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百二十 全唐文 卷八百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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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晏

晏字晏然,乾寧中進士。

讀漢史者多曰:「曹參守蕭何之規,日醉以酒。民歌之曰:『蕭何為法,顜若畫一。曹參代之,守而勿失。載其清淨,民以寧謐。』其為漢之二賢相也至矣哉。」論曰:「非也。暑牛之渴也,豎子飲之渟淖之汙,牛渴已久,得渟淖之汙,寧顧清泠之水乎?設使豎子牽之於清泠之水,則滌乎腸中之泥也。牛然後知渟淖之汙,不可終日而飲之。百姓罹秦之渴已久矣。蕭何曰:『吾所以為法律,是權天下之草創也。吾不止此,將致君為成康之君,使民為成康之民。』是牽民於清泠水也。曹參日荒於酒,惠帝訊焉。參罔於惠帝曰:『高帝創之,陛下承之,蕭何造之,臣參遵之。陛下垂拱,臣等守職。』惠帝以為是也,民又歌之也。」嗚呼!漢之民以漢之汙,愈於秦之渴,不知牽於清泠之水,滌乎腸中之泥也。蕭何之傳曹參也,若木工能構材而未果覆,而終者必待善覆者成焉。何既構矣,謂參為覆者。參守其構而不能覆,徒欺君曰:「陛下不如高帝,臣參不如蕭何。善守可也,何廢作哉?」若不可以為廢作,即文帝除肉刑,不為漢主仁聖之最也。參不能孜孜其君於成康之政,不知已不能覆何之構,而荒於酒,幸不同羲和之誅。貪位畏勝,飾情妄言,以惑君也,孰名為賢相耶?吾病漢史以蕭何為善求繼,以曹參為堪其後,故為之論。

匠刀者不必自用割,匠弓者不必自用射,善為器而已。善割者不必善匠刀,善射者不必善匠弓,善用人之器而已。庖丁豈自鍛而後操之耶?由基豈自斫而後射之耶?然則匠刀者不嫉庖丁之解,匠弓者不嫉由基之中。業已之為器,而懼刃之不利,弦之不勁也。我器既利既勁,稱彼之用,是器得其所,又何嫉哉?蕭張為漢之器,既利既勁矣。不嫉漢祖之能刃我而解羽,弦我而中羽,天下是業已之為器也。反是者所謂已匠刀不欲人之善割,已匠弓不欲人之善射,然則器安適乎?範增之器也,既利既勁矣,鴻門之言不用。羽非善割善射者,終不能用其器也。是器豈嫉人也哉?痛哭之失其所也。是言也,不足為儒者道,用警乎貪民嫉上之臣也。

帝見王嬙美,召毛延壽責之曰:「君欺我之甚也。」延壽曰:「臣以為宮中美者,可以亂人之國。臣欲宮中之美者,遷於胡庭。是臣使亂國之物,不逞於漢而移於胡也。昔閎夭獻美女於紂而免西伯,齊遺女樂於魯而孔子行,秦遺女樂於戎而間由餘。是豈曰選其惡者遺之,美者留之邪?陛下以為美者,是能亂陛下之德也。臣欲去之,將靜我而亂彼。陛下不以為美者,是不能亂我之德,安能亂彼謀哉?臣聞太上無亂,其次去亂,其次遷亂。今國家不能無亂,陛下不能去亂,臣為陛下遷亂耳。惡可以為美為彼得乎?」帝不能省。君子曰:「良畫工也,孰誣其貨哉?」

齊境多寇,司寇不理。景公召司寇讓之,反諍公曰:「請理君朝廷之寇也。」公曰:「君廢其職,反責我,欲辭其責也?」曰「不然。君不聞鼷鼠之牙乎?食人與百類,雖齧盡而不痛,俗謂之廿口鼠也。魯國之牛,聞食其角矣,請以是諷焉。牛之寢齕,有蚊蚋撓其膚毛,必知鼓耳搖尾以揮之。及鼷鼠食之,即不知痛也。鼠之一牙,豈不甚於蚊蚋千噆乎?以其口甘,雖貫心徹骨而不知也,況其角乎?公誠職臣以司寇,請司朝廷之寇,然後司封疆之寇也。朝廷之寇,其鼷鼠乎?食君之角矣,又將貫骨與心也,是患大而君不知也。封疆之寇蚊蚋乎?但撓君之膚毛耳,君將鼓耳搖尾而揮之,是患小而不知大也。臣所以急其大而不知,漫其小而得知也。」景公不喻,竟坐司寇以不事。晏子曰:「司寇死,田氏為鼷鼠於齊矣。」

傳曰:「子產聘晉,晉侯有疾,夢熊以為厲鬼。子產曰:‘鯀之神化為黃熊,鯀為夏郊,三代祀之。晉為盟主,未之祀乎?’遂使祀之。」而杜預又注曰: 「言周衰晉為盟主,得佐天子祀群神也。」曰:異乎吾之說也。若鯀為夏郊,三代祀之,即掌周禮者存焉。晉為盟主,豈天子祀典,宜諸侯而僭之邪?是不可祀之者一也。羽山又非晉望,是不可祀之者二也。鯀若為天下癘,即有天子太癘司共祀矣,是不可祀之者三也。若為一國之癘,即有侯東海者國癘司其祀矣,是不可祀之者四也。況祀為夏後,鯀有歸祀,又不為癘,是不可祀之者五也。子產言祟癘之事有二,吾取其一焉。言實沈台駘之祟,吾取之矣。黃熊之癘,吾不敢聞。晉侯方疾,其或荒邪內作,偶夢色象之一物,謂之黃熊。安可執加鯀厲而為昏越之祀哉?

君子寧小窮而大達,小人寧小達而大窮。小者人之役,大者人之道也。孟子論帝王之道於諸侯,諸侯不誌我言則去之,豈不以小窮而大達歟?衛鞅論帝王之道於秦伯,秦伯寐。於是鞅乃易之以霸強之術而苟容之,豈不謂小達而大窮歟?君子不患乎無才,患乎不知窮達之理也。孟子大達,遠盜蹊而遵正路者也。衛鞅大窮,舍正路而趨盜蹊者也。秦不知蹊以問鞅,鞅指之趨盜蹊而強去也。我知盜之蹊而返然之,曷若遵正路而遠盜蹊哉?

四夷之民長有重譯而至,慕中華之仁義忠信。雖身出異域,能馳心於華,吾不謂之夷矣。中國之民長有倔強王化,忘棄仁義忠信,雖身出於華,反竄心於夷,吾不謂之華矣。竄心於夷,非國家之竄爾也,自竄心於惡也。豈止華其名謂之華,夷其名謂之夷邪?華其名有夷其心者,夷其名有華其心者。是知棄仁義忠信於中國者,即為中國之夷矣。不待四夷之侵我也,有悖命中國,專倨不王,棄彼仁義忠信,則不可與人倫齒,豈不為中國之夷乎?四夷內向,樂我仁義忠信,願為人倫齒者,豈不為四夷之華乎?記吾言者,夷其名尚不為夷矣,華其名反不如夷其名者也。

李綽

綽字肩孟,吏部侍郎舒曾孫,官膳部郎中。

賓護尚書河江張公,三相盛門,四朝雅望。博物自同於壯武,多聞遠邁於胥臣。綽避難圃田,寓居佛廟。秩有同於錐印,跡更甚於酒傭。叨遂迎塵,每容侍話。凡聆徵引,必異尋常。足廣後生,可貽好事。遂纂集尤異者,兼雜以詼諧十數節,作《尚書故實》雲耳。

夫人道陽教,重元妙理,考虛無之跡,合慌惚之言,則有(闕)周靈王太子駕鶴衝天,遺廟之所在也。綿祀千百,與世瞻依。而榱棟傾頹,塗塈摧剝。肅恭奚展,焚醮無歸。今河陽行軍懷州刺史僕射清河張公,即留守太保相君之令弟。遊心眾妙,秉志出塵。省日費之資,出星冠之侶。鳩工合力,易朽為堅。扶曲檻於層巒,正飛甍於絕巘。容可久,勝事一新。雲路重開,庶睹賓天之駕。風篁無廢,如聞夜月之笙。觀主蘇尊師以克就厥功,宜刊貞石。謂綽執趙昇之敬,沐穰苴之仁。猥命撰詞,不敢堅挹。時乾寧四年正月三日記。

裴贄

贄,宰相坦從子。第進士,擢累右補闕御史中丞刑部尚書。昭宗立,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尋兼戶部尚書。帝幸鳳翔,為大明宮留守,進尚書左僕射,以司空致仕。朱全忠將篡,貶青州司戶參軍,殺之。

竊以昭宗皇帝山陵虞祭畢祔太廟,合定祧遷,下尚書省集議聞奏者。伏以廟朝大禮,宜循故實。今據大常博士李侗柳莊議狀,證引不同,祇請準近朝例,祧順宗一室,入祔昭宗神主。

盧說

說官汝陽主簿。

門下。十國為連,萬夫是長。兼文武之寄,居方嶽之重。握我兵符,疇諮人傑。而又束神京襟帶,扼衡越咽喉。疏五畤之封疆,跨三湘之土壤。節制之重,柬求惟難。允葉僉諧,爰膺並命。具官李思敬,族著山西,神交圯上。鼎鐘刻伐,帶礪誓盟。探義府之根源,暢和門之方略。雙小戟,承家而猿臂推奇。叔豹季貍,濟美而牛頭入夢。具官馬殷,夙彰奇節,素挺英才。究六韜三略之微,得十圍五攻之要。誅暴救亂,戰必勝而攻必取。安人和眾,近者說而遠者來。既有勇而知方,善勝殘而去殺。並懷仁抱義,履信資忠。載張四維,俱崇七德。或貳戎車之政令,寬緩不苛。或列雄鎮之偏裨動用安重,使惸婺懷其惠,桀黠畏其威。為我寶臣,鹹彰嘉績。有以難兄告老,瀝懇以聞。俾諧內舉之誠,爰頒試守之命。有以元戎殞喪,軍俗上陳,言其以得士心,可使為帥。姑徇人欲,爰假武符。或曾未半期,或始逾星紀,皆聞報效,允葉陟明。而善守化條,克固吾圉。綏懷有庶,協比其鄰。底貢率循於舊章,賦事罔愆於彝制。不有即真之命,曷明勸賞之文。是用授以旌旄,錫之鈇鉞。或昇其馭貴,啟以邑封。洎夫端揆之崇,並壯方隅之寄。各竭誠節,以奉明恩。撫字蒸黎,尊獎王室。無窮九貢,須布六條。咸思不溢之言,以謹有終之戒。服我謨訓,往惟欽哉。

吳蛻

蛻,會稽人。

昔晉文公之為盟主也,崇大諸侯之館以禮賓客,而前史猶或美之。而況元帥太師中書令彭城王之為藩翰也,尊天子之命,廣近臣之署,以宣王澤,以壯軍威者哉?初乾寧單閼歲,叛臣芥視生靈,鼠竊位號,屏王臣於湫隘,而毀徹其官署,以肆暴焉。元帥彭城王以大義為心,龔行天討,遂平其難。帝命兼而鎮之,尋詔特進左監門衛上將軍汝南周公以監護之。實欲以天子之渥澤,而渙汗於三軍也。連帥有奇勳殊績,忠國利人之大節,皆得以上聞。以是銘盤盂,鏤鐘釜,免虛其授受也。豈不重歟?汝南公馹騎至止,軍情大洽。彭城王慕其溫雅,特加禮焉。且曰:「《易》有『大壯』之義,《詩》有『斯幹』之美。今奈何以卑庳之棟宇,而處天子近臣,不營爽塏者乎?」乃命軍吏揆日經始之,去子來之民,募宿飽之卒,浹旬而材備,累月而功畢。重門洞開,列楹高峙。奔者走者,不敢仰視。周垣致密,顯敞豐博。聞者驚駭,見者眙咢。東廂西序,窈窕深邃。前廡後軒,櫛比星連。方塘曲沼,遊魚浴鳥。異竹奇花,藍梢粉葩。複有大廈之前,木蘭特異。盤陰袤丈,庇於廣庭。越城之中,稱為一絕。當前政不軌之際,忽焉彫零。逮彭城王之鎮臨也,綠葉紫苞,載新陽豔。雖田家荊樹,未足多焉。是知忠孝之感通,其揆一也。彭城王嘗因宴遊,形於歌詠,題於屋壁,聲在管弦。其及物之功,皆此類也。越之曩制,府兵十有四旅。屬郡邊戍,皆出其間。前賢蒞臨,猶或逗撓。今一府之內,控弦十萬,朱旗絳天,長戈雪野。揮汗則雨驟,吐氣則雲舒。而汝南公以溫恭衝澹之德和煦之,以貞正廉平之道矯厲之。使三軍之士,咸得其歡心。及考秩向滿,連帥惜其去,拜表乞留,中外美之。

於戲!自兵興以來,歲逾二紀,唯彭城王以忠孝之節,罄翊戴之心。連定金陵,再清鏡水。絕孽牙之本,覆襖偽之巢。而複以國家經費為憂,勤修職貢,航深梯險,道路相望,史不絕書,府無虛月。當朝廷多事之際,天帑充給,實有賴焉。天子以是獎殊庸,超賞典,授雙節,帥兩藩。制衣以頒之,鏤金券以錫之,復加定亂安國功臣,所以昭異數也。汝南公嘗從容謂左右曰:「當今海內竭忠誠著實效於國者,其吳越之邦乎?」抑有由也。昔武德初,巢國公為佐命功臣,逮今二百八十載,其裔孫復為定亂安國功臣,豈偶然哉?在我朝之創業也,有巢國公佐焉,其中興也,有彭城王輔焉,所謂世濟其美,代不乏賢。仲尼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此之謂乎?汝南公深識而遠慮,博古而該今,皆此類也。夫如是,豈止護強軍定理帝命而已,是將入輔宸極,致君堯舜,外有彭城王之糾率君後,尊獎王室,海內欲求不治,其可得乎?蛻以不才,謬塵賓介。奉命紀述,誠慚陋蕪。庶幾勒貞瑉,永鴻烈,用傳於不朽。以繼奚斯之頌云。時天復元年歲在辛酉八月庚辰朔二十四日癸卯記。

孟昭圖

昭圖,僖宗朝左拾遺。以論宦寺專政,田令孜矯詔謫嘉州司戶參軍,使人沉之於蟆頤津。

君與臣一體相成,安則同寧,危則共難。昔日西幸,不告南司。故宰相御史中丞京兆尹悉碎於賊,唯兩軍中尉以扈乘輿得全。今百官之在者,率冒重險出百死者也。昨昔黃頭亂火照前殿,陛下惟與令孜閉城自守,不召宰相,不謀群臣,欲入不得,求對不許。且天下者,高祖太宗之天下,非北司之天下。陛下固九州天子,非北司之天子。北司豈悉忠於南司,廷臣豈無用於敕使?文宗時宮中災,左右巡使不到,皆被顯責。安有天子播越,而宰相無所豫,群司百官,棄若路人?已事誠不足諫,而來者冀可追也。

王說

說,天祐時人。

〈景身死,戶絕,資財將沒官。出嫁女請除葬外悉收之。叔複請分所由。不決仰斷。〉

景忝彼齊人,生此王土,逐什一之利。既富家財,服畎畝之勤。方編戶籍,既而溘先朝露,遂卜佳城。遠日新封,已供葬備。昔時餘業,可議官收。相彼薄言,將分厚產。且弟惟同氣,女有從人。鳳兆於飛,既歸他族,雁行以序,自合保家。繼絕請從於叔兮,論財難專於女也。以茲丕蔽,庶葉其宜。

〈乙為三公,佩刀入閤,門下監門不覺,法司論罪,俱至死。辭雲錯誤,請減議論。法司執云:「君上之前不容有誤。議之則可,減之則非。」〉

宸居宅中,元輔就列。蘭錡襲固,必表九重之尊。槐位辨官,以崇八命之禮。旋觀彼乙,從事於斯。當竭奉上之誠,翻畜不祥之器。未聞擒敵,徒有孟勞之寶。踐曆(一作既踐)榮班,遂得呂虔之贈。況趨於清切,佩以周旋。誤作匪宜,入閤固當伏罪。守之不謹,監門自可論辜。請從司敗之科,以戒事君之旨。徒雲議貴,須正刑名。

郭應圖

應圖,天祐三年國子監生。

伏睹今年六月五日敕文,應國學與諸道等明經一例解送兩人者。應圖等早辭耕稼,夙慕詩書。自拋鄉邑之中,便忝國庠之內。棲遲守學,轗軻於時。未(闕)昇進之期,卻抱減退之患。苟或諸道解送,監府同條,實謂首尾難分,本枝無異。伏請聞奏,俾遂渥恩。

鄭璘

璘字華聖,宰相從讜子。黃巢之亂,依泉州刺史王審邽。

門下。天之四序,運造化以成功。王者萬機,仗輔弼而興理。豈獨安危斯在,實以職任是資。所以發於三光,凝其庶績。則何以迭升崇秩,兼陟總臨?況夫國用殷煩,財力未贍。允佇開張之術,盡係通變之方。屬我名臣,遂行寵渥。扶危匡國致理功臣光祿大夫守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上柱國琅琊開國公食邑二千戶王摶,地華簪紱,(闕)盛公台。分秀氣於嵩高,襲殊祥於淮水。秉四科之全德,危百行之貞規。夷玉在懸,能發希聲之妙。良金若礪,自標大用之能。夙振嘉名,具揚清貫。右坡演如綸之職,左戶貳版籍之司。望實既光,夢卜斯得。見陳平之知,任(闕三字。)識元禮之令,稱委持衡。朕以運屬多難,群經欲舉。便殿每召,前席與言。山甫之秉小心,見稱風雅。陽山之有大體,雅重絲綸。藹吉上才,寇彼前古。今以將圖興複,克集事功。宜付繁難,以表優異。是用踐黃樞之峻級,總青簡之刊修。特以貨泉,資其良畫。於戲!蕭何掌挽運之柄,在漢為功名。夷吾通輕重之權,致齊垂霸業。繄展匡時之道,佇成富國之謀。勉膺寵靈,服我丕訓。可門下侍郎依前兼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修國史充諸道鹽鐵轉運等使,功勳如故。

門下。登壇命帥,俾宣力於四方。暢轂戎車,付機權於十乘。鎮於列土,委茲誠臣。所以功著者寄崇,勞大者賞厚。由是兼膺將領,迭擁戎旃。爰稽至公,遂行殊渥。某官淩霜勁節,溢匣奇鋒。功成不居,卑以自牧。分山西之秀氣,將稟威棱。讀圯上之偏書,洞知韜略。名齊飛將,績茂冠軍。自撫藩條,綽聞政理。法去滋彰之弊,人稱勞來之安。蔚然風聲,遠陳謠詠。昨者董昌輒生狂逆,顯負恩榮。既署官僚,複更正朔。自稔貫盈之罪,敢憑城社之安。謂天網之可逃,宜有土之共棄。悖慢之狀,遠邇鹹知。鏐於此時,獨奮忠節。掃欃槍之巨祲,清沴氣以無遺。爰整幹戈,竟開城壘。捷書上獻,殊庸卓然。且思勸善之文,遂舉疇庸之命。是用益其疆土,盛彼旌旄。增鏡水之名封,兼金陵之奧壤。合此重寄,殷為大藩。風煙載嚴,控制甚廣。允暢萬夫之望,彌張列郡之雄。我所報功,斯謂格寵。爾當勿私彼教,每務謐寧。偃戢兵戎,拊循彫弊。動體安人之本,自成樂土之風。獎任益崇,鎮臨攸重。勉承明訓,往惟欽哉。

門下。朕以恭己視朝,詳理興化。對山河之美,必念功臣。聽鼙鼓之聲,每思良帥。況其華陽奧壤,黑水上遊。提封遠振於三川,列郡豈惟於千里。爰授勳略,往膺撫綏。斷自朕懷,允符僉屬。某官深沉曠度,果敢知名。秉義向公,服於吏事。披堅執銳,振彼軍功。奉國勵心,以身率下。暑不張蓋,惠若投醪。刺隴坻而師必樂隨,鎮洋川而人皆自便。卓然威重,洽乃風聲。今以梁漢之間,撫理是切。允思安乂,諒屬智能。既習俗以不遷,眷寵章而宜舉。況爾伯父,鎮於是邦。舊愛尚留,承家益美。想彼下車之後,必聞蒞政之方。爾其蘇靖蒸黎,務勸耕織。謐寧封境,謹奉詔條。致我巨藩,成其樂土。不改三公之貴,用光十乘之權。厥惟欽哉,勉承嘉命。可權知河陽節度使觀察留後,特進檢校司徒兼御史大夫上柱國隨郡開國子,食五百戶。

門下。朕以伯侯之崇,列於藩翰。旌鉞之寄,屬在忠勞。況其俾奉詔條,佇乃聲效。宜洽念功之典,用資撫俗之才。具官安友權,學奧六韜,術探三誌。得子玉理兵之要,有少卿養士之心。自屬艱難,勉勵誠節。侍衛之勞既著,星霜之誌靡渝。載陟周行,益恭環列。校其勳績,宜舉寵靈。乃眷海隅,地聯越俗。每思封部,尤在撫安。往分瑞節之榮,更益公台之重。爾當奉茲七德,睦彼四鄰。夙夜以勵武功,周旋以修軍政。成於樂土,副我朝恩。勉服訓詞,欽承厥命。

門下。昔者明王臨禦之理,立德於至道,茂緒於惟親。朕嗣守丕圖,祗若鴻訓,未嚐不稽古以建於邦家,勵精以奉我皇唐之宗祖。況洎漢而還,封冊之重,抑有前典,煥乎彝章。當知子之敢私,亦內舉之良愧。第八男秘,粹和包美,謹厚自居。踐禮樂之德文,備詩書之義府。第九男祚,生而向善,夙賦好謙。克明教導之風,蔚有端莊之質。第十男祺,後星表潤,甲觀呈祥。妙彰岐嶷之姿,雅得聰明之性。而又並標嘉器,皆稟溫文。慰沃且多,寵數宜舉。爰擇重地,式崇其名。於戲!恭乃修持,服諸訓順。俾成磐石之固,允膺典禮之榮。勉樹令徽,各欽休命。秘可封景王,祚可封輝王,祺可封祁王。

門下。漢之上將,或委登壇。古之萬夫,用期觀政。所以典禮素難於方麵,僉諧遂舉於寵章。我有勳勞,豈吝恩擢。某官某,秉節持重,抱器謙明。既熟戎韜,兼通軍誌。拂青萍之出匣,百煉無前。整紫燕之追風,千金莫對。感激而雷霆助順,訓齊而貔武增雄。爰自先朝,薦逢多難。功烈昭著,金石無渝。且聞宿衛之忠,亦著載馳之效。每稽功秩,盡瘁十年。爰用陟明,嘉於一誌。乃勝眷邕部,實為舊藩。接服嶺之要衝,連駱越之奧壤。付茲重寄,翳爾雄才。爾當清以臨人,和而馭眾。善施條教,動慰蒸黎。蘇我疲封,佇成樂土。爰峻保安之秩,式崇鎮撫之名。往惟欽哉,勿怠丕訓。

王摶

摶字昭逸,擢進士第,累遷蘇州刺史。入為戶部侍郎,乾寧初進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加檢校尚書右僕射浙東西宣撫使。錢鏐兼領二浙,留拜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加司空,封魯國公。光化三年罷為工部侍郎,貶溪州刺史。又貶崖州司戶參軍事,尋賜死藍田驛。

敕門下。朕惟雷霆霜雪,上天降以成物。明罰飭法,哲王垂以理人。是以陽春不可以獨為歲功,仁恕不可以專為君德。威刑之作,其在茲乎?朕以渺躬,祗膺大寶,奉祖宗之丕訓,荷天地之洪休。八年於茲,一日無怠。遜於誌者,既求諸道,逆於心者,必本於情。苟懲戒之不明,懼典章之斯廢。威勝軍節度使隴西郡王董昌,出於行伍,屬遇艱難,權握兵戎,位崇將相。器才盈而自覆,鼎必折而遂傾。因馮生祠,輒有狂謀。假陳妖異,惑亂邪巫。鼓噪危樓,偽為建國。不思理代,徒生犬吠之音。欲就叢祠,妄舉狐鳴之兆。賴浙西節度使錢鏐,忠誠憤激,壯節堅高。始以逆順之理,飛章諭之而不悟。次以攻伐之謀,盟約脅之而不回。至於率兵,直以摩壘。雖複假言幻惑,止遏凶邪。終為閉壁偷安,不使束身歸罪。是其陰詐,猶欲張皇。魚戲鼎而雖亦可哀,良拒轍而終為不率。天討有罪,魁得而誅。其董昌在身官爵,並宜削奪,仍委爾進兵攻討。越州城內,士庶且多,寧無勇敢之徒,喜以功名自許。如有梟戮生擒董昌者,授三品正員,當錢一萬貫。如先有官者,超三資酬獎。如董昌威制,會助妖謀,翻然改圖,轉禍為福,有所自效者,並置不問,賞則與之。於戲!惡殺好生,君人令德。仗順討逆,武夫令猷。鳴鼓而攻,既非獲已,奮戈而起,亦宜慎諸。勿發勿焚,無誤無失。罔俾觀聽,謂我黷武而勤兵也。用告遐邇,明正其罪。

韓運

運,唐末人。自稱紫團山叟。

僕知命之後,從宦幽燕。值唐祚湮微,時歲在辛丑三月中旬,契丹大下,圍繞燕城。原野之中,略無虛地,盡白壤而已。士庶驚駭,寮屬惶惑。弱子幼婦,晨夕不保。自是無所控告,遂焚香以靈棋經筮,得三上二中二下。卦辭云:「土地平安,無有艱難。大宜種作,利用往還。」翌日,勾院博陵公郎中召飲,因議茲事。博陵曰:「某昨日亦得斯兆。」是時契丹攻圍轉逼。有僧同族,始以當家,因相慰問。又虔祝而筮之,前卦復顯。至五月,救兵不致。僕與同輩在,昌平縣令周居隱、懷來縣令吳湘、都押衙趙宗古同宿於守備之所,憂援兵來緩,因言是經,遂眾請虔禱而筮之,得二上一中。見卦體不全,合坐愕然貽歎。覽其辭曰:「以事託人,日望其意,乃至於今,方獲嘉喜。事須淹留,終保其志。」顏曰:「以其位孤微,不能自立。吉則終吉,但應遲爾。」至六月,危困愈甚。僕又請筮之,眾曰「休休。若得好卦,猶不敢仗。如更凶惡,轉加愁思。」余自心口相謂曰:「但自擲之,好即揚,凶則自謀脫命之計。」由是擲之。依前得土地平安無有艱難之卦。至七月九日,門徒醫術士郭彤雲來相省慰。僕不在家,與諸子共話靈棋經之事。復懇祝之,擲而成卦,亦得土地平安之卦。僕因啟願,若免斯難,當手書十卷,傳於好事者。是年八月二十四日,大兵解圍,乃知至諴感神,至誠感靈。敬敘其事,附於十卷之後云。黨紫團山叟韓運序。

陽坤

坤,天祐中官虔州百勝判官,知勾判南京縣事,檢校戶部尚書兼御中大夫。

當縣洞清觀銅鐘壹口,先平固作孽之時,捊擄入峒。至天復元年,坤統押將士,收破卻復。前件鐘將歸本縣,緣洞清觀頃因亂罹,多年荒廢。切見可封裏晝錦禪院,未有銅鐘。今半轉舍,冀保弟子官榮顯達,將卒興隆。邑內居人,同沾福利。鴻音遠布,永鎮伽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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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唐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遠遠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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