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百六十六 全唐詩
卷五百六十七
卷五百六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薈要卷一萬七千九百七十二集部

鄭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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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嵎字賓先,大中五年進士第,詩一首。

津陽門詩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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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陽門者,華清宫之外闕,南局禁闈,北走京道。開成中,嵎常得羣書下帷於石甕僧院,而甚聞宫中陳迹焉。今年冬,自虢而來,暮及山下,因解鞍謀餐,求客旅邸,而主翁年且艾,自言世事明皇,夜闌酒餘,復為嵎道承平故實。翼日,於馬上輙裁刻俚叟之話,為長句七言詩,凡一千四百字,成一百韻,止以門題為之目云耳!

津陽門北臨通逵,雪風獵獵飄酒旗。
泥寒款段蹶不進,疲童退問前何為。
酒家顧客催解裝,案前羅列樽與巵。
青錢瑣屑安足數,白醪軟美甘如飴。
開壚引滿相獻酬,枯腸渴肺忘朝飢。
愁憂似見出門去,漸覺春色入四肢。
主翁移客挑華燈,雙肩隱膝烏帽欹。
笑云鮐老不為禮,飄蕭雪鬢雙垂頤。
問余何往淩寒曦,顧翁枯朽郎豈知。
翁曾豪盛客不見,我自為君陳昔時。
時平親衛號羽林,我纔十五為孤兒。
射熊搏虎眾莫敵,彎弧出入隨佽飛。開元中未有東西神策軍,但以六軍為親衛。
此時初創觀風樓,簷高百尺堆華榱。
樓南更起鬬雞殿,晨光山影相參差。觀風樓在宫之外東北隅,屬夾城而連上内,前臨馳道,周視山川。寳應中,魚朝恩毁之,以修章敬,今遺址尚存唯鬬雞殿與毬塲迤邐尚在。
其年十月移禁仗,山下櫛比羅百司。
朝元閣成老君見,會昌縣以新豐移。時有詔改新豐為會昌縣,移自隂鱉故城,置於山下。至明年十月,老君見於朝元閣南,而於其處置降聖觀,復改新豐為昭應縣,廨宇始成,令大將軍髙力士率禁樂以落之。
幽州曉進供奉馬,玉珂寶勒黃金羈。安祿山每進馬,必殊特而極銜勒之飾。
五王扈駕夾城路,傳聲校獵渭水湄。
羽林六軍各出射,籠山絡野張罝維。
雕弓繡韣不知數,翻身滅沒皆蛾眉。
赤鷹黃鶻雲中來,妖狐狡兔無所依。
人煩馬殆禽獸盡,百里腥膻禾黍稀。申王有髙麗赤鷹,岐王有北山黄鶻,逸翮竒姿,特異他等,上愛之,每弋獵,必置於駕前,目為决勝兒。
暖山度臘東風微,宮娃賜浴長湯池。
刻成玉蓮噴香液,漱回煙浪深逶迤。宫内除供奉兩湯池,内外更有湯十六所長湯,每賜諸嬪御,其修廣與諸湯不侔,甃以文瑶寳石,中央有玉蓮,捧湯泉噴以成池,又縫綴綺繡為鳧雁於水中。上時於其間,泛鈒鏤小舟以嬉遊焉。
犀屏象薦雜羅列,錦鳧繡雁相追隨。
破簪碎鈿不足拾,金溝殘溜和纓緌。
上皇寬容易承事,十家三國爭光輝。
繞床呼盧恣樗博,張燈達晝相謾欺。
相君侈擬縱驕橫,日從秦虢多遊嬉。
朱衫馬前未滿足,更驅武卒羅旌旗。楊國忠為宰相帶劔南節度使,常與秦虢聨轡而出,更於馬前以兩川旌節為導也。
畫輪寶軸從天來,雲中笑語聲融怡。
鳴鞭後騎何躞蹀,宮妝襟袖皆仙姿。
青門紫陌多春風,風中數日殘春遺。
驪駒吐沫一奮迅,路人擁篲爭珠璣。事盡載在國史中,此下更重叙其事。
八姨新起合歡堂,翔鶤賀燕無由窺。
萬金酬工不肯去,矜能恃巧猶嗟咨。虢國創一堂,價費萬金,堂成,工人償價之外,更邀賞伎之,直復授絳羅五千疋,工者嗤而不顧,虢國異之,問其由,工曰:「某生平之能,殫於此矣,茍不知信,願得螻蟻、蜥蜴、蜂蠆之類,去其目而投於堂中,使有隙失一物,即不論工直也。」於是又以繒綵珍貝與之,山下人至今話故事者,尚以第行呼諸姨焉。
四方節制傾附媚,窮奢極侈沽恩私。
堂中特設夜明枕,銀燭不張光鑒帷。虢國夜明枕,置於堂中,光燭一室,西川節度使所進事,載國史略書之。
瑤光樓南皆紫禁,梨園仙宴臨花枝。
迎娘歌喉玉窈窕,蠻兒舞帶金葳蕤。瑶光樓即飛霜殿之北門,迎娘蠻兒乃梨園弟子之名聞者。
三郎紫笛弄煙月,怨如別鶴呼羈雌。
玉奴琵琶龍香撥,倚歌促酒聲嬌悲。上皇善吹笛,常寳一紫玉管,貴妃妙彈琵琶,其樂器聞於人間者,有邏逤檀為槽、龍香柏為撥者。上每執酒巵,必令迎娘歌水調曲,遍而太真輙彈弦,倚歌為上送酒,内中皆以上為三郎,玉奴乃太真小字也。
飲鹿泉邊春露晞,粉梅檀杏飄朱墀。
金沙洞口長生殿,玉蕊峰頭王母祠。山城内多馴鹿流澗,號為飲鹿,有長生殿乃齋殿也有事於朝元閣即御長生殿以沐浴也。
禁庭術士多幻化,上前較勝紛相持。
羅公如意奪顏色,三藏袈裟成散絲。上頗崇羅公逺,楊妃尤信金剛三藏。上嘗幸功徳院,將謁七聖殿,忽然背痒,公逺折竹枝,化作七寳如意以進,上大喜,顧謂金剛曰:「上人能致此乎?」三藏曰:「此幻術耳,僧為陛下取真物。」乃於袖中出如意七寳炳,耀而光逺,所進,即時復為竹枝耳。後一日,楊妃始以二人定優劣時,禁中將創小殿,三藏乃舉一鴻梁於空中,將中公逺之首,公逺不為動容,上連命止之,公逺飛符於他處,竊三藏金欄袈裟於籄中,守者不之見,三藏怒,又咒取之,湏臾而至,公逺復噀水龍符於袈裟上,散為絲縷以盡也。
蓬萊池上望秋月,無雲萬里懸清輝。
上皇夜半月中去,三十六宮愁不歸。
月中秘樂天半間,丁璫玉石和塤篪。
宸聰聽覽未終曲,卻到人間迷是非。葉法善引上入月宫時,秋已深,上苦凄冷不能久留,歸於天半,尚聞仙樂,及上歸且記憶其半,遂於笛中冩之。㑹西凉都督楊敬述進婆羅門曲,與其聲調相符,遂以月中所聞為之散序,用敬述所進曲作其腔,而名「霓裳羽衣法」曲。
千秋御節在八月,會同萬國朝華夷。
花萼樓南大合樂,八音九奏鸞來儀。
都盧尋橦誠齷齪,公孫劍伎方神奇。
馬知舞徹下床榻,人惜曲終更羽衣。上始以誕聖日為千秋節,每大酺㑹,必於勤政樓下,使華夷縱觀,有公孫大娘舞劔,當時號為雄妙,又設連榻令馬舞其上,馬衣紈綺而被鈴鐸,驤首奮鬛,舉趾翹尾,變態動容,皆中音律,又令宫妓梳九騎仙髻,衣孔雀翠衣,佩七寶纓絡為霓裳羽衣之類,曲終,珠翠可掃其舞馬,祿山亦將數疋以歸,而私習之。其後,田承嗣代安有存者,一旦於廐上聞鼔聲頓挫其舞廏人惡之,舉篲以擊之,其馬尚為怒,未妍妙因,更奮擊宛轉,曲盡其態,厮恐以告承嗣,以為妖遂戮之,而舞馬自此絶矣!
禄山此時侍御側,金雞畫障當罘罳。
繡祤衣褓日屓贔,甘言狡計愈嬌癡。上每坐及宴㑹,必令祿山坐於御座側,而以金雞障隔之,賜其箕踞,太真又以為子,時襁褓戱而加之,上亦呼之禄兒。每入宫,必先拜貴妃,然後拜上,上笑而問其故,輙對曰:「臣本蕃中人,禮先拜母,後拜父,是以然也。
詔令上路建甲第,樓通走馬如飛翬。
大開內府恣供給,玉缶金筐銀簸箕。時於親仁里南陌,為祿山建甲第,令中貴人督其事,仍謂之曰:「卿善為部署,禄山眼孔大,勿令笑我。」至於篣筐簸箕釡缶之具,咸金銀為之,今四元觀即其故第耳。
異謀潛熾促歸去,臨軒賜帶盈十圍。禄山肥博過人,腹垂而緩帶,十五圍方周體。
忠臣張公識逆狀,日日切諫上弗疑。張曲江先識其必反,逆狀數數言於,上上曰:}卿勿以王夷甫識石勒,而誤疑禄山耳。
湯成召浴果不至,潼關已溢漁陽師。
御街一夕無禁鼓,玉輅順動西南馳。其年賜柑子,使回泣,訴祿山反狀云:「臣幾不得生還。」上猶疑其言,復遣使喻云:「我為卿造一湯,待卿至。」使回,答言反狀,上然後憂疑,即寇軍至潼關矣。
九門回望塵坌多,六龍夜馭兵衛疲。
縣官無人具軍頓,行宮徹屋屠雲螭。時郊畿草擾,無御頓之備,上命徹行,宫木宰御馬以饗士卒。
馬嵬驛前駕不發,宰相射殺冤者誰。
長眉鬢髮作凝血,空有君王潛涕洟。
青泥坂上到三蜀,金堤城邊止九旂。
移文泣祭昔臣墓,度曲悲歌秋雁辭。駕至蜀,詔中貴人馳祭張曲江墓,悔不納其諫。又過劔閣,下望山川,忽憶《水調辭》云:「山川滿目淚沾衣,富貴榮華能幾時?不見只今汾水上,唯有年年秋雁飛。」上泫然流涕,顧問左右曰:「此誰人詩?」從臣對曰:「此李嶠詩。」復掩泣曰:「李嶠真可謂才子也。」
明年尚父上捷書,洗清觀闕收封畿。
兩君相見望賢頓,君臣鼓舞皆歔欷。望賢宫在咸陽之東數里。時明皇自蜀回,肅宗迎駕,上皇自致傳國璽於上,上歔欷拜受,左右皆泣,曰:「不圖今日復觀兩君相見之禮。」駕將入開逺門,上皇疑先後入門不决,顧問從臣,不能對,髙力士前曰:「上皇雖尊,皇帝主也。」上皇偏門而先行,皇帝正門而入後行,耆老皆呼萬嵗,當時皆是之。
宮中親呼高驃騎,潛令改葬楊真妃。
花膚雪豔不復見,空有香囊和淚滋。時肅宗詔令改葬太真,髙力士知其所𢉉在嵬坡驛西北十餘歩,當時乘輿匆遽,無復備周身之具,但以紫縟裹之及,改塟之時,皆已朽壊,惟有胸前紫繡香囊中,尚得冰麝香,時以進上皇,上皇泣而佩之。
鑾輿卻入華清宮,滿山紅實垂相思。
飛霜殿前月悄悄,迎春亭下風颸颸。飛霜殿即寢殿,而白傅《長恨歌》以長生殿為寢殿,殊誤矣。上皇至明年復幸華清宫,信宿乃回,自此遂移處西内中矣。
雪衣女失玉籠在,長生鹿瘦銅牌垂。
象牀塵凝罨颯被,畫檐蟲網頗黎碑。太真養白鸚鵡,西國所貢,辨惠多辭,上尤愛之,字為雪衣女。上常於芙蓉園中獲白鹿,惟山人王旻識之,曰:「此漢時鹿也。」上異之,令左右周視之,乃於角際雪毛中得銅牌子,刻之曰:「宜春苑中白鹿。」上由是愈愛之,移於北山,目之曰仙客。上止華清罨,颯公主甞為上晨召,聽按新水調,主愛起晩,遽冒珍珠被而出,及冦至,倉惶隨駕出宫,後不知省,及上歸南内,一旦再入此宫,而當時罨颯之被宛然而塵積矣,上尤感焉。温泉堂碑,其石瑩澈見人形,影宫中號為「頗梨碑」。
碧菱花覆雲母陵,風篁雨菊低離披。
真人影帳偏生草,果老藥堂空掩扉。真人李順興,後周時修道北山,神堯皇帝受禪,真人潛告符契,至今山下有祠宇,宮中有七聖殿,自神堯至睿宗建竇后,皆立衣,衮衣繞殿。石榴樹皆太真所植,俱擁腫矣。南有功徳院,其間瑶壇、羽帳皆在焉。順興影堂、果老藥室,亦在禁中也。
鼎湖一日失弓劔,橋山煙草俄霏霏。
空聞玉椀入金市,但見銅壺飄翠帷。
開元到今踰十紀,當初事蹟皆殘隳。
竹花唯養棲梧鳳,水藻周游巢葉龜。
會昌御宇斥內典,去留二教分黃緇。
慶山汙瀦石甕毀,紅樓綠閣皆支離。
奇松怪柏為樵蘇,童山眢谷亡嶮巇。
煙中壁碎摩詰畫,雲間字失玄宗詩。持國寺本名慶山寺,徳宗始改其額,寺有綠額,複道而上。天后朝,以禁臣取宫中制度結構之石甕寺。開元中,以創造華清宫餘材修繕,佛殿中玉石像皆幽州進來,與朝元閣道像同日而至,精妙無比,叩之如磬,餘像並楊惠之手塑肢空像皆元伽兒之制,能妙纎麗,曠古無儔。紅樓在佛殿之西巖,下臨絶壁,樓中有𤣥宗題詩草八分,每一篇一體,王右丞山水兩壁,寺毁之後,皆失之矣。摩詰,乃王維之字也。
石魚巖底百尋井,銀床下卷紅綆遲。
當時清影蔭紅葉,一旦飛埃埋素規。石魚巖下有天絲石,其形如甕,以貯飛泉,故上以石甕為寺名。寺僧於上層飛樓中縣轆轤,敘引修笮,長二百餘尺,以汲甕泉,出於紅樓喬樹之杪。寺既毁,拆石甕,今巳埋沒矣。
韓家燭臺倚林杪,千枝燦若山霞摛。
昔年光彩奪天月,昨日銷鎔當路岐。韓國為千枝燈,臺髙八十尺,置於山上,每至上元夜,則然之,千光奪月,凡百里之内,皆可望焉。
龍宮御榜高可惜,火焚牛挽臨崎峗。
孔雀松殘赤琥珀,鴛鴦瓦碎青琉璃。寺額,睿宗在藩邸中所題也,標於危樓之上。世傳孔雀松下有赤茯苓,入土千年則成琥珀。寺之前峯,古松老柏,泊乎嘉草,今皆樵蘇蕩除矣。
今我前程能幾許,徒有餘息筋力羸。
逢君話此空灑涕,卻憶歡娛無見期。
主翁莫泣聽我語,寧勞感舊休吁嘻。
河清海晏不難覩,我皇已上昇平基。
湟中土地昔湮沒,昨夜收復無瘡痍。
戎王北走棄青塚,虜馬西奔空月支。
兩逢堯年豈易偶,願翁頤養豐膚肌。
平明酒醒便分首,今夕一樽翁莫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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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櫓,大中時舉進士,一作廣明中進士。仕為棣州司馬。《無機集》四卷,今存詩十六首。

春日一本北下有「長安」二字。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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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日又欲來,梨花梅花參差開。
行人自笑不歸去,瘦馬獨吟真可哀。
杏酪漸香鄰舍粥,榆煙將變舊爐灰。
畫橋春煖清歌夜,肯信愁腸日九廻。

春晚岳陽言懷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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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零落過清明,異國光陰老客情。
雲夢夕陽愁裏色,洞庭春浪坐來聲。

天邊一與舊山別,江上幾看芳草生。
獨倚闌干意難寫,暮笳嗚咽調孤城。

翠煙如鈿柳如環,晴倚南樓獨看山。
江國草花三月暮,帝城塵夢一年間。
虛舟尚歎縈難解,飛鳥空慚倦未還。
何以不羈詹父伴,睡煙歌月老潺潺。

過蠻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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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楊如髮雨如煙,立馬危橋獨喚船。
山口斷雲迷舊路,渡頭芳草憶前年。
身隨遠道徒悲梗,詩賣明時不值錢。
歸去楚臺還有計,釣船春雨日高眠。

岸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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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情含怨一枝枝,斜壓漁家短短籬。
惹袖尚餘香半日,向人如訴雨多時。
初開偏稱雕梁畫,未落先愁玉笛吹。
行客見來無去意,解帆煙浦為題詩。

重陽日次荊南路經武寧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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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萸冷吹溪口香,菊花倒遶山腳黃。
家山去此強百里,弟妹待我醉重陽。
風健早鴻高曉景,露清圓碧照秋光。
莫看時節年年好,暗送搔頭逐手霜。

述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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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成何事,無歡可替悲。
空餘酒中興,猶似少年時。

三月晦日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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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酌亂無巡,送君兼送春。
明年春色至,莫作未歸人。

華清宮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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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遮回磴絕鳴鑾,雲樹深深碧殿寒。
明月自來還自去,更無人倚玉欄干。
障掩金雞蓄禍機,翠華西拂蜀雲飛。
珠簾一閉朝元閣,不見人歸見燕歸。

門橫金鎖悄無人,落日秋聲渭水濱。
紅葉下山寒寂寂,濕雲如夢雨如塵。

題雲夢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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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煙如夢雨如塵,霜景晴來卻勝春。
好住池西紅葉樹,何年今日伴何人。

有酒失於虔州陸郎中肱,以詩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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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時顛蹶醒時羞,麹糵推人不自由。
叵耐一雙窮相眼,不堪花卉在前頭。

聞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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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漾漾月暉暉,樓礙星邊織女機。
橫玉叫雲天似水,滿空霜逐一聲飛。

山路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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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紅拆露香新,獨立空山冷笑
春意自知無主惜,恣風吹逐馬蹄塵。

暮春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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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香無力被風欺,多在青苔少在枝。
馬上行人莫回首,斷君腸是欲殘時。

強半瘦因前夜雪,數枝愁向晚天來。《梅花》。以下並見《摭言》

無人解把無塵袖,盛取殘香盡日憐。《蓮花》

一番春雨吹巢冷,半朵山花咽觜香。《山鵲》

雲生柱礎降龍地,露洗林巒放鶴天。

菱葉乍翻人採後,荇花初沒舸行時。見《池上詩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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