨。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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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經筵。講訖,執義李德崇啓曰:「宗親觀射,非祖宗故事,而又用女樂不可。」上曰:「祖宗朝豈不觀射乎?」德崇曰:「不許承旨、史官入侍,而使妓工人奏樂可乎?」上曰:「雖用女樂,豈至荒淫無度耶?」

○都承旨金季昌,還自太平館啓曰:「上使云:『昨喜殿下從通事加階之請,不覺過飮而醉。』臣答曰:『其日大人請通事加階,殿下只答以知道,大人因謝之矣。奈以殿下爲從其請耶?大人豈不知我國法耶?凡加階除職,必積功勞,而後授之。』使曰:『其日殿下云:「於國法,不可輕易加階,但加賞賜。」我啓:「以前日,與崔太監偕來,其時加階之請,悉從之。」殿下曰:「此先朝事,非予所知也。」我等更啓:「施恩豈有先後代之殊乎?」殿下笑而許之。』臣答曰:『其日殿下聞大人之言,只答以知道。然今此大人之言,當悉啓之。」使曰:『俺大醉而來,無乃以我爲醉,而有是言耶?人主無戲言,殿下若不從此請,則後日當詣王宮得請矣。』「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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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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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己卯,左副承旨李世佐,問安于天使,上使謂世佐曰:「嘗請都監郞廳、監造官、通事、信川郡守等加資,殿下已許,而至今未有命,人主無戲言。俺等欲躬進更請,恐殿下勞動,承旨須轉啓。」世佐以此來啓,命議于政丞等。

○館伴盧思愼等啓曰:「上使言:『昨日副使語我云:「進獻戲玩之物,如有所餘,則我等請於殿下,別獻可也。」我答曰:「必無所餘,雖或有之,不可爲別獻也。」副使然而遂止。我則初受帝命,專掌此事,副使初不與知。若各別獻,則本國後日之弊不貲,雖有餘物,愼勿贈之。」亦命議于政丞等。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士昕、金國光、尹弼商、洪應議:「都監郞廳等,資窮者代加,前銜者敍用,未資窮者宜加階。且進獻餘物,前日已許副使之請,不可因上使之言,而失信也。」上命都承旨金季昌,往語上使曰:「殿下因大人之請,以通事等前銜者敍用,資窮者代加,資未窮者加資。」上使曰:「所謂代加何耶?」季昌曰:「資窮者加資,則陞爲堂上官,堂上官必待有功而授,通事等無功勞,故代授其子弟也。」上使曰:「昔與崔太監奉使而來,其時從俺等之請,皆爵其身,今使子弟代之,是何不同也?俺等,當身詣王府請之。」季昌曰:「大人在信川時,副大人求進獻之餘,殿下已許,今大人以謂不可贈,將何以處之?」上使曰:「本國土産,則已矣,如象牙雕刻及萬歲牌等物,不可與也。」季昌又詣副使處,語通事等加資事,副使曰:「若子弟代加,則與中朝之法異。凡資級加於其身可也。」季昌又語曰:「上使云:『進獻之餘,不可贈大人。』然前日大人請之,故殿下欲贈之。」副使曰:「上使有進獻,而予獨不獻,爲不可,故敢請之。」季昌又云:「大人以所贈奴婢,爲有病,故殿下加贈三口。」副使北向叩頭而謝。季昌出,上使遣張有華謂曰:「俺專爲本國言之,而盡傳於副使,是欲離間我等也。進獻之事,與姜太監議之,勿與我言。」

○上使欲遊觀外南山,副使辭以疾。上使曰:「彼近侍者也,豈肯與疏遠之人遊乎?」副使偕往遊觀。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光山府院君金國光、館伴盧思愼、徐居正、右贊成姜希孟、平陽君朴仲善、禮曹判書李承召從焉。命都承旨金季昌,齎宣醞往慰。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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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司諫院正言劉瓚來啓曰:「今通事及都監郞廳命陞職,爵賞之濫,莫過於此。請收成命。」傳曰:「與政丞等議爲之矣。」瓚又啓曰:「使臣之請,豈可盡從乎?」不聽「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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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右副承旨成俔,問安于天使。上使語俔曰:「前日俺等,請州官、通事、都監官員陞職,殿下旣許之矣。昨日都承旨來言:『資窮者代加。』如其父死子襲之,法則有之,若代加之法,中朝所未聞也。中朝法制,通于天下,豈本國而有異乎?殿下若不從俺等之請,則當親詣殿門,期於得請而後已也。且予與姜太監,同受命而來,予發一言,則必告於姜太監,使相離間,是大不可。」又曰:「前日請宴時,俺請人蔘百斤,殿下許而不給,疑必忘之矣。」俔答曰:「殿下豈忘之?行當贈之矣。」俔以此來啓,卽命左承旨蔡壽,齎人蔘二百斤,贈兩使,言於上使曰:「今聞大人,以都承旨之言,爲離間,非都承旨擅自言之,乃傳我所言耳。前日大人在信川時,副使請進獻餘物,予已諾矣,若從大人之言,而不贈,則恐失信於副使,從副使之請,而贈之,則恐大人以爲不可,故命都承旨,語于兩大人耳。」上使曰:「昨聞都承旨之言,不勝鬱抑。兩使之間,遂成嫌隙,豈有是理也哉?予於前日,非獨請人蔘,亦請通事等陞職,人蔘則送之,獨不陞通事之職何耶?」壽答曰:「當啓殿下。」

○召政丞等,議入朝韓氏、安氏、車氏及宦官族親除職便否。鄭昌孫議:「在祖宗朝,入朝處女族親,未有受爵者,但入朝宦官,奉命而來,請爵其族親,則有時從之,未有遙請,而授之者。今若開端,則恐有後弊,請權辭以答,不從其請。」韓明澮、沈澮、尹士昕、金國光、尹弼商、洪應議:「韓氏族親韓僴兄弟,竝加資。車氏、安氏族親及入朝宦官族親,各一人加散官可也。」傳于昌孫曰:「若如卿議,則將何言以語使臣歟?」昌孫曰:「永樂以後,入朝處女多矣,而無有請職其族親者,且入朝太監,未有在中朝,而遙請族親除職者。且國制,武士則試弓馬,士則試文藝,中格然後除職,近年大人族親,從大人之請,皆不試才,而除職,乃特恩,不可援以爲例。當以此語之,天使雖發怒,非己之族親,其怒有間矣。」上從明澮等議,傳旨吏曹,入朝韓氏族韓僴、韓健、韓倧加資,韓儧代加,安氏族親安從義加資。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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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詣文昭、延恩殿,行秋享,百官竝陪祭如儀。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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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日本國京城管領畠山左京大夫源義勝,遣人來獻土宜。且書曰:

天遙地殊,雁斷魚絶,馳遐想於萬里,祝聖壽於億年。本邦久干戈,今兩殿下,和親于洛下,而稱東西主。吾西主義見,以臣之與貴國好,命有以令古之。他日特遣專使,厚幣帛,以致聘禮者也。竊聞往歲,國使回時,割信符以遣,洛下之諸大人,其回船,避南兵,赴北海,爲風波吹漂,不知所行。去歲,傳聞船到北狄之國,卽遣使船以索之,其使命未歸,實不知其有無。假其舟船,雖無恙,返書、幣物,恐恐難全,此使介回時,審其書中之趣書,以賜可奏之。丁酉歲,吾國,遣進貢船於大明國,以吾徒良心,副貢船歸時,到貴濟州島,其官吏,無故繫縛,禁囚良心等二十人,將當死,萬計以脫之,雖然良心不達國,遂死亡。夫雖云敵國,行李之往來,假路而過者,古今通義,矧貴國本邦,同事大明,而通列國之好,如魯、衛稱兄弟,且雖不恕吾國,不畏大明之返詔者何哉?且又吾能登州,遙與貴國相向,以是曾以有漂流人,先人保愛,以送達之,因之盟,不相渝于前,以良心爲專使,遣貴國,貴國爲知臣之屬徒,良心脫濟州之難時,備具表文,投之於別吏,令奏禮曹大人,如貴國律令之嚴,豈有慝之乎?兩殿急欲遣大明進貢船,西主之船,臣幷大內君,其承命,宗金嫡孫宗茂信,任總船主之職,彼已受貴國之榮官,而就下,臣之,因承官命。今臣使船差遣副使宗茂信,後來令定貴國邊備,以往之律令,伏庶幾永永無窮,不渝帶礪之盟。俯賜恕察。所望白鷹一雙、白苧布、豹皮,伏賜容許,幸甚。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聞使臣,請以通事張有華,陞授堂上官,此必迫於有華之囑托,而然也。有華旣潛囑使臣,以求官爵,乃有資窮代加之命,代加非其所願,故又請于使臣,希望堂上官。夫爵賞,王者待賢之器,而堂上官,尤不可以請托爲也。有華乘間請囑,期於必得,上以冒慢聖明,下以蔑視朝廷,其爲無狀,不可不懲。請鞫問痛懲,以警其

不聽。

○以玄碩圭爲正憲議政府右參贊,韓僴嘉善行掌隷院判決事,金嶠正憲行平安道觀察使,沈瀚嘉善平安道節度使,朴㙲嘉善行義州牧使,崔至剛嘉善行江界府使,康敬孫嘉善行理山郡守,韓忠仁通政行昌原府使,金崇漢通政行三陟府使。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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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御經筵。講訖,持平崔漢侯、正言劉瓚啓曰:天使請陞通事張有華爲堂上官,此必有華請之也。有華等,日與使臣昵處,非徒囑請官職,雖至國家可諱之事,盡洩之,請置極刑,以警其餘。「上曰:」堂上之職,豈可輕授乎?此未必因有華之言,而請之。安可臆度,而遽可誅乎?漢侯又啓曰:「兵曹,以參知韓千孫姊夫金永濡,抄望同知中樞,旣受點,而避嫌,其譎甚矣。今只命鞫千孫,而他堂,上無與焉,然臣等竝劾問之。」上曰:「參知則固非矣,他堂上,則豈有情乎?」仍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舊無堂上相避之法,以有冒濫,故始立此法。兵曹堂上,必不記永濡爲千孫妹夫,而注擬耳。何情之有?」漢侯曰:「兵曹必有情,永濡不可不改也。」瓚曰:「旣有相避之法,而今不改正,則其法漸至於壞矣。」上曰:「兵曹堂上,則憲府已劾問,當待畢推,而斷之,永濡則歷揚已久,何可改耶?」

○右副承旨成俔,問安于天使,兩使曰:「代加之法,中朝所無。今天下一統,豈有本國,獨行此法乎?且都監、通事等,或陞職、或不陞,是何恩數之不同耶?承旨不見昨日之雨乎?天地間一卉一木,豈不欣欣欲共霑雨露者乎?且請敍前都承旨金升卿,而猶未焉。豈人有一過,而終棄不用哉?若資窮者不陞,則當親詣王宮,叩頭以請。

○司憲府掌令李仁錫來啓曰:「今以沈瀚,代金嶠爲平安道節度使,嶠爲觀察使,似爲不可。臣等非以嶠不能爲監司,而瀚亦未能堪節度使之任也。今年平安道,防禦甚緊,嶠久在邊陲,備鍊戎務,而瀚則未之知耳。且韓忠仁,前爲忠淸道節度使,與其道守令,爭婚見罷,性又狂妄,不合臨民。前拜江陵府使,臺諫劾遞,而今授昌原府使。高善慶,嘗監收全羅道田稅,犯贓逃竄,而今爲通津縣監。康敬孫,以碧團兵卒,驟陞高秩,今爲理山郡守,其管下之卒,皆平日比肩者也,其能服而事之乎?王宗信、金世勣,犯私罪罷職未久,而今又敍用,有違《大典》經年之法。請竝改正。」傳曰:「高善慶當改之,但以沈瀚代金嶠,乃國家大政,非臺諫所知。韓忠仁則議于政丞,康敬孫則考前例以處之,王宗信、金世勣,專爲防禦耳。」史臣曰:「瀚短於武略,嶠目不知書,皆人器不相當,而憲府只以嶠之熟知險易一事爲言,何哉?」

○鄭昌孫、沈澮、尹弼商議:「韓忠仁非貪汚虐民之比,然前拜江陵府使,臺諫劾遞之,昌原亦巨邑,宜可遞也。」韓明澮議:「忠仁前爲忠淸道節度使,成禮娶妻,非奪守令定婚之女也。其時監司,已覈實斷之,其所犯非貪汚之比。請勿改差。」金國光、洪應議:「大抵用人,取其所長,棄其所短。忠仁所失,非貪汚虐民之比,請姑試之。」上從明澮議。

○平安道節度使沈瀚來啓曰:「臣以外戚近屬,素不學弓馬,且不閑防戍之事,如或敗事,則雖罪之何及矣?況職秩卑下,恐不足以服衆心。」傳曰:「豈可親習弓馬而後,爲將哉?唯有威望,則足以服衆心耳。且受命分閫,豈可以職卑,而不服士卒者乎?其勿辭焉。」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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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金碏、持平崔哲寬啓曰:「臣等聞,使臣請陞張有華爲堂上官,斷不可從也。」上曰:「予曲從天使之請,其族親秩卑者,皆超授禦侮,此則雖不從可也。」碏又請改金永濡同知中樞,竝鞫兵曹堂上。上曰:「兵曹堂上,有何情乎?永濡亦可堪此職,不可遞也。」哲寬又啓曰理山郡守康敬孫,起於卒伍,原係甚賤,其管下皆儕輩,無以鎭服。請遞之。「上曰:」如其賢也,何拘微賤?「碏曰:」使臣欲往韓明澮、尹弼商家,以陪臣,而邀致使臣於家,可乎?「上曰:」明澮等非邀致也,使臣欲往,故不能辭耳。

○放尼山定屬亂臣柳誠源緣坐柳繼源及子孫。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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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李世弼、掌令李仁錫啓曰:「今以節度使金嶠,移授觀察使西征之後,野人懷憤欲報,防戍不可不嚴。金嶠,備知邊事,請仍任。」上曰:「金嶠雖爲觀察使,若有邊警,則當往措置矣。」世弼曰:「觀察使之任,非武士所能堪也。況爲觀察使,豈如節度使之專任也?」上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武士不可爲觀察使也。」上曰:「文士豈盡賢,武士豈盡不賢耶?」昌孫曰:「武士固不若文士也。」仁錫曰:「沈瀚於邊事,豈如金嶠乎?」上曰:「任人國家大事,臺諫豈得言之?」世弼又啓曰:金世勣坐罪而罷,曾未數月復敍之,非《大典》之法也。「上曰:」今邊事甚緊,須得如世勣者,爲助戰將,不得不敍。「世弼曰:」國家有立功自贖之法,待其有功,而後敍之,未爲晩也。「不聽。

○琉球國王使僧敬宗辭。其答書曰:

滄溟限隔,未審起居奚似?勤企勤企。伏蒙惠顧,遠勞行李。書辭懇至,加以珍貺,祗謝祗謝。往者敝邦之氓,舟楫失利,漂寓貴島,獲賜保護,俾還本土,可謂能修前好矣。所遣上官人同照,不幸道殞,良用慟惜,遣官弔祭斂葬如儀,伏惟照悉。不腆土宜,聊表忱誠,具在別幅。謹此不宣。

別幅,白細綿紬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一十匹、正布四百四匹、綿布四百四匹、彩花席五張、滿花席五張、滿花方席五張、人蔘二十斤、油紙一十張、燒酒三十甁、豹皮心虎皮邊坐子一事。

○傳于承政院曰:「予患齒痛有年,廣試醫藥無効。且大王大妃,嘗有食傷證,今又得胸痛,使館伴問于使臣,則彼必盡心求藥。卿等以爲何如?」都承旨金季昌曰:「殿下齒疾,不可使他國人知之。」傳曰:「昔晋侯有病,求醫於秦,敵國猶然,況上國乎?令館伴,可於燕話之間,從容問之。」

○司憲府啓:「前副司果咸今生,從永山府院君金守溫之言,以補充隊決屬孝道塔藏,冒稱無主奴婢陳告罪,咸今生以隨從,決杖九十、徒二年半,告身盡行追奪,金守溫,上裁施行。」命罷守溫職,今生勿論。

○兩使遊于外南山,語館伴曰:「俺等欲任便遨遊,無使殿下知之。」上聞之,命都承旨金季昌問安,又命左承旨蔡壽,齎宣醞往慰之曰:。今此之遊,出於不意,凡支供,必不及辦也。「兩使謝曰:」恐煩殿下,潛身來此,深感問慰,又賜珍味。「兩使望見江上風帆往來,樂甚謂館伴曰:」景物之勝,有似仙境。後日當續此遊。「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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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義禁府啓:「方山守瀾、守山守驥,於乙宇同,爲泰江守妻時通奸罪,律該杖一百、徒三年、告身盡行追奪。」命贖杖,收告身,遠方付處。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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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國忌。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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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經筵。講訖,掌令丘致崐啓曰:「前者頭目,到咸安京邸,見戶曹榜文,以語鄭同,此必通事指示,而往見也。且天使懇請有華爲堂上官,豈無其由?通事之濫,莫甚於此,請鞫之。」上曰:「有華之請,未可知也,頭目之見牓文,待天使回程,當問其由。」致崐又啓曰:「韓忠仁曾爲忠淸道節度使,與其道守令爭婚,狂妄無比,故前拜江陵府使,臺諫劾罷之,今又爲昌原府使,請改之。」上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對曰:「臣未知忠仁之爲人,然鄭昌孫以爲:『不合臨民。』」上曰:「其考爭婚時推案以啓。」致崐又啓曰:「金永濡,以韓千孫姊夫,濫授同知中樞,請遞之。」上曰:「永濡不可遞也。千孫不引嫌不可,然以堂上官,就鞫於憲府之庭,未可也,其移義禁府鞫之。」致崐又請仍任金嶠,不聽。

○司憲府啓:「前懷德縣監李誠生,枉刑官婢德只致死罪,依《大典》,杖一百永不敍用。」從之。

○司憲府啓:「前南部主簿林峙山,奸萬戶李貞生妻莫莊罪,依律及《大典》,林峙山杖九十、贖、奪告身四等。莫莊杖九十、去衣受刑。但莫藏,雖非士族女,乃萬戶之妻,峙山以武科出身,識理朝士,乘隙竊奸,汚毁風俗,論以凡奸,無以懲惡。請依律決杖,追奪告身,逬諸遠方,以戒後人。」從之。

○義禁府啓:「朴强昌、洪璨等,奸於乙宇同,而固諱不服,於乙宇同,通魚有沼、盧公弼、金世勣、金偁、鄭叔墀、金暉、知巨非,而亦隱諱不承,請加刑,竝鞫魚有沼等。」命朴强昌、洪璨、於乙宇同等加刑,魚有沼、盧公弼、金世勣,姑勿推,金偁、鄭叔墀、金暉,先推以啓。

○副天使姜玉,往卒知申事郭存中女家,命都承旨金季昌,齎宣醞往慰之。玉少時,養于此家。

○付處方山守瀾于昆陽、守山守驥于井邑。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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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請宴兩使於仁政殿。初上命都承旨金季昌等,邀兩使於太平館,上出迎於仁政門外。兩使趨進,讓殿下先行。上固讓,兩使曰:「本土小民,安敢與殿下竝行?」上不得已從之。兩使請殿下南面坐,上曰:「小邦待使臣之禮,不宜如是。」上使親執御座,向南而設,固請陞座,從之。上命季昌,贈人情物件,兩使起就上前,而謝。上使出小簡跪進,叩頭啓曰:「都監官吏竝除職,但資窮者代加,而未霑天恩,請陞一級。」上曰:「都監官吏等,因大人之請,皆已授職,但張有華等,陞資則爲堂上官,不得侍大人左右,爲傳語之任矣。」上使曰:「殿下雖政府大臣,可使之高下,況有華雖爲堂上,何害於傳語?」上曰:「通事爲堂上官,則不任舌人之役,乃國法,由大人而毁法,可乎?」上使且請車氏、安氏族親,陞職帶銀。上曰:「前因大人之請,旣已加職。本國之法,爵人必循資,今若不拘資級,而超陞其職,以至帶銀,則國家舊典毁矣。」上使曰:「俺等來時,老韓姑娘懇囑,故敢煩如此。請以五等族親加階,移授二氏族親。」上曰:「予將以次陞資。」兩使叩頭謝曰:「請進謝杯。願殿下陞座。」上固讓,不得已從之。上使先進一杯,上回賜雙杯。副使進酒,亦如上使例,各就座。兩使請令頭目,與本國傳習者,對吹喇叭,上曰:「好。」仍問:「中朝常因何事,而吹此喇叭耶?」兩使曰:「皇帝遊戲後苑,則令太監吹之。」上將行酒,兩使俱就上前叩頭曰:「願殿下,陞座賜酒。」上曰:「兩大人行酒時,猶不可如此,況予行酒,豈敢如是?大人每使我失禮,心實未安。予之行酒,當行賓主之禮。」兩使固請,上亦固讓,不得已從之。上使進酒於上曰:「殿下盡傾一杯,則俺連飮雙盃。」上曰:「性不能飮,不能盡乾。」上使曰:「聖不至醉。」上曰:「謂誰爲聖人也?」上使曰:「殿下便是聖人也。」宴罷,兩使叩頭而出,上送至殿外。兩使請止,上曰:「送至門外,禮也。」兩使固請,上不得已從之。兩使降階,叩頭請還宮。

○以領敦寧府事盧思愼爲伴送使,西河君任元濬、左副承旨李世佐、義州,同知中樞府事朴楗、安州,左參贊權瑊、平壤,彦陽君金瓘、黃州,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承旨蔡壽開城府,右議政洪應、禮曹判書李承召、都承旨金季昌碧蹄宣慰使,又以戶曹參議李陸,爲都司宣慰使。

○義州牧使朴㙲辭。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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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迎接都監啓:「上使求大笠帽一百事、細竹扇大、中、小各一百把。」命贈大笠帽一百事。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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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經筵。講訖,侍講官李佑甫啓曰:「長居權偉妻金氏燒死,臣承命往鞫,一家奴僕皆生,而金氏獨死,爲可疑也。然臣聞金氏,欲將財産而出,爲火所逮而死耳。若其奴婢謀殺,則家有金氏姪女,豈不知之耶?偉以謂:『謀殺者,乃金氏之娚。』此人情所無。金氏取其子爲收養,則財産將自歸矣,豈利其死,而殺之哉?」上問左右,領事韓明澮對曰:「昔人,焚生豕死豕,驗人燒死與否。今金氏之死,出於其奴所殺,則大關綱常,不可不窮推也。」祐甫曰:「金氏四肢皆燒,無由可驗也。但偉嘗薄其妻,各居東西,及問其死,又不卽赴,今而訟之,是歸獄於金氏之娚,欲盡有其財,而不給養子也。」上曰:「如此則偉,實薄行者也。」執義李德崇啓曰:「權偉之事,關係綱常,不可不窮治。」上曰:「然。」德崇又啓曰:「兵曹以金永濡,擬同知中樞,及其受點,乃始避嫌,其情甚詐。而只鞫千孫,不遞永濡職,未便。」上曰:「其遞之。」德崇曰:「今以天使之請,除唐孝良繕工監判官,孝良只經西班副司果,不可超授判官。」上曰:「孝良精於譯學,雖非天使之請,固當敍於東班。」正言尹碩輔曰:「精於漢訓者,如房貴和爲主簿,李春景登第之後,僅受署令,孝良之職,實過於其類矣。」上問左右,明澮對曰:「孝良之職,雖若越次,然精於漢語,國家宜優待此類,勸勵之。」德崇又啓曰:「通事等,與頭目同處,國家可諱之事,盡言之,指示戶曹牓文,鄭同發怒,今不罪之,後日之弊,不貲矣。」上曰:「此固可罪,然使臣在館,今不可推也。」德崇曰:「魚有沼、盧公弼、金世勣,奸於乙宇同,宜可鞫也,而命待鄭叔墀等承服而後,鞫之。今有沼等所犯事端已露,請竝鞫之。」上曰:「方山守窺免其罪,誣引者多,若推叔墀等,則有沼等虛實,可知矣。豈可未知其實,而遽致宰相於獄乎?」

○召政丞等問曰:「使臣欲往尹弼商家,聞其家狹隘,何以處之。」鄭昌孫、沈澮、洪應啓曰:「使弼商,辭以疾可也。」上曰:「然。」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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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兩使往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家,命都承旨金季昌,齎宣醞往慰之。

○兵曹啓:「自丁亥西征後,野人常懷憤怨,欲乘便作耗,平安道防戍,不可疏虞。今以本道數少之兵,又分番遞戍,則形勢寡弱,如有不虞,何以禦之?請令本道軍士,勿分番合防,又以黃海道軍士,除京中番上移戍之命。」議于大臣,李克培議:「平安道雖有聲息,不過鼠狗竊發之寇,本道軍兵,足以禦之。黃海道軍士,前此防戍于平安道,瘦困莫甚,今無緊關聲息,而又使往戍,則其疲困益甚矣。然脫有賊變緊急,而本道之兵,不足以當之,則黃海之軍,不可不赴援,姑除京中番上,休兵秣馬,待其有變,卽令赴援。且平安道軍士,亦不可無賊變,而合防,先自勞敝也,請仍前分兩番,輪次以戍,若有邊警,使之合防爲便。」從之。

○義禁府啓:「忠勳府經歷金文卿、都事崔潤身,枉刑府奴牛叱知,致死罪,律該決杖一百,均徵埋葬銀一十兩。依傳旨杖贖。」從之。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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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御經筵。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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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御經筵。

○兩使,欲於八月初六日,發還京師,命都承旨金季昌請留曰:「今霖霪不霽,天氣尙熱,請待秋深回程。」兩使答曰:「俺等已留數月,且馳報遼東,令迎奉軍,齊到江上,不可留也。」

○司諫院正言劉瓚來啓曰:「韓忠仁前爲節度使,與守令爭婚,旣娶而尋棄之,其狂妄如此。豈合字牧之任?且唐孝良,以副司果,陞繕工監判官,請幷改之。」上不聽。瓚又啓曰:「赴京通事輪次之法,初立,而今聖節使韓僴,不顧此法,皆擇占帶行,甚不可也。請依法差送。」上命承政院,考輪差之法以啓。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聞分憂九重,出宰百里,民之休戚係焉,故守令得人,則一邑受其福,守令非人,則一邑受其禍,其任不已重乎?韓忠仁,生長豪靡,性又狂悖,不學無知,不宜臨民之任,非獨臣等知之,朝廷無不知之。嘗爲節度忠淸,奪娶本道守令定約之女,且有妻娶妻,將置於法,特以赦免,觀此數事,可知其餘。前者除江陵府使,臺諫劾而遞之,朝論甚快。今又授昌原府使,昌原非江陵之比。地大以廣,事務浩繁,又其一面,控制南陲,無事則已,有事則必先受敵,非才且能者,則不能一朝居也。今忠仁,本非悍禦之才,又無撫字之能,雖非臣等所言,上亦知其不可任也。殿下旣於江陵,知其不可,易改之,則今於昌原,豈可强使之臨民乎?伏願亟收成命,毋貽後悔。

不聽。

○通事金渚,書鄭同之言,來啓其言曰:「前者太監汪直征建州,多得朝鮮諭書以獻,其後本國,入攻建州之奏,久而未到,皇帝謂予曰:『是必與野人同心,不肯出兵矣。』予奏曰:『安有是理?必於江上有故矣。雖或不入征,必具由回奏矣。』厥後奏聞使果至。然其時朝議紛紜,予爲本國周旋之力,殿下何知,宰相何知?天獨知之矣。日者之宴,予之泣下,無他意也,殿下謂予壞了法度故也。若壞了法度,則近日本國所奏,豈皆中法耶?然則中朝法度,亦從而壞矣。且前者請宴日,贈予獐皮十領、石燈盞一事,以國王,而贈遺如此,予則已矣,其於頭目所見何?此必以我,爲騷擾而然也。我固騷擾矣,然昔天使章謹、尹鳳,年年來索海靑,其時先王,何以應之?殿下向我如此,所囑弓角收買事,吾亦不欲盡心也。」命召政丞等示之,僉啓曰:「同之言,多不遜,置而不答,可也。」傳曰:「然。」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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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御經筵。

○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禹賢孫辭。

○司諫院大司諫金碏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謂一國之廣,兆民之衆,君不能獨理,必付之守令,守令分君之憂,司民之命,其選,不可不重也。今昌原府使韓忠仁,曾爲忠淸道節度使,與其道守令丁嗣宗,爭婚强娶,非至貪者,不忍爲也;未幾無故而棄之,非不仁者,不忍爲也。貪則取民無制;不仁則役民無度,觀此二事,其不可使臨民也明矣。前授江陵府使,因臺諫之劾而遞之,昌原與江陵何擇,而臺諫極論其不可,獨不遞之,何耶?伏望亟收成命,以副輿望。

不聽。

○以李仁忠爲通政兵曹參知,金潤宗通訓行司憲府掌令,金彦庚嘉善京畿水軍節度使,鄭仁耘通政行慶興都護府使。

○上遣左承旨蔡壽留兩使。答曰:「十月,則皇后誕辰,十一月,則皇帝聖節,固當速還。且迎逢軍士,約於八月十五日,齊到江上,若俺等遲留,軍糧難支,玆不得留也。」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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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御經筵。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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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司諫院正言劉瓚來啓曰:「今以陰陽拘忌,命停宮闕修理之役,觀象監官吏,初不精審涓吉,而至工役已就,乃啓以不吉,請鞫之。韓忠仁、唐孝良之職,亦竝改之。」傳曰:「予以殿宇傾危,故欲修葺耳,初未嘗推擇吉凶也。及將興役,始命擇其吉凶,則乃非吉年。大妃以爲:『非吉年,而修葺宮闕,爲不可。』故卽命停之。觀象監官吏,有何罪焉?且韓忠仁、唐孝良之職,亦不可改也。」瓚更論忠仁、孝良事,不聽。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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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幸景福宮,請宴兩使於慶會樓下。兩使,請殿下南面,親執御座南向而設,請:「陞座。吾等叩頭行禮。」上不得已從之。命都承旨金季昌等,贈人情禮物,兩使拜謝。上曰:「聞大人,於八月初六日發程,請少緩行期。」兩使曰:「俺等已留四閱月,不可更留也。」上使先進酒,上曰:「齒痛不能飮。」上使曰:「齒痛宜飮酒。」上曰:「服大人所惠哭笑散,齒痛稍歇,飮酒則恐復痛也。」上使曰:「我有止痛之藥,請盡飮。」上遂盡飮,副使進爵,上擧爵,副使退跪。上曰:「前無此禮,今何如此耶?」上使曰:「朝廷之禮,進爵於帝,則如此也。」上曰:「此禮,何用於我?我不敢當。」兩使叩頭曰:「本國小民,宜行此禮。」上使曰:「弓角事,我當盡力,願殿下勿慮也。」上曰:「明年差遣韓明澮奏請之。」上使欣然戲對曰:「老韓宰相赴京,則當留我家,以粟糜供之。」上戲答曰:「若然則韓明澮必瘦矣。」上使曰:!俺等請除通事職,何不許之也?「上曰:」張有華行當除職。後年大人若來,則當知矣。「上使曰:」請於此時除職。且韓儧及本鄕州官,何不陞職耶?「上曰:」州官,則已授之矣。但韓儧若有勅命入送,則當陞職差遣矣。「兩使請令頭目,與傳習人對吹喇叭,上卽召傳習者吹之。上使曰:」喇叭,乃中國軍樂,當殿下之時,始得傳習,必流傳於後世矣。「上曰:」後世云:『某年某大人,到本國,敎訓爾,』則兩大人之名,亦傳萬世矣。「仍賜頭目等弓矢,頭目等,一時叩頭謝恩。宴罷,兩使出,上送至池邊。兩使固請止,從之。

○上御樓下,觀宗親射。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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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遣禮曹判書李承召、都承旨金季昌、右副承旨成俔于太平館,封進獻物件,兩使親自計點其物件。萬歲牌十座、鳳的五座、孔雀的五座、象牙雕刻龍等各樣十流、壽山等各樣十流、龍船等各樣十流、八吉祥二十流、八寶二十流、飛魚等各樣十流、草獸等各樣十流、獅子等各樣十流、鴛鴦等各樣十流、龍鸚鵡等各樣十流、甛瓜等各樣十流、鴨兒等十流、紫綿紬三十匹、大紅綿紬二十匹、黃綿紬二十匹、茶褐綿紬二十五匹、柳靑綿紬二十五匹、草綠緜紬二十匹、水綿紬十匹、白細苧布三十匹、苧絲兼織布十匹、紫綿布二十匹、綠綿布二十匹、大紅綿布二十匹、黃緜布二十匹、茶褐緜布二十匹、柳靑綿布二十匹、草綠綿布二十匹、白苧布衫兒十、黑麻布衫兒十、白苧布裙兒十、髢篦二百、貂鼠皮二百張、土豹皮五張、中樣硯石五具、小樣硯石五匣具、大樣黃毛筆二百枝、兎毛筆二百枝、中樣黃毛筆二百枝、龍香圓墨一百笏、强弓十張、中弓十張、弱弓十張、臺古都里二十枝、豆乙彦古都里百枝、小古都里六十枝、居里箭六十枝、西甫子六十枝、上品白厚紙五卷、中品白厚紙五卷、細竹扇三百把、畫面扇五十把、小竹扇二百把、邊花席二十張、滿花席二十張、三事刀子五十部、五事刀子五十部、大樣單刀五十部、小樣單刀五十部、大鹿脯十五束、鹿片脯二百箇、乾文魚二百尾、乾秀魚二百尾、乾鰱魚二百尾、乾大口魚三百尾、乾全鰒二百束、乾烏賊魚八百尾、乾廣魚二百尾、昆布二百斤、答士麻二百斤、海衣一百斤、海菜耳一百斤、石菌一百斤、香蕈一百斤、紅燒酒十甁、白燒酒十甁、松子二百斤、人蔘五十斤、象牙葫蘆二十流、黃楊木葫蘆五十流、眞葫蘆小的二十流、眞葫蘆瓢兒五十箇、虎牙五十流、獐牙五十流、山羊角五十箇、細巧文蛤一百五十流、回蛤一百五十流、斑蛤一百五十流、茄袋兒二十流、各樣繡囊兒二十箇、各樣貼囊兒二十箇、葫蘆針家兒十箇、針家兒三十箇、靑苽兒五十流、靑鳩兒二十流、綠鴨兒二十流、菱角兒二十流、蓮花兒二十流、鼓兒二十流。又韓氏處贈送物件,大別幅付,紫綿紬五匹、綠綿紬五匹、柳靑綿紬五匹、白苧布三十匹、黑麻布三十匹、繡囊兒十箇、針家兒十箇、獐牙兒十流、虎牙兒十流、葫蘆兒十流、靑苽兒十流、中樣三事刀子三十部、小樣三事刀子十部、小竹扇五十把、細竹扇五十把、細巧文蛤五十流、回蛤五十流、斑蛤三十流、塔士麻四十斤、昆布四十斤、海衣四十斤、鹿中脯五十箇、乾文魚二十尾、乾大口魚五十尾、乾全鰒三十束、烏賊魚二百尾、香蕈二十斤,小別幅付,紫綿紬十匹、大紅綿紬十匹、綠緜紬十匹、柳靑綿紬十匹、草綠綿紬十匹、草綠緜布五匹、柳靑綿布五匹、白苧布三十匹、黑麻布五十匹、中樣三事刀子三十部、小樣三事刀子三十部、細竹扇五十把、小竹扇五十把、繡囊兒十箇、獐牙兒十流、針家兒十流、虎牙兒十流、蘆兒十流、靑苽兒三十流、斑蛤三十流、回蛤三十流、細巧文蛤三十流、貂鼠皮被一床、貂鼠皮衣一領、塔士麻五十斤、昆布五十斤、海衣二十斤、鹿中脯五十箇、香蕈三十斤、海白菜二十斤、乾秀魚五十尾、乾文魚二十尾、乾大口魚五十尾、乾全鰒十五束、乾烏賊魚二百尾。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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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傳于承政院曰:「上使請車氏、安氏及臧梔子處,亦送食物。韓氏則族親,猶之可也,若安氏、車氏、臧梔子,則乃後宮,不可私相贈遺。以此語于天使如何?」僉曰:「然。」命左副承旨李世佐語上使曰:車氏、安氏及臧梔子處,別送食物,已備之矣。然韓氏,則懷簡王妃族親猶可,私送車氏、安氏及臧梔子,則皇帝後宮,贈遺爲難。若大人以爲不可不贈,則欲付大人,請以大人之意贈之。「上使默然良久曰:」殿下之言正是。然車氏、安氏、臧梔子所進于殿下之物,皇帝皆知之。命以別送爲嫌,則付于車氏、安氏族親轉送之。臧子,則以布子答賜可也。「上使忽起出房外,四顧還入,嘆曰:」姜太監頭目來窺矣。「世佐問曰:」大人言:『臧梔子處,可贈以布子。』然則此亦付於族親轉送之耶?「上使曰:」臧梔子,韓氏侍女,非後宮之比。本國贈遺物件,付錄韓氏小別幅之後,則有何害焉?「仍曰:」前賜弓一百張,欲上弦齎去,須啓殿下送弦。「世佐辭出,上使曰:」副使必疑承旨與我所言之事,須見副使而去。「世佐謁副使言之,副使曰:」此則從鄭太監指揮爲之。「

○遣都承旨金季昌,分賜頭目回奉,有十人嫌其數少,而不受。兩使語館伴曰:「此輩非盡我家人,或摠兵官、或太監家人也。請須加給以銀八錢,準布一匹可也。」命議于政丞等。鄭昌孫、韓明澮、沈澮、尹士昕、金國光、尹弼商、洪應、李克培議:「頭目等進上,旣已量給回奉,今此十人加給爲難。凡頭目之應受回奉者,請加給黑麻布五匹。」從之。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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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兩使往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家,命都承旨金季昌,齎宣醞往慰。韓氏族親平陽君朴仲善、淸平君韓繼純、兵曹判書柳輊、參判尹壕、判決事韓僴與焉。兩使各贈韓明澮紗二匹,明澮贈兩使,各黑麻布六匹、笠帽二十、扇子三十,頭目四十二人,各笠帽二、扇子三。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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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獻納金成慶啓曰:「通事輪次赴京,以習漢語,法也。今此聖節使之行,通事四人,越次而行,輪次之法,恐從此毁矣。」上顧問左右,領事洪應對曰:「通事若越次而行,則果毁法矣。」上曰:「聞中朝一路,盜賊興行,宜擇通事之諳練者遣之。」同知事李克基曰:「雖諳練通事,如遇盜賊,固無如之何。」成慶曰:「於乙宇同所奸金偁、鄭叔墀、金暉,皆繫獄,而魚有沼等,獨不下獄,甚不可。」上曰:「金偁、鄭叔墀、金暉皆服,有沼等,亦當下吏鞫之。」成慶又請改正韓忠仁、唐孝良之職,不聽。

○御晝講。

○御夕講。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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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經筵。講訖,執義李德崇、正言劉瓚啓曰:「通事輪次赴京之法,久矣,近者謝恩使韓致亨,自占帶行。今韓僴又效之,恐成例事,而輪次之法,徒爲文具矣。」上曰:「今韓僴之行,多齎進獻之物,故特遣事知通事耳。」瓚曰:「專對之任,在於使臣,譯官何與焉?」上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此非他貢獻之比,豈可拘於常例耶?」德崇等,又請改韓忠仁、唐孝良之職,不聽。德崇等又請幷鞫魚有沼、盧公弼、金世勣奸於於乙宇同事,上曰:「方山守欲免己罪,誣引之,豈可輕信,而遽致宰相於獄乎?」德崇等又曰:「旣罷宮闕修理之役,船軍宜可放也。」上曰:「然。」仍謂左右曰:「鄭太監請於車氏、安氏處送食物,予甚難斷。」昌孫對曰:「韓氏則乃族親,在所不得已也,若幷送車氏、安氏處,則是乃交通宮禁,大不可也。」上曰:「是。」

○傳旨戶曹曰:「桂陽君璔妻韓氏卒,依賜賻米豆幷四十碩、正布五十匹、淸蜜七斗、油十斗、紙一百卷、石灰五十碩。」璔妻,乃仁粹王大妃之姊也。

○司憲啓:「行副設軍閔孝源,疏正妻,率妾別居,而又於推鞫時,抗拒不服罪,依律及《大典》,決杖六十、徒一年、盡奪告身。」命只罷職。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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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鄭佸,請遞韓忠仁職。上曰:「人有一失,而終身不敍可乎?」佸曰:「忠仁,本以狂妄得名,豈合臨民?請須改正。」上曰:「其換差京官。」佸又請改唐孝良之職,不聽。佸又啓曰:「閔孝源疏薄正妻,情狀明甚,而抗拒不服,其罪重矣。而只命罷職,何以懲惡?」上曰:「孝源年老宰相,故只罷職耳。」佸曰:「孝源之妻,有子五人,而疏薄之,不近人情。所當痛懲。」上曰:「罷職亦足以懲之。」

○忠翊府都事鄭蘭元等三人輪對。

○京畿水軍節度使金彦庚辭。

○上使聞明日乃上誕辰,令頭目來進金帶句環等物曰:「謹賀聖壽節。」

○御晝講。

○御夕講。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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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誕日,百官,權停例陳賀。

○御經筵。講《綱目續編》,至李綱罷,上曰:「宋之不復中興,不亦宜乎?」同知事李承召對曰:「大抵君子難親,小人易悅。當是時,李綱、岳飛,可與謀國者也,高宗惑於黃潜善、汪伯彦,斥罷正士,國事日非,卒致秦檜誤國,夫君子小人之進退,治亂興亡係焉。」上曰:「觀李綱所論,正合時宜。」承召對曰:「高宗初以綱爲賢,位在汪、黃之右,然終不大用,此臣所謂君子難親者也。」講訖,持平崔漢侯、正言尹碩輔啓曰:「閔孝源疏薄正妻,率妾別居,合執奴婢,使其妻親操紡績,販賣生活,殘忍莫甚。請重論以懲之。」上曰:「其盡奪告身。」漢侯等又曰:「通事赴京,其利甚厚,必請托使臣從行。故爲立輪行之法,今韓僴,自占四人帶行,有違於法。」上顧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對曰:「輪行之法,甚是。然今進獻之物太多,特遣可也。」承召曰:「臣聞通事不解事,則進獻物件,未能趁時輸運。擇遣爲可。」上曰:「若拘於法,而萬有誤事,悔之何及?」漢侯等又曰:「李克圭、柳陽春,以題使臣父祖墓標,命加一資。古之人君,嚬笑猶愛,況爵賞乎?」上曰:「不得已爲之,其勿復言。」漢侯等又曰:「唐孝良雖精於其業,超陞判官,實爲濫矣,請改正。」不聽。承召曰:「西征論功之人,已命敍用,而兵曹先授親舊,故間有功優,而不得受職者,恩出私門,甚不可。」上曰:「兵曹無闕,故如是。予將敍之。」

○傳旨戶曹曰:「黃海、平安兩道,彫敝尤甚,而獨受困苦,其減今年田租之半。」

○命召議政府曾經政丞、六曹堂上、入直諸將、經筵官等于仁政殿庭,命承旨等饋之。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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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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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戊申,頭目十八人,以先行來辭,上,御宣政殿饋酒,仍賜物。

○都司宣慰使戶曹參議李陸辭。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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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兩使往鄭擧家,命都承旨金季昌,齎宣醞往慰之。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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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經筵。講訖,司諫李世弼、持平崔哲寬啓:「唐孝良不宜陞授五品職。」不聽。世弼又啓曰:「謝恩使通事,遣事知一人足矣。何至四人?臣恐後以爲例。」上曰:「今爲別獻,而擇遣之。何以爲例?」世弼曰:「黃海驛路彫殘,請減宣慰使驛馬之數。」上曰:「可。」

○平安道義州宣慰使左副承旨李世佐馳啓曰:「臣到開城府,左肩發腫,欲留此調理。請以開城府宣慰使金季昌代臣,送于義州。」卽命承政院下書曰:「若有病,則通于政院啓達可也,以不緊之病直啓,而又擅欲以開城府宣慰使代之,甚不可也。其勿稱病,斯速馳去。」又命政院,還來後鞫之。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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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幸景福宮,宴兩使於慶會樓下。兩使曰:「吾等欲拜辭,請殿下南面受禮。」上固讓,不得已從之。因贈人情物件,兩使處,各白苧布十匹、黑麻布十匹、狐皮四十張、六幅付油芚二張、二幅付油芚二張、雀舌茶二斗、豹皮二張,兩使叩頭而謝。副使親執花,進上前曰:「此是朝廷之禮。」上曰:「朝廷之禮,我何當之?」兩使曰:「我國非他國之比,乃天下第二國也。殿下宜受此禮。」上從之。上使叩頭,先進雙杯,上回賜雙杯。副使進爵,亦如之。上,將行酒,上使跪叩頭曰:「請陞座賜酒。」上曰:「何以在坐。」兩使曰:「然則我等當還去。」上,不得已從之。上使曰:「侍衛宦官何寡耶?」上曰:「其數本少矣。」上使曰:「吾少時,嘗出入禁內,曾知其數之多也。」上曰:「天下諸國,所進太監如大人者有幾?」上使曰:「天下十三布政司所進之人,何以盡知其數乎?」已而,上使徑出,副使進爵,禮成而罷。

○司憲府掌令金潤宗來啓曰:金偁奸於乙宇同,情迹頗著,而今命釋之,甚不可。請刑訊方山守瀾、於乙宇同,幷鞫魚有沼、金偁。「傳曰:」有沼、金偁,皆出於方山守誣引,不可鞫也。方山守乃宗屬,亦不可刑訊。於乙宇同淫穢,前古所無,當用顯戮,恐死於杖下,不得典刑耳。「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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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幸太平館,餞兩使。兩使親移御座南向,叩頭行禮,上,不得已受之。上將行酒,兩使先至酒亭,酌酒而進。上曰:「今日欲餞兩大人,安敢先飮?」兩使固請,從之。上使進小簡,乃請族親鄭允禮,除兼司僕也。上曰:「知道。」兩使又進《喇叭》、《太平簫譜》曰:「請令年少者傳習。」上,行酒,上使,叩頭受酒啓曰:「請殿下先飮。」上曰:「行酒而先飮可乎?」兩使强請,上,不得已從之。副使亦如上使禮。月山大君婷以下,行酒數巡。兩使就酒亭,上亦就焉。兩使啓曰:「俺等,感殿下之恩,欲進一杯。」上曰:「明日乃相別之日,請從容禮成而罷。」兩使固請,不得已,而從之。上又欲行回杯,兩使辭以昏醉,上,乃出命留承旨邊脩,贈人情雜物,兩使處,各十二升黑麻布五匹、十一升黑麻布五匹、十升黑麻布五匹、十二升白苧布五匹、十一升白苧布五匹、十二升黑麻布圓領一、十二升白苧布帖裏二、鴉靑匹段貂皮虛胸一、鴉靑匹段貂皮耳掩一、鼠腹皮臺腰貂皮毛冠一、大紅匹段貂皮內拱護膝一、白鹿皮挾金起子靴涼精黑斜皮分套具一。上使曰:「殿下之恩,說不能盡,在朝之臣,以我之故,勤勞至矣。願陞一級。」又招尙衣院主簿郭致禧曰:「此人,奉殿下誠心者,願陞一級。」致禧,乃監造雜像者也。又令鄭允禮、香童,叩頭於脩,嗚咽泣下曰:「允禮願做兼司僕。」邊脩曰:「當啓殿下。」香同,亦同族親也。又贈副使,副使曰:「殿下之恩,報答無由。」北向再拜,叩頭而受。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以謂『於乙宇同,以士族婦女,不辨貴賤,不計親疏,恣行淫亂,毁汚名敎莫甚。』宜窮推所私者,而痛治之,禁府據方山守瀾招辭,請鞫魚有沼、盧公弼、金世勣、金偁、金暉、鄭叔墀,而有沼、公弼、世勣,則全釋不問,金偁、金暉、鄭叔墀等,則只刑訊一次,而釋之,偁等,自知罪重,豈一次刑訊,而遽輸其情乎?臣等所疑者非一。瀾於滿朝大小朝官,必言此六人,一可疑也;有沼、金暉等通奸之狀,言之甚明,二可疑也;瀾於此二人,素無嫌隙,又無交分,而必斥言之,三可疑也;金偁、金暉、鄭叔墀等,素有淫亂之名,四可疑也。今若輕赦之,則有罪者何所懲乎?請窮推,以正其罪。

司諫院亦請魚有沼、盧公弼、金世勣罪,皆不聽。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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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幸慕華館,餞兩使。兩使啓曰:「小民之勞動殿下多矣,罪當萬死。請殿下正面而立。俺等拜辭。」上辭之不得,兩使卽行五拜。上,將行酒,兩使請先進爵。上曰:「別席,客先行酒可乎?」兩使强先行酒,上亦行酒訖,兩使扣頭泣而出。

○司憲府掌令李仁錫來啓曰:「世祖大王,特給洛山寺奴婢,而無永傳之命,故今方推刷子枝,而殿下始命傳于永世不可。且魚有沼等,不可不窮推,以釋人疑也。」皆不聽。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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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司諫院獻納金成慶來啓曰:「朝臣,非不多矣,而方山守,獨指魚有沼等,今變辭,自以爲誣告,其情詐矣。與有沼等,竝鞫得情。」不聽。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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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御經筵。講訖,掌令李仁錫,請改洛山寺奴婢永傳之敎,上曰:「凡賜牌,例有可傳永世之語。吾豈崇信僧徒,而爲是敎哉?」仁錫又啓曰:「魚有沼等,置而不問,甚不可。」上曰:「方山守,多引將士,以明於乙宇同淫恣奸之者衆,是欲分己罪也,不可信聽,而鞫有沼等也。」

○御晝講。

○御夕講。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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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執義李德崇、獻納金成慶啓曰:「使臣之來非一,而貽弊本國,今年尤甚。所以致此者,皆由於通事。至以戶曹榜目,指示頭目,凡我國所諱,無不洩之,罪莫大焉。請治之。」上曰:「可。且使臣族親,亦有罪矣。」德崇等曰:「族親潛囑使臣,自占田民,有罪也。然周旋其間,道達其欲者,通事也。今不治之,必爲後患。」上曰:「先推族親,則通事之罪,自露矣。」德崇曰:「畿甸之民,因使臣之行,困苦莫甚,請停徭役,以寬其力。且停今年京畿點馬。」上皆從之。德崇、成慶又啓曰:「洛山寺奴婢,命傳永世不便。請以其子枝,分屬本道諸邑。」不聽。德崇又啓曰:「洛山寺僧,爲一道巨害,禁民採海,民尤苦之。海菜之類,猶可也,至於禁人捕魚,使其奴婢,專擅其利,轉販致富。各官有不時之獻,則反資於僧,故僧徒侈肆,民生日貧,郡邑日殘,今又永傳其奴婢,尤爲不可也。」不聽。領事洪應曰:「臣以宣慰使,到碧蹄驛,見漢司饔者,與頭目,交結作弊,諸邑不能堪也。」上曰:「伴送使,其不能禁之耶?若有弊,則當勿遣。」應曰:「天使過碧蹄,不過一日支供,而京畿守令來會者,至十餘人,其弊不貲。黃海以北諸邑諸站,則二邑措辦,不爲不足。」上曰:「卿言甚善。予當詳定之。」德崇、成慶又啓曰:「方山守瀾,初言魚有沼、盧公弼、金世勣、金偁、金暉、鄭叔墀,奸於乙宇同,今乃變辭諱之,請窮推得情。」上曰:「方山守,欲輕其罪,故多誣引,何必更問?置之可也。」成慶曰:「瀾罪大,而只流于高靈,請遠竄。」上曰:「可。」

○上命聚弘文館、藝文館堂下官及注書等于仁政殿庭,製東郊觀獵排律三十韻及賀親行釋奠頌。命右議政洪應、雞林君鄭孝常、都承旨金季昌、右副承旨成俔,考之,律詩則弘文館校理金偁,頌則修撰曺偉居魁。又命金訢、曺偉,製仁政殿早朝律詩,以定高下,俱中格,各賜馬一匹。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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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以韓僴爲嘉善行掌隷院判決事西原君,崔漢侯中訓司憲府持平,成俊折衝僉知中樞府事,韓忠仁折衝僉知中樞府事,魚世謙嘉靖全羅道觀察使,李壽生通政行大丘都護府使,許混通政行昌原都護府使。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謂,奴婢世傳之法,古昔所無,吾東方,自箕子受封以來,始有奴婢以世傳焉,無非所以明尊卑、辨貴賤、成禮俗也。至于麗季,廣建寺社,仍賜土田、臧獲,寺社之有奴婢,始於此矣。惟我太宗大王,收土田,以補軍需。籍臧獲,以屬公賤,誠萬世一大幸也。聖聖相承,至于今日,殿下天性聰明,聖學時敏,一國臣民,皆知不惑於異端也。頃聞洛山寺奴婢賜牌,無可傳永世之語,故推刷都監,請以子枝屬公,上可之,因其寺僧之訴,特許永傳,世祖初,以奴婢屬于洛山寺,而賜牌,無永傳之語,必有以也。何判下之墨未乾,遽以僧人之言,改其成命乎?先王之賜,如其非道,雖改之,未爲不可。況賜牌,無永傳之語,而使之永傳可乎?特垂睿斷,亟收成命。

不聽。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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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經筵。講訖,司諫李世弼、持平崔哲寬啓曰:「近因使臣之行,中外疲敝,今韓明澮往審下三道堤堰,騶從必多,恐煩百姓。且堤堰,非急務,宜可停也。」上曰:「非只爲堤堰也。南方,狃於昇平,邊備必疏,今委遣韓政丞巡審之,且欲抄南民實邊,此非急務乎?領事鄭昌孫啓曰今國家,待倭甚厚,雖不敢肆暴,然若乘隙作耗,必無捍禦者,邊備不可不慮也。但南民,亦因使臣,勞費百端,今又遣大臣,民之受弊,必重矣。請遣敬差官,糾摘邊備。」哲寬曰:「邊備雖曰急務,天使纔還,而秋又未稔,豈可遣大臣以煩民耶?」上曰:「古人云:『成大功者,不計小弊。』豈以年未稔,而廢國家大計乎?」世弼、哲寬曰:「臣等非以整勅邊圉,爲不可也,若遣重臣,恐擾民也。且今之欲徙民者,實爲黃海、平安二道也。二道之民,去年西征,今年迎送,勞憊已極。今若徙民,則轉送安接等事,皆賴其力,彫殘有甚於前矣。」上曰:「今抄可徙之民,非必卽徙之也。」世弼、哲寬又啓曰:「洛山寺奴婢永傳之敎,甚不可也。請改之。」昌孫曰:「昔河崙,佐我太宗,盡革寺社土民,至今稱爲美法。其時有司,劾崙他事。太宗曰:『崙有大功,不可罪也。革寺社田民,以利國,功孰大焉?』臣常以爲:『崙雖賢,非遇太宗之聖,則能如是乎。』太宗革之以利國,殿下反有永傳之命,可乎?」上曰:「予當斟酌。」

○議徙南民,以實平安、黃海兩道便否。鄭昌孫、金國光、尹弼商、洪應、李克培議:「平安道人民彫殘,固宜徙民實之,然民間,頃因使臣之來,勞敝極矣,務要安靖。請姑停之。」沈澮議:「慶尙、全羅、忠淸三道,民多地狹,平安、黃海道,居民鮮少,請徙南方之民,以實之。」上,從沈澮議,仍傳曰:「其議事目以啓。」僉議啓曰:「當先審某郡、某邑,約入幾戶可實,然後方規定事目也。」傳曰:「可。」又命議戶曹所啓,貿穀實邊及全羅道田稅漕轉等事。鄭昌孫、韓明澮議:「貿穀實邊可也,而遣御史貿穀,則不可,請專委諸邑守令,而監司、都事,巡行糾察。」金國光議:「全羅道田稅,輸牙山貢稅串,其視慶尙道田稅,輸可興倉之苦,有間矣。且海路漕運敗沒之患,無歲無之,請令巡察使,更審便否,全羅上道田稅,皆輸貢稅串,下道田稅,移輸德城。」上皆從之。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上箚子曰:

今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以巡察使,將往下三道,今年農事不登,重以天使支供之物、進獻之備,皆出民力,公私俱困,遠近騷然,不宜更遣大臣,以重其弊也。送迎等事,姑置勿論,監司、守令等,爭相奔謁,煩擾之弊,不可勝言。若曰徙民乃急務,不可緩也,則先令觀察使,抄定實戶,繼遣從事官審覈,不必遣大臣,然後可也。兵船則戊戌年,遣大臣巡審之,堤堰則己亥年,遣堤堰司郞廳糾摘之,是則兵船堤堰,去年皆已點檢,而堤堰尤非急務也。使命之煩,在無事時,已爲不可,況今多事時乎?請勿遣大臣,以除民弊。

不聽。

○源義勝使治部辭。其修答書契曰:

承惠,得認康勝,開慰。所獻禮物,謹啓收訖。將土宜白苧布一十匹、豹皮二張、彩花席五張、人蔘三斤、栢子一十五斗、淸蜜三斗、燒酒一十甁,付回使,惟領留。就中良心囚繫事實,非良心,貴使妙茂、慶瑜。於戊戌六月日,到泊濟州境上,戍卒,不知爲何如人,挽留以告邊將。邊將審其貴使,館待優厚,指示歸路,妙茂等,卽修書回謝而去,初無囚繫之事。足下所聞,過其實矣。所索白鷹,非本國所産,未得依諭。餘冀保重,不宣。

○下諭平安道觀察使金嶠:「予聞其道,本土薄,民居稀少,自祖宗朝,不得已徙民居之,冀其阜盛,而民之殘弊滋甚,今不可不爲之慮也。玆欲抄下三道富民以實之,某某邑凋弊,當居幾戶,卿其親審以啓。」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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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幸箭串,觀獵。

○司諫院大司諫金碏等上箚子曰:

臣等伏見去年征西之役,一國騷然,今年使臣之來,中外奔走,加以措辦進獻之物,民受其弊。豈可遽徙南民,使未得蘇息耶?安土重遷者,人之常情,一朝卒然棄高、曾之舊業,就蓬藋之新居,怨豈小哉?預諭下三道觀察使,抄定富民之可徙者以啓,徐遣大臣,更審貧富以徙之,可也。且兵船堤堰,命一觀察使、節度使,巡行糾摘足矣。雖一微官,承命而出,州、郡猶爲騷然,況以大相,率從事五人而行乎?臣等之所謂不可者,非終不可也,時不可也。伏望追寢成命,以待來年。

不聽。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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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助國次,來獻土宜。其書契曰:

今月二十一日,宗兵庫助來歸卽日,尊官以口實所宣傳,具以告報,不勝驚愕戰栗之至。暴惡已來,旣歷數月,不曾聞知者,臣實不明之罪難逃。卽遣宗兵庫助,先以謝不明之罪。必數日之際,糺訊賊徒,執繫以遣于貴國,而令知臣之丹忠,無二者,因以省多詞之謝,屢屢宗兵庫助奏達者也。溽暑煩熱,若時保重。進上大刀二把。

戶曹判書李鐵堅來啓曰:「命送綿子于平安道,令諸邑守令貿穀,以儲軍需。請別遣御史,檢覈納之。」傳曰:「雖遣御史,如不得人,則無益矣。」鐵堅更啓曰:「臣意以謂,守令貿穀,必有虛張無實之弊,請遣御史,巡審納官。」從之。

○司憲府掌令李仁錫來啓曰:「韓明澮之爲下三道巡察使,專爲徙民事也,此則監司,足以措置。不必遣大臣,以困民也。」傳曰:「予非爲徙民而遣也,誰爲此說耶?」仁錫對曰:「前日持平崔哲寬,侍經筵,面承上敎如是,故敢啓耳。」俄而,哲寬來待罪曰:「前於經筵,鄭昌孫、李坡,議徙民可否,故臣意以謂『爲徙民發遣,誤傳於本府,』臣實有罪。」傳曰:「不審聽,而誤傳可乎?其改差。」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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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金碏,請停巡察使韓明澮之行,不聽。

○西原君韓僴來啓曰:「鄭同嘗語臣曰:『人情之物,宜須多齎。』今臣齎去物件,視韓致禮之行,乃三分之一。請略加其數。」傳曰:「今若加送,則後必援以爲例。予意以爲鄭同若問人情多少,答以近有野人聲息,難於輸運,未得多齎耳。」

○御晝講。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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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幸景福宮,御慶會樓下,議政府、六曹進宴。

○成均館生員柳廷秀等上疏,略曰:

前大司成臣李則,善於敎誨,人皆樂於受業,本月十四日,特承宣化之命,出按全羅道。臣等以謂:『事有輕重,政有大小,黜陟之任,比諸敎養之責,其輕重大小不侔矣。』昔唐之陽城,以司業,出宰百里,而太學生何蕃等奏疏請留,誠以非斯人,無以問業。請留李則,以副儒生之望。

御書曰:「爾等之言雖可,監司之任,其謂輕耶?」不允。賜李則敎書曰:「太學生請留之奏,幸復見乎陽城;甘棠樹勿剪之詩,庶申歌於召伯。」

○西學儒生金熙等上疏,略曰:

前敎授李希哲,稟性純謹,且有學術,爲本學敎授三年,敎養有方,不意於本月十日,除江陵敎授,臣等失其所依。昔陽城去學,何蕃率諸生伏闕而請留,斯豈非所可師者,在斯人,而斯人不可多得歟?況希哲,本以草茅,廉於進取,三載于今,乃遷州學,此臣所以尤失望也。伏願命仍舊官,以慰臣等之望。

不聽。

○三道都巡察使韓明澮辭。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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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謝恩使韓致亨,回自京師。上御宣政殿引見,致享啓曰:「臣六月十九日,到北京,二十一日,鄭同養子內官新住,率校尉而來,點檢別獻物件,令臣等領進,由東華門而入曰:『宰相,第歸太監金興家待之,我當進獻而來。』仍令家人,引臣往興家,興迎入饋之。俄而,新住來謂曰:『已進之。但贈遺韓氏之物,須明朝,領到鄭太監內第以待。且宰相,不可無私獻。』臣答曰:『陪臣安敢有私獻?』二十二日,新住與同之養子谷淸等,督進贈遺韓氏之物。臣領大小書契付物、韓氏、車氏、安氏族親回奉等物,由西華門,而入進鄭同內第,新住等曰:『私獻已有舊例,不可廢也。』答曰:『陪臣安敢私獻?雖有舊例,不可爲也。』谷請等曰:『在他人,則雖不進可也,宰相,乃韓氏族親,禮當私獻。況姑娘有言:「爾等說與姪男,須令私獻。如無所齎,則贈我之物,分半以進可也。」臣不獲已,分贈遺韓氏之物進之。谷淸、新住等,一一點視,只留小書契付物件于其第,餘皆領入于內。俄而出曰:『已進御前矣,皇上命招韓氏等,親分與之。』二十三日,韓氏,使太監金興,招臣于其家,贈臣四表裏、銀五十兩、食物十缸。七月初九日,金興與新住、谷淸,奉聖旨,招臣及書狀、通事等于興家,以韓氏所送表裏、首飾等物,授之曰:『此皆欽賜韓氏,命送本國之物也,宰相領歸可也。』且曰:『明年宰相復來事,有聖旨。』十四日,臣詣闕辭,還到通州,金興、谷淸、新住等,奉聖旨,設宴餞之,仍語臣曰:『皇上特命韓氏曰:「汝國所獻黑麻布,須說與姪男,淡黃稍紅入染可也。」姑琅承命,令我等,說與宰相。』臣問谷淸等曰:『進獻布子色黃,無乃可乎?』淸答曰:『賜與宮人,以其色黃,不敢穿著,故有是命。』是日夕,谷淸、新住等,更設宴于靜嘉寺,以餞之。」

○韓致亨齎來韓氏所送物件,大王大妃,大紅紵絲一匹、綠紵絲一匹、黑綠羅一匹、綠羅一匹、茄花色羅一匹、金廂寶石珍珠起頂一根、金廂寶石珍珠掩鬢一對、金廂寶石珍珠葵花簪一根、法郞眞武一尊。殿下,大紅紵絲一匹、綠紵絲一匹、黑綠羅一匹、明綠羅一匹、明綠紗一匹。仁粹王大妃,大紅紵絲一匹、藍紵綠一匹、黑綠羅一匹、明綠羅一匹、葱白褐紗一匹、金廂寶石珍珠火燄一根。王妃,金廂寶珍珠梔子花一根。世子,明綠紗一匹。

○上,幸峨嵯山觀獵。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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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西原君韓僴來啓曰:「今聞東八站聲息甚緊,請加抄護送軍,送至遼東,且臣齎去人情之物甚少,加給進獻餘物何如?」傳曰:「護送則當依卿所啓,人情則不須加也。」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金嶠、節度使沈瀚曰:「謝恩使韓致亨,回自京師云:『太師達子十萬餘兵,屯於廣寧、開元地面,侵三衛達子,三衛達子,將妻子頭畜,來附開元衛,請入長城內,遂結建州野人,今已三戰,而勝否未決。又建州野人六百騎,請海西達子一千五百餘兵,距撫順所,六十里許屯兵,議於八月間,入寇于遼東,參將崔昇,領兵三千,往撫順所備之。』予惟賊謀難測。彼若失利於中原,慮恐侵軼我疆,卿悉此意,防禦諸事,益嚴措置。」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金嶠曰:「前日下諭:『今次聖節使之行,義州及諸邑留鎭軍二百名加抄,賊路緊要處護送。』今聞聲息甚緊,其護送于遼東。」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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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遣同知中樞府事韓僴,奉表如京師,賀聖節,上,率百官,拜表如儀。其齎去別進獻物目,萬歲牌十座、鳳的五座、孔雀的五座、紫綿紬五十匹、綠綿紬五十匹、大紅緜紬三十匹、黃緜紬三十匹、茶褐綿紬四十五匹、柳靑綿紬四十五匹、草綠緜紬三十匹、水綠綿布十匹、白細苧布五十匹、苧絲兼織布二十匹、紫綿布三十匹、綠綿布三十匹、大紅綿布三十匹、黃緜布三十匹、茶褐緜布三十匹、柳靑綿布三十匹、草綠綿布三十匹、水綠綿布十匹、白苧布衫兒十一件、黑麻布衫兒十一件、白苧布裙兒十件、黑麻布裙兒二件、大紅綿紬裌帖裏二件、茶褐綿紬裌搭胡一件、草綠綿紬裌直身一件、白苧布帖裏一件、黑麻布直身一件、草綠苧布搭胡一件、大紅綿紬裌襖兒一件、茶褐綿紬裌襖兒一件、草綠綿紬裌裙兒一件、水綠綿布裌裙兒一件、髢篦三百把、貂鼠皮三百張、土豹皮七張、中樣硯石十事、匣具小樣硯石十事、匣具大樣黃毛筆三百枝、中樣黃毛筆三百五十枝、兎毫筆三百五十枝、龍香圓墨二百笏、龍香方長墨二百笏、强弓二十五張、中弓二十五張、弱弓三十張、臺古都里四十枝、豆乙彦古都里一百四十枝、小古都里一百二十枝、居里箭一百二十枝、西甫子一百二十枝、象牙雕刻龍等各樣十流、壽山等各樣十流、龍船等各樣十流、八吉祥二十流、八寶二十流、飛魚等各樣十流、草獸等各樣十流、獅子等各樣十流、鴛鴦等各樣十流、鸚鵡等各樣十流、甛瓜鴨兒等十流、葫蘆七十流、牛骨葫蘆七十流、黃楊木葫蘆一百流、眞葫蘆少的四十流、眞葫蘆瓢兒一百箇、眞葫蘆圓的五十箇、各樣虎牙兒刻龍頭一百流、獐牙兒刻龍頭一百流、山羊角刻龍頭一百流、細巧文蛤二百五十流、回蛤二百五十流、班蛤二百五十流、各樣茄袋兒四十流、各樣繡囊兒四十箇、各樣貼囊兒四十箇、葫蘆針家兒二十箇、針家兒六十箇、靑瓜兒一百箇、靑鳩兒三十箇、綠鴨兒三十流、菱角兒三十流、蓮花兒三十流、鼓兒三十流、上品白厚紙十卷、中品白厚紙十卷、細竹扇六百把、畫面扇一百把、圓把扇一百把、小竹扇四百把、邊花席四十張、滿花席四十張、三事刀子一百二十部、五事刀子一百二十部、大樣單刀一百三十部、少樣單刀一百三十部、大鹿脯三十束、鹿片脯四百箇、乾文魚四百尾、乾大口魚六百尾、乾全鰒魚四百束、乾烏賊魚一千六百尾、乾廣魚四百尾、乾秀魚四百尾、乾鰱魚二百尾、昆布四百斤、塔士麻四百斤、海衣二百斤、海菜耳二百斤、香蕈二百斤、石菌一百斤、紅燒酒二十甁、白燒酒二十甁、松子四百斤、人蔘一百斤。

○千秋使申浚,回自京師。

○平壤宣慰使權瑊來復命,仍啓曰:「上使語臣云:『皇帝求請雜物,本國議政府、六曹、承政院等,疑我從中矯旨,我奉使在此,而謝恩使韓致亨,已入朝進獻,則其出於聖旨也,無疑矣。本國以我爲不復來,然人事未可料也。』」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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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御經筵。講訖,執義李德崇、獻納金成慶啓曰:「洛山寺奴婢,其初賜給之數已多,竝其子枝永傳之可乎?」上曰:「先王賜給,欲其永傳也,豈可奪其子枝乎?」德崇等曰:「如或子枝繁息,至于千百,其亦永傳之耶?」上曰:「予更商量。」德崇又啓曰:「通事張有華等,請囑於使臣,以希加資,不可不問。」上曰:「雖朝官奉使而來,或有請職通事者,以其久在左右也。太監之請,乃其常事,豈可臆料囑託,而鞫之乎?」德崇又啓曰:「每赴京之行,鄭同必請差韓氏族親爲使,必有以也。請勿遣。」上曰:「同已知韓政丞赴京,不可中止。且鄭同每事,皆自矜功,韓政丞之行,只請冊妃,勿請弓角何如?冊妃常事,據禮請之,斷無不從之理。近來我國,別獻太多,今奏弓角而蒙準,則朝論必謂我以賂得之,甚可恥也。」弼商曰:『臣觀朝廷弓角之禁甚嚴,徐觀請之爲便。「

○御晝講。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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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御經筵。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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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大雷電以雹。

○全羅道觀察使李則辭。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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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經筵。講訖,掌令李仁錫、獻納金成慶啓曰:「洛山寺奴婢,不宜永傳。」上曰:「徐當有以處之。」

○御晝講。講訖,侍讀官金訢啓曰:「洛山寺奴婢,不可永傳,臺諫之言是也。請從之。殿下雖不好佛,今若如是,孰知上之不好哉?且近日早霜又雨雹,宜謹天戒。」上曰:「予亦深懼,不知何故以致之。無乃小人在位歟?刑罰不中歟?」豈無所應而然歟?檢討官鄭光世曰:「《春秋》僖公時,大雨雹,是季氏專權所致。今聖朝,豈有專權者乎?」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今年早霜且雹,禾穀損害,民生可慮。賑救之方,不可不預爲之慮,審道內被災之邑,急速馳啓。」

○御夕講。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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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經筵。講訖,大司憲鄭佸啓曰:「洛山寺奴婢,特命永傳。先王革寺社奴婢,而今若如此,則施納奴婢,恐從此始矣。」上曰:「臺諫之言,慮其漸也。予當斟酌,而處之。」大司諫金碏啓曰:「鐵山郡守張繼孫,中庚辰年武科,屬別侍衛,再授萬戶後,爲水軍僉節制使,素無履歷,不合臨民之職。請改正。」佸曰:「金碏之言是也。張繼孫罷職在外,十有一年,今吏曹遽用之,恐有情矣。」上曰:「其問吏曹以啓。」都承旨金季昌曰:「張繼孫,臣之同鄕人也,其人可用者也。」佸又啓曰:「天使族親及通事,皆可罪也。鄭同請加資都監郞廳及通事,而上不之聽,則別請張有華爲堂上,是必有華請之也。」上曰:「鄭同豈聽有華之囑,而請之耶?且通事,自知罪大,雖鞫之,必不服矣。若以無據之事,而杖之,或死於箠楚,無乃曖昧乎?」碏曰:「邇日有雷雹之變,請下書求言。」佸曰:「今年禾穀未成,早霜且雹,民必飢餒。」上曰:「早霜而禾穀未實,深可慮也。三道巡察使之行,得無弊歟?其速召還。」佸又請求言,上曰:「民之冤抑,皆得上言自伸。其下書求言,不過欲聞人主大臣之過也,但刑獄之間,恐有冤抑。」佸曰:「外則一守令治之,故不無錯誤,京中則聽理者多,冤枉少矣。」

○忠翊府啓曰:「本府每年春秋一度進宴,例也,今屬仲秋,請進宴。」傳曰:「近者有雨雹之災,方恐懼修省,以答天譴,敢受宴乎?」

○下書平安節度使沈瀚曰:「義州水口灘、滿浦別乙外灘、昌洲於丁灘、方山靑水灘,當春秋水淺時,人馬可涉。各竪一鐵柱,水底聯結鐵蒺藜以試之,其鐵柱動搖,鐵蒺藜覆沙與否,看審以啓。」因辛柱上書也。

○傳旨議政府曰:「百僚賢否、群黎休戚,係乎人主之一身,人主苟或有失,庶職無所修明,萬姓無所依庇。今秋早霜且雹,以害禾穀,未知寡躬,有所失歟?大臣有非其人歟?抑百姓有含冤,而未伸者歟?予小子夙夜惕慮,深以自責。其令中外大小臣,民實封以聞。」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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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受常參視事。漢城府判尹李芮啓曰:「朝士於外方,蓄私債,與民爭利,然是則資以生活,猶可道也。其在京中,給月利取息,與商賈爭利,或於收債之時,有未畢償,至訟于官,今不禁戢,則將恐貪風日熾,而廉恥道喪也。」上曰:「卿言甚是。」及退,命召芮于承政院,傳曰:「苟非直道之人,安能有是言乎?予甚嘉之。誰爲月利,訟于官歟?」對曰:「河城府院君鄭顯祖、判中樞府事黃致身,是已。」

○御經筵。講訖,執義李德崇、正言劉瓚啓曰:「洛山寺奴婢,不可幷子枝永傳也。二十年方成正案,若已成籍,則恐難更改。」上曰:「知道。」

○義州宣慰使左副承旨李世佐來復命,且待罪,傳曰:「汝以近臣,將不緊之病,擅請以開城府宣慰使代行可乎?」命鞫于司憲府罷之。

○刑曹三覆啓:「益山囚咸悅鄕吏終連,以私忿,歐殺繫獄僧一牛罪,律該絞待時,文川囚私奴末之,毆殺私婢冬仇里罪,律該絞待時。」竝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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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御後苑,觀文臣射。以權瑊等十一人爲左,李克增等十一人爲右,左勝賜弓各一張。瑊非文臣,特命與焉。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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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受常參。

○御經筵。獻納金成慶啓曰:「前者論張繼孫不合守令,命問吏曹,至今無成命敢請。」上曰:「吏曹言:『張繼孫有武才,且解文可任者。』故勿改耳。」持平權任啓曰:「臣嘗聞繼孫,親立訟庭,以爭奴婢,其無操行,可知也。如有可用之才,豈至十年不調乎?」上曰:「吏曹以爲可任,故欲試之耳。」成慶、權任,又請改洛山寺奴婢可傳永世之語,上曰:「予當斟酌爲之。」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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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崔漢侯啓曰:「鐵山郡守張繼孫,親立訟庭,以爭奴婢,不可爲民父母也。」上曰:「我國之人,能上下有分,以有奴婢也。豈可以此爲疵,而不用也?」漢侯曰:「親立訟庭,以爭不當得之奴婢,其不顧廉恥若此,不可用也。」不聽。

○傳于承政院曰:「中朝國子監及我國平壤、開城府之學,皆用塑像,以祀先聖、先師。予欲於成均館大成殿,用塑像,於卿等意何?」對曰:「先儒云:『土木肖像,無異浮屠塑像。』不可。」傳曰:「儒者,以別嫌異端,故有是論也。然元朝、高麗,豈無所見,而爲之歟?」都承旨金季昌曰:「自祖宗朝,用位版,莫如仍舊。」左承旨蔡壽曰:「文廟用塑像,自元朝始。意謂塑像,出於胡俗,而高麗又從而效之也。」傳曰:「予意以謂『用塑像,則望之尊嚴。』元朝之法,如不可法也,則高麗,奚爲效尤也?」

○朴徐昌爲嘉善同知中樞府事,成俔通政承政院左副承旨,李吉甫通政右副承旨,李拱通政同副承旨。史臣曰:「拱,以武人,無學術,以上之乳媪姪女爲妾,至是由順天府使,擢拜承旨,人皆驚訝。」

○御晝講。

○御夕講。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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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受常參。

○御經筵。

○都司宣慰使李陸來復命啓曰:「平安、黃海兩道,年穀不稔,民生可矜。義州軍糧,纔五千餘石,今以遼東軍士支待,蕩盡無餘,萬有緩急,何以餉軍?臣又於龍泉站,聞有父子三人,於天使之行,共挽一車,二人死焉,甚可哀也。」

○命召領議政鄭昌孫、吏曹判書徐居正、禮曹判書李承召,傳曰:「欲用塑像,以尊先聖、先師,以此發策,問於弘文館員。將以觀至當之論。

○命放亂臣權孟禧緣坐金溝定屬權仲禧,令於平安道立功自贖。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一百二十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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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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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戊寅,下書黃海道觀察使鄭文炯曰:「前者卿啓:『天使櫃子輸轉之軍,無有蹂踐而傷者。』今都司宣慰使李陸來啓云:『瑞興擔櫃軍父子三人,到龍泉站,爲車所躪,父子二人死焉。』與卿所啓不同,何耶?其死者姓名,斯速錄啓。」

○下書永安道觀察使李克墩曰:「今見卿刷出挾戶,以編軍伍,使强弱貧富,俱得其所,軍額敷而賦役均,積年因循之弊,一朝盡祛,予甚嘉之。卿令百姓,亦曉予意。」

○親製傳旨,下禮曹曰:「兒息繁衍,不得聚養于宮中,令寓民家,此祖宗朝故事也。但阿姆之輩,不顧兒息之安與不安,惟求一身之利與不利,若所寓之家,厚於己,則稱可久寓,薄於己,則云不可留,惟利是求,予何不知?且惟帝王之子,及其長成,自有居處供奉,何賴於兒時暫寓家財資臧獲,然後度其生涯耶?想必無知賤品,不度大義,妄慮他日,或稱收養,而奪取累托虛故,是亦不可之甚者。且阿姆之輩,亦有公廩,何侵寓家,然後充口飽腹乎?自今所寓之家,毋得贈秋毫於阿姆之輩,阿姆之輩,毋得受絲髮於寓家之贈。後若現露,非獨贈受之人,亦幷罪所管內寺,其自願許接保養者,予必重論其功,其曉諭臣庶。」

○刑曹三覆啓:「光州囚百姓朴延京,毆殺三寸叔母夫申孝友罪,律該絞待時。」從之。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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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國忌。

○平安道觀察使金嶠、節度使沈瀚馳啓:「建州野人五百餘騎,聲言遊獵,過行江上。」傳曰:「平安道聲息緊急,欲令觀察使到江上,與節度使同議措置,又遣重臣,以爲聲援,其召大臣與兵曹議之。」鄭昌孫、沈澮、尹士昕、洪應、李克培、柳輊、尹壕、盧公弼、李仁忠議:「野人雖稱遊獵,安知窺我虛實,欲作耗耶?須益嚴邊備。又遣重臣,使爲聲援可也。但本道之民,困太甚,請徐觀賊勢遣之。」上曰:「其共薦重臣之可遣者。」遂薦許琮、鄭蘭宗、李鐵堅。上命遣琮。時,琮方在祖母之憂,以爲有文武才,共薦之。

○親札下諭觀察使金嶠曰:「今觀卿與節度使所啓,乃知聲息之緊,防戍之備,不可少緩。卿親往江邊,與節度使,觀賊勢緩急,同力措置。機不可失,悔不可追,毋使我有西顧之憂。」又以是,諭節度使沈瀚。

○弘文館副提學崔淑精卒。上問致賻舊例,承政院,書故侍講官張繼弛致賻例以啓。傳曰:「繼弛以家貧厚賻,豈可以此爲常例?且淑精居計何如?」都承旨金季昌等對曰:「淑精起自草茅,家又貧寒。」命依張繼弛例,賜油芚二張、紙六十卷、米豆幷十碩及棺槨。史臣曰:「淑精稍有詞華,然妬才,爲儕輩所不齒。嘗以驪州牧使見罷不得志,至是復入弘文館,喜甚,適賜酒殽,淑精痛飮,因此得病而死。」

○義禁府啓:「泰江守棄妻於宇同,奸守山守驥、方山守瀾、內禁衛具詮、學諭洪燦、生員李承彦、書吏吳從連、甘義亨、生徒朴强昌、良人李謹之、私奴知巨非罪,律該決杖一百、流二千里。」命議之。鄭昌孫議:「於宇同,以宗親之妻,士族之女,恣行淫欲,有同娼妓,當置極刑。然太宗、世宗朝,士族婦女,淫行尤甚者,雖或置極刑,其後皆依律斷罪,今於宇同,亦當依律斷罪。」沈澮議:「於宇同之罪,按律則不至死,然以士族婦女,淫行如此,關係綱常,請置極刑,以鑑後來。」金國光、姜希孟議:「於宇同以宗室之婦,恣行淫慾,苟適於意,勿嫌親戚貴賤,媚悅相奸,傷敗彝,莫甚於此。宜從祖宗朝權制,置諸重典,使閨門幽邃之中,淫穢之徒,聞之而警省可也。然帝王用刑,欽恤爲上,祖宗朝,但尹脩、李貴山妻處死,其後士族婦女失行者,竝用律文斷之。況律設定法,不可以情高下,若以事跡可憎,而律外用刑,則任情變律之端,從此而起,有妨聖上好生之仁。請依中朝例立市,使都人,共見懲艾,然後依律遠配。」尹弼商議:「於乙宇同,敗壞綱常,有累聖化,此而不誅,淫風何由而戢?男女之情,人之所大慾,法不嚴峻,則人將肆欲,鄭、衛之風,從此起矣。乞將此女,置之重典,以警其餘。」洪應、韓繼禧議:「國家議罪,一從律文,不可任情輕重。況聖上臨御以來,凡刑杖防,從寬典,無有法外論斷者。於乙宇同之醜惡,固宜置之極刑,然人主之仁,當於死中,求生道,況本非應死者乎?請依律論斷。」李克培議:「太宗朝,承旨尹脩妻,奸盲人河千慶,世宗朝,觀察使李貴山妻,奸承旨趙瑞老,皆處死,其後判官崔仲基妻甘同,稱娼妓,橫行恣淫,而減死論斷。今於乙宇同,以宗室之妻,恣行淫欲,無所畏忌,雖置極刑可也,然律不至死,請減死遠配。」玄碩圭議:「於乙宇同,以士族之女,宗室之妻,恣行淫穢,玷汚聖化,宜置極刑,以警一國耳目。」上謂承旨曰:「於卿等意何?」都承旨金季昌對曰:「於乙宇同,勿論貴賤親戚,皆奸之,宜置極刑,以警其餘。」左承旨蔡壽、左副承旨成俔等曰:「於乙宇同之罪雖重,然揆律不至死。古人云:『守法堅如金石,信如四時。』今若置諸極刑,恐法毁矣。」上曰:「於乙宇同,淫縱無忌,此而不誅,後人何懲?其命禁府,擬死律以啓。」

○御晝講。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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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經筵。講訖,持平權任、正言劉瓚啓曰:「鐵山郡守張季孫,嘗親訟奴婢于官,其無恥可知。況年近六十,氣力耗,不堪防禦,請遞之。」上命承旨,考其年齒以啓。瓚又啓曰:「知巨非之主密城君,與泰江守,堂叔姪也,知巨非脅奸其妻於乙宇同,罪惡甚重。而命贖其徒,何以懲惡?」不聽。

○御晝講。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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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受常參。

○御經筵。講《綱目續編》,至遼道宗,給寺奴,侍讀官李世匡啓曰:「遼主之事,大不可。請洛山寺奴婢,勿使永傳。」講訖,司諫李世弼、掌令李仁錫啓曰:「先王雖給洛山寺奴婢,非永傳也。今特命永傳,此甚不可。」上曰:「吾當詳思處之。」世弼等又啓曰:「密城君奴知巨非,脅奸於乙宇同,罪不容誅。今命贖徒,何以懲惡?」上問左右,領事沈澮、知事姜希孟對曰:「罪惡甚重,遠竄爲可。」上命定屬于遠邑奴。仁錫又啓曰:「今政,命以武臣注擬承旨,豈能堪喉舌之任耶?」上曰:「文武幷用,無乃可乎?」

○傳旨義禁府,知巨非定屬朔州府奴。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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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受朝參。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講《孟子》,至子路,人告之以有過則喜,侍講官安琛啓曰:「上下交,而德業成者,猶天地交,而萬物成。君之於臣,固當大包容之量,而絶驕吝之心,臣之於君,亦當盡忠告之誠,而無諂諛之失,然後可以成其治功矣。帝舜之樂取人,大禹之拜昌言,子路之喜聞過者,皆能勇於自修,而絶驕吝也。今洛山寺永傳奴婢之命,是大謬擧也。大臣言之而曰:『商量。』臺諫言之而曰:『商量。』迄無成命,願殿下勇於從諫,卽改永傳之命。」上曰:「予審思之,永傳之命,不可改也。」都承旨金季昌曰:「琛非欲盡奪其奴婢,而言也。欲改永傳之旨也。」上曰:「其子枝後若繁盛,則當有以處之矣。」仍問:「僧人有出入都市者乎?」琛曰:「有度牒者,稱爲見父母,橫行閭閻,且兩宗圓覺寺,在國都中,故僧因緣往來者多矣。請令司憲府,定兩宗及圓覺寺居僧之額,如有數外僧徒橫行都中者,一禁可矣。」上曰:「臺官得人,則僧徒自戢矣,不必別立新法以禁之也。」上又曰:「於乙宇同之罪重矣,欲置極刑,以懲後來。」季昌曰:「士族婦女,雖有失行者,人莫知也。今於乙宇同,穢行彰著,須置重典,以正風化。」琛曰:「古人以刑人殺人爲戒者,慮有死非其罪也,然於乙宇同,罪惡甚重,雖置重典,未爲過也。」說經安潤孫曰:「臣聞於乙宇同之母,亦有醜行,其父朴允昌謂於乙宇同,非吾女,其淫行,自其母而然。」上曰:「於乙宇同,以宗室之妻,淫放無忌,至奸有服之親,其罪尤重。」

○司憲府掌令李仁錫來啓曰:「韓忠禮素稱狂妄,而拜掌樂院正,宋瑠年尙幼稚,而授豐儲倉奉事,請竝改差。」傳曰:「忠禮雖狂,猶不得爲掌樂院正乎?宋瑠則可換閑官。」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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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經筵。講訖,執義李德崇、正言尹碩輔啓曰:「,性本狂妄,前爲尙衣院正、敦寧府正,臺諫皆劾遞之,今爲掌樂院正,豈能堪任?請遞之。」上問左右,領事李克培曰:「臣未詳知忠禮之爲人,然觀其言語擧止,則似不甚狂妄也。」同知事李承召曰:「掌樂院所管,幾至千餘人,若實狂妄,則不足爲長官矣。」不聽。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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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國忌。

○仁粹王大妃誕日。

○平安道觀察使金嶠馳啓曰:「天使護送軍,還自遼東,本月初四日,東八站路上,遇野人遮截相戰,我卒四散,獨甲士崔義成、譯學許順等,脫來。」上召領中樞以上及兵曹議之。鄭昌孫、韓明澮、沈澮、洪應、盧思愼、李克培、柳輊、盧公弼、李仁忠議:「彼人等得利,則慮我躡後,當卽還窟穴,我軍分散者,亦必出來。但韓僴,以聖節使,在途賊耗可慮,令節度使沈瀚,抄例送軍一百名,前諭別加二百三十名,今又加二百七十名,幷六百,使助戰節制使二人,分將護送,如野人屯兵未散,臨機鈔擊爲便。」

○傳旨戶曹,黃海、平安兩道諸邑貢物,限年權減。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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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進表裏于仁粹王大妃殿。

○設耆英會于訓鍊院。命都承旨金季昌、左承旨蔡壽往赴,別命右承旨邊脩,齎宣醞以往。

○慶尙道尙州人生員孫俶,上書略曰:

臣生長草野,少好弓馬,不事《詩》、《書》,閑遊鄕里,及臣年壯,本州編爲正兵,從事於卒伍之間,蓋亦有年。以臣父次綿,世祖朝原從功臣,臣得屬忠贊衛,揆分實踰,然其介胄奔突之勤,正所不堪。歲己亥秋講武時,本官,以忠贊衛簽發以送,臣到聞慶縣,墜馬傷脚,不得運身,欲狀告于押領差使員,時押領員已過,行不能及焉。告于本縣,縣令親率醫生審視,遂給陳省。臣以妾子臺山代行,遂以臣爲闕,轉聞科罪,斷以杖百,充邊遠水軍。軍士而代身侍衛,以法則罪在不赦,於臣則情實曖昧。且臣之老母,浸浸死域,有子與女,皆婚嫁他鄕,遠在東西,獨有臣躬親菽水,以延朝夕之命。今忽遠充邊戍,地角天涯,音信杳邈,其存其沒,不得聞知,母子之情,爲如何哉?臣喪父之時,母在鄕里,父仕京師,而母遽有病,臣下鄕湯藥,未及上來,而父亦遘疾,不數日奄逝,終不聞永訣之語,嘗以是爲終身之痛。今病母在床,而又遠徙遐方,則正恐母病益深,母命亦促,而以痛父之恨,痛母矣。言之至此,不覺呼天。聖上以孝治國,憐臣母子之痛,特垂天恩。

傳曰:「情涉曖昧,其放還本邑。」

○司憲府啓:「慈山鄕吏金仲孫,本不免役,又無取才,而除成川敎授,至爲冒濫。請囚鞫。」從之。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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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平安道觀察使金嶠馳啓曰:「臣聞天使護送軍遇賊,親率精騎三百,馳至開州鳳凰山等處,賊已去矣,收散卒得三百二十人,多有死傷者,且有生存,而飢困不能行者,臣竝救療領來。」史臣曰:「許熙爲團練使,送使臣于遼東,回至半途,遇遼東官人云:『虜方充斥,姑留此,探候乃行。』熙飮酒大醉不聽,至中路遇變,走入山谷,其士卒死者過半,輜重散失,亦無算,邊將不以實聞。熙性貪墨,所至多有黷貨之誚,至是,不服敗績之罪,西北之民,聞之,莫不痛憤。」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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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經筵。講訖,司諫李世弼、掌令金潤宗,請遞掌樂院正韓忠禮,不聽。

○宗貞國特送助國次辭。其修答書契曰:

今承惠書,就審康勝,開慰。所獻禮物,謹啓收訖。將土宜正布五匹、綿布二匹及庚子年例賜糙米、黃豆幷二百碩,付回使,惟領留。就中,姦細之徒,作耗我邊鄙者,足下卽令追捕,仍遣使來報,可見作藩効順之誠,具由以啓,殿下深用嘉悅。特賜白苧布三匹、白緜布三匹、綿紬三匹、黑麻布三匹、虎皮一張,幷照納。餘冀保重,不宣。

○日本國肥前州小城千葉介源胤、上松浦鴨打源永、神田能登守源德、松浦志佐一岐太守源義、西海道肥後州八代太守敎信、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宗彦七貞秀,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下書于平安道觀察使金嶠曰:「今因卿啓,乃知護送軍遇賊奔敗。卿能領兵往救,予甚嘉之。其接戰之狀,彼我人死傷之數,詳錄馳啓。」

○御夕講。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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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受常參。上見右參贊玄碩圭在班,傳曰:「予見卿顔貌步趨,殊不似曩日之健,是前病,猶未殄也。其愼調保,病愈乃仕。」仍命賜藥餌。史臣曰:「碩圭險狡無比,而上不之知,眷遇至此。」

○御經筵。講訖,執義李德崇啓曰:「命臣往平安道,推刷護送軍被虜數,請竝鞫團練使許熙。」上曰:「許熙亦可鞫也。」領事盧思愼啓曰:「平安、黃海兩道驛站,以軍士相遞立役,因此日就彫敝,宜擇公賤富實者,授驛田,使之立役。」上曰:「然。」仍曰:「中朝若開刺楡寨之路,則我國使臣,必無遇賊之變。」思愼曰:「由刺楡寨,則遵海而南,經至海州衛。然遼東,乃巨鎭也,上國欲使外人,必由此而行,故前者再請,未得蒙準。今因賊變而請之,則庶或聽之矣。」獻納金成慶,請遞韓忠禮之職,不聽。知事徐居正啓曰:「執義李德崇,以納粟事,往平安道,然內地諸邑人民,孰肯逾越大嶺,納粟於江邊各鎭乎?」思愼曰:「各其附近官田稅,以次而轉,斯爲良策。」居正曰:「漢有納粟補官之法,後世有非之者。然此一時權宜之策,請令納粟,隨其多少,授四五品職,則外方富民之無職者,皆願爲之矣。」上曰:「此亦救時之策,當令該曹議啓。」

○聚弘文館員于仁政殿前,發策問曰:「邊圉不可不固,軍需不可不備。去年征建州衛,今年又有中朝使臣之行,平安道沿邊各鎭軍糧殆盡。今欲輸內地之穀,以補其乏,何以則陸運,而人馬不困,水漕而舟楫易通歟?其各條陳所蘊。」

○日本國薩州伊集院寓鎭隅州太守藤熙久、藝州海賊大將國重、對馬州越中守宗盛弘、佐須那代官石見守宗國吉、宗大膳國幸,遣人來獻土宜。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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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權任、正言尹碩輔,請遞韓忠禮職。上曰:「忠禮,以軍功,當授準職,雖爲此職,何有不可?」碩輔曰:「忠禮性本狂悖,前犯重罪,不可用也。」上曰:「人一犯罪,終身不用可乎?」任曰:「忠禮爲敦寧府,則可矣。」上問左右,領事韓明澮對曰:「臺諫言:『忠禮狂悖,不可用。』然物議,皆以臺諫所論,爲不公。程頤程顥、朱熹,猶且遭謗矣。」同知事李承召曰:「忠禮前爲尙衣院、敦寧府正,因臺諫所劾而遞,今亦可遞也。」碩輔曰:「臣於忠禮,無寸毫私讎。但因公論而敢言。今明澮,以忠禮,比擬程、朱,又以臺諫,爲不公,臣實未解。」上曰:「政丞之言,論其大槪,非實比程、朱也。」明澮又啓曰:「臣前往下三道,見農事,豐稔可食也。臣聞護送軍,爲野人所虜,是邊將措置失宜也。宜遣許琮巡邊,指授方略,賊虜獲利,必懷無厭之欲,如或作耗,宜乘機奮擊,以耀威武,不可示之刦弱。且奏請中朝,開刺楡寨之路,則乃我國無窮之利也。」承召曰:「西界之民,苦於徭役,皆亡入中國之境。平安道昔甚殷阜,有兵數十萬,今則蕭然。臣以爲:『刺楡寨近我,開路不可也。」』

○御晝講。

○御夕講。講訖,說經安潤孫啓曰:「人君之道,在乎明辨君子、小人而已。小人未言而唯唯,旣言而諾諾,逢迎爲悅,卒至誤國矣。」參贊官成俶曰:「小人未嘗無才,勿以才優,而進用之可也。宋之王安石,小人也,始以正大之言,中神宗之意,得售其術。後雖有排之者,而終不能回其迷誤。然則人主,雖不能人人而擇之,宰相,尤當擇任也。」上曰:「卿言良是。予觀《宋史》,小人執政,援引群邪,以爲臺諫,羅織無辜,斥逐正士,而人主旣信任之,故終不覺悟。予亦用人失道,任士洪、金彦辛,欲排玄碩圭,言頗正大,其始也,予何以知其奸也?」

○戶曹判書李鐵堅來啓曰:「今募民入粟拜爵,臣意以爲:『令朝士從實職,差等納粟何如?」』傳曰:「軍需未甚空竭,邊患未甚危急,而遽使朝士輸粟,未可也。」史臣曰:「鐵堅無學術,不知大體,故有是啓。」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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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鄭佸啓曰:「韓忠禮狂妄,不合掌樂院正,請遞之。」上問左右,領事沈澮對曰:「士論皆謂忠禮狂妄,且掌樂院所管人多,忠禮果不合矣。」上曰:「試可乃已。」佸曰:「忠禮自少狂妄,是豈可用之人乎?且正長官也,一司之事,無不總治。掌樂院,則非忠禮所堪任,若爲敦寧府,則可也。」上曰:「當移授敦寧府正。」佸又啓曰:「平安道軍需,不至罄竭,請停納粟補官之令。」上曰:「徐判書言之,故欲試之,然當商量處之。」

○司憲府監察徐彭召上疏。略曰:

用人,爲國之大權也。用人得其道,則治,不得其道,則亂。殿下宵旰圖治,勤於求賢,勞於得人,猶慮任人之未盡其方,用賢而或遺其才,求賢之敎,十居其九。近來特降明命,武士之有才能者,特表而用之,或任六曹之職,或置喉舌之地。我國家列聖相傳,未嘗用武士,以掌國政,間或有一二焉,必功業,著于國家,聲名,冠乎一時者,惟崔閏德其人也。今乃變先王之制,擢用武士,入政院者三人,居六曹者過半。夫政院,殿下之喉舌,六曹,殿下之股肱也,而殿下薦拔武士,以授國政,朝取一人焉,暮取一人焉,臣恐不出數年,在庭之臣,皆武士,而武人專權之漸,兆於此矣。國家制爲文班、武班,爵位同,祿秩亦同,文臣、武臣,各有其職。臣愚以謂:『用之於武班,高其官,厚其祿,以待之足矣,何必授以國政,以開專權之端乎?』以殿下之英明,群臣之忠良,明良相遇,上下輯睦,當此之時,雖用武臣,似若無患矣,後世儻有好武之君出,而遵殿下之法,盛用武士,不擇賢否,寵之殊等,授之專權,則黨與根據,專擅朝廷,其患大矣。又或有不好武之主出,而惡武臣掌柄,欲收其權,則怨望亦起,而變生不測矣。且臣聞道不同,不相爲謀。文臣、武士,志氣不同,趨向亦異,相與共處,恐生猜忌,各自樹黨,相傾相奪也。且先王之用人也,雖有循資之法,若有高才異能者,不拘資格,而超遷之,今則不然,雖有高才異能者,拘於資格,雖累歲不遷。是以古之用人也,賢愚殊途,今之用人也,賢愚同途。武士則不然,春秋試其才藝,居一等,皆授一級,一歲累遷其秩,自殿下卽位以來,十餘年于玆矣,武臣之驟進高位者,非一二,而或至于二品者,臣恐武士日益貴重矣。臣於前日輪對,以發其端,今畢其說,伏惟聖慈,疏奏。

傳曰:「文武一體,不可偏廢,而彭召,欲不用武士,甚不可也。其召彭召,予將問而罪之。」

○右承旨邊脩、同副承旨李拱等啓曰:「彭召疏,有武臣入政院之語,蓋指臣等而言,請辭職。」李淑琦、李德良、李從生、成貴達等來啓曰:「臣等以武臣,不敢安心在職,請避嫌。」上皆不許。德良等,在賓廳,怒形於色曰:「彭召何人,吾欲必見其面,詆罵不已。時議政洪應在座,徐曰:」武臣聞此言,當曰:『監察言是也。吾輩無能,皆受重職,心實未安。』云爾則可矣,何詬怒如是?「德良等乃止。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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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經筵。講訖,侍讀官李命崇啓曰:「徐彭召之疏,雖有過中之辭,今方求言,而得罪,則臣恐以言爲諱也。」上曰:「所謂過中云者,在所可言,而言辭差誤,豈此之謂也?若岐文武爲二,則是文自文、武自武,而國非其國矣。」大司諫鄭佸啓曰:「今當求言之日,若不寬容,則恐言路塞矣。」上曰:「文士非盡賢智,武士非必愚不肖也。用人豈拘於文武哉?今彭召有賢愚同途之言,予將問之,然後處之。」

○河陽縣監成守謙辭,上引見問曰:「出身何地?」對曰:「武科也。」問何以治民,對曰:「不過七事而已。且臣平生,以不欺君上爲心。」上曰:「立心如此,則庶乎可矣。然興一利,民受其賜,作一弊,民受其害,往愼乃職。」

○御晝講。

○召徐彭召傳曰:「文武竝用,帝王長久之道,不可偏廢,汝今岐而爲二乎?且疏內有云:『古之用人也,賢愚殊途,今之用人也,賢愚同途。』此必有所指而言也。其悉言之。」彭召曰:「臣非指某爲賢、某爲愚也。大抵觀今之用人,必循資格,故雖高才異能者,累歲猶滯,雖殘劣昏庸者,苟延歲月,馴致高位,此所謂賢愚同途也。」傳曰:「汝由科擧,而進官至監察?汝欲致君澤民乎?其欲求官榮進乎?如欲求官,則予當官之。」彭召對曰:「如臣竪儒也,何知大體?但陳所懷耳。」傳曰:「其退待罪。」仍召領敦寧以上、政府、六曹、都摠府,傳曰:「文武一體,一於文,則無以外攘,一於武,則無以內修,故予自卽位以來,迭用文武,今者彭召,欲不用武士,予欲加罪。」僉啓曰:「彭召言雖失中,今方下書求言,不可以言罪之也。」傳曰:「從卿等之言,特優容焉。」

○御夕講。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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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經筵。講訖,右副承旨李吉甫,將納粟補官便否議以啓。鄭昌孫、韓明澮、尹士昕、金國光、尹弼商、洪應、盧思愼、李克培議:「賣官鬻爵,乃衰世之事,今建州小醜,一犯邊徼,遽行賣官之策,可乎?平安道沿邊各官,送綿布貿穀,又輸田稅軍需,不甚窘乏,賣官之策,斷不可行也。」沈澮議:「平安道沿邊各官,道路險阻,輸穀爲難,請試納粟之策。」上從昌孫等議。史臣曰:「納粟補官,衰世之事,徐居正識義理者,而建白如是。不學無術如澮也,何責焉。」

○御晝講。

○正朝使孫舜孝、副使李秉正來啓曰:「赴京時,護送軍數,請依聖節使韓僴之例。」令下書于平安道觀察使金嶠、節度使沈瀚曰:「今正朝使之去,須令預探聲息,有事則護送軍,依聖節使例抄給,無事則其抄三百名,令助戰節制使一員領去。」

○御夕講。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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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將觀獵于西郊,因雨御慕華館門,觀獵狐,遂幸于豐川尉任光載家,賜酒樂于扈駕宗宰。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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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日本國筑前州宗像郡知守氏鄕、一岐州守護代官眞弓兵部少輔源武、上松浦鹽津留觀音寺看主宗殊、安藝小早川美作守平持平,遣人來獻土宜。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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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御仁政殿,行養老宴,月山大君婷、齊安大君琄、德源君曙、昌原君晟、烏山君澍、誼成君寀、寶城君㝓、銀川君穳、蛇山君灝、永川君定、王山君躋、定陽君淳、八溪君淨、儀賓洪常、任光載、承賓姜子順、領議政鄭昌孫、上黨府院君韓明澮、靑松府院君沈澮、坡川府院君尹士昕、光山府院君金國光、左議政尹弼商、右議政洪應、領敦寧盧思愼、領中樞李克培、左贊成韓繼禧、右贊成姜希孟、吏曹判書徐居正、左參贊權瑊、知中樞成任、廣川君李克增、戶曹判書李鐵堅、禮曹判書李承召、判漢城府尹李芮、兵曹判書柳輊、刑曹判書孫舜孝、禮曹參判金順命、兵曹參判尹壕、吏曹參判李秉正及承旨等入侍。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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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都承旨金季昌、左承旨蔡壽、右副承旨李吉甫、同副承旨李拱等,入啓事。

○御晝講。

○御夕講。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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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置酒于宣政殿,引見平安道巡察使許琮慰之,月山大君婷、領議政鄭昌孫坡川府院君尹士昕、右議政洪應、領敦寧府事盧思愼、領中樞府事李克培、吏曹判書徐居正、禮曹判書李承召、兵曹判書柳輊入侍。命琮進爵,琮啓曰:「邊圉當固守,不可輕動。然有可乘之勢,則將何以處之。」上曰:「兵難遙度,不可從中以制,在卿臨時處置耳。」琮曰:「誠如上敎。兵家勝敗,不可逆料。今八站賊變,在我受辱不淺。如遇賊,臣欲奮擊,以雪前恥。」昌孫曰:「可戰而不戰,不可戰而戰,皆不可。」上曰:「勢若可戰,不可示弱以失機。」琮曰:「平安之兵,大槪一萬八千餘矣,每赴京,皆依韓僴例,率七百餘兵,則弊不可勝言,宜振聲威,以絶賊變。且本道軍,雖號騎兵,無馬多者,請擇黃海道兵精銳者,竝令赴防。」李克培曰:「琮之言非也。假令斬馘獻俘,徒取快於一時,彼人種落,可盡誅乎?」上曰:「今送陽川,非欲戰也,只嚴邊備耳。黃海之兵,待變入送,未晩也。」又命琮進爵賜衣及弓矢。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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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下書平安道觀察使金嶠、節度使沈瀚曰:「今遣巡察使許琮,道內軍務,令與卿措置,卿聽許琮節度。」又下書平安道助戰節度使辛柱、金繼貞、王宗信、徐超、金世勣、權愼、薛順祖、嚴貴孫等曰:「今遣巡察使許琮,道內軍勢,悉令措置,卿等聽琮節度。」

○傳旨司僕寺,賜月山大君婷馬一匹。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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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國忌。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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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經筵。講訖,獻納金成慶啓曰:「平安道困敝,請減巡察使軍官之數。」上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時未氷合,彼人無由犯境,軍官今姑減數。本道軍儲幾乏,無事而群聚空食,不可。」上曰:「然則軍官宜減半,待氷合,而遣之。」

○日本國薩州伊集院寓鎭隅州太守藤熙久、肥前州田平寓鎭彈正少弼弘、對馬州越中守宗盛弘,遣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掌令李仁錫,請改洛山寺奴婢永傳之旨,不聽。

○平安道巡察使許琮辭。賜敎書曰:

《周禮》命卿司馬,掌國中征討之事,漢制遣帥將軍,顓閫外節制之權。苟非名厭疆陲之賢,疇克望協師虞之吉?惟卿智謀精深,器宇宏偉,讀書萬卷,素自秘黃石之心機,彎弓六鈞,未嘗露顔高之手段。恂恂君子之槪,烈烈丈夫之風。拔自下僚,早際兩朝之遇,拜爲上將,永無一軍之驚。威聲播於外夷,名實流於敵國。肆予纉御,屬在倚毗,深惟注意之勤,久委推轂之寄。帷幄決勝,千里運籌,有賴於子房,文武爲憲,萬邦受祉,孰先於吉甫?顧北虜與我國,而接壤,自前年助王師,而構嫌,彼安知敵愾之宜?惟妄執復讎之計,殺擄我人畜,侵軼我邊陲,惟兇狂豕突之無厭,而覬覦鼠竊之可慮。盍遣丈人,以致無咎?肆以卿,爲平安道巡察使,將士之用命不用命,任卿處斷。卿其賦詩而談笑,庶幾效周亞夫之臥營;虜先褫魄而逃遁,必咸懼范老子之在陣。三軍進止,非君所知,一國安危,惟將之係。於戲,親喪固所自盡,禮旣畢乎衰麻;君言不宿於家,義可從乎金革。蹈夷險而一致,服忠孝而兩全。

○司憲府據傳旨,鞫使臣族親及通事等,使臣處請托之事,啓曰:「族親鄭孝智超十資,鄭羣生超十三資,鄭孝孫超十四資,又受奴婢各一口,鄭允智超十三資,金廉超十二資,朴金生超十六資,又受家舍一坐,金生、金允亨受一資,鄭孝恭超九資,又受婢一口及麥田,自己妻子免役。姜繼叔受奴婢二口,意其數少,托言無家有病,更請揀擇加給,又請京畿品好田地。通事金恥之、吳繼門,爲頭目通事,指示戶曹,掛榜之處,事證明白,而不服,請刑訊。」上命只照律姜繼叔、鄭孝恭之罪以啓。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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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國忌。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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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御經筵。講訖,大司憲鄭佸啓曰:「今鞫使臣族親,而特命姜繼叔、鄭孝恭,以時推照律,子弟等,自占官爵,至授十六資,雖有斬敵之功,何以加此?請窮推抵罪。」上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鄭同云:『明年復來。』其族親,不可重罪之也。」同知事李承召曰:「彼若聞之,不論罪之高下,必發怒。」司諫李世弼曰:「專釋不治,則無以戒後。」上不聽。佸又啓曰:「今許琮,適以巡察使,往平安道,若久住江邊,則南道諸邑,遞相供饋,其弊不貲。其帶去軍官,請皆散料。」上曰:「如此則深恐士氣不振。」仍問左右,昌孫對曰:「此道疲弊莫甚,雖散料可也。」承召曰:「軍官僅得糲飯而食之,今又如此,則恐士卒解體矣。」上曰:「當令監司,隨宜措置,以除其弊。」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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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經筵。講訖,持平權任啓曰:「使臣族親加資,至十五六資者有之,今縱不加罪,請還奪其資,以杜冒濫之弊。」正言劉瓚啓曰:「加資,則不可還奪。但今西征軍士,有功而未受職者多矣,宜奪此人等祿職以授之。」上曰:「鄭同等,皆小人也,不可以君子待之。族親之職,果濫矣,然旣與之,而復奪不可。」

○上,御宣政殿,承旨金季昌、李吉甫入啓事。

○御晝講。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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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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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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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未,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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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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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御經筵。

○下廢妃尹氏玉冊、誥命、敎命于尙衣院

○命承旨蔡壽等及弘文館史官、注書,擇可射者,分耦射侯,賜勝耦右副承旨李吉甫等弓一張。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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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受常參。

○御經筵。

○倭僉知平松而羅、灑文家繼等,來獻土宜。

○命召府院君、議政府、六曹、臺諫等,傳曰:「予不謹擇配,宮闈失德,悔之無及。淑儀尹氏,雅有淑德,可正坤位。卿等其知之。」僉啓曰:「今國母已定,禮當陳賀。」遂班立迎英門外。傳曰:「勿賀。」禮曹啓曰:「百官及八道,當賀於冊封之日,今則二品以上,姑以時服稱賀矣。」命賜酒樂饋之。

○傳旨議政府曰:「王妃,一國之母,其位不可久曠。淑儀尹氏,賢德夙著,允合壼儀。上承懿旨,正位中宮。其曉諭中外。」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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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受朝參。

御經筵。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護軍井可文助藤原職家,遣人來獻土宜。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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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觀獵于衍禧宮北嶺。

○傳于承政院曰:「舊例,王妃玉冊函,飾以絲金過侈,依大王大妃封崇例,勿飾絲金,務從儉素。」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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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日本國上松浦那久野守賴永、肥前州松浦志佐一岐太守源義、幡摩州日向太守盛久、關西路肥後州守菊池藤原爲幸、肥、筑通守重朝、對馬州太守宗貞國、井可文助藤原職家,遣人來獻土宜。

○上,御宣政殿。左承旨蔡壽入啓事。

○下書兼司憲府執義李德崇曰:「三登人吏來訴云:『革江東縣,而移三登人吏于江東縣治,兩邑之民,皆受病,請復設江東,其民吏,各還舊治。』爾其親審便否以啓。」德崇因事,曾往本道,故有是命。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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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御後苑,觀宗親射。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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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觀獵于城南。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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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承文院判校李淑瑊,將提調意來啓曰:「今正朝使之行,將奏鄭同護送軍被擄事,且命添載伺便入攻之語,臣等以謂『夷狄相攻,中國之利,朝廷必許之。』近來平安道疲弊殊甚,若興兵入征,則必經由是道,何以能支?」傳曰:「雖天朝許之,如無可攻之勢,則不必入征。」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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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御經筵。講訖,領事尹弼商啓曰:「今奏請伺便入攻建州,臣意以爲不可。」上曰:「野人屢犯我境,殺掠人口,不可示弱。兵事當觀勢進退,今日奏請而後,若勢難,則雖不入攻,何傷焉?」弼商又啓曰:「許熙之罪,不可輕論。野人,方與我構釁,邊警不絶,熙不自嚴備,遇賊先自舍馬,狼狽至此,熙之罪重矣。熙若部分軍士,指揮進退,以爲抗敵之狀,則賊亦畏懼,不敢犯矣。」上曰:「已令鞫之。」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來啓曰:「趙得琳母朴氏上言云:『得琳妻尹氏,心行不正。』是則得琳,將欲改娶,巧構妻惡,假母上言也。得琳平日,待尹氏甚薄,今方在喪,而有棄舊圖新之念,其爲不人可知。且尹氏,非佸之族,而得琳之母以謂:『佸與尹氏,通家切族,聽理不公。』臣請避嫌。」傳曰:「畢推,則事有所歸,卿其勿避。」史臣曰:「得琳,本大王大妃父尹璠家隷,尹氏,璠之近族,而爲得琳妻,今又見棄,人皆憤之。得琳貪冒,多占人土田,累爲有司所劾。」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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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進宴于三殿。

○命月山大君、府院君、議政府、六曹、判書、六承旨、入直諸將及年七十以上宰樞,分耦射侯于後苑。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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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日本國肥前州松浦志佐一岐太守源義、上松浦波多島源納、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國分寺住持僧崇睦,遣人來獻土宜。

○刑曹判書孫舜孝來啓曰:「臣今以正朝使赴京。前日赴京者,皆畏野人,如鼠竄伏,以堂堂大國之使,如此卑弱,可乎?臣實痛憤。請抄發下三道兵約三千餘騎,遇野人盡捕之,着以大枷,刑用圓杖,以示國威,則永無草竊之患矣。」傳曰:「判書之言,未免儒酸。政院多飮之酒,俾無儒毒。」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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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正言尹碩輔啓曰:「凡新授別坐,吏曹不報臺諫,故雖或有痕咎,而濫授者,臺諫不得檢劾。《大典》,三品以下之職,皆報臺諫。別坐雖無祿官,敍于東班者,由此而進,請令幷報臺諫。」上問左右,領事韓明澮對曰:「別坐,不可例視東班,而報臺諫也。」上曰:「雖不報臺諫,其不得知之乎?」碩輔曰:「吏曹若不報,則何由知之?」

○御晝講。

○御夕講。講訖,都承旨金季昌啓曰:「聞太監汪直,欲攻建州衛,領兵二萬,已發帝都。若徵兵於我,則不可不備。」上曰:「然。今野人,如聞汪直入征,將自救不暇,必不爲我患,且平安道疲敝,欲減軍官。」季昌對曰:「允當。然備邊之策,不可不深慮也。」

○上出畫屛十二幅,命抄文臣能詩者十二人,令各製七言一篇而進。第一幅,《楊妃倚欄圖》,洪應詩曰:「曾聞傾國侍君王,對笑相看合斷腸。拂檻春風催淑氣,凭欄嬌態媚新粧。繊歌獨徹金宮邃,艶舞長隨寶輦忙。樂極由來悲亦至,畫圖披處恨明皇。」第二幅,《后妃采卷耳圖》,盧思愼詩曰:「思君無意擷春芳,抛却欹筐棄道傍。疲馬未堪登嵽嵲,愁懷只可付罍觴。元知情性從來正,能使悲懽不失常。須信周家年八百,陰功靡不助延長。」第三幅,《娥皇》、《女英圖》,姜希孟詩曰:「北渚雲深湘水波,蒼梧無處覓重華。九疑一望渾相似,二女同來可奈何。竹上淚痕終不滅,胸中節義竟難磨。英靈萬古應長在,寶瑟聲高閃暮鴉。」第四幅,《蔡邕聞琴圖》,徐居正詩曰:「峨洋絃斷世無琴,爨下焦桐妙可尋。同里相邀曾有意,造門而返是何心?眼前微物能成感,指下新聲自不禁。飜笑中郞曾錯認,相看一笑擬知音。」第五幅,《周公東征圖》,成任詩曰:「流言當日縱囂訛,赤舃其如几几何?珪璧忠誠神自格,風雷感應理無差。暫想斨斧匡王國,敢使鴟鴞毁我家?四國人人歌九罭,袞衣隨處喜經過。」第六幅,《醉宴圖》,李承召詩曰:「垂柳陰陰蔽綺筵,相看盡是飮中仙。靑蛾狎坐顔如玉,綠蟻盈樽酒似泉。黃栗留鳴春浩浩,琵琶聲急舞蹁蹁。三風自古須相戒,對此令人意惘然。」第七幅,《隋煬帝遇陳後主圖》,李芮詩曰:「荒亡何代是隋、陳?往事悠悠一笑新。花落後庭玉樹晩,舟橫汴水錦帆春。臺前怳如魂夢,畫裏依稀孰主賓?萬古分明殷鑑在,九重淸燕願留神。」第八幅,《召伯甘棠圖》,李坡詩曰:「耕田鑿井俗熙熙,南國于今得國醫。萬里頌聲歌勿伐,一天和氣自無私。仁風緬想人千古,惠化誰誇麥兩岐。赤子呱呱呼父母,深仁融給入民肌。」第九幅,《匏巴鼓瑟圖》,金季昌詩曰:「巖下川流漲漪,幽人抱瑟弄絃徽。聲音解使群魚樂,物我應從一理歸。祗是學之猶未盡,休言聽者本來稀。至今紡紼飄如響,回首靑山月欲輝。」第十幅,《曾點鼓瑟圖》,魚世謙詩曰:「諸弟從容侍坐遲,杏壇春色透花枝。太山標逈眞堪仰,沂水風生可詠歸。絃上天機隨手動,箇中胸次有誰知?欲尋天地同流處,須記鏗然舍瑟時。」第十一幅,《雪中迎客圖》,權健詩曰:「瓊樓一夜糝瑤塵,瓦縫糢糊東作鱗。削筍遙岑渾似玉,粘花老樹欲藏春。盈門冠蓋皆佳客,掃雪逢迎有主人。不數灞橋驢子上,只將詩思惱精神。」第十二幅,《韓愈謫潮州圖》,金訢詩曰:「千里長亭復短亭。藍關暮雪少人行。一封已分投炎瘴,萬死惟應報聖明。山斗聲名留汗竹。鴻毛身世任漂萍。至今尙有回天力,莫遣君王取次評。」上又命洪應書之,賜衣一領。

○司憲府啓:「前察訪黃濟,以朝士,貪盲人申連財物,欲以其女爲妾,詐爲婚書,誑誘婚娶,用心奸貪,不可不懲。其母敬愼翁主,爲濟成婚書,亦不爲無罪。請令宗簿寺鞫之。」從之。命以申連女爲妻,離異郭遇女。

○義禁府啓:「金繼貞奴自平,橫逆本主罪,律該絞不待時。」命減死,決杖一百,全家定屬平安道官奴婢。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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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遣知中樞府事孫舜孝、吏曹參判李秉正,奉表及奏本,如京賀正。上,率百官,拜表如儀。其奏本曰:

謹奏爲被搶人畜事。議政府狀啓,據平安道觀察使金嶠呈:「欽差內官鄭同等回去時,分卑職蒙差,於成化十六年八月十九日,管領人馬供頓物件,往遼東回還,本年九月初四日晩夕,行至東八站開州地面,下卸歇馬間,忽有建州衛野人,約二千餘騎,突至邀截。卑職劃卽相戰,因賊衆我寡,且緣夜深,人馬潰散,除登山躱脫外,人三十餘名,馬二百三十餘匹,幷駄載物件,俱被搶奪去訖,呈乞照詳。」得此狀啓,臣據此參詳,本國於成化三年、成化十五年,節次欽奉勅諭,入攻建州衛以後,此賊等,常懷憤怨,謀欲報復,目今嘯聚黨類,伺隙竊發,邀搶人畜,恣行兇獷。伏望勅諭本賊,刷還所搶人畜,臣欲要著令邊將,伺便入攻。爲此謹具奏聞。

○差通事崔有江,管押被擄逃來唐人崔古達兒等四名,解付遼東。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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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風雷雹。

○傳旨議政府曰:「今當十月,陰陽乖戾,雷電失時,實予否德所致。敢不戒愼恐懼?惟爾政府,職在調燮,各警乃心,以匡予不逮。」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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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經筵。講訖,掌令李仁錫啓曰:「前察訪黃濟,初以盲人申連之女爲妾,後娶郭遇女爲妻,今以連女爲妻,其於大體何?」上顧問左右,領事尹士昕對曰:「憲府所啓是。黃濟,駙馬懷川君之子,太宗之孫。豈可以申連之女,爲嫡乎?」仁錫曰:「召問隣人,皆曰:『黃濟成婚時,不着吉服。』」上曰:「濟於連家,有婚書,其不爲成禮乎?司憲府,當執其法耳。」

○議政府領議政鄭昌孫等來啓曰:「今當冬月,雷出非時,是臣等不能調燮所致。豈上德,有未至歟?臣等請解職。」不許。

○御晝講。

○永安道觀察使李克墩,據高原郡人裵克仁等上言啓:「本郡在於一隅,四境居民,以詞訟徭賦,赴官者,道路遠近不同,且與通達驛,相距二十餘里,常支待使客於此驛,祁寒暑雨,負戴往來,其弊不貲。甫冲里,與通達驛,只隔一里,地勢平衍,且爲一邑中央,道路適均,宜從民願。」移郡于此地事,下吏曹。吏曹請依所啓,從之。

○御夕講。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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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受常參視事。同副承旨李拱,將義禁府三覆於乙宇同罪案,啓曰:「於乙宇同,前爲泰江守仝妻時,奸守山守驥等罪,比《大明律》背夫在逃,因而改嫁,絞不待時。」上問左右,領議政鄭昌孫對曰:「笞杖之罪,或可比律論斷,至於死刑,安可比律也?太宗朝,有如此淫奔者,或置極刑,然此特律外之刑,豈可爲後世法乎?今於乙宇同之罪,雖不容誅,人主以好生爲德,不可律外用刑也。」都承旨金季昌曰:「於乙宇同,非他淫奔者比也。以宗室妻,奸宗室近親,且知巨非,曾爲婢夫,而又奸之,宜置極刑。」禮曹參判金順命、漢城府左尹李克基曰:「人主用刑,當用正律,不可比律而殺之。」上曰:「今風俗不美,女多淫恣。若不痛繩以法,則人無所懲,風俗何由正乎?古云:『怙終賊刑。』於乙宇同,恣行如此,不置重典而何?」昌孫曰:「覆奏所以爲囚求生也,不宜以一時之怒,輕用律外重典。且風俗,豈以刑罰遽變乎?」上曰:「刑罰所以弼敎,若不能變俗,則治國,何必用刑?於乙宇同,淫行如此,今不痛懲,則前朝季世淫亂之風,恐從此興矣。」季昌卽曰:「刑罰,世輕世重。於乙宇同,淫亂如此,宜置重典。」上曰:「然。」史臣曰:「季昌揣知上意,務爲迎合。所謂世輕世重者,律外之刑云乎哉?敢誣引,勸用重典,時議非之。」

○御經筵。

○日本國肥前州平戶寓鎭肥州太守源豐久、西海道對馬州關處守秦盛幸、幡摩州日向太守盛久、筑前、對馬二州守護代官宗三郞茂家,遣人來獻土宜。

○兵曹啓:「片箭,禦敵長技,而專不鍊習,今試甲士三百餘人,一中者二十八人,二中者纔二人。請片箭中者,加給十分,貫者,倍給二十分,以爲勸勵之方。」從之。

○絞於乙宇同。於乙宇同,乃承文院知事朴允昌之女也,初嫁泰江守仝,行頗不謹。仝嘗邀銀匠于家,做銀器,於乙宇同見而悅之,假爲女僕,出與相語,意欲私之。仝知而卽出之,於乙宇同,還母家,獨坐悲歎,有女奴慰之曰:「人生幾何,傷歎乃爾?吳從年者,曾爲憲府都吏,容貌姣好,遠勝泰江守,族系亦不賤,可作配匹。主若欲之,當爲主致之。」於乙宇同頷之。一日,女邀從年而至,於乙宇同迎入與奸。又嘗以微服,過方山守瀾家前,瀾邀入奸焉,情好甚篤,請瀾刻名於己臂涅之。又端午日,靚粧出游,翫鞦韆戲于城西,守山守驥,見而悅之,問其女奴曰:「誰家女也?」女奴答曰:「內禁衛妾也。」遂邀致南陽京邸通焉。典醫監生徒朴强昌,因賣奴,到於乙宇同家,請面議奴直,於乙宇同,出見强昌挑之,迎入奸焉,於乙宇同,最愛之,又涅名於臂。又有李謹之者,聞於乙宇同喜淫,欲奸之,直造其門,假稱方山守伻人,於乙宇同,出見謹之,輒持奸焉。內禁衛具詮,與於乙宇同,隔墻而居,一日見於乙宇同在家園,遂踰墻,相持入翼室奸之。生員李承彦,嘗立家前,見於乙宇同步過,問於女奴曰:「無乃選上新妓?」女奴曰:「然。」承彦尾行,且挑且語,至其家,入寢房,見琵琶,取而彈之。於乙宇同問姓名,答曰:「李生員也,曰長安李生員,不知其幾,何以知姓名?」答曰:「春陽君女壻李生員,誰不知之?」遂與同宿。學錄洪璨,初登第遊街,過方山守家,於乙宇同窺見,有欲奸之意,其後遇諸途,以袖微拂其面,璨遂至其家奸之。書吏甘義享,路遇於乙宇同,挑弄隨行,至家奸焉,於乙宇同愛之,亦涅名於背。密城君奴知巨非居隣,欲乘隙奸之,一日曉,見於乙宇同早出,刦之曰:「婦人何乘夜而出?我將大唱,使隣里皆知,則大獄將起。」於乙宇同恐怖,遂招入于內奸之。時方山守瀾,在獄中,謂於乙宇同曰:「昔甘同,以多奸夫,不坐重罪,汝亦無隱所私,多所逮引,則可免重罪矣。」以此,於乙宇同,多列奸夫,瀾又引魚有沼、盧公弼、金世勣、金偁、金暉、鄭叔墀,皆無左驗得免。瀾供云:「有沼嘗避寓於乙宇同隣家,潛遣人,邀致其家,奸於祠堂,期以後會,贈玉環爲信。金暉遇於乙宇同社稷洞,借路傍人家通焉。」人頗疑於乙宇同之母鄭氏,亦有淫行,嘗曰:「人誰無情欲?吾女之惑男,特已甚耳。」

○命十二日射侯不勝者,設宴于訓鍊院,賜酒樂,又命承旨,分運往參。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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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李世弼啓曰:「《大典》之法,新授三品以下官,具來歷,移文臺諫,使之糾覈,請無祿官新授者,竝令移文糾覈。」上問左右,領事盧思愼曰:「別坐報省,乃祖宗朝舊法,今可行也。」上曰:「然。」

○御晝講。侍讀官李昌臣啓曰:「前者承命,質正漢語於頭目戴敬,敬見《老乞大》、《朴通事》曰:『此乃元朝時語也,與今華語頓異,多有未解處。』卽以時語改數節,皆可解讀。請令能漢語者,盡改之。曩者領中樞李邊,與高靈府院君申叔舟,以華語作爲一書,名曰《訓世評話》,其元本,在承文院。」上曰:「其速刊行,且選其能漢語者,刪改《老乞大》、《朴通事》。」

○右議政洪應上書曰:

臣本譾材,叨荷聖主簡擢之恩,特置政府,今災異疊見,疑懼益深。豈非如臣孱劣,濫據其位,而致之耶?在昔漢之時,有災變,則輒罷丞相,以應天變,誠以丞相,者理陰陽,調元氣,而不得其職,則顯黜之宜矣。且臣之可罷,非一二焉。素患風疾,手足浮腫,又得喘滿之病,經旬伏枕,仕日常少,一也。無嘉謀嘉猷,而旅進旅退,曠廢厥職,二也。前任吏曹判書,注擬之失,被憲府所覈,物論非之,三也。反覆思之,今之致異,非臣而何?伏望亟罷臣職,用答天譴。

不允。

○御夕講。

○以李芮爲資憲刑曹判書,鄭蘭宗資憲漢城府判尹,洪貴達嘉善刑曹參判。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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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領事李克培、知事姜希孟啓曰:「《資治通鑑》,史家之根本,《性理大全》,理學之淵源,此二書,不可不講也。然《性理大全》,有《皇極經世書》、《律呂新書》,其奧義微旨,非人人所能解也,請擇弘文館員之英敏者,預習進講。」上曰:「然。」持平權任、正言劉瓚,請改金永錘職,上曰:「雖未經年,同時被罪李封,已見敍,何爲不可?」對曰:「李封,堂上官也,不拘經年之法。」上曰:「觀罪之輕重,而處之,不可徒泥於法也。」上問左右曰:「兀狄哈都可車,去戊子年,入寇永安道穩城,擄良女山德爲妻,今而來朝,何以處之?」克培對曰:「令義禁府,多用羅匠,嚴威拿致囚鞫,使之知懼,然後特赦之,諭酋長,則恩出望外,野人皆服威德矣。」上曰:「然。」

○傳旨義禁府曰:「今來朝兀狄哈都可車,在戊子年,作耗永安道穩城,擄去良女山德,爲妻生子,及邊將,令其父,尋率來,不卽付還,其鞫以啓。」仍命領中樞府事李克培、同副承旨李拱,往義禁府鞫之。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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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李仁錫、正言尹碩輔,請改金永錘職,上曰:「永錘,因其母上言,特命敍之。」碩輔曰:「當改經年之法,然後可敍也。」上曰:「其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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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受常參。

○御經筵。

○日本國日向、大隅、薩摩三州太守立久、幡摩州日向太守盛久、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守護代官宗助六盛俊,遣人來獻土宜。

○命六承旨及注書、弘文館員射侯。傳曰:「文臣承旨、武臣承旨、注書,與弘文館員,分三耦居首者,皆賜襦衣。」文臣承旨李吉甫、武臣承旨邊修、注書金壽重居首,皆賜襦衣一領,又賜勝耦弓各一張。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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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鄭佸、大司諫金碏啓曰:「臨陂縣令吉仁種,濫刑殺人,而只命罷職,請依《大典》罪之。」上曰:「聞一縣之民,皆便其政,而衙前,惡其剛果,謀欲去之,以陷於此。然濫刑之罪,不可專釋,故只罷職耳。」佸等更啓,不聽。

○刑曹三覆啓:「富寧囚良人朴石金,棄親背國,彼土逃歸罪,律該斬不待時,妻子女,給付功臣家爲奴,財産入官,父母、祖、孫、兄弟,皆流二千里。」從之。

○司憲府啓:「趙得琳,本是賤隷,濫蒙爵賞,結婚世族,上恩已過。乃於父喪,思念改娶,以妻尹氏,不順婦道,假托其母,歸罪發狀,殘忍薄惡,莫此爲甚。請追身推鞫。」命勿推鞫,從其母願,離異。

○御晝講。

○御夕講。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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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御宣政殿。承旨蔡壽、李拱入啓事。蔡壽啓曰:「聞汪直,領兵東征,若爾,則必請兵於我矣。前年乘虜無備,幸得捷獲,鄭同因此而來,欽賜雖多,受弊不貲。在世宗朝,中朝請兵,辭以我國年凶,而且四面受敵,遂不從之。臣意,今雖請兵,不可從也。」上曰:「冬夏不興師,前年之擧,固非萬全。今雖請兵,其可從乎?」

○御晝講。

○御夕講。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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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受朝參。

○御經筵。

○司憲府啓:「同知中樞府事姜繼叔、副司正鄭孝智、鄭允禮、鄭智行、司猛鄭孝恭、鄭羣生、鄭孝孫、副司勇金允亨、修義副尉金廉,因緣天使,求請官職、田民、家舍及妻子爲良罪,律該斬待時,妻子流二千里安置。」命皆勿論。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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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李世弼、掌令金潤宗啓曰:「今鞫天使族親,而不加其罪,何所懲乎?」上曰:「予非畏鄭同等也。其來也,曲從其請,而及其還也,歸罪於族親,可乎?鄭同等,聞族親被罪,則必含憤,誣毁我國於皇帝矣。」世弼等:「雖不盡罪之,姜繼叔、鄭孝恭等,其尤甚者,不可不懲也。」潤宗又啓曰:「趙得琳父喪三年,黜其妻尹氏,欲改娶,請治罪。」上曰:「夫爲妻綱,得琳雖本微賤,尹氏至罵以奴,已失妻道,又不順其母,尹氏之見黜,固其宜也。得琳何罪?」潤宗曰:「得琳,以年老無子,聲罪尹氏棄之,是得琳,有改娶之心矣。」上問左右,領事盧思憤對曰:「得琳,以母命黜妻,不可謂喪未終,而圖婚也。」同知事李承召曰:「安有得琳不知,而其母請黜乎?原其情,則已有改娶之心。誅其意可也。」上曰:「無子與不順父母,於法所當去也。」

○御晝講。講訖,侍讀官李昌臣啓曰:「詞章,雖若不關於治國,中朝使臣,如張寧、祈順輩出來,則必與唱和,詞章不可視爲餘事,而不習之也。杜詩,詩家之祖,前司成柳允謙,傳受其父方善,頗精熟,請令年少文臣受業。」上曰:「可。」

○義禁府啓:「延安君李淑琦,前爲全羅道節度使,請囑濟州官吏買馬罪,依律及《大典》,決杖一百、告身盡行追奪。」命只罷職。

○前正言丁克仁,詣闕上書曰:

臣於己酉年,中生員試,十餘年居館,學問之功無成,定省之職久曠,退啓于鄕,上父母、下妻子,服田力穡,若將終身焉。辛未冬,文宗大王,命禮曹,年久居館,老不中第者,搜訪以聞,臣濫膺首薦,特拜從仕郞守廣興倉副丞。稽古之力,人皆榮之,虛名之得,心實恥之。竊聞臣之姓名,紀于顯陵碑陰,驚感無已。世祖大王朝,過蒙原從二等,當代又蒙原從三等,官至監察、正言,布衣之極,於臣足矣。己丑年,引年致事,好遯山林。壬辰年,降諭書,賁于丘園,以臣廉介自守,不求聞達,聚鄕子弟,敎誨不倦,以朝散,超四資,特加中直,又令當道,時致惠養,榮非望及,感溢情涯。伏念臣,非敢好廉介也,但不妄求耳,非不悅聞達也,但恥過情耳,敎誨子弟,閒儒常事,而褒之三品好爵。此生餘年,無階上合,謹作長歌六章、短歌二章,或與朋友歌詠,或夜歌且舞,頌禱之勤,殆無虛日,誓將身親詣闕謝恩,然後無憾於九泉之下。今者,年至八十,而出入無疾,決意發程,瞻望楓宸,而喜淚難禁,尤有感於狗馬之心。適因霜雹之災,伏承求言之敎,敢不竭其愚,而陳之?一,惟天生民有欲,無主乃亂,惟天生聰明時乂。然而四海之廣,兆民之衆,不能獨治,設爲部縣,立民長伯者,不惟强禦掊克,惟以引養引恬而已。以今觀之,循吏之不作,未有疏於此時者也;酷吏之放恣,未有甚於此時者也。推原其故,《大典》有部民告訴之法,甚嚴故也。哀此下民,憔悴於虐政,而莫之告冤,惟彼酷吏,百計侵民,無辜籲天者,不知其幾千人也。經史中,未見防民之口,而能致治者也。臣願革此一法,則貪風自息,而萬姓悅服,災害何自而起乎?一,鄕吏,世傳其任,侵漁百姓,禁防不可不禁。故《大典》元惡鄕吏條,其目有十。剛明廉謹守令,則所謂元惡者自然畏服,而不敢肆其侵漁之術,總于貨寶之守令,則所謂元惡者,無所忌憚,而虐害生民,天矜于民,災害竝至。臣願令各官,歲擧元惡,而徙邊,則民生得遂,而災害自消矣。一,佛敎之有益於世,臣愚未之或知也。以兩宗所屬寺社計之,全羅道二千,慶尙道三千,忠淸道一千五百,江原、黃海道幷一千,永安、平安道幷一千,京畿、京山一千,大槪不下一萬,而僧徒之數,亦不下十萬五六千矣。常時朝夕及冬夏安居之費,皆出於民,維彼髡首,金玉其居,逸樂其身,不蠶而衣,不耕而食,耗蠧民財。維此民生,一遇水旱,則飢寒迫切,而道饉相望。逆理之甚,天必厭之,降此災變,亦未可知也。臣願大索無度牒者,一切還俗,以充軍額。一,各道養蠶都會,大爲民害。公桑不足,摘取私桑,使民不得養蠶,其他煩擾之弊,難以悉陳。令各官分養,則絲繭之貢,反多於都會之數。此實民間之至願,故陳之。一,常平倉糴糶之時,布物出納,加減之弊無窮。如欲貨殖,以義倉剩餘之穀,指爲常平之穀,其所貿布,皆私用之,言之醜也。臣願皆屬義倉,永禁貿布之弊,以安民生。臣以樗櫟之材,老於六世聖化之中,忘其狂僭,而幷進俚歌二章,儻一經天視,老臣之願也。謹昧死以上。

長歌一章、短歌二章,皆雜以俚語。又有詩二章,詩曰:「致仕遲遲返故園,掛冠携卷倚南軒。全羅郡縣知多少,五十三官一正言。浮沈宦海出同源,榮辱相乘互作根。誰識紫薇花下客,乞骸高臥不憂軒。」書上,問于承政院,都承旨金季昌等對曰:「克仁,在文宗朝,上疏闢佛,具載實錄,亦曰:『擧逸民丁克仁。』今觀此書,皆國家所已講畫,無一可取。且所著長、短歌,皆自賢誇大之辭,必是年老衰耗,而然也。」命饋于承政院,以送。

○御夕講。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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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金碏、持平崔漢侯啓:「趙得琳,方在父喪,出妻圖婚,不可不罪也。」上曰:「以母狀,而推其子,不可也。」

○斡朶里子加乙巨等七人,來獻土宜。

○刑曹三覆啓:「春川囚良人文小學,奸盲人得非妻目加伊,同謀殺得非罪,律該小學斬,目加伊凌遲處死。」從之。

○御晝講。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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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念,人子居喪,不御婦人,不從吉事,寢苫枕塊,從禮制而已,豈可有意於棄妻改娶乎?今趙得琳,方在縗絰之中,悲哀罔極之時,遽念改娶,巧構其妻尹氏過惡,假稱其母願意,以棄妻改娶,告于法司,其忘哀敗常,甚矣。本司,問以冒喪改娶,則氣沮辭窮,乃云:「改娶二字,誤書呈之。」是欲掩其過惡,規免法司之譴,其奸計益露矣。不特此也,初問持狀之人,則曰:「朴氏戶奴金叱同也。」更問則實得琳伴人朴崇儉也。又窮問變名之因,則曰:「巴山君敎之。」以此觀之,其告狀,皆出於得琳之指授,非其母情願也。昔魯宣公,使公子遂,約婚於齊,《春秋》譏其喪未終,而圖婚,聖人誅意之法,嚴矣。得琳之圖婚,何以異於是?臣等之所以累瀆不已者此也。爲得琳者,當服罪之不暇,而反訴本府曰:「綢繆不公。」此又小人無狀者之所爲。臣於得琳,豈有一毫憎愛之私乎?此而不罪,則爲惡者,何所懲乎?且天使族親等,因緣乘勢,有濫求爵賞者,有冒請妻子爲良者,有請田宅、奴婢者,惟其所欲,至煩聖聰,其不畏邦憲,甚矣;其慢上不敬之罪,大矣,一國臣庶,所共切齒者也。頃因臺諫之啓,許令推鞫以啓,遽命釋之,如此之輩,何所懲乎?況姜繼叔、鄭孝恭等,其請囑,尤爲著明乎?伏望特置於法,幷奪爵位、田宅,以懲後人。

不聽。佸等又啓曰:「奏聞使韓明澮赴京時,帶行軍官、通事,加於常例。平安、黃海兩道,疲敝莫甚,請減其數。且李永禧,以濫刑之罪,付處于外,而亦差軍官,豈必得永禧,而後可赴京哉?」傳曰:「軍官、通事,當考前例,永禧則西北有聲息,故帶行,使之立功自贖。若未立功,則當還配所矣。」

○慶尙道東萊付處人柳子光上疏略曰:

臣今年四十二,母年七十一。母生三子,而去癸巳年,子烱病死,自臣配罪東萊,獨子晶在母側,家禍未殄,去年子晶,又病死。母過哀成病,幾至死域。今又天寒風冷,咳嗽轉劇,呻吟孤苦,日迫西山,無以爲懷。伏惟殿下,以孝爲治,臣罪雖重,臣母之病可哀,不知其子之惡,而必切慈愛之情。伏望殿下,特下鴻恩,量移臣母鄕,得奉餘日之養,以終其年,母子之情,生死無憾矣。俯伏天涯,瞻望宸極,魂神飛去,不勝懇迫之至。

命示大臣。鄭昌孫議:「柳子光之罪,固重,然今流配已經三年,豈無悔過自新哉?況子光之功,重矣,所犯非係關宗社,自己狂妄而已。今爲母上言,情志懇篤,請量移母鄕,俟母永愈,發還配所。」沈澮、尹士昕、尹弼商、洪應、尹壕議:「柳子光作重罪遠配,固當杜門暇迹,悔罪不暇。乃至上言,煩瀆天聰,今又上書,自願量移,狂悖之心,今猶未悛。功雖重矣,不可輕貰。」金國光議:「柳子光罪犯甚重,不宜輕論,然其七十老母得病,且二弟俱亡,子光,乃獨子也。雖應死者,獨子則尙許存留養親,況不至死者乎?病母近處量移,庶合情理。」盧思愼議:「南怡等,逆謀已成,賴宗社之靈,洩謀於子光,子光上變,旋卽捕誅,子光功在社稷。雖有大罪,猶當宥之,況此坐罪,非關宗社乎?老母病臥,無子存養,迫切之情,亦爲可哀,且其遠配,今經三年,歲月已久,雖令量移,未爲失法。」李克培議:「子光之罪,非干係宗社,而功臣削籍,遠逐遐方,今二弟俱亡,七十一歲之母,病且深重,情理可矜。請量移母鄕近邑。」御書曰:「功在於社稷,情迫於至親,罪雖關乎朋黨,心則嘉于孝養,特從情願,以示寬恩,量移母側,使終天年。

○是月,築永安道高嶺鎭長城,高十尺,周八千八百五尺。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一百二十二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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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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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丑,斡朶里中樞舍吾大等七人,來獻土宜。

○傳于司憲府曰:「敬愼翁主事,何不回啓耶?」掌令金潤宗來啓曰:「欲移文宗簿寺推問,而後啓耳。」傳曰:「昨日乃云:『與同僚議啓。』今則以移文宗簿寺爲辭,何言之異耶?」潤宗對曰:「臣今日纔到本府,只傳上敎,未及商議,承命皇遽而來。」傳曰:「旣以移文宗簿寺爲言,而又云未及商議,所言反覆。其下司諫院鞫之。」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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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銀川君穳、玉山君躋來啓曰:「雪誠副守鐵丁,以奴婢爭訟,命禁府鞫問,又遣承旨而問,皆不服。是不有君父也,罪宜痛懲,而只收職牒,何以懲惡?」傳曰:「予於宗親,以恩待之。然卿等之言,良是,予將加罪。」遂命付處橫城。

○仁粹王大妃、仁惠王大妃,進宴于大王大妃。

吏、兵曹堂上,以轉動政詣闕,命饋于長春門,承旨亦與焉。月山大君婷,自內齎宣醞而至,乃銀壺三也。兩面以金起字,或五言,或七言詩,其題,則曰與兄歡,曰爲兄作,皆御製也。傳曰:「欲贈大君銀壺,題詩鏤之,不意大君出示卿等,予愧之。然卿等,其依韻和之。」吏曹判書徐居正、兵曹判書柳輊、吏曹參判金紐、兵曹參判魚世謙、都承旨金季昌等,皆和進。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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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日本國周防州山口居住大內進亮敎之,遣人來獻土宜。

○平安道巡察使許琮馳啓曰:「本道沿邊軍需不敷,故臣於陛辭之,請漕運內地之粟,以試便否。及臣到此,乃具船二艘以試之,操舟者不謹,逢風敗沒。此雖臣力所不能及,亦不得辭責,請待罪。」御札答曰:「卿水運之策,欲休民困,而舟人不用心,乃致敗也,卿有何罪?但人物多死,予用驚痛焉。」

○貞顯翁主卒。命戶曹賜賻米、豆一百碩、紙一百五十卷、正布四十匹。翁主,世宗大王女,下嫁鈴川府院君尹師路。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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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將冊封王妃,祭告于宗廟。

○兀良哈上護軍阿速等六人,來獻土宜。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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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仁政殿,百官四拜訖。上,以封王妃敎命、冊寶、命服,授正使領議政鄭昌孫、副使戶曹判書李鐵堅,由仁政門,鼓吹前導,次敎命、次玉冊、次寶、次命服、次儀仗。使者隨行,至宣政門外幕次,王妃出就宣政殿月廊拜位,受敎命、冊寶、命服,其敎命曰:

自古帝王,必擇建賢妃,所以承宗,而御家邦也。粤予眇末,嗣守丕基,庶賴我內治之助,屬玆多故,中闈再缺。念惟坤位,不可久曠。咨爾尹氏,名門淑德,早充宮庭,夙有顯聞,玆承懿旨,冊爲王妃。於戲,乾坤合德,聖人則之,爰立厥配,以正位號,服玆寵命,勖之哉。

玉冊曰:

建極立民,非獨資於外輔;齊家治國,亦必賴於中闈。玆率舊章,哉揚顯冊。惟爾尹氏,齊莊貞靜,徽柔懿恭,膺妙選於後宮,播令聞於內壼。媚于三殿,可嗣太任之徽音;輔予一人,庶幾塗山之至德。允副宮庭之望,光增褕翟之儀。於戲,葛之覃兮,勉率勤儉之俗;雞旣鳴矣,佇聞箴警之言。

王妃御宣政殿,受內外命婦賀如儀。其樂章曰:「思齊聖后,天作之合,正位于內,立我坤極。姜嫄佐嚳,二妃興嬀,於萬斯年,福履綏之。」百官詣延英門外陳賀。王妃上謝箋曰:

成化十六年十一月初八日,敬蒙上恩,封妾爲王妃,仍授冊命、印章,不勝感激。謹奉箋稱謝者。妾尹氏,誠惶誠恐,稽首稽首。伏以玉冊揚庭,宜求窈窕之質,椒宮履位,誤及賤薄之軀。揆分踰涯,措躬無地。伏念性識庸下,門戶卑微,幸備後陳,叨添奉箒之列;濫陪震極,敢望刑家之儀,何期翟服之榮,驟膺鴻號之錫?玆蓋伏遇,道以身敎,恩自近推。謂乾元,必賴坤元,聿嚴正始,而外治亦由內治,乃謹造端。遂令孱資,獲紆寵命。謹當兢兢業業,贊美化於二南;委委佗佗,嗣徽音於三殿。

○傳于承政院曰:「予欲肆赦。」召徐居正、姜希孟,製赦文以進,仍命領敦寧以上,皆詣賓聽。居正等,草赦文以啓,傳曰:「何其略也?無乃憚於製而然歟?」居正等對曰:「前此爲立妃,已下傳旨,故今記大槪耳。」傳于政丞等曰;「其在《大明律》,徒流、付處者,不在原免之例,今欲幷竊盜赦之,於卿等意何?」僉曰:「此國家大慶,宜廣布恩澤。」獨沈澮以爲:『幷赦竊盜,恐不可。』上御仁政殿,領議政鄭昌孫等,率百官進箋陳賀,其箋曰:

聖德繼祖宗而新,誕膺景運;王化自閨門而始,爰正壼儀。萬福駢臻,四方燕賀。恭惟主上殿下,仁敦孝愛,道存修齊。乃眷好逑,方騰樛木之詠;載揚渙號,聿崇椒掖之尊。丕顯縟禮之稱,式昭彝倫之敍。伏念臣等,猥將駑質,叩綴鵷聯,壽富多男,竊效華封之祝,本支百世,願賡周雅之詩

開城府及八道亦進箋。敎曰:「自古帝王之有天下國家也,必擇立賢妃,以端國本。予以眇末,嗣守祖宗丕基,庶賴陰敎之助,中因多故,坤闈久缺。今承三宮之命,冊淑儀尹氏爲妃,以正位號。屬玆盛擧,盍行寬條?自今月初八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毆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關係常、但犯强盜外,已配、徒流、付處人及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御國刑家,旣擧尊崇之典,赦過宥罪,宜推渙汗之仁。」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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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黨府院君韓明澮獨入對,出語承旨、史官曰:「通事張有華,謂我曰:『鄭同還至平壤云:「奏聞使韓明澮赴京,則皇帝,必問前妃何以廢之、元子何以處之。須待聖節使通事金渚回還後發程。」其奏對節目,當詳語之。』今我以此言啓之,上敎曰:『廢妃之由,具在奏本。元子則不可以母廢,而置疑也。』我又啓曰:『元子資質英明,實朝鮮萬世之福。今臣之行,請封世子,以定國本。』上敎曰:『母雖不德,何與於子?但年方幼,姑待數年封之,未爲晩也。」

○都承旨金季昌等啓曰:「臣等,今因韓明澮,始知鄭同言於有華者,皆國家大事。今已四月,不曾啓,而私言于明澮,請罪之。」左承旨蔡壽、左副承旨成俔又啓曰:「天使屢請有華陞職,而朝廷不從,意有華有所銜,而不啓也。請問其情。」傳曰:「有華信有罪。然已蒙赦矣。」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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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黃州牧使權引辭,上引見謂曰:「近者黃海道疲敝莫甚。汝其盡心奉公,毋貽害於民。」

○都承旨金季昌啓曰:「禮部,職掌賓旅,我國之有贈遺,古也,至於兵部、工部,未有前例。而今明澮之去也,竝請贈遺之物。是雖爲請弓角,以外國之人,私相贈遺,可乎?」上曰;「政丞豈不知而爲也?當因勢爲之。然兵部、工部贈遺,則果如卿言,其勿備給。」

○司憲府掌令李仁錫來啓曰:「正言趙仲輝,曾爲英陵參奉,取守陵軍穀草,輸入己家。又以米,抑配守陵軍,貿繭以入己。仲輝其身不正,安能正人?請改差。且任士洪等,罪犯甚重,常赦所不原,而今又蒙宥,可乎?」傳曰:「仲輝改差。士洪輩,旣已蒙宥,又何追論?」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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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冬至。上百官,行望闕禮如儀。又賀三大妃殿,仍進誕日表裏于大王大妃殿。又各進表裏于三殿。

○御仁政殿受賀,議政府進表裏。

○進宴于三殿。

○司諫院正言尹碩輔來啓曰:「任士洪輩,交結朋黨,死有餘辜,而其時特減死遠配,猶爲失刑。豈可蒙宥乎?」傳曰:「罪莫重於殺人。而非關係綱常,則今皆宥之,豈士洪輩,獨不可赦乎?」

○光山府院君金國光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國光字觀卿,光州人,贈領議政鐵山之子也。正統辛酉,中文科,選補承文院副正字,轉至博士。乙丑,陞義盈庫副使,歷黃海道都事、成均注簿、司憲監察、奉常寺判官。景泰乙亥,服祖母喪,世祖問:「國光,今在何處?」左右對以遭喪。及服闋,除司憲持平,尋陞副知承文院事,歷司憲掌令,遷成均司藝、宗親府典籤。庚辰特加中訓司贍寺尹,未幾擢承政院同副承旨,轉左副。辛巳陞嘉善兵曹參判。世祖常稱諳練,手書事知第一四字賜之。時承旨等,以事被譴,命國光,掌政院出納。甲申,超拜資憲戶曹判書,成化乙酉,陞正憲知中樞府事,丙戌,陞崇政兵曹判書。丁亥,轉議政府右參贊兼兵曹判書,尋陞右贊成,時逆賊李施愛誅,賜精忠出氣敵愾功臣號,陞崇祿左贊成,封光山君。有貼匿名書,以誹謗國光者,諫官據此請罪,世祖大怒,抵諫官待罪,國光有加以曾經議政,爲院相,國光以贊成,亦預焉。己丑,陞大匡輔國崇祿議政府右議政,上卽位,進拜左議政。辛卯,賜純誠明亮經濟弘化佐理功臣號,封光山府院君。癸巳,丁母憂,乙未服闋,拜光山府院君。丁酉,拜領中樞府事,戊戌,還封府院君。至是卒,年六十六,諡丁靖:述義不克:『丁』;恭己鮮言:『靖』。史臣曰:「國光,有吏幹,處事詳明。世祖朝,咸安人崔玉山,殺其父,獄幾成,世祖驚曰:『寧有是事?』遣國光更鞫,國光盡反其獄,玉山竟免,推官皆坐重罪。由是,頗得幸。爲詳定局官,奏對稱旨,世祖目爲事知第一。不數年,擢判書,入政府,寵任無比。久掌武選門,廷如市家,致鉅富,弟庭光、壻李垾,皆以贓敗。爲相,再爲臺諫所駁,上亦知其姦。凡大臣卒,例有別賻,承政院,書舊例以進,命寢之,奉常議諡丁,子克忸,累上章論改,竟不允。」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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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司憲府掌令李仁錫來啓曰:「金仲孫賂僧信有,請于洪應,爲成川敎授。應雖曰:『因金師禹之薦,而取才除授。無簿可考。今雖經赦不治,豈可居三公之位?且柳子光、任士洪,交結朋黨,罪關社稷,不宜蒙赦。」傳曰:「人君不可失信。旣肆赦,而又還配所,則是二命也。金仲孫推案,予將考之。」正言尹碩輔亦來啓曰:「士洪、子光,罪關社稷,不可赦也。」不允。先是,洪應爲吏曹判書時,慈山鄕吏金仲孫,濫授成川敎授,至是,事覺被鞫而蒙宥,故仁錫啓之。「

○議政府右參贊玄碩圭卒。碩圭字德璋,昌原人,贈議政府左參贊孝生之子也。景泰癸酉,中進士試,甲戌初補集慶殿直,累遷內贍寺直長。天順庚辰擢文科第二人,拜司憲監察,歷開城府都事、成均直講、刑曹都官、正郞、禮曹正郞、中樞府經歷、議政府舍人。成化壬辰,陞授司憲府執義,甲午,擢拜承政院同副承旨,陞左副承旨,尋超都承旨。時碩圭,因事與同列相詰,臺駁之,上曰:「人君得人爲難。古云:『勞於求賢,逸於任人。自碩圭爲刑房承旨,死囚無滯,予無慮矣。凡人直,則爲世所忌。然人臣之道,直爲大。」遂盡罷諸承旨,碩圭,不自安固辭,特超資憲司憲府大司憲。持平金彦辛,極論碩圭,至比盧杞、王安石,上曰:「古云:『面黑如漆,心淸如水。』貌雖醜,何傷?」遂下彦辛于獄,又除碩圭爲刑曹判書,碩圭上書辭職,不許。丁酉,遷知中樞府事。戊戌,出爲平安道觀察使,及考滿,民有詣闕上言,願借一年者,上遣中官李孝智,賜御衣,手書褒美之。時承朝命,征建州衛,碩圭爲留鎭將,以功陞正憲,入拜議政府右參贊。一日,碩圭在朝班,貌甚癯瘠,上曰:「卿氣力甚憊,其善調護。」仍賜假,遣中官賜宣醞、珍羞。又徹御膳以賜之,其恩眷,終始不。卒年五十一。訃聞傳曰:「碩圭家貧,其書別賻例以啓。」承政院書鄭甲孫例以啓,傳曰:「碩圭雖賢,今不賻光山,而賻碩圭不可。問其家所乏以啓。」諡貞景:直道不撓:『貞』;布義行剛:『景』。史臣曰:「碩圭有才辨,聰明强敏,遇事能處,頗爲時輩所推。及爲都承旨,以才氣陵同列,同列皆嫉之。遂成嫌隙,卒致任士洪之獄。嘗爲平安道觀察使,上遣宦官李孝智,往勞之,碩圭設宴甚豐,餽遺無算。對孝智,泣涕言戀主之情,凡待宦官,雖官卑者,曲爲禮貌。嘗奉使上國,所齎盤纏布,故不盡用,復命日,請還納不許,其矯情干譽如此。」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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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宗簿寺啓:「泰江守棄妻於乙宇同,以淫行罪,受極刑,請於《璿源錄》,削其女子名。」從之。

○宗簿寺啓:「宗親良、賤妾子女,不考其母係派,而皆載《璿源錄》,不可,請覈其母族系後錄之。」從之。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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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經筵。講訖,掌令李仁錫、正言尹碩輔啓曰:「任士洪、柳子光、朴孝元、金彦辛,濁亂朝政,罪犯非輕,不可赦也。」上曰:「予豈不知罪重耶?然徒流付處之人,皆宥之,獨此四人,還配所,則恐其失信也。」仁錫更啓曰:「前日臣等,論士洪等,不宜蒙赦,傳于承政院曰:『今後臺諫,若論士洪等事,其勿入啓。』臣等不勝憤抑。」上曰:「予決意不聽,故發此言也。是則予失言也。」不聽。仁錫又啓曰:「趙得琳居父喪,黜妻圖婚,不可不懲也。」上曰:「其母欲黜而發狀,不可逆探,而罪得琳也。其狀內改娶之言,特誤書也,不可謂居喪,而圖婚也。」碩輔曰:「服闋後棄別,未晩也,汲汲焉黜之,其不有圖婚之心乎?」不聽。

○御宣政殿,承旨金季昌、李拱入啓事訖,季昌曰:「前者鄭同,請差張有誠奏聞副使,而殿下許之。韓明澮赴京,而同若有問,何以答也?」上曰:「有誠通事,不可以副使差遣也。同若問之,其以病,權辭答之。」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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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御經筵。講訖,司諫李世弼啓曰:「今赦文,關係綱常者,皆不赦,而任士供等,坐濁亂朝政之罪,而放之可乎?」上曰:「鬪毆殺人者,皆赦之,而獨不赦此人等乎?」世弼曰:「鬪毆殺人,則一己之罪也,濁亂朝政,則國家之罪人也。士洪輩,將誤國家,不可赦也。」上問諸左右,同知事李克基對曰:「濁亂朝政之罪,甚大也,不可原放。」不聽。世弼又啓曰:「習讀官權枰,纔經護軍,又無來歷,而濫爲熙川郡守,請改正。」上問諸左右,明澮對曰:「當論人物,不可以一槪論也。來歷雖多,而有未可用者,來歷雖淺,而有可用者,當試可乃已。且文臣,則分屬四館,仕路甚廣,而武臣,只屬訓鍊院,更無仕進之路。」上曰:「果如卿言。予以謂文武一體,故迭用之。今以武臣,或爲承旨,或爲六曹堂上,文武豈可偏用?往者徐彭召,上疏論之,甚不可也。」明澮曰:「前朝文臣,輕慢武士,故武士作亂,衣冠盡爲魚肉,此偏用文臣之過也。」世弼更論權枰不合守令,上曰:「將考履歷于吏曹。」持平權任,又論請趙得琳之罪,不聽。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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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月食。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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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王妃宴內外命婦于宣政殿。

○上,將以明日,打圍于安庵洞,兵曹判書柳輊啓曰:「今方苦寒,山路凍滑,請停之。」傳曰:「予欲冒寒而行。卿其安坐燠室。」輊聞命待罪,命饋酒以送。

○傳于承政院曰;「臺諫請遞洪政丞。然不可以疑似之事,輕搖大臣也。」承旨金季昌、李吉甫、李拱啓曰:「三公之職,任大責重,一有玷累,不可冒處。請從臺諫之言。」承旨蔡壽、邊修、成俔啓曰:「如洪應者,未易得也。今若遞之,終爲世棄矣。」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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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流星,出天中,入巽方。

○觀獵于安庵洞。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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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李堪、獻納金成慶,請勿放宥任士洪、柳子光等,不聽。堪又請趙得琳之罪,上曰:「夫爲妻綱,若不順於夫,去之可也。」同知事李克基啓曰:「古云:『與行三年喪者不去。』今得琳,方與妻,共行父喪,而去之,殘忍莫甚。」上曰:「不順於母,則棄之何害?」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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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執義朴悌順,啓請趙得琳之罪,上顧問左右,領事鄭昌孫曰:「得琳,本疎薄尹氏,今雖曰因母命,而去之,疎薄之罪,不可逃也。」上曰:「不順之婦,去之可也。但在喪中而去之,此可鞫也。」悌順又論任士洪、柳子光之罪,不可宥也。上曰:「陰嗾臺諫,欲害玄碩圭,是子光、士洪之罪也。然不關於宗社,其時不誅,而遠竄。今已赦之,不宜失信也。」

○江原道觀察使權綸辭。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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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李世弼、持平崔漢侯,請勿赦任士洪等,上曰:「旣以赦之,不可追論。」

○御宣政殿,承旨金季昌、邊脩、成俔入啓事。季昌啓曰:「赴京使臣迎送,必以守令爲團鍊使。爲守令者,其於支待,務要豐厚,多抄人馬,其弊不貲。臣謂以助戰將爲團鍊使,則庶幾無弊矣。」上曰;「若非防禦之時,則無助戰將矣,其例以助戰將護送可乎?今後守令,因迎送,而作弊,則守令及書狀官罷之。」

○御晝講。

○傳旨禮曹曰:「京中士族婦女,年近三十,貧乏未嫁者,量給資財,及時成婚。又諭諸道觀察使。」

○御夕講。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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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後苑試射,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侍。上曰:「欲設定虜衛,令徵諸道武士,今無一人能射者,雖設衛,將焉用之?」明澮對曰:「此人等,爲軍士保率,安居田里,規免番上之勞者也。臣意謂:『別屬一衛,則有事之日,不無補焉。」上曰:「如有事,則皆可從征,不必設衛也。」兵曹判書柳輊曰:「今姑設衛以試之,若無益,則可罷之。」上曰:「可。」

○兵曹啓:「新設定虜衛分番給遞兒及侍衛節目商議,具錄于後。一,分爲三番入直。然時揀擇者,止一百二十三人,姑分二番,六朔相遞。如富實有武才人,令諸道節度使巡行試才,連續啓聞,隨卽入屬。一,其受祿遞兒,別設爲難,抽出軍職,預備別侍衛、壯勇隊遞兒及彭排、隊卒,領職從四品一,從五品二,從六品二,從七品四,從八品五,從九品十五,移授作科給祿。以入直仕一百八,加階止正三品,又於東、西班,隨才敍用。一,屬龍驤衛。一,依內禁衛,除巡綽。一,試才六矢以上入格者,許屬。」從之。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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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鄭佸啓曰:「金仲孫,以慈山吏,旣不免鄕,又無取才,洪應爲吏曹判書,濫授敎授,其誣上行私莫甚。請鞫之。」不聽。佸又啓:「柳子光等,不可放宥。」上曰:「金彦辛,比玄碩圭於盧杞,及其就鞫,略不屈撓,予以爲慷慨之士。後乃知聽士洪陰嗾,其罪當死,特從末減。但其意欲斥碩圭耳,非誤國之計,豈可終不赦乎?」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上箚子,略曰:

金仲孫,身爲鄕吏,又不取才,而洪應,初爲判書,聽僧信有之請,冒授成川敎授,其誣上行私,甚矣。其冒濫不法,至矣,所宜窮推,明正其罪,而敎之曰:「事在疑似,不可推也。」臣等此事,則不然,問仲孫,以前後除授之由。仲孫供云:「夤緣僧信有,干請判書洪應,而得之。」推問信有,則與仲孫所招不異。且該郞許譔招辭亦曰:「其日注擬之時,判書薦擧。」以此觀之,洪應聽請冒授,明矣。且考望單,則仲孫名下,書才字,豈無其情乎?伏望特許推劾,以杜猥濫之漸。

傳曰:「仲孫之招,其可謂直辭乎?不可以久遠疑事,輕搖大臣也。」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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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李仁錫、獻納金成慶,請勿宥任士洪、柳子光,不聽。仁錫又論洪應之罪,上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若經赦,則當盡蕩,應之此事,再經大赦,不可鞫也。」上曰:「再經赦宥,何可復推?」

○京畿觀察使金升卿辭,上引見曰:「卿曾爲都承旨,予知卿心。凡處事無私,則能副予委任之意矣。」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又上箚子,請罷洪應,不聽。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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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金碏、掌令李堪,更啓請洪應、柳子光、任士洪事,不聽。

○兀良哈僉知管禿等十四人,來獻土宜。

○尙衣院僉正金承慶等五人,輪對。

○慶尙道觀察使金自行、左道兵馬節度使慶由恭辭。

○御晝講。

○御夕講。

○差通事張有華,管押被虜逃來唐人羅野等男婦共二十五名,解付遼東。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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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國忌。

○賜王妃封崇時進冊使領議政鄭昌孫,唐表裏一、毛坐子一坐。副使戶曹判書李鐵堅,唐表裏一。都監堂上左議政尹弼商、左贊成韓繼禧、右贊成姜希孟、兵曹判書柳輊,各兒馬一匹。禮曹判書李承召,唐表裏一。玉冊書寫鄭蘭宗、傳敎官金季昌、敎命書寫安琛、都監郞廳李世弼、朴叔達、李仁錫、全永齡、姜子正、金楣、宋胤宗,各豹皮一張。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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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正言尹碩輔,更請洪應之罪,上曰:「政丞所犯,出於過誤,不可推也。」持平權任,亦入侍,無一言及於時事,左右非之。

○承旨蔡壽、成俔、李吉甫、李拱啓事。成俔啓:「宗簿寺啓目:『枰城都正徫狀告:「長子前朱溪副正深源,心行悖逆不宜承重,願以次子臨汀副正混源奉祀。請鞫悖逆不順之罪,而其奉祀當否,令禮曹商議。」』」上曰:「前者深源,指士洪爲姦邪,寶城君㝓,以此有挾,訴深源不孝,使之抵罪。今所謂不孝者,亦未知其實,於卿等意何?」李拱對曰:「深源妻安氏上言云:『謂深源不孝者,乃祖父寶城君㝓及任元濬所構也。」上曰:「其示領敦寧以上,召枰城正,更問情實。」徫稱病不來。

○司諫院大司諫金碏等上箚子曰:

官爵,朝廷之重器,人主之大柄。雖大小高下之不同,其不可濫授則一也。敎授、訓導,秩雖卑下,職關師表,故非文臣,則必試才用之,著在《大典》。金仲孫,曾未免鄕,又不試才,右議政洪應,再典政柄,其在己丑年,注擬順川訓導,又於丙申年,超授成川敎授,此豈無情由,而敢爾耶?固當窮鞫得情,按律抵罪,而今以蒙宥,置而不問,此臣等所憤激也。仲孫旣服因緣請托,則應之挾私售情,明矣。豈可受汚辱之名,而居具瞻之地乎?請罷應,以副輿情。

不聽。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一百二十三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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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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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午,御後苑,觀宗親射。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上箚子,更論請右議政洪應之罪,不聽。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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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正言申經啓曰:「三公,乃具瞻之地,不可身負罪累,而冒處也。前者沈澮,役使溫陽官奴,事覺被鞫,上,以三公,雖微罪,不可冒居,卽命改之。應之所犯,比澮尤重,請遞之。」上曰;「沈政丞濫役公賤,故遞之,洪政丞,事在疑似,又已經赦,不可罪也。」申經曰:「雖已經赦,當窮鞫其情,然後置之。」上曰:「金仲孫自言贈遺信有,則非政丞受贈也。」

○同知事李坡啓曰:「蔡沈、吳澄、眞德秀,已命從祀文廟,胡安國作《春秋傳》,其功尤大,而獨不與焉。請幷祀之。」上曰:「可。」

○兀良哈司果餘毛等七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御夕講。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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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御經筵。講訖,持平崔漢侯請鞫洪應之罪,不聽。獻納金成慶啓曰:「權枰,以別侍衛,纔經護軍,遽授郡守,至爲猥濫。請遞之。」上曰:「試可乃已。」漢侯又啓曰:「徒、流、付處人,纔免放,而又給告身,無奈濫乎?」上曰:「魚有沼,則功臣且有才,終不可棄,故給之。」漢侯曰:「贓吏終身不敍,禁錮子孫,法至嚴也,而今受告身者有之,亦不可。」上曰;「贓吏雖給告身,豈可敍也?」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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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國忌。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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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司諫院大司諫金碏等上箚子,請罷洪應,不聽。

○傳旨司憲府,放全家徙邊司贍寺奴鄭金、永屬晋州記官仲倫、繼純、玉賢、將校閏身、內需司奴池衆伊。

○傳旨刑曹,放全家定屬良人趙元、奴貴孫、奴麻回、彭排李界生、白丁趙石京、入居奴末應金、白丁黃豆羅、私奴文甫、金永守、良人李崇、白丁士萬、良人安成佛、安樂山、白丁女流豆、黃多、車都者、白丁李訥山、銀山、朴石伊、訥只、殷戒丁、鄕吏李孝文、白丁女召史、良人芿叱介。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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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御宣政殿,宴奏聞使韓明澮、副使李季仝。上親賜明澮酒,又賜明澮弓矢、衣、靴。

○傳旨義禁府,放充軍李亨門、李元山、崔信忠、金繼中、金克淸、金乙富、金貴山、金福山、李敏、洪玉享、金繼周、金貴山。

○傳旨司憲府,放定屬吳孟丁、盖非、充軍金龍、林陽秀、金繼宗、兪信祖、李允若、金崇義、金克己。

○傳旨義禁府,放全家徙邊鄭貴善、者乙未、中山、有孔、吉同、金莫同、加乙斤、長命、金豆大、趙石乙伊、吾乙未、伐介、同叱金、四吉、趙德生、古音生、者古未、若生、性恩、召史、毛老非、金莫同、崔今山、朴貴同、亡乃、永生、亡吾之、巨豆、巨勿、孝同、趙今山、四山、金卜成、石乙、石禿、豆伊、莫同、金今音同、石萬山、崔毛知里、自同、古未、金叱同、金生、韓乙生、金山、金命守、金甫連、永屬都致、介叱同、禾間、者斤吾乙未、仲山、性溫、文淵老、思淳、於乙云、者斤敬才、小非、金德、多勿沙里、閔伊、大生、松大、石山、觀音、內隱非、白德、內隱同、內隱山、甫里、李仲訖、萬德、李山月、婢內隱金、寶背、石乙今、金之、永老、李德、莫莊、莫同、內隱伊、小斤召史、玉今、莫同、加外、玉眞、召史、夫同、都致、仇叱金、西非、金澍、元萬、石山、無心、同良、花叱德、仍邑德、姜金、性今、夫合、伊山、伊都、叱金、重生、李謹之、吳從連、朴强昌、甘義亨、知巨非、金仁己、金允洽、莫松、嚴尙、古之未、上佐、高得忠。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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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李仁錫、正言尹碩輔,請罷洪應職,不聽。仁錫又啓曰:「金繼宗、崔壽山、金奉元,皆贓吏,而繼宗蒙宥,壽山、奉元,還職牒不可。」不聽。仁錫又啓曰:「知巨非,奸其主小功親妻,罪關綱常,不可宥也。」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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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受常參。

○御經筵。講,同知事李坡啓曰:「文昭殿大享,奏樂無節。每室獻爵畢,樂便止,樂之作止,煩數無章,神人安得以和?中國之制,必不如此,是我國儀註之失也。今後請依進宴時例,俟樂節旣闋,乃奏他樂。」上問左右,領事洪應對曰:「此言是矣。但因循未改耳。」上曰:「其僉議以啓。」大司憲鄭佸、司諫李世弼,請罷洪應職,不聽。鄭佸、李世弼,又論請金奉元、崔壽山事,上曰:「當更考處之。」佸又請趙得琳罪,不聽。

○遣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同知中樞府事李季仝,齎奏本如京師。其奏本,一曰:

臣竊照成化十三年二月初四日,欽蒙聖恩,封臣妻尹氏,爲繼妃,賜誥命、冠服,臣不勝感激。庶資內助,共修藩職,不意尹氏,性度違戾,不克欽承寵命,失德滋甚,大失臣民之望。不獲已,於成化拾伍年陸月初二日,承臣祖母尹氏、臣母韓氏之敎,廢置外第。顧惟配耦,係是奉承宗祀,不可久缺,乃以副室尹氏爲妻。理宜陳奏,敢具由以聞。伏望聖慈,特賜誥命、冠服。

二曰:

議政府狀啓:「據平安道觀察使金嶠呈備:『定州牧使許熙呈該,今次欽差內官鄭同等回去時,分卑職蒙差,於成化十六年八月十九日,管領人馬供頓物件,往遼東回還,本年九月初四日晩夕,行至東八站開州地面,下卸歇馬間,忽有建州衛野人約二千餘騎突至,邀截卑職,劃卽相戰。因賊衆我寡,且緣夜深,人馬潰散,人畜多被搶擄。』得此呈乞照詳。得此狀啓。」臣據此,已經具奏去後,臣竊照本國,比先節次,欽奉勅諭,入攻建州衛。因此本賊等,常懷憤怨,前到朝廷,撞見本國差去陪臣聲說:「我於汝國邊境,未得侵掠,當於使臣往來,一路欄截報復。」目今本賊,嘯聚黨類於東八站路上,邀截人馬搶去,果如前項所言。竊計此賊,構釁旣深,勢不便止。若令朝貢使臣,仍由舊路,慮恐似前,突出搶刼,有礙進貢,好生不便。伏望聖慈,東八站舊路迤南,與賊境窵遠去處,許令開通新路,經行便益。

三曰:

臣竊惟弓材所需水牛角,本非小邦所産,專仰上國。頃因禁約,不許收買,於成化十三年八月二十六日,具由陳請,欽蒙聖恩,許於每歲一次,收買弓角伍拾副,臣不勝感激。第念本國,三方受敵,近日又與野人,構釁邊圉,數被侵擾,兵備尤不可疏虞。矧惟國人,不慣槍劍,專業弓矢,以爲禦敵,只緣弓張,製造雖多,堪用者尠少。兼又易致折毁,所有伍拾副,不裕於用,臣竊閔焉。敢此籲呼,伏望聖恩,憐憫於收買時分,特許照依先年事例,不拘額數收買,以廣軍需。其進獻禮物,黃細苧布貳拾匹、白細苧布貳拾匹、黑細麻布五十匹、龍文簾席四張、黃花席一拾張、滿花席一拾張、滿花方席一拾張、雜彩花席一十張、人蔘一百斤、雜色馬二十匹。

○明澮啓曰:「臣妻素患病,昨夕尤劇。請姑留。」傳曰:「副使以下,先發行。」

○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安仁厚辭。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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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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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御經筵。

○西河君任元濬啓曰:「深源妻安氏上言,謂臣陰嗾寶城君,誣構深源不孝,請避嫌。」左承旨蔡壽亦啓曰:「寶城君㝓上疏,謂臣囑深源,攻士洪,請避嫌。」皆不聽。

○傳旨吏曹,還給金宗蓮告身。

○御晝講。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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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御經筵。持平崔漢侯啓曰:「日者鄭佸入侍經筵,洪應亦在坐,佸面詆其非,應莫措一辭,此非疑似之事。且應方被劾,靦面入侍,至爲無恥。請罷其職。」不聽。漢侯又請趙得琳之罪,不聽。

○御晝講。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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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親傳宗廟臘享香祝。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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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後苑,觀文臣宰相射。以尹弼商等十人爲左,洪應等十人爲右,分耦射之,左勝,賜弓各一張。

○女眞僉知中樞銷里必等七人,來獻土宜。

○觀射時,有人,哭而擊錚於東墻外,上使問之,乃掌隷院訟者也。上問曰:「如此訴冤者紛紛,是必官吏不奉法也,何以處之?」大司憲鄭佸啓曰:「下情非不達也,而擊錚冒法爲之,請治其罪。」上命收議于在座宰相。鄭昌孫、沈澮、李克培、鄭蘭宗、申瀞議:「依前例,其悶望條件,聽理分揀何如?」姜希孟、李克增、魚世謙、申浚、李封、李恕長、曺幹、李瓊仝、盧公弼、李仁忠、李克均議:「雖時方分揀,若己情未達,則不得已上言申訴,其不實者,依法罪之可也。」上曰:「當依舊施行。」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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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受朝賀。

○司諫院正言尹碩輔來啓曰:「奏聞副使李季仝,宣政殿賜宴時在座,目注女妓燕輕飛爲戲,請拿來鞫之。」傳曰:「若因此改差副使,則當改咨文矣,待使還鞫之可也。」碩輔又啓曰:「在御前,敢行無禮如是,豈可任專對乎?」司憲府掌令李仁錫亦來啓曰:「李季仝,犯不敬之罪,不可容恕。豈待回還,而鞫之?」傳曰:「非以季仝爲是也,今若拿來改差,則往來之間,驛路有弊。將議于政丞,而處之。」政丞等,皆請改差,命拿致鞫之。乃以吏曹判書李承召,代爲副使,仍命改修奏聞文書。

○奏聞使韓明澮發行,命領議政鄭昌孫等,出餞于慕華館,又命左副承旨成俔,齎宣醞往饋之。

○命左承旨蔡壽及內官曺疹,往掌隷院,糾摘決訟勤慢,疹復命,大醉不能措一辭。命承政院,問疹醉之由,疹言與蔡壽、崔漢禎同飮。蔡壽啓曰:「臣先到掌隷院,疹從後大醉,而來曰:『今日後苑飮賜酒也。』乃取甁酒于內侍府,欲與之飮,日且甚寒,臣與判決事崔漢禎,同坐暫飮而罷。」命下曺疹、蔡壽、崔漢禎于義禁府鞫之。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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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枰城正徫來啓曰:「深源不孝於臣,故臣上言,請以次子混源奉祀,而深源欲免其罪,使妻上言,以臣上言,爲臣父㝓所爲,深源奸詐如此。請罪之。」傳曰:「父子之間,豈以一召不至,而輕廢嫡乎?如有他罪,其悉言之。」徫對曰:「祝壽齋,自祖宗朝行之,深源請罷之,非臣子所忍爲也。又往誼城君家,無禮於臣父,是不順也。」命召議政府、六曹、臺諫等議之,鄭昌孫、韓繼禧議:「深源若盡其道,則其父若祖,必不告以不孝不順矣。請流之遠裔,以懲後來。」尹弼商議:「深源之得罪於祖父,聖鑑所照,國人所知。雖置勿論可也,但其妻上言之後,全釋之,則人將謂以上言,而得免也。是父告其子,子訴其父,敗常亂俗,此風不可長也。李坡、柳輊議:」深源祖孫之事,人倫之大變,深源囑妻上言,固有罪矣。深源遭人倫之變,不能自明,而國家揣知其情僞,又不之辨,冤莫甚矣。祖孫不宜對問,若問上言中所引各人,則庶知其大槪矣。「李德良、呂自新、魚世謙、金克忸議:」深源不得於其祖,國人所知,若有媒孼於其間,使深源不得於其祖,而又不得於其父,則豈非明時之一冤事乎?雖然,事理無窮,安知果有不孝之事乎?故前議,請劾事干人。如推鞫事干,語涉祖孫,有妨大體,則莫如置而不問。「金順命、李瓊仝議:」深源之事,必須究問,而後乃得其情,若究問,則父子不可以對問。且深源,若不辨明,則其罪不小,囑妻上言,亦不得已事也,請置之以全天性之親。「權瑊、李鐵堅議:」深源囑妻上言,以訴其祖,罪不可赦。若欲推辨,必至祖孫對問,有關綱常。罪固不可赦也,請削職遠流。「李愼孝、李陸、金自貞、申溥、盧公弼議:」深源使妻陳訴,骨肉交訟,有同仇敵,必欲窮推,恐傷大倫。請從父所告罪之。「傳曰:」深源之事,國人所共知,然親告而不坐,則綱常毁矣。若以讒間而加罪,則陷於讒構之術。只收職牒,付處于外,使之終身可也。「命深源付處于江原道伊川縣,混源奉祀。史臣曰:」㝓嫉深源,欲致於死,賴聖明在上,不能陷害,逼其父徫,誣構罪惡,乃至奪嫡,不亦甚乎?「

○傳曰:「金堤郡守金崙,不服養母玉梅喪,服喪當否,其議以啓。」鄭昌孫、尹弼商、韓繼禧、姜希孟、李塤、權瑊、李鐵堅議:「禮緣人情,士大夫不服微者之喪,國俗已久。假使父母俱沒,而養於奴隷之手,則其以養育之恩,而行其喪乎?」李坡、柳輊、李瓊仝、呂自新、李愼孝議:「收養之恩,雖無貴賤之分,然以士大夫,而服賤者喪不可,今後請勿服,若父母俱沒,專賴阿保之恩,願行喪者聽。李德良、金克忸議:」收養父母之賤者,不服其喪已久。然《大典》云:『卽同己子,則其不服喪,亦爲不可。』其收養,而傳得臧獲、田宅,願行喪者聽。「魚世謙議:」《大典》云:『三歲前收養,卽同己子,則與親父母無異。』或云:『乳母有養育之恩,尙不服喪,爲其賤也。』臣謂乳母者,家主使之乳耳。然而有恩,尙有服制,況收養父母,而比之家婢可乎?故臣謂若實三歲前收養子息,勿論貴賤,服喪爲可。「李陸、金自貞、申溥、盧公弼、李仁忠議:」今法,但稱養父母,而不分貴賤,故議者,疑其服。若以財産保護之恩,不論貴賤,必行三年之喪,則尊卑易位,名分紊矣,貴不服賤爲便。「鄭佸、金碏、李世弼、李堪、李仁錫、崔漢侯、權任、金成慶、尹碩輔、申經議:」養育之恩,雖無貴賤之分,然尊卑名分截然,豈可以士大夫,而屈服賤者之喪乎?不服爲便。「傳曰:」《大典》收養之喪,雖不分貴賤言之,皆主士大夫而言也。且群議如此,自今士大夫於賤人,雖有收養之恩,勿服焉。「

○臺諫請罷洪應,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金碏等又上箚子,請罷洪應,亦不聽。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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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正言申經,又請罷洪應,上曰:「予當斟酌。」掌令李仁錫,又請罪崔壽山,上曰將更議之。「仁錫又請治趙得琳之罪,不聽。

○聖節使通事金渚來復命。上引見曰:「汝見鄭同乎?」渚對曰:「臣見鄭同,同語臣曰:『尹氏見廢之由,予奏以有毒疾也。』」上曰:「同爲予諱之也。然國母,豈可以疾,而輕廢也?以其德,不能承宗廟、社稷也,皇帝豈可誣也?今奏聞使之往,以實奏之可也。」

○御晝講。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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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受常參。

○御經筵。

○弘文館副提學成俶等上箚子曰:

伏聞付處深源于外方,臣等謂寶城君㝓,以女壻任士洪得罪之故,居常怏怏,其視深源,不啻若仇讎,誣構不順,冒達宸聰。殿下深知無罪,然不可全釋,投之外方,旋卽命放,國人皆知殿下之明矣。今㝓,憤猶未解,必欲置之死地,逼令其子徫,誣告深源不孝。徫之告,迫於父命,而出於不得已也。殿下宜置之不問,而復配外方,臣等竊惑焉。昔者魯人,有與曾參同名者殺人,人告其母,其母初不疑也,及三人告之,投杼而起。今深源,不如曾參之賢,殿下之信深源,又不如其母,而祖告以不順,父告以不孝,殿下不得不投杼矣。然臣等又聞,人事可罔,天道難欺。今深源之情,天鑑所照,而只以親告乃坐,從而罪之,則臣恐殿下,墮於㝓之術中也。伏願殿下,明察之,毋爲奸計所誤。

不聽。

○義禁府啓:「尙藥曺疹,承命糾摘掌隷院詞訟,與承旨蔡壽、判決事崔漢禎飮酒罪及詐稱飮賜酒罪,曺疹,從重斬,蔡壽、崔漢禎杖八十、贖奪告身三等。」命降蔡壽爲左副承旨,漢禎罷職,曺收職牒、杖九十、贖、付處于本官。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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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金碏、掌令李堪啓曰:「蔡壽、崔漢禎,其罪同,而漢禎罷職,壽只降職,甚不可。」上曰:「蔡壽、崔漢禎,罪犯不同,豈可一施之?且蔡壽,可人也,不欲改差耳。」堪曰:「承旨坐罪降坐,古無其例。況壽與漢禎,罪豈有異?」上曰:「漢禎不自避出,與壽等同坐飮酒,罪固重矣。義禁府照律,與壽同科,固非也。」仍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蔡壽、漢禎,皆非也。」堪又啓曰:「該司有誤,則法司糾之。古人云:『任則勿疑。』若屢行糾摘,則該司罔知所措矣。」上厲聲曰:「予慮獄訟淹滯,民有抱冤者,故欲一伸之。臺諫不自檢覈,而反謂予不可,何也?」克培曰:「世祖亦慮滯訟,分送訟牒于各司決之。」上曰:「予亦欲考其訟牒之數,而處之。」堪又啓曰:「閔孝男以謀避守令,坐罷未幾,吏曹今除尙衣院僉正,請鞫之。」從之。

○骨看同知中樞劉甫澄哈等七人,來獻土宜。

○命召義禁府堂上問曰:「蔡壽、漢禎之罪,有間矣,何以同律論歟?」判事李塤對曰:「聞漢禎出避,而蔡壽招與同坐,故漢禎饋壽以酒,臣意謂罪同也。」傳曰:「蔡壽若不飮,則賢矣,然其飮,亦人情也,漢禎安然同坐與飮,比壽罪,尤重矣。」

○司憲府大司憲鄭佸等上箚子曰:

賞罰,人主之大柄,不可異同。今左承旨蔡壽,承命往掌隷院,與判決事崔漢禎,同坐飮酒,其罪同也,今罷漢禎,而壽只降授,是其罰異也。蔡壽以內臣,受命糾摘,而反與之飮酒,比漢禎,爲重矣。請竝罷職,以示賞罰之公。

不聽。

○平安道觀察使金嶠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嶠字高卿,善山人,判禮賓寺事時露之子也。少業弓馬,中庚午武科,又中丁丑重試,超訓鍊院判官。累輔副護軍,從申叔舟,討毛憐衛,以功,超授司僕寺尹,陞通政,歷鍾城節制使、吉州牧使、慶源府使、忠淸道水軍節度使。丁亥李施愛反,授嘉善慶源府使,從元帥往討之時,軍至北靑,諸將已結陣。嶠聞賊將,以夜來攻,請移鎭據邑設木柵待之,諸將從之。是夜,賊果來斫營,賴嶠策得不敗,及施愛誅,策勳賜精忠出氣布義敵愾功臣號,加資憲,封烏林君。未幾,移會寧都護府使,陞北道節度使,遞爲知中樞府事,改封善山君。上卽位,賜純誠明亮佐理功臣號,出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遞還拜中樞府知事,移授工曹判書,出爲永安南道節度使。又爲平安道節度使時,建州野人,數犯上國,皇帝遣使請兵。上,以嶠爲副元帥遣之,捷還,加正憲,皇帝勅賜銀幣。俄拜平安道觀察使,卒,年五十三。諡良襄:溫良好樂良,甲胃有勞襄。嶠弟嵩、巑、峨、崎、岵,皆中武科,歲賜其母米二十碩,時人榮之。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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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正言尹碩輔來啓:「蔡壽與崔漢禎,罪同罰異,請竝罷。」上不聽。

○左副承旨蔡壽啓曰:「臣之罪,與漢禎無異。且被臺論,臣居職有愧。請辭。」不聽。

○命都承旨金季昌,齎奏聞文書改本,往付奏聞使行次。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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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李世弼啓曰:「臣等請罷洪應,殿下敎以商量,而迄未聞命。應方被臺諫論劾,坐政府、侍經幄,略無愧怍,罪又重矣。」上曰:「予已命勿推,故出仕耳。」

○右議政洪應上狀曰:「臣以金仲孫之事,爲言官所論,臣再辭職事,未得蒙允,黽勉就職,臺諫又論臣就職之罪,臣之進退實難。若從臺諫所論,則違殿下之命,欲强顔出仕,則又爲言者所論,臣不知如何,而可也。且事在遼遠,實有難伸之歎。然言之者益固,而攻之甚力,殿下焉能違衆論,而全此軀耶?臣立朝三十年,謬蒙列聖恩遇,位極人臣,福過災生,不於此事,特正其罪,而猶全職任,則衰殘之質,更犯他罪,殿下亦安能救之哉?願特賜骸骨,俾保餘喘。」不許。

○兀狄哈中樞軍有等七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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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司憲府掌令李堪等上疏,請罷洪應,不聽。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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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斡朶里都萬戶朴毛都吾等七人,來獻土宜。

○遣左副承旨蔡壽、內官金孝江于掌隷院,右承旨成俔、內官安仲敬于刑曹,受訟者訴牒以啓。召掌隷院判決事閔貞,傳曰:「近者詞訟多滯,專由官吏不公也。苟無私心,何難聽斷?如不奉法,當抵罪不饒。」

○司諫院司諫李世弼等上疏,請罷洪應,不聽。

○傳旨吏曹,還給趙之唐職牒。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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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後苑,觀宗親射,及暮,移御宣政殿,與宗親射的,度夜,又令妓工奏樂。仍賜酒樂于承政院,命入直都摠府兵曹堂上、經筵官,皆預焉。乃交年夜也。

○都承旨金季昌,來復命。上,引見,季昌啓曰:「臣追及明澮於安城驛,以文書付之,明澮云:『鄭同,旣以廢妃有毒疾,奏于皇帝,則今奏本與鄭同所奏不同。皇帝若問其故,對以廢妃有毒疾,又狹毒藥,故廢之何如?願以此啓稟。』」上曰:「無疾而稱有疾以奏,甚不可。妃爲一國之母,豈可輕廢?德不能共承宗廟,故不得已廢之,當奏以實。予將面語副使。」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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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奏聞副使吏曹判書李承召辭,上引見,語之曰:「鄭同奏帝云:『廢妃有毒疾。』是必爲我諱也。然皇帝,豈可欺也?若鄭同,必以毒疾爲辭,欲實己言,卿何以處之?」承召對曰:「皇帝必不問,若問之,則臣欲以有毒疾,又有不德對之。」上曰:「若問有何不德,當曰:『行壓勝之術,又有不順之事。』」

○刑曹判書李芮卒,輟朝、賜賻、弔祭如例。芮字可成,陽城人,贈兵曹判書全之之子也。芮少聰敏,喜讀書。正統戊午,中進士,辛酉中文科第三人,拜軍器寺直長。癸亥,選補集賢殿博士,丁卯,中文科重試,累陞至直集賢殿。乙亥,轉司憲執義,尋拜判司宰監事。天順丁丑,轉判奉常寺事,己卯,拜僉知中樞府事,歷工、戶、吏、刑四曹參議。成化丙戌,中拔英試,陞嘉善同知中樞府事。一榜人進宴,世祖令各製詩以進,上覽芮所製嘉之,命起舞。執手賜酒,芮旣退見袖中,有御書小紙,曰工曹參判。又中登俊試,陞嘉靖,丁亥,轉刑曹參判。辛卯,出拜黃海道觀察使。壬辰,入爲吏曹參判。癸巳,守知中樞府事。甲午,拜司憲府大司憲,遷開城府留守。上,幸松都,民無訟冤者,特賜彩段,加資憲以褒之。丙申,轉知中樞府事,俄遷工曹判書。庚子,拜漢城府判尹,移刑曹判書,至是,卒,年六十二。芮資質英明,博學多聞,性又謙遜,不矜伐。自入集賢殿,至省宰,凡歷官,皆帶文翰之職。諡文質:博聞多見文,名實不爽質。嫡無後,有庶子一人。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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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進宴于三大妃。命承旨等,對饋月山大君婷及府院君、議政府、入直諸將、弘文館員于闕庭。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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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日本國對馬州出羽守宗貞秀,遣人來獻土宜。

○兀良哈僉知中樞所亏大等七人,來獻土宜。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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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司憲府掌令李仁錫來啓曰:「頃日頒恩徒流付處,命皆放宥,獨罪關綱常者,雖小不宥。趙之唐,亂之罪,敗毁綱常莫甚,今還職牒未便。請勿給。」傳曰:「當於經筵敎之。」

○以韓致禮爲崇政行吏曹判書,李塤崇政行議政府左參贊,李鐵堅崇政行平安道觀察使,魚世恭資憲刑曹判書,李承召資憲議政府右參贊,朴處綸承議守司憲府持平。

○差通事徐鈞,管押被虜逃來唐人金貴,解付遼東。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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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御宣政殿觀儺,宗宰及承旨、史官入侍。

○義禁府啓:「同知中樞府事李季仝,於宣政殿賜宴時,醉酒,再呼女妓燕輕飛,以黃柑投擲戲弄,罪律該決杖六十、徒一年,依《大典》,告身盡行追奪。」命收職牒,付處全羅道海南縣。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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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後苑,觀火。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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