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山堂集
卷三
作者:崔忠成
1866年
卷四

招宦遊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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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之間。靑雲之上。民巖崒嵂。宦海洞盪。爾何以峨冠振纓之士。佩組搢笏之英。鳧趨鳳殿之下。虎拜龍樓之庭。甘世上之彈雀。忘身後之亡羊。惟乘鶴之是悅。豈烹狗之可傷。忘身嗜利。醉死夢生。碌碌狐媚。區區蠅營。終身汩沒。竟死何榮。胡不返兮。樂山水而放情。爾若耕于萃野。釣于渭濱。樂天知命。養性怡神。於是。國君聞之。時相薦焉。飾蒲輪以迎士。築金臺以招賢。飛鶴書於隴頭。俾鳳鳴於北闕。則宜乎飜然而自起。囂然而自得。謝靑鶴於猿嶺。導白駒於鵷列。朝附鳳於鸞樓。暮逆鱗於龍閣。致吾君於堯舜。納斯世於雍穆。遂使小民之生。得蒙大道之澤。是聖賢之所業。宜君子之所欲。今爾則不然。乘時射利。要君阿相。趑趄於形勢之途。囁嚅於公卿之門。奔走於頤指之下。含忍乎唾面之辱。非三徵九辟之命而爭媚於竈。懷千鍾萬石之寵而競進以入。買富貴於黃昏。驕妻子於白日。隨行而旅進旅退。模稜而患得患失。鈇鉞在頸而不戒。刀鋸觸項而莫察。一資一級。縱可得也。三夷三族。敢不惕哉。念於爾而何利。不自任其行止。胡不返兮。寧輕世而肆志。又如官居鼎鼐。位在疑星。美食安坐。安富尊榮。躬任安危。身佩社稷。理亂相承。黜陟相接。兆民未安。是誰之責。國家不寧。是誰之任。身雖寵榮。必懷憂心。憂心如醉。禍難相尋。咸陽市上。承相濺血。爲民請苑。鄼侯係獄。朝承恩而暮賜死。寵已極而禍亦作。與其有寵而勤勞。誰若無憂而自樂。與其令譽於前。孰若無毀於後。日宦遊之。爾何樂兮。付憂樂於得失。胡不返兮。掃千愁而自適。亦有箭傳紫塞。烽連絳闕。鐵馬橫行。金簇錯落。將軍負羽。士卒執戟。躬操版鍤。身犯矢石。其存其沒。維朝維夕。朔風穿纊。邊雪砭骨。驚沙撲面。胡塵犯顏。露宿沙漠之外。悵望玉門之關。名聲不著於麟閣。身世已老於雁門。功名之於爾何榮兮。苦從事而獨賢。胡不返兮。寄名迹於林泉。固知身羈富貴。志馳爵祿。屈心而抑志。包羞而忍辱。俯仰必由於人。進退必有所懼。五更待漏靴滿霜。六月佩玉汗成雨。豈若靑山之下。綠水之間。逍遙棲遲。其樂閑閑。鹿馬得失。不足悲歡。螗蜋捕蟬。又何足觀。生前富貴。死後文章。誰得誰失。夢覺黃粱。百年駒隙。苦何役役。世事牛毛。亦豈好着。漆園老仙。自戒曳尾之龜。江東舍人。忽起鱸魚之思。秋風颯颯。白日遲遲。萬里江湖。接天一色。擧網得魚。銀鱗玉尺。把酒臨風。何懼何悲。寬心一杯之酒。遣興百篇之詩。江山可以容身。豈塵網而徘徊。宦遊雖云樂。不如早還來。魚爛緣呑餌。蛾焚爲撲燈。君胡不返兮。學滄溟之大鵬。

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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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品物也。固大小早晩之不同類焉。蓋小草芊芊而春榮秋枯。大椿落落而八千歲而長。八千歲而老。若是者何哉。物必久而後成者。可以爲大矣。昔者匠石方營大廈。求棟梁之材而未之得者。蓋亦有年矣。太山之下。長谷之間。有松柏生於荊棘之中。困於蓬蒿。厄於牛羊。而未之長焉。匠石於是見而歎之曰。異哉。是爲棟梁之材。而惜其未之長焉。雖欲用之。何嗟及矣。傍有樵夫曰。若然則胡不芟丱而斬荊棘。滋雨露而養其根。冀枝葉之峻茂。而以爲用也。匠石曰噫。何所獨無大材。而必於此養之待其用哉。拂袖而去。旁求四方。登山陟岡。無所不探。而卒未得者。蓋亦百有餘年矣。返而見是松。則亭亭直幹。上出乎靑雲之間。落落高枝。曾經乎鳳凰之宿矣。匠石於是欣欣然有喜色。而自以爲得棟梁之材。樵夫見而笑之曰。大木爲杗。小木爲桷。大者小者。各得其宜。施而成室者。匠氏之功也。取長而棄短者。匠氏之拙也。求材而不養其材者。不亦三年之艾而不畜者乎。嗚呼。豈獨匠氏而然哉。凡爲國家者。莫不如是矣。士之於國。猶木之於宮室也。大材者。爲國之棟梁。爲國之柱石。而若夫薄櫨侏儒則豈盡得大材而爲之哉。窮鄕僻土之中。有厄於窮困。而未之成材者。安知夫松柏之操者乎。幾多匠石。過之而莫之養歟。欲得其材而反謂天下無材者。噫。其眞無材耶。其亦有材而莫之養耶。

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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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山之下。長谷之間。有怪物焉。蠕蠕然。蠢蠢然。無羽翼而能飛也。無爪蹄而能走也。容乎尺澤。潛乎斗水。爲鶣鵲鼴鼠之所笑者。不知其幾多年也。是物也常鬱鬱不平而戚戚然自歎曰。天之賦物。不爲不多。而何獨偏疾於我。而使其窮困至於此極耶。旣而恢恢然又解之曰。夫天之生物也。豈使容尺澤而死而止哉。春而生。秋而枯者。陌上之小草也。千歲而長。千歲而老者。參天之樹也。夫物之大者。必久而後成也明矣。然則鳳凰之沖天。麒麟之凌山。蛟龍之吐雨者。是亦天生之物。我亦天生之物也。均是天生之物。而彼能是。我乃不能是。豈天之賦物有厚薄哉。我亦必久而後成也明明矣。於是潛形於尺澤之中。以待其成材之日。而不自知其水之將涸也。旣而見之。尺澤已渴則是物也戚戚然無所歸。而自歎一死不足惜耳。獨恨其生無一能而空死也。悲其鳴。哀其聲。以求仁者之救。蓋亦有日矣。鳳凰飫聞其聲而不之濟焉。麒麟厭見其勢而不之恤焉。若是者何哉。非其類也而素不知尺澤之苦也。及其悲哀之鳴。上聞于天淵之龍。天淵之龍。聞其聲而見其事。憫其是物之窮困。而欲將仁之。於是油然住雲。沛然下雨。而尺澤水溢。通于九淵。是物也隨波輾浪。洋洋焉入于九淵。終成其材。則是亦天淵之龍也。升而飛天。興而吐雨。則四海之大。億兆之民。萬物之類。莫不賴是澤而生生也。向所謂鶣鵲,鼴鼠,麒麟,鳳凰者。莫不賴是物之澤。而然亦不自知其是物之澤也。傍有博雅君子。見而爲之說曰。登山採玉。然後知其蹈虎尾之難。入海採珠。然後畏其探龍穴之危也。方是物之困於尺澤也。麟鳳豈不仁於天淵之龍哉。所以不仁於是物者。由不知尺澤之苦。而又無可救之道也。彼天淵之龍。亦豈仁於麟鳳哉。其所以濟之者必天淵之龍。亦自尺澤而成其材。熟知其苦者與。熟知其苦。有可救之道。而終莫之救也。則其無天責乎。異矣哉。是物之求救於麟鳳也。誰意其能成吐雨之材乎。天將使是物而終任莫大之責。故其初之窮困也。亦有莫大之苦矣。是物之有莫甚之苦。懷莫大之志。而終成其志。知有志者事竟成之語不我欺也。嗚呼。物皆然也。人爲甚焉。凡士之志於大道。忘其衣食。而竟爲飢寒之害。遂成沈痼之疾者。不知其幾多人也。如有志於天淵之龍。而有可救之道者。其亦聞而見之乎。其將投手轉足而欲仁之乎。夫物之變化。莫測其端。豈可以庸微而不以仁之哉。

慶會樓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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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年月日。聖主臨御于上。賢臣布列于朝。虎嘯而風。龍興而雲。朝無讒佞。士無役勞。群臣百姓。相與賀明良相遇之樂。恨不得報聖上之德。而咸進於朝。願營高樓。以爲吾王會群臣施政之所也。王曰毋。秦皇疲阿房之役而亡。漢文惜露臺之費而興。茅茨可以興化。卑宮足以宣政。何必勞民以營樓觀哉。群臣百姓。咨嗟而言曰。周文興化。民感其德。七十之里。猶以爲小。靈臺之築。不以爲勞。況我聖上。德配文王。顧余小民。豈以一樓爲勞哉。於是工師得木。匠石鳩材。王曰勿營。庶民子來。經之營之。王曰勿函。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王亦不能拂民之意而樓已成焉。則會燕而落之。遂命臣某記之。臣某伏觀。南山崔崔。北岳嵬嵬者。樓之前樓之後也。百卉爭榮。萬樹蔥龍者。樓之左樓之右也。樓之下則池水盈盈也。樓之上則群臣慶會也。群臣慶會而名之以實。此亦因民之請也。嗚呼。垂拱於上。旣有堯舜之主。承化於下。豈無伊周之臣哉。其慶會於此。則論道經邦。燮理陰陽者。三公也。貳公弘化。寅亮天地者。六卿也。賢人在野。我將進之。輕徭薄賦。我將行之。五品不遜。是余之咎。三軍未整。是余之責。奸慝思所詰之。百工思所釐之者。庶官之職也。溫溫恭人者。藝苑之士也。赳赳武夫者。羽林之將也。逆鱗龍顏。則有霜臺之吏。出納君命。則有銀臺之史。躋躋蹌蹌。戰戰慄慄。揖讓而有吁咈之聲。歡娛而無擊柱之亂。虞之賡歌。歌之於此。周之鹿鳴。詠之於此。亦或遊豫於此則民皆曰。吾王不遊。吾何以休也。鼓樂於此則民皆曰。吾王庶幾無疾病與。何以能鼓樂也。鼓之舞之。與民同之。君君臣臣。慶會之樂。不亦樂乎。雖然。豈徒樂其樂而已哉。瞻望南山之屹屹聳立。則可以戒太行之摧車。而思措民於太山之安。俯觀池水之淵淵湯湯。則可以懼巫峽之覆舟。而思欲澄其民水也。百卉爭榮於階上。則恐至於花石之㟠。而於是乎戒焉。於牣魚躍於池中。則可以想夫魚水之相得。而慶會之名。信不苟矣。仁而樂山。智而樂水。所感非一。而亦莫非民事也。民亦賀聖上之樂。而亦自樂其樂也。豈可以賞花釣魚。而忘其民哉。其必曰。先萬民之憂而憂之。後萬民之樂而樂之。噫。微斯樓之作。吾民其誰依乎。臣某記。

送韓侍郞謫潮州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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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天之降大任於人也。必先使之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行拂亂其所爲。增益其所不能。然後擧而委之大事。使之而立法於當世。垂憲於萬代也。若是者何哉。蓋其心以爲惟如此。然後其操心也危。其慮患也深。達可以行於天下矣。是故。舜大聖人也。耕于歷山。然後爲法於天下。可傳於後世。文王,周公。大聖人也。囚于羑里。居于東郊。然後妙契六畫而繫以卦爻。制禮作樂。永傳于後焉。孔孟之鶉居鵒食。卒老于行。然後刪詩書。定禮樂。拒詖行。息邪說。大明吾道。以爲萬世之所宗。夫皇天之所以生我大德。惠我斯民。夫豈偶然哉。前聖之所以任斯道者。亦豈偶然哉。然亦安知其必然乎。聊以吾子之行卜之也。孟軻氏言曰。天下之生久矣。一治一亂。吾以爲天下之治亂。候於吾道之明暗耳。蓋天之生此大道。必因人而行也。堯舜行之於上。周公明之於下。而使其君子得聞大道之要。其小人得蒙至治之澤。天下萬民。同歸於仁。及周之衰。異端蜂起。邪說誣民。充塞乎仁義。而孟氏反經。辭而闢之廓如也。則吾道之明自若矣。自茲以還。歷秦歷漢。天下之言。不歸于楊墨。則入于佛老。紛紛擾擾。民無所向。逮至我朝。佛老尤盛。房,杜,姚,宋。左右明主。而不能救之。天其不欲明道乎。何吾道之衰。若是其甚乎。天之欲喪斯文也則已矣。如欲未喪斯文也則當今之時。舍子其誰歟。況乎否往泰來。天道之常也。吾道之否。未有甚於此時。異端之興。未有甚於此時。以其時考之。則吾道之明。異端之衰。豈不在於今日乎。安知夫天不使子動心忍性。然後任斯道之責乎。然則今子之行非貶也。謫也非子之禍也。吾道之幸而生民之福也。得不與羑里,東郊不遇而行同其事乎。事旣同於前聖。吾不知前聖之道。非子任之。而伊誰歟。今子之謫也。不知者以爲誹謗明主。招其君之過。而欲以爲名者也。其知者以爲韓子則賢矣。吾君明矣。闢佛則忠矣。不幸而不得志於有司。爭短賈誼於文帝而使黜長沙矣。吾以爲是皆不知者。昔周之時。成王爲君。召公爲相。而周公居東。則非君之不明也。非相之不賢也。非周公之不肖而然也。況孔孟。周流天下。去魯去齊。之梁之滕。豈天下之君皆不明也。豈孔孟之智不能使其主待之以禮哉。然而若是其窮者。天欲使斯人將任其責。故使其困於心。橫於慮而後作也。況得時而濟世。則又奚暇脩其辭。以明其道哉。以此而知吾子之貶也亦猶周公之居東。文王之羑里。孔孟之不遇也。其居東者天也。不遇者天也。終能任斯道者天也。今子之行。亦非天乎。庸詎知天不哀子之窮。而以周公孔孟之道任之於子乎。其能任之者命也。得之不得。亦莫非命也。而抑將盡吾心焉耳。抑將修身而竢命耳。其於天也。何可必哉。吾子勉乎哉。吾以吾子之行。此於周公。以周公之道。望於吾子。而若夫成功則天也。吾於子何以哉。吾子勉乎哉。繼孔孟不傳之道。而明之一身。傳之萬世。以塞乎在天之責。不亦幸甚乎。若夫因一摧折。自毀其道則非吾之望也。吾於是道其所以在天者。以解其志云。

題明道先生墓碑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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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北風其涼。雨雪載塗。天地閉塞。萬卉歸根。不有洪鈞輾氣。春日遲遲。則天地之氣。安得交和哉。夜如何其。明星有爛。萬暈潛寂。千山暗昧。而不有鷄鳴乎桀。杲杲出日。則乾坤之色。豈是明朗哉。蓋否往泰來者。猶寒暑晝夜之循環。固理勢之必然者也。夫道之或興或廢。而天下之治亂繫焉。自唐虞以來。道幾興廢。而幾治幾亂焉。然而道之在天下者。如元氣之純亦不已也。亘古亘今。固未嘗亡也。特因人而行。特因人而明耳。道豈有間斷之息哉。是故。唐虞三代之時。吾道之或行或廢。廢而興。興而廢。循環之數。不踰乎五百。而是何秦漢以後。天地成冬而不春。日月長夜而不曙。仁義之榮華。若歸根之木而朝朝而伐之。禮樂之文章。若干山之暗而濯濯然無文。當此之時。或以爲不復見天地日月之明矣。然而否極泰來。天地之道。故大宋之朝。先生出焉。蓋先生得不傳之學於煨燼之餘。續不傳之道於毀亂之後。辨異端。闢邪說。閑先聖之道。衛先聖之學。使道學之源。旣渴而復潤。燦燦然敷榮。洋洋乎滑澤。其猶漢唐之後之朝日乎。斯文之士。天下之民。萬世之人。賴是明而知其途。因是明而得其門。不狂荒奔走於多岐之中則名之以明道者。不亦宜乎。非誣也。非佞也。又非過情也。名之以其實。雖然。苟非因明而行是道者。則誰知明道之爲功哉。吾不知先生之後。亦有知明道之號。有稱於先生之實者乎。天地光霽。而無晦冥之時乎。日月宣朗。而有不夜之時乎。彼之知不知。固無興於先生也。世之治不治。亦無害於吾道之門矣。道之行者天也。道之塞者亦天也。吾何嫌哉。聊以萬世之祀先生。知萬世之尊先生而道未嘗絶也。先生卒於元豐八年。先生。河南人也。姓程。名顥。伯淳其字。明道其號。明道之功。不可以不祀。祀之不可不誌其功。故吾於是。文而誌之其碑云耳。

失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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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天之降斯民也。懼其若蟲若魚。故必使聖人爲之君以導之。爲之師以敎之。於是乎有文章焉。於是乎有三綱五常之道焉。使蚩蚩者氓。得遊於禮樂之場。噫。微聖人爲君爲師。則吾其爲若盲若聾矣。雖然。聖人爲之君師而導之敎之者。夫豈徒哉。必也欲使斯民德其所德。道其所道。君臣也。父子也。夫婦也。昆弟也。朋友也。於此五者。無不順之。然後則以學文。夫其所以學文者。豈徒曰誦其書。習其句。務詞章之技云哉。必也學聖人之道。行五常之倫而是爲文章。則文章非文章之文章。而固必曰道德之文章也哉。是故。堯舜之文章。吾不曰文章其文章。而曰欽明文思。濬哲文明之文章也。夫子之文章。吾不曰文章其文章。而曰文章其一貫之道耳。然則堯之欽明文思。舜之濬哲文明。夫子一貫之道。其中所存者。可得而聞歟。不過曰三綱五常之道。日月上下。乾坤古今。生民以來之文章。孰加於此哉。惜乎自秦漢以來。道喪文廢。異端蜂起。三綱淪而九法斁。五常崩而六藝廢。吾不見文章之復見於世者也。雖若蘇,柳之輩鳴於一世。徒學爲對偶之文章十字闕其道往哉。尙幸天未喪斯文也。故二十八字缺舞哉。可以樂哉。常試以爲蘇,柳之才三字缺而流於梁武之徒。又有冠古之才。而陷於斯高之名。有二子之名。有二子之才。祖堯舜之道而仰夫子之踵者。其韓,歐歟。惜乎。今之世愚未見其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