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堂集
卷一
作者:金樂行
1893年
卷二

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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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懸耿不寐,牕外雨森森。歲色爭今夜,人心惜寸陰。過庭詩禮在,開卷聖賢臨。多少丈夫事,從玆著力深。

謹次密庵先生韻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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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庭靑草證人心,夜雨新添活水深。千古聖賢傳授法,試從夫子一言尋。

元夜會宿晴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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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鷄鳴盡,依依曙色侵。雪風猶臘氣,梅柳已春心。同志此俱在,含杯時復吟。追從貴切琢,努力惜光陰。

送春日,同忍齋宇漢晴峯,次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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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闊山開際遠天,明花芳草挾晴川。河南當日胷中樂,分與千秋此少年。

雲若翼溟書至,吟寄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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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逢前夕,蕭蕭望北隅。千金雙木札,初日一童奴。索我《中庸》說,知君學問儒。村閭差淨帖,能復往來無?

忍齋兄寄長律,意寄甚遠,令人起懦,步其韻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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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慵慙我糞墻然,見說眞工暗誓天。《朱子節要》看兩歲,墨卿司戒告新年。功名駁雜陳同甫,詩酒浮華李謫仙。前日吾兄微受病,如今得力《近思編》。

元韻有「暗將心事誓蒼天」之句

忍兄雲若送詩別,搆四韻謝之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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淸朝童子捧詩牋,彩鵲雙鳴屋下田。古節中和回二月,暫時離別較三年。池塘入夢新生草,山水知心獨有絃。料得一溪還往處,賦梅吟柳已千篇。

峩洋臺口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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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過江洲,峩洋步暫休。兩崖靑雨後,雙鷺耿風頭。地廢悲先躅,沙明媚遠眸。浩歌歸落日,垂柳繫漁舟。

東海舟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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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海輕舟倚晩風,黃雲秋色際寒空。江河日夜朝宗處,天地東南廣蕩中。銀浦問津憐客,蓬山採藥杳童。酒酣欲寫玄虛賦,暘谷扶桑一望通。

仲春望日講會呼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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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規元自適翁傳,無恙靑氈憶古先。升座說經皆碩德,攝衣趨席共韶年。春來氣色生楊柳,罇裏芳香比聖賢。秉燭更成奇絶會,況當三五月盈天?

雲谷陳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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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春溪上碧苔,滿山桃李七分開。君家正熟葡萄酒,今夜東臺候月來。

伏次族父雨溪命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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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時山野不知憂,麗日招邀到處游。俗輩未應譏勝事,吾家元自篤風流。芳華爛熳靑梅節,杖屨婆娑碧柳洲。獨有淸詩輸好意,敦恩須向此中求。

安石常携中外子姪游集,俗輩譏之。

遣懷用《仙庵寓榻》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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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隅乾淨地,千疊翠微中。時節冰消壑,生涯冊滿籠。大人停藥物,慈母有書封。所以常開口,詩篇與子同。

辭家非浪跡,爲客自愁顔。淨土終何處?潛居又此間。氣來春木暗,風靜晝牕閒。共是思親苦,萱堂隔幾山?

權士安正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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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高符仲,難摸此洞天。風樓無六月,雲物自千年。涼韻朝生竹,澄光夜印泉。淹留還惜別,叢峀月初圓。

象外雲霞卽爾居,灑然身世道人如。追從自謂金蘭契,講討頻開布帛書。濃翠滴樓山氣合,微涼生座雨聲疏。偶成淹滯歸心切,徙倚闌干睡起餘。

元日遣懷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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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松栢鬱千春,晨入高堂祝老親。暖日和風初氣色,小梅疏柳已精神。村隣雜沓爭呼侶,歲月蹉跎自感人。一弟臘前江右去,離懷更切此佳辰。

扶仲正漢送詩,次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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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村門掩獨蕭然,土雨戎戎漲午天。江上白雲看幾日?池邊靑草夢新年。惠來詩律吟驚鬼,淸坐書齋望若仙。近日客懷頗慰瀉,與君酬唱欲成編。

里閭消息問樵兒,春盡悠悠小枕欹。三面江山臨廣闊,幾家桑柘見參差。題詩半是懷羣語,有夢無非拜母時。爲客一旬驚節物,隔牕啼鳥似黃鸝。

落梅聯句丙辰春,陽坡柳正字丈訪家君留宿,夜有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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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愛寒梅樹,開花傍草堂。陽坡芳根隣菊砌,疏影近書床。雲谷縱乏西湖伴,能分庾嶺香。霽山培成高品格,吐出好心腸。晉行雨後增淸致,月中見淡粧。宇漢方謀良夜賞,翻厭颶風狂。陽坡瓊蝶飛當戶,玉妃舞倚牆。霽山飄空還妬雪,鋪地却疑霜。雲谷已壓羣花白,寧爭晩柳黃?晉行落英不足惜,佳實且宜嘗。宇漢曾怨遺《騷》,今逢和鼎陽坡會當需此物,安得獻吾王?霽山但恐靑黃色,同歸桃李塲。宇漢莫將酒煑,羞向籠藏。霽山覽物憐蒲柳,論心勖桂薑。陽坡吟詩當索笑,聊以佐淸觴。霽山

伏次大人《述懷》詩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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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淚讀詩罷,追憶在洛日。四面起戈戟,危機諒非一。兩兒伏街路,呼父聲未歇。圜門咫尺間,半歲隔顔色。廛氓或凝涕,井女歎忘汲。人心同惻隱,胡爲彼愈激?聖主肉骨恩,直欲隕闔室。扶侍夜歸館,悲喜共未宿。窮海一千里,不敢嫌瘴疾。寢寤在父側,心同枯苗勃。島俗頗義氣,周急如舊結。伊我誠頑愚,未覺家鄕邈。鬢底肉漸厚,寧非分所越?天運迭流遷,夜晝及晦朔。漸可得好會,滄海掛歸席。願乞強餐飯,安意送時節。少睡醫家忌,心虛不藏血。末疾尙可治,弱氣難調息。萬一致感傷,豈翅愁窮蟄?堂闈自康寧,仲父日在側。早晩北風至,手書替面目。

伏和《漢挐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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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挐山上天一尺,漢挐山下滄溟碧。滄溟萬里隔塵土,天上羣仙下山石。蓬萊方丈平地起,豈如此山孤拔水?借問本是何處山,流落何年乃於此?海風掀山海濤怒,浮游動盪常欲去。山英那得長自在?扶護眞是巨鰲助。疊嶂橫嶺下遮藏,儼然中間勢特倨。靑霞白雲日蔚蔚,冷風霏雨無時歇。南方從古苦熱爍,六月寒氷堆巖穴。岡頭碧潭深不測,想應海水湧相屬。一島黑墳獨此沙,白鹿仙人來濯足。翠石點苔如巧冶,尋常溪壑皆詭奇。異樹滿山不識名,柯榦雪白葉猗猗。窮冬風雪靑不改,紫花開落子離離。攀崖穿林自蕭爽,彷彿新過仙人杖。瓊漿灑滴萬樹露,鸞簫杳杳凝餘響。城塵市喧焉得凂?咫尺人烟都滌蕩。漢挐山容難悉陳,漏泄恐被仙曹嗔。平生夢想何杳茫,那知今爲漢挐人?開牕直可喚仙子,問我形骨幾分眞?昨日偶過山之阿,山中獵夫何其多?射殪麋鹿血灑林,涴却仙山仙應嗟。寄語獵夫莫復爾,漢挐自是仙人家。仙人上訴玉皇帝,殺爾鷹犬爾奈何?

伏次《苦雨》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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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哉耽羅雨!焉比方?凡物皆刱見,玆事尤非常。我來三月間,祇得數時暘。理勢亦宜然,地在海中央。隱隱乍見日,冥冥忽復滂。狂飈送撩亂,寒雪助飄揚。紙牕幾濕破?庭薪常走藏。漸看野成川,不辨陂與塘。洞獠已慣習,泥潦輒顚僵。何但壞鞋屐?叵耐沾衣裳。枕席驚靑花,飮食愁濁漿。有時逢驟至,出門歸蒼黃。觸處多妨礙,隨事敗料量。朝來忽覩天,相賀如獲祥。倘令在夏月,政不憂旱蝗。大暑豈肆虐?嘉苗豈枯傷?今年時氣乖,不直由土鄕。我欲訴上帝,雲蔽無由望。上帝自愛民,寧可汨陰陽?想得南海龍,專擅恣顚狂。不然漢挐神,偸水長翺翔。何時返淸爽,里落除湫荒?願將此日雨,甘霈趁春光。飄零多感懷,獨坐靑燈傍。

玉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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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有村名玉溝,玉在崑山豈在溝?崑山之玉天下寶,美質高價誰與侔?合作瑚璉享太廟,合作圭璧贄公侯。可以飾之王者輅,可以佩之君子裘。方看玉人去上崑山頭,胡爲落此溝水流?溝水汨濁涴玉面,兒童拾作瓦礫投。韜光含彩竟不怨,知者過之獨繁愁。崑岡自古多烈火,玉在溝中復何尤?由來天寶不終棄,會見玉人還向溝水求。

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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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何在東海隅?漂泊如今落明都。堂前百步南海水,南海之若坐可呼。海岸中低平野闊,送我兩目入虛無。汪汪大勢忽難測,漠漠萬里天與俱。南去有國吾不信,北望寰土眇一稃。桑田變化問何年?混沌開闢亦須臾。鴻濛古氣獨不死,令我灝然懷。鳳鳥不至無圖,夫子當年欲乘桴。宇宙自有寬大地,快哉萬累何所拘?丘陵坑坎皆遁形,一掃人間路崎嶇。安得扁舟橫萬古,杳與無極以爲徒?鯨潛波伏風送帆,南北東西任所徂。悵然寄語南海若,知我不是小丈夫。

十二月十五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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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方未久,似夢無分別。但知隨親喜,未覺思家切。日月漸遒逝,忽已冬之末。故鄕阻音書,海國多風雪。頑腸日以弱,愁緖日以結。日入罷營爲,癡坐對寒月。歷歷家中事,欲忘難决絶。重闈體能康,阿季能無疾。曾聞疫氣逼,安頓何可必?北土異南方,今夜寒應烈。床前酹魂處,南望倍愴咽。我在大人側,慰解亦無說。

耽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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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羅烏!耽羅烏!天下有烏,無如耽羅烏。爾羣一何多?飛鳴一何逼人廬?人皆憎爾形與聲,庭中之石打爾無。或言烏鳴人病死,死生在天烏奈如?秖能作閙擾,亦足添一虞。白晝傍人窺廚竈,蹴破器物偸飧魚。有雞生卵不成雛,被爾攫食巢無餘。人家惜雞不惜烏,肯將雞雛飽爾徒?彎竹注之能覺虛,拍翅欲去蹲仍居。種樹本要來祥禽,祥禽不來爲爾棲。夜宿高樹上,曉已鳴相呼。風喧海吼共愁亂,使我孤夢不到太白山之隅。欲斫樹樹可愛,欲遠驅計亦疏,吾將往請東家之獵夫。獵夫金丸穿鹿脇,射汝殺汝在須臾。

觀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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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曉飯西家催,今日上山捉豬來。五尺鐵銃橫兔裘,十隊猛犬前徘徊。睢盱啁哳相指顧,去向漢挐林藪隈。窺广撲樹行且嘯,羣狗曳鼻走却回。豬驚鹿駴竄不得,處處跳出生風埃。靑烟滿林齊發丸,勢如電掣聲如雷。縱橫高下皆巧遇,不洞心胷卽貫腮。一吼頓踣忽復騰,此時趕逐氣難裁。尋常側身擁頭處,一齊曠然平地開。懸崖絶壑度如飛,樹木撞胷自拉摧。輕車突騎撕殺賊,驟雨狂風山冢頹。俄然砲響更裂谷,已看殷血染蒿萊。彼獸亦云猛且捷,遇之輒獲何其才?

以下缺

伏次《冬柏花》韻花如牧丹小者,四時葉不改。窮冬亦放花結子,葉如山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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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花兼松柏節,春光爛熳雪中條。仍看結子和羹鼎,非是尋常紅紫嬌。

土人取冬柏實油調味,如荏子。

裁鄕書,伏次二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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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陸茫茫萬里分,音書欲寄思逾紛。和鳴自在堂前樹,遙羡鄕山鳥雀羣。

歲色行看舊換新,他鄕猶有未歸人。但令世事隨天運,共是陰厓早得春。

元朝上大人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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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誰今日拜中庭?血祝祇應天地聽。疾厄洗從滄海水,精光收盡老人星。春生陰谷寃仍白,風送歸舟草正靑。報答君親終亦大,不妨重起在明廷。

今年王母八十一歲,病在床褥。自前夏禍作,凡危報不忍直告,獨抱離恨,迄于今玆,恩赦杳然,人理極矣。世之仁人孝子有聞於此,其必有動心者矣。亦以達於天聽,則聖明或有所惻然者矣。然顧安可得耶?北望涕泣,聊成一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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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禍中間諱不知,倚閭空望好歸時。西山日迫衣遠,天地悠悠奈此悲?

夢拜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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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勤苦合膺休,晩景如何抱百憂?顔面隔年空入夢,蕭蕭白髮已渾頭。

大人心事慰無辭,敢道愚兒戀母私?最是百憂叢集處,高堂床褥獨扶持。

元夜成一絶,擬寄舍弟季通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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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如游鳥返林丘,我似浮萍逐水流。萬里思親還一樣,不堪今夜兩鄕愁。

作內書,漫賦一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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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十歲但憂虞,生育曾無一丈夫。蓬首塵奩何足說?獨憐身命兩崎嶇。

濟州城形,歸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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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島堡西莽蒼地,漢挐北臂垂海流。平岡環合中開局,乃有千年古雄州。石城鞏緻可阻守,數丈其高五里周。城下枳林何茂密,城上飛甍列譙樓。板橋駕塹通人馬,兩邊木偶鐵索鉤。登城引索橋拆開,蓋云緩急備外憂。曲堞回複鐵關壯,陸地州郡鮮此儔。完城隔海相表裏,國家政不憂南陬。北岸石門虹霓卧,海水走入一城溝。城南地勢依山高,歷歷城形坐可收。門外數里演武堂,莫是是處閱操不。城外未暇周覽遍,且就城裏一二求。觀德亭在衢路上,亭前百步懸鵠帿。武庫西畔布政司,其中營舍深而幽。重門繚垣迷所向,朱碧玲瓏盪人眸。延曦臥仙兩閣裏,涼燠隨宜坐州侯。閣下庭甓曠且闊,堂簷夜垂靑布幬。南牆碧色是果園,橘柚千樹相綢繆。閣東近有望京樓,朱楹畫棟雲外浮。登臨俯視萬里海,遠客羈人可暢愁。廣宇正臨鐘閣北,軒名愛梅侯所游。未及梅軒東轉步,長廊布列六碧油。藥房東邊工肆連,壁上無數掛彄鍭。又聞中有弘化閣,營廳更在梅軒頭。其餘堂廨俱鉅麗,錯落重疊難悉搜。北有客館西貳衙,黌堂書院直南丘。院祠躋享問誰某?沖庵淸陰宋尤。黌堂之後屹兩堂,名以運籌贊籌。閭閻櫛比可千戶,人物頗與中土侔。夾道荒碑石兼銅,古昔賢侯功德留。臨溪叢石自成岑,石面紅字臺名鏤。樂育齋中養州士,建置云自舊侯由。舊侯金公多異績,在在修葺勤度謀。城東小榭臨官道,拜箋延赦於焉庥。昔時露設多褻慢,金公刱之事尤休。此島本是彈丸地,興廢由來幾千秋。往事茫茫憑誰問?山雲海色同悠悠。

寒食日賦長律二篇,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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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恩隆重死難酬,其奈私情尙未休?寒食佳辰窮海外,白雲何處故山頭?庭林日暮慈烏咽,水國春深旅鴈愁。聞道朝廷方大赦,不知論議及孤囚。

絶域扶將度幾時?漸看髭髮白垂垂。私心每愧淳于女,知舊叨推蔡氏兒。藥物愆宜誠轉薄,餱糧貽念職全虧。故鄕尙有羣兄弟,阿季南來莫太遲。

自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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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頹懦壞心田,患難歸來轉苶然。春氣困人晨未覺,雲邊憶弟晝仍眠。數三爛簡何當了?九十韶光正可憐。不識古賢胡命數,名成業就已吾年?

三月四日遣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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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未覺此行悲,衮衮羈懷漸不支。海月幾看生白夜?春風又過踏靑時。家鄕杳杳無書札,父子寥寥對棘籬。摠是人生前定在,小兒躁妄亦何爲?

常期隨父答鴻私,誰謂含寃負盛時?街路半年長走泣,瘴鄕千里獨扶持。

奉次忍齋兄古詩,呈謝寓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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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重雲谷兄,遙慰我父子。老親起居節,細諳自露齒。我亦報羈況,請以慰閭倚。大人自讀書,愚兒能不死。萬事委天命,從傍聞義理。古人至窮處,每令持以比。神明默扶持,漸看蘇積毁。便旋昔須人,如今能自起。遂可停藥物,不復要醫視。時時奉杖履,喜較蒼海水。館主頗相敬,耳邊不聞諀。吏隷亦慕德,僕僕拜庭戺。州伯是新識,周餽如舊喜。凡百皆苟完,可以送日晷。較曩果焉如?得此亦足矣。風土陋何傷?習俗同鄕里。久恨阻家信,忽復見星使。胷中極快活,有若《泰》變《否》。此外多少事,不必更云爾。吾道未終廢,公論有非是。窮通與乘除,天運迭遷徙。宗祊稱大慶,早晩下恩旨。全釋縱難必,故鄕可稍邇。聖主天地仁,豈無保終始?島人爭來言,必不久於此。或傳下議,其言亦如彼。前年卜人云,吉在黃羊耳。次第遂歸田,何用悲陟屺?明歲亦不遠,安心姑且竢。願兄告此意,曰非斯語詭。

聞赦差已過村外,積月,祝望之餘,心膽墜落,流涕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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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代方多雨露垂,天涯正切祝望私。赦書已報過門去,心事眞如落岸時。公議秖今誰再發?卜人疇昔漫相欺。極知愁色傷親意,觸境無緣可展眉。

前年京城卜者謂「大赦時,當放還」,今歸虛妄矣。

中秋夜雨中占韻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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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月色向誰明?孤客惟聞滴雨聲。但願朝來雲霧捲,碧天紅日照衷情。

旣望夜,伏次大人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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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聲淅瀝海門潮,對月秋風故國遙。此夜何人吹玉笛,頓令心地自飄飄?

江上漫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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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湖潮漲汎輕舟,望裏蒼蒼智異秋。一棹尋眞容易事,可堪隨處自生愁?

季通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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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雁蕭蕭烏鵲飛,石墩東畔眼寒時。渡頭立馬渾疑爾,門外呼僮却是誰?嶺海間關非不念,庭闈朝夕苦相思。應知密密縫衣處,寸草情深未便辭。

岳陽諸勝,固與巴陵眞境有大小,亦自奇特。顧無人粧點,精華不呈露,致來訪者憮然失圖可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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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須喚作洞庭湖,自是沿江第一區。無那世人爭笑侮,年來荒徑斷招呼。

層嶂平湖入草萊,驛亭官道更風埃。虛加美號曾何補?埋沒無人拂拭來。

花開路,次權琅軒高麗韓錄事、我朝鄭文獻先生舊墟,皆所經過,韓錄事始知名字落人間之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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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下馬問遺墟,千載依然水竹居。名字秖今藏不得,斯文一脈怳開余。

欲訪處士凝天,聞其往湖南未歸,不果。家在雙溪洞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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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廬瀟灑傍雲開,聞說今年避世來。凡鳥題門吾豈敢?祇愁君帶俗塵回。

將入雙溪,次琅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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擧鞭指溪北,隱暎梵宮淸。林梢一抹白,知是洞雲生。

學士堂。在寺上頭近南,蓋孤雲所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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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上上層宿,玆爲學士堂。當時楹棟在,彷彿襲淸香。

朝瞻孤雲影幀于香寂堂,僧爲言貴人來訪者皆再拜琅翁顧余曰:拜可乎?余對曰:式瞻何妨?公曰,遂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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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肉心難畫,逃禪意竟何?一綃藏法界,廡祀是非多。

眞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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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髮君家事,胡爲種種然?蒼髯好男子,可惜未冠顚。

八詠樓自樓更上一層,爲金堂金堂之傍爲瀛洲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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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上瀛洲閣,先憑八詠樓。千巖與萬壑,盡向此中收。

佛日庵雙溪金堂左肩,由山脊而上,又下而谷,又轉而崖,磴磴絶處有棧道,棧凡三曲。庵距雙溪,可七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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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叢霄盡,迢迢佛日庵。銀河垂壁面,靑鶴峙臺南。棧道應愁鳥,鸞若可驂。山行此第一,歸去作奇談。

謹次蒼雪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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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川流萬疊山,雪翁淸馥水雲間。當年不盡遊山興,留與今行領略還。

仙輧一去杳千秋,寂寞空悲湖上舟。世事由來多曠感,不堪追憶戊寅遊。

謹次一蠧《下頭流》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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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花紅與草柔,仙區眞面露深秋。淸宵詠罷菰蒲句,山益高高水益流。

元韻「菰蒲獵獵弄輕柔,四月花開麥已秋」。

神興庵雙溪北七八里,有神興庵,爲頭流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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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泝川流上,三神直北隅。雲林諸色靜,水石一塵無。佳境深方見,仙曹怳可呼。且休尋七佛,誰與此爲徒?

三神神興洞門也,亦有石刻三字。

洗耳巖神興潭上,巖面三字,孤雲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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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愛枕流語,今來洗耳巖。紛紛世間事,散落下寒潭。

神興門外,有鐵佛一軀甚古,大可數十圍,庇以小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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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黃金盡釋迦,又偸靑鐵寄邪魔。那能鎔化成田器,分與叢林去種禾?

山固多佳處,以秋後林壑蕭條,未覺其特異。觀者或憮然歎曰:難矣哉,名實之相稱也!余以其言有可以比興者爲賦一律,解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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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後巖巒尙此奇,況於紅雨綠陰時?乍看似欠驚人格,遍踏方徵絶俗姿。高處入雲誰得到?中間有境世無知。莫將名實煩相較,秖恐吾曹眼目卑。

琅翁到謫舘之數日來樂行語曰:昔先君子以取土官,謁李先生于此,仍携密翁,作頭流之遊。今吾將入頭流而爾適在此,事若有不偶然者,而從我行乎?樂行竊自惟念耽羅漢挐在莽蒼間,未嘗一往觀焉。此非但無悰況可以選勝,實以大人在栫棘之中,而獨出游衍,心有所不忍故也。今又限於地界,大人不得一到彼間以暢幽鬱,而吾乃洋洋焉作此豪擧,無乃不可乎?無乃與宿昔自守之義盭乎?且公之風流文彩,足以似續先徽,顧余不肖何敢效顰於密翁乎?但以名山一遊常耿耿於心,而今幸得此援据,夫豈不可而密翁爲之乎,而雪爺要與之偕乎,而又老先生命之行乎?而況奉承長者杖屨,於義尤不敢辭也?遂欣然承命,而大人亦任之而已。入雙溪琅翁爲《遊山日錄》,首以此意爲說,命樂行寫之。旣寫,奉閱雪爺《晉役志》,始知當時密翁有約而竟不赴,蓋琅翁偶失實爾。密庵時有重制,豈以是爲未安耶?抑有他事相牽掣者耶?抑孝子之心,終有所不忍者,故始則聊與之約,而旋復止之耶?《志》中不明言所以負約之故,然觀密庵書所謂屈蠖哀蟬等語,可知其意之所存矣,則樂行今日之行,果何如也?豈非妄作也耶?余不孝自頃禍變之初,所以自處者甚無狀,然盜不虞之譽多矣。雖親戚,或不能悉知其實。今於此一事,亦足以敗露矣,良爲愧汗。雖然,自今或可因此,有以自勉者,是則不可謂不幸也。旣歸累日,不敢釋于中,遂追賦小詩以志之。且欲早晩呈上琅翁座下,庶幾察此區區警畏之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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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默何曾游賞爲?密翁當日負幽期。久知賢孝難希及,放浪如今倍忸怩。

琅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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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語驢蹄門外喧,何來遠客立黃昏?聲氣感通今益信,坐諳夫子訪荒村。

急告嚴君倒下堂,慇懃厚意諒難忘。煩公莫問窮途況,一草陽春獨負霜。

次韻奉別琅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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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意今宵兩不平,江頭明日送孤征。故鄕幾箇親知在,畢竟難忘此老情。把酒聊歌《行路難》,人生何限閱悲懽?今年又過蟾江上,獨送情親返故山。

琅翁以五言小詩二首,留別家大人,次其韻奉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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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話淹旬日,他鄕似我村。窮途得此樂,何處不君恩?

潮上孤舟發,天寒匹馬行。丈夫無別淚,去矣愼長程。

柳正字觀鉉丈委訪家大人,相與傾倒晤語之暇,頗有唱酬。不佞亦嘗從傍竊和之,秖以略叙區區之懷耳,不足奉浼崇覽。顧長者辱令繕寫以相贈,不敢終辭焉。紙窄,不得逐篇標題其命意,輒皆倣元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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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樹鳴晨鵲,天涯解願言。滄桑今一閱,樽酒幸重論。異域驚高義,寒廚愧薄飧。何時川上宅,更賦臘梅盆?

達人高卧似公難,不向侯門學遍干。獨有靈犀千里照,歲寒來作半旬歡。

冬夜不知長,坐看月隱竹。興來時一吟,驚起江禽宿。

愚兒忍說禍生初?猶有當時涕淚餘。一疏適丁天運否,羣猜何但盛名居?友朋永歎多高義,鄕黨相扶保弊廬。終始聖恩吾可卜,不須煩答江漁。

追憶昔年歡樂初,依然春夢一塲餘。同人盡與龍門選,吾父仍看柏府居。桂影聯翩歸洛水,雲章輝暎入茅廬。私家報國今難議,公輩如何說採漁?

休道家門好,深慙不肖兒。平常多過失,顚沛莫扶持。行業皆無有,昏愚亦自知。謂公相悉久,推借乃如玆。

臨當奉送,不勝悵黯,謹賦短律拜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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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黃茅瘴,蕭蕭白浪舟。相逢如故土,此別奈吾愁?父子寒牕下,江山漲海頭。行塵那可及?瞻望正悠悠。

有感漫述辛酉京中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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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草生意歸,斡轉竟是誰?造化本大公,微物如獲私。受德久未報,深慙豚犬兒。床下不腆禮,寸誠或可披?千里旅食意,所願亶在玆。但念以我故,貽累已不貲。若復汚門屛,私分冞不宜。咨且不敢進,瞻望空漣洏。

聞越江笳鼓聲,感吟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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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却床書獨倚軒,隔江何處鼓笳喧?今年社稷三稱慶,一日天門九往魂。去國忍言中制畢?報君惟有寸心存。明時雨露應無盡,至痛孤忠倘見原?

金華子廟傍蘭小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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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讀《金華子遺事》,惜其有美質儁才而卒早夭,又悲其爲父死而父故無恙也。嗚呼!父眞危矣,而子不能死者,何如也?視金華子,亦可愧矣。金華子嘗手種四蘭于其家廟傍,金華子死而蘭至今存也。其大人處士君爲《蘭草歌》二疊以寫哀,間爲余誦之。余久欲爲金華子一言,聞此益悲之,乃演其意,作詩三章,章四句。金華子載寧人,其父世根東都,有訛言爲盜所害,童子夜跣行奔救之,病死。

幽幽金華谷,靑靑廟傍蘭。皎皎金華子,慇懃種成壇。

靑靑廟傍蘭,童兮莫摧傷。摧傷可奈何?歲久有餘香。

蘭在廟傍靑,魂飛廟中入。年年春雨時,高堂衣袂濕。

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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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食烹飣東海魚,呼兒却魚進靑蔬。兒言病口魚差適,舍魚喫蔬意何歟?答云海味助胃熱,食之於病不利且。擲箸推盤向壁坐,良久歎息淚沾裾。北關年年被水潦,去歲凶荒無古初。九重惻然減玉食,廊廟諸公不遑居。救焚拯溺在移粟,遂命四道分倉儲。嶺南七十二邑民,轉輸相遞亂離如。聖主仁政感人心,敢言此土廢犂鉏?罷役歸來正困睡,呼聲夜震氣更沮。監司東去祭海神,經過道路當修除。殘戶寡婦咸出力,葺治輿梁平溝渠。所到供饋何敢慢?川水捉魚庖殺豬。里尹官吏恣鞭箠,鼎鐺薪蕘徵里閭。雕輿飛旆指海岸,舟人裝束立躊躇。牲酒朝薦觀魚臺,神之格思誰度諸?其日海中怪氣作,怒濤狂飈相吸噓。三十四艘萬斛米,一時淪溺靡有餘。南民北吏無去處,誰能索尸蛟鯨墟?邇來海魚腸肚滿,呑米嘬人如夏蛆。我見此魚肥且膏,悲憤弸中無由攄。傳聞北方餓莩積,豐沛故國將空虛。地接犬戎憂曷極?正宜汲汲備襦袽。世祿肉食罔聞知,日事朋黨爭上書。國家多事漸如此,大人何日歸田廬?

留別季通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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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別人間有也無,千愁萬恨酒難驅。天寒旅館烏情繫,風急前程鴈影孤。海島可能沾雨露,田園久已入荒蕪。妻兒不欲關懷抱,今日書來又一吁。

又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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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爲萬事主,爾病由心經。心靜事乃當,心寬病可寧。臨分持此勉,日月共邁征。憂愁且排遣,施爲勿躁輕。聖朝多仁政,終當好會丁。今日各忍淚,無傷母氏情。

送宗君景仁始元還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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竝鑣南下瘴江秋,底事離親作遠遊?患難從來相仗意,不堪今日別懷悠。

病寓仙庵,仰念庭闈,感成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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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產南來爲養親,如何半歲病纏身?便宜自占投閒界,職分專虧愧古人。經雨定應傷體氣,課僮能不費精神?都緣豚犬兒無狀,暮景天涯備苦辛。

述懷。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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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鄕常恨隔庭闈,此日晨昏却自違。所祝庶幾無疾病,天翁倘識寸誠微?

邇來鄕國少明師,臨卷無緣質所疑。今日視官還戲事,半年虛負過庭時。

少小無能心獨癡,前程不謂似今時。行年四十成何事?異域秋風謾自悲。

功名有命本非心,晩把遺經味欲深。征役未休仍疾病,年年虛送好光陰。

「功名非心」語近矯飾,然八九年來,此念儘輕。

談經說理揔非眞,實行修時始做人。記得色難先聖訓,金鍼箚頂汗沾身。

靜裏尋思悟昨非,言忠行篤可行夷。寬柔不報南方道,襲土從今法仲尼

草烟傷目弈妨工,舊嗜新耽毒竝攻。痛戒從今同酒色,墨卿明告主人翁。

有二僧爲象戲,因無聊時就觀焉。往往不免自爲之,當自今日,竝南草絶之。

眉巖嶺北擧家遷,義重三從句尙傳。一別天涯心九折,板輿何必返鄕先?

當世無人手一垂,向來西走竟何爲?十年天道終須變,雷雨湘江自有時。

故鄕何處避囂喧?太白山中福地存。移家一事承嚴命,擬結茅茨待霈恩。

河處士德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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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蒼方丈入雲孤,人與山高我見俱。萬壑松聲助短瑟,一軒荷月照冰壺。歸時每說登門拜,他日行謀挾冊趨。誰謂小微星忽晦?不堪重過西隅。

李丈景翼○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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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巍評定不虛,相知誰復玉川如?瑤琴古調無人愛,金鼎靈丹只自儲。蹔出已能驚世俗,平生眞不負詩書。從今忍過豐山路,寂寞東西處士廬。

權江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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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踟躕日欲斜,柳車遙望獨長歌。靑山精魄羣賢盡,何事年來聚斂多?

太白高高白雪樓,等閒咳唾盡瓊璆。世人題品何輕重?已得廬陵讓一頭。

樂府寥寥藝業衰,齒喉宮羽有誰釐?當年用力非閒事,秖是人間少子期

靑山依舊暮雲邊,池面風微月滿天。玉佩繡衣今寂寞,精靈千古獨

玄琴彈出正宮音,聲外悠然古意深。誰識平生操履義?慇懃都是就中心。

晩歲明牕見伏羲,《乾》門乍闢動經帷。秖今遺恨陽生說,夫子家奴未可期。

催上襴衫付尙衣,雙擎書匣入彤闈。分明舊物須公力,重帶天香嶺外歸。

新衣曾脫殣行時,早歲《西銘》義已知。海曲松林隨處碧,公亡誰復上書爲?

州序當年義將旗,巢奴褫魄檄中辭。九原埋盡精忠骨,欲訴蒼天淚暗垂。

先生家在洛江源,容易風帆下海門。失楫蒙兒空悵望,推移虛負父師恩。

權琅翁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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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圓還缺,山雲去不歸。風號披蕙帳,猿叫弔蘿衣。觸目滄桑變,傷心骨肉違。依然華表柱,魂魄舊令威

早年推穎達,臨老轉崇深。砌竹添新韻,楣題見孝心。霏談傾一座,揮翰抵千金。利器終埋沒,遺廬泣士林。

天遣兒郞做,榮華在目前。籃輿從五馬,鈴閣擊三鮮。倚伏終難必,悲歡奈迭遷?由來人世事,回首揔茫然。

翰林雙鳥盡,平澤二龍亡。大運誰能挽?斯文日已荒。心摧迎旅櫬,淚槁哭靈床。繼世從游意,還嗟失季方。

全陽君李益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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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身退卧江湖,磊落風流大丈夫。故舊滿朝書斷絶,繁華一笑夢虛無。不聞將帥詩中老,獨送精神閣上圖。卿月輝輝垂厚夜,存亡終是好頭顱。

金老燭齋龍達○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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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人從北縣回,爲言風致絶塵埃。生涯半是淸凉月,顔色天然臘雪梅。不說華銜躋二品,肯將淸福換三台?老燭齋名今再拜,迷塗恨未早追陪。

安處士命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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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豪傑數先生,伯仲吾公負月評。美質早承師席許,高名終見士林傾。詞章筆札渾餘事,德義風流自老成。斯道如今何運氣?新阡遙望涕交橫。

金吾門外寄雙魚,靑草湖頭問謫居。誄語鋪張終大惠,弔車迢遞更寒廬。此心惻怛非時俗,盛德夤緣見緖餘。自愧孤蒙無所報,靈筵一酹計還虛。

黃處士道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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碌碌平生一拜違,夤緣猶幸替瞻儀。風存賢子追源想,書抵嚴君在側窺。德學已欽名稱實,文章更愛理兼辭。南州此老今難得,零落其如運氣衰。

先人末路久飄零,君子何曾愛惡更?千里神交惟道義,十年書問盡衷情。江潭命駕輕炎瘴,筵几操文辱胤兄。若使重泉如世上,也應精魄笑相迎。

宋丈夏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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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更衣狎市閭,胡爲眷眷苦循初?身游南北心無變,世閱滄桑義自如。此道今人多不識,我公遺事特宜書。婚姻又是師門後,分付兒郞接屋居。

丹城一札已慇懃,出弔星行意益勤。入海寒兒蒙寄贐,過江歸櫬荷操文。幽明感德長無極,生死知情古有云。往歲拜床如一夢,不堪他日問孤墳。

次《金潭庵遺墟》韻竝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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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庵先生金公遺墟在洛江九潭村。先生後孫諸公,相與立石以表之,訥翁李公爲記其陰,備載事始終。始先生之南也,平日游從故舊,皆不知其處,蓋燕山戊午前也。大禍再作,名賢虀粉,先生獨超然若冥鴻之在繒繳之外也。歿旣久,遺跡乃發,至于今日而益顯然。區區竊惟置先生故墟於然疑渺茫之中,使人上下徘徊於江上數邑之交、陵谷灌莽之間,而莫得以指名,如其平日之身與蹤,無乃得先生意也歟?雖然,先祖有奇偉卓絶之跡,而不忍其終泯,亦賢子孫之心也。雙碧堂丈人公以家門耆德,主其事,旣又遍索詩文於遠近知舊。如樂行者何所輕重?顧屢辱長者之命,不敢終辭,謹次韻呈上。

詩軸何須我輩叨?風聲百世尙颾颾。諸生太學林宗最,一士南州孺子高。遺意尙嫌題墓道,好辭今見暎江臯。由來美跡終難掩,竹筍斜生石壓牢。

李鍾城世泰○辛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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淸輝雅韻滿襟裾,少日陶山識面初。一隔雲泥靑眼闊,獨聞風範白衣如。吾儕報國憑賢俊,到處逢人候起居。千里在前車折軸,可堪身後下除書?

發軔初從右史官,爾來三著惠文冠。銀臺妙選方虛席,玉塞新歸暫褫鞶。名利向前終淡泊,芳香依舊是芝蘭。大夫絶貴貧如許,未有衣裳可斂棺。

南寺,次諸丈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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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提藏剩馥,華表憶當時。刦後通泉感,人間失路悲。有誰尋墜緖?無力買遺基。欲舞衣裳弊,空吟《薄命》詩。

次《柏湖亭》韻竝序○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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眞城縣芍藥峯下,有所謂「柏巖」者,存齋李先生杖屨游覽之地也。間者縣中諸賢爲作亭其上,以表遺躅,且將以爲一邑學士藏修之所,甚盛事也。先生之曾孫欽夫丈人,寓居于亭之東漢上村,實知事之始終。嘗爲余道諸賢事功之勤敏,旣又辱示其所爲長律一篇及一二長老所步次者,而命之曰「子亦不可無一言」,樂行行過縣境非一再,輒以道途迫,不能一登臨周覽,以盡其山水之勝,然其有感於中則深矣。義不敢辭,謹搆拙呈上。

新亭突兀起巖頭,客路回瞻馬爲留。勝地廢興非小事,遺芬顯晦此孤丘。隔喧正合開書櫃,臨水還宜垂釣鉤。早晩一筇了宿債,桃源何待泝漁舟?

權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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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聞遺命不令求輓,夫求輓非古也。此固治命,若相知者,初不必求之也。樂行貧無力,旣不能以貨財爲禮,又不能相紼臨壙,非蕪詞拙語,無所用其情,雖欲勿爲,有不得忍者。遂成短律五篇,以抒痛惜之意,欲望孝子昆仲一覽領取此心,卽投之壙土中爾。

弱冠攀遊早,心肝兩盡開。聯床叢桂月,交臂右泉苔。落落從窮達,憧憧尙往來。桑楡更相指,今日送泉臺。

宿昔皆靑歲,居然共禿翁。睽離猶抱恨,存沒詎堪恫?喬木鳴春鳥,歸雲叫夜鴻。相思當此夕,和淚雨濛濛。

聰明自天賦,文雅稱家人。爛熟《朱書》要,淹通靑史陳。山容經雨好,林韻逐風新。小試終淪沒,完名獨附身。

先輩凋零後,餘生寂寞中。猶聞人物論,特數二三公。藉手期前路,將心托下風。如今埋玉樹,吾道覺終窮。

珍重儒林事,廬江約掃塵。蹉跎仍薄相,奄忽失同人。大義乖堪懼,微言久易湮。平生無限意,欲說向誰陳?

權上舍錫揆○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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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壇菊砌色蕭森,寥落賢閭獨敬瞻。氣味眞堪比薑桂,才華豈必老韲塩?一人輕重今逾覺,萬事浮沉竟孰占?憶昔喪歸蒙出弔,薤歌相報淚仍添。

李進士龜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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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識精詞皆不說,天資最是與人殊。中心潔白容顔似,世態浮華毫髮無。久待靑雲騰逸翮,終看滄海有遺珠。公家多少文書事,漢上如今更孰須?

戚丈愼仲正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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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縣古多名進士,鄕評當代屬吾公。妙年文苑推盟主,晩歲窮居聽化翁。皎皎襟懷高俗韻,渢渢談笑大家風。自此增寥落,眼閱滄桑半百中。

雲洞書齋會話竝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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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縣香罏峯西麓之下曰雲洞大山公置書齋其中,臨溪築小亭,爲晩年靜養之所。乙酉仲秋,樂行滯客蘇湖,日丁卯,從兩宜翁以下十數人,徒步來會。已而土軒公又儼然臨之,羣賢之至,少長之集,殆蘭亭會乎,獨以樂行之陋而廁席末爲可愧耳。披露情素,間以雅謔,和而有禮,洽洽如也。命童子摘園栗,手煨以噉之,香秔美蔬,各置數器於席前,手自貳,益潔而無華,宛然有洛社古意,誠勝事也。樂行蟄伏窮廬,不齒君子之遊久矣,今者忝從諸公後,得此樂,何其幸也?地雖未有絶特吁駭之觀,然水石洞壑,頗窈深可愛,異日當以人益勝也。諸公咸以爲不可無識,命樂行題會中名姓于冊而書其事。又呼韻共賦長律,錄在左方。

逶迤深谷廓還幽,堂室蕭森澗水頭。眞率饌成耆社會,等閒身入稧亭遊。靑山佳色雲含雨,晩圃淸香菊待秋。他日《雜詩》餘韻理,重來準擬破乾愁。

夜會雨谷扶仲口占一絶,牽率次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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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光媚雨餘,歡聲連夜滿庭除。亦知外物非干我,試看浮雲過太虛。

養拙堂,和李景文象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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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成身計得便宜,座右銘今替揭楣。世路久從行處熟,法門新向默中持。誰知大勇元無闘?要作眞雄却守雌。我是貧家將掃地,暮年聊與話心期。

歲除與扶仲分韻,得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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皚皚陰崖雪,烈烈南山颫。百感正在中,奈此流光徂?不有賞心會,何得一日娛?熒然對靑燈,案上拂塵觚。敬諷《牧齋藁》,淵源遡冰壺。一千五百年,業廣有是夫。經世及盡性,皆未中身踰。顧慙我何人,皓首猶童愚?同隊盡衰落,君顔亦謝朱。窮達竟由天,莫須病枯臞。笑彼扣角歌,慽慽懷。良貴吾所有,聖言卽非誣。攻玉當用石,追驥可策駑?及此桑楡景,相期索玄珠。

元日分韻,得潭字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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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風色佳,士女樂意覃。賀問修禮俗,來往巷北南。而我抱百罹,迎新懷可堪?念昔虧子職,親在乏旨甘。喪祭俱未盡,哀恨徒自含。四肢老逾惰,家事付阿男。弱婦供粢餌,物品頗熟諳。使我效隣里,寢前免空參。所慰實在此,怡然逐笑談。笑談方未已,自顧多愧慙。生世竟何用?樗散非杞楠。寡過無忝生,玆惟所負擔。年今伯玉比,依然騎篠驂。動作焉所質?幽妙焉將探?開卷強論說,小蠡酌深潭。愾然思古人,千年閟優曇。

丙戌上元茶薦畢,獨坐空室,不勝孤露之感,而一妹新年安否不相聞,季通又阻雪不能來會,屬此令節,思想甚切,益悄然無歡。偶閱少陵詩,見《熟食日示兩兒》短律與吾此日意緖有相類者,諷詠數四,遂和其韻以遣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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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無今古,依然見我心。兒方六旬滿,親已九原深。繫日繩焉用?逢春髮未禁。遠途書固闊,阿季恐呻吟。

少陵《韋曲》詩「白髮好禁春」

河南三絶刻石議旣定,次扶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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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古崇禎處士碑,未遑猶是一般奇。如今斷定追先志,淹速人問儘有時。

雪中自陶淵步入仙庵,次扶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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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到僧舍,雪霽仍爲客。光景炫人目,猶分亭後石。靑烟出瓊樹,皓月復此夕。座中勝流多,那得藏行跡?

和呈上舍公燮台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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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堪笑濫儒巾,一事無能但赤貧。正似學行還失故,徒然騰口豈知新?趨風親德今垂老,露拙呈愚亦已頻。怪底云云問何謂?承當須是別般人。

隔一岑岡室便遐,歸來怊悵望烟霞。自從呼出中心慕,及得攀遊到處誇。悲我覆盆難望日,惜公如玉久埋沙。從今乞勿虛推借,兩膽元無一膜遮。

滯客東坡,和呈公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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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少夤緣久獲私,羣賢去後慰餘悲。儒林聳出干霄木,文陣高張掃敵旗。偶近門牆眞好會,兩存形跡揔虛辭。蓬心日夕方收拾,恭竢先生病間時。

來詩推借不近情,故頸聯下句云。

此道元來不是私,家聲自墜獨堪悲。雖然醜婦顰西里,無那殘兵怯將旗。舊義追思公不棄,周行相示我何辭?只緣奬飾踰涯分,背汗橫流跽讀時。

李君信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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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非容易,蕭蕭兩禿翁。對床消火日,開戶引溪風。世事渾身外,交情自意中。歸驂難復挽,別恨詎能窮?

昔在己酉夏,同志諸人來會于密庵先生門下,講《近思錄》。一日阻雨,各留舍舘,先生以一絶投示,曰湯年甘澍慰農心,咫尺睽違思轉深。珍重河南持敬說,願從諸子細推尋,今者來寓,感念舊事,謹次其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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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毛種種尙童心,此地歸來愧轉深。無處再聞持敬說,荒墟燕麥更誰尋?

錦水雜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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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頭來水繞西頭,帶水脩林盡遠洲。坐對畫閣烟雨夕,何須去作汗漫遊?右長林

平郊處處起農歌,無限江山畫裏過。莫說長亭行役苦,誤從邪徑窘如何?右大道

閒逐漁人到上流,雨餘芄箔水門浮。淵魚枉被波濤送,急處欲留那得留?右漁箔

一道溝渠百道分,旱天何待望霓雲?無心流去誰偏厚?得力由來只在勤。右灌渠

無數淵魚水草中,他年誰是起雷風?不妨鱗甲老逾巨,麗澤須看久遠功。有大小澤右南澤

數楹僧舍不知年,徑轉山回亦窈然。咫尺人烟如隔世,不妨長在驛路邊。右古寺