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清指玄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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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清指玄篇
作者:白玉蟾

玄關顯秘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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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半句便通玄,何用丹書千萬篇,人若不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羅天。若要煉形煉神,須識歸根複命。
所以道:歸根自有歸根竅,複命還尋複命關。且如這個關竅,若人知得真實處,則歸根複命何難也。
故曰:虛無生自然,自然生大道,大道生一氣,一氣分陰陽,陰陽為天地,天地生萬物,則是造化之根也。此乃真一之氣,萬象之先。
太虛太無,太空太玄,杳杳冥冥,非尺寸之可量,浩浩蕩蕩,非涯岸之可測,其大無外,其小無內,大包天地,小入毫芒,上無複色,下無複淵,一物圓成,千古顯露,不可得而名者,聖人以心契之,不獲已而名之曰“道”。
以是知心即是道也,故無心則與道合,有心則與道違。惟此“無”之一字,包諸有而無餘,生萬物而不竭。
天地雖大,能役有形,不能役無形;陰陽雖妙,能役有氣,不能役無氣;
五行至精,能役有數,不能役無數;百念紛起,能役有識,不能役無識。
今修此理者,不若先煉形。煉形之妙,在乎凝神,神凝則氣聚,氣聚則丹成,丹成則形固,形固則神全。
故潭真人云:忘形以養氣,忘氣以養神,忘神以養虛。
只此“忘”之一宇,則是無物也。本來無一物,何處有塵埃!其斯之謂乎?如能味此理,就於“忘”之一字上做工夫,可以入大道之淵微,奪自然之妙用,立丹基於頃刻,運造化於一身也。
然此道視之寂寥而無所睹,聽之杳冥而無所聞,惟以心視之則有象,以心聽之則有聲。
若學道之士,冥心凝神,致虛守靜,則虛室生白,信乎自然也。
惟太上度人,教人修煉,以乾坤為鼎器,以烏兔為藥物,以日魂之升沉應氣血之升降,以月魄之盈虧應精神之衰旺,以四李之節候應一日之時刻,以周天之星數應一爐之造化。
是故采精神以為藥,取靜定以為火,以靜定之火,而煉精神之藥,則成金液大還丹。
蓋真陰真陽之交會,一水一火之配合,要在先辨浮沉,次明主客,審抽添之運用,察反覆之安危。
如高象先云:采有時,取有日。
劉海蟾云:開闔乾坤造化權,煆煉一爐真日月。
能悟之者,效日月之運用,與天地以同功。夫豈知天養無象,地養無體,故天長地久,日光月明,其一長存,虛空不朽也。
吾今則而象之,無事子心,無心於事,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知心無心,知形無形,知物無物,超出萬幻,確然一靈。
古經云:生我於虛,置我於無。是宜歸性根之太始,反未生之已前,藏心於心而不見,藏神於神而不出。
故能三際圓通,萬緣澄寂,六根清淨,方寸虛明,不滯於空,不滯於無,空諸所空,無諸所無,至於空無所空,無無所無,淨裸裸,赤灑灑,則靈然而獨存者也。
道非欲虛,虛自歸之,人能虛心,道自歸之。
道本無名,近不可取,遠不可舍,非方非圓,非內非外,惟聖人知之。
三毒無根,六欲無種,頓悟此理,歸於虛無。
老君曰: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
若能於靜定之中,抱沖和之氣,守其一之精,則是封爐固濟以行火候也。
火本南方離卦,屬心,心者神也,神則火也,氣則藥也,以火煉藥而成丹者,即是以神禦氣而成道也。
人能手摶日月,心握鴻蒙,自然見橐龠之開闔,河車之升降,水濟命宮,火溉丹台,金木交並,水土融和,姥女乘龍,金翁跨虎,逆透三關,上升內院,化為玉汞,下入重樓,中有一穴,名曰丹台,鉛汞相投,水火相合,才若意到,即如印圈契約也。自然而然,不約而合,有動之動,出於不動,有為之為,出於無為。當是時也,白雪漫天,黃芽滿地,龍吟虎嘯,夫唱婦隨,玉鼎湯煎,金爐火熾,雷轟電掣,撼動乾坤,百脈聳然,三關透徹,玄珠成象,太乙歸真,泥丸風生,絳宮月明,丹田煙暖,谷海波澄,煉成還丹,易如反掌,七返九還,方成大藥,日煉時烹,以至九轉,天關地軸,在吾手中。
經云:人能常清淨,天地悉皆歸。
則是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可以入眾妙門,玄之又玄也。更能晝運靈旗,夜孕火芝,溫養聖胎,產成赤子,至於脫胎神化,回陽換骨,則是玉符保神,金液煉形,形神俱妙,與道合真者也。
張平叔云:郡來片餉工夫,永保無窮快樂。誠就是言!
蓋道之基,德之本,龍虎之宗,鉛汞之祖,三火所聚,八水所歸,萬神朝會之門,金丹妙用之源,乃歸根複命之關竅也。
既能知此,則欲不必遣而心自靜,心不必澄而神自清,一念不生,萬幻俱寢,身馭扶搖,神遊恢漠,方知道風清月白,皆顯揚鉛汞之機,水綠山青,盡髮露龍虎之旨。
海南白玉贍,幼從事先師陳泥丸學丹法。每到日中冬至之時,則開乾閉巽,留坤塞艮,據天罡,持鬥杓,謁軒轅,過扶桑,入廣寒,面鶉尾,舉黃鐘,泛海搓,登昆侖,佩唐符,撼天雷,游巫山,呼黃童,召朱兒,取青龍肝、白虎髓、赤風血、黑龜精,入士簽,啟熒惑,命閼伯,化成丹砂,開華池,吸神水,飲刀圭,從無入有,無質生質,抽鉛添汞,結成聖胎。十月既滿,氣足形圓,身外有身,謂之胎仙。
其訣曰:用志不分,乃可凝神,灰心冥冥,金丹內成。此餘之所得也如此。
施肩吾之詩曰:氣是添年藥,心為使氣神,若知行氣主,便是得仙人。惟此詩簡明,通玄造妙,故佩而誦之,自然到秋瞻麗天,虛空消殞之地,非枯木寒泉之士,不能知此。餘既得之,不敢自默。
《太上玄科》曰:遇人不傳失天道,傳非其人失天寶。天涯海角,尋遍無人,不容輕傳,恐受天譴。深慮夫大道無傳,丹法湮泯,故作《玄關顯秘論》。蓋將曉斯世而詔後學,以壽金丹一線之脈也。
複恐世人猶昧此理,乃複為之言曰:以眼視眼,以耳聽耳,以鼻調鼻,以口緘口,潛藏飛躍,本乎一心。
先當習定凝神,懲忿窒欲;懲忿窒欲,則水火既濟;水火既濟,則金木交並;金木交並,則真土歸位;真土歸位,則金丹自然大如黍米。日複一粒,神歸氣複,充塞天地。
孟子曰,我善養吾浩然之氣者,此也。
肝氣全則仁,肺氣全則義,心氣全則禮,腎氣全則智,脾氣全則信。若受氣不足,則不仁、不義、不禮、不智、不信,豈人也哉!
人能凝虛養浩,心寬體胖,氣母既成。結丹甚易,可不厚其所養,以保我之元歟?學者思之!
敬書以投留紫元云。

修仙辯惑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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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白玉編,自動事陳泥丸,忽已九年,偶一日,在乎岩阿松陰之下,風清月明,夜靜姻寒,因思生死事大,無常迅速,遂稽首再拜而問曰:玉蟾事師未久,自揣福薄緣淺,敢問今生有分可仙乎?陳泥丸云:人人皆可,況於汝乎?玉蟾曰:不避尊嚴之責,輒伸僭易之問,修仙有幾門?煉丹有幾法?愚見如玉石之未分,願與一言點化。陳泥丸云:爾來,吾語汝。修仙有三等,煉丹有三成。夫天仙之道,能變化飛升也,上士可以學之,以身為鉛,以心為汞,以定為水,以慧為火,在片餉之間,可以凝結,十月成胎,此乃上品煉丹之法,本無卦爻,亦無斤兩,其法簡易,故以心傳之,甚易成也;夫水仙之道,能出入隱顯者也,中士可以學之,以氣為鉛,以神為汞,以午為火,以子為水,在百日之間,可以混合,三年成象,此乃中品煉丹之法,雖有卦爻,卻無斤兩,其法要妙,故以口傳之,必可成也;夫地仙之道,能留形住世也,庶士可以學之,以精為鉛,以血為汞,以腎為水,以心為火,在一年之間,可以融結,九年成功,此乃下品煉丹之法,既有卦爻,又有斤兩,其法繁難,故以文字傳之,恐難成也。上品丹法,以精神魂魄意為藥材,以行住處臥為火候,以清靜自然為運用;中品丹法,以心肝脾肺腎為藥材,以年月日時為火侯,以抱元守一為運用;下品丹法,以精血髓氣液為藥材,以閉咽搐摩為火候,以存思升降為運用。大抵妙處不在乎按圖索駿也,若泥象執文之士,空自傲慢,至老無成矣。玉瞻曰:讀丹經許多年,如在荊棘中行,今日塵淨鑒明,雲開月皎,總萬法而歸一,包萬幻以歸真,但未知正在于何處下手用功也。陳泥丸云:善哉問也!夫煉丹之要,以身為壇爐鼎灶,以心為神室,以端坐習定為採取,以操持照顧為行火,以作止為進退,以斷續不專為堤防,以運用為抽添,以真氣薰蒸為沐浴,以息念為養火,以制伏身心為野戰,以凝神聚氣為守城,以忘機絕慮為生殺,以念頭動處為玄牝,以打成一塊為交結,以歸根複命為丹成,以移神為換鼎,以身外有身為脫胎,以返本還源為真空,以打破虛空為了當,故能聚則成形,散則成氣,去來無礙,逍遙自然矣。玉蟾曰:勤而不遇,必遇至人;遇而不勤,終為下鬼。若此修丹之法,有何證驗?陳泥九云:初修丹時,神清氣爽,身心和暢,宿疾普消,更無夢昧,百日不食,飲酒不醉,到此地位,赤血換為白血,陰氣煉成陽氣,身如火熱,行步如飛,口中可以幹汞,吹氣可以炙內,對境無心,如如不動,役使鬼神,呼召雷雨,耳聞九天,目視萬里,遍體純陽,金筋玉骨,陽神觀形,出入自然,此乃長生不死之道畢矣。但恐世人執著藥物、火候之說,以為有形有為,而不能頓悟也。夫豈知混沌未分以前,焉有年月日時?父母未生以前,烏有精血氣掖?道本無形,喻之為龍虎;道本無名,比之為鉛汞。若是學天仙之人,須是形神俱妙,與道合真可也,豈可被陰陽束縛在五行之中,要當跳出天地之外,方可名為得道之士矣。或者疑曰:此法與禪學稍同。殊不知終日談演問答,乃是幹慧,長年枯兀昏沉,乃是幻空,然天仙之學,如水晶盤中之珠,轉漉漉地,活潑潑地,自然圓陀陀、光爍爍。所謂天仙者,此乃金仙也。夫此不可言傳之妙也,人誰知之?人誰行之?天下無二道,聖人無兩心,何況人人具足,個個圓成。正所謂處處綠楊堪系馬,家家門閫透長安,但取其捷徑雲爾。玉蟾曰:天下學仙者紛紛,然良由學而不遇,遇而不行,行而不勒,乃至老來甘心赴死於九泉之下,豈石悲哉!今將師傳口訣,鋟木以傳於世。惟此洩露天機甚矣,得無譴乎?泥九云:吾將點化天下神仙,苟獲罪者,天其不天乎!經雲我命在我不在天,何譴之有?玉蟾曰:師祖張平叔,三傳非人,三遭禍患,何也?泥九云:彼一時自無眼力,又況運心不普乎!噫!師在天涯,弟子在海角,何況塵勞中識人甚難,今但刊此散行天下,使修仙之士,可以尋文揣義,妙理昭然,是乃天授矣,何必乎筆舌以傳之哉!但能凝然靜定,念中無念,工夫純粹,打成—片,終日默默,如雞抱卵,則神歸氣複,自然見玄關一竅。其大無外,其小無內,則是採取先天一氣,以為金丹之母。勤而行之,指日可以與鐘、呂並駕矣!此乃己試之效驗,學仙者無所指南,謹集問答之要,名之曰《修仙辯惑論》云。

性命日月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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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之在人,如日月之在天也。日與月合則常明,性與命合則長生。命者因形而有,性則寓乎有形之後。五臟之神為命,七情之所系也,莫不有害吾之公道。稟受於天為性,公道之所系焉。故性與天同道,命與人同欲。命合於性,則交感而成丹,丹化為神則不死。日者,擅乾德之光以著乎外;月體坤而用乾,承乎陽爾。晦朔相合,日就月魄,月承日魂,陰陽交育而神明生。故老子謂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言每月月三,日出而明生,生至於十五日也;每月月十六,日入而明死,死至於二十八日也。日月於卦為坎離。坎卦外陰而內陽,乾之用九歸乎中;離卦外陽而內陰,坤之用六歸乎中。乾坤之二用,既歸於坎離,故坎離二卦,得以代行乾坤之道。一月之內,變見六卦,垂象於天。三日一陽生於下而震卦出,八日二陽生於下而兌卦出,十五日三陽全而乾始出,此蓋乾索于坤而陽道進也;十六日一陰生於下而巽卦出,二十三日二陰生於下而艮卦出,三十日三陰全而坤始出,此蓋坤索於乾而陰道進也。天地以坎離運行陰陽之道,周而複易,故魏伯陽謂日月為易,陸德明亦取此義,訓詁“周易”之字。餘竊謂在天為明,明者日月之橫合;在世為易,易者日月之縱合;在人為丹,丹者日月之重合。人之日月系乎心腎,心腎氣交,水火升降,運轉無窮,始見吾身與天地等,同司造化,而不入於造化矣。

谷神不死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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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者,天谷也。神者,一身之元神也。天之谷,含造化,容虛空;地之谷,容萬物,載山川。人與天地同所稟也,亦有谷焉。其谷藏真一,宅元神,是以頭有九宮,上應九天,中間一宫,謂之泥丸,亦曰黃庭,又名昆侖,又名天谷,其名頗多,乃元神所住之宮,其空如谷,而神居之,故謂之谷神。神存則生,神去則死。日則接於物,夜則接於夢,神不能安其居也。黃梁未熟,南柯未寤,一生之榮辱富貴,百歲之悲憂悅樂,備嘗於一夢之間,使其去而不還,遊而不遠,則生死路隔,幽明之途絕矣。由是觀之,人不能自生而神生之,人不能自死而神死之。若神居其谷而不死,人安得而死乎?然谷神所以不死者,由玄牝也。玄者,陽也,天也;牝者,陰也,地也。然則玄牝二氣,各有深旨,非遇至人,授以口訣,不可得而知也。《黃帝內經》云:天谷元神,守之自真。言人身中上有天谷泥丸,藏神之府也;中有應谷絳宫,藏氣之府也;下有靈谷關元,藏精之府也。天谷,玄宮也,乃元神之室,靈性之所存,是神之要也。聖人則天地之要,知變化之源,神守于玄宮,氣騰於牝府,神氣交感,自然成其,與道為一,而人於不死不生,故曰谷神不死,是謂玄牝也。聖人運用于玄牝之內,造化於恍惚之中,當其玄牝之氣,入乎其根,閉極則失于急,任之則失於蕩,欲其綿綿續續,勿令間斷耳。若存者,順其自然而存之,神久自寧,息久自定,性入自然,無為妙用,未嘗至於勤勞迫切,故曰用之不勤。即此而現,則玄牝為上下二源,氣母升降之正道明矣。世人不窮其根,不究其源,便以鼻為玄,以口為牝。若以鼻口為玄牝,則玄牝之門又將何以名之?此皆不能造其妙,非大聖人安能究是理哉!

陰陽升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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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以乾道輕清而在上,地以坤道重濁而在下,元氣則運行乎中而不息。在上者以陽為用,故冬至後一陽之氣自地而升,積一百八十日而至天,陽極而陰生;在下者以陰為用,積一百八十日而至地,陰極而陽生。一升一降,往來無窮。人受沖和之氣,以生於天地之間,與天地初無二體,天地之氣,一年一周,人身之氣,一日一周。自子至巳,陽升之時,故以子時為日中之冬至,在易為複;自午至亥,陰降之時,故以午時為日中之夏至,在易為姤。陰極陽生,陽極陰生,晝夜往來,亦猶天地之升降。人能效天地橐龠之用,沖虛湛寂,一氣周流於百骸,開則氣出,闔則氣入,氣出則如地氣之上升,氣入則如天氣之下降,自可與天地齊其長久。若也奔驟乎紛華之域,馳騁乎是非之場,則真氣耗散,而不為吾之有矣,不若虛靜守中以養也。中者,天地玄牝之氣會聚之處也。人能一意守之而不散,則真精自朝,元氣自聚,穀神自棲,三屍自去,九蟲自滅,此乃長生久視之道也。以是知真息元氣,乃人身性命之根。深根固蒂,乃長生久視之道。人之有生,稟大道一元之氣,在母胞胎,與母同呼吸,及乎降誕之後,剪去臍蒂,一點元陽,棲于丹田之中,其息出入,通於天門,與天相接,上入泥九,長於元神,下入丹田,通於元氣。莊子云:眾人之氣為喉,聖人之息為踵。踵也者,深根固蒂之道。人能屏去諸念,真息自定,身入無形,與道為一,在世長年。由是觀之,道之在身,豈不尊乎?豈不貴乎?

鶴林問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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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白玉蟾過三山,次紫虛真官之居,鶴林彭耜過之,問以道法之要。曰:愚嘗究金丹大藥之旨,所謂日月、龍虎、鉛汞、坎離、火候、周天、卦象之類,與夫偃月爐、朱砂鼎等語,名既不一,事亦多端,末審一物而分眾名耶?其或眾名而各一物耶?在內求之則無形,在外求之則有象,或妙在作為,或妙在靜定,古者嘗言有所作為,即非道也,又曰溺於靜,是枯坐也。懵然不知其所以入之蹊徑、到之堂奧,願聞其說。答曰:先聖仰觀天文,俯察地理,近取諸身,遠取諸物,創為丹訣,以長生不死之意,以淑人心,其實—理也。其始入也,在乎陰陽五行,其終到也,歸乎混沌無極,如丹法所言,盡有所據,第互立一說,各執一見,所以眾楚不可以一齊,耍在吾所遇所傳所得如何耳。在天則為日月星辰,在地則為禽獸草木,在人則為夫婦男女。以易道言之,則乾坤坎離也;以五運言之,則金木水火也;以藥物言之,則鉛銀砂汞也;以丹道言之,則龍虎烏免也。用之則有壇爐鼎灶之名,行之則有升降交合之象,體之則有浮沉清濁之變,則之則有陰陽寒暑之候。聖人故曰:采以藥物,煉以火候,結而成丹,超凡人聖。所以取之於內,而不泥於內象,取之於外,而不求其外物,是所謂無物無象者也。謂之先天一氣,混元至精,則是大而不可知之之謂神之意也。其體或聚或散,如輕煙薄霧然也;其象或有或無,如夢幻泡影然也。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同體,往古來今,本無成壞,第以生死流轉,情識起滅,如浮雲之點太清,如黑風之翳明月。聖人憫世澆漓,詔人修煉,使從無入有謂之成,以有歸無為之了。其運用之耍,有動之動,出於不動,有為之為,出於無為,不過煉精成氣,煉氣成神,煉神合道而已。若有作用,實無作用,似乎靜定,即非靜定,如龍養珠,如雞抱卵,可以無心會,不可以用心作,可以用心守,不可以勞心為。此乃修丹之要,入道之玄。

又問曰:古者入道,以調心為要,以精思為妙,精思則是存念也,調心則是把捉也,存念既久,則其念或差,把捉稍緊,則心轉難調,或者調存念不宜久,把捉不宜緊,愚竊謂曰,存念不久,則其念必不真,把捉不緊,則此心何可調 ? 答曰:存者有也,亡者無也,存音存我之神,想者想我之身,閉目見自己之目,收心見自己之心,有物則可以存,謂之真想,無物而強存之,謂之妄想,此乃精思存念之妙。操者存也,舍者亡也,操者操真一之氣,存者存太玄之精,凝一神則萬神俱凝,聚一氣則萬氣俱聚,順我之物,可以無心藏之,逆我之物,可以無心順之,至如真妄本空,逆順懼寂,則三際圓通,一靈晃耀,此乃把捉調心之要也。蓋緣一念起動則萬念起,一竅開則九竅開,此無他,乃是以神馭氣之意。我自無始以來,無名煩惱,業識茫茫,不可消釋於頃刻,而寢息於目前也。故古人有心息相依,息調心靜之語,此非調心乎?又如用志不分,乃凝於神等語,此非精思乎?先聖有曰:制心一處,無事不辦。所以譚真人云:忘形以養氣,忘氣以養神,忘神以養虛。只此“忘形”二宇,則是制心之旨。雖然,與其忘形而心游萬物,曾未忘之不如,何耶?吾所以忘者,非惟忘形,亦乃忘心,心境俱忘,湛然常寂。

又問曰:今而有人,迷而不學,學而不遇,遇而不行,行而不成,抑時節末至,而因緣末熟耶?抑賦分良薄,而骨不可仙耶?答曰:古人目擊道存,未語先會,蓋在我已純金璞玉,惟求巧倕之定價,若泛泛無統,茫無所據,朝參師黃,暮參師李,今乍學道,明年學法,今日勒,明日懈,若如是以求尋直,是所謂自假不除,更求他真也。但以“信”之一字,為人道之階;以“勤”之—字,為行道之本;以“無”之一字應物;以“有”之一字凝神。久久行之,天其使聖師為子發蹤指示矣。學道之士思之。

又問曰:古之系易者,惟窮理盡性,以至於命,固嘗究之矣,夫性與命,其一理耶?二理耶?答曰:先聖不云乎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實一理也。

又問曰:所謂金液還丹者,先則安爐立鼎,次則知汞識鉛,然後以年月日時采之,以水火符候煉之,故匹配以斤兩,法象以夫婦,結丹頭,飲刀圭,懷聖胎,產嬰兒,則可以身外有身,此修仙者之學也,愚亦嘗入其閫奧,而終有龍虎之疑、烏兔之惑,不知先生能出標月之指乎?答曰:壇爐鼎灶,本自虛無,鉛銀砂汞,本自恍惚,水火符候,本自杳冥,年月日時,本自妄幻,然而視之若無,而實有也。在乎斤兩調勾,造化交合,使水火既濟,金土相融,苟或不爾,則黃婆縱丁公以朝奔,姹女抱嬰兒而夜哭,故先輩盡削去導引吐納、搬運吞咽、呼吸存想、動作等事,恐人執著於涕唾精津氣血之小,而不知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之旨也。嗚呼!妙哉!結之以片餉,養之以十月,是所謂無中養就嬰兒者也。大要則曰:有用用中無用,無功功裏施功。又曰:憂惚裏相逢,杳冥中有變。然雖如是,要須親吃雲門餅,莫只垂涎說饆饠。

又問曰:老氏所謂金丹,與大道相去幾何?道無形,安得有所謂龍虎?道無名,安得有所謂鉛汞?如金丹者,術耶?道耶?答曰:魏伯陽《參同契》云,金來陽性初,乃得稱還丹。夫金丹者,金則性之義,丹者心之義,其體調之大道,其用謂之大丹,丹即道也,道即丹也。又能專氣致柔,含光默默,養正持盈,守雌抱一,一心不動,萬緣俱寂,丹經萬卷,不如守一,守得其—,萬法歸—。是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人得一以靈,穀得一以盈,日月得一以明,萬象得一以生,聖人得一而天下平。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者一之體,—者道之用,人抱道以生,與天地同其根,與萬物同其體。夫道一而己矣,得其一,則後天而死,失其一,與物俱腐。子守之以一以為基,采之以一以為藥,煉之以一以為火,結之以一以為丹,養之以一以為聖胎,運之以一以為抽添,持之以—以為固濟,澄之以一以為沐浴。由一而一,一至於極,謂之脫胎;極其無極,一無所—,與道合真,與天長存,謂之真一。聖人忘形以養氣,忘氣以養神,忘神以養虛,道非欲虛,虛自歸之,人能虛心,道自歸之。子欲得衣,—與之裳;子欲得食,一與之糧;子欲得飲,一與之漿;子欺得居,一與之堂;子欲得寒,一與之霜;子欲得熱,一與之湯。虛其心,忘其形,守其一,抱其靈,故能固其精,寶其氣,全其神,三田精滿,五臟氣盈,然後謂之丹成,一一於一,可以長生。先聖有云:後共身而身先,忘其身而身存。此誠有以也。

又問曰:愚夙昔夤幸,天假其逢,極荷大慈,剖示玄旨,如所問道,則示之以心,如所問金丹大藥,則又示之以心,愚深知一切惟心矣,恍然若有所得,雖欲喻之而無物可喻,雖欲言之而無語可言,但天機深遠,道要玄微,雖知藥物如此分明,而於火候則猶有疑焉。答曰:二十四氣,七十二候,二十八宿,六十四卦,十二分野,此乃天地推移,陰陽度運如是也,夫一年有十二月,一月有三十日,一日有十二時,總計百刻,其間六陽六陰,無非一氣升降,在乎人身,則何以異於天地哉!此煉丹之法,所以攢簇五行,會合八卦,法天象地,准日測月,分徘卦數,布位星辰,以時易日,內修外應,上水下火,—文一武,故有進退之符,抽添之候,固濟之門,沐浴之時,卦象之變,造化之妙,謂之火候,一如月魄之盈專,潮候之消長,此卻簡易,不容輕傳,以其奪天地之造化,盜日月之魂魄故也。夜三更,吾將盟天以告子矣。先聖有云:雖知藥物,而不知神室,則不可結胎;雖知神室,而不知火候,則不可成丹。非子其孰能與於此?鶴林彭耜稽首再拜而言曰:耜雖不敏,願受教焉。

丹房法語與胡胎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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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先生鶴頸龜腮,適有鐘離之會;石居士鹿鼻鼠耳,偶逢平叔之來。歎夤緣時節之難,豈名利是非之比。金丹大藥,古人以萬劫一傳;玉笥靈篇,學者之十迷九昧。月裏烏,日裏兔,顛倒坎離;水中虎,火中龍,運用複垢。采先天一氣,作鉛中之髓;奪星象萬化,為汞裏之精。惟弦前弦後之時,乃望缺望圓之際。知之者,癸生須急采;昧之音,望遠不堪嘗。精半斤,氣半斤,總在西南之位;火一兩,藥一兩,實居東北之鄉。收金精木液,歸於黃庭;煉白雪黃芽,結成紫扮。《悟真篇》所謂華池神水,《知命論》又言地魄天魂。采之煉之,結矣成矣。如夫婦最初一點,十月成胎;似君臣共會萬機,百官列職。遇日中冬至,則野戰;退時中夏至,則守城。都來片餉工夫,要在一日證驗。九三二八,算來隻在姹女金翁;七六十三,窮得無過黃婆丁老。更不用看丹經萬卷,也只消得口訣一言。子之來意甚勤,知汝積年求慕。非夙生有此豐骨,豈一旦用是身心!自來藥以至結胎,從行火而及脫體。包括抽添之妙,形容沐浴之機。無金木間隔之憂,有水土同鄉之慶。但須溫養,都沒艱辛。十二時中只一時,三百日內在半日。丹田有物,行性坐臥以無憂;紫府書名,生死輪回而不累。了然快樂,自此消閒。這工夫,向鬧裏也堪行;論玄妙,只頃中都交結。聚而不散,煉之尤堅。朱砂鼎、偃月爐,何難尋之有?守一壇、中央釜,惟自己而求,宜識陰陽,要知玄牝。龍精滿鼎,遣金童下十二重樓;鳳髓盈壺,令玉女報三千世界。此時丹熟,更須慈母借嬰兒;不日雲飛,方見真人朝上帝。

金液還丹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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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木欲槁,心灰已寒。願飛升于玉闕,必修煉于金丹。乾馬坤牛,衛丁公於神室,離烏兔,媒姹女於真壇。絳閣散郎,清期閑士。使扶桑育龍,奮超出火;而華岳白虎、飛牙入水,天爐地鼎,三關造化之樞機;日魄月魂,一掬陰陽之精髓。鉛裏藏土,汞中產金。龜乃子爻,蛇乃午象,免為卯畜,雞為酉禽。四象五行,不離乎戊;三元八卦,宅資厥壬,朝既屯,暮既蒙,六爻有象;夜必複,晝必姤,萬物無心。由是三性會合,攢簇元宮,二氣升降,盤旋黃道;惟水銀一味,才變黑玉;故七返朱矽,乃成紅寶。朱橘瓊榴,交梨火棗。普天白雪,翩翻紫府之清飆;滿院黃花,隱映丹田之瑞草。吾知夫抽添何物、採取何地;生殺有戶、缺圓有時。以浮沉為清濁之本,以間隔明動靜之機。並正以抱—,持盈而守雌。舉世無人,能達此者;終日枯坐,不知所之。恩生害,害生恩,房躔見昂;主中賓,賓中主,鬥度回箕。嘗謂大道無言,內丹非術。玄珠垂象,而陰裏抱陽德;嬰兒結胎,而雄中含雌質。君臣之間,先後悔吝;夫婦之外,存亡凶吉。丁位之心,癸位之張,甲宮之女,庚宮之畢。刑德生旺,雖有否泰;沐浴潛藏,初無固必。藥材斤兩,東西南北以歸中;火候城池,二八九三而為一。如是則鵲橋河車,百刻上運;華池神水,四時逆流。榮衛寒溫,而鶉火鬼井;精神衰旺,而玄枵鬥牛。子母函蓋,身化心化;兄第塤簇,福修慧修。六畫動爻,見晦朔弦望之變;二至改度,有蝗蟲水旱之憂。真人甯宙妙縱橫,萬里溪山歸掌握。左軍右軍,自古仁義;大隱小隱,從今官角。風悄悄,月娟娟,片雲孤鶴,而長嘯一聲,編書遺後學。

必竟恁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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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不信有神仙,亦不知有大羅天。那堪見人說蓬萊,掩面卻笑渠風顛。七返還丹多不實,往往將謂人虛傳。世傳神仙能飛升,又道不死延萬年。肉既無翅必墜地,入無百歲安可延?滿眼且見生死懼,死生生死相循旋。翠虛真人與我言,他所見識大不然。恐人緣淺賦分薄,自無壽命歸黃泉。人身只有三般物.精神與氣常保全。其精不是交感精,乃是玉皇口中涎;其氣即非呼吸氣,乃知卻是太素煙;其神即非思慮神,可與元始相比肩。我聞共言我亦怖,且怖且疑且擎拳。但知即日動止間,一物相處常團圓。此物根蒂乃精氣,精氣恐是身中填。豈知此精此神氣,根于父母末生前。三者未嘗相反離,結為一塊大無邊。人之生死空自爾,此物湛寂何傷焉。吾將矍然以自思,老者必不虛其官。是我將有可受業,渠必以此示言詮。開禧元年中秋夜,焚香跪地口相傳。偶爾行持三兩日,天地舊月軟如綿。忽然嚼得虛空破,始知鐘呂皆參玄。吾之少年早留心,必不至此猶塵緣。且念八百與三千,雲鶴相將來翩翩。

煉丹不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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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兩日月精,半斤雲霧屑。輕似一鴻毛,重如千秤鐵。白如天上雪,紅如猩猩血。收入玉葫蘆,秘之不敢泄。夜半忽風雷,煙氣滿寥泬。這般情與味,啞子咬破舌。捧腹付一笑,無使心煩熱。要整釣魚竿,再所秋筠節。

述翠虛真人安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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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斂神光少默然,頂門一路聚雲煙。且升陽火烹金鼎,卻降靈泉灌玉田。交結只于牛渚外,分明正在鵲橋邊。工夫九九數六六,此是人間安樂仙。

呈萬庵

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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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輪回第幾番,塵塵劫劫不曾閑。
—潭湛綠是非海,千尺粉青人我山。
性地靈苗思水國,心天明月掩雲關。
衣中珠子無尋處,今且隨緣煉大還。

采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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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蘊山頭多白雲,白雲深處藥苗芬。
威音王佛隨時種,元始天尊下手耘。
石女騎龍攀雨術,木人駕虎摘霜芸。
不論貧富家家有,采得歸來各一斤。

爐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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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信先天事事無,陰陽陶鑄此形模。
真空平等朱砂鼎,虛徹靈通偃月爐。
九竅可風壇撣暖,二時失火藥材枯。
只此一點無名焰,煉出人間大丈夫。

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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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位真人煉大丹,倚天長劍逼人寒。
玉爐火燃天尊膽,金鼎湯煎佛祖肝。
百刻寒溫忙裏准,六爻文武靜中看。
有人要問真爐鼎,豈離而今赤肉團。

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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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爐丹鼎火炎炎,六賊三屍伯令嚴。
無去無來無進退,不增不減不抽添。
愛河浪靜浮朱雀,覺海波深浸白蟾。
一自浴丹歸密室,太陽門下夜明簾。

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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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翁姹女結親姻,洞口桃花日日春。
拾得一輪天上月,煉成萬劫屋中珍。
黃婆即是母之母,赤子乃其身外身。
龍漢元年消息斷,威音前面更何人?

脫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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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白日一聲雷,撒手懸崖了聖胎。
有眼如盲光爍爍,無繩似縛笑哈哈。
黃金殿下千株柳,碧玉堂前萬樹梅。
辜負鴛幃人寂寞,秦樓宴罷盍歸來?

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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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與眾生共—家,一毫頭上現河沙。
九還七返魚遊網,四諦三空兔入罾。
混沌何年曾結子,虛宅昨夜複生花。
阿誰鼎內尋丹藥,枯木岩前月影斜。

沖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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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踏著涅槃門,一枕清風幾萬年。
弱水蓬萊雖有路,釋迦彌勒正參禪,
誰將枯木岩前地,放出落花啼鳥天。
兩個泥牛鬥入海,至今消息尚茫然。

參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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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家在海之南,來訪廬山老萬庵。
露柱燈籠同請舉,憎堂佛殿總和南。
山河大地自群動,蠢動含靈共一龕。
齏裏魚淹未死,此香炷向活瞿曇。

水調歌頭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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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液還丹訣,無中養就兒。別無他術,只要神水人華池。採取天真鉛汞,片餉自然交媾,一點紫金脂。十月周天火,玉鼎產瓊芝。
你休癡,今說破,莫生疑。乾坤運用,大都不過坎和離。石裏緣何懷玉,因甚珠藏蚌腹,借此顯天機。何況妙中妙,未易與君知。

不用尋神水,也莫問華池。黃芽白雪,算來總是假名之。只這坤牛乾馬,便是離龍坎虎,不必更猜疑。藥物無斤兩,火候不用時。
偃月爐,朱砂鼎,總皆非。真鉛真汞,遇之不煉要何為?自己金公姹女,漸漸打成一塊,胎息象嬰兒。不信張平叔,你更問他誰?

要做神仙去,工夫譬似閑。一陽初動,玉爐起火煉還丹。捉住天魂地魄,不與龍騰虎躍,滿鼎汞花幹。一任河車運,徑路入泥丸。
飛金精,采玉液,過二關。金木間隔,如何上得玉京山?尋得曹溪路脈,便把華池神水,結就紫金圓。免得饑寒了,天上即人間。

土釜溫溫火,橐龠動春雷。三田升降,—條徑路屬靈台。自有真龍真虎,和合天然鉛汞,赤子結真胎。水裏捉明月,心地覺花開。
—轉功,三十日,九旬來。抽添氣候,煉成白血換枯骸。四象五行聚會,只在一方凝結,方寸絕纖埃。人在泥丸上,歸路入蓬萊。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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