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遺稿/年譜卷一

附錄 孤山遺稿
年譜卷一
作者:尹善道
1796年
年譜卷二

宣祖大王二十年萬曆十五年丁亥六月二十二日庚辰戌時 公生于漢京東部蓮花坊舊第 戊子公二歲 己丑公三歲 庚寅公四歲 辛卯公五歲形貌端重氣像莊肅見者知其爲非常器 壬辰公六歲始八學聰明過人課學不懈言語動作儼有成人規度 癸巳公七歲 甲午公八歲出繼觀察公後執子道惟謹 乙未公九歲 丙申公十歲 丁酉公十一歲讀書山寺僧徒大設水隆會衆皆往觀公獨端坐讀書自者 戊戌公十二歲 己亥公十三歲 庚子公十四歲 辛丑公十五歲隨往觀察公安邊任所有道中作遊國島䓁詩 壬寅公十六歲 癸卯公十七歲聘夫人南原尹氏判書㬿女高麗司業威之後中進士 初試 甲辰公十八歲 乙巳公十九歲 丙午公二十歲連魁陞補中鄕解公自幼湥究經史一字一句未嘗放過先生長 者皆以大儒期之性不喜莊馬䓁書己卯士禍後小學書爲世大禁公扵舊帙中得之甚喜日真做人樣 子遂專精翫讀不取趂逐日課六七行百遍爲程而或外慮間之輒不算其篤實如此平生得力盖原於 此爲文章專尙理趣絶去辭華又不屑爲博士家業然及賦詩一筆篇戌人莫能及一時諸各勝咸願與 遊焉 丁未公二十一歲在京三月子仁美生 戊申公二十二歲在京二月宣祖昇遐光海嗣位四月丁母夫 人具氏憂公素嬴弱執喪踰禮旣而疾作日傷生非孝乃小進肉疾止卽復初觀察公嘗日吾 無子而得孝子吾無恨矣 己酉光海元年公二十三歲在京八月丁本生妣安淑人憂前後

居憂一遵家禮 庚戌公二十四歲在京 辛亥公二十五歲在京副正公嘗以一庄作券以與公公辭之副正公日比乃汝母爲汝設 者無辭焉公受而退他日乘間從容白兄弟中獨受一庄扵義不可副正公悟逐不復强十月服 關十一月歸海南自漁樵隱公卜居海南已五世矣有先世墳墓及舊業在焉公 始爲省楸而行作記行詩任踈菴叔英見而批之日筆力䧺健名世之作 壬子公二十八歲公篤信小學軆認已數年矣復就舊議經傳更加尋繹便覺渙然其扵自 得處不拘訓詁以至醫藥卜筮陰陽地理之書亦皆傍通而淹貫焉春中進士試苐一 任踈菴每見公所製輒歎賞推以爲當世苐一及公將赴覆試踈菴時以四舘之職考講儒生知其爲公 語之曰子當作壯頭但知之者鮮矣果屈居苐二所製冒雪訪孤山詩行于世九月子義美 生十二月丁本生考副正公憂副正公寑疾公不鮮帶侍湯逮終公 請所欲言副正公疾革已不能言公又請曰庶母承侍有年豈無賜與乎副正公色可之遂以所使奴婢 券歸之 癸丑公二十七歲 甲寅公二十八歲 乙卯公二十九歲二月服闋 丙辰公三十歲十二月上疎請誅禮曹判書李甭爾瞻安置 慶源時光海政亂孽臣甭瞻專執國命宗杜將危有觸㐶之者禍網輒隨之公不勝忠憤欲陳疏 以書告于觀察公曰古人有重報一飯之德者吾家三世食祿國恩如何坐視君父之危而不言則負 國大矣况子之所言宗杜存亡係焉天若祚宋必無大禍或不然而至扵宗杜覆亡則臣子先死固 其所也當令無言事者雖或有之議譣糢糊義理不明君父湥居九重豈能盡知乎子言湥切著明 主上庻幾洞燭勿以爲憂觀察公義而許之疏若曰人君御下之道莫大扵㧾攬權網爲人臣者苟有專 執國柄威福出扵已設令賢而如比猶不可也如其不賢而如比則國家不亦危乎甭瞻所爲不幸近之 近來爲股肱耳目喉舌之官論思風憲銓選之任者無非甭瞻之腹心故凢䑓閣啓辭玉堂剳子銓曺注 擬其實出扵甭瞻舘學疏章無非陽爲僑激隂實附麗者也頂來日變疊現地震累作冬霧四塞况白虹 日之祿不可比諸日食當今邊園虛踈國勢甚危下民怨咨邦本不固人心極渝世道日下風俗大壞 廉耻板蕩爾瞻得君如彼其專行乎國政如彼其久而灾變如彼國勢如彼民怨如彼風俗如彼是果賢 耶否耶昔漢元帝時石顯專權京房以幽厲諷之曰治亂必係於任用之賢不肖而幽厲何不覺悟卒任 不肖也齊柦公秦二世亦嘗聞比君而非笑之矣又任竪刀趙高何不以幽厲血覺悟乎陛下視今爲治 耶亂耶元帝曰亦極亂耳房曰所任用者誰耶元帝曰然幸其愈於彼又以爲不在此人也云今殿下 亦將謂幸其愈於彼而又以爲不在比人也歟以殿下之聖明必不如漢元之所見而渠旣不肖如比 專擅如彼其禍之所止臣不敢占也鳴呼李元翼我之國司馬光也李德馨一心循國之人也沈喜壽雖 無大端才德而亦能恃立不撓其亦有關於杜稷者也甭瞻並嗾三司論執不己相繼竄逐幸賴聖 明曲全不售召致廷尉之計耳金悌男爲逆之狀昭不可掩李元翼軰誠非病風喪性之人何心曲護大 逆而負我聖上乎甭瞻以護逆二字爲一巨網見有忠君愛國不與渠同惡者則便以此打之洪荗績 鄭澤雷金孝誠䓁亦墮其網爲世大累永杜言路元以坤草野言事之人而銀臺啓辭臺閣論列竟至桎 悎拷掠此何異於李林南諷御史殺奉璋乎臣所謂喉舌耳目皆其腹心者亦可見也如柳希奮朴承宗 義同休戚保而猶以全軀保妻子爲心坐視君父之危而不救其忘君負國之罪大矣伏願聖明先正所

瞻擅弄威福之罪次治希奮承宗忘君負國之罪其他甭瞻腹心徒黨則或用盡除黨與之律或用脅從 罔治之法宗杜幸甚二十二日人啓都承旨韓續男䓁先啓極其揹誣光海命大臣議啓領相奇自 獻䓁畏懼不敢言二十五日兩司合啓大司憲南瑾執義金質榦掌令林健鄭逌持平金昈南宮㯳大 司諫鄭造司諫吳如檼獻納柳如恪正言洪堯儉韓暿䓁搆辱公父子無所不至且日行司直尹其承望 奸人風旨要子誘投疏謀陷朝廷網打士類假攻甭瞻實陷君上肆然譬君父於幽厲二世無君不道之心 著矣以弑父與君之惡各加之於討逆之士流爲永慶報復之地爲悌男翻獄之計以鼓倡邪說之元翼 比之司馬光以容護逆曦之德馨謂之一心循國以私書謗上之喜壽反謂特立不撓附會三奸稱譽不 已至扵荗績澤雷孝誠俱以誣上脅君之賊得罪宗杜减死投竄而渠敢不自國家公然營護忘君父 護逆者指以爲忠賢爲君父討逆者反以爲黨逆其無君父蔑王法護逆黨陷朝廷之罪父子惟均請並 命絶塞安寊答曰徐當發落玉堂剳子不傳二十六日舘學儒生李傳芳䓁上疏請亟焚尹某凶疏 明示好惡答曰朝廷自當處置爾䓁勿爲更論同日幼學閔濬上疏請亟正尹某欺君謗上護逆陷賢 之罪二十八日儒生李洞上疏略曰甭瞻權傾一國勢逼人主道路以目人不敢言而尹善道以一介 書生目見宗杜之危敢上瀝血之疏甭瞻略無顧忌益肆凶焰三司政院之官泮宮四學之生惟知有 甭瞻而不知有君父怒目揚襟搆虗虛揑無必欲陥善道於死地汲汲然猶恐或夫其心所在路人所知彼 所以搆善道者其語雖多其要有三護逆也醜揑行也受人指嗾也夫護逆者便是逆也豈憂國忘家愛君 忘身如善道者之所謂也哉張栻有言曰於犯顔諌諍中求伏節死義之臣善道獨冒嚴威敢言權奸則 犯顔敢諌莫此若也護逆豈此人所爲彼所謂爲永慶報復爲悌男翻獄之計盖以惑亂聖聰必置言者 不測之地也李傳芳疏中所搆三司啓剳所揑善道父惡行皆是極罪又曰國言籍籍設使此人真有 此行而國言籍籍則削籍可也停擧可也風聞拷掠可也渠之黨魁專執國柄渠之黨與布列刑憲而曺 不爲此令始言之殿下湥居九重雖不聞外問之事而以此思之則其爲誣罔丁然無疑矣善道極言權 奸豈小知奇禍之立之乎死生亦大矣豈肯受人指嗾而就死地乎且其言憤發凜凜勃勃必非受聽於 人而强爲者也譽甭瞻黨甭膽之疏則何不謂受人指嗾而言甭瞻奸狀之疏則何獨謂受人指嗾乎其 爲網打羅織之計昭然明矣至於幽厲二世之世說京房援古引令中泛然所論非指時君也其言深切著 明最切於告君是果可惡之言乎古昔聖世賞諌者以開言路也敢諌猶不易得况治言者以重典乎治 言者以重典猶不可况治言者父子可乎不顧其身而敢言者固鮮矣安有不顧其親之被大禍而敢言 者乎令善道觸諱於甭膽而將被綠坐之律信乎古之人有言曰言人主之過易言權臣之過難以此推 之則三司政院舘學之待甭瞻可謂過於君父而甭瞻可謂權傾人主矣疏上竄此關癸亥直拜戶曺郞 觀察公亦坐公削職歸田甭瞻之黨將繼發按律論而甭瞻惡殺士之各止之云 丁巳公三十一歲在慶源正月初四日宗室龜川君晬錦山君誠胤錦溪君仁壽琅城君聖胤 春溪都正龜宣城都正慎胤懷恩副守德仁錦平今義壽綾城令明胤金陵正得壽富林今昌胤昌林副 守世智德源令渾懷義令哲男崇林令芳胤錦林令愷胤宜山副令賢胤星山令義胤等上疏極言甭膽 奸回邪毒偏愎狡詐廣植私黨迸出忠良擅弄威柄威權日盛且日草野臣尹善道慷慨抗疏敢言人所 不敢言之事雖宋之胡銓何以過此政院先發三司繼起四學洋宮同聲相應一則日黨逆一則日陷賢 所謂逆者逆於殿下耶逆於甭瞻耶所謂賢者果誰耶甭瞻以攻已之言指以爲逆無君之心於此益著 矣殿下以善道之事收議於大臣者欲知物議之如何而領議政奇自獻畏其勢焰稱病不議右議政韓 孝純亦畏其勢略陳言路數字而三司之攻擊不遺餘力忘君護黨一何至此耶今者善道疏疏一陳於 冕旈之下甭瞻擅弄之罪聖上必已洞燭而猶不能乾斷斥逐則他日之憂恐有甚於令日也答曰由予 不德逆變累起而卿等未嘗陳一疏討一賊綴拾尹善道李炯等緖餘誣陷共安危之重臣卿等同休戚

忘死苑生之義果如是乎勿爲更瀆兩司合啓誠胤絶島圍置睟中道付處其餘並削官誠胤非疏頭而首 發正論且疏丈出其手得禍最湥卒於南海謫所公行到洪原有妓趙生持私釀班荊以慰曰此非可 言之時而有此行耶公贈詩曰吾事固非時汝知吾不知讀書不及汝可謂天生痴自此士大夫之公私 經行者爭相和贈生遂爲北關各妓二月始達配所去京城二千餘里止琳城甑山風氣頓異人所難 堪而公處之晏如杜門讀書或吟咏遺懷而憂國忠親之意見於詩句有一絶曰庭闈溫凊誠宜念宗 杜安厄豈忍看以孝爲忠忠便孝孰云忠孝兩全難又曰只綠憂國輕身易終爲思親忍淚難時觀察公 駐東湖孤山寄一絶於公曰休垂塞外千行淚頻寄天涯一字書但願謫居無疾病何嬚田里自耕鋤公 每扙淚悲今觀察公嘗在官或處事有過者公亟以書諌之觀察公喜曰汝之事我當常如是也及公 在謫門下人或子弟有小違輒復書及曰汝若在此必無是事其倚重女此 戊午公三十二歲冬移配機張時言事遷北者多甭瞻意猶不熑必欲困之乃曰投 北諸謫近胡必與胡通盡遷之南公路過孤山歷觀觀察公 己未公三十三歲在機張四月子禮美生五月丁觀察公憂 計至公號慟頓絶爲文具饌送尊于凡筵時大農枵於士木有付處以上韇金之令公庶弟善養欲圖 之公聞而止之人有貽書勸公者公答曰非徒義有所不敢財力亦不逮又有言其自處太苦者公口義 理可不可不敢自信至於若樂非所計較也 庚由泰昌元年公三十四歲在機張 辛酉天啓元年公三十五歲在機張八月服闋 壬戌公三十六歲在機張公自永感之後遇生日誦程子當倍悲痛之訓戒子弟無得獻觴 仁祖大王元年癸亥公三十七歲三月仁廟反正四月 除義禁府都事還京始奔哭觀察公墓七月罷歸 海南八月中別試初試 甲子公三十八歲在海南 乙丑公三十九歲在海南正月除義禁府都事不就時朝廷多公立節昏 朝將越次擢敍而不悅於公者摘公疏中金悌男爲逆之語沮之張相公維曰昔刑軻欲雪燕耻不忌要 他頭於生於期况善道欲誅甭瞻何暇惜一語於死悌男乎不可以此言爲此人之過金相公瑬大以爲 然謹按昏朝日記癸丑年金悌男以國舅入於朴應犀上變書光海斷爲逆魁賜死其時人無爲悌男 訟寬者如漢陰相公於大妃擧哀收議有悌男以逆首得罪宗杜而慈殿之天倫淮當自盡云云 而未聞以此摘爲漢相之疪則公疏中所謂悌男爲逆云者亦不過意有所重他不暇恤何損於公乎甭 瞻之黨以悌男獄爲奇貨造認輩承望甭膽風旨將至斁滅彛倫之境一時元老大臣皆以全恩永昌盡 孝慈聖勉戒時君則甭瞻之黨輒論之以護逆公之疏痛陳甭瞻綱打善類之狀欲解諸君子濱死之 禍其時三司又斥公以黨逆合啓有曰爲悌男翻獄之計其流竄傳旨亦云而不正後不悅於公者反以 爲搆陷悌男云公之言一也而前後罪謗相反如此亦可以觀世變也 丙寅公四十歲在海南六月答李玄風必成書時仁穆王后禮陟李公 以卒哭前私家之祭不用肉之說問於公公答書略曰卒哭前私家之祭不用肉單獻之說洛下亦有之 而死者無行素之理世間在喪而死者或用素祭此所謂之死而致庒之殊爲可笑單獻其亦不用肉之 類也雖曰君父一軆而有義有親禮必有別於公於私祭獨不異乎令世除却不知禮宥外或拘年老或 因身病不能限卒哭行素者淊淊於己則飮酒食肉而祭光先則素饌單獻其可乎禮意豈如此也以淺見 料之則時祭則限除喪不行而忌祭節祀則無所減省以素笠素服行之似無不可但係官于朝者不可

及私墓祭則使子弟行之不亦可乎不祭之說惑人至有在喪人終祭亦必待除喪後行之三年喪大節 亦有因國喪敢過先王之制之理乎大祭所難者服色而如此等祭以素笠素服行之無所不可拘於吉 服之文而敢過先王之制乎十一月除安奇察訪不就 丁卯公四十一歲在海南正月金兵犯京上幸江都公奔問 不及而還光海時皇朝徵兵討金遣姜弘立赴戰弘立投降至是弘立爲立爲鄕導大擧兵 耒陷義州進迫平山上幸江都公聞變馳赴中路旋聞賊退回鑾病且劇舁歸錦溪君朴東亮爲 湖南兵粮君募使公抵書曰目令所之人也非粮也非兵也况本道列邑之穀計不下三四萬兵三月之 支太半用之之後或慮不給則收之以田結收之以烟戶民誰曰不可何必爲太于計紛紛斂怨於民哉 或慮兵衆不足則莫如委之令勿論公私諸色極擇精銳則可得兼人之勇數于於一道今乃勤召儒 冠之子無告之民古所謂驅羣羊而攻猛虎者請勿求無用之單不急之粮只以咨訪俊傑爲事仍擧伊 尹孔明樂穀事勸以誠禮致賢以爲制勝之策云云已而辟公爲從事卽病遞十月除司圃 署別提病遞 戊辰崇禎元年公四十二歲在京春魁別試初試張公維掌試得公策謂之 東國第一策歎賞不己三月除兩大君師傳一大君卽孝廟在鳳林廊時也一 大君乃麟坪也上命極擇師傅必以時望第一鉁長張公日尹某文章見識真當代通儒首以公應旨 公啓請先授小學講學之禮一遵古人成法前此大君講學有課必籍記其通否雖或不能例不敢以 實公則不爲饒也一日孝廟講誦不通而泣傍侍宦宮曰上每考其籍有不通則撓冀無直記公曰 此實勸誨之至意不聽學廳側有候風小旗問于侍者曰嘗見大殿有此東宮亦有諸曰有曰然則 大君不可以有此孝廟命亟去之每朝進講學廳也宮奴必候於門外一日不然公呼掌務曰令日吾 疾作不可以講遂歸孝廟令杖其奴其晟師道而見敬禮如此東平尉鄭載崙聞見錄曰孝廟在 鳳林邸受學於師傅尹善道仍問處身之方對曰公子王孫芳樹下淸歌妙舞落花前豈不爲千古名作 乎蓋見孝廟聖質非常誳以鞱脢也孝廟聞之有契於心及承大統每語諸駙馬曰當日尹善道 愛我之言而予之警愓得力爲多云 己巳公四十三歲在京十二月陞受工曹佐郞特命限 明年仍兼師傅時仕滿當遷上傳敎吏曺曰尹善道非但盡心敎訓其處心行巳實谷 師表雖遷轉他職而限明年仍察 庚午公四十四歲在京賜酒饌公子仁美義美聯中司馬內賜香醞二十甁看饌 甚農以多聞喜之用及放榜召至差備門賜酒人皆榮之大君送磨詝請公校選公見卷首載 此日長昏飮日裏颺朝彩兩詩遂奉書以復曰詩者所以吟咏性情流通精神石可以不知屯然其有關 於民彝物則者讀之有利行之益其能言於人情物態者覽之爲多識之資而其惡之不足以爲戒善之 不足以爲法者皆程子所謂間言語固無足觀也伏見此卷首絶有流蕩忘返之意委靡頺墮之氣次絶 有務巳衒能之態于進苟求之欲豈合置之於開卷之始也姑就此卷所載而論之則戌衣何日定歌舞 八長安有男子之氣像爲舞春風多秋耒不堪着道貞婦之心事猶聞辭後主不復臥南陽巧寫忠臣之 盡瘁河橋不相逢江樹遠含情能言朋友之情禮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揷荣葸小一人同氣之情可掬於 辭氣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陣役之憐可得於言外如此等詩殊有意味乃可吟咏也亡 月病遞工曹佐郞十月中別試初試第二十二 月特除工曹正郞特命限明年仍無師傅 辛未公四十五歲在京三月遊東湖內賜酒饌公與数友遊東湖孤

山別墅有此思賜公有詩曰宮壼誇釣叟仙樂動江村誰知三日樂摠是九重恩六月特 除戶曹正郞兼捴戌郞九月呈遞戶曹正郞南歸 賜酒饌大君房亦送米豆䁽藥以公遠行也十一月除刑曹正郞肅 謝郞呈逓爲先考妣遷厝旣往來南鄕又將下去而師傅未遞呈狀天曺不見處置呈疏政院 不得上達而又此新除不得巳庸謝後即以情勢呈遞十二月遷奉觀察公墓 于海南花源靣初葬于楊州蘆原公自謫還經營十年始行緬禮 壬申公四十六歲在京正月特除戶曹正郞又命限令 年師傅仍兼二月除司僕寺僉正持平安時賢以騥陞請改正 批曰尹善道事如是堅執過矣不允停啓後公亦呈病有旨命他司相換三月移除漢 城府庶尹公居官務存大軆凡有可否殺然不撓同列敬憚吏胥畏服十一月病 遞庶尹及師傅賜雪山圖二障子時公疾劇幾危上日賜藥 物及鬪饌又下雪山圖二障子曰以此滌除病中煩熱公之友鄭尙書世䂓悶其病勢漸篤書勸避寓 公方在昏昏中債手呼復曰厄運在身非東西南北而可免也鄭公得書見而喜曰平生精力無所減病 不足憂矣公前後累遷官特命兼察師傅限備輒命仍帶者首尾凢五載春注愈隆兩殿暨大 君房無時賜賚殆無虛月或一月再下內殿嘗密探公之生日公戒家人勿言遂訽諸瞽師國俗瞽 師業推命凢世之聞人生日必皆知之瞽師以告輒大供具以賜孝廟潛邸時平居語及公必彌先 生其手札莫不皆然而御諱着署極其尊敬公作卷珍蔵以作傳家寶且以債年賜物帖子一一蒧 朝曰吾所以藏收若此者欲使後代雲仍亦如目見百世不忘而報我之所不能盡報者 癸酉公四十七歲在京春魁增廣鄕鮮四月增廣覆試對 策擢一等賜香醞雉鮮大君房亦送米綿甚優公登第初有詩曰烏 紗巾上碧崢嶸四十年心耿耿明萬里長風如末駕五湖烟浪是前程觀此詩足以知公之素志也除 禮曹正郞五月除侍講院文學皆疏遞七月除 關西京試官時去昏朝不遠科塲用私之習尙未祛罷榜者再至是公與諸試官約曰公試 不可以私且日夜催考心目俱疫意在速完未免有失不期日惟務詳察考畢復取落幅反覆較閱果無 杜屈幸占者後公累擬參試官皆不就曰試場事皆由主試者參官不得伸其志不如初不與也秋送 家春于南鄕親戚姻姬挽止而不得未久有丙子之難京城士民先被慘毒而公之家獨免焉人始服公 之見事明而慮患遠也九月除侍講院文學十月休告南歸 榮墳除司憲持平十一月承召到龍仁呈遞 公久處宮師爲上所厚見待非常宰相姜碩期造蜚語誣公叵測公見世道日益危險絶意從仕前後 除旨皆謝病不就遂有長往之計 甲戌公四十八歲春除星山縣監時星外吏殺其牧降爲縣上命銓曺極擇新 守以公爲監實擯之也公不辭而赴治尙公嚴奸吏屛息頑民畏服官無留務事無後時八月 行釋尊于鄕校 乙亥公四十九歲在星山二月行釋尊于鄕校七月上疏論 量田不報朝廷議定三南量田分遣均田使督迫列邑成賊過重民情騷怨公陳疏略曰量田 所以均田均田所以均賦均賦所以利民則朝廷本意非在厲民實在利民而畢意民無以爲利已而皆 以爲厲民何也盖均田國之大事而責成於二三朔之內朝家之期待有桯使臣之責望有數該曺之事 目至嚴使臣之紏督極峻故所任監官軰皆以刑戮及身妻孥從邊爲懼田之膏瘠民之苦樂判作外事

而慄慄相戒惟欲取羸尺量則務多而戒小等第則務高而戒下是以田制不期於過重而自至於過重 矣令殿下亟命有司令量田結悉施降减則民必歡忻鼓舞願載殿下伏願殿下以㭲民食結民 心固邦本宅天命爲宗杜大計也臣頃於昏朝元凶誤國之時嘗一言矣其後幸賴聖明撥亂反正 國家雖兎於危亡自昏朝言之則亡矣臣言不亦驗乎癸亥以後可言者非一而臣不敢言者以其皆非 危亡判斷之事也令見危亡判斷之事故復一言矣伏願聖明勿以人廢言無如昏朝時也十月正 言金重鎰劾公以抛棄官事專意自奉設置工作多造物件請罷職答曰此人必無如此之理甭之所 聞似涉失實矣正言李行遇洪翼漢七啓終不允只命推考冬棄官歸鄕公莅邑不 爲矯餙干各至於論大罪皮大訟痛絶私囑遠覆上司不恱者夤緣造謗公引病歸鄕監司遂挾憾搆誣 啓罷公在官時題田民皮訟案牘曰用心公私臨政敬怠與天作事周詳與疏略此亦可見凢我子 孫勿以吏牘間尋常文字而冝體認焉 丙子公五十歲在海南五月哭子義美婦鄭氏絶食逾月面盡公有哀辭曰有慟 非言子其才實寡壽溫良廾五載悲悼百千秋同穴婦之訣三孩天所留西風明月夜那忍上書樓十 二月淸兵迫京公浮海赴江都時宗杜嬪宮元孫大君先往江都上 八南漢城賊勢方急陸路阻絶公度不能達行在忠憤慷慨洒泣登舟不計風潮晝夜䟎進諸舟師皆 後於公與公同行惟統營中軍黃瀷矣 丁丑公五十一歲正月到缸山洋而返即脢日也始聞江都已陷與黃瀷等 相聚痛哭又避亂士大夫舟師諸將所聞皆云上潰圍將向嶺南公與黃瀷哭別寄書於瀷曰翠華 的東則必轉干嶺令欲浮海而從若又不幸則西山之薇啇山之芝管寧之搨箕子之琴是我志也二 月八海卜居于靈巖之甫吉島公到海南始聞上出城講和敬馬痛欲絶 乃不下般冝八海泊于甫吉島之黃原浦望見峯巒秀麗層洞壑開豁真氣溢目左右溪澗縈帶合流公曰 比可以居矣乃斬木開逕命其洞曰芜蓉築室于格紫峯下各之曰樂書齌齌前有東窩西窩東溪上作 書室爲子弟藏修之所洞北山腰巖石絶特度六重石門有翠壁層臺於小屋於其上命曰洞天石室洞 口數里許衆川滙成廣潭其深丈餘湛然徹底潭邊作亭命以洗然囬靣揚以樂飢欄同何閣七岩軒呼 光樓等號如小隱屛赫曦臺浪吟溪獨登臺五雲臺偃仙臺賞春臺皆因天作而命各者無意世事樂而 忘憂若將終身焉塵喧隔絶海氣不及但見麋鹿成羣於厨庭之間家舍戌無宏侈榱桷柱樑悉用雜木 曰松者國有禁不可犯也後有忌痴者欲以此搆罪密使人覘察而不能得焉 戊寅公五十二歲春除大同察訪司導寺正皆不就六 月逮理配盈德當路者疾公益甚臺評峻發至以丙子之亂到江都不奔問掠取避亂處 子居海島不仕進等語搆揑請拿公旣遣獄供辭略曰臺評所謂咫尺京城終不奔問云者極爲冤枉往 歲兵亂起於倉卒勢成破竹深入腹心南土將帥破膽環顧矣身憤氣輪困心窃計之曰三南諸帥無一 人可當賊鋒又無一人可與共事今赴其幕府則不能進觧南漢之圍而徒阻絶於中路不若由海路直 徃江都 宗社嬪宮元孫大君皆在於是是亦一朝廷也公卿大臣亦多徃焉豈無一人與我同志而能 用吾謀者也江都見軍與諸島避亂人及三道舟師合勢則兵亦不爲小矣江都密邇南漢隋唐間又多 有用兵之地若使善用者或出奇兵或施祕計則方張之賊可破南漢之圍可觧江都守禦亦可萬全如 或人不用我計無所施則力言衣帶水之不可恃而亟請預具舟楫以備不虞雖江都失守使南漢無牽 制之患則亦一助也遂激勸鄕族揀選家僮蒼黃發船而嘗知江都難守檢察使金慶徵任非其人必欲 及於未失守前不計風濤順逆罔夜前進路逢舟師諸將力勸急行行到安興聞江都失守尤急促行到 缸山洋始得其詳與黃瀷等相聚痛哭事勢旣去而矣身旣無位號又無同志宿留一日夜百計無可爲

者避亂士大夫舟師諸將所聞萬口一談皆言 大駕潰圍東出將向嶺南而敵兵彌滿更無探聽之路 窃以爲急還湖南則必有 朝廷命令通行處可以探問 翠華所駐而從之卽回船行到靈光等地但 云敵兵已到礪山及至海南卽有自南漢 回鑾之報始知江都所聞 大駕東出之說爲訛言也臺評 則有若聞 大駕還都而不爲奔問徑還者然不憚十生九死於千里蛟龍之窟而先往江都則豈有咫 尺京城終不奔問之理乎如以矣身南還後不卽趍朝不爲仕進爲罪則果有罪矣而亦有說焉矣身四 十餘日在船上驚危慄險觸風襲冷宿疴轉劇氣加之以每念江都之慘南漢之痛羞戴一天憤欝成疾心 恙沈痼有若中風狂走者然自分病癈無復行世之望有變則忘身赴難事定而病不趍朝何害於義乎 矣身賦性愚下行世齟齬在內則有煩言在外則有積謗尙不知止而興心競進則非徒負我初心豈不 重獲罪於明時也是以自星山還後不復生意於仕路以一邱一壑爲置身之所而有優遊畎畝放浪江 海之志其所以不得仕進者非但病也亦以此也使才者健者爲生聚敎訓之謀使拙者病者守入山蹈海 之志則我國家億萬斯年豈不有光於史冊而有辭於天下乎未聞有國家者崇奬廉退之風而有乏人 之患保養節義之士而有危亡之禍也雖如矣身略不近似而實緣病蟄者以是自寬遂有養病林泉以 終餘年之計掠取避亂女子之說允極無據矣身自江都還到靈興島遇同背李希顏曰避亂來此敵兵 可怕請以冊籠及奴婢三口同載而去其中一女婢率一女希顏曰此婢吾家久遠有功者船人櫓役乏 人之時可以使喚云云故依其言載去此豈爲拿鞫之罪而南箕貝錦至於如此也矣身之往于海島者 何也江都之舟未下而直入於此棄墳墓離妻子與麋鹿爲羣此非失其常性者歟其亦當初經亂後心 恙發狂之致也而其狂也實出於愛君憂國則亦豈非 聖世之所宜矜恕者耶矣身素好山水而所居 之島泉石絶勝殆非人世耳目所嘗見聞是以酷愛欲以托興而忘憂雖然 君父一念一飯敢忘每當 山空夜靜皓月懸空之時悠然有望美人兮天一方之意仍想 鶴駕玉容 鳳林芝宇而念到於江山 以使笳鼓凝情之境則令人忍淚而腸痛其所以経邱尋壑遊憩遐觀漱石枕流撫松依竹者無非所以 消遣胸中壹鬱之懷也人以異己爲惡世以殊俗爲訝衆怒羣猜或爲不測之言臺評之發必以此也矣 身於昏朝請誅元凶以安 宗社於 聖世請寬量田以宅天命於變初忘身赴乱以效臣節於變後病 伏海上以求其志觀此數事足以知其心亦必有曠百世而相感者矣一世之人不相知而相嫉至於如 此不亦異哉判金吾李公德泂議 啓曰尹善道身任遠方聞變慷慨私備船格觸冐風濤千里赴難雖 未及期其志可尙臺 啓各項条列並歸無實云云 上察其寃只以不奔問徒配 己卯公五十三歲二月蒙 赦還海南遂以家事付長子仁美卜築 于水晶洞洞堅幽邃有數丈飛瀑傍等小亭命以人笑又得聞簫洞亦有精舍皆在海南距白 蓮舊築二十里 庚辰公五十四歲春作金鎖洞記洞與聞簫洞隔一岡洞天寥朗而幽靄泉石怪 特而娟嫵公夢得金鎖錫樻不數日得此洞與夢相符故因以命名有詩曰鬼刻天慳秘一區誰知眞籙 小蓬壺瓊瑤萬仭神仙窟山海千重水墨圖兔躍雅騰窺短嶂風顚雨暗在平蕪登臨記得前宵夢玉帝 何功錫與吾洞中有岩盤陀高不過尋丈上可容數十百人平埋幽淨命以月出巖從岩稍上有養蒙窩 巖底有會心堂自會心差下有弗䛵寮上下池塘種荷養魚自弗䛵石泉涓涓到山門有石屏高可四五 丈屛下有平巖巖邊有亭命以揮手水自石屏上賁流平岩登揮手府視則不知其幾千仭又置敎義癠 以居後學詳在記中公恒居會心而日晩步出弗諼宴坐頣神時又逍遥於揮手不八海則必居於此 辛巳公五十五歲在金鏁洞 壬午公五十六歲在金鏁洞作山中新曲十八章東方歌曲大抵多淫哇如 翰林別曲之類出於丈人而語涉戱褺廢尢不可觀公之新曲皆是居閒養性戀君憂國之意可見其出

於性情之正也公自奉甚簡平居衣服飮食務從儉約每誦文中子之服儉而潔高侍郞不貮羹哉之 語訓誨子弟凡係玩好之物絶不留意至於花美書盡亦所不屑幽居澹泊不要滋味有詩曰前山雨後 蕨芽新饌婦春來莫更嚬滿酌玉泉和麥飯幽人活計不爲貧 癸未公五十七歲在金鏁洞 甲申大明亡我朝用淸國順治年號公五十八歲在金鏁洞二月 上不豫 召公議藥公病未承 命縣道上疏 不報公疏陳昧於醫 理病未運身之由仍獻 聖躬勿藥有喜之方略曰心者一身之主宰腑臟竅脉氣血陰陽順逆盛衰安 病無一不係於心心安則百軆皆安風寒暑濕鬼魅百邪無自而入心不安則反是當今國事艱虞千古 所無 聖上方寸間事不言可想 聖軆之未寧由於 聖心之未寧 聖心之未寧由於國事之未寧 聖體受病之淺深以人事譬之則不至於會稽五百之日治療之難易以人事譬之則不至於幸分一 盃之時豈無簡易方得效方可以治此者乎因以藥材譬人材論用藥辨藥之道 乙酉公五十九歲在金鎖洞作山中續新曲二章古琴歌一 章有權海者善彈琴解音律公愛而館置之訓學之餘每令鼓之因號曰伴琴作琴誠以贈曰嗜欲心 中淨天機指下鳴可令山水興存沒子期並 丙戌公六十歲在芙蓉洞次李相敬輿詩時李相謫珍島寄公詩曰天元館裏昔摻 裾意氣還輸傾盖初三十年來如幻夢二千里外過仙居滄溟獨灑孤臣淚石室方開萬卷書牛地卽今 天壤別鷦鷯空羨北溟魚公和之曰桃花紅雨灑衣裾三月江南暗魄初人道政丞過縣路吏傳詩律到 山居嚴程有是慇懃問厚祿從來斷絶書不換三公雖古語何知魚樂子非魚 丁亥公六十一歲在芙蓉洞哭沈甥光沔外甥沈光沔從學於公義托師生公 期待甚重不幸短命公甚慟惜之有哀詞曰知命聖人猶慟回鍾情吾輩詎能裁他時佇待金聲縱今日 還着玉樹推九萬同風心不泯三千曲禮忘成灰幾年論道山窓裏眉宇森森淚滿腮 戊子公六十二歲在芙蓉洞 己丑公六十三歲在金鏁洞 春定祖先墓祭式康津坡山有六代五代兩世墓 宗胃親盡香火久絶公首損近墓曰以爲祭田喩諸孫各出財益買田以厚供祭之資輪定有司二人每 歲九月十五日合宗人設祭以倣歲率宗人一祭之禮立議成券分葴內外子孫家五月 仁 祖昇遐孝宗嗣位公從縣宰擧哀成服九月封 疏進言公病甚不能奔哭 殯殿至是拜疏引罪略曰謹稽古昔帝王爲治之道布在方策者不 翅千萬而明白簡易備盡無餘蘊者莫如夫子所答哀公問政爲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 而巳治漠如唐虞而尭典所載命官而巳虞史亦云命九官然則爲政在人肇自唐虞而如非堯之欽明 文思允恭克讓則何以得舜也如非舜之濬哲文明溫恭允塞則何以得禹臯陶也自是厥後無世不然 是故惟聖君乃得聖臣惟賢君乃得賢臣取人以身豈不信歟世人喜道無好人三字或曰世降人才乏 絶喪邦一言非此也耶古稱代不乏賢安得厚誣二世伏願 殿下莫誣乏才念玆於爲政在人取人以 身而日進功程於修身以道修道以仁也所謂仁者人之所受於天爲二心之全德者也大公至正浩然 盎然無偏無黨無好無惡無反無側平平蕩蕩會其有極歸其有極之謂也苟能此道矣在我之鑑衡公 平權度精切其於入之邪正賢愚才否也何難識察乎疏未請放昭顯之子以全 聖恩盡保護之方以 安 聖躬初因縣道而上監司李時萬再却之不得巳使子仁美詣 闕呈之 答曰省覽疏章念昔日 師傳之功不覺感歎所陳事戀愛之情憂國之誠溢於辭表寧不感動于心予當體念焉別來巳久思想 殊深從容就道未可上來耶予欲親聞讜言耳於是忌公者見 上批眷重恐或見用乃曰遣子投疏隱

然探試 朝廷請拿鞠定罪 上不允 孝宗大王元年庚寅公六十四歲在芙蓉洞公於所居必以經籍隨之愛護整齊 無事則輒讀書忘倦未嘗一日廢雖篤老而不改焉 辛卯公六十五歲在芙蓉洞秋作漁父辭四篇識之曰東方古有漁父辭 未知何人所爲而集古詩而成腔者也諷詠則江風海雨生牙頰間令人飄飄然有遺世獨立之意是以 聾菴先生好之不倦退溪夫子歎賞無已然音響不相應語意不甚備盖拘於集古故未免有跼促之欠 也余衍其意用俚語作漁父 詞四時各一篇篇十章余於腔調音律固不敢妄議余於滄洲吾道尤不敢 窃附而澄潭廣湖片舸容與之時使人並喉而相棹則亦一快也且後之滄洲逸士未必不與此心期而 曠百世而相感也 壬辰公六十六歲 正月除成均館司藝 上方講書經數有疑難講官多不 能對 上思公經學 命除有旨之職 上意盖在三司而銓官愈忌之曰司藝亦館職遂拜之 上自 製召旨曰爾乃予始學之師傅也善於敎誨故 先王特命仍任至於五年予之觧蒙爾之功也尋常不 能忘今以爾爲成均館司藝爾其乘馹斯速上來公不得已就 召三月至都門外上 疏請罪疏略曰千萬夢寐之外 天書特下至有乘馹上來之 命滿紙溫綸無非愚臣之不敢 當者感激兢惶力疾登程今到城外十七年終南渭水之戀庶可紓矣然臣實無狀罪戾山積不敢冒進 脩門敢自數而請罪焉臣於丁丑年間以不奔問得罪當 先王蒙塵于南漢也腥氛阻道月暈迫城 在遠散臣誰得奔問莫不盤桓於半道而還矣臣冒死風濤徑造江都雖不幸先有睢陽之敗其徇國之 誠則未必下於陸路半道而還矣 囘鑾故都之後則雖卽趨朝只爲自己仕進之計不能生聚之謀則 寧爲漁釣之民是臣之志也而烏臺以終不奔問論啓栢府以寇賊滋蔓不卽調遣會合定律則臣之罪 一也當 殿下之在瀋也臣在海上腸摧肝痛心腐齒切雖不能與於執鞿靮之列欲問霧露風霜之候 於從官容有極乎人臣私交在乎世固所不敢況此危疑之際安得徑庭直行做虛禮而惹實謗乎以此 閔嘿隱忍而已而人或以全忘恩遇夷險二心爲罪則臣之罪二也亂後十七年間臣所除職司導正大 同察訪而 朝野艱虞文移之傳不能以時而臣身在海外皆不得限內及赴則是亦事勢固然而己丑 臺論以除職不赴爲罪則臣之罪三也臣往往居在海在者取其幽靜合於養病寓興而已日用凡百無 非就於舊業運於陸地勞費則倍常實無賴以豪富之事況豪富非臣之所願而己丑臺論以占有海島 豪富自娛爲罪則臣之罪四也臣所以不得奔赴 國哀者實緣其時賤疾方劇而五禮儀令在外諸臣 擧哀於公廨其意盖曰君臣主義尙嚴異於私禮而入公廨瞻 殿牌而臨無問於到京洛伏闕門而哭 也情禮輕重無別於遠近臣亦有見於此不果判命舁疾而行矣其時臺評至請拿鞫定罪則臣之罪五 也臣之投疏盖緣獻芹之血誠而初以縣道而上再退於方伯故不得已遣子而呈矣評中又曰遣子投 疏隱然探試朝廷臣意果在於探試則欺心也欺天也欺 君也罪不容誅也臣之罪六而至此尤極矣 乞 命鐫削臣職名不齒仕版云云 答曰旣往之事何必提起況非本情者乎來到城下予心欣悅從 速入城以體至意 肅謝後卽 命引見上曰不相見久矣髭髮如昔而肌膚何其 衰也公對曰小臣大馬之齒己多蒲柳之衰固然上曰昔年師傅解家之惠令何可忘常根久未相見 也公曰前後殊恩異數罔非踰分惶恐不知所達 上曰積年阻面之餘豈不進一言乎公曰小臣精神 傷損何敢率口仰對千里忍死承 命者至願惟在於一瞻 天顔而退矣 上命起坐公略擧頭瞻望 承旨卞時益曰尹善道乃敢仰視 天顔非臣子敬謹之禮請推考 上厲聲曰此予舊日師傅君臣之 間如父子豈有不見面之理乎勿推 賜酒饌是日引見後 特拜承政院 同副承旨陳疏乞免 答曰辭免無義勿辭從速察職 再疏略曰殿下如

以臣於昔年侍講歲久有此鴻私則非獨於國家官方政軆大有所未安因師獲印之譏臣亦何堪 答 白今此之職非爲私也才器允合故也須勿更辭從速職察 承牌肅謝八參 經 筵恩批之下不得不應 命仍叅講筵 上有間難儒臣只擧訓註不能卞釋公逐章聞陳明白 上 曰釋然矣講學不當若是耶執權見 上意傾嚮忌缺益深翌日正言李萬雄首發傾陷之論因僚議不 一而止公出院呈病上疏請賜骸骨歸略曰臣之事勢有不敢不遠退者區區所 願不但在於鐫削而直在於乞骸則竊恐 殿下以爲臣無意仕進必欲長往有輕世肆志之懷無愛 君憂國之 誠故臣敢吐露二十年來憫默之言臣癸酉春登第其時姜碩期欲錮臣之仕路是以再叨春 坊而乞遞一忝臺閣而呈觧甲戌春初擬關西邊倅又擬湖西亞幕終拜星山縣監則 朝議在於左遷 其夏謬忝瀛選被削都堂在星山時呈病乞罷則監司必加搆捏而狀啓臺駁並起己丑陳疏已爲排擯 者忌嫉及見 聖批優異天意繾綣則拿鞠之啓乃起不然不得奔赴 國哀亦已六朔其所論罪何必 在陳疏之後乎遣子探試云者意在巧陷人而自陷於壅蔽言路近日猥蒙 宸揀濫側近密臣感激 聖恩猶不知止則鉗市之患殆將不日而至矣 答曰人心世道雖云不淑尙有國法如彼媢嫉之輩豈 敢容吾朝廷售其奸計乎看來予甚駭愕無以爲喩勿爲固辭從速察任 下備忘記曰尹善道不效世 人之奔競汲引退處鄕曲讀書守分優待師傅之禮非但事理之當然且是 祖宗朝舊規特除承旨有 何不可而敢生陰擠之計哉正言李萬雄遞差呈病三蒙 恩暇再疏得遞 答曰固辭至此本職令姑允副焉四月 上遣掖隷宣恩 問批下後 有是 命又遣掖隷宣 恩問公出城治行 傳于政院曰前承旨尹善道頃遭慘 酷之誣毁必不安於在京顚倒下去若有如此狼狽之患實非予當初馹召尊禮之意本院傳諭使之勿 爲下去從容進退以體予至意可也政院使人傳示且間所答對曰 聖敎如此感激惶恐不知所達云 公遂不敢遽行止于孤山將待秋凉南歸七月 上遣掖隷宣 恩問賜 酒饌節扇油席時麟坪大君來訪于孤山贈詩要和欲與公遊漕溪別業設供帳累邀之 公不赴後挽麟坪有何哀疲薇孤山客竟未從遊道岳中之句八月 特拜禮曹叅 叅議辭病 不許遂進城外上疏乞免 答曰噫今日之顚倒狼 狽是予召之千里而反使之然也愧恨良深無以爲喩世路如此瞿塘宦海之 說良有以也不敎何知義 莫大焉俶事沖年功獨茂焉不仕無義退藏近名寡懷宜軆官職罔曠亟回遐心飜然入來欽哉乃采公 遂罪勉就職潛谷金相公堉來見公傾心禮遇願與同做國事公辭不能當仍辭危蹤不敢回禮九 月 腸銀笠飾紅匾條孔雀羽鶴羽弓箭帒環刀 十月陳時務八条疏曰畏天治心辨人材明賞罰振紀綱破朋黨强國有道典學有 要仍乞解職生還故里 答曰具悉辭意爲國之大經大法具在言言功實字字勤懇再三讀之而不知 止也憂愛之誠溢於辭表深庸感歎無以爲喩予雖不敏可不服膺續上疏章以攻予之過失補其不逮 是所望也宜勿辭亟出察職仍 傳曰原疏欲爲留覽不下矣十一月上疏論原平 府院君元斗杓不報削黜歸海南時斗杓特功驕恣人多憂之公 疏論其權罷太盛恐難令終請閒住斗杓以保全功臣云云 大諫閔應協獻納李逈正言黃儁耉等啓 曰尹善道疏槩以安 宗社爲言不可不明白辨別元斗杓尹善道請並拿問處置 答曰不允持平朴 承休啓曰尹善道上疏旣以安 宗社爲言則波不可掩置伏聞有大槩勿出朝報之 敎此雖出於鎭 靜之意而羣疑滋甚請 亟下原疏使卽卞別 答曰不允獻納避嫌啓曰持平元萬石疏 批以諫院 之啓予實痛駭爲 敎不勝瞿然並拿之請爲國法也而致有未安之 敎請命罷斥大諫閔應協亦 避嫌持平朴承休連啓曰係關 宗社不可掩置 答曰關 宗社之念予豈忽於爾哉此非可問之事

勿煩司諫權堣正言南龍翼連啓後處置請李逈閔應協出仕 答曰元斗杓無可問之事尹善道雖有 狂妄之罪豈可拿問言者乎俱極不當勿爲煩請閔應協遞差後日 引見時大諫睦行善以本院前啓 與同僚意見差異引避大憲洪茂績曰元斗杓門無賓客有何權勢至此乎尹善道疏極涉怪妄必下 原疏然後可解羣疑矣 上曰予豈以尹善道爲無罪乎然疏辭別無他意置之重律則何如大臣入侍 相議論罪可也領相鄭太和曰元斗杓以勳舊之臣橫被不測之誣若不明白處置則非但斗杓將無以 處身當國任事者豈不難乎然臣非臺官不可科罪惟在 聖明量處左相金堉曰尹善道當求言之際 有此疏似不可罪矣 上曰李尙眞侵辱大臣之罪亦置而不論則豈可獨罪尹善道乎茂績日尙眞之 言出於公心豈可與善道比而同之哉 上曰當今之世不可如許論人卿以尙眞爲公心予甚惜之茂 績曰此而不罪則後弊無窮請削默 上曰若施此罰則於斗杓之心何如太和日非爲斗杓論也其在 朝廷處置不可不罪 上曰羣議如此則削黜可也元自此務自抑戢人謂元之克終實頼公之疏云其 後公遇元相於實廳元日令公謂余將反令固未也公笑曰非某亦己危矣元亦笑之請與公同飮談笑 自如他日元相有疾藥無放命其子曰吾服尹叅議藥乃可愈汝可徃問焉强遣之公開誠命藥送之元 將服人有疑之者元笑日豈有酖人羊叔子哉一服遂愈語其字曰勿仇尹汝之恩人也 癸巳公六十七歲二月自金鏁入芙蓉洞樂書齋前龜巖下築一堂命曰 無憫鑿池種蓮以爲宴息之所東岡外又築小庵命曰靜成使居子第門人 甲午公六十八歲在芙蓉洞 乙未公六十九歲在金鎖洞二月夫人南原尹氏卒叙付軍 啣十月上時弊四条疏時朝廷搜括各司奴婢驅出海島居民移外方漁父 于江都設築諸處山城且有量田號牌之議公陳疏極言其不便 答曰覽此疏辭無非嘉言至論憂愛 之忠赤溢於言表深庸嘉悅再三觀覽矣条陳等事當令廟堂議處矣廟堂皆沮遏不施惟島民事 特 命停止漁夫事亦不果 丙申公七十歲在金鏁洞三月上應旨疏 上以灾異求言公疏略曰民怨於下天 怒於上弭灾惟在安民安惟在擇人仍請尙文不尙武以扶陽而抑陰又言只修舊軍器悉罷月課反 自備以紓民力 答曰承旨愛予之誠不以在草野而有間前已言之而不已今又言之而亹亹不止可 謂愛君不忘者也再三觀覽深庸嘉歎所陳等事可不體念焉公位非卿宰而前後之 批未嘗稱爾擧 前職而稱之尊禮之也公應旨疏專論民間弊瘼而其煩而不及瑣而脫漏者移書方伯悉陳之方伯 趙啓遠頗採用民多蒙惠哭孫爾久學行見識克遵庭訓赴擧在京而死公痛惜之有挽詩十 五韻著鄕社堂條約略曰鄕風之太紊由於儒品失學之致民役之太煩由於監色不職 之致而其責都在於鄕所故略俱条約永爲鑑戒一曰正風俗二曰勵廉耻三曰輔官政四曰均賦役五 曰御下吏六曰安民生 丁酉公七十一歲二月自金鏁入芙蓉洞九月承 召 詣京時 中宮違豫議藥公不得已 召公承命 賜米豆盬薧海藿 十一月除僉知中樞府事陳疏乞退 答曰上來之後其效頗多何 以求退至此乎勿辭再疏 不許公亦有疾不得歸賜賚絡繹且 上下藥物十二 月 賜柑且 賜香醞猪獐雉柑橘柚 戊戌公七十二歲三月陳疏請歸 答曰當初召命宲非偶然內殿病患尙未快 廖況年老之人大病之餘宲難遽爾登道軆予至意姑勿下去更加調理觀勢進退再疏 不 許 特除工曺叅議陳疏乞免疏言年過致仕疾病沈痼 答曰勿爲苦

辭須速察職 再疏嫉公者度 上意難動蜚語謗之曰人之仕宦豈可每以 特命爲之又曰以 柳後聖爲工判然後尹某可爲叅議後聖御醫也盖自公以術媒進而醜詆之也公聞之疏中引是言政 院凡十三却而且傳語 曰只辭病則當捧入云 賜香醞鮮魚等物四月 三疏公又別搆疏引帝舜明目達聦魏相白去副封論政院壅蔽狀 上傳于政院曰此疏辭何如 此耶前疏亦入之政院餙辞以對 上曰前日湖南人請行大同之疏政院亦不捧云雖非爾等之事豈 非可駁之甚者本院務去此習宜矣 答公疏曰具悉前後疏辭世道雖甚簿惡判書參議之說必是閭 巷童穉之言何足掛齒乎安意勿辭從速察職四疏乞致仕歸復伸前疏之意歷擧數事 斥其前後壅蔽言路之實狀 答曰宜遵前旨勿辭察職遞工曹叅議政院啓曰近以尹善 道疏本院未免一場紛擾卽者尹善道上疏又極詆斥本院不遣餘力其言之長短是非臣等固不欲爭 辨而旣被詆斥則臣等不敢自以爲是惶恐待罪 傳曰本院之紛擾豈尹善道之事乎不肯自反甚矣 可駭勿待罪於是臺章學疏一時俱發必欲重陷 上累降嚴旨且曰此人不知媚窮之計可歎仍許遞 職知其終不可强也止孤山公入海後當路者益造謗或謂蹤跡詭秘或謂多藏軍器至是公見 世道日益危險不得南歸孤山卽公之舊業在京東三十里臨江斗起獨成一區眞近畿勝地公少有大 節以經濟爲心或問曰公有黨乎公歎曰君子黨乎哉善者與之不善者遠之何黨之有公以直道事君 攻當路者甚力是以黨人猶疑其倚於一邊也公在孤山時非有 上命未嘗入城或諷之曰直道難容 若小屈其志必致鄕宰行其道顧不易耶公曰此所謂枉尺直尋吾未見枉己而正人者也自處之重如 此孤山之號盖亦自況等亭卜之繇曰明月照夜使暗爲晝國有仁賢君尊於故遂採明月名其亭更卜 之有曰論人議福以安王室其後公抗疏論邦禮人以爲驗焉有大事必卜以皮之曰人謨之私不若神 示之公明月亭南又搆小亭名曰觧憫寮朝夕登眺寓懷焉 六月上國是疏政院 却之時宋浚吉李端相等祖述己丑餘論追誣鄭困齊介淸毁其祠焚其祀板其孫國憲陳疏訟寃 而爲政院所却公痛國是貿亂陳疏九千餘言逐節痛辨仍請刊行其所者愚得錄政院又却不上聞衆 謗沸騰沮遏百端權贊善認因人諷公止其疏且要更加檃括以呈公答曰壅蔽不達則已豈有白止之 理初不計較利害何可怵於威勢禍福而曲爲阿世也逐界呈不己阿宋者指爲邪說都承旨金佐明 榻前啓曰尹善道上疏盖爲鄭介淸伸冤地而疏中歷擧鄭澈等諸人之名雖在平常之時似此疏章不 宜捧入而適當 上候未寧只宜退却矣 上曰此人平日不至如此今則老妄甚矣如此胡亂疏章勿 爲捧入於是讒侫之徒功毁益甚 上終不聽只 命罷職公感而有詩曰昔稱凶疏今邪說輿論堂堂 隱海東雖吾尙有如前妄願國終無與亂同甥李保晩偶得紙弓帒貯冠公見而有詩曰一介弓鞱架 上安君何從得護絲冠多藏軍器人方說恐被名疏捩眼看 十二月答鄭進士維 岳大學問目見遺稿 己亥公七十三歲在孤山正月再答鄭維岳書著格物格說 並見遺稿二月遺判書鄭公世規書略曰近聞湖南故叅議安邦俊曾作五臣 傳五臣困齋及東巖兄弟柳夢井曺大中也至於困齋誣詆尤多云其意盖欲爲鄭澈掩蔽戕殺善類之 罪也五臣之入此傳何異於宋之奸黨碑也吉注書有伯夷之淸節而兼箕子之中道可謂伯夷而無其 隘者也安也以吉註書陳疏辭職爲不及於伯夷以暴易暴之歌非之云學未至於知之至而輕爲言論 故歟見東皐栗谷兩公文集感而敍之略曰東皐李公四朝元老一心 循國家有至行朝多偉烈嚴毅方直光明正大無毫末係吝偏私之意在世七十四年君子好之小人惡 之其爲北道巡邊使也退溪先生製其 敎有學究天人沈機先物鎭頹俗屹若砥柱中流等語且先生 之乞退也 上問卿無可薦者乎對曰首相李浚慶不動聲色措國勢於泰山之安柱石之臣無出此人

云可謂無間然矣栗谷李公 疏曰浚慶藏頭匿形鬼談蜮說又曰浚慶之言媢嫉之嚆矢陰賊之赤幟 又曰古人將死其言也善今人將死其言也惡此何謂也盖公臨終具遺箚云云時有小人深惡中其情 狀纔及屬纊怒掌爭抵謂做出朋黨眩惑 君聽三司交攻幸賴 聖明照燭其計不售其後十年朋黨 禍起爲國大蠹果不得自掩於幽隱欲掩之中當初攻公者果何意歟學究天人沈機先物盖有宲見得 而非誇美之虛言明矣若使栗谷早知其如此則於斯時也先見雖不及呂誨而必不以藏頭匿形等說 詆之矣當時小人之誣陷不足言矣栗谷以一世名儒而爲此良可惜也君子之學知之爲先知之未盡 則於事昧於是非於人昧於邪正如此則何足與議於道也聊記所疑以俟後之君子 答鄭維 岳敬義別幅四月答鄭維岳學庸問目並見遺稿五月 孝宗昇遐 顯廟嗣位公奔哭 闕下旣成服還 孤山敍拜僉知承看山之 命草上 山陵議山陵摠 護使沈相之源 啓請公及李尙眞尹絳李元鎭同者公聞 命入城辭以病劇豆昧地理 上必欲公 卜之公不獲巳從惚相看審乃薦 英陵弘濟洞及水源邑後山爲可用諸議僉同 上以弘濟洞道里 經宿有違 先旨遂定于水原既始役摠相以下皆相賀公獨不賀曰待下 玄宮賀之可也聞者疑其 言大過巳而水原人賂權要求免當路者且忌國之大事沒於公乃曰水原圻輔大鎭徒邑遷民甚重遂 並起爭之人始服公之先見 上召摠相及諸臣議之日昃不能決公進曰 因山之地弘濟爲上而以 違 先旨爲未安則其次無如水原遷民雖不易 山陵亦重 上意遂決仍 命用水原公又曰民之 當遷者準賞良田厚其生業給復十年使樂而忘遷以悅民心以臻陰騭不然終爲穴吉葬凶之歸矣 上皆納之公觸冒炎雨力疾奔走殆一月至是疾甚 山陵事亦已定遂舁歸孤山七月呈書 捴護使沈公之源其略曰國家必用水原之山則須使當遷之民樂而忘遷人心乃定 而陰騭乃臻忘遷之道不過準賞良田厚其生業十年復戶而已曾於 榻前老臣贅達丁寧而只恐其民 不信 朝家之意有不敢言而敢怨之心願相公善啓速爲厚民之形止使民無所疑也仍論坐向裁穴 之法時 上意完定水原工役雖擧而橫議猶多李尙眞潘好義 又薦 健元陵內岡於是忽有看山 之 命公辭疾不赴及再審 上特命公往審公力疾强進陳其欠缺不可用上又命仍用水原大臣 三司及宋時烈宋浚吉等同聲爭執 上怒責之俱於 上前力爭不已 上不得已從其議用 健元 陵內岡卽 寧陵舊兆也 臺啓請拿 命罷推推緘略曰矣身自五月二十五 日承 命看山不計顚仆冒雨觸暑疾驅強登隨處細看絶無可意獨水原之山擧目驚倒不但矣身所 見如此尹絳李元鎭李最晩及諸地官等讚不容口不啻矣身之言而莫不相賀則矣身爲國願用不過 與諸人一般而適於其時病且危劇呈狀兵曹請其啓遞職名而舁疾還郊此乃 因山完定水原諸都 監之役畢擧方張之時則誰能逆料其異議復發也七月初三日夜忽聞 健元陵西洞及佛岩山花蝶 洞看山之 命矣身病未運身不得進叅至初五日文聞 健元陵內新得二岡 特命隨看矣身夜半 馳進翌日再三看審隨例草定山論其時看山諸人皆來獨兪棨病不進初三日矣身之病不進初五日 兪棨之病不進有何異同而七十三歲癃病之人匝月奔走一日病不進豈獨爲驕蹇不敬乎矣身之病 甚而不進宲初審之時也病間而進宲再審之時也其時旣與尹絳李尙眞李元鎭李光載李最晩及諸 地官等俱行並看終日論難乃至黽勉同參於裁穴則不可謂之終不起動也矣身之出郊宲在山陵 山陵 已定水原之後而以爲未定之前任意下鄕矣身之疾作不進宲在初審之時而以爲再審之 命偃然 退坐不亦冤乎至以怙終擬律者煅鍊甚矣公私謂所親曰不久 陵寢不寧當遷吾未及見諸君記 之後十五年封樹傾圮遂遷弘齊洞亦非公所薦穴云謹按白沙李相國文集 穆陵葬議有曰 因 山未定日夜爲悶今幸而得於水原相士交賀皆曰十全此不幸中大幸也初棄五岡果是不幸今若又

改則不幸尤有大於前所當執而去就者水原與五岡云其時相士旣皆以水原爲十全之地則公之所 見適與相符而其不得爲用前後亦同可慨答黃道明書曰八十之年霖暑之節二十六日不休奔馳 一日病不進而謂之大不敬是無心之發耶國之大事不忍欺 君不敢隨波直達所見大忤權要致有 此事令人仰屋 因山之議再忝 引對仰聆 天語吾 君眞英主也無輔導之人國事日非危亡將 迨奈何旣誤 斂襲以致再誤 梓宮今將三誤 山陵萬代千乘之國豈有如許之時也前頭百事必 皆然矣奈何九月答鄭維岳臆而中測未至道義經權等 問見遺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