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律卷第五十六(第四分之七)

姚秦罽賓三藏佛陀耶舍共竺佛念等譯

調部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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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有差摩比丘尼,有檀越家,彼弟子往其家,語檀越言:「阿姨差摩須五斗胡麻子。」檀越言:「可得耳!」即與之。彼弟子得胡麻便自食。後於異時,差摩比丘尼晨朝著衣持鉢,往檀越家敷座而坐。檀越問:「胡麻子美不?」彼答言:「何等胡麻?」檀越即具說本末。差摩比丘尼還,語彼弟子比丘尼言:「汝盜我五斗胡麻。」弟子答言:「我不盜,以親厚意取。」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親厚意取。」佛言:「無犯。而不應非親厚意作親厚意取,以妄語故得波逸提。」

時差摩比丘尼有檀越家,其弟子往其家語言:「阿姨差摩須三種藥粥。」彼言:「可得耳!」即便與,彼得便自食。後時差摩比丘尼,晨朝著衣持鉢,往其家敷座而坐。檀越問:「阿姨!三種藥粥美不?」彼即言:「何等三種藥粥?」檀越即具為說本末。差摩還語彼比丘尼弟子言:「汝盜我三種藥粥。」彼答言:「我不盜,以親厚意取。」彼疑,佛問言:「汝以何心取?」答言:「親厚意取。」佛言:「無犯。而不應非親厚作親厚意取,以妄語故得波逸提。」

時有比丘,取和尚佉闍尼分,和尚語言:「汝食我分,犯盜。」答言:「我不盜,親厚意取。」彼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親厚意取。」佛言:「無犯,而不應非親厚意作親厚意取。」

時有比丘,陶師為檀越。檀越語言:「大德須器便見語。」彼答言:「可爾。」其檀越起去還家,更有異人來至賣器處賣器。後時比丘須瓶,即取他瓶持去。彼語比丘言:「大德莫持我瓶去。」比丘言:「此是某甲瓶,某甲先語我言:『若須器便取。』是故我取。」彼言:「此非某甲瓶。」比丘即放瓶而去,疑,佛問言:「汝以何心?」即具說因緣,佛言:「無犯,而不應不問主而取。」

時有比丘,沽酒家為檀越。檀越語比丘言:「大德若須甑者取。」答言:「可爾。」時檀越即還家,更有異人在沽酒處住。後比丘須甑來取去,彼語言:「大德莫持我甑去。」比丘言:「此是某甲甑,某甲先見語:『須甑便取。』是故取耳。」彼言:「此非某甲甑。」比丘放甑而去,疑,佛問言:「汝以何心?」具答因緣,佛言:「不犯。而不應不問主而取他物。」

時有比丘,估客為檀越,語言:「大德!若有所須便取。」答言:「可爾。」彼估客還家,後更有異人在此處賣物。後比丘須米,即取米持去。彼語言:「大德!莫持我米去」。比丘言:「此是某甲米,先語我言:『若有所須便取。』是故我取。」彼言:「此非某甲米。」比丘即置米而去,疑,佛問言:「汝以何心?」具答因緣,佛言:「無犯。而不應不問主而取。」

時有賣衣人為檀越,檀越語言:「大德須衣便取。」答言:「可爾。」彼檀越命過,有兒在。比丘須衣,即取衣持去。彼言:「大德!莫持我衣去。」比丘言:「是某甲衣,先語我言:『須衣便取。』」彼答言:「某甲已死。」比丘放衣而去,疑,佛問言:「汝以何心?」具答因緣,佛言:「無犯。而不應不問主而取。」

爾時世尊在毘舍離。有不信樂離奢,以弊物裹五錢,置糞聚間,遣人微伺,若見取者將來。時糞掃衣比丘見,謂是糞掃衣,即取著囊中。時彼使人見已語言:「某甲離奢喚。」比丘答言:「去。」去至離奢所,離奢問言:「大德應捉錢寶不?」比丘答言:「不應。」「汝何故取耶?」答言:「我不取。」彼言:「出看之。」彼即從囊中出示。此比丘慚愧,餘比丘亦爾,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言:「諸比丘善聽!若有比丘欲取如是糞掃衣者,應以左足指躡、右足指牽解看,若有不淨出之,淨者持去。」

爾時世尊在舍衛國。迦留陀夷與六群比丘在阿夷婆提河中浴。迦留陀夷先出岸上,錯著六群比丘衣去。六群比丘後出,河岸上不見己衣,見迦留陀夷衣,便言:「彼犯盜,取我等衣。」即不於現前作滅擯。時迦留陀夷聞之生疑,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問言:「汝以何心?」答言:「謂是己衣,不以盜心。」佛言:「無犯。而不應不看衣便著,亦不應不現前作呵責、若擯、若依止、若遮不至白衣家、若舉、若滅擯羯磨。若作不成,得突吉羅。」

爾時有比丘得風飄衣,彼疑,佛問言:「汝以何心取?」答言:「以糞掃衣,不以盜心取。」佛言:「無犯,不應取風飄及糞掃衣。」

爾時有居士,浣衣已著牆上曬,糞掃衣比丘見,謂是糞掃衣,即持去。時居士見語言:「大德!莫持我衣去。」比丘言:「我謂是糞掃衣。」即放衣而去,疑,佛問言:「汝以何心取?」答言:「糞掃衣取。」佛言:「無犯,而不應於牆上、若籬上、若塹中取糞掃衣。」

時有居士,浣衣已著篅上曬。有一六群比丘,盜心持去。彼疑,佛言:「波羅夷。」

時有眾多賊,出舍衛城,去祇桓不遠晝日飲酒。日入已,餘酒舉著樹間,入舍衛城。時六群比丘出祇桓,盜心取飲,疑,佛言:「汝波羅夷。」

時有乞食比丘,晨朝著衣持鉢往檀越家,遇天瀑雨,水飄種種脂,彼念言:「此不求而得,可以為藥。」即取服之,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糞掃取,非盜心。」佛言:「無犯。不應取水中糞掃物,不受而服,波逸提。」

時比丘有檀越家,有異比丘語言:「我欲往汝檀越家,何所說耶?」答言:「隨汝說。」彼比丘須五十兩石蜜,至檀越家語言:「某甲比丘須五十兩石蜜。」檀越言:「可得。」即與之。此比丘得便自食,不與彼比丘。後異時,彼比丘往詣檀越家,檀越語言:「大德!石蜜好不?」比丘問言:「何等石蜜?為誰石蜜?」檀越即具答本末。彼比丘還語此比丘言:「汝犯盜,取我石蜜。」彼答言:「我不犯盜,汝語我言:『隨汝說。』」諸比丘白佛,佛言:「不應作如是語,應說言說是語是。」

時有比丘盜他輦,彼疑,佛言:「波羅夷。」

時有比丘盜他薪,疑,佛言:「直五錢,波羅夷。」

爾時畢陵伽婆蹉有檀越,檀越有二小兒,黠了不畏人。畢陵伽婆蹉至家時,小兒便抱脚婉轉戲。後異時,此二小兒為賊偷去。時畢陵伽婆蹉,晨朝著衣持鉢,至檀越家敷座而坐。小兒父母向涕泣流淚言:「小兒為賊偷去。若今在者,當來捉大德脚戲。」即答言:「可於屋內處處求覓。」彼父母求覓不得。時畢陵伽婆蹉還,至寺內入房中,思惟入定念在於身,以清淨過人天眼見小兒,賊偷在恒水中乘船而去。見已譬如人屈申臂頃,從寺內沒至恒水賊船中立。時小兒見即歡喜來抱脚,婆蹉即以神足合小兒持來著閣上房中,至檀越所數座而坐。時父母涕泣而言:「若我兒在者,今當抱大德脚戲。」答言:「可於閣上房中覓。」彼言:「已求覓不得。」畢陵伽婆蹉言:「但更覓。」彼即更於閣上房中覓得。時兒父母大歡喜言:「我兒為賊所偷,而今畢陵伽婆蹉為我將來。」時諸比丘聞,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嫌責畢陵伽婆蹉言:「云何賊偷他兒去,而奪來耶?」畢陵伽婆蹉聞已疑,往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知而故問:「汝以何心取?」答言:「慈心取,無有盜意。」佛言:「無犯。而不應作如是事。」

爾時有比丘字高勝,有檀越家,檀越病,比丘來問訊。彼有二小兒黠了,時檀越示寶藏已,語此比丘處所語言:「此二小兒長大已,若勝者示此寶處。」於是便命過。時高勝比丘,後看此二兒勝者,即示寶處。時一小兒涕泣來至寺內,語阿難言:「大德!看此高勝比丘,以我父遺財二人分,併與一人。」時阿難語高勝比丘言:「汝云何以他父遺財二人分與一人耶?高勝汝可去,不應與汝同布薩。」時阿難經六布薩不與共同。時高勝比丘與羅睺羅為伴黨。時羅睺羅,晨朝著衣持鉢,至迦維羅衛國舍夷婦女、拘梨婦女語如是言:「汝曹可將男女著阿難前,若小兒啼。阿難當言:『將小兒去。』汝等當語如是言:『我等不能將小兒去,乃至阿難當聽高勝比丘語。』」時諸婦女遣羅睺羅去,將男女著阿難前。時小兒啼,阿難言:「將小兒去。」時諸女人言:「我等不能將小兒去,乃至受高勝比丘語。」阿難慈心即言:「高勝汝事云何?」高勝即為具說因緣,阿難言:「汝去!乃至不犯突吉羅。」

爾時世尊在毘舍離。優波離從坐起,偏露右肩、右膝著地,合掌白佛言:「大德!諸比丘在婆裘河邊作不淨觀,厭身自殺,是犯不?」佛言:「初未制戒,無犯。」「人作人想,是犯不?」佛言:「波羅夷。」「人疑,是犯不?」佛言:「偷蘭遮。」「人作非人想,是犯不?」佛言:「偷蘭遮。」「非人人想,是犯不?」佛言:「偷蘭遮。」「非人疑,是犯不?」佛言:「偷蘭遮。」「大德!若作女想斷男命,是犯不?」佛言:「波羅夷。」「大德!若作男想斷女命,是犯不?」佛言:「波羅夷。」「若作此女想而斷彼女命,是犯不?」佛言:「波羅夷。」「大德!若作此男想斷彼男命,是犯不?」佛言:「波羅夷。」「若求覓持刀人,是犯不?」佛言:「若斷命,犯。」

爾時有比丘,檀越家病往問訊。彼檀越婦顏容端正,比丘見已欲心繫著,比丘語言:「可共我作如是事。」其婦言:「大德!莫作是語,我夫存在,不欲作如是惡事。」比丘即向其夫歎死快,彼夫即死,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殺心。」佛言:「波羅夷。」

時有比丘,檀越病往問訊。檀越婦端正,比丘見已欲心繫著,語言:「可共我作如是事。」其婦言:「我夫存在,不欲作如是事。」比丘即與彼夫藥令死,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以殺心。」佛言:「波羅夷。」

時有比丘,檀越病往問訊。檀越婦端正,比丘見已欲心繫著,語言:「共我作如是事。」其婦言:「我夫存在,不欲作如是事。」比丘即與其夫吐下藥令斷命,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殺心。」佛言:「波羅夷。」

時有比丘,檀越病往問訊。檀越婦端正,比丘見已欲心繫著,語言:「共我作如是事。」其婦言:「我夫存在,不欲作如是事。」比丘即與非所應食令斷命,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以殺心。」佛言:「波羅夷。」

時有比丘,檀越病往問訊。檀越婦端正,比丘見已欲心繫著,語言:「共我作如是事。」其婦言:「我夫存在,不欲作如是事。」比丘即與其夫非藥令斷命,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殺心。」佛言:「波羅夷。」

時有比丘,檀越病往問訊。比丘形貌端正,其婦見欲心繫意於比丘所,語言:「大德!可共我作如是事。」比丘答言:「大姊!莫作是語,我所不應;汝夫存在,云何作如是惡事?」其婦作如是言:「我夫未死之間,不得與共和合。」即與其夫藥令斷命。夫既死已,語比丘言:「我夫已死,可共我作如是事。」比丘言:「大姊!莫作如是語,我所不應。」彼婦語言:「我為汝故斷夫命。云何不作如是事?」比丘聞之生疑,白佛,佛問言:「汝以何心?」即具說因緣,佛言:「無犯。吐下藥非所應食,非藥亦如是。」

時有婦人,夫行不在,他邊得娠,即往家常所供養比丘所,語言:「我夫不在,他邊得娠,與我藥墮之。」比丘即呪食與之令食,彼得墮胎。比丘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殺心。」佛言:「波羅夷。」

時有婦人,夫行不在,他邊得娠,即往家常所供養比丘所,語言:「大德!我夫行不在,他邊得娠,與我藥墮之。」比丘即呪藥與令胎墮。比丘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殺心。」佛言:「波羅夷。呪細末藥、呪華鬘、呪熏香衣服、呪胎亦如是,一切波羅夷。」

時有婦人,夫行不在,他邊得娠,往常所供養比丘尼所,語言:「阿姨!我夫行不在,他邊得娠,與我藥墮之。」比丘尼言:「大姊!我不解藥,汝來與汝按腹。」即為按之令胎墮。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殺心。」佛言:「波羅夷。」

時有婦人,夫行不在,他邊得娠,往常所供養比丘尼所,語言:「阿夷!我夫行不在,他邊得娠,與我藥墮之。」比丘尼言:「我不解藥,來為汝嚙之。」即當胎處嚙令墮。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以殺心。」佛言:「波羅夷。」

時有婦人,夫行不在,他邊得娠,往常供養比丘所,語言:「大德!我夫行不在,他邊得娠,與我藥墮之。」比丘即與過度吐下藥,母死兒活。彼疑,佛言:「母死,無犯;方便欲墮胎,不死,偷蘭遮。」

時有比丘,扶病人起,病者命過。疑,佛言:「無犯。若扶坐命過無犯,若為洗浴時命過無犯,若服藥時命過無犯。」

時有比丘長病,時瞻病者厭患,與非所應食令斷命。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殺心。」佛言:「波羅夷。」

時有比丘長病,瞻病者厭患,即與非藥令命過。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殺心。」佛言:「波羅夷。」

時有比丘長病,多有器物,瞻病者貪利,即與非所應食令命過。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殺心。」佛言:「波羅夷。」

時有比丘長病,多有財物,瞻病者貪利,即與非藥令命過。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殺心。」佛言:「波羅夷。」

時有比丘,腋下有癰腫,有比丘為按,彼語言:「莫按!莫按!」而故為按之不止,遂便命過。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不應如是強按。」

時有比丘通身腫,有比丘以急躁藥塗之,彼言:「止!止!莫塗,我患熱痛。」彼言:「小忍!當得除差。」塗之不止,遂便命過。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不應如是強塗。」

時有比丘,從蔭中移病比丘至日中,彼病者命過。疑,佛言:「無犯。從日中至蔭處亦無犯。」病者自欲從蔭中至日中、從日中至蔭中,病者命過。彼扶者疑,佛言:「無犯。」若扶病人出屋若入屋,病者命過,疑,佛言:「無犯。病人自欲出屋扶出屋,自欲入屋扶入屋而命過,扶者無犯。扶病人至大便處命過,若扶還屋命過,盡無犯。扶病人至小便處命過,若還屋命過,盡無犯。」

時有比丘患瘧,有比丘強壓上,彼病者言:「莫壓!莫壓!」壓之不已,遂便命過。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不應如是強壓。」

時有比丘病,餘比丘往問訊,撥衣看面,問言:「長老病小差不?」彼言:「莫撥!莫撥!」彼撥之不已,遂便命過。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不應強撥。」

時有眾多比丘,方便遣一人斷彼命,即往斷命。彼疑,佛言:「一切波羅夷。」

時有眾多比丘,方便遣一人斷他命,中有一人疑而不遮,彼便即往斷命。疑,佛言:「一切波羅夷。」

時有眾多比丘方便共斷他命,中有一人疑即遮,而使故往斷命。疑,佛言:「遮者偷蘭遮,不遮者波羅夷。」

時有賊盜取比丘衣鉢、針筒、坐具,時比丘即捉賊壓治,遂命過。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不應壓治。」

時有賊盜比丘衣鉢、坐具、針筒,比丘捉賊得,內著地窖中,遂命過。彼疑,佛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不應爾。」

時有惡比丘,盜比丘衣鉢、坐具、針筒,餘比丘言:「此惡比丘,盜比丘衣鉢、坐具、針筒,應捉取與說法語。」即捉取打令熟手,後遂命過。彼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打受大戒人,波逸提。」

時有比丘,共白衣諍,比丘即詣官言。時有大臣,教捉繫閉,遂獄中命過。彼疑,佛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不犯。而言人,突吉羅。」

時有比丘殺獼猴,彼疑我斷人命波羅夷。諸比丘白佛,佛言:「無犯。斷畜生命,波逸提。」

時有比丘,與彼比丘共諍。彼比丘病,此比丘往問訊。餘比丘察之,此比丘與病比丘先有怨,今來問訊必有異。時此比丘即與病者非藥,命過。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殺心。」佛言:「波羅夷。」

時有比丘與比丘諍,彼比丘往人間得病,此比丘言:「汝雖往人間猶不得脫。」即往問訊。餘比丘察之,此比丘先與病比丘有怨,今來問訊必有異。此比丘即與病者非藥,命過。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殺心。」佛言:「波羅夷。與非食有二種亦如是。」

爾時偷羅難陀比丘尼,晨朝著衣持鉢往白衣家,有一小兒在碓屋中睡,偷羅難陀往觸彼步碓杵,杵墮小兒上,即命過。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不應觸他碓杵。」

時偷羅難陀比丘尼,晨朝著衣持鉢往白衣家,有小兒在碓臼邊眠。偷羅難陀觸他碓臼,臼轉壓殺小兒。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不應觸他碓臼。」

時偷羅難陀比丘尼,晨朝著衣持鉢往白衣家,床上有小兒眠,偷羅難陀不看而坐,檀越婦言:「阿姨!莫坐小兒上。」彼不聞便坐,小兒即死。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不應白衣家不看床座而坐。」

爾時舍衛國有檀越,請佛及僧明日食,即於夜辦具種種多美飲食,晨朝往白時至。世尊著衣持鉢,與千二百五十比丘俱,至檀越家就座而坐。諸佛常法,眾未集不受飲食。時有晚出家比丘,將兒出家,小食時往餘白衣家,諸比丘問其兒言:「汝父往何處去?乃令世尊待而不食。」彼言:「不知。」比丘語言:「汝往求覓。」彼求覓得之,兒語父言:「往何處來?以待父故,令佛眾僧不得受食。」其父瞋即捉兒,兒自解推父倒地即命過。彼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不應推父。」

時有母捉比丘,比丘自解即推母却倒地即命過。彼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不應推排母。」

時有父捉比丘,比丘自解推却父倒地即命過。彼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不應推。兄捉比丘、姊捉比丘、故二捉比丘亦如是。」

時有故二姊,語其妹言:「何不從比丘索衣食?」彼言:「以出家不欲從有所索。」「若示我比丘處,我當為汝索。」彼即示處。彼語比丘言:「汝何不與我姝衣食?」即前捉比丘,比丘推却自解,彼倒地命過。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不應推。」

時有男女捉比丘,比丘推却自解,彼倒地命過。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不應推。」

時去比丘尼寺不遠,有男子截手截脚。時比丘尼持蘇毘羅漿去彼不遠而行,彼見已語言:「阿姨!與我漿飲。」比丘尼即與,彼飲便死。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

時去比丘尼寺不遠,有人被截手截脚。比丘尼持水去彼不遠而行,彼見已語言:「阿姨!與我水飲。」即與飲已便死。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

時去比丘尼寺不遠,有人被截手截脚。有比丘尼持蘇毘羅去彼不遠而行,彼見已語言:「阿姨!我須蘇毘羅洗瘡,或得小差。」即與令洗,洗已便死。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不應與洗。持水洗亦如是。」時去比丘尼寺不遠,有人被截手脚。有比丘尼持蘇毘羅去彼不遠而行,比丘尼作是念:「若以蘇毘羅洗彼瘡,或令早死。」即為洗之便死。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以殺心。」佛言:「波羅夷。持水與洗亦如是。」

爾時有眾多比丘,與六群比丘在耆闍崛山共破木片覆屋。有一六群比丘,捉尖頭木片直當人擲,木入彼身過,即便死。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不應當人直擲木,應橫擲。」

時有經營比丘作新房,誤失石墮比丘上即死。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失墼、若木頭、榑拱、屋棟種種材木墮亦如是。」

爾時耆闍崛山,有牧牛人放牛,一六群比丘以石打彼牛角,石迸墮放牛人上即死。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打畜生不能變化者突吉羅。」

爾時有比丘,在耆闍崛山中,崩石墮打道行人死。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而不應崩石。若有因緣欲取石,當語人避。」

時有比丘欲捨戒墮下業,彼作是念:「我不應已於佛法中出家作如是惡事。」即往摩頭山頂,自投身墮斫竹人上,比丘活、彼人死。疑,佛言:「彼人死無犯,方便欲自殺偷蘭遮。」

時有比丘欲休道墮下業,作如是念:「我於佛法中出家,不應作如是惡事。」彼上波羅呵那山頂,自投身墮斫竹人上,彼死、比丘活。疑,佛言:「彼人死無犯,方便欲自殺偷蘭遮。」

時有比丘,持蘇毘羅漿去塚不遠而行,尖標頭人語言:「與我此漿飲。」比丘即與,飲已便死。疑,佛問言:「汝以何心?」答言:「不以殺心。」佛言:「無犯。」

時有比丘持水去塚不遠而行,尖標頭人言:「與我水飲。」即與,飲已便死。疑,佛言:「無犯。」

時有顛狂比丘,殺人後還醒了,疑,佛言:「無犯。若心錯亂、為苦痛所惱,一切無犯。」

爾時世尊在毘舍離。時優波離從坐起,偏露右肩、右膝著地,合掌白世尊言:「大德!婆裘河邊比丘,為食故,不真實、非己有,於白衣前自歎說得上人法,是犯不?」佛言:「初未制戒,無犯。」

時有比丘,增上慢自記,後精勤不懈,證增上勝法。彼作是念:「世尊為諸比丘制戒,若比丘不自知,自稱得上人法,我知是見是。後於異時,若問、若不問為求清淨故,作是言:『我不知不見而言知見,虛誑妄語。』比丘波羅夷不共住。我以增上慢自記,後精勤不懈,得增上勝法,我當云何?」即以因緣具向同意比丘說:「善哉長老!為我白世尊。隨世尊教我當修行。」諸比丘往詣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而為隨順說法,無數方便讚歎頭陀端嚴、少欲知足、樂於出離,告諸比丘:「增上慢無犯。」諸比丘白佛言:「大德!若於不能變化畜生前,自稱得上人法,是犯不?」佛言:「突吉羅。」「大德!人作人想,是犯不?」佛言:「波羅夷。」「人疑,是犯不?」佛言:「偷蘭遮。」「人作非人想,是犯不?」佛言:「偷蘭遮。」「非人作人想,是犯不」?佛言:「偷蘭遮。」「非人疑,是犯不?」佛言:「偷蘭遮。」「大德!若男前作女想,是犯不?」佛言:「波羅夷。」「女前作男想,是犯不?」佛言:「波羅夷。」「若於此女前作彼女想,是犯不?」佛言:「若說了了者,波羅夷。若不了了者,偷蘭遮。」「於此男前作彼男想,是犯不?」佛言:「若說而了了者,波羅夷。說而不了了者,偷蘭遮。若手印、若使、若書、若現相,令了了知者,波羅夷。不了了知者,偷蘭遮。」「大德!若於天、龍、阿修羅、犍闥婆、夜叉、餓鬼、畜生能變化者前,自稱得上人法,是犯不?」佛言:「說而了了者,偷蘭遮。不了了者,突吉羅。手印、使書、現相令了了知,偷蘭遮。不了了者,突吉羅。」

時有比丘,人前自稱言得上人法。疑,佛言:「說而了了者,波羅夷。不了了者,偷蘭遮。欲向此說乃向彼說,一切波羅夷。」

時有眾多比丘於拘薩羅國遊行。時有信樂能相婆羅門見已,作如是言:「大德阿羅漢來!」比丘問言:「汝何所說耶?」答言:「大德應受飲食、衣服、醫藥所須之具。」比丘言:「有是理。」比丘疑,佛言:「無犯。」

時有比丘,自說得根、力、覺、意、禪定、解脫三昧正受,比丘疑,佛言:「波羅夷。」

時有比丘為人說根、力、覺、意、禪定、解脫三昧正受,而不自言得。比丘疑,佛言:「無犯。」

時比丘有檀越,比丘語言:「常為汝說法者是阿羅漢。」檀越即問言:「大德何所說?」便默然。比丘疑,佛言:「不了了,偷蘭遮。」

時比丘有檀越,比丘語言:「數至汝家者是阿羅漢。」檀越即問言:「大德何所說?」便默然。比丘疑,佛言:「不了了,偷蘭遮。」

時比丘有檀越,比丘語言:「數坐汝座者是阿羅漢。」即問言:「大德何所說?」便默然。比丘疑,佛言:「不了了,偷蘭遮。」

時比丘有檀越,比丘語言:「數受汝食者是阿羅漢。」檀越問言:「大德何所說?」彼便默然。疑,佛言:「不了了,偷蘭遮。」

時有檀越語常供養比丘言:「若大德是阿羅漢者脫僧伽梨。」比丘即脫,現相不語。疑,佛言:「偷蘭遮。」

時有檀越語常供養比丘言:「大德若是阿羅漢者著僧伽梨。」比丘即著,現相不語。疑,佛言:「偷蘭遮。」

時有檀越語常所供養比丘言:「大德若是阿羅漢者可坐繩床。」彼即坐,現相不語。疑,佛言:「偷蘭遮。」

時有檀越語常所供養比丘言:「大德若是阿羅漢者起。」彼即起,現相不語。疑,佛言:「偷蘭遮。」

時有檀越問常所供養比丘言:「大德若是阿羅漢上閣屋。」彼即上,現相不語。疑,佛言:「偷蘭遮。」

時有檀越語常所供養比丘言:「大德若是阿羅漢可下。」比丘即下,現相不語。疑,佛言:「偷蘭遮。」

時有比丘有檀越,比丘語言:「數為汝說法者,是佛弟子聲聞。」檀越問言:「大德!何所說?」彼默然。疑,佛言:「不了了,偷蘭遮。數入檀越家,若受坐、若受食亦如是。」時有檀越語常供養比丘言:「若大德是佛弟子聲聞者脫僧伽梨。」即脫,現相不語。疑,佛言:「偷蘭遮。著僧伽梨、若坐、若起、上閣屋、若下亦如是。」

時目連告諸比丘:「業報因緣得神足。」諸比丘言:「目連!汝言:『業報因緣得神足。』無有是處。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有是業報因緣得神足,目連無犯。」

時目連告諸比丘:「業報因緣得天耳、識宿命、知他心、天眼。」諸比丘言:「目連!汝言:『業報因緣得天耳乃至天眼。』無有是處。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有業報因緣得天耳乃至得天眼,目連無犯。」

時目連告諸比丘:「諸長老!有如是眾生從虛空過,聞其身骨相觸聲。」諸比丘語目連言:「大德!汝言:『有如是眾生從虛空過,聞其身骨相觸聲。』無有是處。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有如是眾生,目連無犯。」

爾時目連告諸比丘:「我見有眾生舉身以針為毛,自於其身或出、或入,受苦無量號哭大喚。」時諸比丘語目連言:「汝見有如是眾生,無有是處。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我先亦見如是眾生,而我不說。何以故?恐人不信,其不信者長夜受苦。此眾生於王舍城中憙兩舌鬪亂,以此惡業因緣墮地獄中,經百千萬歲受諸苦痛。以此餘罪因緣受如是形。是故目連無犯。」

爾時目連告諸比丘言:「我見有眾生沒在屎中,受大苦痛號哭大喚。」諸比丘語目連言:「汝自言見有如是眾生沒在屎中,受大苦痛號哭大喚。無有是處。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我先亦見如是眾生,而我不說。何以故?恐人不信,其不信者長夜受苦。此眾生在波羅[木*奈]國,迦葉佛時為婆羅門。時請佛及僧,以屎盛滿槽已,遣人往白時到,語言:『大德!汝可食此飲此,隨意持去。』以此惡業因緣墮泥犁中,百千萬歲受大苦痛,餘罪因緣沒在屎中。是故目連無犯。」

爾時目連告諸比丘:「我見有眾生坐鐵床上,鐵床火出舉身燋然,衣鉢、坐具、針筒亦皆燋然。」諸比丘語目連言:「汝見如是眾生受苦如是,無有是處。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我先亦見如是眾生受苦如是,而我不說。何以故?恐人不信,其不信者長夜受苦。此眾生過去世時,在波羅[木*奈]國迦葉佛時惡比丘,以此因緣墮地獄中,百千萬歲受諸苦痛,餘業因緣受此身。是故目連無犯。惡比丘尼、惡式叉摩那、惡沙彌、沙彌尼受苦亦如是。」

爾時目連告諸比丘:「我見有眾生其身熟爛眾蠅封著苦痛大喚。」諸比丘告目連言:「汝見有如是眾生受苦如是,無有是處。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往白佛,佛言:「我先亦見如是眾生,而我不說。何以故?恐人不信,其不信者長夜受苦。此眾生是迦陵伽王第一夫人,以嫉妬故,以熱沸油,第二夫人眠時以灌其頂。以此業報因緣,墮地獄中,百千萬歲受諸苦痛,餘業因緣受此身。是故目連無犯。」

爾時目連告諸比丘:「我見阿修羅宮殿城郭在海底,而水懸其上不入其宮城。」諸比丘語目連言:「汝自言:『阿修羅宮城在海底,四邊及上而無水入。』無有是處。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有如是事,阿修羅宮城四面及上,有四種風持水:住風、持風、不滅風、牢繫風。是故目連無犯。」

爾時目連告諸比丘:「我見有如是眾生,無骨無皮無肉無血,無有不淨亦無疲極,女而不產。」諸比丘言:「目連汝自言:『有如是眾生乃至女而不產。』無有是處。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有如是眾生,目連無犯。」

爾時世尊在王舍城。時大目連告諸比丘言:「諸長老!我入空慧定,聞伊羅婆尼象王入難陀池水聲。」諸比丘言:「大德目連!汝言:『入空慧定聞伊羅婆尼象王入難陀池水聲。』大德!入空慧定而聞音聲,無有是處。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有是定而不清淨,目連無犯。」

時目連告諸比丘言:「我入空慧定,聞八萬四千象入曼陀延池水聲。」時諸比丘語目連:「大德自言:『入空慧定聞彼諸象入曼陀延池水聲。』大德!入空慧定而聞音聲,無有是處。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時諸比丘往白佛,佛言:「有如是定但不清淨,而目連無犯。」

爾時目連告諸比丘:「我入空慧定,聞彼象王入蘇池水聲。」時諸比丘語目連:「汝自言:『入空慧定聞彼象王入蘇池水聲。』何有入空慧定而有聞聲?無有是處。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有如是定非清淨,目連無犯。識慧定處、無所有慧定處亦如是。」

時目連告諸比丘:「諸長老!北方有池名阿耨達,其水清淨無有垢穢,中有分陀利華如車輪,其根如車軸,折之汁出,色白如乳,其味如蜜。」諸比丘言:「汝自言:『北方有如是池。』無有是處。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北方有如是池,如目連所說。目連無犯。」

時目連告諸比丘:「北方有池名阿耨達,去彼不遠更有一池名曼陀延,縱廣五十由旬,其水清淨無有垢穢,中有金色蓮華,大如車輪。」諸比丘言:「目連!如汝所說有如是池。無有是處。」時大目連以神足力往彼取華,還寺置在屋內,喚諸比丘語言:「北方有池名阿耨達,去池不遠有曼陀延池,中有金色蓮華如車輪。」諸比丘言:「目連!無有是處。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時目連即還屋,取華示諸比丘語言:「諸長老!此華如實不?」諸比丘復言:「汝是阿羅漢,有神足力,或能化作非真實。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目連所說如實,無犯。」

時目連告諸比丘:「北方有池名阿耨達,水從彼池流來涌出於此。」諸比丘語目連言:「汝說北方有池名阿耨達水從彼流來湧出於此。世尊有如是言:『依本而知彼池水清冷。』而今此水熱沸而垢濁,事不相應。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如目連所說,而此水經過小地獄來湧出王舍城,是故熱沸而垢濁。目連無犯。」

時目連告諸比丘:「此水出處下有池水,清冷水從彼而來。」諸比丘言:「目連!汝作如是語,如世尊所說:『依本而知,此水熱沸下水清冷。』事不相應。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比丘!如目連所說。沸水出處下有池水,清冷無有垢濁。水從彼來,經過小地獄來,湧出王舍城,是故熱沸有垢。目連無犯。」

時拘薩羅國王波斯匿、摩竭王阿闍世,在二國中間共戰。波斯匿王破阿闍世王軍。時大目連告諸比丘:「波斯匿王、阿闍世王,二國中間共戰,波斯匿王勝。」後阿闍世王,復更起軍共戰,阿闍世還得勝。時王舍城告令國內,阿闍世王破波斯匿王。諸比丘語目連言:「汝言:『波斯匿王與阿闍世王共戰,波斯匿王破阿闍世王。』而今摩竭國內告令言:『阿闍世王破波斯匿王。』目連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有如是事,波斯匿王破阿闍世王。阿闍世王後更起軍,破波斯匿王。目連見前不見後,是故目連無犯。阿闍世王與毘舍離共戰亦如是。」

爾時世尊告目連:「汝止!止!不須復說。諸比丘不信汝言。何以故?令諸比丘不信故得多罪。」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當信如是阿羅漢比丘有大神力,勿疑不信長夜受苦。」中有比丘,名曰嚴好,告諸比丘言:「諸長老!我憶五百劫事。」諸比丘言:「世尊未曾自說憶五百劫事,而汝自說。虛稱得上人法,波羅夷非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嚴好比丘憶一生事,我憶無數生種種之事,乃至受形相類有所言說皆悉憶之。」佛言:「嚴好比丘無犯。」

爾時世尊在舍衛國。優波離從坐起,偏露右肩、右膝著地,合掌白佛言:「大德!迦留陀夷故弄出不淨,是犯不」?佛言:「最初未制戒,無犯。」

時有比丘散亂心眠,夢中失不淨。於夢中識了,彼作是念:「世尊為比丘制戒,故弄失不淨僧伽婆尸沙。而我散亂心眠,夢中失不淨,自覺憶識,我將無不犯耶?」不知云何?以此因緣具白諸比丘:「善哉長老!為我白佛,若佛有教,我當修行。」時諸比丘往世尊所,頭面禮足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告言:「散亂心眠有五過失:夢見惡事、諸天不衛護、心不憶法、不繫想在明、夢中失不淨;散亂心眠有此五過失。住心而眠有五功德:不見惡夢、諸天衛護、心思樂法、繫想在明、不失不淨;如是住心而眠有五事功德。若夢中失,不犯。」時有比丘夢中憶識弄失不淨,彼疑,佛言:「不犯。」

時有比丘邪憶念失不淨,佛言:「不犯。若見美色不觸而失不淨,不犯。」

時有比丘憶念弄失不淨。彼疑,佛言:「僧伽婆尸沙。」

時有比丘憶念弄而不失,疑,佛言:「偷蘭遮。」時有女人捉比丘前,彼動身失不淨,疑,佛言:「僧伽婆尸沙。」

時有女人捉比丘前,不動身失不淨,疑,佛言:「突吉羅。捉比丘後,有二事亦如是。」時有女人執比丘足禮,動身失不淨疑,佛言:「僧伽婆尸沙。」

時有女人執比丘足禮,不動身失不淨,疑,佛言:「突吉羅。」時有女人禮難陀足,難陀多欲失不淨墮女人頭上,時女人慚愧,難陀亦慚愧。諸比丘白佛,佛言:「聽難陀作遮身衣。」

時有比丘行時男根觸衣涅槃僧失不淨,佛言:「不犯。若大小便時失不犯,若冷水若煖水中洗失不犯。」

時有比丘以男根逆水憶想身動失不淨,疑,佛言:「僧伽婆尸沙。」

時有比丘以男根順水憶想身動失不淨,疑,佛言:「僧伽婆尸沙。」

時有比丘以水灑男根憶想身動失不淨,疑,佛言:「僧伽婆尸沙。」

時有比丘男根逆風憶想身動失不淨,疑,佛言:「僧伽婆尸沙。」若順風、若口噓男根憶想身動失不淨,憶想空動身失不淨,疑,佛言:「如是一切僧伽婆尸沙。」

時有母捉比丘兒身不動失不淨,疑,佛言:「突吉羅。姊捉比丘,故二、故私通處、婬女捉比丘亦如是。」

時有比丘憶想骨間弄失不淨,疑,佛言:「偷蘭遮。」

時有比丘,浴室中以細末藥、若泥揩摩身誤觸失不淨,疑,佛言:「不犯。若大喚時、若出力作時失不淨,不犯。」

時有比丘憶想於大小便道中間弄失不淨,疑,佛言:「若作道想、若疑,偷蘭遮;若非道想、不疑,僧伽婆尸沙。如是於股間[月*冓]間、若曲膝、若脇邊、若乳間、若腋下、若耳鼻中、若瘡中、若繩床、木床間、若大小褥間、若枕間、若地、若泥摶間、若君持口中,如是一切若道想、若疑,偷蘭遮;若非道想、不疑,僧伽婆尸沙。」

時有比丘為樂故憶想弄失不淨,疑,佛言:「僧伽婆尸沙。為樂故、為自試故、為福德故、為祠故、為善道故、為施故、為種故、為戲故、為力故、為顏色故,當審定作,一切僧伽婆尸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